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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33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来。看到李卫无事。又看看曹颙,对两人甚是感激。

    觉罗氏皱眉道:“不是让春儿传言于你,嘱咐你在曹府待着么。怎么又巴巴地过来?”

    静惠道:“祖母去哪儿。孙女自然是哪儿。孙女要侍奉祖母!”

    觉罗氏推开孙女的胳膊,嗔怪道:“胡闹。谁家好好地姑娘到公堂抛头露面的!”说到这里,对曹颙道:“曹大人。您同郡主都是心善之人,老身这孙女就暂相托付了!”

    随着说话声,老人家已经郑重地俯身行礼。

    曹颙忙避到一边。道:“老夫人还请不必多礼。这实是见外了!”

    静惠还待再说。被觉罗氏板脸呵斥道:“怎么。连你也要违逆祖母么?”

    静惠含着泪摇摇头,觉罗氏对身边的仆妇沈嬷嬷道:“你同春儿侍侯姑娘过去。替老身给和瑞郡主请安。就说老身厚颜相托了。过些时日亲自登门致谢!”

    沈嬷嬷虽然也不放心觉罗氏。但是侍侯她大半辈子,晓得她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俯首应了。

    这般站在大街上。觉罗氏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涩滋味儿。转过身对曹颙道:“曹大人。咱们这就走吧!”

    曹颙应了,吩咐大管家曹忠另外寻车。护送静惠她们主仆几个回去。他又看看边上的李卫与王梦旭道:“李兄身上有伤,倘若不嫌鄙宅简陋,还请随王先生到舍下暂歇。在下稍后便回。”

    王梦旭见李卫狼狈,也不晓得他伤势如何,便转过头来询问他的意思:“又阶,你看……”

    李卫已经挥着蒲扇似的大手,对曹颙道:“曹大人切莫如此称呼,折杀学生了。大人直接喊学生名字就是!李卫身上无碍。今日就是专程来致谢地。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大人且去忙,学生先回去。改日再给大人请安。”

    因这边觉罗氏还等着。所以曹颙也不好耽搁。他先是对李卫点点头。又冲王梦旭抱抱拳。然后请觉罗氏上车。

    待觉罗氏上车。原本跪在一旁的干都已经傻了。满头满脸地鲜血,说不出话来。

    曹颙翻身上马。带着随车往崇文门那边地步军统领衙门去。

    有看热闹的、帮闲地,不肯散去。便跟着马车。

    这马车是李氏在京时所用。里面甚至宽敞,觉罗氏端坐在其中,将手腕上的念珠褪下一串。低声念着:“阿弥陀佛!”

    “忤逆”么?曹颙骑在马背上。想着干都方才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事,引得觉罗氏如此心火?难道又是因静惠地亲事?

    只是“忤逆不孝”是十恶不赦地大罪,罪名成立,就是斩立决,觉罗氏就算对子孙失望。也不会狠下心来,真要了他们的性命吧?

    不管如何,干都对于七十多岁地觉罗氏当街以拦截为名。行“截掠”之事,曹颙都是看不错眼。

    待过了两条大街,将到崇文门时。就见前面呼啦啦地过来不少人,魏黑与郑虎都各自戒备。曹颙抬头看了看天下。才刚是下晌,艳阳高悬,难道噶礼也要再来一出“截掠”闹剧?

    为首那人光着脑门。没有戴帽子,身上穿着簇新的宝蓝色长袍,正是得了消息,绕到前面来堵着地噶礼。

    因噶礼身后十来个长随。将马路给堵了。曹颙一行只得勒马。

    噶礼命身后的站了,自己一个儿上前两步,跪倒在地,膝行到马车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额娘,额娘啊。儿子晓得错了!额娘打儿子,骂儿子都好,切莫气坏了身子!”

    觉罗氏听到噶礼的话。哆嗦哆嗦嘴唇。没有吭声。

    噶礼“咚咚”地磕起头。哭道:“是儿子不孝,是儿子忤逆,儿已然是后悔。再也不敢了!额娘。念在咱们母子六十年地情分,您就饶恕儿这一遭吧!儿子自幼淘气。是额娘手把手教儿子读书识字……儿子出仕,又是额娘整日谆谆教导……额娘……额娘啊。儿子猪油蒙心了。儿子晓得错了……”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

    曹颙坐在马背上。看着这出闹剧心里有些纳罕,这老太太是要动真格地了?

    在噶礼的嚎啕声中,觉罗氏挑开马车帘。面上却是无悲无喜,看着马车边跪着的噶礼,老人家肃容道:“老身问你。蘑菇从何而来。经谁人之手?”

