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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第42部分阅读

    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 作者:rouwenwu

    什么,童若瑶现在只想顾廷煊能平安回来。

    翌日一早,顾家意外的迎来了王家的人,确切地说是王家体面的婆子。可即便如此,也算是明明白白地让童若瑶知道,顾家与王家来往是确有其事。往更深的地方想,自从出了事,王家一直没打发人来,现在派人来了,可见是已经有了转机。

    那婆子约莫四十来岁,穿着暗色锦缎裁剪的衣裳,十分之体面。面带微笑,虽然坐着,却并无浮夸清高之姿,而是自然而然流露出对老夫人的敬重还有听王家人带来了对顾家上下的歉意。

    “……奴婢主子们也日日夜夜担忧此事,连日来忙着应酬外面的事儿,幸而府上当家的提早有了防范之心,所以这一次才没有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她话音未落,黄氏已经安奈不住欣喜。老夫人客气道:“此事牵连贵府,我等心里亦是十分忐忑不安,贵府之恩没齿难忘。”

    婆子随后又略显矜持地一笑,接着道:“奴婢夫人让奴婢转告,眼下虽无大碍,却也须得一些时日才能彻底安心。不过,老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奴婢夫人说,都是为了日后高枕无忧才出此下策。”

    老夫人略显憔悴的面容,露出微微一抹笑,点头表示理解,感激道:“让贵府夫人老爷们操心挂念,待老妇儿孙们回来,定亲自登门道谢。”

    婆子客气几句,和老夫人聊了几句家常话,瞧着时辰起身屈膝一福,道:“奴婢主子们还等着奴婢回去回话,就不打扰老夫人与众位夫人少奶奶们。”

    老夫人也不挽留,叫钱妈妈打赏了赏钱,备了些礼品叫婆子带回去,又让钱妈妈亲自送婆子出去坐车。

    王家打发来的婆子总算是让大伙的心安定了不少,黄氏双手合十,情不自禁地念了一句“谢菩萨保佑”,老夫人亦是吐了一口浊气,多日来的担忧似乎随着这一口浊气散了许多。然而,当目光落到低垂着头的郝氏身上,不由得添了几分别样情绪。

    事发之时,老夫人确实也无十全的把握能躲过这一劫数,她不是不知道此事会牵扯王家,而正是因为知道牵扯王家,才叫人担忧。为官者,最忌讳树大招风,王家风光正盛,无形中有多少政敌可能王家自己人也不知道,顾家当家远离上京,也无可避免地遭人陷害算计。

    郝氏不知想着什么,始终垂着头,黄氏一扫这两日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和老夫人说着话儿,又说王家如何如何,多是称赞的,老夫人也是打心眼对王家感激。

    这一次变故,可见对付顾家是其次,真正要对付的其实是王家。所以说起来,顾家是受了王家的牵连才对。可即便如此,王家于顾家的恩情在前,也足够叫顾家粉身碎骨回报。

    “虽如此,咱们在家也还是警醒些。”老夫人威严的总结,终于止住了黄氏滔滔不绝的嘴巴。

    童若瑶飘远的思绪归位,同大伙一起点头称“是”,老夫人露出乏意,众人又齐齐福福身见礼告退。

    从千禧堂出来,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散发着炙热的光。黄氏携了童若瑶的手,禁不住叹道:“终于雨过天晴。”

    童若瑶亦点头附和,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可顾廷煊没有回来,心始终觉得不踏实。这件事并没有彻底结束,所谓世事无常、瞬息万变。刚想到这里就忙叫自己打住,童若瑶微微笑道:“是该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叫她也安心。”

    “那侄儿媳妇就快些回去吧,家里这几日乱的很,我也该惊醒着张罗张罗。”

    辞别黄氏,童若瑶又朝郝氏福福身,才转身朝百寿堂和青松院这个方向走来。阳光下,黄氏身边站着顾廷雯和顾廷茜,崔氏身上不好,顾廷之留在屋里照顾妻子。而对面郝氏身边,站着顾廷雅和顾廷礼,两边人数相当,皆站着不动。

    快到七月,天气更是热起来,而临近晌午的阳光,隔着两层衣裳下面的肌肤,也有种刺痛的感觉。郝氏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迈着稳重的步子走到黄氏跟前,深深福了福身,语态沉着略带歉意,“希望二嫂莫为昨儿的事儿和弟妹心里不愉快。”

    黄氏轻飘飘看她一眼,随即笑道:“二嫂倒是不明白,昨儿发生了什么?”

