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 作者:rouwenwu
了称谓i,还是童若秋问她们才略略提了提的。
“到底是吉利的事儿,倘或真如人所愿,定然要多捐香火钱。”周氏笑道。
看着这观音寺变化多大,她们休息的这间厢房,虽然简朴,却十分宽敞。
童若秋也不敢多问,好像怕把自己的姻缘给搅和了。张氏又向周氏问起郑家,童若瑶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童若绾一眼,见她依旧安安静静地坐着,好像心思压根不在这里。
周氏刚开口,便有道姑进来请她们。张氏立刻就拉着童若秋走,原来这出嫁女孩儿要拜的是她们这些没有定下亲事的女孩不用拜的。等她们走了,周氏看了剩下的人,笑着道:“既然来了,就去拜拜观世音菩萨。”
童若瑶没意见,也想出去看看,童若绾和童若涵也跟着出来,道姑便领着她们往大雄宝殿去。寺庙格局大体相同,供奉的菩萨相差也是大同小异,但顺着拜下来,周氏明显有些气喘。
童若瑶扶着她,扭头一瞧,童若绾和童若涵好像也吃不消,双颊微红,“还是回去歇歇吧,赶了半天的路,又在日头底下走了这些时候。”
周氏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五两银子,防才还满脸笑容的道姑,瞬间黑了脸,想接不接的。童若瑶瞧着,忙道:“娘累坏了,先去歇歇喝口茶。”
周氏坚持道:“还是先让师傅去点两盏长明灯。”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祈求各路菩萨保佑她这一双儿女顺畅。
道姑勉强扯出一抹笑点点头,周氏便报上了儿女的名字,看着道姑拿着银子进去,才让童若瑶扶着回去。
童若瑶是早就东绕西绕,绕晕了头,幸而遇见一个小道姑,带着她们回到方才休息的厢房。童若瑶扶着周氏坐下,倒了茶给她。张氏和童若秋刚好回来,看张氏兴致勃勃的模样,和童若秋微红的脸,周氏强撑着问了几句。
张氏恨不能昭告天下,自然毫不保留地全部都说了:“小时候就给他们测过八字,因为匹配才说下的,所以皆是上上签,还说明年就能抱上外孙。”
“恭喜,恭喜。”周氏笑着看了看童若秋,童若秋耳根子都红了,扯了扯张氏的手臂,羞答答地嗔怪道:“娘,别取笑我了。”
张氏心里高兴,“还有几天便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我这心里……”说着,又流露出作为母亲的不舍来。
周氏笑道:“二姑娘有福就是弟妹的福气。”
张氏转忧为喜,“可不是,虽然出嫁了,到底都在上京,还在一处。”
孙博文要留在上京,赵夫人走不走不知道,但赵夫人说出这样的话,那她丈夫孙大人回京的事儿算是十拿九稳。据说,赵夫人把原来的宅子彻底翻修了一遍,又置办了好些东西,看来是打算长住。
童若秋到底是女孩子,见张氏和周氏说得热闹,一扭头望着童若瑶道:“咱们出去转转。”说着,也不管童若瑶答不答应,拉着她就往外走。身后传来张氏和周氏的叮嘱,叫她们别去日头底下。
张氏不放心又追出来,吩咐跟着童若秋的丫头好好看着她们,还说这日头会晒伤皮肤。童若秋想到自己要出嫁,又红了脸,催促张氏进去歇歇,她们就随意逛逛。
快到午时,太阳底下确实受不了,刚才还能瞧见道姑忙来忙去,这会子却一个人也看不到,偌大的寺庙,好像空落落的。而她们坐的地方, 里面正好是十二罗刹菩萨,凶神面煞的透着一股阴气,加上吹过来的风格外凉爽,阴森的感觉更明显。
童若瑶不相信鬼神之说,可也不想坐在这里,便道:“咱们去别处悄悄吧。”
童若秋只是不好意思再听张氏和周氏说下去,才出来的,扭头见童若瑶神色怪异,又看了看里头的菩萨,“噗嗤”一声笑道:“四妹是害怕么?”
“谁说我害怕了?这里也瞧过了,咱们换个地方瞧瞧,这时候才不会遇上人。”童若瑶说得煞有其事。
童若秋想了想便点头,然而,童若瑶根本就没想到,她会遇上真正的黑面罗刹。她和童若秋随意地逛着,不曾想这观音寺大有乾坤,外面供奉着各路菩萨,接着往里面,那些分散的院落,竟像府邸。只没有府邸的奢华,简朴许多。
听说寺庙也收留旅途者,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旅途者会住进这样的地方?要不要收费呢?
