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Woo16小说
首页清零重来 清零重来第14部分阅读

清零重来第14部分阅读

    清零重来 作者:roushuwu

    佛我足刚从地狱回来似

    的。

    「是啊。回来了。」我轻轻推开他,一脚踏进久违了的屋子。天啊,想想也真恐

    怖,我多久没回家了?这几个月忙来忙去的我忙什么呢?忙到比大禹治水还勤奋,三

    过家门而下入。

    屋子里整体结构没什么变化,看得出广琏很仔细的收拾过了,家俱一尘不染,干净得不像是我林广宏的屋子。

    「我?你?吃饭了吗?」广琏结结巴巴的问我,十只手指不安的绞来绞去,低着头,怯生生的用眼角瞄我。

    我回头看他一眼,只穿着睡衣的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越发显得单薄消瘦,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看他样子应该已经睡下了,思,是个好孩子,早睡早起。想想我这病人倒是整夜的鬼混,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还指望能康复呢。可这绝对不是我的过错,算造化弄人!

    「不用陪我,你去睡吧。」我有些疲惫的将身体倒在沙发里,朝他摆摆手。

    「我给你倒杆水吧。」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几步,看着我。

    「不用,你去睡吧。」我摇摇头。说到睡,我突然想起我的床好像被方言青搬到他那儿去了,那广琏睡哪儿了?

    「那床……」我忍不住的发问。

    「我买了张新的,很便宜的。」广琏有些羞怯的低下头。

    「那就好。你去睡吧,我今晚要住下来,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被子在那儿,睡沙发就行了的。」我用手抓抓头。

    「会冻着的。」广琏睁着一双小鹿般无辜清澈的眼睛叫起来:「你是主人,你应该睡卧室,我睡客厅好了。」

    「那么麻烦干什么?我也就是凑合一晚罢了。」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不行,林医生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睡客厅不好。你睡床吧。我个子小,这沙发够我睡了。」他连连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

    几个星期没见,这懦弱小子强硬起来了嘛。我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要不,林医生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睡吧。反正我买的是双人床,够睡的。」广琏突然一拍手,有些兴奋的提议。

    我忍不住眉头一皱。不好吧,和他睡一起?

    「怎么?不合适?」广琏被我的睑色打击到,手僵在那儿,眼睛里开始显露不安和谨慎。

    嘻,我这是怎么了呀?两个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有什么嘛。也真是的,瞧我这段日子遇到的什么鬼事,连脾气都娘们起来了。两个大男人,全带把的,我这避的哪门子嫌?真要避嫌,也得人嫌我呀!就我这身板,这架势,怎么说也该是我欺负人。

    人说近墨者黑,瞧我整天和那票家伙混的,只要是公的,就连广琏这号的也怕起来了。没出息,真丢脸了。

    「没,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可能会妨碍到你。」我连忙摆手。

    「不会的,不会的,我只睡很小一点地方就可以了。」广琏的眼睛里放着光彩,好似我不嫌弃和他一起睡一张床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似的,激动的样子让我挺不自在的。

    「那,为了不打搅你,要不分被子睡吧。」我提议。

    「好的,好的。」他那颗小脑袋仿佛要从脖子上晃下来似的,连连点头。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在自己家里被人这么客气的对待,这感觉够怪的。

    「林医生先洗个澡,我去给你铺床吧。」广琏扭着手指,小心翼翼的提议。

    我点点头。他欢快的一溜小跑进了卧室。

    我缓缓的从沙发上拔起身,一步一拖的走进浴室。当温暖的热水从头淋下,我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我运气好呢,还是那票家伙被我那通谬论给震傻了,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就从他们手里脱了身。虽然是短暂的独处,但这久违的自由感觉还是让我颇受用。

    不是我一定要和他们撇清关系,只是我必须离开那儿。被那些家伙包围着,感觉连自由的呼吸都快不行了。他们周围的气场强烈得个个都像是十级台风,我从这个漩涡卷到那个漩涡,每一次挣脱都要耗费我许多的精力。离开一下,对我来讲,对他们来讲,都是有好处的。

    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决定我不想事先去猜测。他们所求的,所想的,都太过于复杂了,猜测他们的行动,这种杀脑细胞的蠢事,我以前做的太多了,这次,不做了。要猜,要费脑子,让他们去吧。

