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拾了一边,然后端了两盘子饽饽,给他们吃。
七娘是贪吃的,满脸带笑,边吃边说道:“北边的点心样真多。我们那边,有小吃也不是这样的,多是海里的物什。鱼啊、虾子的不必说,各种贝与螃蟹都顶肥顶肥的。”
天佑与恒生听得有滋有味的,就吃不进去手里的饽饽。
天佑吃了一口就撂下,恒生则是拿在嘴里,掰了个细碎。
曹颙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初瑜则是皱眉说道:“不待糟蹋东西的,小心让祖父瞧见不喜,教训你们。”
天佑小心翼翼地偷瞧了父亲的脸色,见并不由责怪的意思,跟初瑜撒娇,道:“母亲,儿子不爱吃甜的,吃不下了。”
恒生也跟着嘻嘻笑着,对初瑜道:“母亲,掰碎了,喂鱼呀……”
“刚才不是说‘锄禾’不容易么,还不晓得珍惜吃食。”初瑜嗔怪着,拉一下曹颙的袖子,道:“额驸也说两句,省得他们两个淘气包不长记性。”
这珍惜吃食的话,夫妻两个何曾说过一遭,但是小孩子不知生计艰难,根本就没有珍惜节俭的概念。
这个道理,就是半大孩子方七娘也晓得:“郡主奶奶,两位小少爷锦衣玉食的,不晓得民间疾苦。要是啃上几日窝窝头,喝上几日菜粥,就晓得这点心才是人间美味儿。”
她说的这些,就是初瑜也只是听过罢了。
孩子们喜动,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天佑与恒生便鼓动七娘一道去校场找任氏兄弟比试去了。
想着七娘方才说的话,初瑜犹豫了一下,说道:“额驸,要不等儿子们大些,额驸多带着出出门子。就算不去耕读,也要晓得些生计才好。到底是小子,要是只知肉的话,那就是咱们当父母的罪过了。”
曹颙闻言,笑着点点头,道:“难为你这当娘的,还能想到这些。换做其他人家,溺爱无度的,不惯成废人不罢休呢。”
“就是我不说,额驸也不会让儿子们那样的。”初瑜瞧着丈夫,眼里满是信赖。
曹颙心里,则是惦记晚上的“盛宴”菜单。
虽然到了下午,但是日头正足。
初瑜瞧了瞧窗外,对曹颙道:“额驸,使人切颗西瓜送到前院吧?日头地下耍,别在过了暑气。”
曹颙摇摇头,道:“别啊,别打以后了,良好的品行还得打小养起。今儿开始,就让他们晓得晓得生计艰难。”
初瑜闻言,不由意外,道:“这大热天的,总不能让孩子们渴着。”
曹颙道:“凉白开,就行了;外头的孩子,还直接和井拔凉水呢……”
热河街上,乌恩拿着两只面口袋,站在一个小杂粮铺子前,后便跟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子青儿。
“姐姐,咋不去街对面铺子,那个铺面大呢?”青儿看了看这巴掌大的门脸,好奇地问道。
乌恩笑着说道:“大爷让挑最便宜的,店大欺客,东西就贵了。”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道:“瞧瞧,好像你出来多少遭是的?装学问是不是?”
乌恩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道:“满大爷,满祖宗,您不是出来溜达么,那还跟着咱们做什么?”
她面前站着的,正是曹颙的小厮曹小满。
因曹颙休假,小满也没有差事,闲下来。听说乌恩出来,他便跟着蹭车,一个出来。
见乌恩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小满抱胸道:“忘恩负义是不是?忘了当年谁教你汉话的。当时谁舌头都伸不直,我一说还哭鼻子来着?”
