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你也知道她身上带着那条链子,不是吗?国师曾亲口对朕说过,那是巫族之物,是唤醒巫族之王的圣物,巫族之王一旦归来,国师所在的陆氏会怎样?与陆氏结盟的南凤国会怎样?我要杀她,有何不对?”
“她是公主的女儿”明月喊道,“若她养在南凤国宫中,不问世事,如何能生出这些事端?你自以为得窥天机,殊不知早已落入老天的算计。”
“也许二哥说得对?但当时谁又料到世事如此多变呢?朕只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只想着一了百了,谁知反弄巧成拙,覆水难收了。”南凤灵帝说道,“朕多次设计,绞尽脑汁,可惜,天不与我,朕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妖孽兴起的战火。”
明月没有说话,只冷淡地侧身听着。南凤灵帝说:“二哥在等着皇姐吗?”
明月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皇上终于要将我押赴刑场了吗?”
南凤灵帝幽幽说道:“皇姐她来过了,与皇姐夫一起,带着一群人救走了明嘉诩,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明瑜有些糊涂,追问道:“二哥希望皇姐救走明嘉诩?”
“二哥希望皇姐永远抛弃朕,抛弃南凤国”南凤灵帝吼道。
“你胡说,二哥不会的,是不是,二哥你说不是这样快说啊”明瑜哭着叫道。
明月笑了,“他说对了,我就是想这样,只有对你彻底绝望才能将与南凤国的牵扯彻底扯断,才能将那令人窒息的樊笼彻底打破,从今后,明家再不属于凤氏,才能摆脱被人压制的宿命。”
“二哥,你不再说了。”明瑜真想冲进牢中将明月的嘴堵上。
南凤灵帝叹道,“二哥既然不愿意帮忙,就请做个旁观者吧,二哥不妨和朕打个赌,看终究是南凤国胜,还是西秦国胜,若南凤国胜,朕会活命,就会大赦天下,放二哥天地逍遥;若西秦国胜,二哥还活着,自然可保瑜儿他们母子性命,这点,明嘉诩至少会听,朕就放心了。”
明瑜止了泪,殷殷望着明月,生怕明月说个“不”字,明月一声叹息:“一条贱命而已,若能救小妹及孩子,也算值得。”
“如此,先行拜谢。”南凤灵帝退开一步,对着明月施了一礼,明月坐在那里,泰然受之。
南凤灵帝拉着明瑜走了,就要出牢房,明月突然喊道:“小妹”
明瑜冲回来,说道:“二哥,你改主意了吗?”
明月摇头,欲言又止,犹豫半天,说道:“你忘了明家吧,就当明嘉诩和明嘉兰已经死了,将明家拆了吧。”
明瑜含泪说道:“不要,二哥保重,等过一阵风平浪静了,皇上一定会让二哥重获自由的。”
“二哥已经解脱了,自由了,努力过,争取过,二哥没遗憾了。”明月说道,“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二哥会活着,你放心。”
明瑜擦干眼泪,出了天牢,南凤灵帝说道:“和朕回瑜安宫吧,朕这几日夜夜难眠。”
明瑜心软了,见他直勾勾望着自己,又紧张又想维持自己君王的威严,不觉更加灰心,明家谋反,其罪当诛,但他尚能留下她至亲性命,已经实属不易了,她还强求什么呢?她默默上了车,坐在南凤灵帝身边,南凤灵帝手臂环上了她的腰,说道:“也许我们这样的日子都不会太久了,你以后不要再和我闹脾气了。”
明瑜依靠在南凤灵帝怀中,默默流泪,南凤灵帝不断为她擦拭,明瑜问道:“你既然还喜欢我,为何非要那个柳儿,柳儿她有什么好?她心中装着的不是你,她心狠手辣,借你的手诛杀北燕皇族,逼得你没有退路,她到底有什么好?”
