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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50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伊都立同曹两个,昨天就在衙门那边打好招呼,今天要晚些过去。他们两个骑马,伊都立之妻和初瑜俩儿乘轿子,一行人往富察家去。

    队伍前面,是专门雇佣的鼓乐吹奏,沿途极是热闹。

    伊都立骑在马上,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下聘队伍,对曹道:“真没想到静惠这丫头还有这般体面,这还多借孚若同郡主之力。堂姐地下有知,心中也当宽慰。”说到最后,带着几分唏嘘。

    一家人过日子。这不过是才开始罢了。

    想着兆佳氏的脾气,曹实是乐观不起来。不过,静惠是个性子柔顺的,婆媳间就算有摩擦,总不至于闹得鸡飞狗跳。

    以柔克刚,静惠说起来。也是贤淑贞静都占了。相处时日长了,兆佳氏若是能心结化去,就会看到这个儿媳妇的好了。

    富察府这边,傅鼐同其长子昌龄在府里。除了富察本家族人外,伊尔根觉罗氏地娘家同温顺公府那边都有贺客上门。

    昌龄乡试榜上有名,如今在府中读书,准备明年的会试。

    温顺公府那边,晓得静惠许给了曹家,虽说没有赶着上门接姑娘过去。但是为了面子好看。曾寿也使了仆妇过去问了两遭,送来一百八十两银子,给静惠添嫁妆。

    又送了五十两银子给觉罗氏,并且说了。按照抚养族中孤老之例,往后每年也是五十两银子的定例。

    待曹寅进京的旨意下来,曾寿那边就有些后悔了。

    曹寅为礼部侍郎、曹为太仆寺卿。未来的新姑爷也是补了侍卫,这门亲事着实要得。虽说论起出身,公府这边是开国元勋,几代来同皇家宗室嫁娶不断,要尊贵许多;但是曹家是帝王心腹,祖孙三代都是天子近臣,在朝廷上的分量可是不比公府这边差分毫。

    曾寿虽说后悔,但静惠已经被接近富察府。他也不可能放下身价。非要把姑娘接过来。不过。该表示地还要表示,那边除了之前送来的银子。又帮衬送过来不少嫁妆。

    静惠这边,也由姨母带着,往温顺公府给族兄族嫂请安。

    不管温顺公府是不是看曹家的情分,但是祖母老有所依,也使静惠打心底感激那边。

    随着吹吹打打声,曹家送聘的队伍已经到了富察家门外。

    傅鼐叫人开了中门,将队伍从大门迎进来,二十四抬聘礼陈列于庭院,

    初瑜与兆佳氏担当下聘的堂客,使人捧着如意匣子,被迎进内宅,曹同伊都立两个则由傅鼐亲自陪着,在客厅待茶。

    傅鼐满脸是笑,能看出是真心欢喜的。

    虽说富察家同曹家是姻亲,但是因早年恩怨的缘故,疏远多年。曹进京后虽说好些,但是傅鼐同曹寅两个仍是心结未解。

    如今,因静惠的缘故,使得两家重新续上姻亲,这往后走动起来也便宜。

    不止是中间有四阿哥的交代,就是傅鼐自己个儿,也是个热心肠地人。虽说拉不下脸来向曹寅认错,但是想起年少轻狂时地事儿,委实是自己过错太多。

    伊都立同傅鼐原本关系就不错,坐在厅上,说起这门亲事,也都带着几分欢喜。曹坐在一旁,同昌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傅鼐手中捧着红纸折子制的《过礼大帖》,上写了“鸾音”二字,打开,内书:

    谨遵

    钦定协辩三元万年书

    合查

    乾坤二造年命不将吉期用良辰黄道周堂吉日,谨詹于康熙五十三年腊月十六日迎娶大吉。

    拜谢

    天地、合卺、坐帐、交、冠带,衣裳面向喜神正南,迎之大吉。

    宜娶、送亲人堂客用水、木两命大吉;

    宜娶、送亲人忌鼠、牛、狗三相大吉;

    宜新人上下轿用酉时大吉;

    宜忌产孕、孀妇,毛女不用大吉;

    一路逢庙、井、孤坟,用花红毡迎之大吉。

    大德望富察亲翁傅鼐老先生门下纳彩

    忝眷侍教姻侄曹叩拜

    婚期已定,亲事在即,傅鼐“呵呵”笑了两声,合上帖子,问曹道:“南边来信儿来,了!看样子,你父亲这是年底就能进京?”

