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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九二 礼物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其实他并未捉奸在床,按理说是该杀人偿命的。dm

    正因为这等判罚标准,不仅武松杀奸夫淫妇,而且其他人也杀。宋江杀和手下张文远偷情的情妇阎婆惜;杨雄杀和和尚裴如海私通的老婆潘巧云;卢俊义杀老婆贾氏以及和贾氏偷情的管家李固;黑旋风李逵杀死四柳村狄太公的女儿与奸夫王小二;还有个白秀英,与县令偷情,最后也被雷横宰了。

    对于这种判罚标准,董策是持支持态度的,毕竟个时代,就要有符合zhè gè 时代的规矩。在大明朝,法律条文和不健全,礼教很时候代替了法律的作用,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大支撑,男女之事亦是其中重要组成部分,若是这块儿不从严从重,对整个道德体系是个极大的冲击。

    但是,董策绝不希望自己的辖地内发生这种事情。旦出了这种事儿,jiù shì 血案,会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而且对军心士气,都会产生相当的影响。

    士兵们的心思是朴实且直接的——我在外当兵打仗,女人在家里不安分,谁还有心思打仗了?

    而且董策还有另外个顾虑。

    他现在做的许事,都是为了提高军人的社会地位,重重特殊待遇都是zhè gè 目的,而在出现了这种事,便是对zhè gè 政策的个沉重打击。若是连士卒们的家人都无法保护——以zhè gè 时代的道德观来看——那谁还肯替你卖命?过去做的那些举措,也都成了泡影。

    所以这事儿,必需得从严从重处置!

    就像是后世的破坏军婚罪样,其实也是为了给军人们个安定的后方,董策认为,这是极为有必要的。

    但是问题是,这事儿,是不能拿在台面上说的。

    总不成把所有人招来,然后当众宣布孙阿大的事儿,并将其处死,这样倒是tòng kuài 了,可也把事情给推到阳光底下来了。本来士卒们是没往这方面想的,如此做反而是逼着他们往这方面想。

    而且这样做的话,郑氏也算是完了。

    想要杜绝这事儿,最简单的bàn fǎ 便是让她们看不到男人——看不到男人,看你如何?

    不过zhè gè 法子,也jiù shì 想想罢了,甲长们是官员和下面的bǎi xìng 之间道相当重要的沟通桥梁。而且zhè gè wèi zhì ,注定是不能女人来担当的。

    别说,除了那些甲长之外,还有些没能选入新兵的汉子——在铁匠及库房当差的那些,可也是带把儿的。

    董策沉思良久,便知道,这件事儿,只能暗地沟通,加强监管。

    由谁来监管?

    只有那些甲长们才能做到。

    但是他们不监守自盗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还能指望他们监管?孙阿大岂不jiù shì 个极好的例子?

    董策看了霍青桐眼,轻声道:“你说,如何才能让那些甲长们,不但不敢对女人们下手,还不让别的男人对女人们下手?”

    霍青桐听的云里雾里,讷讷道:“大人,我不明白啥意思。”

    “你不用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只管回答这句话jiù shì 了。”

    霍青桐也不笨,她沉思片刻,缓缓停止了腰杆儿,沉声道:“想让他们不敢下手,那就要让他们害怕!而他们若是自己没法子下手,怕是也不大愿意别人能得手。”

    “没错儿!人么,总归是如此。”董策轻轻敲了敲桌子,淡淡道:“那现在,就件事儿,让他们害怕便是了。”

    他嘴角露出抹微笑,只是这笑意,却是森寒无比。

    白墨在旁边瞧了,不由得心里颤,低下头去。

    整个过程,董策并未避讳他,这是把他当成了心腹的biǎo xiàn 的——并不是董策性子轻佻把个才认识不过三两天的人当成心腹,而是白墨的wèi zhì 决定的——主人的书童,注定jiù shì 主人的心腹。从他做了书童的那刻起,就已经这样了。

    因为他要记录,他要伺候,他要做些贴身的杂活儿,所以董策不可能事事都避开他的。而成为心腹,固然是可以得到董策的信任,以及之后诸的好处,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旦董策发现了白墨有任何不忠的迹象,等待他的,便是灭顶之灾。

    这点,董策很清楚,白墨清楚。

    “白墨,写个条子。”董策淡淡道。

    “是!”白墨恭敬的应了声,展开白纸,从白铜螃蟹笔架上取了毫笔,在知足长寿带眼端砚里轻轻的放,细细的毫笔便蘸上了浓墨。

    “方才的事儿,你也听到了。在上面详写遍,然后跟李贵说,让他把那些甲长们都召集起来……”