“朕知道,但她身份特殊,是个纽带,只是朕还是低估了她的野心。”南凤灵帝说道,“你不要多想这件事,你也千万不要触怒她,我自有道理。”
明瑜搬回瑜安宫,这让凤夜澜、凤夜歌和凤夜花终于舒了一口气,他们三人轮流到瑜安宫陪伴明瑜,明瑜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其他宫妃眼见南凤灵帝根本没有处置明瑜的意思,又都纷纷前来示好,明瑜虽不胜其扰,但还是耐心接待。
长乐宫中的程贵妃也曾前来问安,但眼神中带有明显的轻视,这是以往从没有的事,明瑜暗暗留心,这个柳儿在北燕矫命诛杀北燕皇族,回宫后虽受斥责,却并未被罚,南凤灵帝对她已是颇为忌惮,她自然不会轻易流露厌烦。
柳儿曾提及明嘉兰对东齐国的临淄王情谊深厚,太子凤夜澜对燕洛雪念念不忘,明瑜均已沉默或不了解回应,她知道柳儿这是试探,试探凤夜澜对她讲了多少关于她的事,更试探南凤灵帝对于她的态度,这就让她对柳儿的戒备更甚。
明瑜也确实不是十分清楚凤夜澜、明嘉兰和柳儿离开南凤国军队之后的事,她曾问凤夜澜,但凤夜澜只是说柳儿此人毒辣非比寻常,以后他若为帝,必先除之。
南凤灵帝似乎摇摆在她与柳儿之间,白日下朝,多半柳儿陪在身边,晚间,南凤灵帝必回瑜安宫陪她用膳,就寝,明瑜知道他对柳儿已不是男女之情,也就不算太介意了。
这日明瑜午睡,突然耳边响起明月说让她忘了明家,拆掉明家的话,话语急迫,明瑜惊出冷汗,醒了过来。她反复咀嚼,这话语不祥,似乎话里有话,再联想明月当时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样子,明瑜决定出宫回明家一趟。
明瑜来到上书房,南凤灵帝在里面批阅奏章,柳儿必伴在身边,明瑜让太监通报,南凤灵帝很快就出了上书房,明瑜规规矩矩见礼:“臣妾要出宫一趟。”
南凤灵帝看着明瑜,明瑜说道:“让太子陪臣妾吧。”
南凤灵帝摇头,他回头告诉太监,让程贵妃回长乐宫,他就带着明瑜返回瑜安宫,明瑜对他实话实说,南凤灵帝换了便装,亲自带明瑜回了明家。
昔日的明家一派萧索,门上的封条,使这古朴的老宅显得阴气森森,撕去封条,明瑜推门进入,只见院内狼籍一片,以往光滑洁净的青砖方石地面先被尘土覆盖,有些地方还有暗色印记,那是血液留下的痕迹。
明瑜站在那里,好似闻到了血腥之气,她一阵恶心,几欲作呕,南凤灵帝不断安慰。明瑜稳了稳心神,向里面走去,她到了父亲明左睿的房间,房间凌乱,书籍卷宗散落一地,明瑜默默看着,南凤灵帝过去一一将其拾起,摆回架子上。明瑜说道:“我爹是无辜的。”
南凤灵帝的手停顿了一下,说道:“不,他是知情的,所以他都不等我问,就服毒自尽了。”
“为什么?”明瑜问道,“是什么使他们做出那样的决定?”
南凤灵帝回身,说道:“我也想知道,从皇姐和皇姐夫跳下玄天崖后传出谣言后,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明家要背叛南凤国,难道只因为我用你胁迫了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拼死逆施离间计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拼死逆施离间计
明瑜看着南凤灵帝满脸的不甘心,说道:“君威难测,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只是做样子给他们看。”
“难道他们没有心,我堂堂君王,只有三个儿女,都是你所出,在他们眼里,何谓宠幸?”南凤灵帝重重将一本书扔在桌子上。
明瑜的手抚在腹部上,是啊,南凤灵帝从不让其他妃嫔怀上龙种,甚至都很少宠幸,柳儿实在是个异数,但也没有孩子。柳儿自身受过寒是真,但南凤灵帝的小心也是原因。
“那嘉兰呢?为什么要将她许配给陈景?”明瑜问道,明月提过明嘉兰的幸福。
“因为试探,朕在去北燕途中,曾接到密信,说你二哥联络了北燕的陈景,要对朕不利,陈景投降后,朕岂能对那件事置之不理,但没有实据,所以,才将明嘉兰指给他,暗中观察两家反应,结果,明嘉兰逃了,你认为澜儿为什么会跟着明嘉兰?”南凤灵帝说道。
“嘉兰极力抗争,你二哥那么疼她,却还是同意了与陈景的联姻,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他至少可以来求你,不是吗?可是他把明嘉兰锁了起来,是澜儿将她救了出来。”南凤灵帝声音低沉了下去,显然很痛心,“即便如此,朕也没动手,朕要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怎么和陈景有联系?他干了什么?”明瑜问道。
