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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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同人现代教主》42老头
简介:
东方不败穿越现代的温馨故事,本文隶属《笑傲》正剧结束后发生的事,与原著剧情无太大关联。
类型:1、古穿今
2、非第一人称的主角攻(大致向,不贯彻)
3、不坑不虐不崩坏
原名:《东风不败同人失之东隅》
无才作者言:表示无才的自弃。拍砖请往冒烟儿里狠拍,得一敲中要害直接歇菜那种……本老头子心理承受无能,恳请闭眼永不再见。最后祝看文愉快xd~~
起名无能之:喵了个盹后惊觉此作品名(鸡血地)文艺了,遂(不负责任地)改,换个针尖麦芒一目了然的——俗名。
第1章 山中日出
新年气息还隐约余留,天气便逐渐回暖,刚进入二月却早已到处可见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晴空碧蓝,旭日尚未升起,周末登山的人不是没有,但要像祁杉这样天刚微亮就抵达山顶的则是少之又少,尤其这一带的山脉地处幽僻,加上山脚丛林过于密集,更是少有游客莅临。
站在山顶纵观无处巍峨的群山,此间树影苍茫,山河坦荡。每次置身于这片纯净的大自然中,祁杉都会萌生脱离城市,归隐山林的念头。看多了纸醉金迷的繁华,也就懂得了绿野青山的可贵。
他站着仰面呼吸了几口带着青草味的清新空气,回到放置背包的大树旁边坐下,靠着树桩面朝东方,等候即将出现的日出。陪同他一块儿来登山的还有一只富态却不失优雅的长毛猫,此时正懒洋洋踱着步,左顾右盼,翡翠绿的眸子滴溜溜转。走动时雪白的毛发偶尔蹭到地上的杂草,这时它总要停下来仔细舔干净。
山的尽头缓缓晕出一层柔和的光,第一束阳光洒落大地的同时,林间的鸟鸣骤然激烈起来,比先前更加热闹活跃。祁杉正眯起眼睛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暖意,一声不似往常柔和的凄厉猫叫划过耳膜。
“嗷呜——”
祁杉张望,找寻他的猫,只见一团雪白的圆球擦着正滑落的山石边沿滚了下去,正是尖叫的胖小猫肉墩。他赶紧抓了背包追过去。
他们所在的山顶是在斜坡上,并不是十分陡峭,肉墩虽然体形看起来胖了些,动作仍然十分敏捷。祁杉不至于太担心,内心却免不了焦急。
山腰多是光秃秃的石子,看起来尖利无比。再往下走几米,渐渐又出现树木青草,俨然又是一片平坦的土地。
刚走近草地祁杉就听到几声呜呜的猫叫声,肉墩正团在草丛里忙着整理被泥土脏花了的毛发。一看见祁杉靠近自己,便扑到他脚边,可怜兮兮朝他哀叫一声,把肉嘟嘟的身子往他的裤脚蹭,很快就把祁杉黑色的裤子擦出来一片灰。
祁杉蹲下去帮忙拍掉沾在它身上的污迹,检查它有没有受伤。确定除了爪子底部擦伤了两道小口子,其它地方都没事之后,祁杉才把它拎了起来抱到怀里。
“小胖子,早就叫了你少吃点减肥,看你都重到把地面踩塌的地步了。回去一定要限制你的饮食。”
祁杉也不管人家小猫一只听不听得懂人话,自顾自数落着。踩塌自然是不可能的,再笨重人家也只是小猫一只,祁杉偏偏就喜欢这样贬低自家的猫。
胖胖的肉墩在他说停了就小声喵上一句,声音委屈至极,似是在抱怨,又似撒娇。
这下子也不管什么日出不日出了,干脆沿着路下山,回家给怀里的灰猫清洗一番。
穿过树林的时候,眼角瞥到右方的草地上一抹与绿色植被格格不入的艳红,祁杉一时好奇心突发,走近了才发现是个穿着红衣的人。确切来说是穿着衣袍,自上向连到脚踝的那种长袍子,外面罩着层透明的薄纱,晨曦照拂在轻纱上反射着柔柔的光芒,质料应该是极好的。
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息,只有微微起伏的平坦胸膛透露出还活着的讯息。怪异的是这人从身体特征来看明明是个男人,却突兀地蓄着长发,乌黑的发丝铺散在草地。面容精致透着一股古典的美气,但是脸上厚重的脂粉一遮便大打折扣,又是一个怪异的现象——是个男人却化了妆。
大概是进了山迷路累倒的游客。
勉强为自己的疑惑找了个不太靠谱的答案。若祁杉不是一个生活在现代,处处讲究什么科学无神论的社会里,以那个男人令人惊艳的容貌,几乎要以为那人是居住在这座山林的仙子了。
祁杉一时犹豫起来,是要当作没看见继续走自己的路,还是将人救回去呢?看这个人身无长物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登山的游客,会晕倒在这山野之间,恐怕不简单。
假如因为救了这来路不明的人而惹上麻烦,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可是真的见死不救,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实在麻烦。
“肉墩,你说救还是不救?”
