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女山下的小娘子 作者:rousewu
也要像哥哥照顾她那样来照顾哥哥。可不知为什么,近两年尽管在吃食方面已经不缺嘴了,她竟还是长不高,胖乎乎的矮个子就像刚过五岁的孩子,邻居家的虎子他们都笑她是个小胖墩儿呢,一想起这事儿,慕夕的嘴巴就厥的老高,哼!
慕嘉转身去水缸里里舀了一瓢水,拿了毛巾沾湿后给妹妹擦脸,慕夕撅着小嘴儿扭过,
慕嘉不厌其烦的板过来那半边脸,倔脾气的小妹妹固执的再次扭过,哼!谁玩火了,哥哥就会冤枉人!
慕嘉噗嗤笑了一声,捏了把粉嘟嘟的小脸蛋儿,“瞧你这花猫儿脸,是要给炉子点火啊,还是往自己脸上放炮啊,羞羞羞!大姑娘了还毛毛糙糙的,不知羞!”
慕夕被慕嘉一说,肉肉的小脸蛋儿一下子又上火了,完全不顾自己的屁股还在疼着,“哧”地一下,小爪子就挠在了哥哥脸上。慕嘉白皙的脸上三道小红印显了出来,嘿嘿,还真是立竿见影啊!
“夕儿,你又抓我!”慕嘉恼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等的圆圆的,腮帮子气的鼓了起来。
“哼!敢笑我的人,沾亲带故也得抓,戏文里还唱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慕夕见哥哥气急,拍着肥嘟嘟的小手直叫痛快。
“你乱用词语!爹娘会气死的!”慕嘉最怕这个妹妹,他最爱他的这张脸了。可每次一闹别扭,她那小肥蹄子什么地方不抓,准抓脸。
“哥哥,爹娘已经死了,不是我气死的!”小慕夕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慕嘉一愣,察觉到自己失言,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
他瞄了一眼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小篮子,j商的本性漏了出来,有些得瑟的笑道:“哥哥这儿有好东西,妹妹要不要吃?”
小慕夕贪吃,知道哥哥每次从外面带回的东西都特别香。她不自觉的吧嗒吧嗒小嘴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渴望。可又觉得刚刚抓破了哥哥的漂亮懒蛋儿,眼神不免又暗淡下来,疑惑了片刻,最终哈巴狗儿似的点点头。
慕嘉见机会来了,忍不住赶紧谈筹码,说道:“那你日后不能再抓哥哥的脸!”
小慕夕的脸蛋儿纠结着,似乎是在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
慕嘉催促道:“这个吃食今日在街上可是大伙儿挣着抢着买,好吃的不得了。哥哥带了两大碗,你闻闻,可香可甜了,那位漂亮姐姐说,吃这个能快些长高,还会变得聪明漂亮哦哦!”
小慕夕听到能长个儿,还能让脑子变得好使,不带任何顾虑的赶紧点头说道:“不抓脸了,以后再不抓哥哥脸了,夕儿要长高!”
慕嘉满意的看了妹妹一眼,小丫头,挺识时务的嘛!
之后,两兄妹也没生炉子造饭,捧着白小菊留给他的一碗蒜汁凉粉儿,两碗羊奶绿豆沙吸溜吸溜吃了个干净。
白小菊这几日一直忙碌个没完,她在征得家中两个男人的同意后,在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忍着汗水一遍又一遍的实验着酿酒的比例。她想酿的是红高粱酒,因为这个酒的的成本在古代会比较低,上次逛街的时候她就是为了贪图这个便宜才让自家相公多背了十五斤粮食,走山路那个累啊,这让她想起了小的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叫《挑山工》,生在平原的她当时真的被震惊了,同时也感叹着那些背山工的不容易,所以啊千万别说自己心酸,因为比自己心酸的人比比皆是。
施裕一连几日都在山里打猎,只是现在的心情不同以往,往日里他进山,都是留爹爹一个人在家中,有时他误了回家的时辰,一天内两顿饭都要劳烦邻居王大嫂张罗。日子久了,他着实不好意思,只是别无他法,厚着脸皮撑着罢了。
施老爹在院子里摸棋,之所以说他摸棋是因为白小菊太佩服自家的公爹了,眼睛看不见还能辨清黑白子,这且不说,那自个儿和自个儿下棋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有句话说的太有哲理了,‘一个人的为人由他的思想决定,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若是连自己都能战胜了,那这个世界上他还需要忌惮什么呢?