乌恩见他说小时候的窘事,笑着说道:“服了您呢,这事儿都念叨多少回了。”
小满放下胳膊,脸上也带了笑,道:“乌恩妹子,还没问呢,大爷怎么想起支你出来买这个?”说着,一把从乌恩手中拉过口袋,道:“买什么,跟哥哥说,哥哥去帮你买。”
看着他们两个说话有趣,青儿在旁边,抿嘴直乐。
乌恩有些不好意思,道:“满爷,到底大了,不比小时候。往后,这‘哥哥’、‘妹子’的称呼就免了吧。”
“有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叫你姐姐不成?就算奶奶要抬举你,给你长月例银子,你的岁数也在那摆着。想让我叫你姐姐,想也别想。”小满浑浑噩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虽说都是曹家下人,但是小满的身份同别人又不一样。
他是曹家家生子不假,但是也是府里唯一两户被曹家祖上赐家姓的人家。
他祖父曹福是曹家南边早先的大管家,如今在外城置了宅子养老;他大伯曹元虽是曹府的二管家,在曹忠之下,但是曹忠已经上了年岁,府里大小事务多是由曹元做主;他父亲曹方,从十多年前就跟着曹颙身边,是曹颙得用之人。
曹小满自己个儿,七岁当差,给曹颙做书童,如今已经十多年了。他的姑姑堂姐,也多与府里的其他人家接亲,其中有个堂姐夫,就是曹家的外管事之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没有差事,熬到年岁,小满指定也要继承父祖,成为曹府的大管家。
这两年,惦记给小满说亲的,不是一个两个。
还是曹福压着,说既是给主子当差,没有为了自己个儿受用,早早享福的道理,要孙子等到二十,主子们不给指人再说亲。
内宅的丫头,晓得自己大爷不是在美色上上心的,大奶奶身份又尊贵,就算要纳妾,还有喜彩她们一排大丫头在前面。
没人敢冒着干系,做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倒是私下里打听打听这个,说说那个管事的情景也是有的。
曹小满,就是她们嘴里的香饽饽。
因曹小满同乌恩熟识,还引得不少人侧目,生怕乌恩近水楼台先得月,闹得乌恩哭笑不得。
所以,乌恩才说了这些需要避讳的话,就是怕引出是非口舌。
这会儿功夫,小满已经进了杂粮铺子。乌恩没法子,只好带着青儿跟进去。
铺子本来就小,架了两层木板,放了不少装豆子的簸箕,下边就是装粮食的麻袋,都敞着口。
见了半数不认识的,黑乎乎的面,还有略显刺鼻的霉米,小满不禁皱眉,回头对乌恩,道:“怎么到这儿买东西?”
铺子里只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也不晓得是伙计,还是东家。
见进了客人,这老头上前,问道:“姑娘,这位小爷,这是要买米,还是买面?”
满想叫乌恩换个地方,乌恩已经上前一步,看了看摆着的米面,问道:“掌柜的,这铺子里最贱的米与面分别是哪个?
虽说乌恩是丫头,但是因自幼在紫晶身边,大了又跟在曹颙夫妇身边,所以吃穿用度按照二等丫鬟的例,看着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体面。
听说她问最贱的粮食,那老头带着几分犹疑,指了指靠门口的一个麻袋,道:“这是陈年的高粱面,是面里面最贱的,每斗四十文。”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簸箕,道:“这里面装的是大破粒,每斗比高粱面还便宜两文,是米里最便宜的。”
“大破粒?”小满抓了一把,道:“这不是干苞谷粒么?”
“就是苞谷,干了用碾子碾一遍,去了披,就是这个了。”老头说道。
“四十文,三十八文?”乌恩四下里看着,问道:“没有再便宜的了?”
那老头见乌恩这样,从门口拽出一个破麻袋,道:“这有些被虫蛀过的陈米,算是处理的,每斗二十五文,再不能便宜了。”
乌恩上前看了,米是高粱,散着刺鼻的味道。
抓起来一看,除了多被虫蛀过外,里面还有不少沙粒什么的。
“掌柜的,那是不是面也有便宜的?”乌恩不死心的问道。
那老头心里纳闷的紧,瞧这丫头的打扮,不像是买不起粮食的?