“喵。”
猫脸蹭了蹭,祁杉胸前的衣服,脏了。祁杉再受不了这脏兮兮小东西在他衣服上放肆,解下后背的背包把猫扔了进去,再重新背好。
远处日头已经全部升起,森林里的雾气仍未散尽,隐约渗着早春的寒气。祁杉看看泛着露珠的草地,又看看躺在上面毫不自知的人,终于良心略胜私心一筹,弯下了腰将人抱起来。
那人看似单薄,可再消瘦毕竟也是个男人,这么横抱着走平路也就罢了,可山路么……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路走下来,祁杉除了喘气调息外就只有暗叹倒霉的份。
幸亏是自己开车过来,走了大半个小时回到停车的地方,祁杉把人放在后座躺好,背包一卸下肉墩就钻出来,围在一旁晃悠着似乎在琢磨怎么跳到那人身上去。甩甩几乎僵掉的手,活动完了筋骨,祁杉顺势一抄拎着猫颈把它丢回前座。
“乖乖地,别乱动他。”
祁杉煞有介事对一只猫交代,后者歪着圆滚滚的脑袋看他,尾巴很是骄傲地一甩,倒是真的没再乱倒腾,安静趴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回到市区后祁杉原本想把人带到医院,考虑到医院的手续太繁复,这人身上连个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最后还是直接把车开回居住的小区,请了小区诊所的医生上门给瞧瞧。
周一下班回家,肉墩照例围在他脚边撒娇磨蹭,屋子里面静悄悄。到楼上卧室一看,昨天带回来的人仍维持同一个姿势躺在床上,显然还在昏迷。诊所的卢医生诊断后表明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病,只说了些大致是气虚内火等平时人们常犯的基本小毛病,连药都没开。按他的说法实在没有两天一夜过去还没醒的道理。
祁杉打了通电话给卢医生,对方再三保证情况确实如昨天所说,祁杉也就不再追问了。卢医生的医德和医术都是信得过的,他的诊所是小区居民公认的袖珍医院,名声极好。
于是祁杉安心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该干嘛还干嘛。上班,吃饭,给肉墩梳毛,溜猫……跟往常一样,仿佛另一间卧室没住着一个来历不明,衣装怪异的男人。尤其那个男人还有一张令人失神的容颜。
脸上的浓妆被祁杉擦拭干净,好端端的如玉肌肤硬是被涂抹掩盖,被颜料侵蚀未免太可惜。素颜让那个人看起来更加清丽,就是无法进食身体跟不上营养,面色苍白,反倒呈现出一种病态美。果然皮相好,不管哪种姿态也依然是美人啊。
祁杉在家的时候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喂水给他喝,每次只喂极少的量。体内水份若是太多无法排出,反而对身体不好。
第2章 好人难当
这一日傍晚下班回家,祁杉顾不上自己吃饭,先盛了杯葡萄糖水,用汤匙喂给床上躺着的人。顺利喂下第一口,准备再一次伸过手去时忽然被扣住手腕,汤匙里不多的水洒了出来。
“半点内力也没有的废人竟敢对本座放肆!”昏迷整整五天的人此时直着腰板坐在床上,一只手抓住祁杉的手腕,另一只捏着他的喉咙,慢慢收紧。“你给本座喝了什么?”
