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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璇玑龙非离第60部分阅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璇玑龙非离 作者:未知

    时来传达皇帝的命令。眼前这个是龙梓锦,他易了容!

    出去么?不!她要去看看那个人。

    御花园。

    四处装饰庄隆,座下众妃群臣,席位盈满。

    正中,皇帝擎杯轻啜着酒,宣布宴开之后,便没再多话,脸上神色深沉,并无半丝喜庆之气。

    旁侧左右,茹妃与皇后有时说上几句什么,皇帝才淡淡一笑。

    不少人悄悄往茹妃下首的紫衣女子看去,那是昔日的大宫女,如今龙子的母亲。

    453 情殇烟霞(38) ——和你再见(2)

    不少人悄悄往茹妃下首的紫衣女子看去,那是昔日的大宫女,如今龙子的母亲——温如意。

    天下间,人事变幻最大的莫过于宫廷。这位大宫女与皇帝的关系便像年妃与皇帝一样扑簌迷离,年妃谋叛之前,她一直不能出头,现在年妃落台,她立刻得到王宠,又有了龙嗣。

    皇帝果是念着往日情份,不过那时确是宠爱年妃。可惜年妃却犯了傻,为替年家报仇,私下出宫会见匈奴。现在匈奴国境成了西凉的囊中之物,她却惹得皇帝大怒,不顾她怀有身孕,将她打进宗人府死牢。

    只是,甚为奇怪的是,温如意有孕的消息从华容宫传出,既经茹妃确认,当属不假,皇帝却一直还没册妃。

    局也有人看向陵瑞王爷龙梓锦——这位往日与大宫女温如意情谊似乎非同一般的王爷。但龙梓锦与皇帝情谊深笃,当日与温如意的感情想来也不过是幌子。

    说到这位十王爷,今日典庆,他却来晚了,向皇帝请罪,皇帝笑说不罪,他自罚数杯以后,此时仍一杯接一杯喝着,一脸沉郁,眸里却又带了丝欣悦,让人难解。

    众人笑谈之间,皇帝偶尔轻笑几句,立刻便鼓动了气氛,一时君臣之间和乐融融。

    百这时茹妃笑道:“皇上,趁着今日喜庆,你也把如意的事儿确定一下吧,看让这丫头入主哪一宫。”

    茹妃的话,一时将其他声息都盖过,所有人都有致一同把话搁了下来,只专等皇上说话。

    夏侯初与段玉桓对望一眼,又看向龙梓锦,龙梓锦仍沉默着喝酒。晶莹斟了杯酒,朝前方的龙梓锦一举杯,仰头喝了,段玉桓眉头一皱,伸手轻轻按住妻子的手。

    听茹妃说到自己,追追微微低下头,过了好一阵子,四周寂静,尚未听到那个位居中央的男人的回话,不禁抬起头,随即蹙了眉。

    龙非离目光横斜,正看向陆凯,陆凯却正低声与一名内侍说着什么。龙非离似乎极为专注,手竟擎着酒盏定在半空中。她奇怪之余,其他人也早已暗暗疑惑起来。

    陆凯把那小太监打发走了,正要退回龙非离背后,龙非离却摆摆手,制止住他的动作。

    他忙趋身上前,俯腰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奴才这便去办。”

    龙非离把玩着手中的盏子,轻声问道:“陆凯,刚才向你传话的人,说的可是有关牢里的消息?”

    他的声音甚轻,但坐在他身旁的人还是能听得到。

    站在他背后的徐熹和清风对望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惊疑之色。

    因缘际遇之下,当日从烂醉的皇帝口中知道年璇玑腹中孩子并非皇帝所出的只有他二人与如意,这是皇帝的秘事,二人自不会与他人再说,哪怕像龙梓锦与皇帝的亲密。

    龙非离极恨璇玑,这时听得他问陆凯牢中之事,二人又怎不诧异?

    茹妃也一脸疑虑,顿住了刚才的话语。

    追追看着皇后微微变了的神色——似乍惊还喜,抿了口酒,冷冷一笑,年璇玑后是温如意,皇后当然并不想看到又有谁独宠。只是,她心里却有丝不安起来,龙非离怎会问年璇玑的事情?