    郝氏神情一顿,不禁红了脸,目光又敛了几分,黄氏叹口气继而道:“我虽没读过书,也不认得字,倒知道有个兔死狗烹的说法。”

    郝氏脸色更加难看,羞愧之色更胜。黄氏瞧着冷哼一声,却仍旧笑容可掬,“都是一家人,我是嫂子即便弟妹真的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她越是笑得什么都不计较,才是真正惦记着了,郝氏唯有将姿态放低,深深垂着头沉默不语。黄氏说几句,未免觉得讪讪没意思,嘴上的功夫她不缺,可说再多也显得没意思。最后冷冷道:“弟妹要多心认为我如何,我无话可说。”便领着顾廷雯、顾廷茜以及丫头婆子趾高气昂地先一步离开。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但她的背影消失后,郝氏再抬起头,镇定自如的神情中,甚至带着几分窃喜。却随即被她自己掩饰了。

    外面的事儿不用担心,才有功夫琢磨家里的事儿,加上方才和郝氏说的那些话,黄氏回到屋里 就气得摔了手里的茶杯。

    恰好崔氏挺着大肚子过来看她,黄氏一见儿媳妇,才把心里的气都收了,紧张地道:“大热天的,你出门做什么?今儿才好些,万一又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崔氏脸色略显苍白,是有些不太健康,却笑道:“无碍,只是方才听下面的人说,母亲昨儿一夜未合眼,儿媳不放心,终究忍不住还是过来看看母亲。”

    黄氏听得这话,心里一喜倒让那些气散了个七七八八。见她身边只有两个丫头和两个婆子跟着,不禁问道:“廷之呢?怎么不见他过来?”

    崔氏一笑道:“他昨儿守了儿媳一晚,现在才叫他睡下,所以就没吵醒他,母亲别怪罪他才好。”

    儿子媳妇如此恩爱非常,黄氏心里自然欣喜,只想到自己和二老爷之间,又微微觉得酸楚。婆媳两人闲聊一会儿,黄氏不由得说起郝氏。

    阳光静静打在窗格子上,崔氏神情安静,浑身透着一股暖融融的即将为人母的光辉,淡然笑道:“母亲何苦为此生气,气坏了自己身子,也遂了别人的心愿。”

    黄氏不由得一怔,“此话怎讲?”

    崔氏看了看周围,下人们都出去张罗午饭,屋里一时没人,遂低声如此这般细说一番,黄氏顿觉怅然大悟,慈爱地拉着崔氏的手,笑道:“还是你顾虑的周全,说的对,我竟糊涂险些着了道。”

    童若瑶将王家送来的消息对吕氏说了一遍,吕氏自然彻底放宽了心,精神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吃饭睡觉慢慢和往常一样。顾家上下皆是一片喜气,即便外头的生意还没有落实,老夫人仍旧叫开了库房,拿出银子奖励了能在患难时选择留下与顾家同存亡的下人们,出手阔卓,从上至下,无论等级每人皆领取了二十两纹银。由此大大鼓舞人心,虽然下人们不多,天气也炎热的紧。偌大的顾家大宅却无一处荒废,欣欣向荣甚至比往日更甚。

    而黄氏对郝氏的态度也突然之间来了个大转弯,因为顾廷雅的事儿,在老夫人的千禧堂外面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请求老夫人原谅。郝氏哪里也亲自登门道谢,对之前的事儿惭愧不已,又说妯娌和睦才能让老夫人宽心的话,一时之间她表现的无比贤良,又叫人觉得可怜。

    郝氏骑虎难下,两人似乎因此就和好了,再见面从以前不说话,倒现在黄氏主动找她说话,妯娌之情堪比姊妹。

    只是,等待还是显得十分漫长,一天两天,三五天仍旧没有消息传回来。面对吕氏日日询问的目光,童若瑶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安慰的话。

    到了七月下旬,后罩房墙角的玉米已经比人还高,顶部冒出花穗。童若瑶目光落在从根部往上一米左右的地方,依稀记得,果实便是生长在那里。

    “难道真要等到玉米成熟,他才会回来?”

    小玉瞧着日渐消瘦的童若瑶,心里酸痛不已。吕氏需要人安慰,焉知童若瑶也是需要人安慰的。而能安慰她的那个人,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

    深吸一口气,小玉抬头看了看黑压压乌云密布的天空,低声道:“二奶奶咱们进屋吧,看样子就快要下雨了。”

    童若瑶怔怔点点头,刚转身时,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落下来,打在玉米叶上“啪啪”作响,打在脸上隐隐有些疼。

    不一会儿,雨便落得十分密集,虽然还没有到傍晚,屋里却十分昏暗,小玉拿着火折子将灯点燃,屋里才亮堂起来。

    外面雷声滚滚,偶尔一道闪电将模糊的大地照映得无比明亮。不消片刻,院子里的雨水已经汇集成河。

    “二奶奶,您瞧外面是不是有人?”