“陈景是你大哥明阳在北燕国的至交,怎么会没联系?他悄无声息地送走了去而复返的明嘉兰,支走了明嘉诩,然后约了陈景要兵谏逼朕退位。”南凤灵帝说道。
“骗人,你听信了谁?谁说的?陈景吗?他都投降了,二哥还会信他?二哥才不会那么傻”明瑜喊了起来。
“你可以去问问你明家将军帐下任何一员将领,他们听没听到明月包围皇宫的命令。”南凤灵帝疲惫揉着眉心,“瑜儿,你二哥亲口承认了谋反,只有你天真的认为亲情胜过了一切。”
“二哥不会那么傻”明瑜喊道,“一定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是,朕一怒之下,屠杀了明家三百多口,包括你那位不得宠的嫂子,才突然明白你二哥为什么这么傻?”南凤灵帝苦笑了起来。
“为什么?”明瑜有些抗拒,但又想知道。
“为了皇姐吧。”南凤灵帝说道,“他谋反,他入狱,他被杀,皇姐总会听说,皇姐会伤心,进而会恨朕。明月始终忘不了皇姐。”
明瑜默然了,二哥从来就没掩饰过对荣华公主的情意,但无论是荣华公主,还是燕重垚,都不曾将这件事当真,也许不是不当真,是他们之间的情意外人根本插不进去。
明瑜默默出了父亲的房间,向明月的房间走去。明月的卧房处于明府最清净之地,独门独院,室分两间,外面书斋,内里卧房,一张单人床,明月的夫人都不曾住在这里。
明瑜打量着室内摆设,二哥的这间房她是不曾被允许进来的,二哥离家甚早,跟随荣华公主在西秦国一呆就是十一年,回来后令人建了这间院子,平日不准人进来。
若说二哥能有什么秘密,定然会在这屋子了。二哥提明家的原因可能就在这间屋子了。
外间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面线条简单,颜色也凌乱,但内容很清晰,应是一幅舞剑图,舞剑之人面目难以识别,但绘画者留下了签名,明瑜毫不意外,这是荣华公主五岁时的随笔涂鸦。
这间屋子,装载着明月对荣华公主的思念,思念有多深,也许怨恨就有多深。明瑜突然有些明白明月为什么让她拆了明家。拆这间屋子吗?
她走进内室,内室里极其简单,但床头有一个木盒子,明瑜走过去,将木盒子打开,木盒子空空如也,南凤灵帝说道:“盒子里要是有东西,一定会呈给朕。”
明瑜心不在焉将盒子放回,却没有放稳,盒子落在了地上,盒子底部突然弹出了一张薄纸,明瑜吃惊拾起,望着南凤灵帝。南凤灵帝接过,看后,纸片飘落,他连连摇头,退后,最后坐在了床沿上。
明瑜将纸拾起,只见上面字迹娟秀,却是荣华公主的亲笔书信:圣上昏聩无情,兄伴君如虎,妹甚忧,唯今之计,唯兵谏,助夜澜,可保南凤国安,望兄斟酌。
明瑜的手哆嗦,纸片再次飘落,南凤灵帝起身,如幽灵一般飘出,明瑜跟了出去,说道:“皇上,这里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明月向来唯皇姐是从,原来皇姐早就抛弃朕了,当年她就这么打算的,抱走澜儿,不就是为了让澜儿继承皇位吗?”南凤灵帝说道。
“皇上,这不怪澜儿。”明瑜有些害怕了。
“是啊,不怪澜儿,那怪谁呢?”南凤灵帝喃喃自语,“明月,你为什么让朕知道?皇姐,你真地对朕这么失望吗?”
南凤灵帝心思大乱,与明瑜匆匆回宫,回宫后传旨,将明家夷为平地。在拆除明家时,有众多的百姓围观,其中有对老夫妇,站在人群中,眼中含泪,默默无语。这对老夫妇慢慢退出人群,来到所居客栈,回到房间,合上门窗。然后双双对坐,看着桌上那张薄纸。
老翁说道:“明月真地背叛了你,他这是死间。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绝不会背叛南凤国,绝不会去动飞华,他知道写信之人是假冒,但还是依计行事,显然他利用了别人施以的反间计,要进行死间,断你回护南凤国的后路。”
这对老夫妇是燕重垚和荣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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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灵帝最近心情极差,此时,他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工部侍郎程心宝,将一奏折扔到他脚下,阴阴问道:“爱卿的奏折真是深奥,朕一字都未读懂,不如爱卿亲自解释给朕听听?”
程心宝不卑不亢,拾起奏折,就要念给南凤灵帝听,却突然睁大了眼睛,慌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这,这不是臣的奏折”
“不是”南凤灵帝惊讶了,“这可是你亲自呈上的,怎说不是?”