不过,他在这条街上做了几十年的买卖,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就靠些薄利糊口。
所以,既是客人还要更便宜的,他只好将留着打算救济街坊的半袋子麦子面拿出来,道:“姑娘,这是麦子,要是参合在其他面上,也能填饱肚子。可不敢直接吃,容易涨肚。”
“怎么卖?”乌恩问道。
“跟那个米一样,也给二十五文吧。”老头说着,见乌恩还要开口还价,忙摆摆手,道:“姑娘,小老儿这买卖从来不要谎价。这真是最低价了。要是姑娘不信,满街去打听,别人家再也没有这么贱的粮食。”
乌恩听了,倒是正经八百地叫青儿走两间铺子问问,看有没有比这更便宜的米面。
少一时,青儿回来。
这老头说的果然不假,其他的杂粮店里,低于五十文的粮食都少。
乌恩让老头每样称了五斗,装好了袋子,将二百五十文的账解了。
满见乌恩真买了,已经有些傻眼,看着面口袋,道:“买这个做什么?这个,喂猪,猪也不吃啊。”
乌恩瞥了小满一眼,道:“满爷,早年我没被大爷带回来前,吃的比这个还不如呢。赶上灾荒年份,百姓人家,怕是连这个都吃不起。”
满被说的讪讪的,笑着说道:“说起来,还是咱们老爷、大爷带下宽厚,家里没见过这些。”
乌恩请那老头帮着介绍个便宜的咸菜铺子,几个人出了杂粮铺子后,又到咸菜铺子,花八十文买了两坛子烂咸菜,这才坐上车回府。
满坐在车夫对过,这咸菜的臭味儿熏得他直捏鼻子。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隔着帘子劝道:“乌恩妹子,往后这外出采买的差事,你还是别接了。有心省银子是好的,但这么省大了,也不一定能落下好了……”
乌恩只是笑,晓得越是接他的话头,他越是来劲,便不吱声。
回到别院,乌恩请小满帮忙,叫了几个婆子将东西送到厨房。曹颙已经在厨房等了,见材料来了,脸上多了笑意。
他是诚心,让乌恩到市井买些百姓家常见的米粮,想要让儿子们唤唤口味儿,来次“饭桌”教育。
尽管早已心里准备,晓得便宜没好货,但是看到那半口袋麦与霉米后,曹颙也是颇感意外。
这些东西,厨娘们见过,却没有做过,看着曹颙,等着示下。
只当是“忆苦思甜”了,曹颙“咳”了一声,道:“米用来闷干饭吧,面用来做窝头。咸菜水洗后切丝……”
曹颙说完,就听有个厨娘小声道:“大爷,这咸菜里有蛆……”
曹颙上前见了,那倒出来的半盆烂咸菜上涌动的,不是蛆,是什么?
曹颙不禁退后一步,道:“咸菜,水切丝……对了,那个,要挑干净点……”
虽说饭菜还没好,但是曹颙已经没有丁点儿食欲。
不过,既然要让小家伙们“忆苦思甜”,就不能粗粮细吃,要不然儿子们估计要当成新点心了……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六十四章 九子粽(四)
两坛子烂咸菜。最终还是没有走上餐桌。
别的好好说。要是出毛病来。不是的不偿失?
看着厨娘们脸色都绿了的模样。曹还是让她们将这两坛子咸菜扔了。换了厨房这边制的芥菜疙瘩。
曹还不忘嘱
1她们一句。不要寻常似的。切了细丝。拌了香油什么的;就清水洗过。切成手指粗的条。
虽说将到饭时。厨里有些灶台已经用上的。但是难的曹亲自来一次厨房。众人也都奉承巴结的麻利地尊了吩咐。洗米的洗米。和面的和面。
乌恩因那两坛子咸菜没有买好心里忐忑的。低着头。站在曹跟前。不晓的该如何请。
曹颙见了。笑着对她说道:“差事完成的不错。咸菜的事怪不的你……这酱菜本来就容易长东西。我的有一年府里。好像就因雨水的缘故。坏过几缸菜。”
乌恩还是有些羞愧。着头道:“应该翻翻看看的。在府里享了几年福。奴也要成不知米油盐的废物了。”
她是巴林郡王府的奴隶。康熙四十八年到曹家时。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今这一转眼。也是十七八了。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曹颙道:“听紫说。你算盘打的不错。记账也利索。这已经是比别人强出太多。”
想起母亲进宫。曹颙问道:“对了。太太蒙语学的怎么样了?”
“就是请安的那些话,这些太太去时还为难,想带奴卑去又不合规矩。”乌恩说道。
热河行宫西。松鹤清樾。
太后看着凳子上坐着的李氏。拉着她的手。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倒是比在宫里时欢快。
老人家半晌才说一蒙语。叫宫里当差的翻成汉话给李氏听。尽管如此。李氏仍是能感觉她地慈爱之心。
虽不晓的太后因何对自己个儿另眼相待。但是李氏将心比心。对太后也就真心亲近当是亲长般恭敬。
除了亲手做绣屏给太后庆生日之外。李氏还亲手缝衣给太后。虽说不如宫里地精致。但是选的也是软软乎乎的细棉料子。摸着极是舒服。
这次进宫请安。李氏就带了一套孝敬。
太后见了。十分欢喜接过来摩挲着。脸上慈祥的很。
那套请安见礼完毕后,太后拉着李,话起家常来。
例如她是不是头一遭到塞外啊。觉的凉快不凉快。儿子媳妇孝顺不孝顺。云云。
李氏听了。都仔细答了偶尔掺一句简单的蒙语。引的太后越欢快。
太后的话里。开始提及科尔沁。是回忆起旧事。
宜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上陪着笑。已经是如坐针毡。生怕太后一高兴。说出什么要不的的事儿。入了自己的耳朵。给自己招灾。
趁着太后住嘴的空挡。宜妃笑着用蒙语说道:“太后。难的曹夫人进宫一趟要不咱们留留客,臣妾这就去预备晚上桌如何?还要厚着脸皮。请太后您老人家也赏臣妾吃一口。”
李氏虽不晓的宜妃在说什么但是见她边说边看着自己。心里也颇有不安。
随扈妃嫔中。以宜妃身份最尊。在京城女眷口中。这位娘娘又是个厉害的。使的李氏有些怕。
太后正想同李氏多唠唠科尔沁。听了宜妃的提议。正合心意。笑着让她去了。
王嫔与熙贵人原本宜妃身边侍立。见她出去。也对太后俯了俯身子。跟着出去。
出了太后宫。宜妃才转过身来。对王与熙贵人笑着说道:“曹夫人看着的柔顺。两位妹妹不是曹夫人的亲戚么。想来平素往来也亲近?”
