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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舞清风第6部分阅读

    盈月舞清风 作者:yuwangwen

    榕俾穑趺椿挂藕蛐」硐丛璋。抗镉植皇敲挥刑啵?

    心底有一堆的委屈没处申诉,嘴上却不得不‘愉悦’的同意。

    我一步变三步,慢慢的蹭着前进,可惜偏殿离这里很近,即使我有心磨蹭,不一会儿也走到了门口。

    唉,进吧!

    反正每天看着若含的那张苦脸已经成为习惯,保不准哪天她对我友好的微笑,我心里更瘆得慌。

    推门而入,殿内只有十四阿哥一人,其他的宫女、太监早已退下。十四背对我站在屏风旁,低头不知做着什么。

    我轻声关门,不声不响的站在他的身后,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怎么着,还让爷教你不成?”他回头,目光清亮却透着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他的目光,他说话的神态,总会让我莫名的想要反抗,但是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福身,缓缓走到他的身前,看也不看他的面孔,只是低垂着头和纽扣作战。或许是第一次为别人宽衣解带,而对方又是一个陌生的异性,手指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哼,你是怎么学的规矩,连这个都做不好!”

    奚落声响起,我都想一把将他衣服撕烂了,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高尔基曾经说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在这皇宫中爆发,既然要轰轰烈烈一次,倒不如积攒力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定要弄个名流千古……

    我不断找着借口安慰自己,渐渐的,也没有刚才的那股愤慨了。

    “奴婢手笨,请爷恕罪。”放下手,我歉然的笑着,规矩的福身道歉。

    “哼,手笨?难道连脑子也笨了不成?你不是才女嘛,怎么,这双细手只握得动笔杆,服侍不得人?”他迅速抓起我的右手,手指紧紧的扣在手腕之上,薄薄的茧子在手背上摩挲,一阵细细的麻痒。

    我想要收回,手背却传来一阵疼痛。

    “多漂亮的手,可惜——伺候爷是不是委屈了你?”他用力的拉扯我,强迫我抬头仰视他。

    沉沉的瞧着他幽深的瞳眸,我无力的叹气,“十四爷,再不洗水就凉了,您要是不满意奴婢,奴婢马上去娘娘跟前儿请罪,让娘娘换个利索的人来。”

    他神色一暗,眼中快速的闪过什么,看不出情绪,‘哼’了一声推开我。

    我没注意,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暗自庆幸自己平衡感好,要不然肯定摔个大仰趴儿。再抬首时,他已经退去了外袍,只着内衫。

    看着他自觉的褪去了衣衫,我便乐得清闲,乖乖的站在一旁,看屋内的摆设,看室内的屏风,总之,就是不看他。

    倒不是不好意思,男人的捰体也不是没见过,但我的身体目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我想,还是让她保留些矜持吧!

    窸窸簌簌的衣物摩擦落地声,而后耳边传来了水花溅起的声音。

    我侧头,对上他嘲笑开怀的眼眸,连忙作害羞状,拿起布巾认命的走到他的背后。

    “我是一个搓澡工,搓澡本领强,我要把他的背啊,搓得光又亮。搓完左肩搓右肩,双手飞舞忙,哎呀我的十四爷,你到底有完没有完?”心底默默唱着改编版的搓澡歌,郁闷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疏解。

    唉,不得不承认,现代人的阿q精神很强!

    说归说,搓归搓,小十四的皮肤还是真的不错,滑而细腻,像女孩子似的,不像他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子。当然,我可不敢光明正大的占他的便宜,这位主儿我可不想招惹,光是他那个‘女朋友’我都搞不定,怎么敢再招揽麻烦呢?

    搓好背后,我小心的解开他的发辫,另外用清水洗净了头发,然后便用干净的布擦去多余的水分,将他的头包起来,就像理发店洗完头后一样。

    “喂,你在干嘛?”十四猛地扯开布巾,将它扔到我的身上,不巧,那块湿濡的布便粘在我的胸前。

    忍——

    他看着我,愣了愣神,而后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笑容很纯净,不似平时的嘲讽。

    我忍——

    “十四爷,先将头发包起来,避免弄湿衣服。”我尽量用平淡的语气给他讲解,眼睛却不看着他,我怕看到他‘丑恶’的嘴脸,失手将他按到水里转世投胎。

    “是吗?那你弄吧,弄不好,爷罚你。”声音中仍含着淡淡的笑音,他深深的瞥了我一眼,唇角高高的扬起。

    看着胸前的破布,我险恶的撇了撇嘴,用两只指头将它甩到一边,解恨的样子就像甩了某人一般!