白小菊来来回来的在院子里踱步,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扰得老人家不能专心棋局,无奈的开口道:“菊儿在做什么呢?”
白小菊太过专注的思考问题,听得老人家问话,随口一答,“爹爹,菊儿正在捉摸这酿酒的用量呢?配料和步骤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量把不准,万一不成,岂不浪费了粮食!”
施老爹淡淡的看着前方,目不暇视的说道,“做什么事不得付出点儿代价,菊儿若能将此事做成,那些必备的粮食破费了又如何,利益取舍需要弄清楚才是!”
白小菊听得公爹的一席话,真乃醍醐灌顶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虽然太过心狠,用在这里确是再适合不过了。
白小菊今日除了洗衣做饭、打扫院子外,整整一天都在捣鼓她的白酒,此刻在她心里重点已经不是挣银子了,她是完全和这件事杠上了,大有一股不成功便成仁,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决心。
☆、出人意料的老实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白驹过隙,眨眼间,小菊与施裕夫妻两人你侬我侬的迎来了金光灿灿的秋天。她们的生意也做得红火,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凉,已在半个月前开始改卖香辣肠了,附带着也卖一些臭豆腐、辣椒酱、咸脆黄瓜、蒜泥茄子这类的腌制品。整整一个夏日,他们便从中挣得二十多两银子,这样的数目可是够普通人家维持三两年生计的。施裕目前也不经常往山里跑了,只有老爹和媳妇儿嘴馋的时候,才带着她游玩似的去次深山,猎回几味新鲜的野物解解馋。
现在白小菊打算将生意扩大,他们看着王大哥、王大嫂心眼儿实诚,小两口就有意要拉拢王家夫妇入伙儿。毕竟每次自己跑去挣钱,家里的老人却还要劳烦人家照顾,就算平时小恩小惠的给人家点儿吃食、布匹的,但时日长了,他们即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保不齐会有些不舒坦的。白小菊和相公商量了一下,两家一起干,女人在家忙活,男人外出去镇子里照看,七三分成。王大嫂一听,欢天喜地的拉着白小菊的手,眼圈发红,激动的说:“妹子,嫂子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识得字,懂大体,又有本事,这有了挣钱的法子还不忘了拉扯我们一把,嫂子我实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嫂子我……哎……”
王维汉蹲在施家的院子里,不怎么多言,但听到施家小娘子竟说出七三分成的时候,心中狠狠的被敲打了一下。她家娘子尚不知人家赶一次集市能挣多少钱,只是隐约的从平日里送她的碎花布匹以及给孩子们的糕点揣测,那羊奶绿豆沙以及后来又出现的红果羊奶冰沙定是挣了些银子的,说不眼馋那是睁眼说瞎话,可挣了银子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夜里嘶磨的时候她总是冒不丁的问及一些人家生意的事情。
但这七三分成,着实不妥。谁人不知,挣钱的方子那都是不外传的秘方,金贵着呢!现如今白白让他们入伙儿不说,还要占人家这样大的便宜。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啊,原本在村子里就被人看不起,可不能再增添一条欺负人的罪名了。
王维汉“嚯”的一下站起身,摆手道:“不妥!”
王大嫂一愣,着急的瞅着自家相公,原本激动的泪水卡在眼圈里,不进不出左右为难。
白小菊和相公对视一眼,俩人都默契的笑了起来。白小菊拍了拍王大嫂的手,转身对王维汉说道:“王大哥莫及,若是觉得这分成不是太合理,尽管说出您的想法!”
王维汉是觉得这分成不合理,可听这施家小娘子的意思似乎是误会了自己嫌分成少,他急忙叫道:“不,不,弟妹这是误会了,我这是……哎……你们施家待我们王家极好,生意做大了,能第一个想到拉扯你王大哥,我们夫妇已是感激不尽,怎能再好意思要那三成的股呢?若是得施家兄弟不弃,我们夫妻二人拿些帮工的小钱即可,三成的利我们可是万万吃不起的啊!”
