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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纪事(完结)第69部分阅读

    种田纪事(完结) 作者:

    上,只是不知,你没有这个福气称我一声兄长?”

    胡流风气馁的瞪他一眼,这家伙死性不改,一向是哪疼打哪,真真是没趣

    沐轩宇瞧了瞧胡流风,似是有话,却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子,“走,去你的园子坐坐,杀几盘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岳行文盯着桌前的油菜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子,有些事儿是该找她问问清楚了。

    “丫头,我要吃烤羊肉串,烤青葱五花肉卷,烤蘑菇串,烤香菇串……”青阳靠在小厨房门口,眼睛盯着一园子草药,报着菜名。

    “没有”青篱没好气的打断她。请倒请不来,偏搞突然袭击,刚差半夏匆匆去买,哪个知道能不能买到。

    “本县就要吃”青阳回头,高声叫道:“不但要吃,还要在园中的石亭中吃……”

    厨房正对着园子恰好有一扇小窗,青篱伸头一瞧,满园绿色,有些草药已开了花,星星点点,若隐若现,倒也正是好看。

    可是……

    她回头:“县主,现如今我已嫁了人,哪里还能这般随便?”

    青阳凤眼一瞪,倒也没怎么反驳,盯着草药园子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叹似的低语:“原来嫁人也并非事事都好。”

    呃青篱微愣,顺着青阳的目光过去,园子中出现的三个身影。一身青衣的胡流风仍然是那死性不改摆着风流倜傥模样,仿佛面对的不是满园子的草药,而是满园子的美人

    手脚麻利的将小厨房中备的食材翻了一遍儿,交待杏儿几人赶快处理了,拉着青阳回自己的房间。

    端茶倒水一阵忙活,拉青阳上塌,小心的问:“县主,这么些日子总没见你,我一直想问来着……”

    看她神色还好,又接着说:“原先你与胡公子还好好的,怎的在长丰再见是那样的境况?是不是胡公子做了让县主的伤心的事儿?”

    青阳摇了摇头,神色淡淡的,低头喝茶,“他做什么事儿与我无关。”

    青篱心中微急,青阳这神态,分明是非暴力不合作,莫非两人真的没戏?

    抓了青阳的手,想了想又道:“若是县主真这般想,我便不多说了。其实,欧阳公子也很好……”

    青阳扑哧一声笑,点她额头,“到底嫁人与没嫁人不一样。往常你哪里会关心这些,只盯着你那块儿破荒地。”

    才不是青篱暗中心虚反驳,嘴里却怪她又撒娇:“早想与县主说这话的,可在长丰没顾上,到京里你又不见我,今儿你得给我说清楚才行……”

    青阳脸上敛了笑意,好一会儿才轻叹,“其实也没甚大事。去长丰前,我曾在万花楼瞧见胡流风……”

    万花楼?青篱愣住。她一直以为所谓的万花楼是胡流风自命风流杜撰出来的地方,原来竟是真的。

    这也不怪她,一是胡流风虽然时时不忘摆他那副风流倜傥模样,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真风流,二是有好几次青阳在场,提及这个地方,青阳并未真的怒,这一切都导致她有了上述错误的判断。

    “胡公子真的去那种地方……风流?”青篱小心翼翼,不确定的问,实在难以想象呢。

    “想哪里去了。”青阳嗔怪瞪她一眼,脸上飞上两片红晕。

    “那是为何?”青篱嘿嘿一笑,又奇怪问道。

    青阳抬头一笑,“你知道胡流风的家事么?”

    青篱摇摇头,“我问过先生,他只说胡公子有心结未解,至于什么心解,倒是没说。”

    青阳点头,“是,他有心结未解。胡流风母亲与我母妃当年大约是你与我这样的关系,很是亲近。我五六岁之前倒见过她很多回,后她病了,便见得少了。胡流风自他病了后,性子就变得古怪一些,再后来,我母妃去了,我便回了青阳县主府长住,见的更少了……没成想,他现在不古怪了,倒变得……”

    青篱听得糊涂,这到长丰时二人的古怪有何关系?

    青阳一笑,“原来觉得他胡闹只是心里不痛快,掩饰罢了,自那一次突然就觉着,若是他一直这样,倒也非我的良人了。”

    青篱沉默,每个人都有两面性,谁都不例外。青阳的事因她有心打听,倒也知道不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青阳与胡流风是一样的人。

    一个用强言欢笑俺盖自己内心的伤痛,一个用风流倜傥伪装自己。而胡流风似乎对伪装这件事颇感兴趣,大有一直这样下去的势头,所以青阳觉得失望,才这样?