一连串的动作迅速到祁杉完全看不清他是如何做到的,更别提躲开。比起渐渐困难的呼吸,他更气愤的是对方莫名敌视的锐利眼神。
本来救他只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曾想要回报,只希望对方不是什么复杂身份的人物,别到头来还要害他沾上麻烦。人能没事醒过来,此事便就此揭过。可如今这人竟一醒来就掐住他脖子一副要杀了他的架势?就算不说一声谢谢,也不能以德报怨吧……
“你以为喝的是什么,毒药?你昏迷在那种不会有人去的地方,只要我当作没看见,不管你,你以为你可以活下去?难道我闲着无聊救你回来,等你醒后再来杀你么?”输人不输阵,祁杉对上他的眼睛,语带嘲讽。
“救我?”
那人语气虽然和缓了些,但手上的力道完全没有丝毫放松。
被扣住的手挣扎靠近脖子,企图掰开他掐紧的手指。“放开,不然……我回答不了。”
手并没有听话乖乖放开钳制,不过不再是紧紧掐着,看似随意地握着他的脖颈。一副只要祁杉稍有动静,就立即扭断他脑袋的架势。
“你昏倒在荒无人烟的山上,要不是我正好去那里爬山,你以为你还能再活上这五天?”
“那山可是叫黑木崖?”
黑木崖?中国好像没有哪座山名如此怪异。祁杉努力回忆那座山的名字,“太崇山。”
那人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带着疑惑的表情慢慢收紧了手。
难得好心还得了恶报,祁杉怒了,自刚才就一直拿着的水杯被他往后一甩,呯一声碎在地上。得了空的手用力往那人的胸口一推,把人直接推倒在床上。只靠水补给的人体力怎么可能胜过他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更何况他把所有力气都放在掐住自己喉咙的手上,祁杉毫无章法的蛮力让他防不胜防。
“你!”那人倒回床上,手捂着腹部,满脸惊讶。“我的伤……”
伤?只是推开而已,不至于会让他受伤吧?再说要伤也是伤在胸口,他捂着腹部做什么?
“你没事吧?”始终还是不放心,祁杉坐近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你说我昏迷了五天?但是我身上的伤口,不可能好得这么快,怎么会……”
也许是相信了祁杉没有恶意,也许是因为自己此时的困惑,他不再对祁杉露出剑拔弩张的防备模样。
“医生说你身上没有伤。”
“没有?本座是因为被令狐冲使出的最后一剑刺中腹部才会落下山崖,你的意思是本座在骗你么?”
祁杉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从一醒过来就攻击人的举动,莫名其妙的话语,以为自己受了剑伤……还有什么令狐冲?看他眼神犀利,不像是精神受损心智不清的样子,反而气质儒雅,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相当强悍。但行为举止偏偏……不太正常。
“我救你时你身上确实是没有外伤。”
仿佛散尽了所有凌厉,此时他失了魂魄般呆坐着,只有眼里跳动的光辉说明他仍然清醒。
静静坐在一旁,祁杉没有打扰他的出神。眼看那人不自知的哀伤神色,莫名让他觉得不忍。
“你才刚醒,还是再休息一下吧,我去煮些粥给你吃。”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看他不再全身裹刺的温顺模样,祁杉一时恶趣味发作,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是哪里的城镇?”
“中国。”
“我东方不败也曾走遍大江南北,甚至西域和蛮夷之地也都一一踏足过,却不曾听闻有哪个城镇名唤中国。”
“东方不败?”祁杉皱着眉,这人唱的是哪一出?
“正是。黑木崖上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哦。你休息吧,我一会儿回来。”
祁杉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不管这人是真疯还是假傻,他都无意追究,心里打定主意过几天等他恢复了体力,就让他离开。
第3章 决定去留
肉墩团在饭桌脚边埋头吃猫粮,外面客厅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它一溜跳上祁杉的膝盖,竖直了尾巴,浑身的毛炸开,低声呜叫。
祁杉停下吃饭,顺着它的毛安抚它平静下来,把它放回去继续吃东西,自己走出饭厅寻找声源。
那个自称东方不败的男人站在他家大门与客厅相接的玄关处,距离他一米开外闭阖的铝合金门中央凹了进去,几乎要穿透门板。那形状,居然是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掌印。
“你练过气功?”祁杉心有余悸,这门要是让他一掌拍塌了,单元的物业管理肯定要烦他几天。
“气功是武当山那群道貌岸然的臭道士耍的,本座不屑。”那人睨他一眼,转而看向被破坏的大门,眼神透着不解。“为何打不开?”
他难道真的想用手掌把门“打”开?