童若瑶正胡思乱想着,只见前面有个老太太在太阳底下拄着拐杖步履阑珊地行走。虽眼光刺眼,倒也能看清楚那老太太穿戴不凡,然而这么大个地方,竟然没有看到另外的人。
童若秋见童若瑶望着那个背影,随口问了一句:“四妹认识?”
童若瑶摇摇头,暗暗地翻了翻白眼,她才来上京多久,又没出门,怎么会遇上个人就认识?忽然,那老太太顿了顿,紧接着倒在地上。
这边四人吓了一跳,因为老太太倒下去的时候,她们都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是脑袋碰上石板铺就的地面。
可是,人都倒在地上了,居然还是没有旁人过去,四人呆呆地站着,童若秋身边的丫头吓得带着哭腔道:“小姐,咱们走吧。”
童若瑶才回神,忙道:“去叫人来,我过去看看。”
童若秋也有些害怕,抓着童若瑶的胳膊道:“看她的穿戴并非一人在此,你也别过去了,说不定即刻就有人来。”
问题是根本就没人这么大个观音寺,这会子竟然连个道姑都看不到!童若瑶掰开童若秋的手,咬咬牙才鼓起勇气走过去。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不过是突然摔倒在地,说不定根本就没事,只是年纪大了,她自己没法子站起来。这日头底下,她们年轻的都受不了,何况一个老人?
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加紧步子。老太太侧面躺着,一动不动,童若瑶试了试鼻息,又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忙又怒头看了看敞开的厢房门,朝童若秋喊道:“过来一个人,咱们把她抬进屋去。”
童若秋等人吓得动都不敢动,见童若瑶不满,惊慌地道:“我们去找人。”
说完,三人就跑得没影。童若瑶彻底无语,又对着空荡荡地院子喊了几声,压根就没听到任何回应。迫于无奈,只好自己试了试,幸而从小就锻炼着,力气不算小,把老太太扶起半坐着,才看清老太太的模样,竟然是上京路上搭救过她们的那位老夫人。
天下竟有这样的巧合?
童若瑶还没彻底回过神,头顶上就传来一声冰冷刺骨的质问:“你在做什么?!”
此刻,童若瑶才发现,有人挡住了阳光,地上映着两个站着的人影子。也许是阳光起了作用,她抬头就恍惚觉得站着自己面前的就是方才瞧见过的黑面罗刹。那张黑脸,浑身透出来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降温了。
“你不都看见了?”童若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她确定看到的不是罗刹,但绝对和罗刹差不多。“她昏倒了,没瞧见我一个人弄不动,还不搭把手?”
顾廷煊瞪着她,顾炎则在发愣,大哥这个模样他都害怕,童若瑶不但不怕,说话都不喘,一时愣住没动。
童若瑶看着他们,顾炎是认识的,老夫人也是认识的,至于这个黑着一张脸,认定她做过谋害人,或者别具用心的人不难猜出也是顾家人。何况,这张黑脸见过一次,有点儿印象。
“你们是预备让老夫人就在太阳底下?”童若瑶不怕死地又冒出一句。
顾廷煊收回目光,才想到先看看老夫人,童若瑶扶着老夫人也没法子松手,只往旁边让了让。顾廷煊试了试鼻息,又拿起老夫人的手试了试脉搏,接着一言不发一个人就抱着老夫人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喊道:“去找大夫!”
顾炎答应一声,正好童若秋把观音寺的道姑叫来了,一行十多个人,急匆匆地往屋里去。顾炎和童若瑶被挤到两边,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的模样。
什么人?还道姑,竟然这般势力,方才周氏脸色那样不好,也不见道姑多问一句。童若瑶冷哼一声,顾炎愣愣地看着她,问道:“童姑娘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你家么?不是你家,我为何不能来?”
顾炎没接这句,反问道:“我送去茶叶味道如何?”