    童若瑶抬头望去,恰好一道闪电将大地照亮,只见院子里人影一闪就不见了,耳边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

    099: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了

    雨声急促,原本沉寂的心房,这一刻却如那急促的暴雨一般跳跃起来,似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纵然如此,那来报信的小厮,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耳膜,又一遍一遍地耳边周而复始地响起——二老爷他们回来了,顾廷煊回来了……

    小玉激动地热泪盈眶,“二奶奶,现下终于可以安心了,二爷他们已经进了城,一会儿就要回来。”

    浑身湿透的四儿站在门口,一边擦拭脸上的雨水,一边断断续续地道:“奴才们提前回来通报,二老爷和二爷、九爷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大概一个时辰后就到家。”

    小玉见童若瑶怔怔不语,想来定是激动地不知说什么,便朝四儿道:“你也辛苦了,快回去换身衣裳,虽然天气热,也小心着别着凉了。”

    四儿弯腰打个千儿笑道:“奴才没事儿,谢谢小玉姐姐顾惜。”

    “好了,快去吧。”

    四儿转身正要走,童若瑶才回神忙叫住他问道:“其他地方可有人去送信?”

    “回禀二奶奶,二老爷那边也特地打发人回来,老夫人哪里自然也有人去通报,奴才现在去见大夫人。”

    童若瑶点点头,四儿打个千儿再度冲进大雨中,瞬间就不见人影。外面雨声仍旧急促,屋里除了雨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和之前一模一样,恍惚中好像四儿根本没来过。童若瑶发了一会儿怔,不禁喃喃自问,“真的要回来了?”

    小玉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二奶奶您怎么了?二爷确实回来,四儿说一个时辰后就到家呢。”

    童若瑶猛地站起来,小玉吓了一跳,只见童若瑶在屋里走了两圈,失去了平日的稳重,竟有些不知所措。小玉觉得好笑,可心里又泛起酸楚,在外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守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归的人是什么样的心境。

    “小玉,去叫厨房多准备些热水。”走了好几圈终于镇定下来的童若瑶,开始张罗着迎接顾廷煊,“把前儿晒过的衣裳找出来,屋里的水壶多备些开水……”

    一边说一边琢磨,这些日子一日三餐都在吕氏屋里吃饭,这边的小厨房已经许久没有开火,厨娘暂时也去了那边,柜子里除了上午百寿堂那边厨娘做的冰镇莲子羹还有一些,其他什么都没有。即便要过吕氏那边去吃饭,可现在才回家,只怕也饿得前胸贴后背。

    “算了,你预备我说的那些,我去厨房做些吃食。”

    说着就往外走,小玉忙过来拉住她,“二奶奶,外面雨大,反正时间还长着,等雨停了再去吧。”

    童若瑶泄气的道:“有些事儿做,时间也过得快些。”

    小玉不好再劝,去把油纸伞找来,道:“我和二奶奶一起去吧,其他事儿还有香雪料理。”

    暴雨下得急,风也大,回廊早已湿淋淋积满雨水,从正屋到后罩房,虽然都是走在回廊上,小玉撑着伞站在外侧挡住了一些飘过来的雨水,等到了后面厨房,裙摆还是谭涸濡湿了一大截,脚上的软底鞋已经湿透。

    烧水做饭对童若瑶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事儿,到了上京有了陈妈妈,她便少有做这些事,嫁到顾家来了之后,更没怎么做。可现在一样手脚麻利,两个灶头,一边烧水,一边做吃食。

    两个婆子和小玉也只能打下手,可厨房食材有限,外面雷雨交加只能将就地做一碗熬汤面,为了这一碗面,两个婆子把后面买回来喂养的一只鸡给宰了。如此忙碌,时间果真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

    等香雪兴高采烈跑来厨房通报顾廷煊回来,鸡汤的香味儿已经蔓延出来,小玉道:“二奶奶快回屋里去吧,只怕二爷回来没瞧见您,心里也着急呢!我们这就把热水送去,一会儿再把二奶奶亲手做的面条给二爷端上,他若是不吃完,我们可不依。”

    喜悦的气氛从四儿将消息带回来就开始,童若瑶到了厨房一直瞧着都淡淡的,谁都明白,真正心里着急的是她。

    小玉嘻嘻一笑,推着童若瑶回去。香雪把伞打开,笑道:“二老爷他们刚进门,门上的婆子就来说了,这会子只怕还在老夫人屋里呢!”