    “他与你那先生不一样。你那先生,虽然面冷,心里头却是实的。胡流风是面上热热闹闹,心里头却是空的。所以,他们两个,一个人能窝在家中三月不出门,也能自得其乐,胡流风则是不能有片刻的闲着……”

    青篱眼冒小星星,望着青阳,不亏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高人

    青阳冲着她一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青篱很少见她这样轻柔的笑,习惯了她的明媚爽朗,这样的她让人觉得心酸酸的,很不好受。

    强笑着问:“那县主现在打算怎么办……”

    青阳沉默,将头扭向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一笑,“再说吧。”

    青篱的心潮潮的,为青阳的这一笑。她不是清阳,却也能略微感知她的心情。心结最难解,这样的胡流风显然不是青阳所要的,所期盼的,可是,她偏偏又放不下……这样的纠结,她自问做不到青阳这般风轻云淡……

    有心相帮,却不知从何做起。况且,感情的事儿,旁人能帮得上忙么?心中暗叹,想着不如找那人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县主,方才你说是先生的上司峰,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青篱不得不承认她话题转换的有点牵强。不过青阳却极给她面子,闻言咯咯一笑,“吓没吓住你?”

    青篱连连点头,是真的吓住了。

    “不过是闲得无聊,找些事做罢了。”青阳又是得意一笑,“我缠着皇后娘娘、詹皇婶足足三个月,好容易才说服她们,又说服皇上,这才得了应承。”

    又弹她额头:“本县主可是真忙,又不是故意不赴你的约。”

    “那县主在司农署是个什么官职?”

    “瞧你这丫头紧张的,放心,你那叔父仍是大司农,我不过是个挂名的副司农罢了。”

    还好,还好,青篱微松了口气,讨好一笑,“我是关心县主,哪里是因为叔父的关系。”

    青阳瞪她一眼,不是才怪

    青篱又问:“县主可用到值房当班?”

    青阳撇嘴,“本县主才不去,闷得要死。不过是觉得你那丫头在长丰庄子里种的新鲜玩艺儿颇有趣儿,就琢磨着也去寻寻,看看有没有旁的……”

    青篱心头一动,凑近她笑道:“县主,我有一个好主意。要不要听听?”

    “鬼头鬼脑的,有什么就说”青阳瞪了她一眼。

    青篱把脑中的想法刹时归结一下,“县主,实际上农事一事,真的没有太多的技巧,要提高产量,无非是四点,一是优良的种子,二是水肥到位,三是除病虫害,还有提高耕作效率的工具。”

    “……只要这四点做好,再加应时而作,除除草什么的,肯定能得好收成。这优良种子,一是指把现在的粮食作物加以改良,使它们具有抗风抗旱抗病虫害的优良种子,第二种就是寻找以前从未见过的农作物,比如县主拿来的油菜,这个应该是从番邦传来的吧?”

    青阳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点头。

    她又继续说:“以目前的耕作技术来看,水肥两样基本不成问题。剩下的…是重中之重。……我的建议是:县主何不提议,在司农署下面成立一个研究机构,招募天下奇人,专攻这…?”

    青阳凤眼闪闪发亮,仍是点头。

    青篱继续把她知道的关于影响产量的各种因素一一分析并提出建议。

    当她说到,可以每年派人到各地搜罗罕见农作物,青阳突的一笑:“我明白了,你想让本县主把你那先生弄到这个什么研究机构来,是也不是?”

    呃?青篱语结,她承认,有那么一刹那的想法,若是他能去四处走走,她不还能跟着沾光,四处游玩,公费旅游……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的,死命摇头。

    青阳咯咯一笑,伸了伸懒腰,感叹,“你这丫头知道的可真不少,这些哪里看来的?”