    曹俯首道:“是,姑丈,已经收到父亲家书,说是新织造委了后,便启程进京。算算时日,就在冬月底、腊月初的光景。”

    “如此大善!到时候喜事也能热闹些。”傅鼐点头道。

    内宅,初瑜同兆佳氏被迎进上房。先由伊尔根觉罗氏引着。将两人带到东屋。

    静惠穿着新衣裳,盘腿打坐在炕上,俯首恭迎。

    初瑜充作使者,满脸带笑地从如意匣中取出如意。待看到如意侧面寸长地裂痕时,她眉头不由一皱,随即舒展开。装作不留意地模样,将如意放在静惠膝上。

    静惠已经是满脸羞红,俯首不敢想看。

    初瑜放完如意,又将带来的百子石榴簪、如意合欢钗拿出来,给静惠插戴上。

    兆佳氏站在一旁观礼,心中也是喟叹。从伊都立这边算,她是静惠地堂舅母;同曹家那边算起,她却是静惠地姨婆婆。

    没有父兄庇护,虽说名义上富察家为娘家。但是到底相隔了一层。要是出嫁后受了委屈。哪里有可倾诉之地?

    热闹了一番,这边置办了酒菜,同时给曹颂准备了文房四宝、糕点、果品等为回礼,就算是大定礼成。接下来就等着正式迎娶了。

    十天后,相同的仪式,往侍郎府下聘。同样的二十四抬聘礼。同样的锣鼓手,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地大媒换成了傅鼐。伊都立已经往口外出差去了。

    看着曹家送来的聘礼,吴雅氏心里也算是满意。在她心中,本就觉得曹硕要比哥哥稳重些,有长子之风。

    不过,长幼有序。

    虽都是嫡子,但是不占长。曹硕身上没有爵位。这点却是比不过曹颂的。

    曹颂已经补了宫里地侍卫,曹硕不过是个监生。身上没有差事,作为丈母娘,吴雅氏有些挑剔,也是寻常。

    要是输给别人家地姑娘也就罢了,偏生是已经被抄家的董鄂家地姑娘,这口气如何能咽下?

    反正就这一个闺女,是她疼到心坎里的,因此吴雅氏便暗暗下定主意,要给姑娘预备份丰厚的嫁妆,定要将那边地长房媳妇比过去,好好给姑娘长长脸,省得往后在婆家说话没底气。

    在如慧心中,对于姑母家地表哥也好,还是表弟也罢,原都不怎么上心。

    毕竟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女儿家自己惦记的道理?

    但是怎么也是十八的大姑娘了,不是傻瓜,影影绰绰的也晓得原本说地是表哥,因自己害病的缘故,换成了表弟。

    其中的羞愤,如何能言明?

    不愿父母跟着操心,所以她强忍了,日日装作娴静,在闺阁里绣针线。心里对于作别人家媳妇这事儿,却是厌恶到了极点。

    吴雅氏忙着预备各色嫁妆,没有留意到女儿地情绪不对。

    只有如慧的奶子陶嬷嬷觉得姑娘不对劲儿,私下里问过一遭,如慧狠狠地哭了一场。

    要不是她的病耽搁,父母何至于同姑母那边低三下四,就是对方背盟,也忍下认了另一门亲事。

    要不是不想让父母再操心她这个女儿,她岂会这般委屈下嫁?

    曹家的男儿有什么好,谁稀罕谁不成么?就是出家做姑子,也好过被人挑三拣四强许多。

    如今,这不是成了笑话一般?倒显得她巴巴地往曹家贴似的。

    陶嬷嬷虽说也替姑娘委屈,但是在她面前却只有劝慰的。说起来,曹硕的品貌也算是出挑的,并不比哥哥差什么。

    相比之下,这个老三还算斯文有礼,不像老二,总是瞪了牛眼睛,看着有点愣头青。

    一席话,听说如慧哭哭笑笑地,想起曹硕略显木讷地模样,顿时又觉得无趣得紧。

    有人失意,也有人欢喜,只是欢喜中带着几分不安同惶恐。

    下聘礼后,静惠很是放心不下祖母,同姨母央求后,又回到方家胡同这边。伊尔根觉罗氏虽不愿侄女回去,同董鄂家瓜葛太多,但是这血脉亲情是无法割舍的,便也能体谅她地孝顺之心。