    一顿饭,四个人沉默着吃完,简直比分手饭还凄凉。当然,凄凉其实还不至于,应该说郁闷比较合适。真的很闷,不说话,只有扒饭的声音。真如果有那么一天,必须四个人一起生活的话,就这吃饭,也能让我早死几十年。我可真不希望将来墓碑上写着:此人是因吃饭太郁闷而闷死的。这太搞笑了。

    我不想去深究方言青的沉默和怨恨,也不想去分析郭潮龙的算计和审视,更没心情去理会潭新伍的睹气和不满。今晚,我只想蒙着头睡它一觉;等第二天醒了,什么事情都结束了。

    不想知道经过,只求一个结果。

    伸手将水开上,抓条毛巾开始擦拭身体。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了,一切都等结果出来再说了。

    抬脚要跨出浴室,突然意识到:我整个屋子被方言青将细软收拾了个透,好像连件换洗衣裤都没有。

    用手一拍脑门。得了,明天穿什么?明天我怎么去上班?穿洗衣篮里那坨咸菜?且不论明天穿什么,现在我怎么出去,穿什么出去,都是个问题。

    算了,我烦恼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想我林某人素来随心随性,几时竟然变得娘们似的计较起穿的来了?我又不去选美,老计较这些做什么。

    用条浴巾裹在腰上,我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走进卧室,才发现广琏说的那张双人床。就我看来,也就比单人床大了点而已。

    得了,得了,既然是凑合一晚,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大不了晚上翻身翻下床。那么矮的床,还能摔死我不成?

    广琏已经坐在被子里,旁边铺着一条满是太阳花图案的被子,已经很体贴的拉开了一个角。

    太阳花,很好。我这大男人还配花。

    「我买的被套。」广琏有些羞怯的低下头。

    「没事。」我若无其事的钻进被窝,将浴巾扔在地上,反正没换的衣裤,索性裸睡。

    翻翻眼皮,看到广琏挺不好意思的瞟眼看我光溜溜的上半身。

    「换洗的衣服全被方言青拿走了。」我摊摊手,解释道。

    「我,我有干净的睡衣。」他起身要为我去拿睡衣。

    「不用不用,你的睡衣我穿不了的。」我指指他瘦弱的身板,回绝了他的好意。

    于是他红着脸匆匆钻回被子,然后将被子拉到脖子口,道了声晚安后就急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我笑着摇摇头,瞧我担心什么呀。就这么头小鹿一样的孩子,我不把他怎么样就好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和那票人待久了,脑子都要出问题。想想我林广宏几时要提防起被人欺负了?平常对女人,我不欺负人家就好了。现在倒好,我得提防男人欺负我了。这什么道理呀?

    没道理。睡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为了那票头疼的家伙,会一夜恶梦不断,虚汗不止,哪知道我不愧是标准的平民百姓,怎么也学不来豌豆公主的样。这一夜无梦无醒,竟然顺顺当当的一觉到天亮。

    翻开眼皮瞄瞄窗口,薄薄的窗纱被柔和的晨风不断的撩拨,一阵阵清新的空气迎面拂来。明亮的天色透过窗纱照耀进来,给一切龙上一层毛绒绒的柔软光芒。

    将积在肺里的空气一鼓作气的呼出,我闭着眼躺在床上狠狠伸了个懒腰,一个打挺跳下床。

    管它今天有天塌下来的大事,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既然始终要做人,不如做个开心人。

    将脑子里刚要冒出头来的烦恼事一股脑的丢开,我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不睁开眼睛还罢了,一睁开,吓了我一大跳。

    好家伙!老大老高的人影竖在房间里,差点没把我吓得跳回床上去。

    这谁啊?我定神一看——

    郭潮海引他怎么出现在我的屋子里,还没声没响的站我床头?这我昨晚记得是和广琏睡一块的呀?一念至此,我急忙四下一瞟:广琏人呢?对付郭潮海得靠他了。

    「林广宏!」郭潮海满足愤怒的朝我喝了一声。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直挺挺站在我卧室里的郭潮海。他睑上两条眉毛高高竖起,整张脸绷得紧紧的,一双愤怒异常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双挚握得死紧,手臂上的肌肉在西服下纠结着,看起来随时准备痛揍我一顿。