    陆凯一惊,正不知如何回禀,却见龙非离神色微微不耐,忙低声道:“禀皇上,适才那内侍向奴才禀报的并非牢中之事,是内务府的一些事情。”

    话说完,半晌不见龙非离答话,他心里越发忐惴,眸光暗暗往上一抬,却看不清龙非离的神色。后者目光轻垂。

    他越想越心惊,年妃叛了国,但皇上昨晚却让他送衣衫,到底皇上对她——他微一思虑,道:“皇上,莫不如奴才到那边走一趟,奴才怕这狱中卒子粗鄙,漏听了年妃娘娘吩咐怕也是有的。”

    又是一阵甚长的沉默。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得龙非离淡淡“嗯”了一声,陆凯如获大赦,立刻退了下去。

    众人不知道陆凯与皇帝说了些什么,但那陆副总管告退后,皇帝的脸色似乎稍霁。然而,过了不久,陆凯便匆匆赶回,满脸急色,附嘴到皇帝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皇帝眉宇一紧,目光在座下各人脸上掠过,猛地站起身来,众人大惊,却见皇帝脸色极劣,扬手直指着龙梓锦,道:“龙梓锦,给朕说说你迟到是到哪个地方去了!”

    龙梓锦心里一惊,佯作镇定站起,道:“臣弟昨夜吃了些酒,今儿个晚起延误了时辰,适才不也向九哥禀报过了吗?”

    龙非离冷冷一笑,袖子一卷,桌上酒杯向龙梓锦摔去,“延误时辰,只怕是更早起来吧,这整易容貌可需要时间!否则为何陆凯一直在这里,那牢中狱卒却说陆总管奉朕口谕将年妃带了出去!”

    龙梓锦苦笑,果然瞒不过他这位兄长,他易容成陆凯,将璇玑带出宗人府,又让王府里几名武功甚好的小厮护着,嘱咐崔霓裳将璇玑送出皇城,他则赶回御花园的宴席。

    他离了座,走到龙非离面前,缓缓跪下正要请罪,却见龙非离的目光全然不在他身上,凝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454 情殇烟霞(39) ——和你再见(3)

    他面对着龙非离,将坐在台上的人目光看得真切,除去龙非离,徐熹,清风与陆凯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便连如意和皇后也神色惊疑看了过去。

    他微觉奇怪,却又有一丝不安从心里渗出,刚转过身,却听得一阵清脆的锁铁之声传来,他大惊,这声音他今早才在一个地方听到过可是他明明已经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定睛看了过去,与这座下所有的人。

    有两个人从前方白梅皑皑处走出来,其中一个是名“青衣小厮”,但人们的目光并不多在她身上,而在她搀着的女子身上。

    有禁军上前要去捉二人,他眉目一挑,厉声喝斥住。

    局那女子没有上任何妆容。一袭大红衣裙,将白皙透明的脸色渲染得更苍清。

    在座的没有人会去穿这样的红。

    在西凉,衣色以黄为尊,黑为次。明黄,那是帝后衣饰的颜色,没有人敢穿,红色太鲜艳,只怕会夺了皇后一身琉金衣裙之色,但凡妃嫔,都避忌穿红。

    百红,更像嫁裳的颜色。

    她在身旁的小厮搀扶下,一步步走过来。

    不必认真揣侧,谁都知道她在看谁。

    座下,有人擎杯举箸,便像刚才的皇帝,都定在半空这个女人不该出现在这里!她已经被打下死牢,不该这样无所顾忌凝着这宴上高台最尊贵的男子!

    “将这妖孽擒下!”

    有苍老的声音怒喝而起。

    听得老丞相发怒,刚被龙梓锦喝止住的禁军立刻上前,半空中,却有身形一划,一个女子鞭子一甩,挡在红衣女子前面。

    “晶莹!”

    一听发话的是统领,众人几乎又同时止住脚步。

    这时,有人眉宇蕴怒站起,“莫反了不成?都没听见郁相的话吗?还不快将这私逃的罪妃逮回宗人府大牢!”

    龙梓锦一拧眉,看去却是林司正。林司正掌管宗人府,他说的也没错,璇玑是逃了出来。这下便是段玉桓也未必能制止得住禁军,毕竟禁军要护卫的是皇帝的安全。他正烦躁,却见所有禁军都迅速躬身施礼退了回去。他心下一凛,往旁边的男人看去,果见他手一挥,身子微微倾前。

    迎上女子的目光,龙非离心房猛跳又狠狠一缩。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恒久,他争夺权力,要站在最高之处,却又比任何人更清楚,这些并不能千秋万代,总有衰荣。

    最高的地方才能施行所有的构想,然后在这一望无垠的繁华里,看天下人低语浅笑,能够低语浅笑,家常闲话。

    可是,他得到的又是什么?称颂吗。

    这虚浮的东西,他要来做什么!

    生杀予夺,肆意笑骂,主宰一切?

    最终还是一场空寂,哪怕死后眠长金石为伴,金缕玉衣去织。

    终归是空。

    在这世上他便不能真正拥有一样东西吗?