    “书上,”青篱心虚的回了一句,准备下塌溜号。

    “什么书?拿来本县主瞧瞧。”

    “闲着没事胡乱翻的,我哪里还记得是哪一本”青篱躲开青阳的手。

    “胡扯”青阳高声叫道,一把扯住她:“你敢糊弄本县主”

    “岳府的孤本农书。”身后有人乍然出声,吓了青篱一跳。

    转身回头,三人静静立着,不知将二人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岳行文若有所思的撇了青篱一眼,在青阳跳脚之前,又补了一句:“虽不外借,倒可以誊录一份。”

    青阳刹时阴转睛,咯咯一笑,跳下塌来:“好,说话要算话,本县主等着。”

    又转头向青篱:“丫头,你刚才说了一大堆,本县主一个字也没记住,你写好送人给我送去。”

    走到门口又转身:“三日内哦。我好早日给皇上送去。”

    说着不管青篱应不应,走到院中,叫碧云碧月:“你们几个去把石亭子收拾了,午宴本县主要在那里吃。”

    青篱冲着神色不明的三人,嘿嘿一笑,“我去帮县主摆宴。”

    说着哧溜一声下地,头也不回的跑了向小厨房。

    厨房内几个丫头热火朝天的忙活着,连带还有大厨房的杨管事和两个粗使婆子,见青篱过来,笑着上前行礼:“夫人知道少爷少奶奶要设宴,特派奴婢来搭把手。”

    青篱笑着谢过,又查看了备下菜色,除了她安排下的荷叶剁椒蒸鸡,清蒸鱼以及青阳要求的烤羊肉串,青葱五花肉卷,烤蘑菇等,还有不少新添的菜色。

    杨管事上前回道:“这些是夫人安排下的,说小王爷胡公子还有青阳县主虽是少爷的至交,本不用这么掬着,可这也算是少爷自成亲以来,第一次设宴,少不得要备得丰盛些……”

    青篱点头笑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全。”

    青阳从外面晃过来,听到二人对话,朝着杨管事道:“回去告诉岳夫人,就说刚才这丫头还想赶了本县主出去呢。”

    碧月在身后笑道:“县主这状子寻错对象了。岳夫人自然是偏疼少夫人,”

    杏儿在一旁笑着问柳儿:“柳儿姐姐,方才可听到咱们小姐赶县主了么?”

    柳儿手中一边忙活,一边笑:“咱们小姐盼星星盼月亮的,将县主的盼了来,如何会说这话?”

    碧云上前点了柳儿一下,“好个利嘴的丫头,你们小姐刚消了气,又你来勾着,我们县主若是吃得不痛快,回头看我和碧月不找你算帐”

    将近午时,宴席备得差不多了。青篱让红姨挑了几样菜用食盒装了,与那几人打了个招呼,向府中饭厅而去。

    岳老爷今日有应酬,未回来用午饭,饭厅之中只有岳夫人与岳珊珊二人,自岳行文成亲之后,家中多了一个人,青篱又时不时逗岳珊珊,倒似是回到岳行武在家的时候。乍然这么一冷清,心头颇是感慨。

    “夫人,大少奶奶来了。”檀云声音刚落,门帘一挑,青篱与红姨进来,笑着行礼。

    岳夫人笑道:“你怎的来了。不是院中有客么?”

    青篱让红姨将食盒打开,亲手取出里面的菜放到桌上,“不碍的,那几人常来往的,倒是记挂着母亲与珊儿便过来瞧瞧,这几样是儿媳亲手做的,母亲也尝尝。”

    岳夫人心头满意,笑意更浓,“设宴累人,你还再跑一趟作甚?快回去吧,莫让人久等了。”

    青篱笑着应下,又见岳珊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满脸期盼,想了想又说:“母亲,不如叫珊儿跟我去院中吧,青阳、胡公子和小王爷一向也极喜珊儿的,她去了也添些热闹。”

    岳珊珊十分鬼灵精的扑到岳夫人身上,叫了声:“娘……”

    岳夫人含笑斥责她:“你哥哥和嫂子宴客,你去添什么乱?”

    岳珊珊不服气:“大嫂都说流风哥哥青阳姐姐还有轩宇哥哥极喜我的……”

    “好了,好了,让你去。”岳夫人无奈点头。又叮嘱青篱,“莫惯着她,让她淘气。”

    青篱应了声,带着岳珊珊回院中。

    岳夫人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朝着檀云翠云道:“都收了吧,本有一个珊儿陪着还能吃得下饭,偏她也跑了。”

    檀云如何看不出夫人假责怪实满意。笑着劝:“夫人看在大少奶奶的孝心上也该多吃些……”

    岳夫人笑了,又拿起筷子,“我倒是没想到她这会儿还能想着过来。”

    翠云跟着笑:“夫人疼爱她,派了杨管事去帮忙,大少奶奶那样通透的人,如何能不知夫人的心。”

    檀云将青篱送去的菜色,挑了些到岳夫人面前,笑:“大少爷孝顺,大少奶奶懂礼知进退,对夫人和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好。看遍这京中,有哪一位能有夫人这样的福气?您就放宽心多吃些吧。”