    我不记得有欠郭潮海钱没还呀?对他这副灭门惨案的愤慨样,我万分委屈。

    「海少爷,林医生。」广琏应该是听到了郭潮晦的喝斥,从卧室旁边的浴室里跑了出来。

    看的出他在洗晨澡。从浴室跑出来的他满头满脸的水气,身体也来不及擦乾,湿漉漉的浑身冒热气。由于来的匆忙,他一只手抓着围在腰间的浴巾,一路跌跌撞撞,样子十分可笑。

    看他那副模样,我忍不住想笑。没等我笑出来,我猛地意识到有件事情不太对头

    哇咧,我还想笑广琏呢!笑我自己吧!他样子可笑,我也好不到哪去。头皮一阵发麻,我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是光溜溜进被窝,现在就这么赤条条的挺在郭潮海的面前,被人看了个精光。

    喀,男人还不就那么点货色,他郭潮海也是带把的,我有的他有,我没的他也没。他看我没赚,我也算不上赔本。

    不对,事情不对。我脑中灵光一闪。捰体不捰体倒不是问题的关键,要命的是,光溜溜站在我林广宏卧室里的,不光有本少爷,还有广琏,看来就好像我俩同床共枕经一宿,一番缠绵过后,好梦初醒,一个刚醒,一个刚出浴,香艳刺激得无以复加啊!

    饶我一条性命吧!那三只boss已经折腾得我差点没了性命没了自由,要再加上这要死不死黏黏乎乎的一对,我还不如直接拿块豆腐往脑门上一拍,自行了断,让他们自己玩去,我出局。

    「郭潮海,把你脑子里的愚蠢念头给我丢掉,这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念头一起,我立刻伸手抓过床上的被单往腰上一裹,指着郭潮海的鼻子大喝一声。

    被我的金刚狮子吼一震,郭潮海浑身一松,回过神来。

    我林广宏和那三只雄性动物还闹不清扯不明断不掉,哪还有闲情逸致再扯一段不了情?难怪人都说恋爱中的人头脑发热,神智不清,我眼前就活脱脱一个实例。

    还好郭潮海没给我继续演这八点档的烂俗言情剧,总算恢复了智商。不然真要勤起手来,我这头浑身钢板明显没有优势。

    我就说我最讨厌陷入感情吧,看看,本来的大好青年,一遇上这情啊爱啊的,脑子里的细胞就大片大片的死绝了,全成了玫瑰花肥了。

    我没什么好脸色的瞪他一眼,他竟然以为我欺负了他的心上人,真冤枉死我了。

    「嗯,那个,林医生回来了?」郭潮海尴尬的咳嗽几声,有些不好意思的侧了侧身,移开眼光。

    「思,回来住一晚。」我沉着脸一屁股坐在床边,依然没给他好脸色。瞧瞧这什么事,他大少爷好这口,可不代表我也得好这口呀。我清清白白的社会大好青年,平白无故就给人扣了偷人的帽子,我冤啊。

    广琏看看床头的我,再看看那头的郭潮海,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是,不是那回事,郭潮海你脑子发昏了是不是,想什么呀!」他抓着腰里的浴巾,气得连连跺脚,一个不小心踩住了浴巾,重心不稳,一头往下栽;幸亏郭潮海机灵,一个箭步跳上前去将他扶住,成功英雄救美。

    只可惜美人还在气头上,广琏一把推开他,狠狠的瞪了他几眼。

    「林医生是我的恩人,这房子也是人家的,你歪想那些算什么意思?冤枉我,也不能冤枉人林医生。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哼,什么真情实意,我算是看透你了。我真傻,信你们这种人做什么?还傻得把钥匙给了你。现在好了,全看透了。」广琼用牙咬着嘴唇,气得猛一转身要离开卧室。走到门口他回过头,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又是气又是怨又是娇的,狠狠一瞪郭潮海,瞪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颗心淹在这秋水里七上八下。

    郭潮海急忙冲上去想抓住广琏的手臂,却又怕这样做更惹怒了他,只能伸手将他拦在门口,不敢碰又不让走。

    这对要命冤家!我看得是连连摇头。罢罢,人家的感情事,人家自己会处理,我这厢不必插手。收拾收拾心情,我将腰里被单裹紧,站起身走到门口。

    侧身越过挡在门口的两人,我打开门。门外,潭新伍正高举着一只手准备敲门,身后还跟着方言青和郭潮龙。

    潭新伍举着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浑身上下只裹着条满是脸盆大的向日葵花被单的我倒映在他圆圆的无边眼镜上,扭曲的形象十分可笑。