    董策说了遍,白墨运笔如飞,董策说完最后个字,他也刚刚是落笔,两人竟是同步。白墨写字的速度很快,难得的是字迹还很是漂亮工整,点儿也不显得líng luàn 。他的字不是临摹的什么名家字帖,而是规规整整的台阁体。方正、光洁、乌黑、大小齐平,不过好看归好看,内里却是拘谨刻板,显得很是僵硬,了无灵气生气。

    大明朝的士子,半学的都是这种字,毕竟台阁体虽说僵硬死板,但是工工整整,写在卷子上,规范、美观、整洁、大方,让人看着很是舒服。虽说缺少个性,但正因为少了个性,也就少了犯错的可能,科举考场上,的人终归求得是个稳妥。

    他拿来给董策瞧了眼,董策满意的点点头,这书童在业务能力方面,还是很扎实的。

    看完没错儿,便用了印。却不是他那方铜质的官印,而是枚个人的私印。

    这印章,乃是枚白玉留皮螭龙钮印章。印章方两寸三分,厚三寸,很是厚重方正,上有螭龙三条盘绕为钮。整体仿汉制式,三条螭龙盘转穿绕,刀法遒劲,剖制打磨俱细,顶部有深色皮浸,增加几分古雅。三螭穿于水波流云之中,巧妙呼应,布局紧凑。小小器物气势磅礴,三螭喻三才之意,取天、地、人的和谐统,底部篆书“董汉臣书”。

    印章盖上,鲜红如血。

    盖这枚印章,代表的便是这事儿,乃是私底下进行的,最好不要见光,别收录入档的意思。

    霍青桐没想到董策对这件事儿如此的看重,毕竟她kǎo lǜ 的东西远远不能和董策相比,她所想的,往往只是人户,而董策所想,却是整个大局,辖下的所有子民。甚者,还有这项决策,对将来的影响如何。

    “这次亏你了,若不然,等事情败露,那就不好办了。”董策叹了口气道。他有些自责,zhè gè 问题可不算小,早该想到的。

    霍青桐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没想那么,jiù shì 看不过仗势欺人的。”

    说着她就挠头,好像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幼稚了些。这件事似乎是很严重,他也为自己发现了问题能bāng zhù 董策解决些隐患而感到开心。

    她起身来:“大人,那我先huí qù 了,还得huí qù 打棉片儿……”

    “嗯。”董策点点头。忽的又把她叫住:“对了,zhè gè 你拿着。”

    说着便是从抽屉里取出个东西来,却正是那戴春林产的鸭蛋粉。

    “啊?”霍青桐纵然是从未用过胭脂,却也是听人说过的,看zhè gè ,不由得怔住了,她傻傻的看着董策,心里只有个声音在回荡:“大人是什么意思?”

    她颗心砰砰乱跳,脸色也是变得片绯红,吃吃道:“您,您这是给我的?”

    董策看到她的表情,便知道霍青桐的心思,他也是心里荡,微微笑:“jiù shì 给你的,怎么,不想要?”

    说着便作势欲要放huí qù 。

    “怎,怎么会?”霍青桐结结巴巴的说了声,把从董策手里把那胭脂盒抓走,转身低着头逃也似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董策阴翳的脸上露出丝笑意。

    ……

    过了午后,便是冷风呼啸,天色迅速的阴沉下来。倒也没有黑沉沉的云层,只是天地间都是片灰蒙蒙的。

    看着这灰色的阴冷天空,片荒凉的苍茫大地,便让人油然生出股悲凉之情来。

    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今天阳和城的北门,便不太热闹。

    在城门楼子上往远处的官道看去,隔上好会儿才能看到个两个的行商从远处缓缓走来,他们牵着骡子马之类的牲口,上面放了不少的货物。城门的守兵都躲在了城墙后面的避风处,他们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裹紧了身上已经是非常陈旧,有不少窟窿补丁的胖袄。在这样的天气,也唯有如此,才能稍稍蓄住点儿暖和气儿。长矛支在边,矛头都已经生锈了,上面的红缨也光秃秃的,掉的差不了。

    他们甚至连聊天儿的精力都没有了。寒风如刀,这还没出正月十五,突如其来的寒冷便席卷了整个晋北,感觉比年前最冷的时候似乎还要冷许。只有偶尔有客商进城的时候,才会有个倒霉鬼给踹起来,去收进门的税钱。给发配着守这里的兵丁,都是地位最低,混得最差的。那些给上官们舔沟子添得好的,这会儿正在城门楼子里头烤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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