    说得岳夫人笑意更浓,“好,好,我就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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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码不动九千字了,只有七千,55555555555555555

    第七十八章 让人不太愉快的“真象”

    第七十八章 让人不太愉快的“真象”

    青阳几人在她的小院之中,用过午宴,那三人去石亭中下棋喝茶,青篱与青阳靠在长塌上说着闲话,直到夕阳西下,三人才意犹未及的离去,临走时,青阳还说,燕山脚下有一条桃花沟,这会桃花刚开,过两天差人送贴子,请她一同去玩。

    送走这三人,回了上房,一眼瞧见放在桌上的油菜花。

    “杏儿,柳儿,”青篱扭身叫道:“快来把这花搬走。”

    岳行文轻笑:“不忙,来,我们先说说话儿。”

    瞧瞧,来了。

    青篱在他对面坐下,隔着油菜枝叶花影的间隙向他看去,“说什么?”

    “坐过来。”岳行文指指身边的椅子。“说说你那本孤本农书,齐农要术。”

    青篱磨磨蹭蹭的过去,嘟哝:“先生不都知道了么,还问什么。”

    “这么说,那齐民要术,纯属子虚乌有……”

    “对”青篱痛快的承认。

    岳行文神明不明的瞧着她,“那么,书中的内容,你从何得知的?”

    青篱略微头痛的抓抓脑袋,应对之法她早就想过,只是不知能不能一举蒙混过关。

    可是更好的说辞她也没有了,管他信不信,只能这样了。

    想了想便说道:“先生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我得了一场大病?”

    岳行文点头。

    “所有的古怪都来自那场病。”青篱一咬牙一闭眼,开始编:“我那场病之所以古怪,不止是因为病因不明,而是因为在那一病中,我好象到了另一地方……”

    “嗯……”她装作努力的想,然后又说:“……就好象是魂魄出窍了似的。刚开始只觉得混混沉沉的,等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个很古怪的地方,我就象是被人塞到云彩中,高高挂在天上,俯瞰着他们……好象是个小村子,不过那地方的人穿着很奇怪,不穿长袍,只着上衣下裤,样子和我们这里的里衣倒是似的,夏天热的时候还会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衣衫往外跑……”

    “刚开始以为是梦,可是梦应该不会那么真实吧?我甚至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闻到他们做饭时味道……”

    说着到这里,青篱手上一冷,岳行文手指冰凉的抓在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量倒不是重,似是在探她的脉搏。抬头对上他极力压制的眸子,心中苦恼,谁让你非得刨根问底来着。

    “先生,这件事儿非常不可思议,否则,我也不会紧瞒着你。要不,我们下回再说?”

    “不用。”岳行文淡淡开口,“我想知道全部。”

    青篱点头,将手按在他的手上:“你想知道我便说。不过我现在身体真的很好,不用担心。”

    岳行文点头。

    青篱继续说:“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听到哇的一声小孩子的大哭,原来是一户人家生了个女孩,从那以后,我便只能跟着那个小女孩了,看着她会爬,学走路,会跑,慢慢一点点长大,到她五六岁时便跟着父母到田里干农活,再然后,她走到哪我似乎都得要跟到哪里,那些关于农事的知识,多半儿是在跟着她做农活的时候,记在脑中的……”

    “……而且她不管做什么,都象是自己做一般。她上学认字,然后我发现我自己也认得那些字,她哭我也跟哭,她笑也跟着笑,我每天就这么跟着这个小姑娘,从她上学前班,到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补充:“小学大约相当于我们这里的县官学,中学大约等同于州学,大学大概是与国子监等同吧……”

    岳行文还是不作声,青篱能感到他的手愈来愈凉,而且细微的颤抖,只是他以目光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便又接着说:“然后她大学毕业,就开始找差事儿挣钱,有时候被人欺负,会一个人偷偷的哭……后来,她找到一份好差事儿,挣了些钱,买了房子买车子,有一天她在回家的路上遇上车祸,被一辆更大的车撞死了,我也跟着眼前一黑,再醒来时,突然就发现躺在自己床上……听红姨说,我那会儿已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十日了。”

    “……醒来就很奇怪,发现自己前事儿都记不大清楚了,连带着把以前会的都忘光,脑子里全是跟着那个小女孩学的东西……”

    青篱结束的她胡编的故事,低下头。

    良久,岳行文才轻声说:“原来,你那时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青篱猛的抬头瞪眼,“难不成先生还以为我装作什么都不记得,故意接近你么?”