    我何尝不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嘛,人到的还真够齐全的,这一大清早的全到了。

    瞪了半晌,潭新伍回过神来,眼光越过我,立刻看到里面浑身水气,同样只裹了条浴巾的广琏,和一脸焦急之色的郭潮海。

    「林广宏,你做了什么好事?」潭新伍睑色大变,双眼刀子似的朝我戳来,大喝道。

    他身后的方言青则眉头一皱,一脸伤心欲绝的悲愤样;郭潮龙算给我面子,只是紧着一张脸,嘴唇抿成一条线,双眼满足对我的责备。

    饶了我吧,又来这出!我比那窦蛾还冤啊我!我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我绞着手臂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斜着眼看那三个家伙。潭新伍难掩尴尬的干咳几声,眼神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不敢和我对视。我可不打算放过他,使劲的狠狠瞪他几眼,瞪死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最好。

    承受不住我的高压电眼,潭新伍急忙端起面前的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口水。

    潭新伍受不住我瞪他,可我却受不住方言青瞪我。虽然方言青刚才明显也往歪处想去了,可他大少爷在我义正词严的目光下依然故我,那理直气壮幽怨万分的眼神死死的回瞪着我,让我心虚万分。

    嘿,错的又不是我,我心虚干什么?

    底气不足的我将眼神移到一边,却发觉这一边盯着我的,却是那更加难对付的郭潮龙。

    他倒没尴尬也没幽怨,扬着眉半眯着眼,一副我活该的眼神,惹我不自在的乾乾哑笑。

    「那个……」受不了这漫天的斗鸡眼,我有意说些什么打断一下过于凝滞的气氛。

    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停住。

    这一旦问出口,会是个什么答案?我想要什么答案?最好的答案当然是他们全吐我一睑口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够男人,放我条活路。

    问题是:可能吗?

    「你们的决定是什么?」要死总要死,要活总能活,死死活活就这一下子好了。我索性十分痛快直接的问了。

    「会答应你那种建议的人,绝对是傻瓜。」潭新伍有些愤慨疲惫的摘下眼镜,用手揉捏着鼻梁,皱着眉头开口。

    他慢条斯理的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用手指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不过,会看上你这么个歪瓜烂枣的,我本来就是个傻瓜了。可笑我竟然还一门心思要吊死在你这颗歪脖柳树上,真是傻透顶,没救了。既然我没救了,凭什么让你小子活得逍遥自在?嘿嘿,要死也拉你林广宏当垫背。」潭新伍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一副好诈之色。

    啊,敢情他不走?

    「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方言青用手扶着额头,带几分疲惫几分无奈几分埋怨的开口。

    「老方,感情的事,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潭新伍半是讽刺半是同情的在旁边懒懒开口,未了还是恶狠狠的瞪我一眼。

    「可他倒是早点定下来给个痛快,何必我们现在这么别扭,受他摆布?」方言青大吐苦水。

    「你又不今天才知道他是个害人精。」潭新伍也一口怨气吐了出来。

    「敢情是我这歪脖柳树拉着扯着让你们往我这儿上吊的?」我这厢也委屈着呢。

    好嘛,两个吊上去了,那剩下那个呢?我转过头去,看向至今依然沉默不语的郭潮龙。

    迎上我询问的目光,郭潮龙坦然自若的看着我。

    「我还能怎样?骑驴找马,先骑着再说咀。」他手一摊,很是无奈的说。

    赫,到他这儿,我这歪脖柳树成头驴了!

    「这么说来……你们三个谁也不退,全给我一人了?」我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没道理你快活我们受罪,要死死一块。」潭新伍没好气的说。

    其他两人纷纷赞同,点点头。

    成,三个全吊死在我这儿了。没关系,谁让谁不痛快还不一定,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往后的日子,咱们走着瞧。

    第四章

    合上手里的病历,我用手揉揉眉心,用力的伸个懒腰。虽然不用乎术,但外科这么多病人,工作量还是很大。

    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我用手托着脸颊,淡淡的叫了一声。

    门被缓缓推开,潭新伍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外套,手里夹着份病历走了进来。

    天雅的医生服是淡蓝色的,比纯白色看起来有生气多了。

    反手将门关上,潭新伍一屁股坐在我对面,左脚悠闲的搁在右腿上,一翘一翘。

    「不在自己办公室里好好干活,来我这儿摸什么鱼?」我放松身体,靠在皮椅里打趣他。

    「路过你这边,顺便进来看看。」潭新伍将手里的病历扔在我的办公桌上,整个人靠着椅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有工夫到处闲逛,还不如多救几个人,也好减减我这边的压力。」我指指面前一大叠的病历说。