王大嫂听自家相公说的也确实有理,刚才乍然一听白施家小娘子要给自家分成,高兴的差点昏了头,幸亏相公比自己清醒。那是人家挣钱的秘方,就算是亲戚也不能外泄的,甚至有些人家更严重,传男不传女。自家虽和施家是近邻,两家平日里的互帮不少,但若是白白受了人家的秘方,这种贪人便宜欺负邻居的事情可是做不得的。
白小菊早已料到王维汉会有此举,十年的相处足以了解到一个人的品性,他相信自家相公的判断。说道:“王大哥怎能如此说话,你我两家除了不是一个姓氏,难道还有其他的分别吗?先前我们夫妻二人不太确定这吃食能否挣得什么银两,故不敢拉哥哥嫂嫂下水,现如今看这小小生意还是可以为家里补贴些家用的,才想和二位说道说道,王大哥莫要在说些见外的话了。”
王维汉依然不从,王大嫂听得施家小娘子的话眼里更是雾蒙蒙的一片了。
“弟妹此番话更是让我们无地自容了,本就没什么本事,哪里能见着光就贴上去,施老弟一向待我不薄,若如此做,岂不是要羞死我们两口子的脸了吗?”
白小菊知道王维汉为人老实,诚恳,却没有料到利诱在前,他竟能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如此彻底,她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眼自家相公,骨头太硬,太难肯了,先前还自信满满的主动要求来劝说,哎,由于小女人的心性作祟,她之前准备的说辞多数还是想试探一下人家有多可靠的,毕竟是和钱有关的事情,得做到十拿九稳才是。可这下倒好,现下被人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也着实尴尬,挫败啊。她心里倒是想说,你们没有占便宜的,方子虽是我们的,可我们一家就这么三个人,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盲眼父亲需要人照顾,能做什么生意啊,他可不忍心相公一个人整日镇子与家里两头跑,若是得个称心如意的人相帮,两人能替换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大哥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们已经准备在镇子上租赁个小棚子之类的,长期将香肠的生意做起来,日后白酒酿制好了,那时香肠配上白酒绝对是畅饮的最好搭配。可她若是这样说了,怕像王维汉这样的硬汉子又有其他想法,一般老实的人都认死理儿,
施裕接收到小娘子传递过来的求救眼神,心下明了,对着小娘子挑了挑眉毛,笑呵呵的说道:“王大哥可不是没本事之人,你我两家同来这大山脚下栖身,如今你已是儿女双全,田产数亩,泥瓦房两间,你瞅瞅小弟我家,与十年前刚来时有何区别?除了这娇妻在侧,唯有两袖清风。”
王大哥急忙反对:“这哪儿能一样,依施老弟的能耐,若不是……”
他瞅了眼陪着孩子们在屋里玩耍的老人,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施裕随着他的目光缓缓飘进屋里,很快也收了回来,继续说道:“如今菊儿这些主意倒是能挣得些许银子,只是生意场上变数太多,有赚必然就会有赔。我们夫妻二人也只不过想找个人能一起顶些风险,本不想连累大哥大嫂,可思来想去也只有大哥你是最值得交心的,故今日才请二位到家中一聚,若是大哥大嫂觉得不妥,那小弟我也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王维汉迟疑了一下,他觉得施裕说的也极是有道理的。两家本就是很亲厚,今日人家夫妻二人一前一后也算诚意十足的想拉他们入伙儿了,他王维汉憨厚,却也不傻,谁对他们一家人真心,他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事儿若换成别人家,怕早就迫不及待的应承下来了,只因关系越亲密,他越觉得不能装傻子去占人家的便宜,再看这施兄弟要文得文,要武能武,自己还身无长处,本就不愿意得人家这些好处。
可思来想去,男人有时候就得有男人的一点气势,既然人家真心实意的想拉扯他们一把,他又何必在这扭扭捏捏像个大娘们似的左右推辞呢?男人之间的默许,很多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儿就能让对方明了,这一次的坦诚相待,已足以让两家的命运紧紧的牵在一起,从今日起,他王维汉算是认定了以后要荣辱与共的人了。
多年以后,施裕终于明白,今日的一个小小决定竟影响了王维汉的一生。不过这些都已是后话了。
白小菊和王大嫂两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王维汉的身上,施裕则是神情淡然,因为他早已料到结果。
与这汉子毗邻十年,从最初的孤身一人到如今有房有妻有儿有女有田产,不是只靠埋头苦干就能得到的,此人能干踏实且勇猛心细,一点即透,若不是遭了难,怎会窝在这大山脚下。
王维汉重重的点了点头,男人厚实的嗓音响起:“我王维汉是个粗人,早年失了父母兄弟,颠沛流离来到了杏女山,大字不识得一个。蒙你父子二人不弃,毗邻多年,对我王家又百般照顾,尤其是大宝和梨花。今日施家有发家致富的方子,却依然不忘分我王家一杯羹水,这种恩德实在叫我们全家感激,不论日后风险与否,我们王家都会和施家共进退,绝不畏畏缩缩做孬种!”