    岳行文“呵”了一声,似得想轻笑,可是却做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青篱偎过去,钻到他怀中,双手贴在他脸上:“先生,你看,我手热乎乎的,刚才你把了脉,脉相也很平稳吧?我现在没事了,很健康的。”

    “嗯”,岳行文轻应一声,手臂却似将要她的腰折断一般用力,将她紧紧拥在在怀中。

    青篱反手环上他的腰:“先生,我真的没事。”说着又抬头责怪他:“我本想瞒着呢,可你偏偏追着不放。费心费力的写了那齐民要术,还被你发现了……”

    “那个地方在哪里?”岳行文不理会她的责怪,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呢。”青篱低眉垂眼,继续编。

    “地名呢,记住没有?”一阵沉默之后,他又问。

    “先生,你还是不信我。”青篱瞪眼。

    岳行文摇头,轻叹:“有了地名,寻也有处寻……”

    青篱眼睛一热,嚷道:“都说我现在没事了,没病没灾的,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嗯,是了,我倒忘了。”岳行文低叹:“有我在你身边,定然不再让你再生病的。”

    青篱不会劝人,也知道他心中恐惧不安,就连她刚刚在讲述之中,也有几分毛骨悚然,嘴里喃喃责怪:“谁让你非逼着我说的。说了你又忧心,让人跟着难过……”

    岳行文不语,只是双臂将她锁得紧紧的。

    一直到屋内黑成一团,院门灯笼的光线透了进来,青篱才猛然惊觉,“午饭没陪母亲吃,晚饭可不能错过,我们快去。”

    岳行文点头起身,手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唉,反正天色已晚,外面没人,便让他握着吧。

    快到饭厅的时候,岳行文松开她的手,“走前面。”

    青篱叹息,真怕这事儿给他心中造成什么阴影,可是……都是他逼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当然还有自己不太安份的结果

    岳老爷已回来,与岳夫人坐着说闲话。

    见他二人神色不似往常,疑心是拌了嘴,又摇了摇头,一点动静没听到不说,以自己儿子对这儿媳妇的心思,不太可能。

    “让母亲担心了,平日不大做活,今日宴客身上觉有些累。”青篱觉察出岳夫人的疑惑,笑着解释。

    “累了就打发人过来说一声,自己在院中用晚饭也使得。”岳夫人笑着点点头。

    青篱扯了身边的人,依次在桌前坐下,笑言:“哪里能累到那般地步。再者,身子骨是愈练愈结实,越歇越懒呢。”

    岳夫人笑着点头,因担心二人真的因宴客累着,用了晚饭便紧着打发回去。

    两人行在小路上,青篱拉着他的手,边走边问:“可还在担心么?”

    岳行文摇头,可那样子分明是有的。青篱叹了一声,也不知怎么安慰他。

    两人默默的回院中,柳儿几人很是诧异,上午下午都好好的,怎的两人在房中呆了一阵子,便是这样的神情,直到这会儿还未好。

    可是谁也不敢问一句,将一应洗簌用具准备好,默默退下。

    “先生,你倒底在担心什么?”青篱坐在床边,盯着他的眼睛问。

    “自然是担心你这个丫头何时又那样了。”岳行文伸手抚在她脸上。

    “这个有什么好担心的,”青篱急了,突的想起什么,又道:“下午忘了告诉你了。我在梦中看到那个小女孩,她被撞死时,刚好三十岁,而我也整整病了三十日。她一死我便醒了。我暗中思量了好久,这个应该不是巧合……”

    “先生应该知神话故事中,天上一天,世间一年的说法吧?”

    岳行文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我敢跟先生保证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了。可是……”青篱伸出小抓子,在他腰间拧了一下,“你仍是不放心。那好吧,那我们来约定,若我再病了,出现这样的情况,哪怕是气息全无,先生也要守我一百日。人世间活一百岁的人少之又少,说不定那边的人一死翘翘,我就又醒了。”

    青篱觉得这么脑子真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嘿嘿一笑,做女色狼状,扑到他身上,胡乱扒他的里衣,“有功夫瞎想,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芙蓉帐暖,满室春色……

    不知过了多久,青篱双手托着她的小腰,哀叹,千万不要用这种方法安慰受伤的男人,那下场会是非常的惨……

    岳行文揽她入怀,低声道:“会守你一千日。”

    青篱愣住,随即笑道:“啊哦,一千日太少了,还不到三年。”

    “那一千零一日?”