童若瑶眼里冒出火星,话从牙缝里蹦出来,“你还有工夫问茶叶?独留老夫人一人在此。”
这话刚说完,只见钱妈妈风风火火地从另一边跑来,里头道姑出来说老夫人醒了。顾炎忙进屋去看,童若秋松了口气,也跟着要进去,见童若瑶没动,就拉了她一把。
钱妈妈吓得不轻,老夫人醒了,神情依旧万分惶恐。顾廷煊坐在床边,下巴紧紧绷着,即便没说话,已经威慑到众人。钱妈妈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才说她离开是去给老夫人预备午饭。
老夫人原本就是嫌家里住着闹腾,才来这里寻个清净的地儿,身边就留了钱妈妈和另一个丫头,其他人都被打发回去了。因为静养,所以没事儿道姑们也不会过来打搅。偏偏随着一起来的丫头也去忙别的事了,才留了老夫人一人在这里。
顾廷煊眼里依旧有责备钱妈妈失职的意思,老夫人缓过气,道:“在屋里闷得慌,才去院子里走走,不曾想太阳晃得厉害,一时头晕。别怪她们,我老婆子现在还死不了。”
童若瑶不禁冷哼,看了顾廷煊一眼,没想到顾廷煊的目光也随着移过来,童若瑶想收回已经来不及,索性就示威地迎上去。黑脸就了不起?非要把所有人当做敌人看待,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
其实老夫人也没晕过去,就是太阳晃得眼睛睁不开,这会子也瞧见了童若瑶,笑着招手让她过去,笑道:“姑娘仁厚,方才是姑娘搭了把手吧?”
童若瑶换上笑脸道;“和姐姐随处逛逛,不想会遇见老夫人,母亲心里一直惦记着老夫人,多亏了老夫人我们才顺利到了上京。”
老夫人闻言,略一琢磨,笑道:“难怪瞧着眼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原来是童姑娘。”
童若瑶腼腆地笑了笑,顾炎又道:“她是童兄的妹妹。”这话却是对顾廷煊说的。
顾廷煊冷声道:“不是叫你去请大夫么?”
老夫人忙道:“不碍事……”
“还是请大夫瞧瞧才好。”钱妈妈自责地道,“都是我一时疏忽大意。”
老人家身体再好也怕摔倒,一个不留神就大事不妙,虽说日头大,倘或没什么缘故也不会好端端的就摔倒了。顾炎想了想,忙掉头去了。
这边没事儿,童若瑶也不好继续留下,便向老夫人告辞出来。直到走到前面,童若秋才好奇地问道:“他们是顾家的人?”
童若瑶想着那张黑脸,心里就格外不爽,点点头道:“是顾家老夫人,上次便是搭了老夫人的船。”
回到休息的地方,廖妈妈忙迎上了问:“两位姑娘去哪儿了额?夫人还怕你们迷了路。”
进了屋,童若瑶简单地把事儿说了一遍,周氏道:“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一会儿咱们过去道个谢。”
张氏听说是顾家人,又惊又奇,笑道:“天缘凑巧,是该过去拜访。”
“老夫人是来静养,何苦去打搅。再说,她摔倒了,也要好好休养。”童若瑶淡淡说道,她们过再过去,在那人眼里,只怕真成了图谋不轨了。何况,童二叔本就有心要与顾家结交,张氏这么急巴巴的,定然是知道而且赞同。
周氏想想,童若瑶说的也有道理,便有些犹豫,张氏笑道:“咱们只过去瞧瞧,倘或老夫人歇着就罢了。”
周氏便点了头,一时道姑进来说斋饭已经备好,请她们过去吃饭。张氏给了道姑十两银子,算是中午的饭钱。
吃了简单的午饭,在厢房里略休息片刻,张氏便提议过去,说一会子就要回去,她还得忙童若秋出嫁的事儿。明明是迫不及待想过去打个照面,偏偏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周氏不能摇头。童若瑶也觉得好,这个时候去,说不定老夫人午睡了。
可老夫人并没有午睡,请了道姑进去通报一声,老夫人请她们都进去。迎面就见顾炎和顾廷煊并肩从屋里出来,去了隔壁的厢房回避。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童若绾却怔了怔,顾家两兄弟,任谁都赛过孙博文。一时想起丫头说爹爹预备和顾家结亲额话来,只觉耳根子微烫,忙垂下头若无其事地跟着进去。却又不自觉地理了理衣裳。