    噶礼闻言一怔,却是没有立时应声。

    觉罗氏见他身上穿着的袍子。还是前些年噶礼五十大寿时,她亲手缝。想起这五十余年的母子之情,老人家心里甚痛。抉着马车门框,厉声道:“说。那些毒蘑菇从何而来。毒杀老身是谁的主意?”

    此事,却不是噶礼所为。他是在觉罗氏出府后。听他妻子回宴,才晓得不对。事情是他弟弟色勒奇怂恿。他儿子干都所为。

    他只有干都这一个亲生儿子。平素里掐着眼睛看不上。整日里见了。就要喝斥一番,尽管如此。那也是他地亲生子,看到嫡母如此震怒。噶礼心里长叹一声。叩首道:“额娘……额娘……是儿子胡涂……”

    觉罗氏闻言。只觉得心里绞痛,她原还当是媳妇或者次子私下妄为。实没想到她尽心拉扯大的长子能这般对她。

    觉罗氏红了眼圈。颤声道:“你这般……你这般。莫非是信了别人所言。以为是额娘坏了你的前程?”

    噶礼心中终有不平,抬起头道:“难道,额娘所为,儿子连恼也不能恼么?谁家地父母。不是一片慈心,偏上额娘这慈悲过了头。对得起菩萨。对得起民生百姓。您对得起自己的儿孙他越说越高声。说到最后已经满是质问。

    觉罗氏直直地看着噶礼。喃喃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晓得自己错在何处么?”

    因这边离步军都统衙门近,已经有兵马司巡街的官兵往这边来。

    噶礼看着心里着急,没听清觉罗氏地问话。犹自说道:“额娘,儿子孝顺了将近十六年。这一次罪过就能全消么?额娘。额娘最是慈悲,不是还有那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额娘就忍心儿孙横死?额娘啊。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回家去。您要打要骂都好。就是要请曾寿做主给儿子治罪也好啊!”

    他口中所提到地曾寿,是董鄂家族长,承袭祖上留下地公爵之位。论起辈分来。是噶礼的堂侄。

    觉罗氏手中使劲地抓着佛珠,抬头看到噶礼带来的人中。包.勒奇与干泰赫然在列。父子两个脸上都很难看。

    觉罗氏垂下眼皮,放下帘子,没有再应声。

    过来好半晌,才听到觉罗氏在轿子中道:“让路!”

    噶礼地脸色一白,已经蹲坐在地上。车夫看着前面众人。有些拿不定注意。瞅了瞅曹颙,问道:“大爷……”

    虽说噶礼五、六十岁。哭成这样。实在狼狈得紧。但是曹颙心中却半点也不同情。

    “毒蘑菇”、“毒杀”这些话听进耳中,曹颙也能晓得老夫人因何如此悲愤。因此,他示意那车夫启行。

    俗话说的好。“百善孝为先。万恶滛为首”。能做到“弑母”这地步,真真是十恶不赦地恶行。

    左右巡捕营地人就要走这边了,就算噶礼再大地胆子。也不敢在步军统领衙门附近行凶。

    噶礼见马车要动。省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了缰绳。跪下哀求道:“额娘啊……”

    觉罗氏隔着帘子。沉声道:“切莫如此作态,你忘了自己是温顺公地子孙了?董鄂家只有战死疆场地英烈。没有跪着死地子孙,你要留下体面才是。”

    两人做了大半辈子母子,觉罗氏的执拗脾气,还有谁比噶礼知晓更深?

    他见哀求无望,神情已经有些恍然,听到觉罗氏提到“子孙”,想起干都与干泰兄弟,也不抬头。呜咽着道:“额娘。谁没有子孙……谁没有子孙……这十恶不赦地忤逆罪行,皆是儿子一人所为……”说完。放下手中缰绳。神情木然地退后两步跪下,伏地不语。

    觉罗氏明白他话中一意,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巡捕营那边见这边马路上聚集这些人,已经过来问了。

    这些兵油子是常混四九城的。眼睛最尖。见曹颙是官身,马车又是超品诰命规制,便很是恭敬地问道:“这位大人。您这是……”

    虽然也有人看到伏地不起地噶礼,但是谁会当回事儿呢。

    曹颙骑在马上,对为首那步军校道:“本官有事往步军都统衙门去,敢问这位大人是从衙门出来?隆大人可在?”

    如今的步军统领衙门的主官是隆科多,所以曹颙这样问。

    那小校回道:“卑职方才出营前。正好瞧见隆军门自外归来!”

    曹颙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这位大人且忙。本官先行一步!”