不晓的她是何用意王与熙贵陈氏一时不晓如何应答。
宜妃晓的她们两个但是胆小甚微的。皱眉摇摇头。转身先走了。
熙贵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娘娘。莫不是宜妃娘娘同表舅母有什嫌隙么?宜妃娘。好似不如平素从容。”
“谁晓的呢。不干咱们的干系。是少问两句吧。”王说道。
“是。妹妹晓的了。看着二十阿哥随扈。妹妹便觉的有指望。只要胤禧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妹妹也就不白在宫里苦熬这一回了。”熙贵人带着几分叹息。说。
说起来。她就是进宫那一年承过宠。往后三五个月见不到皇帝一面。
只是这后宫女子。几个能随心?
王嫔低声道:“这些话。妹妹往后还是烂在心里吧。凡事想开些。到底有个阿哥傍身。起别地人已是强出太多。”
熙贵人应了。同王妃接伴而去。
宜妃在太后面前夸了海口。自然也格外卖力些。给房那边定了个菜单。
除了半数是太后喜欢的。还有几道菜蒙古风味儿的。还有几道是淮扬风味儿的。席上也添了几品奶食。几品南点。有酒与果子酒。看着体面不说。也能感觉是用心布置的。
看着离开还有一会儿功夫。宜妃重新梳洗。坐在梳妆台前。重新上妆。
进宫四十来年。已经年过五十。但是因保养妥当。她瞧着还像四十来许人。
原还有些自得。但是想想李氏四十多岁产子。宜妃也生出几分艳羡来。
她对着镜子。坐了一会儿。打个内侍去太后宫探问。瞧皇上有没有过去。
少一时。那内侍回禀告。皇上至太后宫请安。还没有出来。
虽自诩聪明。但是也从来不敢在康熙面前卖弄。她怕自己有失态之处。引康熙多心。便叫人再去打探。
过了一刻钟才消息回来康已经从太后宫起驾。回四知书屋。
妃松了口气。又隐隐地有些失望。她也几日没见到康熙了……
妃心里揣测的没错。康熙确实是听说李氏进宫。才装作个太后请安。来与其来场“偶遇”地。
待真见了李氏那刻。康熙反而无话可说。想着曹数日前昏厥四知书屋外。他的心里终于生出几分愧意。
李氏低着头。哪里会想到皇上心里会想这么多。
身为外命妇,在太后与后妃面前她还跟应答两句,见了皇上,除了跪下请安。便只有眉顺眼呆着的份。
太后见康熙来了。话里话外同他提地也是科尔沁。除了怀念故乡外。也是心里有些酸涩。李氏这边。毫不晓的自己地身世。不晓的她的身上也留着科尔沁的血脉。
太后这几年身子不见好,她已经跟康熙念叨了好几回。看如何如何补偿李氏。
不失朝廷的脸面。也不委屈了李氏。使的太后到了地下。也能跟太皇太后她们交代。
一时半会儿。哪好那么如意。
身为包衣出身的臣子曹寅在没有立军功的情况下。升到伯已经是天大的体面;曹寅年纪轻轻地。就在显位。也不好随意加恩。
太后活了一辈子除了先皇在位时忍气吞声。当太后之后。向来随心。
见康熙这边迟迟没动静。她便用自己地方式来厚待李氏。那就是见了机会便赏赐。各色宝石饰古董花瓶名贵衣料。五花八门都是好东西。
今日也是如此太后已经叫人预备了好几套头面饰。
等康熙起驾出去。太后就使人将个一尺来高地饰匣子抱来推倒李氏身边。笑眯眯地说:“这些哀家搁着也是搁着。你拿去给媳妇与孙媳妇吧。”
她用蒙语说完。就有老嬷嬷翻成汉话。说将给李氏。
宫里地赏赐。这几年李氏拿的有些手软。二次再三推脱。太后这边还是非给不可。
饶是如此。李氏也不敢生贪婪之心。忙起身辞谢。
太后却不许她不收。又提溜咕噜地说了一串。
那身边侍立的听完。笑着对李氏道:“曹夫人。太后叫您收着呢。说您不拿着。也会使人送到贵府。是太后的一点心意太后她老人家喜欢您的针线活呢。说了。要是您觉这些饰贵重。日后就多往宫里请几次安。多两套针线活。太后她老人家就欢喜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氏只好谢恩收下。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就听有内侍进来禀告。道是宜妃娘娘到了。
太后点头叫传。妃才笑着走进用蒙语道:“太后。食臣妾已经预备妥当。您看何时传?”
