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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则天代皇后第6部分阅读

    还珠之则天代皇后 作者:肉书屋

    达海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太医足足搭了近一个时辰的脉,出门直接摇头,没病,身子倍棒。从那以后,亲朋好友,寻医问药,推僧荐道,总不见效,神智愈发不清楚了,没日没夜的发狂胡说。唉,奴才的堂姐真真命苦,儿女的前程还没有着落,丈夫婆婆又一个疯了、一个病了,难呐!”

    努达海!送新月姐弟进京的将军!终于串起来了,太后脸颊隐隐抽搐,手扶了扶额头,表情做疲惫状。武则天见机提出告退,“您歇息吧,臣妾领她们去坤宁宫。”高门大户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端茶送客。当主人故作疲惫或者忙碌时,有眼色的客人就明白告辞的时候到了。

    “召和亲王立即进宫!”太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没听见什么望月小筑,对着月亮嚎叫,努达海是很可能逃过一劫的。无耻的人,老太太见得多了,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打了十几年胜仗的将军敢监守自盗,跟比自己儿女还小的格格勾勾搭搭。他不要命了么!

    有线索了!弘昼双管齐下,这边派人打听将军府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亲自询问当初跟努达海新月一路回京的人。“你说,努达海曾经跟格格十分亲近?”虽然笑眯眯的,弘昼话音里带着无法形容的凉气。

    阿山的结义兄弟,努达海曾经的亲兵,诸尔甘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说:“格格刚被救下来那几日,白天黑夜的哭,有月亮的晚上更是,总说她爹叫她什么月牙儿月牙儿,吵得大伙都睡不着。有一天午饭,她又说想端王爷了。将军就带她一起骑着碌儿,跑马散心,好像要给格格什么家人般温暖似的。”事关皇家声誉,知情者很可能被灭口。因此,弘昼第一次调查时,诸尔甘选择了守口如瓶。但是,阿山死了!诸尔甘没那么愚忠,也不认为两nc的爱情有多伟大,他一直在想,如何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下,替好友报仇。

    很快,机会再次来临。雁姬主动联系,两人隐秘的见了一面。“努达海对不起家人,更对不起阿山,他已经丧心病狂了。我知道说再多好话也没用,咱们谈个交易吧。”雁姬承诺,照顾阿山的母亲,妻儿一辈子,将来前程婚嫁全部包办。诸尔甘呢,只需要在太后再度询问时,有保留的实话实说:努达海虽然有错,但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把格格当成了女儿看待。最重要的是,记得在报告两人行程时,故作无意的添上某地处偏僻的山神庙。

    证人不少,努达海带新月骑马,搂着她叫月牙儿,有眼睛的都看见了。但认为两人有猫腻的,却没一个。又不是嫌命太长,傻瓜才主动散布皇家格格跟有妇之夫有染的消息。不过,大家都半遮半掩的表示,新月格格十分没架子,太“平易近人”,除了喜欢拉努达海怀念自己父亲之外,还到处跟下人交朋友。

    “家庭的温暖!搂着新月叫月牙儿!”太后怒极反笑。“他还真把自个当盘菜了,狗胆包天的东西!”

    呷口冰糖□,弘昼笑容贼兮兮,语调拉得老长。“有人呐,给点阳光就灿烂。不过,若不是某人太礼贤下士,努达海也不能顺杆爬不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捉j成双,捉贼拿赃!两人是否有私情,咱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没人亲眼看见。要不,分别去吓吓他们。说不定,那做贼心虚的就招了。”

    太后白弘昼一眼,“你呀,惟恐天下不乱。”略想了想,“新月那,不用问了。如何处置,你四哥已经心里有数。无论jian情是否属实,她不自重的名声是众所周知的。至于努达海!”

    “啊!里边还有件奇怪事。”弘昼突然想了起来。鉴于某山神庙出现的频率太高,努达海如今又传出疯了,他决定还是提上一提。

    “果真?”

    “当然!”

    母子俩一来我往,仿佛在对戏词。

    老太太不是那么好蒙的!沉默片刻,太后意有所指的笑笑:“明儿,带上太医院的几个好脉息,雍和宫大喇嘛和你府上那些古古怪怪的道士,去一趟。哀家倒想瞧瞧,努达海将军是真病假病,是真疯还是假疯!”

    “儿臣遵旨!”弘昼应得异常畅快!

    有得玩了,呵呵!