顾炎本就生的仪表堂堂,只因童若瑶第一次见他没好印象才忽略了,而顾廷煊,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一张防着所有人的黑脸。老夫人瞧着倒是和气,请她们坐下,又让钱妈妈上茶。
周氏拉着童若瑶一起上前屈膝行了个福礼,老夫人忙道:“快起来,今儿也多亏了童姑娘,如若不是她,只怕我那老毛病才真的要犯了。”
“老夫人客气了,我并未做什么。”
老夫人笑道;“不是姑娘及时扶着我起来,我没摔着,那拐杖却磕得疼。”
老夫人也真是硬朗,那样摔下去,倒没大碍。童若瑶和周氏回到椅子上坐好,老夫人略问起她们怎么这么大的日头还来观音寺。张氏指了指童若秋,忙笑道:“带她们来祈福,拜拜行意菩萨。”
老夫人原是不知上京嫁女儿的习俗,这两天在观音寺倒是听说了一些,遂明白了张氏的意思,笑道:“大喜,今儿巧遇,又得知一喜事,必然备上一份贺礼。”
张氏忙站起来道谢,又顺便邀请了老夫人。老夫人只说能来便来,张氏心里更是欢喜,拉着童若秋的手,献宝似的又把什么都说。
整个屋里就听到张氏欢天喜地的高谈阔论,等她说完了,老夫人略客套几句,瞧着童若绾和童若涵,又夸她们模样标致。张氏笑容淡了几分,道:“让老夫人见笑了。”
“可曾读过书?”老夫人望着童若绾问道。
童若绾心头一紧,忙站起来道:“跟着哥哥上过一两年的学,略识得几个字。”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到底是读书人家养出来的女儿,端庄、大方又懂礼数。”
见老夫人夸赞童若绾,童若秋不服,道:“三妹略识得几个字倒是真的,四妹却写得一手好字,老夫人不知,四妹的字比我哥哥还写得好。”
老夫人诧异的目光落到童若瑶身上,初见她们皆是乡下人装扮,虽童若瑶的父亲中举,又考了进士,但毕竟是女孩儿,竟然也读书写字!
童若瑶讪讪笑了笑,暗暗给了童若秋颜色,叫她别说话。童若秋却又说童若瑶针线、绣工都好,还说她身上的衣裳就是她自己做的。童若瑶彻底无意,就算要和童若绾斗气,没必要扯上她吧?
那边童若绾脸色黯然几分,隐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隔壁屋里,顾炎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听着隔壁众人说笑,抬头见大哥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优哉游哉道:“只怕老夫人又在给大哥瞧了。”
只要顾廷煊不黑着一张脸,顾炎和他相处也算自在,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跟着大哥东奔西走跑了几年。顾廷煊没反应,顾炎接着道:“童兄的妹妹虽然有些伶牙俐齿的,倒也难得。”
这个难得,指的是面对大哥的黑脸,她居然不怕。
顾廷煊微微蹙了蹙眉头,睁开眼,顾炎立马闭嘴,东张西望就是不看他的脸。顾廷煊再度闭上眼养神,脑海里却闪过一张不服输的眸子。
东扯西扯居然说了半天的话,周氏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再看张氏,还没有走的意思。倒是老夫人问起,张氏才道:“一会儿便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也是他们的孝心,害怕这个害怕那个,也在这里打扰了几日,是该回去了。”
听老夫人这样一说,张氏便露出要同行的意思,老夫人答应了。没过多久,便来了人帮着收拾老夫人的东西,待到日头没有那么热了,才坐上马车。
说是同行也是各自坐各自的马车,进了城便分了路。老夫人那边也只打发了个婆子过来说了一声,廖妈妈应和了一句罢了。
不过,张氏还是觉得不虚此行,回到家就禁不住说给童二老爷听,童二老爷高兴了一回,笑问道:“老夫人真的称赞了三丫头?”
张氏一时语快说漏了嘴,见童二老爷第一个问的是这个问题,便有些不高兴,道:“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老爷就当真了?”