    “切?你应该说终身不再娶”

    “好……”

    第七十九章 钦点“顾问”

    第七十九章 钦点“顾问”

    又一个早晨来临,除了多一项把脉再加一碗汤药之后,一切都往常无二般,青篱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如常去前院用早饭。农历三月中旬的早上,阳光明媚,两人前肩行在回去的小道上。自己院子通到主院一路行过去,是一条的青砖绿荫小道,虽不太长,却很清幽,头顶有鸟雀“啾啾”而鸣,空气中混着草木气息,使人安宁。

    笑着给岳老爷岳夫人行过礼,岳珊珊也跑过来凑趣,给她与岳行文各行了一礼,惹得岳老爷岳夫人笑将起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过早饭,又坐着喝茶说着闲话。青篱微笑着,嫁入岳府一转眼已过了十来日,最近的生疏过后,彼此熟悉并亲近起来,象这样有说有笑的日子真让人心头暖暖的。

    “老爷,夫人,”随着由远及由急切的脚步声,岳府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爷、夫人,宫中里来人了。”

    “什么?”岳老爷猛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两个小黄门陪着一个略上岁面皮白净的老太监,手举黄轴,已到了离厅十步左右的距离。

    “哎哟,是黄公公”岳老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快步迎上去,强笑着行礼:“是什么紧要的事儿,一大早的让您跑这一趟?”

    “哈哈,岳大人啊,莫急,莫急,是喜事,还是天大的喜事儿”黄公公虚手一托,微尖着嗓子笑道。

    喜事?岳老爷更是疑惑。随后跟来的岳夫人心头一动,莫菲是武儿在军中立了什么功?

    “我说,岳老爷,岳夫人,都莫愣着了,赶紧的焚香设案准备接旨吧。”黄公公笑着提醒。

    “是,是,黄公公请先到厅里稍做歇息。”岳老爷将迎向厅里。这边岳夫人紧赶着让人张罗香案。

    “这位是岳大人的大公子,现在司农署任职的小岳大人吧?”黄公公进入厅中,在岳行文与青篱面前儿停了下来。

    “正是。见过黄公公。”岳行文不卑不亢的行礼,又指青篱介绍道:“这位是下官的夫人。”

    “见过黄公公。”青篱从善如流的行礼。

    “好,好,”黄公公笑眯眯的点点头,转向岳老爷:“岳大人的好福气可是举朝皆知。令公子才高八斗,出类拔萃,令媳……更是聪慧过人呐……”

    岳老爷笑着请他入座,连声道:“黄公公谬赞”

    黄公公笑着摇了摇头,“令媳的聪明智慧连皇上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怎的是谬赞?”

    青篱觉得怪异,这姓黄的老头怎的只将她拎出来一通的猛赞?

    岳老爷若有所思的扫过青篱,心中一动,向黄公公道:“莫非这圣旨……”

    “岳大人,莫急,莫急,”一言未完便被黄公公打断。

    岳夫人进来,说香案设好了。

    岳老爷连忙起身:“黄公公请。”

    岳府众人在院中香案前跪下,黄公公展开手中明黄卷轴,尖着嗓子唱喝:“圣旨到春天承运,皇帝诏曰:联闻岳昭渊之媳,岳行文之妻苏氏,饱览群书,聪慧过人,对农耕一颇有心得,特召来司农署顾问,望尔为国为民倾其所才,尽其所学。钦此……”

    青篱自听到顾问二字,便明白个中原由。这定是青阳搞得鬼,昨儿她才刚与青阳解说过个词的含义呢。

    众人谢恩,青篱上前接旨。黄公公笑道:“少夫人之才举国罕见,还望能多多为圣上分忧啊。”

    青篱屈身行礼,回道:“黄公公过奖。我不过多读了些农书,能得圣上如此抬爱,自当尽全以报国为民。”

    “好,”黄公公笑眯眯的点点头。

    转向岳老爷:“咱家也久留。岳大人在朝为官,想必也知,因去年天灾,大批百姓流离失所,新法也随之中断,圣上甚上忧心呐……”

    岳老爷笑着道:“黄公公放心,即我岳府儿媳有这样的本事,蒙皇上不弃,我岳府上下定然竭尽全力报效朝廷。”

    黄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咱家就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说着已带两个小太监离去。