    疯子(下)

    将军府大门,站岗的门子蔫了吧唧的,往日威风凛凛的石头狮子也仿佛失去了几分神采。主子失势,下边人当然雄不起来。门前人来车往,个个指指点点。不远处的胡同口,总有人探头探脑,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只要是他他拉家的人就都知道,对方肯定是在说:“嘿,耳朵伸长些嘿,那家的疯子估计又在嚎了!”

    咕隆咕隆,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好些人正朝这赶来。“吁!”几个高壮的侍卫扯缰绳,跳下马。赶车的太监恭恭敬敬屈身伏在地上,“爷,到了!”

    帘子微动,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只手指修长,保养得宜的大手,拇指上还套着个羊脂白玉的大扳指。大脚踩着小太监的背,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车里出来。富贵团花的袍子,琵琶襟的坎肩,胸口还挂着个金表链,笑容贼兮兮的。

    瞧这打扮,气势,铁定是哪位贵人!门房头子一脸的赔笑:“敢问,这位爷?”凡大户人家的门子,眼睛都是最毒的。

    “闪开,别挡道!”为首侍卫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没长眼睛呐,这是和亲王。”

    嘶,门子齿缝溢出一丝凉气。和亲王!当众殴打军机大臣,拦截库银,整天给自个办丧事的那位!别说如今,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他他拉家,也惹不起这位神仙。

    “你们瞧,哈哈!这家伙抖得跟只鹌鹑似的!”弘昼指着门子大笑,“嘿,小子!甭怕!爷今儿心情好,打算尽一尽同僚之情来着。”大拇指朝后方一比,“瞧见没,太医、雍和宫的大喇嘛、萨满法师,白云观的老道士,不管治病驱邪,齐活!带路,赶紧的!你家主子的病,就指望他们了。”说完,拔腿就往里边走。

    “奴才请王爷安!”骥远急匆匆过来,一甩马蹄袖,单膝跪地。

    弘昼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你是,努达海的儿子!”他他拉家算不上皇亲国戚,骥远本人也名声不显,因此弘昼并不认识他。

    “正是奴才!”门房几个,都是雁姬信任的管家挑的,最机灵不过了。眼见情况不对,早有那腿快的给里边报信去了。男女有别,雁姬不方便出头,今儿恰好是骥远的休沐日,他来接待外客最合适。

    落后弘昼身子半步,骥远小心翼翼的陪着,众人浩浩荡荡往囚禁努达海的院子前进。“嗷呜、嗷呜呜!”青天白日,距目的地尚有一段距离,众人已隐隐约约听到一阵似人似兽的嘶吼。

    如今的望月小筑完全被圈成了园中园,戒备森严,把守层层,高高的围墙,一看便知是新建的。“把门打开!”吩咐完守门人,骥远扭头跟弘昼解释:“奴才的阿玛实在病不轻,已经疯得不认识人了。一会若有冒犯之处,请王爷恕罪!”

    “月牙儿,我的月牙儿!是你吗?”众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努达海,他要破门而出。“砰、砰!”拳头不断砸在窗户上,震得外边的木板快脱落了。

    欸,好恐怖!那胆子不够大的,吓得心里直哆嗦。只见骥远一摆头,几个小厮迅速往身后一摸,仿佛变戏法般掏出长钉、榔头,“哐哐哐哐“,一阵乱敲,板子立刻加固。手法之娴熟,情绪之稳定,一看便知是做惯了的。

    有意思!弘昼的嘴角抑不住往上扬,“嗯,还是先让本王看看努达海吧!”

    “安全起见,王爷还请稍稍后退!”将弘昼挡在身后,骥远主仆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咔嚓,锁头轻轻一动,门开了。

    “呼!”顿时狂风大作。“啊!”披头散发,面色狰狞的努达海咆哮而过,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骥远站在最前端,遭殃首当其冲。一只充满汗臭的胳膊从身后牢牢勒住脖子,努达海那不知多少天没洗的脸快跟他贴到一起了。大手粗鲁地将骥远的脸扳向自己一边,长长的指甲满是污垢,努达海目光定定盯着儿子,眼神混浊而癫狂。“不是,你不是我的月牙儿!啊!”喉咙溢出一声尖锐的叫喊,骥远如破麻袋般,被扔到一旁。

    “不对,你也不是!”