    「你还压力大啊?」他鄙视的斜我一眼,鼻子里还伴奏似的哼了一声,「你的八千万金手休大假,我手里多了多少手术你知道吗?就你办公室里看看病历的工作量,能和我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还是赶紧把你的手弄好,乘早把该你的手术接走吧,好歹让我休息一阵。」

    「从桥上连车带人摔下去的,你当我是路上随便跌了一跤啊?哪那么容易能完全康复。你能者就多劳吧。」我懒懒的甩甩手,直起身,伸手将他扔在桌上的病历拿了过来。

    「能者多劳?我看我要过劳死了。」他愤愤不平的瞪我一眼。

    我不以为然的笑着打开病历,是个心脏移殖手术。

    「才十六岁,够年轻的嘛。」我不怎么上心的浏览着病历。

    「是啊,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潭新伍将双臂绞着,靠在桌子上,凑过来看着我。

    「十六岁的人,瘦小得跟十二三岁似的。这种病,耗人。」他用种同情的口吻说着。

    「怎么搞这么严重才来?」我拿出几分认真来看病历。

    「缺血性心脏衰竭,陈旧性心肌梗塞,巨大心室壁瘤,还糖尿病二期,肾也开始衰竭了。这小姑娘……还能心脏移殖?」

    我皱起眉头瞪着潭新伍。有没有搞错,这样虚弱的病人根本不能熬过那出生人死的心脏移殖手术,她会死在手术台上的。

    不过,就算她不死在手术台上,也会死在病床上。花一样的年纪,悲哀的生命历程。

    「不是这么难的病人,我会介绍到天雅来吗?怎么,林大专家没辄?」潭新伍眼镜后的眼神一闪,带丝挑战的看着我。

    我抬眉瞪他一眼。这不是有辄没辄的事,她身上的病可全是心移的禁忌症,手术风险太大了。好歹是条人命,不能马虎啊。

    不过,虽然手术风险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办到。只是,就算我能又如何?我现在这双手,能救人命吗?

    「也不是完全没辄,只是太冒险了。」我挑着眉撇撇嘴。

    「不冒险又能如何?她横竖是个死,赌一下总比等死好吧。再说了,你不一向艺高瞻大,喜欢冒险,这次怎么乌龟了?」潭新伍取笑起我来。

    「我想冒险也得有本钱呀。现在手这样,怎么冒险?我现在只能杀人,哪还能救人。你行,你行你怎么送天雅来?该送到中心去。」我翻个眼皮,顶了回去。

    「我这不是想给你林大专家个表现的机会吗?」他看着我嘿嘿一笑,「只下过,没想到你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而我也被调到天雅来。事到如今,这手术最后竟然落到了我自己头上。计划跟不上变化啊。」他苦笑着摇摇头。

    我不给他面子的哈哈大笑。「你想来难我,却自己中了套,活该。」

    「罢罢,反正一路帮了这小姑娘,最后依然由我自己来也好。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这手术你林广宏不做,也只有我潭新伍来做了。」他倒是自我开解起来。

    果然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自恋得可以嘛。

    「你准备怎么冒险?」我合上病历问他。

    「你猜?」他朝我挤眉弄眼。

    给这马蚤包一个白眼,我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难道你想用无创?」

    「英雄所见略同。」他带丝赞赏,得意的拍拍我的肩。

    「会不会太冒险了?无创死亡率很高,存活率又低……」

    「怎么?对无创没信心?这世界上也有你林广宏不敢动的心脏手术?」潭新伍激我。

    「呋。」我白他一眼。「有什么心脏手术是我林广宏不行的?我不是怕手术出什么问题,只怕病人熬不过。只是这手术目前才刚上临床,存活率实在是低得可以。无创对你潭新伍来说自然不足什么太难的手术。你的技术既成熟又稳定,手术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我们外科医生的手术即使成功了,也只是过了第一关而已。无创虽然对病人的身体损害小,可是它对移殖进去的那颗心脏损害大了点,就怕病人熬不过去啊。」我有些担忧的说。