    小玉蹙眉,“要不二奶奶去老夫人那里迎接二爷?”

    再留下去不知这两个丫头还会说什么,童若瑶按住“砰砰”跳的心房,佯装生气地狠狠瞪了小玉一眼,才提起裙摆跨出厨房门槛。

    算起来到底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如今已经算不得新婚,真正相处的日子却只有寥寥可数的一个月,而新婚后的第一次分别,竟有四个月!四个月中,只通过一次信,童若瑶忍不住苦笑,大概像她这样的人不多吧。

    可现在,总算是看到了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自己脑海里幻化出来的泡影。只是,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脚步沉重,心里明明知道是活生生的顾廷煊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却禁不住要怀疑眼睛看到的仍旧是幻影。

    但,眼前的幻影和以前每一次看到的都不一样,他依旧很高大,被雨水打湿的衣裳紧紧贴着他精壮宽阔微微起伏的胸膛,从正屋照出来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那双眸子不复之前的清冷,而是炙热,堪比七最炎热的阳光。

    头顶传来一声懊恼参合了责怪的低吼声,“你跑出来做什么?衣裳都湿透了!”

    童若瑶眼眶一热,冷不防突然被人拦腰抱起,却只能怔怔地盯着抱起自己的那个人,依稀记得成亲那天,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进了顾家的大门,那个时候童若瑶看不见他的摸样,因为不一样,所以心情也不一样。

    那一次,她紧张、忐忑而不安,这一次同样紧张、忐忑,可更多的却是委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这似嗔似颠乍然响起问话,让顾廷煊为之一顿,稍稍停了停继而大步流星地跨进正屋的门,将小妻子童若瑶放在榻上。方才抱着她就觉得她轻了许多,如今在明亮的灯光下,顾廷煊略略打量,果然是清减了,只觉得心头一悸。她本就瘦弱,现在下巴更显的尖溜溜,还没有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含雾水眸痴痴地盯着他,脸色略显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似是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廷煊深深一叹,正要说话时,童若瑶已经移开目光,淡淡道:“先去净房洗个澡换身衣裳吧。”

    说完深吸一口气,从榻上下来,去倒了一杯滚烫的茶送到顾廷煊手上,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沉默地拿起门口的油纸伞,一转眼就消失在外面。

    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隐隐约约的水声传来。顾廷煊仰头将手中的茶喝了个底朝天,等耳边只余下细小的雨声时,才抬脚去了净房。

    童若瑶是十分地想冷落他,叫他知道自己在家里是怎样的殷勤期盼,可想到他蓬头垢面地回来终究狠不下这个心。知道他在外面也不好过,明明能理解,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见到他自然欢喜,填满胸膛的踏实感充斥全身,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委屈和不满。理解和理智是一回事儿,可自己终究是他的妻子,他作为自己丈夫,不管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好歹总该给个信儿吧。

    想到这里,更觉难受,硬生生地把眼泪逼回去,端着热气腾腾的汤面,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摸样走进来。

    顾廷煊已经重新换了干爽的衣裳,薄荷色袍子上的祥云纹路,是童若瑶失眠的夜晚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凭着记忆裁剪,穿在他身上也十分合体。抑制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热泪,语气淡淡地道:“你也饿了,先吃完汤面,等会儿咱们就过去见母亲,想必母亲那里也快把晚饭备好了。”

    说着将托盘放在桌上,顺手将空茶杯拿走,去炉子边重新泡了一杯茶。

    外面的雨声渐渐停歇,隐隐约约有夜虫鸣叫声传来,让夜晚更为宁静。童若瑶故意把动作放得极慢,只觉好像已经过了许久,转身时,顾廷煊却还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微微蹙眉盯着灯光下那一抹纤细的人影。

    她身上自有一股娴静,能让人烦躁的心安定下来,可现在顾廷煊却有些不知所措。她第一眼见到自己眼里的不相信、怀疑和随后的惊喜都深深打动他,而现在无形中的疏离感觉,却又深深地刺痛他。

    他知道她在极力抑制某些情绪,可当这些情绪最后演变成疏离时,让他内心涌起一阵无可抑制的烦躁,又不知如何靠近她。

    桌上的汤面似乎已经凉了,童若瑶扫了一眼,“反正要去母亲那里吃饭,现在不想吃也没关系,咱们过去吧。”说着走过来,端起托盘作势要拿出去倒掉。很想让自己镇定一些,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可就是不受控制地说出这些话。

    童若瑶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两世为人,以为自己足够淡然。只是,前一世她没有这样与自己丈夫相处的经历可借鉴。也没有对某个人动过心,让某个人在自己心里生根发芽,故此面对顾廷煊,有些感情上东西她自己也无法去控制。

    屋里早已弥漫起鲜美的鸡汤香味儿,顾廷煊确实很饿,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一顿正正经经的饭。何况,这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是小妻子亲手做的,她衣服上甚至还不小心地弄上了白色面粉,她却要端出去!