    曹府这边,都是喜气洋洋。

    每日从衙门当差回来,曹便回到府中,或同庄先生说说话,说说父亲到京后如何;或者同初瑜一道去看看主院那边,看看屋子里的摆设还需要有什么添加得没有。

    曹寅能回京,曹家这般从江南全身而退,庄先生亦是没想到。到底圣心如何,还要等曹寅进京后才能看出。

    东府那边,曹颂已经往侍卫处当差,他本就身量偏高,穿起侍卫服来,也是仪表堂堂,带着几分威武之气。

    因他年岁小,品级又低,同什的侍卫开始也瞧他不起,只当是寻常纨绔。结果校场比试,曹颂的骑射功夫都是拿得出手的,汉子们说起话来,这才算是融洽些。

    兆佳氏见儿子如愿以偿地成了侍卫,到宫里当差,自觉长了颜面,心里对曹也有几分感激。要不是有静惠的事儿,她还真想好好谢谢侄儿同侄儿媳妇的。

    虽说是一家人,也不好白白使唤的。

    但是有静惠的事儿在前面摆着,再加上曹颂闹了那么一出,所以兆佳氏多少有些意难平。

    曹颂的新房同曹硕的新房挨着,两处院子大小格局一模一样,这是兆佳氏特意选的。

    当两处屋子都糊了四白落地,两处亲家使人量了规格尺寸后,兆佳氏心里就冷笑不已。

    别说是姑奶奶已经没了,就算是姑奶奶还在,也值当什么?既是愿意搭亲戚,做孤女的娘家,那她倒是要看看,对方能陪送什么过来?

    身边的这两个丫头还好,绿菊是她奶娘的外孙女,她也当成半个姑娘待。这个早先是给长子预备的,如今却寻思再留两年,等侄女过几年没身子,再开脸给曹硕做屋里人。

    紫兰十九,转年就到了放出去嫁人的年纪。

    曹颂如今只有一个屋里人,还是毁了半张脸,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紫兰正好合心。

    是在媳妇进门前开脸,还是等媳妇进门后开脸,兆佳氏思量着还没有拿定主意……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六章 团聚(上)

    十一月十八,圣驾巡幸塞外,命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十七阿哥随驾,是日自畅春园启行。

    同日,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被钦点为纂修玉牒总裁官,内阁大学士萧永藻、王、学士查弼纳、礼部右侍郎荆山、为副总裁官。

    玉牒就是爱新觉罗氏的皇家族谱,自顺治十二年议准,玉牒每十年纂修一次。

    实际上,之后的每次纂修,都将上届纂修之年计算在内。因此,实际上每次纂修递减一年,相隔只隔九年。

    这宗人府同礼部的事儿,曹听过也就算了。

    太仆寺这边,伊都立十月中旬往口外去了,还没有回京。

    曹心里盘算着日子,从江宁要是顺风顺水的话,父母也将到京城,所以实不愿出差。

    王景曾六月往热河换曹,而后跟着圣驾往蒙古,在康熙面前也算是露脸。他有了小心思,便提前同曹说了,道是念及曹家双亲将到京,这次他出京办差事去。

    真是乐不得的顺水人情,曹自是无话说。

    曹寅进京为礼部左侍郎是朝廷邸报明发天下的,唐执玉也晓得,也知道他家里正预备喜事,忙得很。因此,衙门这边,他便力所能及多做事,尽量让曹每天能早些完了差事落衙。曹看在眼中,心里也甚是感激。虽说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却是将这些人情记在心中。

    二房那边,倒是太平。

    幸好曹颂转了外班侍卫,这次并不需要随扈,平素里就在畅春园那边值守。

    曹项要往国子监读书,府里只剩下曹硕。他要过了年才往八旗学堂去。如今也算得闲。因此,他便跟着管家预备他同曹颂的亲事,也算是晓得了不少生计上的事儿。

    稻谷每石是八百文,粟米六百四十文,如今钱贵,八百制钱就是合银一两。

    衣料这边,除了元缎、潞绸贵些,要三、四两银子一匹。其他的绢、绫、绸都是一两银子到二两银子之间。

    既是操办兄弟两个的亲事,这需要采购的各项物什多了去了,银子花得同流水似的。

    曹硕早年在学堂,也曾学过术数,对于些粗浅地账目也能懂得些。

    他觉得这样下去,有入不敷出之忧。虽说家里有两个庄子,每年能有些进项,但是这个操办亲事。要是太靡费地话,那往后日子就要紧巴巴。

    毕竟家里还有四个弟妹,往后也需要有用钱的地方。

    早年,老太君咽气时。他已经七岁,也恍惚有些印象,晓得祖母曾留给婚嫁银子。不过。当时还没有路姨娘,母亲也没有怀四妹妹,这个他是记得的。

    他寻思了好几个节俭的法子,想要同母亲说说,省得往后家里生活艰难。

    兆佳氏见了次子,不待他开口,便是开始唠叨上了。虽说晓得这个儿子脑子有些笨,但是不是有句话。叫“笨鸟先飞”么?