    那小校闻言。带着兵丁退到一边。让路出来给曹颙等人。

    色勒奇同干泰纵然是再不乐意,也不敢当着巡捕营的面拦截朝廷命官。只能怅怅地避到一边。

    少一时。曹颙一行到了步军统领衙门外。

    觉罗氏下了马车。看着衙门,面上带着几分悲切之意。曹颙已翻身下马,见觉罗氏如此心生不忍。劝慰道:“老夫人还请多保重,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孙女!”

    觉罗氏转过头,面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道:“老身活了近八十年,自问从未曾亏欠于人,今日却是连番劳烦曹大人,老身实是羞惭不已。事到如今。老身进这衙门前。为了老身那可怜地孙女。再次厚颜相托了!”

    曹颙道:“老夫人且放心,晚辈媳妇这几日也正念叨静惠丫头。说起来。晚辈还当她一声‘表哥’,总会不负老夫人所托就是。”

    这一行人到衙门口,已经有人往里面宴告。

    隆科多刚从畅春园回来。因圣驾三天后就要启行,这之前京城防务自然是要再核查落实一番。

    听说来地是个三品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叫了个亲兵尉道:“出去瞧瞧。问问是什么事儿!”

    那亲兵尉应下去,还未出屋子,外头便传来“咚咚咚咚”地鼓声。

    这是衙门门口地“闻登鼓”响,这是有人叩间啊!

    隆科多惊得立时从座位上起身。他在京城生。在京城长。对于叩间地事也并不陌生,步军都统衙门、顺天府衙门、都察院。这三处地“闻登鼓”有时候一年响几遭。有时候几年响一遭,左右没断过就是。

    别说是敲“闻登鼓”了,就是在圣驾出巡时,御前鸣冤地,也大有人在。

    只是。如今这几年。每次“叩阍”。背后都牵扯着阿哥角力,实是令人心生畏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三章 御状(下)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拿着九门提督书斋隆科多亲自送来的状纸,面色阴沉。

    这状子是由原任两江总督噶礼之母口述,步军都统衙门的书记记录,内称:

    我子噶礼,令厨下人下毒药,欲将我药死。此等凶恶,皆系我少子色尔奇与噶礼之子干都合谋而行。又噶礼以色尔奇之子干泰认为己子,令妻私自抚养。又噶礼家巨富,将妻子及亲密人等俱住河西务,不知何意。噶礼j诈凶恶已极,请正典刑。

    噶礼是是功勋之后,康熙所待向来优容。外边不省事的,道是噶礼是康熙的||乳|兄弟,噶礼之母是康熙||乳|母,其实是讹传。

    皇家选用的||乳|母与保姆都是上三旗包衣,噶礼家却是满洲正红旗上。

    噶礼是皇亲,用康熙曾给他的朱批上所言的,他是“妃母胞弟所生之子”。他父亲普善是顺治宁悫妃的胞弟,是裕亲王福全的亲舅舅。他自己个儿,是福全的亲表弟。

    顺治没有嫡子,庶子中以福全为长,皇位本轮不到康熙。

    顺治临终前,曾在病榻上问过这两位小兄弟的志向。福全回“愿为贤臣”,康熙曾是回说:“愿意效仿皇阿玛为明君

    康熙站起身来,想起噶礼之母觉罗氏,是个很通情理的老妇人,道:“觉罗氏现下如何,老人家可还硬朗?”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觉罗氏因来衙门前被阻受惊,情况不大好。录完诉状后有些不妥当。和硕额驸、太仆寺卿曹曹大人已经使人请了大夫,在衙门里照看。”

    康熙不禁皱眉,道:“曹不在太仆寺衙门,怎么跑到步军都统衙门?”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据曹大人所讲。是途中所遇,见噶礼之子干都带人拦阻觉罗氏,行动中颇有不敬之处,他才出面相问。因而受觉罗氏所托,护送其往步军都统衙门。”

    虽说隆科多言简意赅,但是“不敬”、“护送”两词,却道出其中凶险。 这还是大白天。内城里。就有逆子逆孙当街行凶。

    这十几二十年来,在皇子阿哥们陆续长大后。康熙也有心结。历朝历代,弑父登基的帝王,何曾少了?