    不管岁月跌宕,繁华老去,却永远是他的,只要他一个转身,一个侧目,就能看见。

    他真的以为他已经得到了,后来却发现原来是假的。

    将她逮回以后,除去将匈奴打败,践了当日与月落的承诺,将这国业按着步履推向臻美,他做着好笑的事情。

    将她推下牢房。

    为何不在宫闱里解决,却将事情闹大,让全天下看,要天下也卷进他与她的这场情爱中?

    难道唯有这样的倾城热闹,才能填补和祭奠他心里早已疯狂了的寂寞吗?

    爱与恨,他早已说不清,越爱,就越恨,越恨,却更爱。

    恨,始知更爱。

    他不去看她,不闻不问,放了紫卫在她身边,却又只吩咐除非关系她生死,否则一概不准向他汇报。他恨她,他不想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东西。可是为何白天还能冷静处理桩桩战后待兴的事情,晚上却夜夜醉死在还隐隐有着她气息的帷帐里?

    也许是华梦一场,在那梦中有过笑靥如花,有过玉颜调皮,有过年岁似锦。

    那样的梦总是过于美好,以致醒来后还会死死惦念。

    盛典。

    然后,盛典过后,会是下一场战争,但那时是他做的主舵,而非生受的一方。他会一步一步实现他的计划。

    那是何等的热闹?

    只是,为何越热闹却越冷寂?

    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怎还会如此寂寞?

    是没有人与他共享吗?也许是。

    但若他要,谁不愿意?同苦之人少,但这世上从不乏同享的人。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想要与之分享的是谁。

    捋想一次又一次,却怎么还是那个背叛了的人?

    所以才会突然将所有理智都抛却,仅为这夜里扎醒寂寞的痛苦,去翻出一件能恕赦任何罪孽的东西,去翻出早为那个人做好的冬衣,唤身边的人去传话吩咐那一句句好笑的话。

    他竟疯狂到想将一切清抹去,与她重来?

    455 情殇烟霞(40) ——终有一天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已存了这样的念头,将她囚禁,其实不过是怕白战枫死了,她恨他,他怕她深深憎恨着他。

    那样会让他明白,她有多在乎白战枫。

    白战枫的死是必然,即使没有这场背叛,白战枫还是会死在战场上。按战前得悉的那个秘密与绝不更改的约定,马革裹尸,是白战枫的选择。

    他再恨,也只会选择与白战枫拼斗,而非在战场上粮草不援六军不发的卑劣方式。这种行径,他还不屑!

    局只是,他不会告诉她。

    恨吧,恨的同时,她心中对白战枫的爱就会减一分,对他便惦记一分。

    她没有穿他为她准备的衣裙,但这身妍红却仍让他无法移目。她嫁他那天,便是这样的鲜活。

    百突然,他眉心一紧,眸光定在她的裙裾下慢慢拖行的脚。

    是谁给她下的镣子?

    她的脚被锁铐着,拖着长链,但不该走得这样慢,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刻意去忽略那种疼痛的感觉,目光微动,掠过背后的如意与徐熹。

    她停住了脚步,好一会,才再接着走。他几乎便要走上前去,微微抬起的脚,终究没有迈出。

    她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淡淡看向她,袖里手指却微勾起——龙梓锦要带她走,她却没有走!她折回来会跟他说什么?若她向他求饶,他会再与她在一起吗?

    他不知道。

    她曾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过,并有了那个人的孩子!她爱那个人,不惜逃宫,为他送粮。他们在军帐里紧紧拥抱,那一刻她脸上净是依依不舍,是他亲眼所见。

    目光落到她的肚腹上,那浅浅的浑圆,她里面的是别的男人的种!

    他怎还想着与她重来?

    怒气瞬间在身~体里生出,只想伸手掐上她的咽喉。

    有轻微的呻~吟之声从旁侧传来,茹妃惊道:“皇上,快过来看看如意!”

    茹妃这一喊,声音立刻从四处而起,只听得皇后急道:“如意妹妹怎样了?”

    璇玑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峰微沉,侧身向追追望去。

    茹妃下首,追追正掩着肚子,低声呻~吟,秀眉颦蹙,痛苦地迎上男人的目光。

    看向璇玑背后的青衣小厮,龙梓锦低声道:“霓裳,你给她看看吧。”

    崔医女凝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却摇了摇头,缓缓道:“不!”

    “给她诊断。”龙非离瞥向崔医女,声音已是微冷。

    崔医女咬牙,正要回答,璇玑突然伸手握住龙非离的手。

    龙非离目光一暗,反手握上她的手,他似乎全然没有去想,就那样捉握住她的手。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住!

    璇玑也是一怔,她知道崔医女会怎样回答,她只是想分散龙非离的注意力,也想过不会凑效,毕竟这男人在乎追追与她肚里的孩子。自己与自己,不是很强烈的对比么。她肚子里的是别的男人的骨肉,而追追怀的是他的孩子!