    重新拿来一块布,极不情愿的走到他背后。由于他刚才乱动,头发浸到水中,我不得不再次擦去水珠,将布巾从脑后包起,在前额收紧。手指习惯的按摩他的头部|岤位,而他显然很享受,竟靠在了桶壁上,满足的叹息。

    要说这头部按摩,还是因为在国外上学时隔壁的韩国室友金敏熙,她同时在双耳上打了十个耳洞,结果不幸感染,不能碰水。而我,她唯一的室友,不得不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每次都是我给她洗头,而那位超会享受的小姐便教会了我这套手法,以便为她服务。

    “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呵呵!”他的头仰靠在桶沿儿上,晶亮的双眼向上瞟着我,额头泛起了几道浅浅的细纹。

    “谢爷夸奖。”我看着他,微微一笑,他瞬间一窒,气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一无是处?

    占了我一堆便宜,气我一溜儿够,终了居然这么说我?我加重了中指的力道,成功地看到他咧起的嘴脸。

    “你……”

    “爷,水凉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秉着不该看的地方绝不多看的原则,我塞给他一块布,转身去拿屏风上干净的衣物。还好他没有和我再次挣执,要不然完颜凌月的“清白”就快让我毁掉了。

    拿着衣物,我不得不怀疑德妃的动机。

    她身边多的是得力的人,干吗非要我这个新手伺候她的宝贝心肝儿,而且我可是一个十四岁的黄花大闺女,长相也过得去,而她的心肝儿是个血性少年?

    所以——德妃是什么意思呢?

    还是说,宫里这样的事情稀松平常,是我老冒儿不懂罢了,学规矩时没用心的后果?

    就那么一件长袍,理应一裹一系就完事儿,怎么从我手里出来就这么别扭呢?系好黄带子,不理会他的眼光,我退后两步,左瞧瞧,右看看,而后迅速的摇了摇头,窜到他身边,又把带子解开,从头到尾整理了一下,将衣服弄服帖,系好,再看。还是摇头,再解开!

    终于,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十四爷,您能不能自己……”

    摆弄了半天,不是胸前的衣物太鼓,就是腰侧不服帖,显得臃肿,再不然就是勒痛了他。未免他怀疑我伺机报复,我不得不出声辩解。

    “爷要你干嘛的啊?”他凉凉的开口,双目微怒却隐含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神情,倒是和四爷很像。

    想起四爷,心底的火又烧了起来,要不是他,我也许还能在宫中逍遥些日子!

    “那我给爷换个人来。”耐力用尽,我转身欲走,却被他扯住胳膊,一个趔趄撞到了他的怀中。

    小小年纪,就这么大劲儿,怪不得能打赢十三。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想要站直身子,奈何他不肯撒手,一只手紧紧地环着我的腰。拉扯之间,鼻子里尽是他身上传来的清爽味道。

    “爷,奴婢对天发誓,对您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您放开奴婢吧,要是被人看到,问题就大了。倘若让若含知道,她会不高兴的!”而我会非常麻烦。

    挣扎了两下,我便放弃抵抗,猛然想起若含,连忙用她当借口。

    以我的日常观察来看,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貌似不错,最起码从若含口中是这样说的。

    “哼,用她来威胁爷,你认为有用吗?”下巴再次被捏起,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古代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来这招?

    “对我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是吗?那你对谁有非分之想?九哥?四哥?八哥还是十三哥?”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眸,沉声说道。

    “十四爷,奴婢——”

    “我警告你,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忘了身份!”墨黑的眸子,注视着我良久,终于,他转身挥挥手。

    而我,则迅速的离开,不愿再多呆一分钟!