太后笑着看了李氏一眼。吩咐宜妃传……
曹家别院。东院。上房。
曹颙夫妻两个已的了消息。晓的李氏被太后留在宫里。要晚饭后才回;曹寅那边也使回来报信。因他忙着祈雨之事。不回来用饭了。叫人送食盒过去。
初瑜瞧着炕桌上摆着的米饭与黑餑餑。还有半碟子芥菜条。笑着问道:“额驸去厨房半晌。就是拾掇这些个去了?”
曹颙笑着点点头。脸上带了几分意。道:“今天晚饭。阖府下。都会吃香甜的。”
方才从厨房出来时。几个厨娘还特意问道。是不上下都要送这个窝头与饭。
曹颙已经在厨房看过。最次地也是白米白面。难做一回这个。自然吩咐人人送到。只当是正餐前的点心。
见丈夫带着些许的意思。说起晚饭吃食。初瑜带了几分不解。
曹颙已经洗了手。腿上炕。拿了个麦子面做的窝头看了几眼。送到嘴边咬了一口。难以下咽。
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木头渣。又不如木头渣松软。闻着有麦子味儿。吃到嘴里。却是另有不同。
曹颙脸色僵。还是咀嚼着将嘴那口咽下。
初瑜见丈夫神色怪异。再看看这卖相“奇特”的饭食生出几分好奇来拿了一个。扒下一口。也往嘴里送。
曹颙忙伸出胳膊拦住。道:“你还喝着药呢。过些日子再尝吧。”
初瑜伸出手指。商量道:“额驸。就吃一口。要不然额驸同儿子们都吃了。我还不晓的什么味道。”
曹颙见了点点头。道:“那就吃一口窝头。米饭你就别想了。这个是整出来让孩子们看看闻闻的。吃一两口许是没事。要是真吃一碗半碗的。不是寻常地肠胃能晓的了地。”
听丈夫说完。初瑜笑着将那块搬下地窝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仔细咀嚼着。脸色也有些古怪。
吃完。她抬起头来。对曹道:“额驸。这是糠做的么?吃在嘴里有些奇怪……还有些剌嗓子……”
曹颙拿筷子。夹了条咸菜送到她前道:“吃一口。看会不会好些。”
初瑜依言咬了一口咸菜。再把剩下地半块窝头送到嘴里。咀嚼几下吞咽干净道:“这会比方有了鲜淡味儿。”
曹颙拿着窝头道:“这是麦子磨成的面儿做的。就是杂粮店里买来的。许是家境好些的人家。不会吃这个;但是穷人家。许是连这个都吃不上。要不然怎么会有卖儿卖女的。今年京畿大旱到了秋冬。还不晓的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
到这里曹颙不禁摇摇头。好有些扯远了
明明是打算弄点难吃的吃食。让两个儿子“忆苦思甜”地。怎么又扯到国计民生上去了。自己好像太闲了。
初瑜听着丈夫提到这些。不觉动容。犹疑了一下。道:“要不然。将咱们家地那几处庄子减些地租?佃户们也不容易。别人家的还好说。若是咱们家地佃户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那咱们良心上也不安。
”
“减租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咱们家的地。井田多。除非是旱太厉害。要不然的话还好。明儿我写给何管事。让各处瞧瞧。若是有减产厉害的。适当减减也好。”曹颙说道。
初瑜听了。不禁好奇。道:“额驸。虽说我当家没几年。但是也发现了。这京畿十年九旱。为何别人家不多打两眼井。不就好些了?”