    原来兆佳氏鲜少过问儿子们的功课。如今却受了刺激一般,见了曹硕。便要问上一遭。就算她自己个儿大字不识,但是也要听曹硕回到念到哪本书的第几卷了。

    曹硕被问得浑身冒冷汗,手足冰冷,哪里还有心思去跟母亲说如何节流?

    不怪兆佳氏难受,之前操心两个儿子的亲事,别的还没太在意。等亲事敲定,亲戚朋友往来每每提起地都是庶子曹项后,她的心里就很是不对味儿。

    要不是曹硕临时身子不适,曹项哪里去弄这好名声去?

    能得到考官大人的赏识,做太学生,这不都是占了哥哥的光?

    要是哥俩儿都进国子监还好说,却偏偏只举荐一个,这般分出低矮高下来,不是挑唆兄弟不和么?

    每每想到此处,兆佳氏在心里便将那多事的考官念叨了好几遭。唯一算是好的是,学堂里管饭不说,每月还贴补一两银钱。

    曹颂身上有了爵,如今又当差,有了俸禄这不必说。曹硕今年十六,也算成丁了,在八旗佐领那边报备,每月有二两银子。

    虽说不是见天的山珍海味,但是她那边也够嚼用,不再为银钱发愁……

    天气渐渐冷了,渐渐地起了西北风,街头的树叶被刮地差不多都落了,显出几分萧瑟。

    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初瑜已经使人寻了大毛衣服出来,给曹换上。曹见天气越发严寒,心里算着父母到京的时日,也有些放心不下。

    天气这样冷,运河已经结冰,中途要换马车行进、毕竟北上那几口,老的老,小的小,要是不惯冬寒,再折腾出病来。

    早在使曹方南下时,曹就特意嘱咐过,将要进京时,提前三两天使人快马往京里送信。这样,曹也能出京去迎接。

    十月十八日打江宁启程,这至今也一个来月了,曹怎么能不心急如焚?真真是殷殷切切地期待,想着家人团圆那一天。

    江南曹家,已经成为往事。

    不止曹心急,就是曹家在京地亲朋故旧,也都算着曹寅夫妇进京的日子。

    曹家父子二人,同朝为官不说,还都是堂官,这也算是显赫。不管是远的,还是近地,对曹家都比原来热络三分。

    曹不过是荫父祖的荣光,受到皇帝恩宠的年轻人;曹寅却是不同,那是实打实的帝王心腹、御前老臣。

    父子之间,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曹进京七、八年,渐渐跃居高位,是见惯别人的奉承的。虽说自己个儿晓得只是占了身份的便宜,面上也份外谦逊,但是骨子里多少有些傲气。

    有的时候,对于权贵往来。朝廷倾轧。他只冷眼旁观,当笑话看。

    如今,父亲将要进京,见了别人地热络,他才晓得自己安逸日子过地,有些肤浅了。虽说他年纪轻轻,位居从三品,也算高位。但在那些权贵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不说别地,就说侍卫处那边,二十多岁为二等侍卫甚至是一等侍卫地,也大有人在,品级并不比曹眼下差多少。

    曹并不太在乎这个名利上的东西,所以对于别人高看曹寅,也没什么不平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那些个世伯、世叔们。不管在朝廷中的品级高低,曹便也都恭敬,待之以礼,不失分寸。

    那些老爷子原以为曹年纪轻轻。就娶了皇家郡主,又身居高位,是少年狂妄之人。没想到他会如此谦卑。

    这诧异过后,这些老人家不得不心里感叹一句:“东亭有子如此,曹家后继有人矣!”

    不过是人情往来罢了,曹除了感慨父亲人脉广、熟人多之外,心里也有些奇怪。

    要知道,早年曹寅在京城时,也曾带着他往各家应酬,那个时候为何不少“世交”都不得见?