050:童若秋大婚、出事
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从观音寺回来的第二天起,张氏再度忙起来。童若晨每日下了学堂,便去张氏那里凑热闹,童二老爷多说几句,老太太就怪他把童若晨拘得太紧,最后索性让先生也歇几日,等童若秋出阁之后,再继续也免得童若晨人在书房,心在外。
童若晨自是欢喜得不得了,张氏预备的嫁妆,他也一样一样去看,惹得老太太笑道:“也该给你娶个媳妇回来,管管你方才好些。”
童若晨倒是自觉,并没有出门去外面鬼混。不去先生那边,童若远就在自己屋里温习功课,过了两日,也不知顾炎如何得知了,竟跑来缠着童若远,让他教他下棋。
周氏心里虽不喜,却碍着脸面没有多说,还吩咐陈妈妈备下饭菜,顾炎竟然厚脸皮地留在这里吃了两顿,后大赞陈妈妈厨艺,逗得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他再来时,便带了礼品,包括陈妈妈和小玉,每人都有一份。
一转眼就到了童若秋大婚之日,这天早上,天才蒙蒙亮,童若瑶便起来了,收拾妥当出门,周时候额童老爹也已经起床。
周氏穿着新衣裳,人瞧着也精神许多,童老爹也是一身新做的衣裳,虽不是他自己亲生女儿出阁,也收拾的非常体面。童若瑶还不敢认,果然是人靠衣装,童老爹这样威风八面地往那里一站,大老爷的气势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
张氏那边已经打发体面婆子过来请他们,待到童若远出来,便一道过去。
处处张灯结彩,丫头婆子来来去去,童若秋的屋子外更是热闹的不得了,他们给老太太请安后,童老爷和童若远便去外院,周氏和童若瑶过来看新嫁娘。
此时,童若秋正在行出阁前的梳头礼,丫头婆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见周氏来才让出一个道,童若瑶紧随其后,才得以看到新娘子的模样。
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做新娘子的时候,童若秋穿着一身大红色喜袍,端坐在梳妆台前。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上了精致的妆容,面若桃花,眉目含羞,真正撩拨人心。
张氏在喜娘的指导下,拿起梳子给童若秋梳头,只听得喜娘唱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柳。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张氏欢喜地笑着,眼里却流出泪来,周氏忙劝道:“大喜的日子,该高兴的。”
喜娘接过梳头,说了一些吉日祝福的话,才开始盘头。大伙只看着里面,脸上洋溢着同样的喜悦,那些小丫头还流露出羡慕。
童若瑶上前说了几句,预祝二姐姐早生贵子的话,童若秋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一低头耳根子红得能和衣裳媲美了。就是脸上,擦了粉也能看到脸红了。
喜娘一双巧手,不消片刻便将头发盘好,戴上凤冠,又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朝张氏笑道:“现在时辰还早,该给新娘子端些点心来,一会儿上了花轿,可是要等到新郎官来掀开盖头呢!”
那岂不是要等到晚上?童若瑶惊讶,童若秋同样惊讶,果然都是没经验的,喜娘看了她们一眼笑道:“自是要新郎官用秤杆撩开红盖头,这叫称心如意。”
童若秋窘迫地垂下头,已经有婆子把点心端来了,童若瑶隔得近随手接住,递到童若秋跟前,“多吃一点儿,要不还没到晚上就饿得没力气了。”
其实这话本没有什么,可童若秋却把头低的更低了,只伸出一只手,拿了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张氏瞧着,忙叫小丫头倒杯茶来。
大伙都静静地看着童若秋,隔了一会儿,喜娘便说要扶新娘车去拜别家中长辈,也就是老太太、张氏、童二老爷。张氏先一步过去张罗,童若瑶在这里等着一道过去。等这一项礼行完了,张氏客气地请童若瑶一家子,以及忙碌了一早上的喜娘去用早饭。
吃了饭,周氏让童若瑶去陪童若秋,她和张氏出去招呼陆陆续续来的客人。地下的丫头也渐渐忙碌起来,没空继续看新娘子了。喜娘在外面回廊上坐着休息,屋里就剩下两个丫头和童若瑶。
六只眼睛就那么好奇地盯着童若秋,弄得童若秋不好意思,把丫头打发出去,独留了童若瑶一人在屋里。
“四妹,如果是你,你会紧张么?”和往日的童若秋不一样,这个时候她憧憬并且有些不安,没有飞扬跋扈,甚至有些不自信。
这应该是每一个新娘子都会出现的情绪,童若瑶茫然地摇摇头,她哪里会知道,她有没有这样的经验。不过还是决定安慰安慰童若秋,“放轻松,不过是换个地方,就好比搬家反正都在上京,想回来便能回来。”
“真的?”童若秋目光亮晶晶的,随即又黯然,“娘说,出嫁的女儿不能天天儿回来。”
“可作为女孩儿,早晚都要嫁人,老太太、婶子、我娘,她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你瞧现在她们都很好。”
童若秋抬头看了童若瑶一眼,犹豫半晌,低头叹道:“孙公子并不喜欢。”
童若瑶一怔,耳边传来开门声,童若绾和童若涵并肩走进来,童若涵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刻意打扮。童若绾却一扫之前的沉闷,穿着额鲜艳的衣裳,头发高高挽起,光洁的额头,明媚的笑,竟有些晃眼似的。
“恭喜姐姐,预祝姐姐与姐夫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童若绾说着盈盈行了个礼,嗓音清脆悦耳。抬头毫无忌讳地盯着童若秋,眼底分明闪过一抹戏谑和嘲讽,
童若秋不禁沉下脸,只觉刺耳,可又想到今儿自己出阁,才给脸上添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童若绾,淡淡笑道:“谢谢三妹,借三妹吉言。”
“姐姐今儿真漂亮,相信姐夫一定会喜欢。”童若绾又说了一句。
童若瑶蹙眉,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童若绾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然而,所有的疑问,最终还是解开了。
巳时初刻,外面便传来丫头惊喜的呼叫:“迎亲的来了!新郎官来了!”