“皇上,臣的折子是关于疏通漓江河道的,不是关于兵家兵法的。”程心宝虽满心疑虑,但还是中规中矩答道。
“哦,那你仔细看看,那字迹可是你的?”南凤灵帝问道。
程心宝低头仔细看,眉头紧皱,半晌,额头冒汗,说道:“这字迹很像微臣。”
“是像?而不是‘是’?”南凤灵帝耐着性子问。
“是,确实不是臣所写,臣对兵法一窍不通,只懂医术和治水,哦,臣想起来了,今晨上朝,轿夫突然摔了一跤,将臣都甩出了轿子,皇上您看,”程心宝说着,撩起了袍子,撸起了裤脚,膝头上果然有些淤青。
“接着说。”南凤灵帝起色渐平,疑问渐起。
“那时大雾弥漫,即便很近,也未必看清对面之人,会不会是有人换了臣的奏折?”程心宝说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荒谬,可细想程心宝无缘无故怎么会写有关兵书上有关“用间”的奏折,南凤灵帝不断用手指敲着桌子,程心宝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这时,太监通传,皇后娘娘明瑜前来求见。
南凤灵帝让程心宝重新递奏折,让他退下了,明瑜进来,说道:“皇上,臣妾刚才去碧霞宫,在皇姐寝殿的桌子上,看见了这个。”
明瑜手上,是那日在明月房里发现的荣华公主写给明月的亲笔信。
南凤灵帝看看奏折,看看书信,突然低声呻吟了起来,手捂着头,明瑜叫道:“皇上,你怎么啦?”
“朕好糊涂,朕好糊涂,差一点又冤枉了皇姐。朕都知道明嘉诩的事,为什么想不到这封信也是为了离间朕和皇姐?”南凤灵帝说道。
“快跟朕去见你二哥,朕倒要看看皇姐所料是真是假。”南凤灵帝说道。
“皇姐?”明瑜糊涂了。
“是,皇姐就在凤凰城中,对了,朕也要派人秘密寻访,这次千万不能再让皇姐离开南凤国了。”南凤灵帝说道。
南凤灵帝叫来暗卫,布置寻找荣华公主,然后带着明瑜驱车来到天牢外,这次,南凤灵帝并没有直接去牢中,而是,命人将明月带到审问犯人的地方。
明月微笑着看着南凤灵帝,南凤灵帝也不说话,将那封书信递给他,明月扫了一眼,微笑着,笑意蕴满了眼眶。
“皇姐知道了。”南凤灵帝说,“她给了朕这个。”
南凤灵帝将那奏折递给明月,明月看了看,笑得更开心。明瑜说道:“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明月说道。
“这封信是何人所写?”南凤灵帝问道。
“猜猜。”明月笑道。
“熟悉皇姐笔迹的人不多,皇姐夫,燕洛雪,你,柳儿,翠儿还有西秦国武帝秦柯,皇姐夫和翠儿绝不可能,燕洛雪也多半不能,剩下的你,柳儿,秦柯是哪一个呢?”南凤灵帝自言自语分析道。
“你猜到又如何?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你对明家挥起了屠刀,明嘉诩投靠了西秦国,你猜到又如何,你能接受燕洛雪吗?你以为公主给你传信就表示她偏心于你吗?在女儿与你之间,你认为她会选择你吗?”明月哈哈大笑。
“二哥。”明瑜叫道。
“对不起,小妹,没有顾忌你的感受,但明家的束缚终于解脱了,明家从此自由了,不会顶着忠义的高帽过那种求而不得的日子。”明月眼中渐渐有泪,“我曾以为我可以,但是,分离越久,越不甘心,那就索性结束吧,没有爱,恨也可以。”
南凤灵帝眼神冰冷至极,看着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明月,明瑜以为南凤灵帝会杀了明月,但南凤灵帝却没有,他说道:“二哥,实际上我们是同一类人,就是太执着了,你说得对,错已铸成,只有面对了,你这条命,朕不要,你就留着面对皇姐的恨吧。”
“多谢。”明月说道。他对着南凤灵帝施了一礼,翩然转身,自动自觉返回牢中。
南凤灵帝闭上了眼睛,神情疲惫,明瑜说:“我去问二哥,是谁写的这封信。”
“不必了,是谁都无所谓,目的都达到了。”南凤灵帝说道,“不知道,可能反而让朕舒服些。”
明瑜知道,南凤灵帝害怕写信之人会是柳儿。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中有我不可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中有我不可分
长乐宫中美人依,舞美情浓待月西。夜夜未央醉迷离,一声悔恨有谁知。