    因这个疑惑。他还专门请教了庄先生。

    庄先生道:“还能有什么缘故?昔日老大人在江南为官。就算是再显赫,又同京里的这些人家有什么瓜葛?这自古以来。只有外官拉拢京官的,哪里有京官拉拢外官的?加上京官清贫,应付京城这边地应酬已经是不容易,哪里还顾得上已经离京的昔日故交?老大人待人虽温煦,却是有傲骨之人,见对方断了往来,自是不会主动上门去应酬。一来二去,就断了交情也是有的。如今老大人进京,曹家这是要在京城生根了,你们父子又都显赫,那些人自然又从新往来。”

    世之常情罢了,曹听了,一笑了之。

    这个现交先用的人情,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还是等父亲来后再说。

    转眼,到了十一月二十三。

    在当日的朝廷邸报上,曹看到一则消息,“裁山东东兖道缺,其所属州县事务、统归兖州、东昌、两府管理”。

    之前关于“裁山东东兖道缺”的消息,曹便听说过,当时还以为既是地方行政区域变动,不得个两三年的,没想到朝廷这边动手却快。

    曹在山东为官的日子,正经八百算起来,不过一年多,但是外任到底同京中不同。

    如今回想起来,那边地日子过得却是真正省心,需要应付的官场倾轧也比京城少得多。

    忙完案牍上的公文,曹起身伸了伸腰,掏出怀表来看了看,还不到未时。他嫌屋子里憋闷,挑了帘子出去,抬头看看天色。

    许是阴天的缘故,外头看着倒是有些暗,看来这两天,要有大雪了。

    曹不由地皱眉,要是下雪阻了行程,父母他们就要在路上耽搁了,这没几天就进腊月,怪遭罪地。

    早知如此,实应该劝他们明年开春再进京。

    唐执玉刚好抱了沓公文过来寻曹,见他面带忧色地仰头看天色,也站在旁边看了几眼,笑着说道:“大人不必担心,这种云薄,就算有雪,也是小雪,会早日见晴的。”

    “如此大善。”曹点点头,道:“家父家母毕竟上了年岁,这一路北上,千里迢迢,心里实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还没进腊月,多少还好些。怕是唐大人那边,要腊月才能回京了。”唐执玉道。

    “是啊,这些年他也没出过外差,惯在京里养富贵的,这回回来,还不晓得要怎么叫苦。”曹笑着说道。

    曹看到唐执玉手中地公文,正要招呼他进屋子,就见小满疾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大爷,小的父亲使人送信儿来了,老爷已经离京百里,明儿便能到通州!”

    饶是曹平素沉稳,眼下也不禁露出欢喜模样,握着拳头,心中甚是激动。

    “恭喜大人,父子团圆在即!”唐执玉在旁听了,也替曹欢喜。

    欢喜是欢喜,曹瞅了瞅唐执玉手中的公文,也不愿因私废公。

    他思量了一回,对小满吩咐道:“速速回府里,将这消息告诉给大奶奶。就说我先料理了衙门的公事,一会儿直接出城往通州去……”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让大奶奶也预备吧,准备个暖和宽敞的马车,就说我带她同去。”

    虽说没到腊月,但是天气已经不暖和了,所以曹原打算自己出迎的。但是想着初瑜念叨了好些日子,一直说要与他同往,曹便改了主意。

    除了想在公公婆婆面前留个好印象外,初瑜心里也惦记着儿子天佑。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能早一天见到自己的儿子,就算坐车奔波几十里也不当什么。

    唐执玉还想着是不是劝曹先回去,毕竟眼前没有要紧的公文,曹已经从伸手从他怀里将那些接过去,道:“一会儿就好,明天衙门里,却是要多劳烦唐大人了!”

    虽说心急,但是曹也不敢马虎,毕竟是需要签字盖章地。

    差不多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处理妥当,曹已经是坐不住,同唐执玉打了招呼,先出了衙门。

    刚出西单牌楼,就见自家地马车过来,曹的脸上笑意渐盛……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团聚(中)

    父慈子孝固然是人间乐事,但是这世上如意者能有几人?

    即便是贵为君王,在年迈之际,也不过是个多疑老人罢了。

    古长川地方,圣驾行在。

    御帐中,看着笼中那两只奄奄一息的海东青,康熙的脸色黑得怕人,握住御座的手青筋蹦出。

    帐子众人皆变了脸色,那奉命来敬献海东青来的太监冯遣朝原是跪着,不敢抬头仰视,半晌没听到动静,才用眼角瞟了一眼。

    只一眼,冯遣朝唬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

    怎会如此,明明是主子新得的两只海东青,欢实得不行的,特意遣自己送来的,为何会成了这个模样?

    他是八阿哥身边的近侍,奉主子之命,专程到御前请安。

    前几日是良妃娘娘的二周年祭,八阿哥往皇陵拜祭生母。拜祭完毕,原本应赶赴圣驾行在随扈的,但是因哀思过度引了旧疾。

    八阿哥没有往行在来,而是在汤泉等候回京。因新得了两架海东青,想着孝敬皇父,便遣了太监一名、亲随一人带着海东青到御前请安。

    御帐里,气氛阴沉,使得人喘不上气来。

    十六阿哥站在十五阿哥身后,看着御座上的皇父,心里也是“扑通”、“扑通”的。什么也不用说,自己那位往日素有贤名的八哥怕是要这么完了。

    自打入冬以来,皇父的身子便不大好,已经有了手抖之症。在接见群臣同百官时。皇父将左手藏于衣袖,因此要是不仔细地话,外人也发现不了。

    如今,皇父心里最忌讳的就是“老”字、“死”字吧?