“你开门做什么?”祁杉走近他身边,拉起依然维持发力动作的手查看。“手有没有受伤?”
男人显然还在介意他劈不开区区一扇门的事实,任由祁杉将他拉回客厅坐下。
修长细腻的手,比现代女子天天擦手霜敷手膜还要柔嫩。祁杉又是揉捏又是按压的,想检查看筋骨有没有扭到,可它根本连一小块红肿也没浮现出来。最后倒是对方先不自在了,手动了动,轻轻抽开。
这种门板一般的击打是不会轻易造成损坏的,若不是他亲眼所见,绝对会以为上面的掌印只是一种另类的艺术雕花。
“本座使出三分的内力,竟也不能撼动这扇门,公子家的门当真比城门坚固。”
祁杉习惯他的说话方式,也不在意他的称呼和奇特的比方,只淡淡问道:“你要出去?”
才醒过来一个小时,喝了一碗粥,体力根本没有恢复到可以随意乱走的程度,他就急切想离开?
“这里不属于我,我该回去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是指黑木崖?日月神教?”
“公子可知是往哪个方向走?”
出了小区向右直走穿过两条街便是——那里有家书店,古今中外各类书籍都很齐全,其中就有一本书里面是有详细说到黑木崖,日月神教的。祁杉想这么回答他,最终还是觉得过于失礼,放弃了。
“我不知道,你先在我这里休养几天吧,也许身体恢复了会想起来路怎么走。”
“哼!你根本不相信本座的身份,认定本座是受伤坏了脑子在与你胡诌吧!”
“……没有。”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否认,祁杉惊讶于这人的敏感和观察力。
“没有?纵然本座神智再怎么不济,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无碍,旁人的看法我东方不败从不放在眼里,我只做自己高兴的事。”
果然如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是个相当傲气的人。言谈间总是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然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愁怨却又多了几分女子般的委婉。这两种南辕北辙的气质同时展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竟然意外地魅惑人。
本来他自己提出来要离开,祁杉大可以顺着他的话意送走他,做顺水人情可是比自己开口赶人要好得太多了。
可是这时偏偏开不了口。他这个样子,离开了自己家又能去哪里,往后该怎么生存下去?
“假如真如你自己所说的,你能看透人心,怎么还会让杨莲亭钻空了权势,最后还为了那个小人被害?”
“你如何知道这些?”他挺直了腰肢,一脸戒备。
祁杉顿时不晓得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说书上都有写,外到生平事迹,内到心理思想,全得很……搞不好要刺激到他。只好糊弄着说:“你说梦话时听到的。”
他皱起弯弯长眉,抿着薄唇。那神态不知是不满意自己有说梦话的举动,还是根本不信任祁杉所说的话。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所以暂时先留在这里休养吧。你着急回去,难道是关心那个背叛你的小人么?”
“他给我我想要的温柔情意,虽知那些关怀不过是虚与委蛇的假象,且不论真情多寡,他确实是付出了的。我便是给他想要的权势又何妨,不过是各取所需,到头来也算相互抵消了,无所谓关心与否。”
东方不败费尽心机,忍辱负重十几年所争夺到的位子,结果他只是拿来换取一份“温柔情意”,甚至心里知道它是假象,也甘之如饴么?祁杉看出他眼底的苦涩和孤寂,那些让他离开的念头此时基本已经完全飞灰,消失殆尽了。
“那你为了什么而回去?”
半晌,略带沙哑却轻柔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响起:“我也不知……”
“留下来吧,直到你找到离开的理由。”
过了许久仍不见回答,以为他不愿答应,祁杉差点要说出“我帮你开门不要再砸门”的话,那人终于轻轻点头。
“多谢。”
“既然住在一起,就不要那么拘礼,直接叫我祁杉吧。我就叫你东方?”