    舟车劳顿

    七月二十六日,康熙皇帝巡幸塞外,留下太子监国,随行的除了几位得宠的妃嫔外,便是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

    长长的队伍浩浩汤汤的从京城出发,康熙的御辇打头,随行的阿哥分别轮流护驾,其后跟着的妃嫔按品级跟随,最后是宫女的马车,以及大批的行李和备用品。

    暖风习习,车帘轻拂,由于昨夜的雨水,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不时混杂着飘入鼻内,清新而潮湿。

    嗒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吵杂之中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和谐之感。

    想我在现代生活二十二年,不晕汽车不晕飞机,没想到临了跑到古代居然坐着马车大吐特吐,现在虚脱的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凌月,有没有好些,还是难受得紧么?”红梅坐在我的身旁,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悬着的手想要安抚我,但又犹豫的放下。

    因为我晕车状况太强烈,所以德妃便派她来照顾我。这点,我还是深受感动的,但是,这也让娘娘身边的人笑了个够。因为,我是所有人当中晕车状况最惨烈的,几乎把能吐的都吐了,现在嘴里尽是苦涩。

    以前看电视时也没觉得马车有多颠簸啊,顶多有些摇晃。而且在府中也做过几次马车,除了头有些昏外,并没有太严重的症状,谁想到从出宫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我就已经快歇菜了。

    “谢谢你,红梅。让我躺会儿,这会儿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有些累。”我趴在车上,眼皮也不抬,虚弱的说。

    “是啊,能吐的都吐光了,能不好么?你呀,谁想到你这么伶俐的人居然会晕车,还这么严重。快歇歇吧!”

    “谁规定伶俐的人就不能晕车啊,要是我带你在高速上飞车一次,保准你吐的比我还惨。”我嘟囔着,也不管她是否明白,只是纯粹的想要发泄。

    “高速?那是什么?”红梅侧头,眉头轻锁,不解的道。

    “不知道就对了。倘若你明白,恐怕我真的要兴奋的挂掉了。”我声音越来越小,上下眼皮不断的打架。

    红梅嗡嗡的又说了些什么,但是我的听觉神经已经自动关闭,无暇顾及了,只盼望着早些到达。

    仿佛坐在摇篮里,缓慢而又有节奏的摇摆,我的神经也跟着摆动,搅得头脑晕乎乎的,似乎要炸开一般。

    忽然,一切静止,归于平静。

    嗒嗒的马蹄声在周围响起,不时伴随着说话声,我迷糊的躺着,却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脸颊上泛着淡淡的凉。

    眨了眨眼,马车中有些昏暗,一时不适应,赶忙闭了眼,复又睁开。

    “胤祥?”看着背光的人影,我试着出声,声音有些嘶哑。

    “嗯。喝些水会好点儿。”他将我的头扶起,就着水袋,我浅浅的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顿时润滑了很多,说话也有些力气了。

    “咦,马车停了?”我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已然是傍晚了,马车内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凭借声音听他的心情。

    “十三,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我迟疑的伸手,想要抓着他的胳膊,最终却僵在半空之中。

    我问的是什么话啊?如果是我,将满心的希望寄托于他人之上,却被别人回绝,肯定早就气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更何况他这位尊贵的皇子?

    他没有出声,我顿感尴尬,想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过,带到怀中。

    “我不会放手,永远!盈盈,我认定你了,所以,你逃不了了。无论你愿意与否,我都不会放手。没有人可以将快乐带给我后,再自私的取走。”

    我的头埋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适的感觉渐渐隐退,余下的,只是平和。是的,如果这样的静谧能够存在,我愿倾我所有换此刻的安心。

    我慢慢的环住他,感觉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撇嘴一笑。

    可以跨越三百年的时空,遇见心底一直期盼的人,我为何要逃避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料到呢?

    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去,那么,我希望保有最美好的回忆!