    茹妃声音大急,“皇上呢?皇上怎还不过来?”

    璇玑看到追追的目光斜睇过来,又冷又厉。

    看着身前与那人交握的手,她一震,她这是做什么?和追追去争一个男人?各施其法?

    想起那二人有过的亲密,又想起白战枫最后那句“珍重”,她心里一涩,他与追追颠鸾倒凤,而她与白大哥原来,她与白战枫甚至还没有好好诀别,就永诀了。

    手一用力,要从那人的掌里收回,他却比她更用力。

    她无法挣脱,吃惊地看着他。

    龙非离的目光却盯实在二人手上,看她挣扎,挑眉看向她,眸光冷狠,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指节上的茧甚至在她掌心的皮肤上擦磨着,那是往日他对她不经意的微小动作。

    她一时晕眩,身子一晃,他已揽过她的腰,迅捷得就像他没有一丝迟疑,甚至她看到他嘴唇微动,又随即合上。

    这样可怕的温情,她心里惊乱,脚微微一提,那里的疼痛提醒着她。

    她看看追追,又看看他,脑里卷过二人纠~缠的情景,在狱里拼命压抑的全部涌上来,她突然好想大声朝他吼,将那晚的事情统统告诉他。

    可是,不行。

    她听到自己颤声在问,“你与她真的上~床了?”

    事实放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问。他们的手紧握着,她只盼他说没有,然后,也许她与他还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掌在她腰肢上的手一紧,烫热从她的肌肤上传来,她看到他眸光暗沉,轻声道:“是。”

    他的话像脚上的尖刺一样剜在她的骨肉里。

    她笑了又笑,仰起下巴看了他半晌,道:“阿离,你知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龙非离紧攫着她的手,他的眉心甚至在急促跳着。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肚里的孩子是谁的吗,是白战枫的。我怕你害他,才死口不认!他现在死了,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轻轻一声,她听到骨头折碎的声音,她痛得冷汗直冒,却冷冷看着他,看着他扬在半空中的手,这次,他一定会打她吧。

    打吧。

    龙非离,也许你永远不知道,但如果有一天,终于有一天,你发现你亏待了我——

    456 他的选择

    流景一声冷哼,“我说朱七,你这是看的什么,看到后面只把自己的事情回看一遍,你不想看看龙非离与辛追追之间的事吗?”

    “还是说你在害怕?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选择回去?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回去以后的局面你想过没有?你死或是辛追追亡?”

    是,看到后来,又再看了自己的经历。

    让崔医女准备的衣裳,在听到他的答案以后说了那些话,将他彻底激怒,转进皇城大牢,被判数天以后斩首于闹市之中,狱中得悉追追被封妃的消息,静默等待死亡,行刑前一晚他的到来

    局她那时悲伤之极,确认了他与追追之间的事情,更愧疚于白战枫,种种之下,甚至说了损毁白战枫名声的话去逼迫他,只想追随白战枫而去。

    身~体停止呼息的前后,他披散的发。

    原来,死亡也并不能解决问题,除非记忆和灵魂灰飞烟灭。否则怎会在知道他的疯狂后有了念想,怎会惦记着他到底去了仙砚台还是雪松宫,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蛊毒能不能解。龙修文便像一枚计时炸弹,经烟霞镇的事隐匿得深了,但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百只要流景一施法,就能像之前看到与她有关的人的经历一样,溯镜中能看到他与追追之间的事情,刚才却一直没让流景施法给她看这一部分。

    也许,确实如流景所说,她在害怕吧。即使知道二人已有了那层关系,却仍害怕看到他们纠~缠时他的情陷。

    只是,若不能把这些都弄清,她再回去还有意义吗,回到他身边以后,看着他把毒解了,然后自此与追追幸福一生?

    流景突然将她横抱起,轻声道:“魂体离身久,你的元气很弱,进去休息一会,再决定看还是不看。”

    朱七摇摇头,“我不睡,和你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流景,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会变成与白大哥相同的模样?”

    这是一直堵在她心里的疑问。溯镜里,她统共见过他四次。

    一次在漆黑的储秀殿,一次在断剑门,一次在松风镇的别院里,一次在烟霞镇的树林里,还有一次在牢里——那时,那人离了宫,她被诬陷针害皇后与龙嗣,深夜的牢里,进来的小狼,后来却是幻化成|人的流景,随后他又变成白战枫的模样他抱着她轻轻亲吻着。

    这是她往日不曾知道的,今天却在溯镜里看到了。想到这里,她的脸微微一红。

    溯镜里,能看到一些情景,却看不到人心。烟霞镇里和牢里一样,他变成了白战枫的模样。

    流景一怔,唇角微微勾起,“你到底是想问我的事情还是白战枫的?”