南凤灵帝自从知道明月心底最阴暗的秘密,便夜夜宿在长乐宫中,不去瑜安宫过夜了,但是他却暗中加强了宫中各处警卫,尤其是瑜安宫、长乐宫、碧霞宫和惜珍殿,依他想法,荣华公主和燕重垚既然还在凤凰城,知道了明月谋反的真实目的,那就应该就近调查才对,那么直接出其不意找上柳儿是大有可能,甚至,他怀疑,他们选择留在南凤国就是为了司机寻仇。
以燕重垚的武功,找到柳儿并杀掉,应该不是难事,但是,却不能完全解决掉柳儿身后的势力,而柳儿似乎也因为自己的势力,有恃无恐,在他面前慢慢显出傲慢,显露出不同以往的野性,这让南凤灵帝既厌恶,又兴奋,她对他展露的的虚情假意让他嗤之以鼻,却让他对此欲罢不能地泰然接受,她的话语似毒蛇的汁液,染黑了他的灵魂,但他却似甘之如饴。柳儿表面的殷勤和内心的不驯服让他心生不快,却极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堂堂一个君王,竟然被一个娇弱的女子耍得团团转。
初见柳儿,她不过是垂髫,跟在燕重垚身后,满眼的崇拜,满脸的甜笑,却对他视而不见,这让他不舒服。二次见面,她在林中哭泣,因为将要与燕重垚离别,她哭叫着,喊着,“殷晓晓,殷宁,我恨你们”他不知道殷晓晓和殷宁是谁,但却因此对柳儿留了心。再见面,她已是娇媚美人,温柔无助,对他低眉浅笑,乖觉顺从,让他起了怜香惜玉的柔情,不顾明瑜的心灵受伤,将她弄进了宫中。
他以为她可以藏开心扉,可以为他的每一次到来雀跃,可以为他每一次的赞美喜动颜色,但是,都没有,她依然是那个只跟在燕重垚身后笑的柳儿,她对他的心意泰然受之却毫不感动。
为帮她报仇,他助她破晓宁楼,实以为那是帮乌合之众,那日的恐怖屠杀之后,柳儿站在尸体堆中的一瞬间的冷酷表情让他的满腔热情急速降温,他突然间领悟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柳儿。
国师离开南凤国之时,曾提及那本巫族古卷,也曾对他提及柳儿,那时他才知柳儿实则姓殷,与国师同属巫族,而他身上也有巫族血液。国师丧命西秦国顺安城,他极为悲伤,他带着柳儿偷偷前去祭奠,却发现实际上柳儿对国师的死感到如释重负。
后来,柳儿自动请缨,到西秦国探访燕洛雪,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因为他觉得柳儿似乎像蛰伏的猛兽终于忍不住要出击了,他急于想要知道她想要攻击的对象是谁。却不料,她的对象却是守护南凤国十多年的皇姐荣华公主。
柳儿她已是蛇蝎美人,她骗了他,借用他的力量悄悄掌握了晓宁楼,并将晓宁楼的势力发展到西秦国,她以为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掉荣华公主,却无意中搅乱了他诛杀燕洛雪的计划。那时,他对她笑得有多可亲,对她的恨就有多深。但柳儿实在是个机灵人,她用了一个所有蛇蝎美人都可能会用也最有用的计策——美人计,将自己的身体给了他。
那一瞬间,他迷惑于这样的不受他诱惑也不惧怕他的女人,愈发起了征服之心。他留下了柳儿。但也就在那时节,传出了他嫉妒燕重垚的谣言,谣言指向明家,细回想,这时间实在巧合得让人生疑。
他为防明家,北燕之行带走了明瑜及太子凤夜澜,公主凤夜花。但中途却收到派去监视明月的人传来的密信,说,明月通敌,对方是北燕将领陈景。他一面传书给凤夜歌,让他与许烈稳住明月,一面暗自戒备,传令柳儿带晓宁楼杀手前来以防不测。柳儿的狠心,大胆在对付北燕和西秦的作战中令他刮目相看,她略施巧计使得他获得了北燕大将陈景和陈寒阳,和他们麾下的近四万将士。
他欣喜于她的忠心,却忽略了她的目的。他利令智昏率兵奔袭西秦国,命柳儿押送北燕皇族,司机诛杀燕洛雪,但这却是他最致命的失误,柳儿矫命杀了北燕皇后陆思雨及燕重烨和裘许穆的儿子,斩断了他与燕重垚和荣华公主谈判的可能,逼得他过早的与西秦国对立。
消息传到他耳中的那一刻,他震怒了,但震怒之余却想知道柳儿的阴谋到底是什么,所以,他派出了凤夜澜,假借护送明嘉兰的名义,要他观察柳儿。凤夜澜的报告让他心动成冰,他悔恨,恨自己对明瑜的爱不够深,恨自己昏了头,以为能控制野兽。那时,他希望柳儿永远不要回来,最好死在西秦国。
那时候,他极力向明家示好,但还是没能阻止明月,若他再深想一想,若他再冷静些,若他再仁慈些,结果会不会不同,他抓住了明嘉诩,用明嘉诩威胁明月,明月不为所动,明嘉诩传书给燕洛雪,让他以为能够利用柳儿胁迫明嘉兰,将燕洛雪带回南凤国,那么,与西秦国的战事的主动权就会重新属于他。