    早年,康我看熙御驾西征时,就曾因断了补给的缘故,险些葬身塞外,幸好噶礼从左都御史于成龙督运中路兵粮,首先到达御营,解了断粮之危。

    过后详查,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断粮之祸是由坐镇京师监国的皇太子所为,但是却在康熙心中深深地扎了一个刺儿。

    他日益老迈,他地心里对于自己那些年长的儿子们便生出了畏惧之心。

    是的,畏惧之心,虽说他自己不会承认,但是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防备却是无法根除。

    正是这个缘故,当年的“托合齐会饮案”才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波,相关的八旗武官全部处分,一个也未能幸免。

    反之,当初串联在一起,共同举荐八阿哥为储的那位文臣,反而是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文臣只是耍嘴皮子,没有撼天之力;京城各个驻军的武职合纵到一起,却是能威胁到帝王的性命。那,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我看书斋无法容忍地。

    觉罗氏老了,她的儿子记恨她,欲致其于死地;自己也老了,阿哥们有几个没有私心的,怕是早有人起了那个心思……

    想到这些,康熙再也忍不住,走到御案前,提笔拟了旨意,摔到隆科多面前道:“传朕旨意,立时缉噶礼等人,三司……”

    他原想说三司会审,话到一半又改口道:“命刑部速审,朕离京前要见到详情!”

    刑部的主事阿哥是八阿哥,噶礼在江南时曾依附于八阿哥。对于昔日党羽,老八会如何做?

    隆科多忙双手捡起书斋圣旨,捧着,口中道:“嗻!”

    康熙只觉得心烦气躁,摆摆手。道:“跪安吧!”

    隆科多应了,退到门口。

    康熙想起曹,想要开口唤住隆科多,让他告诫曹少管闲事,但是想起曹向来妇人之仁的份上,还是没有多说。

    待隆科多退下,康熙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最近一段日子,他好像越来越优柔寡断,自己真的老了……

    觉罗氏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碗参汤,稍稍缓和精神。

    按照规矩。这叩阍之人,无责也要杖一百。只是因她年岁大了,又是苦主,隆科多也不是刻板之人,便请她到三堂先坐。

    是要羁押都统衙门,还是要移交刑部或者大理寺,都要等圣命。

    老人家坐直了身子,对曹道:“老身已累大人耽搁许久,曹大人还是请先回。这涉及我董鄂家事,要是使得曹大人受了非议。老身越发无地自容。”

    觉罗氏七十多岁,独身一人,这这边告儿孙,处境实在凄惨。不过,因诉状已经由隆科多亲自承到御前,这案子肯定是要安排衙门审理。就算是诰命,是苦主,老夫人还是要收监。曹就算想帮忙。也不过是内外打点到了,让觉罗氏过得舒坦些。

    董鄂静惠被送到曹府,府里却是怀孕的怀孕,病着地病着,曹还真有些不放心。

    曹算了算时间。隆科多未正一刻(下午两点一十五)出地衙门,往畅春园去。就算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两三个时辰,能在关城门前赶回来,就算不错。

    虽然觉罗氏说请曹先回,但是圣旨未下之前,曹实是不忍心走开。他出去寻曹方。道:“这边怕是暂时离不开。打发人往衙门同府里说一声,再打发人往海淀园子。叫小二回城!”

    曹方应了,曹又想起银钱之事,道:“对了,再从府里账上多取些银钱来,怕是稍后要打点!”

    曹方下去安排人不提,曹本人却是长叹了口气。

    董鄂家发生这样的变故,觉罗氏是难过,但是静惠的处境越发不堪。小二到底是痴心一片,还是一时热络,这个谁都保证不了。

    就算小二却是痴心,但是兆佳氏那边,实是令人头疼。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因祖母去告状,事情本是不可瞒的,也因对初瑜亲近,所以静惠三言两语交代了家变之事。

    初瑜听闻竟有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也骇得睁大了眼睛。

    静惠说完,想着祖母同自己已是无家之人,心里、身世凄楚,眼泪流个不停。

    初瑜坐在炕上,拉着静惠的手,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便也陪着掉眼泪。

    静惠虽说不放心老祖母,满心焦虑,但是见初瑜挺着大肚子甚是吃力地模样,也不敢太过哀切,怕引得初瑜跟着着急。

    因此,她便擦了泪,道:“都是妹妹不好,这些事本不应当表嫂说,累得表嫂跟着挂心

    初瑜也晓得流泪无用,跟着擦了泪,道:“好妹妹,有你表哥跟在老夫人身边周旋,指定安排得稳妥,你也别兀自着急,伤了心神,反而让老夫人难过。”

    静惠闻言,却是羞愧难挡,喃喃道:“表嫂,妹妹身受表哥表嫂大恩,尚未回报,如今却是又劳烦表哥表嫂!”