王维汉本就是一庄稼汉子,粗声粗气惯了,此刻说起这番话来更是声如洪钟,吓得白小菊身子一颤,握着王大嫂的那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其实她来到这里三年还是没有完全弄懂这里的人,例如他那便宜的爹爹竟真的为五亩良田将她卖出去,完全不顾及父女情深;再例如眼前这一家子,她知道平白给人三成的股份是人都会感激,可没想到王维汉确是个真的有骨气的人,这一段话虽说的不华丽,可听过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绝非空谈,日后若真的出了事,怕这家子是一定会豁出去和他们一起死扛了。
施裕笑着拍了拍王大哥的肩膀,那是一种少有的开怀的笑容,说道:“如此甚好,那我们两家就真的部分彼此了!”
王维汉也笑道:“对,以后我就为兄弟鞍前马后了!”
白小菊和王大嫂在一旁也高兴的不得了,两人都有一种距离更近的感觉。王大嫂适时的嗔笑道:“瞧你说的,哪里有马?哪里有鞍哪?”
“娘,什么是马?”一个稚嫩的童声插了进来,四人转睛一看,原来是小梨花听到外面的笑声跑了出来,后面还有紧跟在后的王大宝。
“都说了爹娘和叔叔婶婶在说事儿,叫你别出来!”尾随在后的小男孩有点着急的说道。
白小菊再次对这蔽塞的山村表示沉默,笑着抱起梨花,问道:“小梨花见过驴子吗?”
王梨花哼了哼鼻子,嘟着小嘴儿说道:“当然见过,婶婶当新娘子的那天骑得就是驴子!”
众人哄笑,这小丫头的记性还挺好啊!
白小菊刮了刮这可爱的孩子的翘鼻子,笑道:“那马呀,就是长得比驴更高更壮,拖起人来跑的更稳更快,像风一样快!”
王梨花拍手叫道:“好,那我以后要骑马,不骑驴子!”
众人听了,又是一乐!
如今大宝和弟弟白文修是同一个夫子授课,白小菊几乎是三天两头的问弟弟的情况,时不时的也让他带些有营养的吃食过去,例如那去了膻腥味的羊奶,她几乎每天都做上好几碗,公爹和几个孩子是必须要喝的。白小菊向王大宝招了招手:“大宝,最近夫子教的东西能听懂吗?”
王大宝走上前,行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礼节,短小的身子使劲儿往前趋的样子,惹得娘和婶婶又是一笑,他皱着小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夫子就是这样教的啊,文修哥还又给他示范了好几遍呢,自觉没有做错的地方啊。
白小菊摆摆手,忍住笑,说道:“以后不用给我们拘礼,夫子教的用给外人便是,自己人,随意就好!”
王大宝挺起身,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不过,听得婶婶说以后不让自己拘礼了还是很兴奋的,小孩子心性,都不喜欢太过拘束的事情。
“夫子教的都会背了,只是意思不是太明白,私下里文修哥给我讲解过,说日后有问题还可以再问他!”
白小菊一直都觉得王大宝以后肯定会成气候,俗话说三岁看老嘛,何况他现在早已是两个三岁的年纪了。“恩,均儿比你早入学,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他!”
王大宝答道:“是,婶婶。”
☆、小梨花受训
施家和王家已经基本算是合二为一了,白小菊这几日都忙活着手把手教王大嫂做吃食。几个人一起干活儿,效率就是高,例如盥洗猪肉肠的事情,现在都被男人包揽了,两个女人只管幸福的在灶膛里做掌勺的。小丫头王梨花蹭在施老爹的怀里撒娇,圆溜溜的黑眼珠子时不时的就往灶膛里面瞄,闻着阵阵香味儿飘出来,小馋猫的口水早就流到下巴了。
施老爹一向都是慈祥的,作为父亲他是这样,作为爷爷他更是如此。他轻抚着梨花的额头,不禁笑道:“梨花这是想吃肉了吧?”
王梨花伸出小舌头,羞涩的舔了舔嘴边的口水,死不认账:“才没有呢!”
施老爹将手移到了小娃子的下巴,湿乎乎的一片,眉眼带笑:“那这是什么啊?莫非是哪只淘气的小鸟不长眼睛,专拣你这丫头的下巴做好事?”
小梨花大叫:“施爷爷,小鸟儿才不会那么坏,那是爷爷想吃肉喷出来的口水啦!”