曹颙摇摇头。道:“谈何容易!打浅了。不顶多大用;打深井。正经要耗上一笔费用。有地地方。一个村子才有一眼井。就是因为打不起井。京畿的地。多在八旗进关时。跑马圈了。后来转也多集中的官商富户手中。他们买地。就是为了吃租子攒家底的。怎么舍花钱打井。一眼井的费用。就是几亩好田的费用。”
初瑜听了。想起一事来。道:“对了。额驸。早年宁叔叔在世时。工部不是在京畿打过井么?”
“工部?但凡是公家出面地。有什么能信?花了好些银子。多是上下官员贪墨了。使人挖的都是浅水井。能用一年就了不的。”曹颙说到这里。有些小郁闷。
自己好像晓的的太多了。有点没意思。
夫妻两个说着话。乌恩与小核桃已经去前院接了天佑与恒生回来。
哥俩额上都是汗。脸上已经脏了好几块。
初瑜帮叫人端水给天佑与恒生收拾干净。
许是淘气了一下晌肚子有些饿了。炕桌上摆了|。小哥俩眼睛里直放光。这边刚擦了手。他们就凑炕沿边。问初瑜道:“母亲。开饭了么?”
初瑜看了眼丈夫。他没说别的。便点了点头。叫人将他们兄弟两个抱上炕。又给戴上围嘴。
曹颙面南朝北居中而坐。初瑜坐在炕桌东边。天佑与恒生侧是坐在炕桌西边。
见桌子上除了饭。只有一盘黑饽饽。一盘咸菜条。小哥俩都没有拿筷子。老实地等着上菜
曹颙拿起筷子。了指那盘与咸菜条道:“开饭。吃吧。”说着。拿了两个窝头。给天佑与恒生每人碗里放了一个。
见父亲给递。佑与恒生两个都双手举着小碗。恭敬地接了。口里还不忘说“谢父亲大人赐食”。
不过。放下碗兄弟两个都有些晓的如何下口都转过头去着初瑜。
因是丈夫费了心教导儿子们地。初瑜也不好多嘴。便笑着说道:“快吃吧。玩了一下午。你们不是也饿了么?”
母亲如此说。天佑与恒生两个又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抓了碗里的黑。往嘴里送。
咬了一口后兄俩的动作都是一那就是皱眉。伸出小手到嘴边。想要吐出来。
不过。曹颙一个神望过去。天佑与恒生都没敢吐出来。
饱肚子用地不是随玩耍之物。”曹颙说到这里。夹了条咸菜条送到嘴里。
真别说。单吃这麦窝头是受罪。配上咸菜就好受多了。
嘴里除了粗糙地熟外。就是咸菜的味道。倒是也能咽下去。
兄弟两个捂着嘴涨红了脸。用了好大地决心。才将嘴里地咽下去。再望向手中的窝头。就都有些发儊了。
“父亲儿子不…”天佑开口。刚想说自己不饿。这顿饭不吃了又想起父亲说过。不可对亲长说谎。否则挨板子。便改了口低头道:“儿子实在不爱吃这个。”
虽说他只坚持了吃一口但是难敢说出自己地意见。曹颙心里颇觉欣慰。
恒生听到哥哥说了也跟着说道:“父亲。这个太难吃了。父亲不要吃了。嗓子疼。还是吃白饽饽吧。”
曹颙举着手中的窝头。对儿子们:“若是往后家里就是这样的黑窝头呢。你们吃不吃?”
天佑与恒生听了这个问题。实是好生为难的很。半晌不晓的怎么回答。
到底是天佑伶俐些。看见眼前地饭碗。端起来道:父亲大人。不吃。吃饭行不行?”
恒生见哥哥有主意。小脑袋跟着使劲点着。巴巴地看着曹颙。
见他们这般古灵精怪的模样。曹颙也有“吾家有子初长成”之感。
小样的。都会耍小心眼了
曹笑眯眯地点点头。指了指他们的饭碗。道:“吃吧。吃吧。”
倒是不怕咯了他们小白牙。因为里面的沙粒石子。厨房那边已经挑干净了;
也不怕他们吃坏肚子。
这个饭。曹颙已尝了。一口也坚持下来。
天佑与恒生见父亲话。不用吃黑了。都美滋滋地拿去筷子。划落碗中的饭。
刚划到嘴里两人都变了脸色儿。同方才吃窝头时还不同。
曹见儿子们如此。同自己方才差不多的反应。心里已经笑的不行。
他强压着笑意。板着脸。道:“怎么了?又挑食?那往后只有这两样时。又如何?”