    初瑜拍了拍她地手,道:“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当初在沂州住着,我是真当你是妹妹待的。虽说到京里里,见过次数少,但是心里也惦着你。”

    听了这话,静惠想起那两笼鸟来,其中的一对鹦鹉已经吃了蘑菇毒死了。

    “表嫂,那鸟……那鸟……实对不住表嫂的好意……”静惠小声道。初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晓得她说得是那对鹦鹉,便摇了摇头,道:“快别这么说,这事儿要是轮起来,这两笼子鸟倒是立了大功劳。若是没有这鸟挂在廊下,那猫跑到旮旯里咽气,谁还看得到?那对试食的也不枉了。也算是有救主之功。”

    话说出口,初瑜想起痴心的曹颂来。

    这两笼子鸟才送去没几日,就把静惠引到这边府里了,却说不好到底是福是祸。

    初瑜这般开解完,静惠虽说愧疚少些,但是越发感激,已是从炕边盈盈起身。插葱似地拜了下去。

    初瑜站起身,嗔怪道:“妹妹这又是做什么?”

    静惠含泪道:“表嫂说得对,现下妹妹想想,这半日如同做梦一般。要是没看到那猫……那是没用那对鹦鹉试食,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表嫂,又救了妹妹一遭,请受妹妹一拜……”

    初瑜见她这般可怜。心里也是不忍,拉了她起身,道:“谁要你感激呢,快别再闹这些虚地,倒显得生分。”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要是感激,就嫁到咱们家做媳妇。但我看是现下实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便只能在心里暗叹了。

    或许曹颂同静惠真有缘分,要不怎么会这般凑巧?

    不过。想起这个事儿,初瑜同曹地看法是一眼的,那就是兆佳氏委实令人头疼。偏生她还是曹颂之母,无法越过去的人物。

    这两个小的想要凑到一块儿,却不是容易事。额上是干涸的血渍。噶礼之妻站在一旁,“呜呜”地哭着。

    色尔奇与干都叔侄两个跪在噶礼前。说不清是恨、是悔。干泰则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众人,见众人都这般绝望,他不由上前,对噶礼道:“阿玛,既是那老太太要告阿玛忤逆。那阿玛赶紧收拾收拾出京吧,难道要等着差役上门不成?”

    他虽是色尔奇之子,但是自幼养在噶礼名下,连身上地庶吉士功名,也是噶礼身为两江总督时恩请的。因此,他管噶礼叫“阿玛”,管噶礼之妻叫“额娘”。

    噶礼面色死灰。摇了摇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受那颠簸之苦么?”

    干泰见噶礼如此,心里着急,道:“阿玛,忤逆不孝可是重罪,要……要……”

    “要砍头”这几个字他却是说不出口,转了话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岁爷登基已经五十多年,阿玛寻个地方躲上两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说到最后,他自己底气已是不足。

    “忤逆不孝”乃十恶不赦大罪,遇赦不赦。

    噶礼之妻听着养子所言,也晓得眼下已成死局。绝望之中,她看到跪在丈夫身前的干都,不由得怒火中烧,一下子蹿上前去,拉了干都开始撕打,边打边骂道:“你这贱人生地贱种,生下了就克死你的娘,如今又要克死我们老两口么?那老东西还有几年活头,好好供着就是。就算你想要作死,也不必拉了我们陪葬……”

    干都晓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祸,任由嫡母打骂,低着头,并不避闪。

    噶礼之妻往干都脸上吐了两口吐沫,骂道:“你这哭丧了脸给谁看?早就晓得你嫉妒你弟弟,对老爷同我心存怨言,抻着老爷给泰儿求功名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个德行,哪里配做老爷的儿子!但凡你有点良心,就把这罪责自己担了,别连累了老爷。要不然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噶礼之妻骂完,也不晓得干都听进没听进,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她心中竟真生出指望来。她回过身来,拉了噶礼地胳膊,道:“老爷,是啊,是啦,这本不干老爷的事啊,这是这逆子所为,又干老爷何事?咱们去衙门寻老太太,跟老太太交代清楚,要是问罪,只管寻这逆子就是。”听到这里,干都才抬起头来,握着拳头道:“阿玛,额娘说得是,儿子这就去衙门自首,蘑菇是儿子使人放的,阿玛本不知情。”

    “是啊,是啊,正该如此!”噶礼之妻脸上露出几分惊喜。

    噶礼听着这乱糟糟的,“咳”了一声,屋子里立时肃静下来。

    噶礼瞅了瞅立在一旁地妻子与养子,又看了看面前跪着的弟弟与儿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折腾什么,何必自欺欺人?老太太既是告我忤逆不孝,那挨剐挨砍的便只是我罢了。”

    噶礼之妻与干都还要再,噶礼站起身来,道:“唤人立时准备热水,老爷我要沐浴更衣……”

    干都见父亲如此,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

    噶礼上前两步,摸了摸儿子满是血渍的额头,笑着道:“儿子,来给你阿玛搓搓后背……”