    雄鹰已经老迈,他的儿子们却渐渐羽翼颇丰,怎能不使得他心生戒备?

    不只十六阿哥胆颤心寒,连带着御帐里的几位内大臣也都觉得后背冒冷汗。

    那冯遣算得上是八阿哥身边的得用内侍,也颇见过几分世面。虽说刚才唬得不行,可现下他心里也明白。主子这是叫人给暗算了。

    不晓得是哪个,竟然这般歹毒的心计。

    如今却没有功夫寻思这些,他看了那海东青一眼,刚想要为主子辩解两句,就听到上首传来一声冷笑

    “哈,哈,哈!”康熙怒极而笑,指了指那堆萎在笼子里的海东青,道:“这是谓朕年近老迈、时日无多矣!他这是仗着自己曾为人保举,没人敢相争么?真是稀奇。天下间竟然有这样不孝不义之人!”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怒气滔天。

    内大臣鄂伦岱、阿灵阿两个都是“八爷党”的铁杆,一心盼着拥立之功。

    虽说自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后,八阿哥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其势力仍是诸皇子阿哥中地翘楚。

    如今,为了这两只海东青,父子之间要是有了嫌隙的话,那八阿哥往后的前景可不光明。

    鄂伦岱乃佟国维长子,如今袭了父祖的爵位。为一等公。他是康熙的亲表弟,性子又向来不拘小节。

    仗着身份不同寻常,鄂伦岱出列一步,道:“万岁爷……”

    康熙扫了一眼,喝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傅尔丹何在?”

    傅尔丹原站在鄂伦岱同阿灵阿身后。闻言侧身出列,跪在御前,道:“奴才在此,恭候圣命!”

    康熙的视线从帐内众人脸上滑过,最后落到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冯遣朝身上,道:“胤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险j。将这狗奴才拿了,严加拷问。朕倒是要看看他的党羽都有何人?”

    “褶!”傅尔丹朗声应道。起身唤了两个侍卫,要将冯遣朝拖出去讯问。

    “就是在这里审。打死不论。”康熙的声音越发阴冷。

    饶是平素最为憨厚的十阿哥,此刻也熄了声响。为什么会送来两只这样地海东青?到底是因哀伤过去失了心神,还是遭了小人暗算……

    曹家的马车已经出城,除了曹同初瑜外,前往通州出迎曹寅夫妇的还有曹硕。他得了音讯,也奉了母亲之命,跟着哥哥嫂子出来迎接伯父伯母。

    这马车一出城,速度就跑起来了。

    从京城到通州将近四十里的路程,现下已经是未正(下午两点)。冬天天短,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天黑了,所以需要快马加鞭。

    幸好这一路都是官道,甚是宽敞,加上已经是下午,进京的行人不多,马车也能跑起来。

    初瑜穿着大毛氅衣,带着毛耳包,看着毛茸茸的。因出门赶得紧,身边只带了喜云一个侍候。

    马车里预备了好几个手炉、脚炉,曹捧了个手炉,看着初瑜道:“天慧让紫晶带了,还是田氏带了?今晚瞅不着闺女,倒是有些想了。”

    “怕外头天冷,没敢使人往外抱,托紫晶姐姐留在院子里照看了!”初瑜见曹有些冷,伸出小手,摩挲了他的脸。

    喜云坐在一旁,好似什么也没瞧见,只做低眉顺眼状。

    幸好马车宽敞,就是坐五、六人也使得,要不然她真想出去跟男人家一样骑马去,省得在两个主子面前碍眼。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外头有张义在,如今两人也算有了婚约,她怎么敢出去抛头露面?羞也羞死了。

    “这么冰?今儿变天儿了,外头可冷,要不要叫三弟上车来?”初瑜一边帮曹摩挲着。一边带了几分忧心道。

    曹迟疑了一下,听初瑜一说,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毕竟,曹硕向来只是埋头读书,很少出屋子动弹,看着身子骨也不结实。

    想当年曹寅病重,曹疾驰回江宁时,不过十六周岁,比现在的曹硕大半岁。跟着他回去的小满。才十四。

    现下却不是感叹这个地时候,这个小兄弟小时候看着也是胖胖乎乎地,大了却不如小时候壮实。

    接人虽说要紧,但是也不能将他折腾病了。

    想到这里,曹挑了门帘,唤车夫靠边停了马车。

    因要出城接人,所以魏黑与郑虎两个都来了,还有十来个长随护卫。众人原本在马车前后而行,见马车停了,也都停了下来。

    曹探出头来。魏黑勒了马缰,侧身上前道:“公子,有吩咐?”