    潭新伍点点头。「没办法的办法。这小姑娘绝对是熬不过开胸的,那近一尺的创口会要了她的命。只能在无创上赌一把了。」

    「什么时候手术?完了我好给你送个花篮,锦上添花一下。」我随口打趣他。

    他从我面前那一大堆的病历中,抽出压在最底下的那张通知。

    「今天晚上。」他指指通知,有些不满的看着我。

    「今晚?怎么不选择白天做?白天也好开记者招待会给你风光风光。」

    潭新伍瞪我一眼。「谁稀罕这风光。供体的心脏要傍晚才能送到,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了,只能晚上动手术。」

    「那多没劲,好不容易表现一次,都没风光的机会。再说了,院长他能放过这次露睑的机会?」我仍有疑问。

    潭新伍呵呵一笑。

    「你也太小看院长了,他当然是计划好了的。手术估计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完全结束。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这不刚好准备准备,白天开记者招待会?」

    哦。我恍然大悟:这胖老头子果然计算好了的。

    「可这样一来,你不就得通宵了?」

    「怎么?心疼我了?」潭新伍涎着脸凑过来。

    「去去去,拘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种人累死活该。」我将他的睑一把推开。

    「林广宏你别得意。我累死累活,你得陪着垫背。」他哼哼一声。

    什么意思?

    他叹口气,再次点点摊在我面前的通知,我这才放点心思看了一遍。

    「这胖老头也太狠了吧!我这还没好透呢,他就要我带通宵的实习……我要去告这压榨病患的死老头。」我瞪着眼叫起来。

    可怜我刚拆的钢板,身体还虚弱着呢。那胖得像kfc老爷爷的院长,竟然要我带实习医生一起看潭新伍的手术,还要陪同出席明天上午的记者招待会——这不是拉着我也通宵引

    我这头还关心别人得熬通宵,合着自己也得跟着熬通宵。这救死扶伤的记者招待会,又不是娱乐新闻报导,还硬要拉着大牌出场,而且越多越好。恶俗啊恶俗。

    仔细想想,难怪潭新伍那天以后一直没来打搅我,原来是在准备这次手术啊。只是不知道方言青和郭潮龙怎么回事,那天以后也没来烦我,我还一直以为他们三人是商量好了放我几天自由呢,敢情我这头把他们想得那么善良,纯属我自作多情。

    「早知道要搏命演出,我昨晚就不去鬼混,好好睡它个够了。」我懊恼万分的喃喃自语。

    「好啊林广宏!你昨晚竟然去鬼混了?多晚才睡的?难怪今天看你一副衰样。」潭新伍叫了起来。

    耳朵这么尖做什么?就偷听人说话。

    「什么时候睡觉是我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没妤脸色的白他一眼。

    「我们三个可是看在你身体没好透的份上,才不去打搅你,让你好好安静的休息几天;你倒好,自己折腾起自己的身体来。」潭新伍一副我死没良心的愤愤样。

    「承蒙你们看的起。」我爱理不理的再翻个白眼,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不想继续这没营养的话题,再说下去铁定我理亏。于是眼珠一转,我赶紧扯开话题。

    「做父母也真是的,怎么把孩子的病拖到这么严重?这病要早点发现早点治疗,绝不至如今的进退两难。」我有些不满的说。

    「乡下小地方人家,哪知道孩子得的是心脏病?还以为伤风感冒,诊所里打打针吃点药也就罢了,最多就吊几天点滴,好些了,也就不在意了:等到身体拖得不行了,不得已,才去大医院瞧瞧,病况已经恶化得难以挽救了。」潭新伍无奈又可惜的说:「本来倒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糟。可你也知道,心脏病是个富贵病,光药费对一般人家来说,已经很难负担,更何况这种小地方人家,砸锅卖铁也不够孩子吃一个月的药。不得已,只能吃些便宜的药。原来就重的病这么一折腾,就更不得了了。」

    「那他们怎么负担得起心移的费用?这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的药费可以比的?」

    「他们哪拿得出钱来做?不过是媒体曝了曝光,呼吁一下社会关怀,才得到这么个优惠减免的机会。」潭新伍扁着嘴,无奈的说。

    「谁这么好心眼,给媒体爆料,帮他们争取这种优惠机会啊?这年头,这种好人可不多了。」我随口问道。

    潭新伍从椅子里直起身,整个上半身凑到我面前,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我双眉一挑,瞪大眼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意思?合着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就不能做好人好事了?」他眉头一皱,对我的不信任很是生气。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摆手,急忙满脸堆笑解释起来:「只是没想到是你。」