“好的,祁公子。”
祁杉失笑,看得出来这人骨子里还是很执拗的。肉墩站在厨房门口叫唤,他才想起来自己吃到一半的晚餐,于是站起来准备回去继续吃饭。
“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我多日未进食,不适宜吃多,公子请便。”
也对,看来这几天的饮食要以清淡容易消化的食物为主了。
走出几步,祁杉回头看仍然直直坐在沙发上的人,柔软的沙发竟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重量沉陷下去,甚至连周遭都没有一点折皱……真是个奇人。
第4章 阳台惊魂
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对祁杉来讲没有太多的不适应。如果说有什么大的改变,大概要算吃饭这一项。
依然是白天工作,晚上到附近饭馆打包几样家常小菜,回家后再掏米煮饭。不同的是,不管是菜还是饭,量总要比往日一个人住的时候多些。而且有个人能陪着吃饭,饭菜尝起来味道都比平时好些。
将近一个月下来,祁杉不得不怀疑,东方是不是真的来自另一个文化背景与现在完全背驰的空间?
言行举止古代化倒也算了,最多当他是个武侠迷,而且是热衷古代文学的那种。但这段日子接触下来,祁杉发现东方对现代化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懂。就算是一个严重迷失心智的人,生活总会在内心深处留下影子,不可能对基本的日常用品完全一无所知。
最让人震惊的是,一天下班回家,祁杉让雨淋了个全身湿透,一进门甩了外套准备上楼换衣服。东方走近他身边,将手放到他肩膀上,甚至不曾用力,祁杉便感觉一股暖意流遍全身,驱走所有寒意。等到肩上的手拿开,他竟然发现身上的衣服全干了,跟烘烤机烘过的一般无二。
“东方,你是真的会气功吧?”
他看过很多新闻报导关于打着气功名号招摇撞骗的丑恶行径,但这回是自己亲身体验到的,他的头发还淌着水滴呢,由不得他不信。
“说了是内功。”东方斜斜睨他一眼,慢慢踱回客厅坐下,披散在后背的黑发随着脚步晃动,红色的衣摆款款,摇曳生姿。
祁杉很失面子地呆立原地,视线半刻也无法从他身上离开,眼里有惊吓,更有惊艳。就不知是惊艳到惊吓,还是由惊吓而产生惊艳的错觉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气侯已经明显升温,估计再过不久就可以换成夏天的衣服来穿了。
一大早祁杉在阳台晾衣服,心里不止一次抱怨长袖衫和外套晾起来麻烦,袖子尤其难拉平,还非要每一处都仔细拉平了,不然等衣服干后皱巴巴,实在难看。还有很多外套无法丢到洗衣机洗,这样一来不管手洗还是送去干洗店,都是另一个麻烦。
此时他正把晾好的衣服用杆子一件一件架到阳台上边的晾衣绳上去。地板放着几盆猫草和花卉,要再摆个晒衣架整个阳台会显得太拥挤,所以他只好每天重复着举衣杆的运动,幸好一个人换洗的衣服不多。
肉墩在他脚边转悠,不时扒拉他的裤管。
祁杉被它烦得受不了,衣杆放它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再催就不喂你了,饿你一上午看看你还有没有这力气扯我裤脚。”
这只小肥猫,迟一点吃早饭也要催这么紧,难怪会被起名肉墩。这名字简直是它形象的真实写照。
东方穿过落地窗,走到阳台上。
他身上一直穿着原来的红色长袍和纱衣,不曾见他脱下来换洗,衣服却一直干干净净。也许是洗澡时候一并洗了,再像帮祁杉烘干衣服一样,自己弄干的吧。祁杉也曾拿过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两人身形相当,东方穿起来尽管裤子偏长了一点,总体倒是挺合身的,但最终还是无法适应。
看起来合身,比起松垮却修身的长袍却是束缚得多。不过穿了一个上午,身上的皮肤就被衣服的接缝处磨红,腰间的胯骨更是因为麻料的裤子磨得红肿一片。
祁杉在感叹男人的皮肤也可以这么娇弱的同时,对自己粗衣麻布的服装很是鄙视……那件红衣是什么料啊,光看它飘动的线条感和穿再久也不见一丝折皱的光鲜样,就知道它有多柔软细滑了。
“我来帮你吧。”
话落接过祁杉拿在手里准备挂上去的衣服,一只脚的脚尖往地面轻轻一点,身子飘上去,轻轻松松就把衣服挂在三米高的衣绳上。不过一眨眼工夫,重新在祁杉面前站定。
“好轻盈的弹跳……”祁杉又一次被他的神奇本领震惊到目瞪口呆。
“弹跳借助的是下盘的力,以站直的姿势是无法跳起的,与这个不同。”
祁杉笑道:“不是弹跳难道是轻功不成?”