    曹点点头,没看到曹硕在前面,道:“嗯,魏大哥,老三呢?他嫂子怕他冻着,要喊他上车来坐。”

    “三爷在后头!”魏黑应着,转过身去唤曹硕。

    曹硕原是落后几个马身,如今已经到跟前了。听了哥哥的话,红着脸上前道:“谢过哥哥嫂子好意,只是不碍事,弟弟还是骑马吧!”

    曹打量了他两眼,见他穿得还算暖和,点了点头。道:“骑马就骑马。只是帽子压紧些,仔细风吹了头疼。一会儿要是不想骑马了,就到车上来!”

    “是,大哥!”曹硕见他这般关切,心里也觉得暖乎乎的,对堂兄也打心里亲近几分。

    时辰不早,路程还远,曹便没有再耽搁。吩咐人快马加鞭往通州去。

    不过行了半个时辰。曹也后悔了,为何要上来做马车?委实是太颠簸了些。

    见初瑜脸色泛白。曹扶着她的肩,寻思要不要使人慢些。

    初瑜看出他心思,道:“额驸,我没事儿,还是快些赶路是正经。今天没日头,天黑得要早,咱们别耽搁了!”

    这个时候,是没法子赶夜路的,路况不用说了,也不安全。

    为了能天黑前到通州,只有咬牙忍着这颠簸之苦了。

    四十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酉初二刻(下午五点半),天色暗黑时,曹他们终于到达了通州驿站。

    不仅初瑜被颠得变了颜色,就是曹也觉得有些脚软,到了驿站后,赶紧下马车。

    驿丞已经迎了出来,听说是位从三品地京官,心里也奇怪,并没见上面地公文。

    曹这边,也没有公文,这次纯粹为了私事罢了。没有进城,是因天黑了,也因着这边接曹寅他们便利。

    那个驿丞虽说头一遭见曹,但却是晓得江南曹家大名。

    听说这位小曹大人是为了迎接老曹大人,自然也没什么废话,使人去预备上房。

    按例,官员住在驿站,无需支付食宿费用,都是按照品级,有固定地招待规格。

    曹这次,却有些与例不合,毕竟不是赴任、出差什么的。

    驿丞没有说什么,毕竟往来住宿的,不只是官身,就连那些大户人家的家奴出京,有时候也要住驿站的。

    一个从三品的京堂官,还不能在驿站白吃白住一晚了?

    曹入仕也有六、七年了,大便宜都不会去贪,怎么会占这点小便宜,落人口舌。因此,安顿好了,他便命张义往驿丞那边送了银子,算是众人的食宿费用。

    待洗漱完毕,驿站这边也使人送来晚饭。

    自天慧落地,日日在初瑜身边,这一天不在,初瑜心里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她跟曹同喜云念叨了好几遭,道是女儿吃奶了没有,睡觉了没有,云云。

    见初瑜不是惦记儿子,就是惦记姑娘,连丈夫面前摆了白米饭都没有留意,曹心里不由有些吃味。

    随即,曹暗自苦笑,自己实是无聊,孩子一般,怎么能吃儿子闺女地醋?难不成把自己当孩子比了?

    用了晚饭,见初瑜面上露出乏色,曹便同初瑜收拾收拾,安置了。

    虽说是家里带来地行李被卧,但是这屋子因年代久远的缘故,有一种木头地腐朽味儿,呛得初瑜一个劲儿地打喷嚏。

    曹见初瑜喷嚏不停,还以为是白天冻着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直到初瑜说是木头味儿的缘故,方才放下心来。

    驿站里的火炕烧得滚热,既是睡不着,那夫妻两个少不得又亲热一番,闹得劳乏了,才沉沉睡去……

    同样是在驿站里,伊都立却越来越精神,听着身下女子“啊啊呀呀”的声音,他只觉得浑身一哆嗦,收不住,气喘吁吁地趴在那女子的肚皮上。

    他身下那女子身子一动不动,半晌方“嘤嘤”地哭出声来。

    伊都立因她初次被开苞,也带着几分怜惜,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软言道:“哭什么,跟着爷,你不喜欢?”

    好一会儿,才听那女子小声说道:“疼!”