    「穷人家的孩子当然要帮着穷人。哪像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就只顾着自己痛快,从没想过别人死活。」他鼻子哼哼两声,没好脸色的挖苦我。

    成,我知道这人又提起哪壶了,他就是在提醒我不管他死活,硬勾引他往我这儿吊死那么多年。什么时候他都要逮机会酸我几句,这小气劲。

    「你别穷人家孩子长穷人家孩子短的。你家里不是大地主?乡下这么多的地,还能穷了你?」我也不示弱,扯他老底挖苦起来。

    「地多怎么了?还不是个种地的。」他瞟我一眼,没好气的回我一句。

    「得了得了,你就哭穷吧你。」我懒得和他斗,随手甩甩打发。

    潭新伍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

    我笑着摇摇头。还真没想到这刚愎自用的小气鬼还有这份心帮助这家人。可见我以前对他的看法不怎么正确,他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这人看来是个面冷心热,嘴毒心软的家伙。也对,这家伙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别扭人。

    傍晚六点,我和三四个小护士一起坐在食堂里吃饭。和面前这票小护士嘻嘻哈哈的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我春风得意的很。想想也是,我,林广宏,天雅娘子军心目中的偶像不二人选,陪他们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真是浪费了。我这种模样帅,心肠好的男人,本来就该陪面前这些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我们这一边正打情骂俏得火热,突然老大一个身影龙罩过来。抬头一看,潭新伍沉着一张老脸,竖在那儿扮稻草人。这人满睑冰霜的表情,将现场火热的气氛冻成了绝对零度,吹口气都能结成冰。

    「潭,潭医生。」小护士们都被他吓得纷纷低头,呐呐的叫他一声。

    「恩。」低低眼皮,潭新伍没好脸色的应了一声。

    「那个……林医生慢吃,我们吃完了。」意识到她们不招这家伙的喜欢,几个小

    护士急忙收拾一下自己的盘子,落慌而逃。

    潭靳伍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地方上。啪的一声,他将一包东西扔在桌上。

    「没节操的马蚤包男。」他鄙视的瞟我一眼。

    「大哥,你不近女色,也别害了我的美事可以吗?」我也不退让,不满的摊摊手。

    他皱着眉瞪我一眼,将桌上那包东西拉到自己面前。

    「什么玩意?」我身体微微后退,有些提防的看着那包东西。

    他不声不响的打开那包东西,是个保温瓶。

    「里面什么东西?吃的?给我的?」我皱着眉问他。

    「猪脑。正好给你补补你那开了花的脑子。」他一字一句的说。

    「给我猪脑干什么?我才不吃那东西,恶心兮兮的。」我急忙摆手。

    「哟,歧视起你的同类来了。」他阴阳怪气的嘲讽我。

    他这毒嘴的死德性,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的了。

    「我和猪同类,那你喜欢的就是头猪,可见你的品味也有问题。」我也不示弱,顶了回去。

    「可不就是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猪头。」他一边将保温瓶打开,一边继续毒我。说完,他将打开的保温瓶推到我面前。

    我捏着鼻子凑过去一看,什么猪脑,里面是鱼头豆腐汤。

    「给你补脑子的,让你吃了好继续对女人发花痴去。」潭新伍没好气的将一双筷子狠狠的插到保温瓶里的鱼头上。

    我皱着眉头,用筷子把鱼头掐开,夹了块放进嘴里,味道还行;他那头用手支着半边脸,推推鼻子上的眼镜,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吃鱼头。

    这家伙,关心个人也这么别扭得慌。

    只我一人吃吃喝喝,他就在那儿盯着看不说话,这气氛闷得我心里难受,于是只好扯点话说说。

    「手术准备的怎么样了,心脏到了吗?」我嘴里塞着豆腐,说话含含糊糊的。

    「刚到,技术人员正处理着呢。」他漫不经心的说,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着我吃鱼头。