    “咕噜,咕噜。”几声不雅的声音响起,我死死的抱紧他,不肯抬头。

    他身体一僵,猛然爆出阵阵大笑,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微微的颤动。

    我气极,猛地想要推开他,却忘了自己虚弱的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撞到车壁。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赶忙搂着我,也许我今天就算不挂掉,也落个轻微脑震荡。

    “笑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今天我的惨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哼。”

    “乖,别动。头又晕了?”十三小心的让我靠在车壁上,独自翻身下车,然后伸手将我抱出。

    “咦,红梅呢?”我倏然发觉,抬头看他。

    凑巧他刚刚将我放下,靠着马车,我才发现我们此时应该到了驿站,今天要在此安顿了。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呢!这么迟钝,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丢了可怎么好?”他状似无奈的摇头叹息,我撇嘴瞪他。

    敢说我迟钝,要知道,本小姐读了17年的书,算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大,他还敢在我这儿叫嚣,看我身体复原后怎么整他。

    “好啊你,敢说我笨,哼,那十三爷以后有不会的问题,可不要来找我哦!奴婢驽钝得很!”我撇过脸,歪头看着路旁的参天大树。

    此时大批的人都忙着处理着手边的事情,或是准备晚膳,或是准备明天的行装安排,或是伺候主子稍事休息。

    “别呀,我的盈盈才没有那么小气。来,我带你去吃饭,一会儿你梳洗一下,好好休息。这才赶了一天的路,以后路还长着呢,你这样怎么行。”他温和一笑,扭过我的身体,想要拉着我的手,却被我躲过。

    我示意他先走,他看着我别有含义的笑了笑,率先迈步离去。瞅着他的背影,我亦步亦趋的跟着。

    喧嚣的驿站,我却觉得四周无比安静,像是在彼此之间下了结界,隔绝了外界。

    自从有了那天的颠簸教训,我在车里铺了厚厚的被褥,也对车身做了一定的休整,所以,日后的几天,我也渐渐的适应了,只是偶尔还会头晕。

    让我感到庆幸的是,德妃非但没有怪我,还赏了一些腌梅子。要知道,德妃这次出来,身边的侍女就带了红梅、明宣、若含和我。这一路上十几天的行程,而我一直待在自己的马车里。想到这里,心里便热乎乎的。

    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勾心斗角,总之,此刻我感到的温暖,我愿相信它是真的,单纯的,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照的感情。

    今儿个红梅到前面伺候去了,车内就我一个人。

    无聊至极,也只能按记忆开个小型演唱会了。当然,我可不敢扯开嗓子大唱,要是定个惊扰圣驾的罪名,我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边唱边自娱自乐,灵光一闪,我拿出我的特制笔,一根鹅毛。这可是我在御膳房里千挑万选才选来的几根优秀鹅毛,用这个写字比毛笔方便多了。

    拿出墨汁当钢笔水,用鹅毛蘸着,取出我早已准备好的装订本,开始了我的日记之旅。当然,首要任务是把我有记忆的歌词记录下来,不然,也许某一年的某一天,我连这些现代的证明都会忘记。

    慢慢的路程,就在我的写写抄抄,昏昏睡睡中倏然度过。

    “盈盈?”

    我一惊,是十三的声音。赶忙将鹅毛放在一旁,掀开车帘望去。

    十三一身帅气的白色骑装,正含笑看着我。而他旁边的四爷神色淡然,只是眼中瞬间闪过的一抹笑意泄露了他的情绪。

    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没有其他大人物,我才开口:“十三爷,你今天很帅哦!”冲他吐吐舌头,微微一笑,顺便狠狠瞪了四爷一眼。

    恰巧四爷转头,发现了我的视线,不禁讶然一怔,看着我摇头失笑。

    “爷难道以前不帅么?”十三听了我的话,高傲的扬高下巴,摆了一个pose,笑着睨着我看。

    “帅,帅呆了。用句歌词形容你再贴切不过了。”我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他瞧着我,催着我快说。

    我煞有其事的犹豫了下,而后转过头,看着他们。四爷也是一脸的兴趣,想要听听我口中的歌词。

    “别卖关子了,快说。”十三终于等不及了,驱马靠近马车,想要打我探出的头,却被我迅速闪过。

    “你怎么可以这样,笑容打败太阳,甚至比我还要更好看,我虽然无力抵挡,但是日子还长,总有一天换你为我疯狂。”最后的‘疯狂’两个字,我说的模糊不清,只是冲他傻笑,蒙混过关。

    “好啊你,调侃起爷来了。不过,要是说比你好看的话,紫禁城里一抓一把的,不足为奇。”十三啪的打开一把折扇,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和煦一笑。

    我气急,抄起一颗腌梅子向他丢去,却被他随手接到,放入口中。

    “谢了,哈哈……”十三举手扬鞭,策马大笑而去。

    我眯着眼睛望着他阳光下潇洒的背影,唇角不禁高高的扬起。

    “明日就到了,好好休息吧。可别再没精打采的,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那脸色比茄子还不如。”四爷仔细的凝视了我一阵,悠然开口,随后紧追十三而去。

    我收回视线,坐好、拿笔、刚要落笔,却猛然纳过闷儿来,这个四爷,居然损我?