但柳儿失败了,自己回来了,虽狼狈,但依然笑颜明媚,她说,她本是西秦国前太子秦徵的外孙女,本来想协助西秦国的平南王秦昭夺取西秦国的王位,为她外祖父报仇,谁知却失败了,不过,也算不得失败,至少西秦国失去了两员能征善战的大将秦昭和孟巧生。
然后,柳儿当着群臣的面,说以后她的势力就全部献给她,然后跪下请罪。他能杀她吗?晓宁楼不在他掌握之中,巫族不在他掌握之中,还有朝中的程家和新投降的陈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知不觉间,柳儿的毒蝎子的尖刺儿已经在南凤国扎下了根。
柳儿看似倚靠着他,实际上是他在被柳儿牵着走,走进了一个漩涡中,这漩涡不停转动,裹挟着他,使得他与她贴的更近,更紧,直至密不可分,他被柳儿裹挟着过早的上了战车,他原以为他会是车的主人,哪知道他只是个车夫。就像现在。他不杀柳儿,西秦国会南进,因为燕重恩;他杀了柳儿,西秦国依然会南进,因为明嘉诩。他这个车夫,只能驾着战车,冲向敌阵,而享受成果的是坐在车上的柳儿。
真正能帮忙制止战争的只有燕重垚、荣华公主,但他们的女儿已经嫁给了秦慕萧,是西秦国未来的国母。东齐国的齐远倒是个结盟对象,但对方正忙着与临淄王较个高下,怎么会在这个当口得罪西秦国,而明嘉兰嫁给了临淄王,成了临淄王的侧妃,而临淄王的正妃确实西秦国吉祥公主秦慕霜,临淄王已经先行与西秦国结成了同盟。
此时他真正能依靠的是谁呢?只有柳儿。柳儿不但裹挟了他,也裹挟了整个南凤国,她利用了他的野心。他醉卧在她编织的布满毒液的巨网里,脱不了身。是啊,脱不了身,他的重利,他的理想,他的身份让他脱不了身,他是堂堂南凤国皇帝,如何能在天下人面前直接向西秦国认输?认输,即意味着对西秦国的俯首称臣。
他悔悟到人若让利益盖过了一切,就会没有了理智,没有了退路。
“那就这样吧,皇姐既然只能选择女儿,朕就只能选择将错就错了。”南凤灵帝接过柳儿递过来的美酒,仰起头,将酒灌下,然后楼住了柳儿,将柳儿压在了身下。
“柳儿,你真是一笑倾国,天下女人在你面前都黯然失色,你这酒让人沉醉,醒不了,怎么办呢?”南凤灵帝将口中的酒喂进柳儿口中,“但不知这酒,你尝着,是苦,还是甜?”
柳儿眯着笑眼,将酒咽下,“饮者自知,皇上何必问臣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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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国和南凤国界山符禹山外,西秦国军大营,帅帐。
明嘉诩一身盔甲未卸,站在书案边,虎目生辉,盯着案上他刚刚绘制好的行军图,很是兴奋。日前,他接获探报,驻扎在符禹山中的南凤国驻军有了异动,似乎忍受不了西秦国多日的按兵不动,默然对峙,要主动出击了。
秦慕萧曾交代,符禹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年孟巧生就是占得了先机,抢先埋伏在山中,诱敌深入,才水淹了南凤国大军,如今,却是南凤国先行入山,此战若想获胜,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后发制人,以求一击成功。
明嘉诩深以为然,但南凤国军队统帅乃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大将军许烈,从叔父明月对许烈的简单介绍中,明嘉诩知道许烈为人虽然卑鄙,但善谋略,懂兵法,不可小觑。
现在许烈有了动静,他怎么能没有反应?明嘉诩随即派出了小股人马,扮作猎户,入山侦查,结果,卫士汇报没见到南凤国军对。明嘉诩随即派出另一股人马,只说入山寻找亲人,这支人马汇报说曾见到了几个采药之人。。
傍晚,明嘉诩悄悄传令,开锅造饭,饭后要出其不意,趁夜过山。饭后,兵士集合,明嘉诩训话,让兵士们绕过寻常隘口,向西行,行至一条僻静扬长小路,然后从这里登山。他要避开许烈率领的南凤国军队,直插南凤国腹地。