    朱七微愣,“这不是在问你吗?”

    “如果我变成的不是白战枫,你还会问吗?”

    朱七怔怔看着流景,对方神色竟似极为认真,她皱了皱眉,笑骂道:“你到底要说不说!”

    流景看她模样娇嗔,本要将她放下来的手,不动声色紧了紧,抱了她向里间走去。

    “流景,我不睡!你快给我说说!”朱七抗议了,他将她放在床~上,她转身自己跑下来。

    流景坐到床~上,手臂一探,又把正要往外逃窜的女人捉了过来,锢在怀里,沉声道:“睡一下,到点了我叫你。”

    朱七转身,盯向男人,“那你给我说说。”

    流景皱眉,道:“我随意幻化的。”

    “真的?”朱七冷哼。

    流景笑得愉悦,“即使是假的,我不愿意给你说,你也拿我没办法。”

    朱七气结,“能幻化成|人,翅膀硬了,不听姐姐的话了。”

    流景低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从没把你当做是姐姐,不管上一世还是这辈子。”

    朱七不敢再多说,垂了目光。流景自嘲一笑,将她放进被褥里,便要出去。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低低的声音传来,“阿雪。”

    流景浑身一震,那刚错开的脚步便再也移不开。

    朱七微微掩住嘴,刚才一句,就像无比熟捻,突然就这样出了口。

    流景坐了下来。

    她也坐了起来。

    她听得流景的呼吸有些重了,抬头去看他,却被他探手带进怀里。

    头顶微重,却是他的下巴轻轻搁到她的发上,只听得他淡淡道:“阿七,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咬了咬唇,“小狼,为什么溯镜里有关白大哥的事情你不施法让我看?”

    “他死得极难看,你看来做什么!看了不怕恶心吗?”

    流景轻轻笑着,语气带了丝漫不经心,她心里却突然酸涩起来,握上他的手道:“小狼,溯镜不看就不看,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变一次白大哥的模样给我看看?”

    半晌听不到声息,她从他怀里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大哥。”

    男子眉眼温恬,哪里还是先前流景的模样,分明就是记忆中那个翩翩公子。虽知道这是流景的幻术,她还是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白战枫轻声道:“旋弟,还有不到半刻钟便到时间了。”

    457 他的选择(2)

    “小狼,你丫还真是入戏。”

    那声“旋弟”,朱七鼻子一涩,低斥着,却不由得伸臂环住了男子。

    明知道不是那个人,但相同的脸孔仍能勾起所有念想。她突然想起宛仪和罗锦。这两个人证明他与她确实曾爱过。

    “我带你出去看看。”

    局仍是白战枫的语气,却听得出有一丝隐抑。

    “小狼,如果你不愿意,没关系的,变回来吧。”她笑了笑,轻轻从他怀里出来。

    流景抚了抚她的发,柔声道:“我喜欢这个模样。”

    百朱七眼睛却越发酸涩,微微别过头。

    “旋弟,不要内疚,每个人的选择与他人无尤,白战枫既然最初选择了参战,生死早已不在他自己手中。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不是向你许过诺么,能这样死去,也许他很快乐。”

    她一怔,他拥紧她,话语落在发上,耳边,语气亲昵得就像那个男子。

    “小狼,你不懂,如果龙非离他能早点发兵是我和龙非离将大哥害死了!我求求你,让我在溯镜里看看白大哥的事儿好不好?我很想他。”

    他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一点。

    “旋弟,还记得在军帐里,你跟白战枫说你信龙非离,如果你信他,为什么不回去问他,从他口中求个答案。除非他不再在这个位置上,否则,以后你们的波折你们要怎么过,你要他信你,同样你也要信他。”

    朱七一震,“大哥。”

    流景憎恶龙非离,眼前这个男子的一言一语她有丝晕眩迷惑,似乎幻化成白战枫以后,他便真成了那个男子,她挣了出来,紧紧盯着他,他却淡淡一笑,将她横抱起,“走,出去看看,然后将你的答案告诉流景。”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踝处,眸中飞快抹过什么,朱七不禁握住他的手,“小狼,我不是在璇玑的身~体里,不痛了,你别——”

    流景用额抵抵她的额,“疼痛,魂魄会记紧。有时想想,真的不想让你再回去了。”

    朱七怔然是,怎会不痛呢,哪怕换了身体。

    庆典上,握住了对方的手,他的指在她掌心厮磨着,那一刻,她几乎没有一丝迟疑他虽让徐熹给她上了镣铐,但她若拉起裙裾,他看到了也会心疼,她想,他会亲手替她摘下镣子。

    可是,后来她说了那些话。

    她怀孕是事实,他虽猜忌白战枫,也许心里总还存着一处疑虑,但她把话说了,他对她的恨便再也无法抑制。

    那条链子留在她脚上直到行刑。死,也不得脱。他不准她再逃,不管生前还是死后。

    她又想起白战枫,攀住流景的衣领,低声道:“小狼,我对不起白大哥。”

    “他一生磊落,我损了他的清誉。”

    流景一声轻叹,她正低着头,涩疚啜泣着,他却将她放了下来,揽进怀里,“他知道你为他披上嫁衣,虽明白那并不是真的,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快活,若要怪你,只怕也是怪你后来的悔恨。”

    “悔恨?”