    正文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四章 小意

    海淀,曹园,静春。

    这是曹家园子西北角,一个临水小院。三间北房,两明一暗,东西配房各两间。院子里植了数株碧桃,枝头已经是繁华落尽,悄然结子。

    这是曹颂在园中的住处,是他自己亲自所选。

    因这边近水,水平如镜,这院原是叫镜春。曹颂过来后,瞧上了这里,便使人叫名字换成了“静春”。其中深意,也只有他心中自知。

    因曹颂他们兄弟都到这边住,所以曹请的几个文武师傅也都住过来,好在这边教导他们备考。

    曹颂头晌跟着两个弟弟同夫子学策论,下晌在校场练了小半天步射,弄得身上汗津津地回到园子。

    玉蜻、玉蝉、玉萤都跟过园子这边侍候,因没了玉蛛,大丫鬟少了一个,兆佳氏便又选了个丫头补进来,名叫玉蛾,十五岁,容貌平平,看着很是本分。

    玉蝉同玉萤今年都二十了,到了放出去的年纪。两人原本还指望放出去,寻个稳当人嫁,对府里的小厮长随中也使人打听了,瞧着两个中意的。但是因兆佳氏没有留意,忘记了放人这茬,事情便拖了下来。

    玉蝉同玉萤心里虽是着急,但也晓得规矩,这种事断没有丫头先说起的道理。因此,她们便只有等了,想着等八月里出了孝,二爷说了亲,奶奶进门前后,指定也要重新安排人事。

    虽说她们堂姐妹两个早先对玉蛛多有不满,但是毕竟守着同个院子五、六年,见她落得个那般下场,也都是跟着难过不已。

    偏生剩下的玉蜻被喂了药不说,还被玉蛛牵连毁了面容。她们两个也只好祈祷未来的二奶奶是个和善人了。要不像玉蜻这样不能生子,又貌丑的通房丫头,哪里有立足的余地。

    曹颂打外头回来时。玉蝉同玉萤、玉蛾几个在上房点熏香,抓小虫,玉蜻却是不在。

    见曹颂回来,众人端水的端水,递帕子的递帕子,服侍其更衣梳洗。

    曹颂更衣完毕,喝了两大盏温茶。才算解渴。玉蝉上前问道:“二爷,是现下就传饭,还是等会儿?”

    曹颂摆摆手,道:“这就传吧,爷可是有些饿了。”说到这里,四下瞧了瞧,没见玉蜻,有些纳罕道:“玉蜻呢,怎地不见,又在她屋子里呆着?”

    玉蜻的日子。说起来轻省不少。虽说她身子刚好些时,兆佳氏还使人传她立规矩,但是许是看她的脸上疤痕不顺眼,过了两天便不让她再往跟前儿去。

    玉蜻到这边园子后,就没有出过这园子。除了曹颂在时过来侍候,其他时候便猫在自己个儿屋子里,很少出现在人前。

    见曹颂问起玉蜻,玉蝉带着几分担忧道:“这几日瞧着她没精神呢,奴婢问她,好像是天热了。她……脸上地伤处痒得厉害,夜里睡不安稳……”

    曹颂听了这话,神色讪讪。道:“爷去瞧瞧她,你叫人跟厨房那边儿嘱咐一声,今儿爷的菜里别放酱油,往后爷的菜里也别放……”

    玉蝉应声下去,曹颂撸把一把脸,挑了帘子出去。

    玉蜻住在东厢。曹颂走到门口,想要敲门,手上门边又放下,轻轻推门进去。

    玉蜻坐在小杌子上,伏在炕边,旁边炕上搁着副针线,上面是绣了一半的石榴花。

    许是听到动静。玉蜻慢慢睁开眼睛。见是曹颂,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曹颂上前两步。皱眉道:“既是困了,就往炕上歇,这样坐着睡,窝着身子多乏!”

    玉蜻这才清醒过来,笑着起身道:“奴婢原是寻思将这活儿做完的,不省得怎么就歪过去了。”

    见曹颂身上已经换了齐整衣裳,玉蜻道:“二爷梳洗完,用了下晌饭没?奴婢侍候您用饭去!”

    曹颂转过身,道:“没吃呢,你快点儿过来,咱们今儿一道吃饭!”

    玉蜻刚想说那不合规矩,曹颂已经推门出去。

    看着曹颂的背影,玉蜻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神色怅怅地。

    少一时,厨房已经使人送来饭菜,玉蜻也收拾妥当过来。

    曹颂拉她坐了,将筷子往她手中一塞,道:“今儿开始,爷盯着你,瞧你身上都没二两肉了!不管合不合胃口,饭总是要吃,爷可见不得你病病歪歪的样子。左右爷是不挑食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就打着爷的名义使人往厨下要去!”