    外人走了,青篱脸上的笑意垮了下来,直觉手中的这圣旨是块烫手的山芋,暗怪青阳给她搞这么一个突然袭击,朝岳老爷岳夫人苦笑:“父亲,母亲,这……”

    岳老爷摆摆手,“即是圣上下了旨意,这可推脱不得。再者,你即有那样的本事,也合该为国出力……”

    岳行文点头,“父亲说的是。”又转向岳夫人:“只是日后篱儿陪母亲的时日少了些,还望母亲多担待……”

    岳夫人被这突然来的圣旨搞得头脑有些发懵,刚新婚的女子哪里能这般的出去抛头露面,微叹一声:“陪我倒是小事儿……”

    青篱略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想了想劝道:“母亲,这圣旨说是只要我做个顾问。昨儿青阳来,正好闲话到这上面儿,她倒解释过,说顾问不用去当值,也不用儿媳频频抛头露面,若是她那里有什么不知的不懂的,只叫她来我们家中便是……”

    “若,若真有必须去农田中查看的事儿,那便叫先,哦,便叫夫君陪着……再不济带了帷帽也使得……”

    岳夫人原先神色没怎么变,听到“帷帽”二字,“扑哧”一声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规矩了?就连你外祖母那会儿,也没戴过这个呢……”

    圣命虽不可违,可青篱也不想让岳夫人心中不痛快,又陪着闲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她是真无心结,才请辞回院。

    刚一转进前往自己院中的小道,她腾的转头,急催:“柳儿,快去让张贵将地豆丈菊等种子取些送来。”

    “又做什么?”岳行文问。

    “哎呀,”青篱懊恼的一拍手,“这些日子忙晕了头,连这样的大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这个时节正该将豆丈菊的种下。”

    “……丈菊还好说,晚几天无妨。那地豆这会子怕是已经发芽了,待芽长大了再种下,收成可是受影响的。”

    岳行文轻笑:“这么说这圣旨来得正好?”

    青篱嘿嘿一笑,悄悄凑近他,“其实我心里高兴着呢,只是怕母亲不高兴,不敢显到面儿上来……”

    岳行文轻弹她额头,“你当母亲没瞧出么?”

    青篱嘿嘿一笑,心中那个高兴畅快,这是认得青阳以来,她做得最最正确的一件事儿。

    显然她忘了就在不久前,她还在怪人家来着。

    “这么说来,庄子里的麦子得毁去一些才是。”岳行文又问。

    青篱点头:“待会儿张贵来,便叫他去办这件事儿。”

    “嗯,半夏也闲着,也让他去学着些。”

    不多时,柳儿领着张贵匆匆回到院中,青篱将各样种子查看了,心中松一口气,还好,也许是这里没什么温室效应,土豆的芽处刚刚顶出个小尖,手脚利索的话,这些四五天便能种完。

    便向张贵说了要毁去些麦子的事儿,张贵想了想道:“小姐,如今麦子都开始抽葶,都快长到膝盖处了,毁了极可惜,况且,佃农们已辛苦照看了几个月,他们怕是也不愿意……再者,去年一场天灾,老百姓都饿怕了,这会儿要毁粮田……”

    青篱叹了口气,也是,那庄子她去瞧了,比她在长丰的地肥,麦苗长得也壮,现在毁了是极可惜的。

    心中纠结取舍半晌,才道:“去侧面打听一下,这庄子亩产多少,按应给他们留的份,计算个数字来。”

    岳行文挑眉看向她:“要自己买粮补与他们?”

    青篱心中一动,嫣然一笑:“才不这个数字算好了,要报给青阳。这些可算是为她种的呢。哦,对了,还有她提过要去找皇后娘娘问问,那油菜种子可还有……”

    岳行文点头,朝张贵道:“就按你们少奶奶说的办吧。”

    张贵默默出门,擦了擦额头虚无的汗,回头瞧了上房一眼,柳儿在一旁“扑哧”一笑,“你瞧什么?”

    张贵摇头一笑:“总没见过公子这么算计旁人……”

    柳儿嘴一撇:“小姐说的也没错儿。即想要咱们庄子里这些新鲜的物件儿,出几石粮算得什么?”

    张贵出去后,青篱的心思刹时又活络起来,想想长丰的庄子,再想想眼下这个庄子,盘算了好一会儿,起身进了书房,又伸头叫道:“先生,来替我磨墨。”

    岳行文轻笑着走近,“你那样的字也值得为师替你磨墨么?”