    “骗子,我的月牙儿脑门不是光的。”

    “混账,别以为穿上马甲本将军就不认识你了,敢冒充我的月牙儿!”疯子,尤其是身怀武功的,杀伤力太强,没人愿意承担给努达海送饭一职,最后只能抽签决定。因为每天见面,中标的倒霉鬼好死不死的被努达海记住了。“奴才不叫月牙!马甲是因为天凉才加的。”这位仁兄口吐白沫,难为他在被摇得天混地选时还能断断续续的回话。

    弘昼一行人嘴张得大大,目瞪口呆。偶滴个娘喂,什么叫货真价实的疯,他们总算见识到了。

    “还愣着干嘛,快救人呐!”骥远首先反应过来。

    以努达海的战斗力,人手自然越多越好。弘昼一挥手,跟来的侍卫直扑上前,帮助骥远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可怜的小厮从某疯子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众人齐动手,麻绳一圈又一圈,将努达海紧紧捆在床上,不得动弹,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是自由的。

    “去,给把把脉!”弘昼示意。

    众太医互相推诿了一下,左院判,擅长外科的花三格无奈成为出头鸟,一步三挪,心头惴惴地,慢慢蹭到床边。搬起努达海的脑袋,边摸边看,还要时不时地躲避某人突然袭击的一咬。“回王爷,无任何外伤痕迹。”证明不是因为脑部受到严重撞击,而引致的疯病。

    罗衡、张肇基,内科圣手,轮番上阵,快把努达海的手腕摸肿了,还是只能摇头。“乱,脉象实在是乱,无例可循,无方可写呀!”

    高门大户阴私多,太医们俱是老油条,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门清!他他拉家找过的名医可不少,别人说不清、治不了的毛病,他们不想担,全退出去好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真的?”弘昼眼睛一眯,太医们的花花肠子,他明白得很。

    “可以扎几针试试!”和亲王生气了,三根老油条后心直冒冷汗。花三格硬着头皮站出来,战战兢兢地说。

    哗,针囊打开,银闪闪,光灿灿!众人一阵目眩。三个太医聚一起,小声嘀咕了下。“来两个人按住将军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花三格拈起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地扎在努达海的风池|岤。“散散阳热!”

    “啊!”下一针直接命中人中,努达海鬼哭狼嚎。

    耳门、神庭,最后轻刺百会!努达海的脑袋顿时扎成了刺猬。这就完了吗,当然不!忍着恶臭,扒掉他的上衣。罗衡、张肇基分工合作,膻中、鸠尾、巨阙、神阙,先揉后扎,再翻过身,腰背处的肾俞、心俞,最后捏住鼻子,脱鞋脱袜,扎他的涌泉|岤。

    “呀,啊!”被压住不能动弹,努达海只能以叫喊与咒骂来发泄疼痛。殊不知,越这样,别人就越认定他是疯的。

    “呼!”事毕,三位御医长出一口气,擦干额上的汗水。“卑职无能,请王爷恕罪!”

    方才的忙乱,众人表情清晰可见。骥远脸色变幻,一会喜一会悲的,完全正常儿子的反应,不像有任何猫腻。弘昼盯着他半天,心中暗叹,拍拍手道:“好了,这针个一回两回的,也没那么快见效,太医还是给开个方子吧,吃吃看。”然后转身面向几位宗教人士,“看了许久,你们觉着有什么问题没?”

    “中邪!”几位不同教派人士异口同声地说。努达海之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综合各种八卦,他们做出了最有利于己方的结论。和亲王既然带他们来,自然是想看看他们的手段。做法之后,成了,是他们法力无边;不成,便算邪灵凶猛,也怨不得他们。

    接下来几日,努达海被折腾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银针扎着,苦药喝着,耳边没一刻清静,不时围绕着咒语声,各类檀香熏得他头晕脑胀,眼泪横流。

    前两位大神跳完,终于轮到白云观的道长了。他比较用心,打听到了山神庙的传言,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上黑狗血,驱邪!

    夜晚,月挂当空。烟雾缭绕中,努达海手脚分别被红色粗绳捆住,拉成大字型。“呼!”符纸轰地燃烧。“哗啦!”满满一盆黑狗血迎面浇下。

    “放开,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妖怪!”努达海死命挣扎,朝天咆哮。“嗷呜,月牙儿,我的月牙儿!等我,你的天神马上来救你了!”

    “啊!”又是一阵惨叫,几双桃木筷子同时夹住他的手指,用力。“妖孽,快快现形!”

    “呸!”一口浓痰回敬到道长脸上,“你才妖孽,你全家都妖孽!我是天神,是属于月牙儿一个人的天神!”

    “大胆!”迅速抹干净,道长怒了。喵喵滴,你可以不同意我的看法,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打人不带打脸的。“来呀,邪灵作祟,再加盆黑狗血!”

    努达海又被淋了个透心凉!道长举着桃木剑,刷刷刷刷,在他身上戳了个无数回。管你中不中邪,敢得罪我,老子戳死你!