喜娘从外面进来,检查了一边童若秋的妆容和衣饰,就将红盖头盖上。丫头冲进来禀报:“新郎官去拜见老爷夫人,小姐准备好了没?”
喜娘应了一声,说准备好了。让童若瑶和童若绾扶着童若秋,便去门外看。不多时,外面就传来热闹的喧哗声,童若晨跑进来将小院的门关住,为难前来迎亲的新郎官。
没想到,他还没想好出什么问题,外面的人就等得不耐烦,孙博文不耐烦的声音尖锐地传来:“到底要不要我们进来,不要我们进来,我们走便是!”
童若瑶明显感觉到童若秋身子晃了晃,虽然热闹,可孙博文的话任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另一边的童若绾,嘴角已经扬起一抹胜利在望的微笑。
童若晨被孙博文的话给吓着了,忙叫丫头将门打开,孙博文亦是一身红袍。然而,除了那一身红袍昭示着他是新郎官,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来。他没有一点儿喜色,走路不耐烦,当目光落到新娘子身上,却充满了厌恶。
童若瑶心底一寒,下意识地看了童若秋另一边的童若绾一眼,她今儿光鲜照人,也是给孙博文看得吧?而孙博文,视线落到童若绾身上时,就好像被黏住了一般,再也错不开眼。
为什么他要迎娶的不是童若绾,而他要迎娶的这个人,却跑去告状,害得母亲将他关在屋里,不许他随便出门。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孙博文眼里只有童若绾,而童若绾眼底幽怨又深深刺痛他,两两相望,可望不可即,这就是童若绾处心积虑要达到的目的。
喜娘觉得不对劲,忙笑着说别耽搁了吉时。来迎亲的才忙将院子里摆放的嫁妆往外面撤,张氏对自己的子女倒是一点儿不吝啬,嫁妆预备了三十六抬,每一抬都沉甸甸的,塞得满满的。
待到嫁妆搬完了,孙博文也不等喜娘说话,转身就出去,弄得喜娘尴尬起来,笑着让童若瑶和童若绾扶着新娘子出门,一边又重复叮咛新娘子:“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像是咒语一般,在三人心里荡开,引起不同的涟漪。
童若绾已经这样做了,即便她回头也已经没有路,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童若秋却突然哭了,为孙博文也为自己,不能回头,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不能回头。也只有那一刻,童若秋突然明白,从此以后,再没有人给她挡风避雨,只有她一个人去面对。
新娘子上了花轿,童若晨和童若远作为兄长送亲,随着迎亲的队伍往孙府而去。热闹还在继续,却比上午淡了几分,午宴热闹,张氏却接二连三地掉泪,大伙只说那是喜极而泣。
饭后,陆陆续续边有人告辞,张氏和周氏忙着送客,童若远身上出了汗,觉得不舒服,想回去换衣服。老太太却将她们姊妹留下,在屋里陪着她说话解闷。屋里还有其他女眷没有离开,其中就包括郑夫人。
郑夫人张嘴闭嘴就赞扬童家女孩儿好,意图十分明显。老太太似乎也觉得有趣儿,听得津津有味i,童若绾的心慢慢沉下去。
外头,张氏和周氏终于将要离开的女眷都送走,一路往回走,才突然想到,顾家老夫人今儿并没有来。
周氏笑道:“贺礼倒是送来的,廖妈妈接待的,用了午饭才回去。”
张氏一拍额头,“今儿晕了头,竟没注意。”心里却琢磨着,不知道顾家老夫人送来的贺礼是什么,上次老太太寿辰,可是送了一株价值不菲的红珊瑚。老太太放在屋里摆了好几天,童若晨得了先生口头表扬,就赏给他了,张氏每次去童若晨屋里,都要好好观赏一番。
一路说着话,回到老太太屋里,老太太见她们来了,才露出乏意。大伙也都识趣儿,张氏便领着大伙去凉亭吃茶凑趣儿。
童若瑶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不舒服,欲要回去换身衣裳,没想到郑夫人抓着周氏,说要过去和她说说话儿。周氏应了,几个人便一同过来这边。
周氏开始还以为郑夫人要提别的,没想到寒暄几句,就问起童若绾来。周氏心里有些失落,面上倒没什么,笑道:“亲事好像也没说定,夫人若有这个意思,讨要了庚帖去合一合如何?”