    青篱铺了纸,笑着坐下,回嘴:“我这样的字也是您老人家教出来的。你不是说过什么教不严,师之惰的话,可见是你这个先生没当好……”

    “嗯,”岳行文磨好墨,拈笔沾好,递给她:“那从今日起,你也与珊儿一样,每日写二十张大字?”

    “才不”她接过笔,头也不抬的反抗。在纸上刷刷刷画了庄子大致的地形,“我觉得我们这庄子还应该再改造一下,来你瞧瞧该如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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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拐”青阳做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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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来的第三日,又是一大早的,詹王妃派人上门送贴子,说是闲着无事,请岳夫人过府去玩麻将。

    岳夫人因岳行文这场婚事儿着实人累心也累,正想出去散散心呢,满口应下,又交待青篱好好看着岳珊珊,莫让她淘气等等,带着两个丫头了门。

    岳夫人走后,青篱领着岳珊珊去上今日的针钱课,刚做了一会儿,有人来报,说青阳县主来了。

    青篱心中欢喜,又暗中猜测,青阳定是趁着岳夫人不在家,偷跑来的,生怕岳夫人捉住问她点什么来。

    放了手中针线,对岳珊珊说:“珊儿,你好好听薛娘子的话,大嫂去见青阳姐姐。”

    “大嫂……”岳珊珊撒娇,小眼儿眼巴巴的看着她。

    青篱虽有些受不了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可想到岳夫人对岳珊珊的严历教导,还是把心一硬,又哄她:“好好在这里学,中午大嫂给你做好吃的。”

    “那,给我做蜂蜜蛋糕……”

    “好……”青篱笑着一口应下,出了偏房。又叫红姨在这边瞧着些,别让岳珊珊伤了手什么的。

    青阳已到院中,她快步迎上去,“县主今儿怎么又来了?”

    青阳咯咯一笑,指了碧云碧月:“今儿是来给你送油菜种子的。”

    两个丫头怀中各抱着个白布小包,苦着脸儿道:“这东西重得紧,县主还偏不喜让旁人跟着。只把我们两个当苦力使……”

    青篱连忙招了两个婆子来,将油菜种子接了,叫杏儿带她们先回院中。

    “县主,前儿那圣旨是你的主意吧?”青篱悄悄的问。

    碧月捂嘴一笑,“我就说吧,二小姐定然能猜得出来。”

    碧云揉着手腕笑着接话:“就连今儿詹王妃请岳夫人去玩,也是我们县主的手笔……”

    “本县主这也是帮你呢。”青阳得意一笑,“这下可高兴了?”

    青篱笑:“高兴,高兴。不过,也亏得母亲不是那等挑刺小气的人,否则怕也是要给我些脸色瞧瞧的。”

    “那是,二小姐的好福气,一般人可比不上呢。”两个丫头又接话笑她。

    “唉,对了,”青阳想到什么,扯了扯她衣袖,“可听说你们家大小姐的事儿?”

    青篱摇头,看青阳的这神色,多半不是好事,“她怎么了?”

    “也是昨儿有人去瞧詹皇婶,我听得了几句,好象是因杨锐房中原先有个开过脸儿通房丫头,你们家大小姐醋意大发,故意陷害她偷了自己的嫁妆首饰,趁着杨锐不在院中,关在房里打了个半死。后来许是谁透了信儿给杨府老太太,这丫头才算是保住一条命。只是,听说杨锐回去跟你家大小姐好闹了一场,还动上手了……”

    青篱默然,心底却不自觉有些愤怒之感。气道:“这事虽说大姐姐做得不对,可那杨府难道没错么?未取正妻就收通房,便是对正妻的不尊重再者那丫头是不是真的偷了,也说不好呢,她那样心思简单的人,未必不是让别人给下了个套子反套住了……再者那杨锐还动上手了,真是白瞎了他那白净斯文模样……”

    青阳不妨她是这样的反应,怔了一下,看她象是真气了,调笑道:“你听哪个说未娶妻前不能收通房的?未娶妻前不宜纳妾倒是真的……再者,父母做主的亲事,夫妻不合者,一个百里面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称心如意么……”

    青篱叹了口气,反握了青阳的手,慢慢往前走,“县主说的是,这是命呢。也与她的脾气有些关系……”

    青阳点头,没说话。

    两人慢慢走着,阳光从枝叶间洒下来,斑斑点点的光影投在两人头上脸上身上,暖风徐徐,让人心神安宁。

    “日后也能时时这样才好。”青阳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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