施老爹大笑:“我们的小梨花想吃肉不仅不敢承认,还诬赖是爷爷的口水,看来这一定是哪只小鸟看不过去在你这小脸上做了好事!”
王梨花不依,小圆脸被气的鼓鼓的,嘴巴噘得和鼻子一样高,这老爷爷太坏了,竟然说是鸟儿在自己脸上撒尿?她才不要理他了。
刚从灶膛里走出来的王大嫂看见自家女儿正睁着不服气的大眼睛,气呼呼的瞪着含笑的老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就像是不服输的小斗鸡。她扑哧一笑,走了过来,“你这皮丫头,又在这闹腾什么呢?快点儿下来,莫要累着你施爷爷了!”
王梨花见娘亲来了,以为是见着了救星,扭动着小身子就从施庆山的怀里跳出来。刚才还只是一张气愤的小脸一瞬间就眼泪汪汪的了,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王大嫂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坐落在右手臂上,另一只手忍不住捏了把孩子肉肉的小脸蛋儿,开口道:“瞧这梨花带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欺负你了呢?”
小梨花委屈的泪水挤满了眼眶,脑袋忽的一下往娘亲怀里一扑,放声大哭道:“施爷爷欺负我,施爷爷是个大坏蛋!”
施庆山听了一乐,呵!这小娃子机灵,亲娘不在的时候,别扭的僵在他怀里忍辱负重,这亲娘来了,靠山来了,满肚子的委屈是一丝不留的发泄了啊。恩!不错,若是在战场上,绝对会是一个沉着冷静,有勇有谋的女将军啊。
王大嫂看了一眼施庆山,只见他但笑不语,又将视线转到孩子身上。这孩子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定是又对什么不满意了才会突然装委屈的,平日在家里,她就经常这样做,在她这儿不小心受了点儿委屈,转身就奔到他亲爹怀里哭诉,小小年纪的她这招是屡试不爽啊。
王大嫂从怀里将孩子的脸掰出来,笑着问道:“那施爷爷怎么欺负咱家的小梨花了呢?”
小梨花忍不住啜泣,小鼻子哼哼着说道:“施爷爷太坏,他说有小鸟往梨花脸上撒尿了,娘亲,爷爷他欺负我,今天的香肠不给爷爷吃好不好?”
施裕和王维汉两人拾掇完猪肉肠便跑去河边洗涮去了,这前脚刚迈进院子就听见有人控诉自家爹爹,还有意无意的威胁老人不准吃香辣肠,两人的脚步都是一怔。
王维汉沉声道:“梨花,不许无礼!”
施裕瞅了瞅坐在石头上的老爹,又瞅了眼抱着梨花的王大嫂,心下了然,嘴角一撇,前行进了灶膛。
小梨花见爹爹来了,欢腾的不得了,果断弃了亲娘的怀抱转投爹爹这里。王大嫂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别听这小丫头的话,从小就会见风使舵,暗地里告我黑状的次数还少吗?都是你,什么事儿都由着她,以后养成一个蛮不讲理跋扈的女儿家,看你悔是不悔?”
小梨花绝对是会赚同情泪的高手,从小就演技一流,不容置疑。听得娘亲如此说,心里乐开了花,还好自己够聪明,不带犹豫的转投向爹爹这棵大树,可她没想到的是,爹爹只要碰到了施家的人,那这棵大树就是烂了根儿的枯树,谁靠谁倒!
王维汉抱起了女儿,脸色并没有往日里的偏袒溺爱,反而是少见的威严,“说吧!怎么回事?”
小梨花察觉爹爹脸上的怒气,识时务的没有喊叫,奶奶的小声怯怯的说:“爹爹,是施爷爷先说我的,他欺负我说有鸟儿选在我脸上便便!”
王维汉诧异,这施老爹真说过如此话?看来小女儿气愤填膺的模样倒也是有几分真了,自家女儿年纪虽小,可从小就是一副不吃亏的主,大他两岁的哥哥可没少因她吃瘪啊。他眉目一转,笑道:“那施爷爷为何这样说你啊!”
小梨花发现今日爹爹确实没有往日里好糊弄,结结巴巴的不敢开口,满眼委屈的泪珠子在眼眶不停的闪啊闪啊,似乎是在思考着究竟要不要掉下来。
王维汉将抱着女儿的手臂紧了紧,喝道:“说!”
小梨花“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眼泪掉下之前还偷偷的瞄了一眼笑眯眯的施爷爷,境况怎就不同了呢?