    刚才一直沉浸在十三的温柔一笑中,根本没有注意四爷的话,这会子才回过味儿来。

    博君一笑

    在我的自娱自乐以及十三的偶尔陪伴下,经过十几天的马车生活,我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塞外。

    踏出马车,入目的是数不尽的帐篷。

    康熙的巡幸塞外可不光是来玩玩儿的,在行猎的过程中,还有政治,经济,军事的目的,看来当个皇帝也不是什么轻松事。

    行围时整个营帐的布局采取内方外圆,在围中设账,并加以军队保卫,整个账营职能部门俱全,皇帝住在中间的黄幔城,黄幔城外面是用黄|色绳结网构成的网城。再外面设连帐175座,称内城;外城设连帐254座。外城的周围设有9个卫帐,内阁六部、督察院、提督衙门等机构就设置在这里。最外围是蒙古等王公贵族的营帐。八旗兵按照固定顺序分左右两翼,驻扎在御营周边。

    这些是听十三讲的,本来也没有太在意,可是真的看到这种阵势,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吓人,搞得我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

    看着这些个帐篷,只觉得太阳|岤突突的,即使我的方向感不错,但是问题是除了御帐和一些特有的帐篷外,其他的长得都是那个样儿啊!

    看来我要务求在最短的时间熟悉线路问题。

    跟着红梅来到德妃娘娘的帐篷,一番请安后,将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傍晚,我便告退离开。

    “呼……”步出德妃的帐子,我仰天深深呼出一口气,顺便伸伸懒腰。

    看着天空在夕阳的陪衬下,渡染上一层橙色的光晕,暗橙色的云彩,深蓝的天空,让我不禁漾起嘲讽的微笑。

    三百年后的北京,可还有这般颜色?

    撇着嘴角,低眸的瞬间,却蓦然发现离我五步远的人影,正睁大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蓦然一怔,连忙深吸口气,挂上职业的笑容,淡淡的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收回我高举的双手,“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低垂着眼帘,看着不远处的黑色靴子,而他显然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我只得任命的蹲身,感觉小腿的筋突突的跳跃,有些麻疼。

    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极度的缺乏锻炼,现在又是如此的姿势,我的腿怎么可能受得了?可这主儿,还一副今儿个风景真好的样子,只顾着欣赏景色,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在行礼。

    但是,头顶灼热的目光,却让我知道,他始终在看着我。

    “十四阿哥,您来了,娘娘才念叨着您呢!若含给爷请安,爷吉祥。”若含特有的娇嫩声音自身后响起,我感觉皮肤上的鸡皮疙瘩正迅速滑落,身子不禁微微一颤,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快速抬头瞥了他们一眼,稳了稳身形。

    “嗯。这就进去。你也起吧!”听到这几个字,我翻了个白眼儿,慢慢的直起身子,规矩的站在一旁,等着他先进帐。

    十四说话是越来越老成了。明明十二、三岁的年纪,偏偏喜欢把自己整得像四爷一样阴沉、严肃,却又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骄傲的厉气。

    难道他很崇拜四爷?

    “你第一次来这儿,明儿个带你去骑马!”十四看着若含,目光柔和,不似看我时的阴沉。

    原来是差别待遇!

    “真的,谢十四爷。”若大姑娘才听十四说完,就高兴得连连点头,脸颊上飘着两朵红云。

    我站在一旁看也不是,听也不是,早知道刚才就跑了,宁愿他说我没规矩,也不愿在这儿当灯泡。

    拉拉小手就拉拉小手,可也不必正大光明的表现给我看啊,我是不怎么介意,但是也需要两位演员注意形象。

    含情脉脉固然是好的,可是,那个若含,先把手里的铜盆放下!