    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定,飞快地抓住小妻子纤细的手腕,那力道让童若瑶疼的不禁蹙眉,差点儿将手里的托盘松开。头顶上传来顾廷煊懊恼至极的话语,“放着吧,我吃了再过去。”

    童若瑶没有对上他绯红气恼的眸子,默不作声地一动不动,直到顾廷煊自己意识到该送开她,被禁锢的手才得以自由。

    凉爽的夜风吹来,门上的灯笼轻轻摇摆,桌上的烛火明明暗暗。屋里很安静,只能闻见顾廷煊吃面的声音,童若瑶没有扭头去看他,只猜测他应该吃的津津有味的吧?

    心是宁静的,一如这宁静的夜晚,不能宁静下来的是情绪。童若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兴许是为了叫他记住一些什么。如果,他在乎自己,应该会有所感觉。

    可他的表现都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所以,自己在他心里同样没有什么特别。那么在他心里,到底什么才是值得挂念而又特别的?不禁苦笑,他真是够冷血的人,婆婆是他的母亲,他同样可以做到出门日子再久一些,也不会带一个消息回来。自己不过是他新婚的妻子,不过一个月的相处,能在他冷冰的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二奶奶、二爷,大夫人打发奴婢过来请二奶奶和二爷过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童若瑶心酸的心思,忙整理情绪站起来,镇定自如的到:“马上就过去。”

    桌上的碗已经彻底空了,连一口汤也没有剩下。童若瑶深吸一口气,叫香雪进来收拾,便拿起门外的油纸伞,站在屋檐下等顾廷煊跟上。

    两人之间的氛围让小玉和香雪不解,可也不敢多问。唯有对视一眼,香雪垂着头进屋,小玉拿起另一把伞。顾廷煊大步从屋里出来,神情一贯的淡漠。

    一路上,童若瑶让小玉扶着走在前面,顾廷煊隔着三步的距离跟在后面,两人之间无只字片语的交流。小玉几次想松开童若瑶,都发现童若瑶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似是故意要避开和顾廷煊的接触。

    二奶奶嘴里没说,可小玉知道她心里一直担心二爷,盼着二爷平安回来。现在回来了,她也十分高兴,为什么一会儿工夫,两人之间却这样疏离?小玉自然认为是顾廷煊的不对,禁不住几次扭头扎扎实实地瞪了顾廷煊几眼。

    天很黑,前面一名婆子打着灯笼,小玉手里也提着一盏灯笼。顾廷煊身侧跟着另一个婆子,三盏灯笼,虽不算十分明亮,倒也能看清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故而小玉几次瞪眼,顾廷煊都清晰地看见了。

    他回来到现在也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小妻子的疏离已经让他不明所以,小玉的责怪更让他摸不着头脑。只是,那一碗面已经暖了他的心,目光始终未从小妻子纤细的背影离开过。现在不说话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儿说。

    相对于青松院的冷清,百寿堂就显得格外热闹,院子里灯火通明,丫头婆子忙进忙出,好似过节一般,叫人不由得也深受感染。进门前童若瑶轻声告诉顾廷煊,“表妹敏惠回来了,还有敏惠的女儿晴儿,也在母亲这里住着。”

    帘子撩开,话音刚落,童若瑶已经率先进去。

    吕氏看起来十分的精神,目光更是慈爱非常,脸上挂着慢慢的笑意,唯独眸子禁不住泛起水光,“总算平安回来了,快坐下吧。”又叫范妈妈去倒茶来,指着敏惠和晴儿介绍一番。

    敏惠拉着晴儿上前见礼,教晴儿喊表舅爷。许是顾廷煊不苟言笑的摸样吓着她了,半晌都不开口,最后跑去童若瑶跟前,小心翼翼地一边打量着顾廷煊,一边喊了一声表舅妈。

    敏惠略显尴尬地笑道:“晴儿性子腼腆,表哥别怪罪。”