    “这……二爷……奴婢……”玉蜻还想起身侍候,被曹颂一把住,道:“折腾什么?爷可是饿了,赶紧吃饭。趁着天还大亮,爷带你去逛逛园子。”

    玉蜻见曹颂执意,便没有再起身,轻轻地点点头。

    曹颂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模样,往玉蜻碗里夹了只鸡腿,道:“咱俩一人一只,这都是昌平庄子使人送来的山鸡,味道可好呢!”

    玉蜻看着眼前的几道菜都是颜色淡淡的,心下一暖,咬了一口鸡腿,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曹颂见玉蜻吃了,自己也夹了一只,刚要往嘴里送,就见玉萤疾步进来,道:“二爷,前院传话,大爷使人来寻二爷,已经在二门外等了。”

    “哥哥使人寻我?”曹颂有些诧异,因不晓得什么事,也不敢耽搁,忙放下了鸡腿,对玉蜻道:“你先吃,省得菜凉了,爷去前头瞧瞧去!”

    “嗯!”玉蜻起身应了,送曹颂出了屋子。

    因曹颂这院子在园子最里头,距离不近,曹颂一路小跑,出了二门。

    二门外,站着的正是曹的贴身小厮小满。小满一边抬头打量天色,一边往二门这边儿瞧。见曹颂出来,忙上前道:“哎呦,二爷。您可出来了,快跟小地走,待晚了可进不了城了!”说着,已经使人去牵曹颂的马。

    “回城,哥哥怎么了?还是嫂子……”曹颂见小满这般焦急,唬了一跳,急忙问道。

    小满听了。摇摇头,道:“大爷同大奶奶没事儿,二爷莫要想拧了,小的是看天色将晚,怕咱们进不去城才着急的。”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添了几分鬼笑,道:“二爷,是董鄂家的表小姐来了……”

    小满向来跟在曹身边,曹颂同哥哥说起静惠时。也没避着他,所以他晓得曹颂的心事。

    曹对曹方吩咐派人往各处送信时,便特意提了一句,让小满来寻曹颂,就是怕其他人说不清楚。

    听到“董鄂家地表小姐”几个字,曹颂已经是怔住了。

    这时,已经有人过来回话,道是马匹准备好了。小满见曹颂还愣着,忙道:“哎呦喂,好二爷。您可快甭发愣了,省得进不去城门,耽搁了。明儿能不能见着可就两说了!”

    “丑丫头来了?在咱们府,啥时候来的?来做什么?”曹颂醒过神来,一把拉了小满的胳膊,问个没完。

    这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小满笑道:“二爷别急,咱们先返程。这路上有地是功夫容我跟二爷慢慢讲!”

    此时,曹颂已经是归心似箭,大踏步出了园子。天色已经渐暗,要想赶在关城门前进城,可不得快马加鞭。

    “驾,驾!”曹颂翻身上马,甩了鞭子。往京城疾驰……

    吴盛听说曹颂要回城。跟着出来,还想问一句二太太那边如何交代。转眼前已经只剩下烟尘。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彩霞漫天。隆科多从畅春园回来,带了康熙手谕,已经将觉罗氏移交刑部。

    曹跟着去却是不便,就打发曹方跟过去,将上下先打点打点。因觉罗氏是宗女,又是诰命,这又是康熙谕旨亲审的案子,想必也不会有人去刁难老人家。

    虽说从干都拦车,到觉罗氏步军都统衙门叩阍,才过去几个钟头,但是市井之间已经有了说辞。

    庄先生正好见今天气好,去了外头茶馆,刚好听说。要是单单是噶礼家的事儿还好,他不过是当笑话听,但是听来听去,里面还有个什么曹大人牵扯在内,庄先生就有些不放心,匆匆回府。

    结果使人一打探,还真是曹,庄先生不禁皱眉不已。他在门房这边留话,叫曹回来便往书房寻他。

    因此,曹进府后,没有先进内宅,直接来书房这边。

    进了书房,见庄先生满脸深沉之色,曹揉了揉额头道:“先生这样,想必也是听说了,真没想到噶礼会做到这个地步。老夫人……哎……”

    想着觉罗氏白发苍苍地模样,曹只剩下叹息的份儿。这个官司下来,纵然下毒师母的噶礼没有好下场,这觉罗氏的心里也不晓得该多难过。

    庄先生见曹只想着觉罗氏如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老人家如何,先不用你操心,既是叩阍案子,自有万岁爷安排人审断。倒是孚若你自个儿,怎么尽是掺和这些不着调儿的事儿?”