天佑放下筷子。讪讪地不说话。嘴里地半口饭。既不敢吐出来也咽不去。模样煞是可怜。
恒生见了。想起哥哥方才的样子。使劲将口中的饭咽下去。指了指桌子上那碟咸菜。对曹道:“父亲不吃。不吃饭。吃这个行不行?”
曹颙忍了笑意。,点了点头。道:“吃吧。”
恒生还记给曹颙先夹一条,第二条夹给哥哥。第三条才是送到自己口里。
嚼了两口。还没有咽下去。恒生眼泪已经出来。看着曹颙。抽泣着说道:“父亲……咸……”
初瑜见他哭了。天佑也红着眼睛。到底心疼。忙端了空碗到恒生嘴边。道:“咸就吐出来。别吃了……”
恒生瞅瞅父亲。又瞅母亲。还是撅着嘴咽了下去。低声道:“不浪费……”
天佑见弟弟如此。涨红了脸。将嘴里含着的半口饭咽了下去。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曹颙见儿子们如此。叹了口气。转过头对门口站的喜彩道:“撤了吧。叫人摆饭。”
喜彩看着天佑与恒生长大。见他们这般委屈也心疼的紧。听了曹颙的吩咐。立时应将这窝头咸菜撤下去。将预好地晚饭摆上来。
除了米饭花卷奶油馒头这些主食外。今晚的菜色格外丰盛。平素一家人吃饭。不过是五六道菜。今儿却有十来道有鸡有鸭有鱼有肉的。还有三盘青菜。
初瑜拿出帕子。给佑与恒生擦了眼泪。哄劝道:“别哭了。你们父亲就是想让你们晓的生计艰难是为了你们早些懂事儿。”
哥俩听母亲这般。都“嗯”了一声。跟着点头。
吃了小半个窝头。看眼前这些。直是人间美味了。曹颙伸出筷子。道:“吃吧。”
就算美味当前。他没忘记先前的任务。给天佑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给恒生夹了两块鸭子。
或许同前面地比起来。这两个菜看着不那么让人觉的可僧了。天佑与恒生都乖乖地跟父亲道了谢。送到嘴里吃了。
初瑜在旁看看儿子。看看丈夫。亦是颇感欣慰。
曹颙又夹了两筷清炒小油菜。在天佑与恒生碗里。
天佑与恒生看了父一眼。也乖乖地吃了。
曹颙点点头。问道:“难吃么?”
天佑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有股子菜味儿……”
曹颙说道:“菜儿就对了。你们要长个儿。只是肉不吃菜。就要成小矮子。往后别说当将军。就是当小兵。也没有人要。”
后边这句话。是说给恒生听的。
恒生听了主动去了一筷子油菜大口大口地吃着。
“父亲大人……”天佑撂下筷子。看着曹颙。小脸上很是郑重。道:“儿子以后要做农……种出好吃的粮食来。不叫人吃黑与带味儿的饭……”
从来只听恒生说长后要做将军。天佑还是头一次说自己想做什么。
是个很伟大的志向。笑着点,头。道:“好。那你往后可不能挑食。要是自己身体都强壮。还怎么给人种粮食?”
天佑说出自己的“理想”。还担心父亲会反对呵斥。没想到他竟是赞同。欢喜的不行。他使劲地点点道:“父亲大人。儿子晓的了。往后。再也不挑食了……”
恒生听哥哥这般说。也跟着点头道:“不挑食了。要长高呢……”
见儿子们孺子可教地模样。曹颙脸上也添了笑意。
初瑜从座位上起身。走了两步。坐到儿子们身后。轻声道:除了不挑食。你们两个也当晓的这饭菜是打哪儿来地。”
天佑听了不解。转过头问道:“母亲。不是农夫种出来的么?”
初瑜笑着点点头。道:“是农夫种出来地不假。但是怎么就跑到咱们家的?”