    顾廷煊点点下巴,眼里因乍见到敏惠而产生的微微诧异,已经完全褪去。

    晴儿外在童若瑶的怀里,目光时不时地落到顾廷煊身上,当顾廷煊将目光移过来,她就连忙垂下小脑袋。

    上面吕氏略略问了几句外面的事儿,顾廷煊风轻云淡地回答一番,纵然如此,吕氏语气依旧带着后怕,叹道:“总算是度过这一劫,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范妈妈笑盈盈道:“咱们二爷足智多谋,平安回来是必然的。”

    “话虽如此说,可毕竟闹得那样厉害。”说着慈爱的目光落到童若瑶身上,“幸而身边还有若瑶陪着。”

    范妈妈十分赞赏地道:“可不是,幸亏家里有了二奶奶,才稳重了大伙的心,如若不是这样,即便现在二老爷、二爷、九爷平安回来,家里也早乱成一团了。”

    这番赞赏让童若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委实自己并没有什么功劳,由衷地说道:“也是因为范妈妈和敏惠陪着母亲,家里又有老夫人、二婶子和三婶子,儿媳并没有什么功劳。”

    敏惠笑道:“表嫂别这样说,就连老夫人也称赞表嫂,如果不是表嫂,谁能如此镇定?”

    “还没到就听见赞赏小嫂子的,可见老夫人眼光独特,一眼就给大哥找了个这么好的小嫂子。”顾炎一贯嬉皮笑脸的话音传来,帘子随之撩开。

    顾炎走到吕氏跟前,作了一揖,道:“义子给义母请安,让义母担忧委实是义子不孝。”

    吕氏笑眯眯的,“快坐下吧,一路劳顿还不累?”

    顾炎展眉一笑,转身过来给童若瑶见礼,乍见到童若瑶怀里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故意大惊小怪地玩笑道:“没想到我们才出门四个月的时间,小嫂子就养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他说的煞有其事,惹得众人发笑,吕氏笑道;“浑说什么话?是敏惠的女儿,小名晴儿。”

    顾炎又抬头在屋里巡视一番,目光怔怔地落在敏惠身上,委实有些不敢相认似的,又惊又喜地道:“原来表姐来了!”

    说着忙过去作揖见礼,敏惠客气地还了一礼,因和顾炎并不十分熟悉。见到他又不觉地想到秀珠,不过略略寒暄几句,就无话可说。

    吕氏叫顾炎坐下,让范妈妈去厨房询问,便道:“今儿时间紧促,就简单备了些饭菜,你们两人都累坏了,吃了饭也好早写回去好好歇一晚。等明儿过了,我再给你们两个准备洗尘宴。”

    顾炎立马道:“怎敢让义母如此操劳,我和大哥心里会过意不去。”

    吕氏坚持几句,顾炎也无话可说。饭菜上齐,众人便依次落座,敏惠也算不得什么外人,何况小时候又是一起长大的,便不用回避什么。一桌子算上晴儿一共六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吃了温馨热闹的一顿饭。

    顾廷煊虽然之前吃了一碗汤面,也整整吃了三碗,顾炎吃了四碗,又吃了许多菜。吕氏瞧着他们,更是心疼,不住地往他们两兄弟碗里夹菜。

    童若瑶胃口欠佳,慢慢地吃了一小碗,就放下碗筷,摔着茶杯吃茶。等大伙都放下碗筷,一桌十来道菜,皆被吃得干干净净,连菜汤也被顾炎拿去泡饭吃了。吕氏忙叫范妈妈去通知厨房加菜,顾炎抹抹嘴巴道:“已经吃饱了,不过因为义母这里的饭菜好吃,所以多吃了一些,再吃一会儿撑着就别想睡觉了。”

    吕氏哭笑不得,“罢了,叫范妈妈包些点心带回去,若是饿了,就吃一些。”

    顾炎十分乖顺地道:“大哥有小嫂子心疼,我有义母心疼,总算心里平衡了。”

    众人皆笑起来,童若瑶微微敛了目光,嘴角淡淡展开一抹笑。

    时间确实不算早,吕氏也要安歇,饭后大伙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退,鱼贯着从百寿堂出来。有了顾炎跟着走这一趟路,气氛自然是沉默不下来的。说着顾廷煊写信的事儿,顾炎道:“小嫂子不知道,大哥为了那封信整整想了一个晚上,我琢磨着怎样也有好几篇,一直想看,可大哥偏用盒子装着,不叫我看。小嫂子告诉我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也好叫我别老是惦记着。”

    童若瑶想起自己收到顾廷煊的家书时,是那样激动,可面对跃然纸上简短的四个字,真不知说什么好。整整一晚就只想到这四个字么?而自己的回信,也是思考了整整一晚,最后将他信上的四个字倒过来——勿念、安好。