    这般折腾来折腾去,即便是铁打的,也熬不住了。努达海终于昏昏沉沉,瘫倒在地。“哼!”收拾好工具,报完仇,道士心满意足离开。骥远命下人将努达海抬回望月小筑,好好清洗。人扒个精光,只见全身上下,青青紫紫。桃木剑虽然杀不死人,弄个伤痕累累却是轻而易举的。

    “少爷!”小厮看着伤处询问道。

    “一会帮他上点药膏,”骥远面无表情的回答,然后顿了顿,补充,“要最好的那种。明儿,和亲王来的时候,记得禀告。”不是休沐日,他白天不在。

    本朝最精华的组合全上了,努达海依然疯疯癫癫,且有愈加愈烈之势。弘昼进宫向太后回话:“努达海那样子,不像是装的,脉象的确是疯乱之兆。儿子觉得,没必要再查了。无论他跟新月是否有私情,一个疯子的话,是没人信的。对着月亮嚎叫,明显是被妖孽所迷,跟那些名儿里含有月字的人毫不相干。”

    太后点点头,“嗯,你说的也是,此事到此为止。哀家不管努达海真疯假疯,凭他如今这样,新月一个人也说不出花来。他他拉家无论是否知情,都会闭紧嘴巴。至于新月,看管教的结果吧。实在不行,就不让她去祸害别人了。端王一脉,有克善也够了。”

    无论相不相信,他他拉一族的姿态,太后看到了,也明白了:一个中邪疯癫的废人,破坏不了皇家的名誉。她要的是结果,不需要清楚过程。既然雁姬一家圆了皇帝的面子,太后也不介意放他们一马。捅出来对大家都没好处的事情,成精的老狐狸是不会去做的。

    坤宁宫,武则天一样样细细检查给两个回京省亲庶妹的赏赐。“内造的摆设再添两件!拿回家放着,也是个体面。这东西咱们易得,外边的人可是想摸也摸不着。还有那上贡的缎子,分给她们的婆家人。”

    “是!”银桂低声应了。

    “嬷嬷,你亲自走一趟。”

    下晌,容嬷嬷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娘娘,这瓜尔佳氏还真挺识时务。”

    放下手中的毛笔,武则天转过身来,“哦,怎么说?”

    凑到她耳边,容嬷嬷神神秘秘地,“三姑娘的大少爷,二姑娘婆家侄子,已经安排进营里了,一个在江宁将军旗下,另一位分到了广州。”

    “是吗,呵呵!”武则天微微一笑,“本宫救了她全家,这点报答算什么。嬷嬷呀,告诉你一句话。要想马儿跑,就得给它吃草。但凡能为我所用者,本宫决计亏待不了他们!瞧着吧,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快活!”

    老娘不好惹(上)

    “咳咳!”老夫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脸色腊黄。

    “额娘,该喝药了!”雁姬柔声说,端起满满一碗药汁,轻轻吹了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婆婆。

    皱着眉,勉强咽完,老夫人看了看四周,“你们都下去!”

    “是!”甘珠欠了欠身,将空碗放在托盘上,一并带了出去。

    下人们全部走光,屋内只剩下婆媳俩。“唉!”抓住雁姬的手,老妇人长叹一口气,表情十分真挚。“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额娘!”脑袋微微偏向一旁,雁姬用力回握她的手,“既是一家人,就没什么苦不苦的。努达海是我的丈夫,您是我的婆婆,这些都是媳妇该做的。”

    “好,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人!”老夫人一脸的感慨,情不自禁地拍了拍雁姬的手背。“和亲王欺上门这几日,额娘心里总算想明白了。努达海,就是咱们的天,没有他撑着,这个家迟早会散。因此,不管他有多鬼迷心窍,咱们都得想法子将人拉回来。”

    天?哼,他也配!表面做认同状,雁姬心中却是嗤之以鼻:如此自私自利,没有担当的男人,也配称一家之主?别的暂且不提,只每次出征时,让他无后顾之忧,撑起整个家的,是我。

    没注意雁姬的表情,老夫人自顾自讲了下去:“新月格格一事,你是清楚的。是非对错,一家人也不需要计较这么多。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打听到新月格格消息,告诉努达海,他的病情才会好转。你娘家,瓜尔佳一族,做侍卫的不少罢?”