    无奈的看了眼他们,却正对上十四扫射而来的视线,四目相对,我忙收敛神色,迅速的垂首。

    炎炎夏日,我却有如置身冰窖,浑身不住的打哆嗦。

    翌日清晨

    “娘娘,您真好看?”明宣站在一旁,看着我给德妃梳头,掩嘴笑着说。

    “这丫头,就你嘴巴甜。”德妃瞥了她一眼,看着镜子眉眼含笑,“还是凌月手巧,梳头的花样也多。”

    “娘娘,那是您气质高雅脱俗,才显得格外的美。”放下梳子,我站在一旁欣赏自己的杰作。

    来到塞外,对发型的要求也没有那么严格了。恰巧有一天我给德妃盘了一个新花样,她便要我每天来给她梳头。

    “凌月啊,你第一次来,别老陪着我了,也出去看看,注意些规矩就好。”她拍了拍我的手,由明宣扶着坐到塌上,笑着看我。

    “谢娘娘,奴婢告退。”我双目瞬间一亮,回她以灿烂笑容,转身离开了。直到走后才蓦然想起,我刚才表现得是不是太过了?

    既然得了德妃的旨意,我也就安心的逛了起来,朝着远处的碧绿草地进军。

    跑跑跳跳的,看到陌生面孔就抬出职业微笑,不一会儿就出了营帐区,远远的看到林子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轻手轻脚的踩着猫步,一步步地向他靠近,在离他一臂之远时,蓦地出手蒙住他的眼睛,沉着嗓音说道:“猜猜我是谁?”

    ……

    没有反应?我疑惑。

    凝神沉思,我放开了手,绕到他的面前,却看到了一张木然的面孔。

    “十三,你怎么了?”碰碰他的手,冰凉的手掌温度顿时传到我的指尖,而他的衣服上也有着潮潮的晨露。

    他在这里站多久了?

    十三抬眼看了看我,神色一顿,忽而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我心底一疼,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不想笑就不要笑,勉强自己做什么?”

    他看着我,目光凄楚,深深的吸气,“我只是心里不顺畅,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随即瞥了我一眼,目光沉重的看着天空。

    我靠在一旁的树上,斜着眼看他。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岂有一帆风顺的道理。胤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十三身体一怔,凝眉探究的看着我,紧抿的唇线泛白。

    “胤祥,没有什么痛苦是过不去的,无论我们如何追思、怀念,过去的终是过去了。人活着,就要向前看,我们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把握自己,迎接明天。”我坚定地抓着他的手,直到手中的沁凉转为淡淡的温暖。

    他眨了眨眼睛,瞬间晶亮,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走吧,难得德妃娘娘放我一天假,我们逛逛草原?”我推搡他,仰头说道,口气中竟有些撒娇的味道。

    “好。”他转身,向不远处喊道:“何福,牵马来。”

    何福是服侍十三的小太监,刚才我还疑惑为什么只看到十三一人,原来他在不远处看着呢。

    我们一前一后的漫步在草原上,看太阳穿越云彩,洒下金黄,越爬越高。不一会儿,便听到马蹄声,原来何福已经牵来两匹骏马。

    那匹周身雪白的骏马我认识,是十三的坐骑——踏云。而另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显然比他的马小些,应该是顾虑到我的身高吧。

    我上前一下一下的摸着马,捋着它颈项的毛,而它则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不时地仰天喷气,一副舒服享受的样子。

    “盈盈,怎么不上马?”十三一个帅气的翻身,已然坐在马上。我则是一脸的赞叹,盯着他的脸发呆。

    “想什么呢?”他驱马走近,踏云呼哧呼哧的吐着气,后蹄不断的蹬着地,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有人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而我刚刚则暗自庆幸,自己看到了真正的白马王子,风度翩翩,气质脱俗。”我一脸认真,双目紧紧的盯着他,唇角微闭。

    十三骄傲的扬起下巴,轻昵我一眼,“那是,京城里谁人不晓得我十三爷英俊潇洒、气质非凡……”

    “得得得,我知道,您是谁啊,大清朝皇十三子,脸皮自然要比城墙还拐弯儿啊!”我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出声糗他。

    “你——敢消遣我!”十三猛地出手抓我,我一个旋身,大叫着跑开,围着我的小红马绕圈。

    十三抓了我几次,都险险失手,最后终于气不过,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何福后,双手扳着指节,一脸阴笑着朝我走来。