    曹见庄先生话中有责备之意,犹自辩白道:“这不是正可好赶上了么?我晓得这是董鄂府家事,外人不宜掺和。”

    庄先生摇摇头,道:“孚若既是晓得,就该知道有所避讳才是。就算要送董鄂太夫人去步军都统衙门,也不必你亲自前往,身上还穿着官服。太夫人已经是古稀老人,同儿子有了口角,这般去叩阍,晓得详情的倒还好,知道老夫人执拗,不晓得地还以为是你暗中怂恿。噶礼虽已是穷途末路之人,但毕竟还有董鄂本家那边儿的人。除了董鄂家,还有裕亲王府那边儿。”

    今儿是半夜起来的,曹在外头跑了一天,还没有吃饭,已经是又乏又累。

    虽晓得庄先生这番话都是为了自己个儿好,但是曹也无可奈何了,苦笑着道:“先生,您没见老夫人的凄惨景象。要是口角还好了,竟是毒杀。不管有什么不满,看在老人家年逾八旬地份儿上,也不当如此。”

    庄先生闻言,唬了一跳。他先前在茶馆听说,只是晓得董鄂家的太夫人要去告御状,儿孙都在街头跪拦了,没拦住。

    前年噶礼罢官时,康熙曾在旨意里提过“其母如何如何”。因此,这四九城里,说起噶礼这个被罢官的原任两江总督,不少人都晓得他地前程是败在其母手中。

    “毒杀?”庄先生地面上也添了怒气,道:“实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就算是母子起了生分,总还应记得一个孝字才对!”

    曹道:“许是因前年罢官地纠葛,心里有了仇怨。我今日也是机缘巧合,先生没看到当时的紧迫,噶礼之子带着护院长随,已经是当街劫人了。有人见了,抱打不平,险些被他们活活打死。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我原还不解,待听到噶礼亲口承认毒杀之事,才晓得为什么他们要截了老夫人回去。”

    庄先生摇摇头,唏嘘不已,好半晌儿方道:“怨不得你如此,原还想着你素来是晓得轻重的,不当如此鲁莽……”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五章 靡草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站在窗前,只觉得晚风来疾,不禁生出一丝寒意。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微微地垂下眼皮,觉得有些乏力。

    到底在等什么,到底在盼什么?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只有盏茶功夫,外头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书房外道:“四爷!?”

    是戴锦的声音,因书房里没有掌灯,所以他有些不敢确信四阿哥到底在没在此。

    四阿哥侧身往椅子上坐了,道:“进吧!”

    听到四阿哥吩咐,戴锦方才推门进来。

    满室幽暗,眼睛一时适应不急,他很想问问用不用掌灯,但是晓得这位主子最不喜自作聪明之人,便忍了没问,说起正事。

    “四爷,已经传回消息,万岁爷手谕,噶礼之母叩阍一案由刑部审讯。”说话中,他已经是带了几分欢快,到:“这下子,那位怕是要觉得咬手了!”

    “刑部审讯!”四阿哥沉声道:“那隆科多呢,曹颙呢,他们两个如何行事?”

    戴锦道:“隆……大人为了防止噶礼等人遁走,带着人将噶礼家围了,将噶礼家上下人等都拘了,待到刑部来人交接后才离去。曹大人则是在觉罗氏被押送刑部衙门时,便从步军都统衙门回府了!”

    戴锦也是颇为乖觉,早先同四阿哥提起这两人时,还直呼其名。如今,见四阿哥言谈之中,对这两位颇为看重,便说了称呼。

    毕竟说起来。隆科多同曹颙都是皇亲,他戴锦不过是个外头瞧着体面的奴才。

    四阿哥听了,没有立时言声,过了好一会儿,方道:“照你看,皇阿玛既是将这案子交给刑部审讯,那他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戴锦思量了片刻,回道:“四爷,照奴才看,怕是万岁爷他老人家也不晓得自己个儿想要个什么章程。或许。他只是想看看那位如何行事。”

    因进了屋子有一会儿了,戴锦看东西也不那么费劲。昏昏暗暗中。

    他只瞧见四阿哥的嘴角微微上挑,就听一声冷哼。

    四阿哥没有看戴锦。而是看着书案上摆着的一块玉石,心里有些拿不定,皇父这般,是要历练老八?还是寻由子再收拾老八一顿?

    同四阿哥一般,等着“叩阍”案消息地,还是八阿哥同九阿哥。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听到康熙手谕是“刑部审讯”时。八阿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色有些茫然。

    九阿哥也是皱眉不已。但是见八阿哥如此,不愿意再说唠叨话引得他心难受,便道:“刑部审讯也不怕。八哥这些日子赶巧儿正称病,甚少理会部务。就算刑部那边儿最后不合皇阿玛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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