    太阳|岤一阵胀痛,雁姬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惴惴地点了点头,默不吭声。

    “呵呵!”老夫人精神头好了不少,“那就有门了!宫中侍卫消息灵通,大小主子的情况,他们容易得知。明儿一早,你就回趟娘家,托人问问,宜快不宜迟!打听清楚了,也好让努达海欢喜欢喜。”说起混账儿子,就禁不住掉眼泪。“可怜见的!偏偏碰上新月格格这冤家,好好一个人,如今折磨得不成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

    原以为,麻木的心不会再痛。没成想,在即将结疤的时候,又一次被残忍的撕开。不愧为母子,自私无耻果真一脉相传。“额娘,对不起!”雁姬语带哽咽,热泪盈眶,“我以前真是太不‘善良’,太不‘宽容’了。还是您想得周全!为了骥远洛琳,为了这个家,我绝不能‘辜负’努达海,‘辜负’您!‘成全’了他,就是成全了我们。”

    “我的儿,我的儿!”一把搂住雁姬,老夫人感动得滚下泪来,“你终于想通了!这才是我他他拉家正室大妇的心胸。”推心置腹的话儿说了不少,最后,还大派定心丸。“额娘有句话,你且撂在心里罢!将来无论如何,你正室夫人的位子必定稳稳当当。我们母子,绝不负你!”

    “额娘!呜呜呜呜!”两人相拥大哭,雁姬下巴搁在老夫人的肩头,像在表达着感激涕零,面色却十分可怕。

    “夫人,您真打算替他们去打听?”雁姬的演技太逼真,甘珠一时糊涂了。

    “开什么玩笑!”雁姬没好气地说,“当我跟那对母子一样又疯又傻吗!”人家毕竟是母子,不偏自己亲生的,难道还会偏向儿媳妇不成。因此,今天之前,虽然心凉于老夫人的自私,雁姬从未想过要她的命。比起努达海饭菜里的加料,老夫人食物中的有害物质含量也要少得多,只会暂时性导致体虚而已。谁知,有人偏偏给脸不要脸,一门心思朝着地狱走!自作孽不可活,将来若发生些什么,就怪不得她了。

    “那怎么办?将军还好说,关着就行。老夫人虽然起不来,可脑子是清楚的。”老侯爷在世时妾室不少,努达海却无任何庶出兄弟,由此可见,老夫人的手段绝对不容小觑。甘珠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慌不忙的坐下,雁姬底气十足。“你也说了,她现在动不了。二管家、王嬷嬷几个,小命正攥在我手心里。剪掉了左膀右臂,没人通报,她就是个聋子瞎子。到时,还不是咱们说什么,她就得信什么。”准备工作开展早,府中大权已全部悄悄归在雁姬手上,努达海母子却毫无知觉。

    “府里当然没问题,奴婢只担心老夫人娘家那边!”

    “嗨,你还真会为古人担忧!”彻底放下了思想包袱,雁姬手段更加利落。“厨房那边,从今儿起,老夫人的饭菜以及熬的药,多加点料。鸡肉芹菜、鲤鱼甘草、黄瓜花生,豆腐蜂蜜,柿子白酒,改头换面,去去味道,直到她成为真正的瘫子、聋子,为止!”雁姬一点也不介意把一个没有牙齿和爪子的敌人高高供起来。而且,儿媳妇几年如一日般精心‘照料’病瘫的婆婆,即使家里出了个疯子,也掩不住她孝顺的光芒。骥远洛琳将来的娶嫁,也会受益。

    第二日,交代心腹看管好那对不安分的母子,雁姬领着甘珠,在娘家说说笑笑,直到天擦擦黑才回来。

    “你哥哥怎么说?”雁姬刚进屋,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问。

    尽管心里极其不耐烦,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温和的表情。“额娘,您还是先喝药,喝完咱们再说。”

    不知哪来的力气,没等药汁放凉,老夫人劈手将碗从丫头那夺过来,咕咚咕咚,三两下咽完。“咳咳!”喝得太急,被呛得不轻,“好了,喝完了,你赶紧说。”

    屏退左右,雁姬坐到床边,压低嗓门说。“事关格格声誉,我哪敢直接跟哥哥说,只问了有哪些亲戚是在宫里轮值的。说来也巧,房上有位侄子,分在了坤宁宫当差。格格们的事情,都是要经过皇后娘娘那的。等他休沐,咱们就能打听出些情形了。只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老夫人着急呀。“不过什么,快点说!”

    “这孩子打小父母双亡,对黄白之物看得极重。”

    这有什么,愿意收钱就行!老夫人觉得雁姬太大惊小怪了,“没事!往后,凡有用钱的地方,你直接从账房支。如不够,我这还有。”为了儿子,棺材本都能舍喽!