    “皇城大牢你再见龙非离的时候,其实已将心底话全盘与他说了,只是那时他过于愤怒,没有把话听进去。”

    ——你不爱听么?我偏要说,反正自始至终你便不信,这孩子你认为是谁就是谁的。

    是,可惜那时的他已经不再相信。

    可是流景说,白战枫若怪,也只怪她后来反悔了。

    她不知所措,流景摸摸她的额,低低笑道:“白战枫从不像你想的那样豁容,他若听到你说,孩子是他的,你又要嫁给他,他怎会不高兴?”

    她扑哧一声笑了,他携了她的手,将她带出去。

    溯镜里,转过一沓庭院,夜色迷蒙。

    朱七微微蹙眉,这院子有些眼熟,她还在脑子搜索,画面已切进一个女子的厢房里,装饰奢华繁丽。

    窗前暖榻,一名锦服男子斜斜靠坐着,眼睫微阖。

    地上,跪了一个妙龄女子,她脸上神色惶乱,那张脸是罗锦?

    朱七越发惊疑,不是说娇宠之极,夜夜恩宠吗。

    “皇上,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您不要臣妾侍候?”

    男人依旧眉目轻合,淡淡道:“你去歇息吧。”

    罗锦咬咬牙,道:“臣妾听陆总管说,皇上找了臣妾很久,说爱臣妾这样的容貌皇上,今晚就让锦儿服侍您就寝吧。”

    男人没有出声,只徐徐打开眼睛。罗锦悄悄看了男人一眼,捏着领子的手紧了紧,慢慢将外袍褪到肩膊,一时玉肤雪光,迷人眼目。

    男人突然起身,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到床~边。

    他的手在罗锦身上一抚而过,罗锦一声娇喘,朱七死死看着,指甲剜破手心,男人坐在床~沿,轻声道:“小七,朕看着你睡,不怕噩梦。”

    枕上,罗锦已阖上眼眸。她被点了睡|岤?

    朱七惊住,却见那人就这样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腰背挺直。窗外,斗转星移。

    458 博物馆里

    画面不断切过。

    储秀殿。

    眼前是储秀殿。

    有人从书房出来,是徐熹和清风。二人的脸色很沉重,急走了一段路,绕到了院子后侧。

    局清风满脸阴鹜,眉宇间尽是萧飒杀气,一拳砸到墙上。

    “徐熹,你听到师兄刚才说什么了吗?我道年璇玑有孕,他为何还会每晚烂醉如斯,原来那女人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我早说白战枫不能留!现在那女人甚至离了宫!师兄却还将她的消息盖了下来!”

    徐熹喝斥道:“清风,莫要再说!这事只能你我知道,绝不能有半丝传出去!”

    百朱七苦笑,果然,在庆典那天,徐熹和清风看的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必定知道什么。

    白战枫,晶莹以外,还有他们也知道了。对,还有一个追追!她怎总把追追忘了,就像流景说的,她果然一直在怕,不敢多想。

    她看着二人在说,后来却又几乎没有听进去。她只想看龙非离。

    画面反转间,定格在书房外,夜色又深了些。

    院外只有不断巡走着的禁军,清风仗剑站在书房外。

    突然,有人裹着披风头戴纱帽,低头急匆匆从院外走了进来,徐熹紧跟在后。

    朱七心里猛烈一跳,这个人是谁?

    二人走到书房外,她看到清风一扫脸上暴躁冷戾之色,眉眼间溢满惊疑。

    这时,那个人微侧过脸来。

    朱七大吃一惊,这个人——与璇玑的模样一模一样!

    是罗锦?

    不!不是!

    更不是宛仪!

    她们虽肖像璇玑,人有相像她知道,但就像罗锦说的,龙非离让陆凯去找,陆凯也寻了许久,才找到罗锦。要找到相像的人已千难万难,但眼前的女人却活脱脱就是璇玑!

    不可能!除非她易了容!

    这个人到底是谁?是她?!

    朱七又惊又骇,看着清风横臂去挡,徐熹却怒斥了他一句什么,那女子已推门进了去。

    徐熹一手按在清风肩上,清风眉宇紧锁,回头望了房门一口,一声低吼,“好!”