    “十三爷,我认输!”我高举双手做投降状,献媚的说。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可不想随便的浪费掉。

    “哼,你还敢说,就你胆子大。”他一个箭步,窜到我面前,抬手重重的刮了我鼻子一下。

    我立马捂着鼻子退后一步,愤然的指控他,“虐待俘虏。”

    十三大笑,拉着别扭的我,朝何福走去。

    “今儿天这么好,不骑马可惜了。”

    我被他拽着,边走边戳他的背,低喃的数落他的不是,十三听到后也不理会我,自顾自的大笑着走着。

    “要不要爷扶你上马,女士优先!”来到红马面前,他摆出一副‘请’的手势。这些话还是以前我们在一起时教他的,现在听到后,觉得格外的温馨。

    我看了看十三,又瞧了瞧马,踌躇着。

    “怎么了,别告诉爷你不会骑马?”他姿势不变,戏谑的说。

    我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不会有什么稀奇?”

    我还会开车呢,你不是也不会么?

    “我大清是马上得天下,满人各个善于骑射,你怎的……”他一脸疑惑,摸着下巴看着我,像是观察稀有动物似的,弄得我心里异常不爽。

    “我身体不好,自幼长在江南。”低着嗓音,我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垂首站在一旁。

    十三见我这副样子,紧张得不知所措,连连道歉。我偷偷的瞥了瞥他,嘴角微微抽搐。

    “盈盈,别伤心,我教你。”他拍了拍胸口,一副有他万事足的样子,看得我不禁露齿一笑。

    “那好吧,你先表演上马让我看看。”我退后一步,指着小红马对他说。

    “上马?为什么表演上马?”

    “做事情应该有始有终,当然从最基本的开始了。”

    “好,那你看仔细了。”说罢,一个翻身,翩然跃于马上。

    人长得帅就已经很罪过了,偏偏一举一动还这么风姿卓绝,让我兀自看傻了眼。

    “盈盈,你有没有看?”

    我回神,不好意思的看着十三咧嘴一笑,“麻烦十三爷,再来一次。”

    ……

    半个时辰后

    “你耍爷是不是?你上马,我上上下下好几趟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呆样子。”十三终于无奈的走到我身旁,用力的摇着我,神色已经趋于崩溃。

    一旁的何福看了半天的免费戏,想笑又不敢笑,忍得面色通红。

    “好吧,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的试一试吧。”我拍开他,走到小枣红的身旁,“马儿,你要乖乖的哦,表现好我给你糖吃。”顺便拍拍它。

    十三听我这么说,站在一旁,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倒是何福终于忍不住了,扭过头去,肩膀不住的颤着。还是十三用力的咳嗽一声,才止住他过大的动静。

    我双手合一,向着北方不断的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而后,学着十三帅气的样子,一脚踩在脚蹬上,腿一用力,想要潇洒的跨上马背,身体虚晃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地上。我再试了试,结果仍是一样,不得不转身可怜的看着十三。

    十三深深的吐纳,眼神无比哀怨的看着我,摇头叹息。“不管姿势怎样,咱先练骑马,行吗?”

    看着他不住拭汗的无奈样子,我拽着缰绳哈哈大笑,却被他飘来的凌厉眼神怔住,变成了窃窃私笑。

    “好了,最后一次,要是还上不去……”我止住了话头,冲他吐舌一笑。

    这次,虽说姿势不甚雅观,可是我终于是爬了上去,才坐稳,想要冲十三摆出v的手势,马却抬蹄一动,我尖叫着,以比上马还要不雅的姿势滑落。

    “啊——”我紧闭双眸,鸵鸟似的不愿面对未知的灾难,等了很久,预期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微微的张开眼睛,看到十三一脸的惊慌,他额际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冲他淡淡一笑,示意他不要紧张。

    “真真吓死我了!”环抱身体的手臂紧了又紧,挤压得我有些疼痛。

    他闪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慌张不安,小心的看着我,像是审视着珍宝一般,凝望着他的目光,我竟呆呆的忘了疼痛,深深的陷入他的眼底。

    “哈哈哈哈……”

    “十三弟,你这唱得是哪出啊?”