进得山林,行至不远,他突命众人停止行军,军队分成三队,各相隔数百米,慢慢无声前行,,中间一路,仍走那条小径,由他亲自率领。就在他领军行至半山腰时,山坡上,火光突现,并滚下了滚木礌石,明嘉诩大喝一声:“明嘉诩在此,南凤军通通受死”南凤军向猛兽一样冲下山来,想要生擒明嘉诩。
明嘉诩微微冷笑,将手中长剑挥舞,避开南凤国兵士的围攻,然手将长弓擎在手上,发出尖厉响箭。西秦国卫士突然出现,从两边高处杀下来,将南凤国卫士围在中心,一时间,林中血雨腥风,仿若人间地狱。
许烈见大事不妙,向山中逃去,明嘉诩率队紧跟,直追得许烈逃出符禹山,狼狈逃进了南凤国的重镇仪凤镇。
明嘉诩在仪凤镇外驻扎下西秦国十万大军。西秦国与南凤国的战事正式打响。
许烈的残兵败将进入仪凤镇时,正值黎明时分,镇上的居民还在酣睡中,凌乱的马蹄声,受伤士兵的惨嚎声惊醒了这个小镇,居民们来不及穿好衣,打开了门窗,就听见嘶喊声“关城门,关城门,西秦国人打进南凤国来了。”
这声音,也让昨晚来到此地的燕重垚和荣华公主相对苦笑,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明嘉诩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个战场。
但,即便他们见到了明嘉诩,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们不能不让他报仇,他们更不能阻止秦慕萧既定的脚步,因为,这也许是他们的女儿燕洛雪的宿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殷切切令人生疑
第一百四十六章 殷切切令人生疑
燕洛雪是从齐远那里得到西秦国与南凤国开战的消息的,齐远亲自前来宣读东齐幽王的旨意:临淄王、吉祥公主大婚礼成,本应送太子妃返还西秦,奈何惊闻西秦国、南凤国符禹山二度开战,恐长途跋涉之苦,又受战事波及,难以护卫太子妃安全,故盛意挽留太子妃暂居东齐国,待媾和,定遣人护送。
这是临淄王与秦柯定下的约定,燕洛雪不能拒绝,她笑着,谢东齐国的周到。
齐远宣读完圣旨,并没有立刻离开明华园的意思,燕洛雪客气地将他让到明华园的正厅。宾主落座,齐远说道:“太子妃如此信得过东齐国,真是让齐远大出意外, 据本宫所知,太子妃的祖父的驾崩多少由于东齐国,怎么……?”
燕洛雪避开齐远的紧迫盯人,淡淡说道:“自古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正所谓,彼一时,此一时也,难道,太子您希望西秦国会为北燕国向东齐国寻仇吗?洛雪既然选择了西秦国,自然心里念着的是西秦国,北燕国已经不存在了,皇祖父仙去,洛雪自是万分难过,但却不敢将这难过强加于东齐国和西秦国的百姓头上。”
齐远听了,连连称赞:“太子妃娘娘年纪轻轻,见识如此不凡,令本宫汗颜,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不知太子妃需要东齐国做些什么?比如,与西秦国联络,知道战事之类,若太子妃开口,本宫定会为您办到。”
燕洛雪起身,施了一礼:“太子殿下真是体谅,如此就有劳殿下了,若有什么消息,就烦劳太子转达本宫,本宫不胜感激。”
与西秦国的联络方法怎么能轻易让齐远知道呢,燕洛雪也知道这是齐远在试探,但拒绝不可能,完全接受,也显出生硬,模模糊糊正正好。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本宫这就告辞,回去向父皇复命去了。”齐远站起身,走出正堂。
林彩幻正从正堂侧面跑过来,燕洛雪见了,叫道:“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子,没见着太子殿下在此吗?”
林彩幻敷衍地对齐远福了福身,说道:“这门外汉就是难调理,我要的是麦门冬的种子,不是天门冬,娘娘,我要出去一趟。”说着也不等燕洛雪发话,转身就要走。
“慢着。”齐远开口叫道。
林彩幻止住了脚步,不情愿转身,脸色有些无奈。齐远笑着问道:“姑娘也懂医术?”
林彩幻点头:“医术是我的最擅长的,怎么,太子殿下不舒服吗?”
林彩幻作势去拉齐远的胳膊,想要为齐远号脉,齐远退了一步,避开了林彩幻,说道:“不是本宫,本宫有位故人,长期卧床,找了很多郎中,用了很多药,都不见效。”
“哦,御医也没看好?”林彩幻来了精神,“你想请我去看吗?”