“不过是武学上最基本的入门功,也算不上轻功。”
他原本只是随口调侃而已,没想到东方却答得像是那么一回事,祁杉忍不住问他:“听你讲得这么内行,莫非你还懂得使轻功了?”
说话的时间剩下的最后一件衣服也晾好了,东方再次跃起将衣服挂上去。这回他没有直接落地,伴随一声“让你看看真正的轻功”,红色的身影从祁杉眼前掠过,瞬间消失无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肉墩。它歪着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翠绿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主人,细细叫了声:“喵?”
这里可是十几层的高楼啊,人就这么消失了?
走到护栏往下看,周末的早晨楼下只有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的老人,再没有其它人。除了绿化带和灰色的水泥路,没有半点能与红色沾边的影子。
“东方!”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祁公子,我在这儿。”
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对面单元的二十四层顶楼上赫然伫立着一抹红色身影,不是东方是谁?
他就那么站在顶楼的最边缘,看向祁杉,笑意嫣然。迎风负手而立,下颚微微抬起,黑色发丝与艳红衣袍被风吹得不停飞扬。蓝天白云在他身后全作了背景,周身散发出一种傲视苍生的霸气。
搬出多少条科学理论都没办法解释这一幕。
“顶楼风太大,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回过神后祁杉第一个浮出的想法不是他是怎么瞬间移动的,而是担心那样清瘦的身子要是一个站不稳,加上风力,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处在险境中的人却轻轻笑开,神态从容得仿佛此刻不是站在往前一步就万劫不复的高楼上,倒像在悠哉地游赏自家花园。
“不用,我这就回去。”
祁杉一颗心悬得老高,就差蹦出脑壳了。听他这么一说正准备安心落回胸口,谁知那人竟然把大半身子往前倾倒,而后双脚往围栏边一使力,在半空中飘然飞起来……翩跹的火红身姿犹如一只骄傲飞舞的凤凰,乘着风滑翔落定在祁杉所在的阳台。
有句俗话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放祁杉身上用起来要把怒改成惊,惊极生恶胆。这时候哪里还记得大门上至今还清晰的手印说明他有多么不好惹,等他站稳后一把将人拉回屋子,反手把玻璃门落上锁,确保灰尘都飞不出一粒。
肉墩机灵一扑,赶在门闭合的前一刻扑倒在客厅地板上,来了个动物界白猫版的五体投地。身上长毛铺在地上,远远看去挺像一块白色的……拖布。
“好玩是吧?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摔下去什么后果你懂不懂!”
“是你问我会不会轻功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面对祁杉的怒气,东方显得有些无措,默默别开脸,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祁杉气结。难道他问他会不会遁地,他就要从十几楼跳下去么?再说他本来要表达的意思也不是要亲眼目睹才相信他会啊。得,人家一句话软绵绵打过来,什么火药都给压制下去爆发不起来了。
揉了揉额角,无奈说道:“以后不要这样飘来飘去了,尽量双脚不离地走路。”
他没说出口的是:来多几次我心脏负荷不起啊……
听了他的话,东方没有表示半点要悔过的意思,反而眼里露出喜色。
“祁公子,你……是担心我?”语气放得极轻,像是不敢置信,更像是羞于问出口。
祁杉把手放到他头顶轻轻拍了拍,那动作纯熟得仿佛做过几千遍。
凑过来的肉墩哼哼地喵了几声,拿脑袋拱主人的脚。祁杉于是也蹲下去拍拍它的头……看吧,可不正是纯熟得做过几千遍似的。
不知哪里围观八卦的讨论声从阳台门缝里传来——
东一家:“咱小区被选作拍电影的现场啊?”