    她死盯着镜子,看那女子唇角衔笑,轻轻笑着,一步一步走向水晶帘。然后,她顿住脚步,纤细的指往领子一挑,披风,外袍,跌到脚背上女子的手撩开帘子,地上,一抹明黄赫然。

    朱七抚住心口,一绞一绞的钝痛,有什么声音在脑里凛冽地叫着不对!一段话在心头猝击而过,她突然记起一件古怪的事情来。

    她咬牙看去,镜子的光线却倏然凝成一点光亮。

    她一惊,“流景,让我看!”

    身边无半点声息传来。

    她刚一转身,却见流景俯下腰,手紧抚着心口,便与她之前的情状一样。

    流景身上似发生了什么事!

    她大惊,伸手便去扶他,流景却厉声道:“阿七,你的答案!”

    她问他,小妖精,哪来的跑车,他却沉默着,一语不发替她戴上墨镜,一下车,立刻揽紧她走进博物馆。

    人群,笑脸,兴奋之色,或是几人之间的低谈窃语。

    这间一向空寂的市博物馆,这些天以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馆内展出了市里一支私人考古队新挖出的千年古墓,大量奢华的陪葬品,但最激动人心的却是那枚双柩皇后棺。

    据考,这两名皇后竟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身份扑簌迷离!这事早震惊了国内外的考古界和科学家。在这个千年迷墓展出的前后,已有数支团队由顶尖的科学家和考古学家组成,如果再找不到与这两名千年帝后对应的王朝,那么,时空之论将被重新改写!

    而最让人惊恐的是,主持挖掘古墓的一名年轻的女子,这名女子却失踪在古墓遗展的前一个晚上。

    在流景的引领下,朱七不安地走着,挤过拥挤的人群,让无数繁杂的声音散落在背后。

    很多人望着他们。

    确切来说,是打量着这个紧抱着她一路急走银发蓝眸英俊又冷漠的男人。

    然后,多是艳羡的目光掠过朱七。

    朱七也会随着人群的目光,去看流景几眼。

    很奇怪,他没有变回原来的模样,仍是白战枫的样子。

    她很不安,很不安不知道是为他环在她腰上那只冰冷的手,还是他从刚才开始一路沉默。

    他突然停下脚步。

    她一怔,看着眼前突然的开阔以及更为的拥挤——那是博物馆最深的地方!

    两座巨大的水晶棺霎时展现眼前。

    人太多,她无法窥见棺里的东西,只看到棺尾处,一抹鲜艳的红色。

    风化了千年,却鲜艳如初制的颜色。

    前方墙壁上,嵌陷着一枚巨大的电子荧幕。

    荧幕上,是两幅容貌还原图。

    棺侧是一个高台,一个男人在麦克风前站着,轻声说着解说词。

    这个人脸容沉毅,却霜白了双鬓。

    很多人都凝神听着,目光流转,切换在棺里和墙壁之间。

    她心肝乱跳,也随人群凝向那个男人。

    “阿七?”

    突然,麦克风里一声低沉。

    朱七一惊,却见随着男人震惊的眸光,无数目光如潮水向她涌淹过来。其中,棺边一对男女返身盯向她,触上那二人的容貌,她的心脏一瞬几乎屏息了跳动。

    459 重返西凉

    怎么会是他们?

    林晟和玉环?

    她看见玉环大喜,想到对方身边去,却随即迅速定住脚步。

    林晟的手在玉环腰背上!

    局怎么会这样!他们的关系似乎十分亲密,可是林晟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林晟看到她,眸光轻点,唇角勾过一抹浅笑,随后目光,淡淡落到流景身上,唇上笑意越发大了。

    她倚在流景怀里,抬眸去看流景,却见流景眉目深锁,神色凝重,环在她背后的手微微一僵。

    百玉环凝眸望向她,嘴唇微张。

    她看到玉环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着,不是惊喜——

    这是害怕!

    事情似乎在突然之间陷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古怪局面。

    她正惊疑不已,那高台上的男人眸光一窒,看了流景一眼,淡淡苦笑,道:“阿七,为什么你当初要支持追追独立作业?你知道她失踪了吗?”

    他探一眼墙上电子图像,声音蔼沉,“这是个鬼墓,你看到这两幅容貌还原图像了吗?”

    “这是在林晟的主持下做出来的!林晟是我带出来的学生,这图不会错!阿七,追追已经消失了,你好自为之!”

    图是林晟作的?男子声音哑涩,朱七心里虽震惊,却仍轻轻摘下墨镜,“辛叔叔,追追她很好,您放心。”

    她学会了种种毒辣和阴损,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只是,对于她的父亲,她不会多说。

    她们的帐,她会与追追一一清算!