    “哎!”雁姬应得爽快。

    缺口一旦打开,钱财自然不停往外流,伸手的理由好找得很:打通关节,要钱;贿赂某些世家出身,眼光太高的侍卫,得古董字画;嬷嬷大宫女们,名贵首饰跑不了;内务府的官员,良田庄子最合适了。

    选秀日期临近,老夫人一生的积蓄,就已被雁姬掏空了大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雁姬当然也时不时往她跟前不远处钓个玉米棒子,讲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而且命人将老太太放在藤椅上,抬到望月小筑,当着努达海的面说。结果,她还是失望了。

    爱吃嫩草的努达海,彻底患上了疯牛病,除了不认得人之外,癫狂更胜从前,尤其在听到新月名字的时候。

    怎么办?怎么办?老夫人心都快碎了!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救星突然降临。某日,几位女眷上门拜访,看望她时,其中一位神神秘秘地说,江南有神医,能生血肉活白骨,在他手上治愈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只脾气古怪了些,诊金要求太高,见面必须立刻奉上珍奇宝物,若入得眼,就会问问病人的状况。而且,光这样,还不能出诊哦。得费用先付,另外再送上一样宝物,他老人家才会亲自出马。

    “真这么神?”客人都要走了,老夫人还一叠声地追问。

    “唉,说是这么说,我也没见过。您如果有意思,何不派人去看看。若是真的,将军指不定就有救了。”这位女眷只不过讲讲八卦,哪里知道真假,当然也不敢打任何包票了。

    “雁姬!”老夫人激动地望向儿媳妇。

    “媳妇明白!就让二管家去吧,府里的老人,信得过些。”

    管家必须随身带一两件宝贝,洛琳进宫亦需打点。忙昏了头的老夫人,从衣内掏出几把钥匙,示意雁姬将她的体己全部打开。很好,终于弄清楚老太太有多少身家了,雁姬内心暗自得意。他他拉氏祖上从龙入关,在汉人那可抢了不少。几代人积攒下来,家底丰厚,只是大部分都牢牢攥在老妇人手里。再加上嫁妆,老夫人的体己,光银子就有二三十万两,古董字画等,珍品不少。

    皇后娘娘答应给洛琳在宗室里指个好婆家,嫁妆少说得一百二十抬;骥远成亲,如无意外,新娘人选也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聘礼寒酸不得。既是他他拉家的骨肉,这些当然得你们出!一切为了孩子,雁姬算计起老夫人的私房,心安理得。

    “夫人!”甘珠匆匆走进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那边来信了。”

    “哦!”难道有新麻烦?弘昼走的第二天,坤宁宫才使人通知她安全过关了的,这才多久!也不怪雁姬有点惊弓之鸟,毕竟事涉皇家声誉。

    “不是!”瞧主子脸色都变了,甘珠连忙安慰道。“只几句话而已。”

    “那是娘娘有新的指示?”因为新月跟努达海之事,不说瓜尔佳全族,只她跟她娘家——鳌拜弟兄几个一脉,已经上了武则天那条船了。

    觑了觑雁姬,甘珠吞吞吐吐地说:“应该是催您下定决心了。”

    话由武则天说出,经容嬷嬷的嘴,最后那拉家传给雁姬的两句话:“儿女为重,夜长梦多!

    老娘不好惹(中)

    令妃那点小伎俩,武则天根本不放在眼里。她的精力,后宫只占百分之二十,其余全用在了培养孩子和扩大朝堂势力上。枪杆子出政权,女皇陛下是必定要在军中发展自己人的。思来想去,最后挑中了雁姬的娘家。

    相比风头正劲的傅恒、兆惠,雁姬娘家——鳌拜后人所属的这支瓜尔佳氏,虽然颇具实力,却不甚打眼。族人的官职大多居于中下等,高位者很少,但渗透范围广。从皇宫大内到西山健锐营、丰台大营,从关外到江南、两广,近百年功夫,埋下的钉子不计其数。

    瓜尔佳氏如今的超武公爵位,是雍正赏的,康熙末年只不过追赐了一等阿思哈尼哈番而已。而乾隆登基不久,就喊出了敬天法祖的口号,明里暗里地改变先帝的政策。说不定哪天,上头就猛地劈下一道雷,言称偶爷爷才是正确滴,鳌拜后人去公爵头衔,只保留个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得了。既然这当儿子的都敢明摆着不给自个爹面子,也难怪雁姬娘家会对自身安危忧心忡忡。