齐远对林彩幻做了一个揖,道:“若太子妃娘娘同意的话,就请姑娘到东宫一趟。”
燕洛雪说道:“彩幻她只是研习医术,若有差错,却是不好,太子,东齐国中,又怎么会没有名医,依洛雪之见,还是……”
“我最擅长疑难杂症了。”林彩幻却打断了燕洛雪的话,她过去拉着燕洛雪的胳膊摇晃着,哀求道:“娘娘,你考虑得真多,我只是去看看,若不行,我也不敢随意开方子,就放心吧。”
齐远殷切望着燕洛雪,燕洛雪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信任彩幻,那就让彩幻走一趟吧,只是彩幻为人很是粗心,无人陪伴,说不定会闹笑话,丢了本宫的脸面,不如让周副使陪同前往,也好有个约束。”
“行,让我去看就行。”林彩幻爽快说道。
齐远自然不能拒绝燕洛雪的提议,燕洛雪叫来周善文,让周善文陪林彩幻到东宫为齐远的故人诊病。
东宫中的病人会是谁呢?会是水茵儿吗?齐远为什么让林彩幻去问诊?就不怕泄露这个天大的秘密吗?水茵儿名义上是东齐幽王的贵妃,齐远却将她藏匿自己宫中,若被人知道,传到东齐幽王耳中,齐远还会有命在吗?
也许齐远知道了水茵儿与西秦武帝之间的关系,知道秦慕萧是水茵儿的亲子,水茵儿落入他手里,因着脸面与国家威严,自是不敢声张,因而有恃无恐,但临淄王呢?他就不怕临淄王知道吗?临淄王是他的对手,他相当清楚,也分外戒备,从临淄王出游时他派人监视就可以知道了,但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他如此大意呢?
燕洛雪想了很久,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林彩幻和周善文回来。
燕洛雪不敢显露出太大兴趣,毕竟,林彩幻不一定十分了解水茵儿与她的关系,但林彩幻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这倒省去了燕洛雪的许多麻烦。
“那女人真是漂亮。”林彩幻说道,“隔着纱帐,就像神仙一样,说不定比你还美呢。”
果然是个女子燕洛雪对林彩幻对那女子样貌的评价不置可否,她笑笑说道:“那女子的病你可治得?”
林彩幻不客气坐到桌边,摇了摇头,“根治不大可能了,拖了十多年的老病,不过,若让我调理,多活几年倒不成问题,但我还有点不太确定,有一件事需要验证一下,一会儿我就回去配药,明日我再去。”
“怎么回事?”燕洛雪问。
“从脉息上看那女子的病似乎一直被调理得很好,本来不应该到卧床的地步,但我见到的那女子只能勉强靠坐在床上,虚弱得很的样子。”林彩幻皱着眉头,说道。
“就没可能是点了|岤道,或是被下了药?”燕洛雪问道。
“点|岤?下药?”林彩幻叫道,“那太子爷拿她像个宝贝似的,连说话都不大声,轻声细语的,分明是对自己的老婆说话的样子,怎舍得点她的|岤道,还给她下药,绝不可能”
林彩幻的话让燕洛雪有些迷惑,难道这女子不是水茵儿?齐远会对他曾经当做礼物送给父皇的玩物如此呵护吗?齐远虽口口声声说爱水茵儿,但事实摆在面前,谁会相信他对水茵儿尚有真情?
“那你问诊之时,太子殿下是在你身边了?”燕洛雪问道。
“嗯,他一直都在旁边、”林彩幻说道。
“那女子可曾说话,那女子可知道你是本宫所派?”燕洛雪问道。
“太子爷介绍了,还特意说我也是来自山林。”林彩幻说道,“那女子很激动,原本安静躺着,一听到我的名字,才挣扎着要起身。”
“她听说过你吗?”燕洛雪凝神问,“这与王爷要找的林随风可有关系?”
“我正是怀疑这一点,调理她身体的手法极似巫医,巫医虽然见效快,但有弊端,就是需要耗费功力,一旦巫医没了功力,那光凭巫药,是压制不住这么重的病的。若为她调理身体的人是林随风的话,林随风或者遭遇到了不测,或者抛弃了她。”林彩幻说,“等我配完药,验证后,一切就将真相大白,若是的话,我再探问林随风的下落。”
燕洛雪点点头,林彩幻退下去她的药铺去了,燕洛雪叫来了周善文,周善文没等她问,便说道:“属下在屋外等候,那院子在东宫中西北角,叫做花舞小筑,极为幽静,属下仔细听了听,但也没听出来是不是娘娘和殿下惦念的人,但依林彩幻描述,十有八九是她。”
燕洛雪垂眸说道:“尚言之过早,若是,齐远此为何意?”
周善文说道:“难道齐远就没有可能为自己以前的行为后悔吗?”
燕洛雪看着周善文,惊讶于周善文的天真,但她心中也闪过一丝柔软,难道齐远就没有可能在水茵儿离开他之后才发现自己
舞魅君心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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