    帐子外的灯没熄,伊都立微微探起身子,望了望身子下的美人,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招人稀罕,不禁低头轻啄了一口,道:“傻丫头,就头一遭疼,往后就舒坦了。以后,爷要使你离不开爷,你才晓得爷得好。”

    那女子不过十四、五地年纪,头发散落在褥子上,露出半截藕臂,看着伊都立,眼中仍是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之色。

    伊都立见她如此,微微皱眉,道:“难道跟了爷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被你老子卖到花街强?也就是遇到爷是心软的,见不得你哭成那样儿,才买了你来……”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八章 团聚(下)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飘起雪花来,等到曹同初瑜次日起来,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

    地上的积雪能没脚面,曹站在门口,看着这雪梨花乱舞似的洒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算算行程,再过半日,父母他们就能到通州了。

    这场雪下得正好,天气也不似昨天那般干冷了,西北风也渐歇,看着甚是宁静祥和。

    初瑜在屋子里洗漱完毕,不见曹,挑帘子出来,见他站在门口看雪景,也站到他旁边,脸上是轻轻柔柔地欢喜。

    难得见她如此开怀的样子,曹拉了妻子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夫妻两个站在廊下许久。

    直待喜云布置好早餐,出来请他们进去,两人才一并转身,进了屋子。

    用了早饭,曹便有些坐不住了,同初瑜说,想要骑马出迎。

    这次,初瑜却是开口劝阻,道:“额驸,外头正下雪呢,路上耽搁说话,要是着凉了、风吹了,反而不美,毕竟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的。”

    曹想想也是,就按耐下来,在驿站这边苦等。

    隔几分钟,他就要掏出怀表来瞧瞧,真真是晓得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说是他这血肉之躯的天伦之情也好,还是他这穿越的灵魂在异乡的慰藉也罢,曹寅夫妇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好像是水之源、木之根一样,能够使得他心里得到安静。

    到了中午,雪止了,天色渐渐放晴。

    连带着初瑜。都有些坐立不安,已经使人在驿站那边预备了酒菜同驱寒的参汤。

    没过一刻钟,都要使人出去张望张望,就盼着曹寅他们早点到达。

    这边驿站里,原也住着几个出京、进京的官员。听说有太仆寺的堂官在此,少不得也来拜访一遭。

    多是曹不认识地,温言应酬几句。也就散了。

    过了未时,曹终于盼来了消息。曹家的车队已经在一里外了。

    曹听了,立时起身,同初瑜往驿站门口迎接。曹硕得了消息,已经在这边等了。

    已经能影影绰绰地看到队伍,听到马蹄声响,曹往前几步,看着渐行渐近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前面的人群中。快马出来一人,到曹身边翻身下马,屈膝半跪道:“小地给大爷请安。老爷、太太将到了……”

    正是数年未见的吴盛,他还是当年曹荃去世后,往江宁当差的,如今已经两年半了。

    曹微微俯下身,拉了他地胳膊起来,道:“听说太太做主,给你娶了媳妇,我还要向你道贺。”

    吴盛仰起头。看着曹。道:“大爷,小的无时无刻不盼着回京。想要在大爷身边当差。”

    曹拍了拍他地肩膀,道:“往后就好了,你哥哥月初添了个小子,你当叔叔了!”说着,看着那渐近的队伍,心里却是有些纳罕。

    因冬日北上,水路不通,所以这次曹家搬家,只是人口同细软,一些笨重家伙事要明年开春水路运来。

    不过,眼前这放眼望去,车队漫长,随从众多,就是骑马相从之人也有百余人。

    吴盛给曹身后的曹硕同初瑜请过安后,见曹疑惑,在旁道:“大爷,前日在驿站碰到浙江巡抚王大人及其家眷,这两日两家人便一道赶路。”

    他口中所说的的浙江巡抚王大人,全名叫王度昭,进士出身,巡抚浙江多年。

    根据前些日子的邸报上来看,他这次进京任工部右侍郎。他同江苏巡抚张伯行一样,都是科班出身,在士林中广有名誉。

    曹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侧过头看看初瑜,只见初瑜的视线已经落在车队中。

    驿丞得了消息,也躬身疾步出来迎接。

    骑马在前头开路地,是曹方同一个不认识的白脸中年汉子。看到曹同初瑜在驿站门口等着,曹方勒了马缰,提前下来,上前执礼道:“大爷,大奶奶,老爷、太太到了!”说着,指了指队伍前的第一辆马车,道:“老爷就在那辆马车”又指了后边地一辆:“太太同小爷在那辆!”

    曹点了点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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