郑夫人忙笑道:“是该如此,可又怕唐突了府上姑娘,才先找你问问。”
周氏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越来越犯愁。郑夫人许是有些迫不及待,见周氏眉间露出倦意,只说不在这边打搅,先过去了。周氏没有挽留,送她出门才回到屋里。
童若瑶换一身衣裳,小玉端着茶进来,问道:“今儿那边定是很热闹的吧?”
小玉要留在这边看屋子,死活不去,并不知那边的热闹,童若瑶便笑着说了一遍。小玉听了遂笑道:“等小姐出阁,这边也会热闹的。”
八字还没一撇儿呢!童若瑶红了脸,瞪着小玉道:“看来你也想嫁了,要不我去回了老太太,让她给你寻个人,把你娶回去如何?”
小玉羞得一跺脚,嗔怪一声就转身出去。童若瑶连连打哈欠,她身体一向很好,睡眠质量也不错,自从小玉和陈妈妈来了之后,每日要做的事儿少了,反而不会觉得累。有时候晚上还会做梦,可昨晚偏偏做了噩梦,梦见观音寺里的罗刹菩萨全都活过来,追着要抓她,她跑啊跑,最后就吓醒了,再也睡不着,现在却觉得有些困。
拿起针线复又放下,和衣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过去了。
童若秋出阁,家里又少了一个姊妹,却好像一下子清静了许多。以前还有童若秋没心没肺地说些话,现在童若绾低眉垂目,童若瑶也懒得找话说,三姊妹都安静地坐着。廖妈妈服侍老太太吃饭,只偶尔听到一两声筷子碰上碗发出的声音。
刚吃完,张氏满脸笑容地进来,给老太太请安后,便笑着道:“一早就派人过来了,我也把庚帖……”
瞥见三姊妹也在,张氏连忙止住,颇具深意地看了童若绾一眼,不说了。老太太挥手叫她们散了,三人才起身,刚走到门外,就听得里头老太太问道:“可叫人打听过了?不求别的,也要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家才好。”
张氏笑道:“可不是清清白白的人家,郑大人和大老爷在一个部里,郑夫人和嫂子还是旧识呢,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老太太道:“……这就好,眼下年纪也到了,留不得了。”
童若瑶禁不住看了童若绾一眼,只见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似是极力抑制着情绪。心中不觉一叹,穿过回廊,回到这边来。
如果母亲知道了,只怕又要急了。如今只希望大哥的婚事能说定,这样母亲才能少些烦恼。
郑夫人似是铁了心非要童若绾给她做儿媳妇,第二天就来见张氏,把八字合成的结果拿出来,自然是皆大欢喜。老太太点了头,张氏心里就别提多高兴,反正这个女儿是不能继续留在家里了。
童二老爷听说却着实惊讶,他还寻思着与顾家结亲。张氏冷哼一声道:“顾家家大业大,老爷也忒把她当回事儿了。顾家老夫人虽嘴里说三丫头好,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倘或昨儿秋儿出阁她老人家来了,有一两分可能也未可知,但昨儿顾家并没有来人,只把贺礼送来了。”
童二老爷答不上来,张氏又道:“郑家也没甚不好,清清白白,又是官家,再说对方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儿子,老爷也不想想三丫头。”
一席话说得童二老爷彻底无语,只得惋惜地感叹连连。张氏又说童若秋回门的事儿,让童二老爷写下要预备的回礼,好找人出去办回来。
周氏听说郑夫人合了八字,情绪果然郁结,这一日,童老爹回来,亦是一脸的凝重,大有暴风雨降临的感觉。
晚上,周氏吃了小半碗饭就不吃了,童老爹也只吃了一碗饭,让童若瑶和童若远也紧张地吃不下,纷纷放下碗筷,看着二老。
童老爹鲜少如此,看起来虽是严肃的人,但和往日差别甚大,最明显的便是周氏只吃了一点儿,换做往日,童老爹会叫她再吃一些。可今天,童若瑶看了一眼童若远,在童若远眼里只看到迷茫。
陈妈妈觉得不对劲,走过来拿起童老爹面前的碗去添饭,童老爹才回神,见一双儿女紧张的样子,脸色才好些了。“我不吃了,给夫人再添一些来。”
周氏也示意不必添,又怕童老爹担心,补充道:“许是天气热的缘故,无甚胃口。”
“以前就听大夫提过,娘是阳热体质,明儿陈妈妈去市集买些荠菜和鸡蛋,荠菜切碎和鸡蛋一起炒。倘或能找到银丹草也好,拿来泡水当茶喝。”童若瑶一边说一边在脑袋里搜寻着以前大夫提到的话,用药固然来得快,焉知是药三分毒,还是注意饮食才好。这些东西原也不算贵,以前在李家村,院子里还种着这些。
陈妈妈记下,笑道:“小姐真是细心,若还要什么只管给我说。”