    不觉有些好笑,嘴角微微扬起,抬头时恰好迎上顾廷煊深邃的眸光。顾炎并非真的想知道信里的内容,而是借此告知童若瑶,顾廷煊在外一直惦记家里,惦记她。幽幽一叹,垂下头。

    到了青松院外,顾炎仍旧没打听出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可毕竟目的已经达到,高高兴兴地告辞,两个打灯笼的婆子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见到小妻子一如既往的笑颜回到她脸上,顾廷煊松口气的同时,不禁握紧拳头。童若瑶率先走进去,正屋灯火通明,香雪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给童若瑶和顾廷煊见礼,就跟着小玉一起去厨房准备给童若瑶沐浴要用的热水。

    在凉爽的夜风抚摸下,更觉青松院冷清。而童若瑶始终淡淡的神色,让顾廷煊沉寂的心又不安地烦躁起来,灼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似是毫无所觉。倒水泡茶,动作娴熟,然后迈着步子,将茶送来,却始终没有抬起眉眼看顾廷煊一眼。让顾廷煊胸膛里的烦躁变成暴躁,他确实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不了解小妻子为何对顾炎都能笑脸相迎,唯独对身为她丈夫的自己,如此淡漠疏离。

    他只知道,胸膛里蔓延起熊熊烈火,很想紧紧拥著她,却又生怕轻轻一碰她就碎了。然而,当熟悉的幽香钻入鼻息,身体就脱离了大脑控制,长臂伸过来,圈住小妻子愈发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那一杯滚烫的茶顺势被顾廷煊另一只手接住,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

    后背贴着顾廷煊结实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将童若瑶费心营造的平静打破,扑在颈子上的热气让最后一道墙壁也溃不成军地陷塌,更何况随之而来落在颈子上的炙热亲吻。不消片刻,童若瑶已经软绵绵浑身无力的完全依靠顾廷煊才能站稳。

    晚风卷起窗帘,烛台灯火扑扑闪闪,与童若瑶狂跳的心房不谋而合。原是想惩罚顾廷煊,却由不得自己的心变成索取,转过身,高高踮起脚圈住他的脖子,吻上他棱角分明的薄唇,这是她长久以来都想做的事儿。记得前世似乎有这样的说法,薄唇的男子大多薄情……

    青涩生疏的亲吻在唇上辗转,却很快就停下来。顾廷煊睁开眼,耳边传来小妻子哽咽而沙哑的嗓音,“若是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了……”

    满满的委屈和不想叫人知道的心酸,只一句话就泄露的干净彻底。顾廷煊心里一痛,唯有更用力拥住她,柔声哄道:“没事了,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是啊,现在回来了。可以后呢?每次都要这样不带一个信儿回来,让自己在家里凭空猜测他在外面好不好么?童若瑶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双颊滑落,随即埋在他怀里。

    二嫂子黄氏说过,身为顾家的女人,都要习惯分别。童若瑶已经尽量让自己去习惯,可她再也不想每个失眠的夜晚,靠自己的想象来说服自己相信他平安无事,才能安然入睡。而能慰藉自己的一封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顾廷煊,你怎能如此冷血。”

    ……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小玉和香雪抬着一桶热水从隔壁的门去了净房,童若瑶暗暗拭去脸上的泪迹,想让自己看起来和他一样冷血,淡然而疏离地道:“二爷早些歇着吧。”

    可一说话,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就出卖了她。顾廷煊固执地拥住他,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童若瑶知道无法挣脱,故而一动不动,或许自己就是假装也无法假装出顾廷煊的天生薄凉,更或者,自己不舍得从他怀里离开。只有这样被他拥着,才能证明他真真实实地在自己面前。

    小玉和香雪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于耳,屋里静悄悄地只余下两道低浅的呼吸声,时间似是被定格,画面静止不动。最后,顾廷煊长吁一口气,拦腰将小妻子横抱起来。

    童若瑶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

    顾廷煊没有回答,抱起她大步往净房而去。到了净房放下童若瑶的同时,才道:“刚刚出了一身汗,想再洗个澡。”

    童若瑶闻言,转身就往外走,却连一步都来不及迈出,就被顾廷煊抓住手腕,薄唇轻启,顾廷煊的嗓音低沉暗哑至极,“瑶儿,我不想看不见你,一刻也不想。”

    只觉心头“碰”的一声,眼泪又不可抑制地落下来,说不出任何话来,只任由顾廷煊抱着,他愈是安慰轻哄,眼泪流的愈发的厉害。束手无措的他最后直截了当地吻住小妻子的嘴唇,或将她眼里涌出的泪尽数吞进肚子里。