    我和十三同时一怔,他眼底瞬间闪过厌恶,最终趋于平静。他缓缓的放下我,直到确定我可以自己站立,才微笑着回身问礼。

    我整了整衣服,看着面前华丽丽登场的大清f4,行礼问安道:“奴婢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

    “起吧。”八贝勒掩去唇角的笑意,温和的说着。

    “谢各位爷。”我再次退到一旁,作隐形人。

    “我说凌月姑娘,你这马术可真是不错啊,爷还从来没见过这样骑马的呢?”十阿哥粗犷的声音传来,我闭了闭眼,安抚的朝十三一笑。

    “十爷唤奴婢凌月便好,姑娘二字奴婢担不起。”我客气的说,根本懒得回答他。

    “哼!”

    一声极低的娇哼传入耳中,我才发现站在十四身后的若大小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不是若含么,见着十三爷连礼都不用行么?”十三的声音淡淡的,含笑的面孔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冰冷的注视着若含。

    “奴婢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若含看了看周围,不情愿的向前给十三行礼。

    我深知十三是在为我不平,在他身后捅了捅他,告诉他我没有生气,他才嗯了一声,让若含起来。

    “哟,什么时候拼命十三郎也变得像四哥一样,规矩多了起来?”九阿哥的声音柔柔的,却让人感到阴沉。

    看着他那张比花还要娇媚的面孔,我心底进行着评估打分,却与他嘲讽的视线对上,赶紧低头。

    “让九哥见笑了。”十三一抬手,向九阿哥抱拳一笑。

    “哪里话啊,能够美人在侧,九哥可是羡慕得紧呢!”九阿哥轻佻的瞥了我一眼,缓缓开口。

    十三一怒,就要上前,却被我抓住了衣袖。

    “九弟,休要乱说。”八贝勒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好比及时雨,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适当的出语,时机算得刚刚好。“十三弟在这儿继续忙,我们兄弟几个就不奉陪了。”说着,便牵着马,缓缓走过,只是那上扬的嘴角在看到我时仍是高抬了几度。

    我翻了一个白眼儿,嘲讽一笑,不禁对上十四探究的目光,转而又看到若含那副愤恨的表情,连忙收敛神色,冷然的注视她。

    老虎不发威,还真把我当病猫?给你几天太平日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却起急了!

    若含想是没有料到平时逆来顺受的我,竟会如此凌厉的看她,走到我面前时顿了一顿,最后终于神色一怒,手持马鞭开口说道:“我要和你比试?”

    此话一出,前面的四位顿时一愣,齐刷刷的转头,看着我们俩个,十三一脸怒气,死死的看着若含。

    “比什么,原因为何,输赢如何?”我本来不想理会,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可以锉锉她的锐气,为以后减少麻烦。

    “比骑马,没有原因,如果你输了,以后就不准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一脸骄横,扬着下巴看着我。

    拜托,小妹,咱俩之间到底是谁缠着谁啊?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你就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

    我心里突突的,郁闷至极。

    长这么大,见过不讲理的,但是没见过像她这般不讲理的。

    “你明知道盈……凌月不会骑马,还出此难题,不是故意找茬儿么?”十三气不过,冲着若含道。

    “十三哥,人家女孩子家的事情,你就别掺合了。再说,你十三哥的骑射如何,兄弟们可是清楚的很,你的徒弟,定差不到哪儿去。”十四上前一步,邪笑着搭着十三的肩膀,挑起的眉眼,扫视着我。

    我环顾四周,八爷党一副看戏的样子,眼神里闪着盎然;十三还想说什么,被我抬手止住。

    “时间?赛法?如果你输了,”我慢慢开口,而后顿了一下,用右手食指指着若含的额头,附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不要再惹我,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若含明显一怔,眼神一闪,竟吓得后退一步。

    她狠狠的看着我,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三日后的这个时候,由此出发,拿到坡上的那面旌旗,再返回。”

    顺着她指的方向,依稀可以看到有几面飘荡的旌旗,距目测大概有四五百米的距离。我笑颜如花,淡淡的扫视一圈,定在若含的脸上,犹豫的说:“娘娘那里……”

    “爷自会去说。”十四抢道。

    “那奴婢,恭敬不如从命,还请若含姐姐手下留情,给妹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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