西一家:“赶紧找摄像机啊,指不定还能当上一回跑龙套呢……”
楼上一家:“你们看到没,刚才在飞的那穿红衣的,是女主角吧?长得可真漂亮啊……”
楼下一家:“哎呀!我才瞄到一眼呀……”
“对对对!那姑娘脸蛋真俊俏,片子一出来,年终盘点奖项什么的肯定少不了她……”
“哎,话说那摄像机呢?怎么……”
“……”
声音渐渐吵杂,到最后完全分不清到底是上下南北家,还是东西左右家了。
第5章 疑云成团
这几天祁杉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个极不靠谱的问题。
那天现场直播的“空中飞人”带给他的震慑绝对不小,甚至让他有点相信东方的话了。坐着柔软的真皮沙发也不下陷,大门的手掌印,瞬间烘干的湿衣服……以及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东方对生活中各种小细节表现得一无所知,实在令人不解。
按理说再废材的生活白痴,也不可能白目到连饮水机也不懂得开吧?何况他言行举止一直是表现得应对得体,单凭所有他不懂的事情只要听祁杉讲解一遍便能举一反三,理解个通透这点,就足以说明他的聪明和细腻的思维。
忽略他身上与现代文明完全违和的古典气息,这样一个才貌出众的人,若断定他精神有问题确实不太有说服力。
那么,如果选择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对自己来历的解释:他以前真的是生活在四百多年前的古代环境,一切怪异的现象就全部不攻自破,也合乎情理之中了。
于是不靠谱的问题来了:他真的是武侠小说中的东方不败?一个从虚拟世界来的人?
祁杉坐在饭桌旁心不在焉吃着饭,心里还在纠结那个一同坐在对面用餐的人的身份。
“祁公子,可是这饭不合口味?”
“嗯?”祁杉抬起头,正好看到放下碗筷,看着自己的东方,于是朝他笑了笑:“不,第一次做饭,你做得很好。”
下班回来照例买了便菜准备自己煮饭的祁杉意外看到餐桌上盛好的冒着香气的米饭,一时半会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把菜装盘摆好,东方正好端着猫用食盘走进厨房,肉墩跟在他脚边,猫眼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盘子。东方看见他,便放下盘子让肉墩吃个痛快,几步走到他身边。
“饭已经做好,可以吃了。”
“你做的?”
理所当然点头。
祁杉知道自己问得很白痴,家里就自己和东方两个人,还能是属猫的肉墩做出来的么……只是东方确确实实对家用电器的功能和使用一窍不通,这会竟然能把饭做出来,难怪他会感到如此讶异。
“我是按着你平日里的方法去做的,有不足之处公子不妨直言,也好下次改进。”
想到刚才经过的客厅,比早上他离开时干净工整得多,显然是有人整理过。
“做饭打扫这些琐事由我来做就行了,反正一直独居做惯了的。”
“公子成日早出晚归已是辛劳,我既然住下,家里的小事理应分担一二才是。”
特地自己煮饭不过是嫌弃餐馆的劣质米吃起来口感太粗糙才不得为之,而且只要洗了米按个键就可以坐着等吃,花费的工夫根本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打扫则当是户内运动,一举两得。
要是因为他个人对吃方面的挑剔让气质超然,不食人间烟火般清贵的东方每日钻在厨房里为他张罗晚餐,推着吸尘器和拖把打扫屋子……光是想象,祁杉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真的不用。再说,你也不懂这些。”
“近日我学会许多,可以应付的。”他看了看祁杉,低声说道:“祁公子,我很高兴能为你做这些。”
学会许多?祁杉略微思索,最近只要他留在家里的时间,无论他在做什么,东方总会安静站在旁边看。淘米热菜跟着,吃饭不必说,本来就一起。饭后打扫屋子也跟着,甚至开个洗衣机洗衣服也一步不落下……起初以为他是白天一个人在家无聊了,想与自己说说话,奇怪的是他却始终如以往安静。谁知居然是为了学他如何做家务。
跟进跟出陪着祁杉在家里楼上楼下转圈,沉默地看他如何整理,用什么工具去整理,从不出声打扰。而只要看过祁杉做一遍,事后东方便能毫厘不差地独自完成,可见他观察的极认真入微。
不过,他最后一句说了什么?祁杉后知后觉回想……很高兴?做这些?
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朗,抽丝剥茧之后逐渐露出被掩埋的真实。
只是这时候祁杉胃空连带着脑袋也空空,即使回想起来,也只抓住了最表面的一层意思:书里的那个东方不败,似乎到了后来是甘愿放弃当一代枭雄称霸武林,转而闭幕闺中,一心一意做个温婉贤良的女子吧?