    怎样才能让家族屹立不倒?这个问题,凡是世家出身的人都能立刻给出答案:“从龙之功!”巴结乾隆没机会,但还有继任者大腿可抱呀!几个阿哥,早已在雁姬堂兄博敦的脑中过了个成千上万遍:老三老四、老八,无宠无能,完全没指望。五阿哥,深受皇恩,却也只是看起来风光。年已十七还在上书房晃悠,眼高手低,无爵无职。不仅母族势力低微,朝堂上,也只有福家替他说话。敢情这家伙以为,只要靠着皇帝,位置就能一辈子稳稳当当吗!六阿哥,文采出众,但母族仍是个硬伤,且没有五阿哥得宠。剩下的十一十二十三,全部养在皇后名下。尤其后两位,嫡子,血统高贵纯正,倘若继位,无论汉臣满臣,皆认为名正言顺。最重要的是帝后感情和谐,令妃再得宠也越不过皇后去。因此,当雁姬收到坤宁宫的消息,回娘家商量时,博敦毫不犹豫地接过了女皇陛下递出的橄榄枝。应该说,从乾隆二十一年,努达海新月进京后,武则天就已经开始了与雁姬博敦的合作。

    雁姬差点被努达海掐死那次,过后,武则天就时不时地通过承恩公府告知她新月的情况,连南巡在外也不忘。比如说,两人的jian情是真的呀;又比如说,新月格格不知廉耻,整天哭哭啼啼地给人下跪,吵着嚷着要跟她的天神相会呀。

    消息不断传来,雁姬心越来越凉。令妃流产一事,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格格口吐将军大名,所幸在场小太监并未完全听清。不过,皇上太后若大力追查,联想起来并不难。望夫人早做打算!”看完纸条,雁姬手不停颤抖。怎么办?怎么办!婆婆?对,还有婆婆!站起来,雁姬快步去找老夫人。努达海可以不念夫妻之情,但自己母亲的话总会听吧。

    “胡说什么!”老夫人根本不信,“之前,你不愿给努达海纳妾,额娘也认了。现在,不过被稍稍冷落,就敢编造如此大逆不道的谎言。雁姬,你抚心自问,还配不配做努达海的妻子,配不配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额娘!这件事的确太过匪夷所思,可是,我真的没有骗您呀!”强忍着不被理解的心痛,雁姬急忙解释。

    “哐!”门被一脚踹开,努达海冲进来,双手如铁箍般紧紧捏住雁姬的肩膀,狂喝道:“你这个心胸狭窄、残酷无情的女人!见不到新月,我已经好痛苦,好痛苦!为什么还要把一切说出来?”努达海今天好不容易良心发现,觉得该去探望探望久未关心的老娘了,却恰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什么新月?什么痛苦!”老夫人一下子炸晕了脑袋。

    “额娘!”随手将雁姬一推,努达海双手抱头,用力搓揉着,做歇斯底里,痛苦万分状。

    “你,你!”手指着逆子,老夫人气得浑身打颤。“冤孽呀,你这个混账!是不是打算气死我,满门抄斩才甘心呀!”多吃了几十年米,老夫人狠下心肠来,比雁姬快多了,软硬兼施:首先以死相逼,将努达海关起来;然后吩咐管家立刻想办法采买江南美女,且一定要那种娇滴滴、羞怯怯的。

    离家大半年,好不容易调回京城,骥远却发现家里气氛诡异:一向和蔼的玛嬷对母亲横挑鼻子竖挑眼;往日威风凛凛的阿玛犹如困兽,对家人不理不睬,一副天下人皆负我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他决定弄清楚真相。

    入夜,骥远提着小酒,往努达海如今居住的望月小筑走去。经过一段时间的辛苦磨练,他觉得,成熟稳重的自己有资格跟父亲进行男人间的对话了。“嗬嗬嗬嗬,哈哈哈哈!狗屁的不得已,情不自禁,我呸!你们无耻,下流!”话不投机半句多,听完努达海的情圣宣言,骥远气极反笑。

    “住口,我不许你侮辱新月,不许你侮辱我们纯洁高贵的爱情!”得不到儿子的理解与感动,努达海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嘶!”抹掉嘴角的血迹,骥远也不还手,站起来,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力道重不重?”软布包着鸡蛋,在乌青的嘴角上轻轻滚着,雁姬心疼地看着儿子。“唉,再怎么说,他也是你阿玛,动手不好。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有额娘在呢!额娘决不会让你们兄妹吃亏的。”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老夫人突然进来,面沉如水,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张口喝叱雁姬的不是。“雁姬,你心肠太歹毒了。只不过夫妻间的一点小事,你非但不共济患难,还挑唆他们父子不和。你的妇德、良心,都到哪里去了。今儿若不讲个清楚明白,我明儿就请族长开祠堂,让大家评评理,看你还能不能做我他他拉家的大妇。”