王维汉故作狠心道:“还不说话啊,看来我是平时太娇惯你了!”话音一落地,他就假装要将女儿放下来,小梨花抱着爹爹的脖颈死活不撒手,哭声震天响,施老爹心有不忍,却也没有出声制止。
施裕,白小菊,以及刚从自己院子里如厕回来的王大嫂听到哭喊声都跑了过来。小梨花想向母亲求救,但王维汉这次是铁了心要驯服一下女儿,一个凌厉的眼神儿扫过自家娘子,王大嫂有些心疼孩子却也不便上前。
王维汉继续喝道:“你还不说是不是?”
小梨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抓着爹爹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说:“是梨花……贪吃…闻到屋子里的……香味,口水流到了下巴,施爷爷……笑我想吃肉,我……我不想承认,就……就……顶了嘴,施爷爷才那么……说我的!”
众人一听,才知道是一件多么不起眼儿得小事啊,白小菊也觉得公爹有些莫名其妙,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竟一句劝说的话也没有,闹到现在总感觉有点过了火,莫非他不喜欢孩子?不像啊,他这样温文和善的老人平日里对大宝和梨花都是特别喜爱的,不至于如此,可此刻孩子的话也绝不会有假。
她在自己这里找不到答案,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家相公,见施裕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公爹的用意必然猜得透彻。暗忖着,待到夜里再问个清楚好了。
在场的王大嫂是小梨花的亲娘,王维汉多年的发妻,唯有她是最清楚相公此举的用意了。小梨花身为女儿家,平日里有爹爹和哥哥宠溺惯了,行事做派有些小姐脾气,任性的很,年仅四岁的她在家里和他们闹闹倒也无妨,可出去后还是这样怕将来是要吃大亏的。他们夫妻二人都担心再多些时日孩子年龄大了,定了性子不好改掉,正准备瞅个机会杀杀她的锐气的,不想今日就撞上了这事。
小梨花还在不断的抽泣着,小小年纪的她被爹爹的怒声吓到了,可奇怪的是一般孩子被大人骂的时候都会条件反射选择逃离那个人,而她竟还死死抓住人家的脖子不放,任泪水洒在男人的肩上。
施老爹这时才站起身,来到王维汉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背,笑道:“日后她定是一个聪明机灵勇敢的好孩子!你们只要适时教导一下即可,不用过于担心了!”
院子里的每一位,除了施裕和施老爹本人都再一次被吓到了,这老头儿是嘛意思啊?他不会是早发现了孩子的问题,然后又恰巧的看出王维汉夫妇的心思,才故意整的今天这一出吧?白小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抬眸看向施裕,施裕面有苦涩的回了她一个眼神。
白小菊立时坐稳了心中的猜测,这!这公爹真不是一般人!可想而知自家相公小时候在他手里吃过多少次瘪!受过多少次难!她突然很担心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公爹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的让孩子受戒?她那可怜的未出生的娃儿啊,还是晚些再来世上受苦的好!可话说回来,她和相公成亲也有数月了,似乎都没有什么动静,难不成是她年龄太小,身子还未发育成熟的缘故?可依稀记得前世的时候曾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类似的报道,说是女孩儿才十二岁,和一个比她略大的男孩儿私奔了,一年后却被男孩儿抛弃,生下了一个一岁的娃儿,当她的母亲找到她的时候简直就不敢相信,最后还是那个自身都未脱稚气事实上却已为人母的小女孩亲口说:“妈妈!这是我的孩子!”她才经不住打击晕倒在地。据说后来女孩的母亲将自己所谓的外孙女儿送人了,又花重金告倒了男方,此乃后话,白小菊并不关心,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子。
白小菊正在发散思维凭空遐想的时候,身旁的施裕拦着的她的纤腰走回灶膛,脸上还带有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白小菊此刻哪儿还有心思顾及院子里其他的人的想法,她目前全身上下的细胞都不由自主的被这施家父子的行为表情给调动起来了。她自认并不笨啊,为何遇到他们后便处处落得下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小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更文,累啊!求鲜花!求收藏!