这两个东方,若是仔细深究,其实有许多不谋而合的相同处。
他捕捉不到的另一层讯息,是夹在那句话中间被他忽略掉的“为你”二字。
第6章 初次出门
祁杉买了很多书。楼上除了两间卧室外的唯一房间原来是堆放杂物的,被他整理出来作了书房,趁着一个周末请了装修工人在两面墙丈量尺寸,设计书架。另一面放了书桌,皮椅,还额外配置一台电脑。这个房间成了东方白天打发时间的最好去处,而胖小猫肉墩粘上了家里第二个给它发粮的东方,白天除了睡觉之外都跟在他身边。
后来祁杉发现家里所有的书籍,包括他以前收藏的极有文学价值的西方文献巨作,东方唯独只看文笔极其晦涩难理解的古典文籍。他一一记下类型,下次再买同类风格的书。
桌上的电脑,则是一次也没有动过。祁杉自己用的是便携式的笔记本,上班带出门,下班带回家,自然也不需要用到它。
此时距离年假休憩结束已有两个月,企业和生产都已全部重新开工。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各行各业已经正式投入工作,随着春回大地进入复苏的旺季。
祁杉在市场租下的单元虽然不比大公司,但生意一样很忙碌。尽管因为规模限制单额不大,不过胜在接下的单量足够稳定,扣除成本,部分发货的运费和唯一员工陈晫的工资,一天下来的净利润最高一次曾过万元,最惨淡时候是两年前刚开市的数月赤字。
事业渐入佳境的同时也代表着私人空闲时间会大大减少。自从带回来东方的那一次爬山之后,祁杉便没再去过。一开始是为了留在家里照看刚醒来不久的东方,后来则是好几次周末通宵工作起不来那么早,于是这项户外运动就这么被停了下来。
算算时间,东方自到他家以来一次也没有外出过,是不是该带他出去转转?
“我穿这样真的可以么?”
“没问题。如果这衣服的料子让你皮肤不舒服了,你就告诉我,咱们立即回家。”
祁杉替穿着一整套运动服的东方整理衣摆,即使确认系带的裤子不会勒到腰间的肌肤,依旧不放心嘱咐着。
东方身上的白色运动服,是祁杉买的最昂贵的一套,布料和做工都属上等,穿上去的确比其它衣服舒适。
最后再把他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松松地垂在脑后。这样一装扮,倒有几分现代派利落的味道,与之前一身红色长袍,雌雄莫辨的古典美人判若两人。
“一直没有带你出去外面透透气,是我疏忽了。今天先到商场逛逛,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
两人坐在车里,祁杉帮他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往市区中心出发。
一路上交谈很少,东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外面一晃而过的风景上,祁杉慢慢把车速减小,好让他看得清楚些。
等红绿灯的时候东方回过头看他,露出浅浅的笑意。“祁公子,你是个体贴的好人。”
祁杉挺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心说: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好人,果然在这之前一直是怀疑着我的吧……而后收起心思,也回他一笑。
“出了门就不要再用这个称呼了,你直接叫我祁杉就好。”
公子这个称呼在现代听来感觉不是一般的别扭,不过东方一直不愿叫他全名,祁杉不计较这些,也就随了他。但是在外面,不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喊。
出乎他的意料,东方这次没再坚持,十分干脆地改称他的名字。
“祁杉。”
音色低柔却不失刚毅,恰如其分展示出只属于听觉的独特魅惑。好比演绎一曲英伦摇滚,激荡时候声嘶力竭的爆破力与穿插抒情节奏的温柔婉转糅合在一起,非但不突兀,反而深刻了声色穿透灵魂的诠释。
祁杉忍不住要求:“再叫一次。”
“祁杉。”
“再叫一次。”
“……”东方把头转开,重新研究窗外风景。
从地下停车场到商场这段路程,祁杉知道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迟疑。应接不暇的商品招牌和穿梭的人流,场面不及过年过节壮观,但对于久不出家门,一直只与一人一猫生活的东方来说,足够热闹了。
“这里很繁华。”
“这是一家百货商场,顾名思义就是卖东西的地方。把一些日常需要的东西全部集合在一起,大致来讲有点类似于古时候的赶集市场。”
“所有的物品都有?”
“差不多。比如那边的货架上……”
难得东方主动开口提问,祁杉自然是不遗余力客串解说员,只要有让东方露出困惑神情的事物,从物品,宣传横幅,到什么是会员价积分价,他全部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阳台事故让两人的相处模式亲近了不少——或者说,把东方对与祁杉的相处始终保持的生疏磨合得自然了。也许是祁杉表现出来的担忧让他放下了一直戒备的姿态,消去内
现代教主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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