    “玛嬷!”人居然能有那么多张脸!用得着你的时候,和蔼可亲;发生矛盾了,就恶人先告状,往你身上推个一干二净,无半点昔日情分。随着老夫人一张一合的嘴,雁姬忍气吞声越来越低的头,骥远胸闷欲裂。

    “从今儿起,家里的大小事务你就别管了,好好反省一下。”老夫人一句话,剥夺了雁姬的管家权。

    “呃!”骥远虎目圆睁,要替母亲说话。抓住他的手,雁姬不动声色地朝他摇了摇头。

    几天后,侍卫处,骥远和同僚在叙话。突然,有人急急进来拉着他就跑。“快,快,你阿玛正大闹神武门呐。”因为使了银子,再加上堂舅帮忙,骥远如今是正五品的三等侍卫。

    “怎么回事?”骥远边走边问,只觉嘴里一阵发苦。

    “我也不清楚呀。大伙门守得好好的,你阿玛过来就说要进来见你。无旨不能擅入,我们请他稍等,正准备派人通知。他拔腿就往里冲,说什么咱们没有人情味,不让老子见儿子。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要不干嘛这么着急。不过骥远,待会你一定得劝劝你阿玛,回去赶紧上请罪折子。不然,冲擅闯宫掖这一条,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同僚甲心肠蛮好,不仅将来龙去脉细细讲给他听,还劝努达海认错。

    “啊!”瞧见骥远正朝这边走来,努达海甩开众侍卫,一个箭步冲到儿子面前,开始老三套,抓肩、摇晃,咆哮。“如果没有碰见于大人,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进宫守卫北五所。”没关几天,老夫人就心疼了,再加上雁姬被剥夺了管家权,因此,努达海想出门很简单。这天,他格外焦躁,领着亲信阿山出门遛遛散心,路上遇到一位从前认识的官员。此人天生话多,一见面就热情的打招呼,“嘿,这不他他拉大人么。您家公子升了三等侍卫,恭喜恭喜。不过,北五所那块,不算肥缺呀。”

    北五所!公主格格们居住的北五所!有内线,偶终于能见到心爱滴月牙儿鸟!努达海顿觉眼前开满了花,世界真美好!他立刻掉转马头,往目的地奔去。有自己这不正的上梁在,骥远这下梁铁定也会歪得监守自盗的。

    “无旨不可擅入!”神武门侍卫一句话,努达海火热滴小心肝瞬间凉了:一切都是阴谋!“我的痛苦,我的无奈,你统统视而不见!天呐,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儿子!”精瘦型的骥远,在努达海手中,就如一朵饱受狂风摧残的小花,被晃得脸色发青,衣冠不整。

    不就是没告诉他具体负责哪块,至于这样吗!众人像看疯子般盯着努达海。再说,自个儿子的差事,当爹的居然无意中从外人嘴里知道,看样子,这爹也不是什么好爹。至少,平时肯定不怎么关心这儿子。

    “啊!啊!”骥远被甩到一边,努达海摇头晃脑,手捂住脸,用力搓揉着,都变形了。

    “阿山,阿玛又犯病了,还不快扶他回家!”眼冒金星,骥远踉跄着,巴着墙,努力站稳。

    看见少主人的眼色,阿山赶紧上前劝说:“大人,咱们先回去。”趁众侍卫围着骥远问好,无暇关注他俩。凑近耳边,低声对努达海道:“大人,一切从长计议。您这样闹,万一被皇上降罪,就再也见不到格格了。”

    “阿玛!”骥远扑通跪下,“我错了!我不该进宫当侍卫,不该不告诉你守的是北五所,不该隐瞒打算给你一个惊喜。以后,不管上街还是出游,儿子一定什么都说。”既要遵守孝道,又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让人联想到新月,骥远真的很为难。

    “呼,呼!”通红的脸色慢慢转为正常,咬着后槽牙,努达海扭头往神武门里望,眼神透过高高厚厚的围墙,仿佛在寻找些什么。“哼!”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骥远,努达海纵身跃马,飞驰而去。

    终于走了!“吁!”长出一口气,骥远浑身无力地往后一坐,脑门上全是冷汗。

    冲撞神武门没造成任何损失,而且留守的大臣们以为努达海是因为郁郁不得志,才失了分寸,所以事情闹得并不大,等乾隆回来也只明旨申斥了一回,罚了半年俸禄,这且是后话了。

    话说当晚,骥远回到家,发现下人们像没头苍蝇般乱撞,“发生何事?”拽住经过的一个小厮,问道。

    “夫、夫人,领着小姐回娘家?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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