    「要不要也来点?」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指指瓶里的鱼头说。

    他眼睛闪闪,嘴角微微一撩。「我脑子又没从桥上摔下去开了花,不用补。」他冰冷的脸色松弛下来,嘴巴却依然很毒。

    我就知道他是关心不得的,关心了也没好下场。得了得了,自己管自己吃要紧。我朝他翻个白眼,低头继续朝鱼头进攻。

    吃到一半,他突然伸手过来。

    「脸上带便当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拭过我的嘴角,然后将手指伸到自己嘴里。

    我整个人一愣,抬起头傻儍的看着他。

    「吃我豆腐。」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急忙四下里张望一番,生怕他这出格的动作被别人看到。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吃你豆腐怎么了?你不也在吃我的豆腐。」他一抬头一挺胸,指着我手里的鱼头豆腐,理直气壮的说。

    看看手里吃到见底的保温瓶,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被顶得愣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他几眼。

    潭新伍的嘴角扯得越发开了,得意洋洋的看着我直笑。

    晚上八点,手术即将开始。

    由于是台比较特殊的手术,又受到媒体和多方面的关注,天雅特别安排了各方面条件和设施都最好的一号手术室。

    潭新伍穿得严严实实的,头上戴着手术专用的眼镜,举着双手走了进来。由于杪他已经收拾妥当,我们这群在观察室里的观光团也就不方便上去和他客套,都只是安静的注视着他。

    他朝我瞟了一眼,我举举双手的姆指,祝他成功,他回给我个没问题的眼色。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走进了手术室。

    一号手术室除了设备和条件优良以外,还附了一个宽敞的观察室。观察室与手术室之间相隔的也不是墙壁,是一整面的玻璃。它本来就是用来进行比较特殊的手术,并方便让其他医生参观交流。

    由于来参观这手术的还有其他医院的心脏外科医生,为了方便他们全面观看手术过程,医院特别安排了一具数位摄影机进行全程拍摄。观察室里的显示器和手术室里的是相通的,潭新伍在导管里的动作,外面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病人已经被完全麻醉,体外回圈也已经建立。她身体里的心脏已经停止工作,只等着医生为她换上一颗健康强壮的心脏,重新开始正常人的生活。

    这小姑娘的身体异常虚弱,麻醉对她来说也是道生死大关。不过显然天雅第一麻醉好手小李的诱导麻醉实施得十分成功,他果然是这行的高手。

    胸口上的导管已经插好。潭新伍站到手术台前,和左右助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助手打开手术室里的音响后,将已经黏好心脏的导管递给他。

    我听着缓缓响起的粱祝交响乐,朝天翻个白眼,这毒嘴的家伙品味还真缠绵悱恻。

    无创心移的重点,前期技术人员会把移植用的心脏压缩成铅笔大小的管子,然后把管子放置在一根长软管的尾部;医生会在病人大腿根处切开一个小口,将这黏着压缩心脏的软管插入患者的股动脉,通过外力的推动,把心脏往患者的心脏方向推动,到达已经坏死的心脏旁边,找好位置后,再把移殖进去的心脏松开,让它膨胀开来。这种手术有很大的风险性,一方面极有可能会引发并发症,另一方面,手术医生只有一次机会让心脏膨胀起来,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手术就会失败。

    对潭新伍的技术我从不怀疑,他一定能掌握好最佳时机膨胀那颗救命的心脏。他这人嘴虽然毒,那手功夫却是货真价实。

    从显示幕上可以看到潭新伍已经在沿着小姑娘的股动脉向上推软管。他的手法既熟练又轻柔,软管非常听话的沿着动脉不断移动。小姑娘的胸口也插着导管,她的冠状动脉上已经开了口子,以便让沿着股动脉上来的心脏可以通过这条切口,进入胸腔。

    虽然潭新伍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依常人来看,从大腿根部的切口到胸腔不过半公尺路径,他依然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将心脏通进胸腔。没办法,这毕竟是在人身体里,动手脚,人命关天不说,手术没有开胸,医生全靠着透视显像才能知道软管到了什么地方,接下来又要往何处去,动起手来束手束脚得很。一个小时不到就能通到胸腔,已经是潭新伍好本事了。

    手术有个重要原则,时间越短,病患发生危险的可能就越少。

    在胸腔里找到合适的位置,潭新伍果断的松开软管。没有了束缚的压缩心脏,在胸腔里逐渐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太子宠妾(高肉)藏娇(H)赠我予白(全)林洛儿的被肏日子[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