    等童若瑶渐渐停住哭声,身上的衣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小衣被香汗浸湿,腻腻的贴着肌肤。

    “可你离开这么久,却连一封信都吝啬与我。”童若瑶红着眼,瞪着顾廷煊。

    “以后不会了。”

    “白纸黑字才做数,如果以后仍旧如此,即便你回来,我也不会理你了。”

    顾廷煊心底暖暖的能溢出水来,她所有的情绪不过是源于担心自己。“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油嘴滑舌,谁信?”童若瑶气鼓鼓地鼓起腮帮,撇开目光。

    顾廷煊轻吐一口浊气,神清气爽的盯着别扭的小妻子,用力一提,就把小妻子放进偌大的浴盆里,然后将身上的衣物褪去,跟着就跳进来,“洗洗早些睡吧,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

    童若瑶不争气的红了脸,羞于直视眼前的春光,目光却又似乎被黏住,无法移开。而说了很累的某个人,借着给她搓背的由头,竟然上下其手……

    夜晚不再宁静,高高荡起的水花扑腾在地上,发出“啪啪”声响。透过帘子。依稀可见里面旖旎的风光,喘息、嘤咛和着水声,谱写出动人的夜曲……

    100:不识趣的人、另一种表达方式

    蚀骨缠绵疯狂的结果是,童若瑶破天荒地第一次起来晚了。睁开眼就觉光线十分刺眼,竟是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棂子打在床幔上,本来还朦朦胧胧的童若瑶,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不得身上有没有衣裳,撩开床幔往外头看,应该还是上午吧?可是太阳都出来了,还照进屋里来。心里“碰碰”狂跳,眼角余光恰好瞄到坐在榻上,悠闲品茶的顾廷煊。

    “为什么不叫醒?!”童若瑶狠狠瞪着他,这个时辰早就过了给吕氏和老夫人请安,即便是新婚头一天,她也没迟到过,今儿却。。。以后还怎么见人?童若瑶只觉无地自容,脸颊火辣辣的难受,盯着顾廷煊恨不能将他活剥了。

    可对方明显没察觉出她目光的凶悍,深邃黝黑的眸子逐渐变色,喉结上下滑动,无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瑶儿,你应该先把衣裳穿好。”

    童若瑶脸更红了,忙缩回去,用薄毯子裹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隔了床幔懊恼地低吼,“还不出去,我要穿衣裳。还要去母亲和老夫人哪里请安。。。”

    话没说完,顾廷煊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眨眼的功夫就坐在床沿上,嘴角扬起淡淡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深红色的眸光一闪一闪,用极其低哑的嗓音道:“老夫人和母亲一早打发人过来,今儿早上不必过去请安,晚上再一道去老夫人哪里吃饭。”

    老夫人和吕氏顾念他们外出辛苦,叫他们好好歇歇也是有的,童若瑶松了口气。可气氛却越来越不对劲,那一双炙热的眸子,实在叫童若瑶有些后怕,浑身酸痛难当,这会子才觉得自己可能抬脚的力气也没有。

    昨儿夜里疯狂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从净房到正屋床上,顾廷煊似乎要将这几个月的亏损全部补回来一般,带着她一次次登上云端。可他怎么就能按时起床,而自己却一觉无梦睡到现在?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

    “我。。。”当顾廷煊长臂伸过来,童若瑶忙躲避开,红着脸瞪他一眼道,“你不累么?”

    他当然不累,从来不知道短时间内也可以养成一个戒不掉的习惯,那就是拥着她入睡,看着她微微蹙眉或抿嘴而笑的睡颜,半夜里时常醒来给她盖被子。可离开的每一个夜晚,他常常难以安睡,明明知道她不在身边,却还是时常醒过来,下意识地去看旁边。。。

    “即便累了,也先起来吃些东西再歇着吧。”顾廷煊叹口气,“小玉已经在门外问了几次,你穿衣裳,我去叫她们把热水送去净房。”

    童若瑶答应一声,又觉得不对劲,什么小玉在门外问了几次?童若瑶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而罪魁祸首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声,往门口而去。

    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没见到顾廷煊,只看到小玉和香雪在屋里悄悄私语,时而发出低浅愉悦的笑声,见到童若瑶,那笑意更是十分的深奥,深奥的一眼就知道这两丫头脑袋里到底想着什么。

    “二奶奶总算起来了,可教我们担心死了,还以为二奶奶病了呢!”语气里哪里有担忧,分明十足地是看笑话,童若瑶瞪一眼小玉,若无其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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