童若瑶点点头,周氏面前扯出一抹笑,童老爹怔了怔。依稀记得,自从瑶儿十岁开始,妻子吃药的时候便少了许多,想来也是多亏了瑶儿悉心照料。这些年自己一味读书,对她鲜少管教,却依旧这般懂事,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自己愧对瑶儿,脸色也愈加沉重。
童若瑶瞧见,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补充道:“大夫说像娘这样的体质,最易虚火旺盛,到了夏季多吃寒性食物才好。”
童老爹喟然点点头,叫他们兄妹吃饭,他则往正屋去了。周氏似乎才察觉出童老爹的不对劲,忙跟着回去。饭桌上就剩下兄妹两个。
陈妈妈听了方才童若瑶的话,又问起哪些是寒性食物,童若瑶凭着记忆说了几个,“……这个季节大概也只有这些,可我并不知上京有没有。”
“有些是有的,苦菜最是常见,在乡下也有人挖来煮了伴着吃。”
“这样就好,如果陈妈妈能找到银丹草的种子活着有根的,倒是可以弄一些回来,栽在小花园里。那银丹草不但能泡茶,还能驱蚊,这样院子里的蚊子都能少许多呢!”
陈妈妈惊起地问道:“果真如此?我要好好找找了。”
说了一会儿话,见童若瑶和童若远都没动筷子,陈妈妈便过来收拾,童若瑶去帮忙,小玉进来道:“小姐,老爷今儿回来脸色就不对劲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童若瑶用眼神询问童若远,达成共识便从饭厅出来,刚到院子里,就听到正屋里传来周氏的惊呼:“老爷说什么?!”
童若瑶本能地扭头看了看童若远一眼,母亲鲜少如此,除非真的发生了大事。可到底能发生什么大事?
童老爹说了什么他们没见,周氏也再没有大声说话。只能瞧见窗格子上的影子,童老爹拥着母亲,母亲好像还擦了擦泪。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童老爹和周氏算是一对患难恩爱夫妻,在童若瑶的记忆力他们从来没吵过嘴,可在女儿面前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恩爱的动作。然而今晚,他们……
夜幕下,童若远的脸色凝重的几乎凝固了,越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越是担心。可一切明明都好好的,能发生什么?
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直到童老爹扶着周氏离开窗前,兄妹俩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各自回房休息,却辗转反侧,很晚才睡。
最最坏的打算,也只能是他们的日子回到从前,这是童若瑶唯一能想到的,对他们一家来说,也是最最坏的了。
051:人心难测糊涂事
也许是自己的眼里不够,童若瑶很想从老爹和母亲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可他们一夜之间好像又没事儿了,老爹沉默地吃着碗里的米粥,周氏还体贴地给他夹菜。等老爹放下碗筷,她便示意小玉将帽子拿来,亲自给老爹戴上,又将褶皱的地方抚平,和往常一样目送老爹从新开的大门出去。
童若瑶忙给周氏添了一碗米粥,扶着她坐下,“再吃些吧,娘都没怎么吃。”
周氏摇摇头,略垂着头,怔怔发愣。童若瑶看了大哥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一会子她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童若远三两下吃了饭,放下碗筷出去了。
“娘现在不想吃,等陈妈妈买了菜回来,女儿重新做娘爱吃的也成。”童若瑶故作轻松地说着。
周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边不禁溢出一声叹息,便站起来让童若瑶扶着她回正屋去。
“你父亲年前来上京,幸而有你二叔照应着,一切才这般顺利。”周氏终于开口说话,却说起童二叔,童若瑶一时摸不着头脑,却微笑着附和道:“二叔对咱们的好,我心里都明白的,大哥也明白,偶尔听二叔说起,多亏了哥哥在,二哥才上进了。”
周氏叹口气,想到当年离家时,童二叔背着老太太和张氏,硬塞了些银子给他们。童老爹不要,周氏却想着不能太委屈了两个孩子,暗地里就收了。
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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