☆、英勇救场的小乞丐(1)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
小桥流水深处,往往都会住着勤劳质朴的百姓人家,他们日未出而作,日已落未息,兢兢业业的耕织着独属于他们的幸福。
今日是镇上集市的日子,昨日施王两家就商量好,由两个男人去做吃食买卖,女子留在家中,随便整理些家务活计。
施裕天未亮就整装待发,他每次出门都不会影响老爹的休息,故施老爹目前还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梦周公。小娘子一直尾随在侧悉心侍候,直到相公挑起扁担准备出门,她才突然一把按住他那粗糙的却带给人实感的大手。
施裕眉目带笑,温润如玉,瞅着眼前的小娘子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只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字。施裕放下扁担,一个用力狠狠按住白小菊的后脑勺,两片薄唇压了下去。
白小菊被吻得脸颊发红,这男人是越来越不懂得惜玉怜香了,轻一点儿又不会死人。待施裕终于品尝过称心的甜点后,才缓缓的放过她。
白小菊被解开禁锢,防备似的往后一退,睫毛跟着颤了几下,笑道:“相公,福利有了,今日便带我去镇上吧!”
刚占过人家便宜的施裕正有点儿小兴奋呢,忽地听到小娘子的话,眼角忍不住抽了几下,“山路崎岖,娘子还是在家歇息的好!”
白小菊不认同的嘟了嘟嘴,都走了几十趟了,坑坑洼洼的路早走平坦了,还崎岖呢?“我在家中又无事可做,想去街上凑凑热闹!相公就带我去吧!”说话间便走过来扯着相公的衣襟晃啊晃的,眼睛不停的乱眨一气。
施裕的身子挺直的站在月光里,犹如一棵参天大树,伟岸挺拔,顶天立地;而白小菊就像是那围绕在树上的藤,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缠绕,无比信赖的依附着男人强健的身体。如此和谐唯美的两个人,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幸福何其短暂,而命运之神不久将会狠心的安排离别、痛苦、磨难相继来到他们身边。
白小菊见相公不为所动,便果断改走撒娇加妩媚路线,她双手环住施裕的脖子,踮起脚尖不由分说就往上蹭,边蹭边笑的风情万种,“相公,你就让人家去吧,往日里那么多老主顾,一看你们两个男人,怕是不好应付的,奴家去了也可以帮帮小忙啊!”
白小菊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他脸上就开始冒黑线,那镇上的那些个欠收拾的死男人,哪次不是借故来买东西,最终却色迷迷的盯着他家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看到眼抽筋。
白小菊看着相公的脸色又开始变黑,小手在他脖颈后面使劲儿一拧,施裕吃痛,狠狠的瞪着自行挂在他身上的女人,道:“你还敢提那些老主顾,他们哪次是为买吃食而来?色迷迷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来赏人的!”
白小菊一听,咯咯直笑,原来自家相公是醋意大发了,嗔道:“相公竟还来说我,那些老主顾里可是有一半都是女的,她们哪次不是点着名只和相公你打招呼,还坚持要你来盛吃食,难不成我盛出来的就有毒了?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啊,每次想上前帮衬都无辜的被他们甩眼刀子,我还委屈着呢!”
施裕本就是粗犷的男人,心也虽细,却不会用到这里,此刻听小娘子说起,回想一下,似乎有这么回事,但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永远都显得那么狭隘,拳头一握,道:“为夫眼中只有娘子一人,路边的野花野草长得再美,那也是粪土,怎和自家夜夜“浇灌”的娘子相比?倒是其他的蝇营狗苟让为夫看着极不顺眼!”
“什么蝇营狗苟?人家可是给我们送钱的客人!”白小菊笑着纠正道。
“哼!最看不得这些人围在你身边转来转去!”
“相公!”
“还是在家伺候爹爹晌午的吃食吧!”
“爹爹有王大嫂照顾!”
“王大嫂还要照看梨花!”
“你……”
白小菊大怒,一把推开本要攀附的男人,费了半天劲竟换来这么一句话,该死的大男人主义,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王维汉不知道院子里有两个人正在进行着口角之争,他只是隔着围墙望见施家的屋子里已有烛火,想着天色已不早了,还是看看施兄弟是否准备妥当吧,若没有其他情况就趁早启程才好。他怕惊动熟睡的两个孩子,站在自家院子的篱笆墙下低声喊道:“施兄弟,起是没起呢?”
白小菊和相公正在闹别扭,听到黑夜里嘶哑的喊声,吓得一个哆嗦就跳到他的怀里。施裕满意的扯了扯眉角,顺势抱住小娘子,轻拍着她僵硬的背,对着墙那边的王家说道:
“起了,方才收拾妥当,王大哥可准备好了?”
“恩!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王维汉压着嗓子答道。
“那好!我们即可就准备出发吧!”
白小菊在听到相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紧张的心慢慢放平。
她尤其喜欢窝在相公的怀里,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窝在这儿。她轻轻的抚着相公厚实的胸膛,犹如他刚才轻轻的安抚。“相公,我想去!”