哥俩被问住。都摇小脑袋。示不晓的。
“是你们祖父与父亲整日在衙门里当差。赚来的俸银与禄米。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祖父与父亲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又是祖母操心安排人裁成衣服。做成饭食给你们。”初瑜轻声说道。
“以后。儿子给祖父捶背……”天佑小声说道。
“那。那。我给父亲捶腰……”恒生说道。
曹颙带着几分意。看着妻子。
初瑜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小脑袋。道:“你们要记在心里。往后要听长辈的话。好好孝顺祖父母与父亲……”
行宫 六部随扈官员衙门。
曹寅看着小厮从食盒里端出黑窝与咸菜条。神情有些古怪……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六十五章 争新(上)
六部随扈官员衙门。
因为忙着祈雨。白日了耽搁的差要拖到晚上干。不少大人都使人让家里送了食盒。因籍贯不同。家里用的厨子也都不。这食盒的就南北风味儿都有了。
有个性子活挑的兵侍郎。挺着个大肚|。端着饭碗。尝尝这位大人的菜。又夹块那位大的点心什么。
待看到曹寅这边。除了两盘青菜就是黑窝头与菜。不由的人目瞪口呆。
曹寅也不晓的。家厨房何时换了伙食。因想着皇上戒祈雨。打人回府取食盒时。曹寅就特意吩咐了一句。不要肉菜。只要素菜。
结果。送来的食盒。只有一盘香菇油菜一盘糖醋白菜心。剩下的就是在窝头与咸菜。
曹寅活了大半辈子。自不会像天佑与恒生他们似的。不晓的这个是何物。
只是并不记的自己有这个。若不是瞅着食盒与碗碟没错。曹寅几乎要以为是跟别的大人的食盒混了。
“曹大人。这个是……”那个侍指了指那黑窝头。脸上露出几分艳羡来。道:“这个瞅着倒是眼生。用什么材料做的。看着像是黑芝麻……久闻大人家富庶。这伙食到底不一般。要不让在下尝尝……”说话间。几乎要留出口水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都开口明要了。曹寅还能不给不成?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粗鄙之物未必合大人口味。大人只当尝鲜吧。”
那个侍郎欢喜不已。经伸出碗接。曹寅看了看那些吃食先夹了两条咸菜条给他。随后才放了个窝头。还不放先嘱咐一句:“大人。合着吃合着吃好。”
那个侍郎听了。直,头。还端着饭碗。在其他几位大人面前炫耀一番。引人人都瞅着曹寅那边。
曹寅实是有些坐不。匆匆忙的用了一个窝头。就叫小厮将食盒收了。自己站起身来背着手出去溜达消食了。
他也就是走的快食盒也打人送家去了。要不然怕是还有人也按奈不住好奇。想要讨个两口。
那侍郎卖弄完毕。美滋滋的拿着窝头张嘴咬了小半拉。
嚼到嘴边。他就没了笑模样。因众人都瞅着。他不敢吐出来。无可奈何之下。瞧见那咸菜条。只觉的大善。迫不及待夹了。送进嘴里这才觉能凑合着咽下去。
因实在是噎的慌他眼泪都出来了。赶紧从自家食盒里倒了半碗鸭子汤喝了。
搁在别人眼里就是他吃了绝世美味一般。看的不少人直吞口水。
有人问道:“大人。就那么好吃?”
那侍郎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曹
。强笑着点点头。:“好吃。好吃。如此美食。在下平生还是头一遭吃到。”说到这。他赶紧将手中的窝头。放在食盒里。:“这等味。还是要拿回家去细细品尝还好。”
他这番耍宝。别的人还好说。有御史已经忍不住。道:“民生艰难。皇上戒。众位大人都留心些吧。如此将如何奢之风。带进衙门。实是我等官员的耻辱。”
那侍郎涨红了脸。看着自己食盒中的鸡鸭。又看了一眼那半拉窝头。小声道:“不过是一吃食罢了。大人不必上心。”
那御史看了一眼院子里。见曹寅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便冷哼一声。摆出一副傲然铁骨的模样。道:“即使皇上倚重的老臣。更应晓的分寸才是。为了京畿无雨。皇上整理都粗茶淡饭。臣子却是“食不厌精”。这是何道理……”
别人见不的他这轻狂样。也没人接茬。哼哼哈哈的。各自说各自的话去了。
只有那个兵部侍郎。端着饭碗。神情变幻莫测。
翰林院侍讲学士张廷玉也在屋子里。眼睛扫了那窝头好几眼。他母亲姚氏太夫人生前。常吃黑芝麻养。用黑芝麻在白面里做成馒。是太夫人桌上的常见之物。
虽说颜色也是黑的。但是同才兵部侍郎方才拿着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所以。张廷玉心里也好奇。那东西真是像人猜测的那样。是黑芝麻的么?
若是真是“食不厌精”的话。其他的配菜也当极为奢华精致才是。不过瞧着方才那两盘子青菜与咸菜并无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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