    “这女人的模样和那个孝懿慧皇后一模一样!”

    “那两个男人是双胞胎吗?”

    人群早已轰动,变得乱,震惊,不觉间退成一个大包围圈,将几人围在中央。

    是。

    如果你去看博物展这类本就挟着神秘的东西,去看到一个与死去千年的女子模样完全相同的女人站在你身旁,你会害怕吗?

    她身旁还站着一名英俊沉静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模样却偏偏与他前方的男人模样相同!

    这

    “你见过她,你知道她在哪里?”

    男人变得激动起来,朱七微微拧眉,一道声音却轻笑而起,“老师,您的女儿很好,她在什么地方您无须惦念。”

    “林晟,你说什么?你也知道追追在哪儿?”

    朱七一惊,辛伯伯的声音却倏然像被什么定格住,连带周围所有的声音都统统消失不见。

    她一看四周,却见所有人都岿然不动,或举手,或投足,唇舌张开的,附在别人耳畔说着什么的,她能清楚看到最靠近她与流景的一个女人的唇上半展的诡异的弧度。

    博物馆里的人,所有的人的时间仿佛就在瞬间被谁夺走,全部定在这空气,在这满室铜铁器,还有两具女人尸体中。

    她大骇,前方的林晟,手正轻扬在半中,眼末眉梢笑意明艳。

    流景抱着她微微后退。

    “流景!”

    “阿七,不会有事的!”

    流景揽紧她,冷冷盯向林晟和玉环。

    林晟搂着玉环一步步走近,眸光烁然,轻笑道:“流景,你输了!知道代价是什么吗?朱七,不,是紫苏!”

    “我以贾玉环为饵,你果然过来了,上一世,紫苏的小婢殉主而死,后来,这名小婢也随着众神转生而再生,在西凉再次为主受刑而死,实际上,这婢女执念太强,再生的时候也与你我还有莫琮一样分裂了魂魄躯体,这一生,她仍来到紫苏的身边,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是你给了她人皮面具,令她致死,你心中有疚,你回到2010年的中国以后,曾找过她,给她说了紫苏的前世今生,你依仗佛陀的小札送紫苏到西凉,我却是找到了时空裂层,将今生的辛追追送了回去。”

    “玉环说她愿意助你,她来到了我身边,想套出时空裂层的秘密,可惜的是,她却爱上了我,诱你带紫苏来到这里。你的灵力就快用尽,所以你一直避开我,现在却自己送上来,多好玩的一件事不是吗?”

    “龙非离与白战枫够狠,但你们以为将即将回归神格的白子虚杀死,所有事情就全部结束了吗?”

    脑子变得混乱起来,心底是一层又一层的深寒,朱七不知道林晟是谁,这个与白战枫有着相同容貌,她曾经苦苦暗恋过的人,到底是谁!

    她也不想去搞懂玉环的前世与今生,

    她怔怔望着玉环,这个她唯二的朋友,在追追以后,也背叛了她吗?

    玉环苦笑,看着她,一字一顿道:“阿七,对不起。”

    朱七身子一沉,几乎要跌摔落地,流景紧抱着她,沉声道:“阿七,别怕!我不会让林晟将你带走!你一定会再回到西凉!”

    林晟冷笑,“流景,你认为你的灵力可以与我一拼吗?”

    流景傲然一笑,“送她回去,我本来就没打算能活!林晟,要杀你不容易,但若我用同归于尽来换呢?”

    林晟脸色微变,手掌一握,一股寒芒向流景疾射而去。

    朱七只觉身子被重重一摔,已往后跌去,林晟的声音破空而来,“玉环,捉住朱七。”

    两个男人身影交错,战在一起。

    朱七一惊,连忙站起,身子晕眩,同时教玉环死箍着,耳边林晟笑声狂狷,流景怒吼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她的身~体被玉环拖着,拖向其中一枚水晶棺。

    “阿七,别怕!穿过这里,就能回到西凉!”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460 重返西凉(2)

    那声音很小,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

    在经过追追的事以后,她不知道还该不该去相信。

    流景焦灼下一推,力道甚大,又许是灵魂刚刚回到身~体的缘故,她只觉头目晕眩,身上使不出任何力道,但身子却本能地抗拒着玉环。

    “阿七,奶~奶的,你丫跟我较什么劲!”

    局轻如蚊背脊骨骼被重重一按,那是往日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朱七鼻子一酸,身子装做挣扎,却顺着追追推她的方向而走。

    二人在水晶棺旁侧停下,她不知道哪是谁的棺木,尸脸上仍蒙着红纱。她惊颤地看着流景,流景被光团裹起,又狠狠摔到地上,他想爬起来,高大的身子很快又不支跌下。

    百她大恸,几乎便想奔过去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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