施裕没再为难她,点点头。
白小菊诧异,她只不过是略带些不满的发下牢马蚤,以她对施裕的了解,决定了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可这次,真的很令她意外。
“你不怕那些色迷迷的苍蝇再围着你家娘子了?”白小菊笑着打趣道。
“哼!乱飞的臭虫只能配野花野草!”施裕撂下一句狠话,松开怀里的小娘子转身进屋吹灭了燃着的烛火,然后挑起扁担出门了,白小菊吐了吐舌头,随后跟上。
三人走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街上一些做买卖的小商小贩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位,只是逛街买东西的行人太少,所以这样的早上还是很静的,没有乱糟糟的叫卖声。
为了方便很多熟识的客户能及时的找到他们,所以摊位从两个月前就基本上固定下来了,只要不是来的太迟,这块地方很少有可能被别人家占走。可今日一走上这条街,白小菊便远远的瞧见属于自己的摊位上放着一把高高的椅子,四下相望,却不见半个人影,她扯了扯相公的衣襟,暗示他顺着自己的视线望过去。施裕和王维汉的个头儿都高,不需要小娘子的提醒,早已望见那张椅子,只是想过去瞅个究竟,所以才没有出声。
“不用担心,先过去瞅瞅再说!”施裕对小娘子安抚道。
白小菊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小菊三人看到地上快要散架儿得旧椅子,上面系着一块白色粗布,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此地有人,另觅他处”,三人顿时面面相觑。谁拿一把这样的破椅子来占地盘儿啊?坐也不能坐的,带着它来镇子还得担心半路坏掉,这要搁在白小菊家中,早拿到灶膛烧火去了,怎会仍在这里碍人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半夜更文,求鲜花,求收藏啊!
☆、英勇救场的小乞丐(2)
“姐姐!姐姐!”街角处突然蹦出一个圆嘟嘟、胖乎乎的的女娃子,看上去五六岁光景,惊喜的叫着白小菊。
三人错愕,这是沈慕嘉的妹妹沈慕夕。白小菊几乎每次来集市都必然会见到他们兄妹俩,久而久之,小伙计总是趁着晌午饭的时候,携着妹妹来找人家蹭饭吃,店东家觉得如此做会为自己节省一顿粮食,故也不做阻拦,左右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有他在店里盯着铺子也不会损失什么生意。
白小菊蹲□子,接住冲过来的小夕儿,宠溺的笑道:“小丫头今日起的如此早,往日里不到太阳晒着屁股怕是不会起来的啊?”
慕夕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煞是可爱,听到白小菊的揶揄,也不生气,献宝似的指着地上摇摇欲坠的破椅子,道:“姐姐!我来给你占位子啊!你看,我把家里唯一的竹椅都拉过来了!”
白小菊轻笑:“往日也不见你舍弃睡眠来与我占位子,今日是为何啊?”
小慕夕模仿着大人的动作搓了搓额头,话未开口便惹得众人发笑。她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最终忍不住说道:“还不是哥哥,昨日回来就落里啰嗦的说,近来镇子上做你们这样的吃食的人变多了,他们都坏坏的想霸占你们的地盘,说是方便拉拢什么主顾的。我也不懂啦,但一想到有人要占你们的地盘,我就满肚子气,一夜未睡。待哥哥今早去了绸缎铺子,我就琢磨着拉了椅子来了!”
施裕哑然失笑,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几乎就七零八落的竹椅,道:“你一个人把他拉过来的?我记得你家离这儿可是有百步之遥?”
小慕夕一听到高个子大哥哥说起这个就更兴奋了,在白小菊怀里扑腾了两下就跳到施裕面前,屁颠屁颠的说:“就是啊,可远了,这个竹椅又旧又重,抓着哪儿哪就坏,气得我忍不住就踹了它两脚!你瞧,不争气的东西,拉到这儿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摸样了!”
这下连最不爱说笑的王大哥也没忍住,嘴角一弯,扑哧一下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白小菊再次为这上了年纪的竹椅洒下一把同情的眼泪,亲爱的竹椅,你可莫要怪我们啊,要怪就怪自己命运多舛,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主人呢?
白小菊走进椅子,细细的观摩了一下,残废的太厉害,实在无法挽救。她又指了指那块有点儿发黄的白色土布,“这几个字也是你写的?”
提起来这字,小慕夕就拧眉,面有羞涩的将整个脑袋都耷拉在肩上,“那是
杏女山下的小娘子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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