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可是昨天晚上圣上却将安家主和天下第一悍妇楚晶蓝留宿在宫里了……”
“什么?”梦溪打断她的话道:“你说安子迁和楚晶蓝现在住在宫里?”
“是!”碧柔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不明梦溪为何会反应这么大。
梦溪的眼睛顿时瞪的极大,然后又问道:“他们住在哪里?”
“听说是住在闲置的清风楼……”碧柔小心的回答。
梦溪轻轻咬了咬唇,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转,她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大声道:“我要去见他们!”
碧柔和碧珠陡然听到如此大的声音,都吓了一大跳,梦溪却已经又咬着牙近乎自言自语的道:“我要去见他,不管他到底是谁我都得弄清楚!我不要再憋在这里了!”
两个宫女原本是怂恿她出去玩,可是听到她近乎石破天惊声音之后又有些担心了起来,都觉得她们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这一次也太不正常了些。
两人对视了一眼,碧柔小心翼翼的道:“公主……”
“你们去告诉皇兄,就说是我病了,去给我请个太医来!”梦溪吩咐道。
碧柔咽了一口口水道:“公主为何想要去见那两个最不成才的人?”
梦溪把眼睛一横后道:“闭嘴!谁说他们是最不成才的人呢?你见过他们呢?”
碧柔赶紧摇头,梦溪重重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没见过就不要乱说话!这世间的传言能信吗?”
碧柔伸揉着额头,不敢再说话。
碧玉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乖乖的去请太医,过了一会,太医终于来了,床上有人半躺在那里,太医行了一个礼后然后准备动手把脉,却冷不防后颈一阵剧痛,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晕了过去。
梦溪拿着一根粗大的棒子对着太医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碧柔从床上爬起来道:“公主,这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她后面的话被梦溪的眼睛给瞪了回去,乖乖的闭上了嘴,梦溪轻哼道:“你们这两个不中用的东西,每次都说这样的话,当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太医的衣服给我扒下来啊!怎么,还想等着本公主亲自动手不成?”
两人知道她动了怒,当下忙动手将那个倒霉的太医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给梦溪穿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梦溪道:“碧柔继续在床上装我,碧玉好生看着他,他醒来之后就告诉他是本公主把他打晕的,他要是不服气大可以到皇兄那里去告我的状,只不过小心本公主把他在明塘街养外室的事情告诉他的夫人听。”
碧玉和碧柔齐声答应,暗道公主每次偷偷溜出去时都能想到一些让哭笑不得的法子,这个太医算他倒霉,其实不管是哪个太医今日来,若是生事的话,都不过避免的会在明塘街上有一房外室,聪明一点的人自然是知道公主难惹,这事只能瞒下。
梦溪的身材微微有些单薄,穿上那太医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她又往衣服里塞了一些东西,转眼间她便显得胖了一大圈,也高了不少,和那太医的身材就显得有三分相似了。
她顺利的走了出去,然后偷偷的越过宫中的耳目,很快就到达清风楼了,她站在外面仔细的看了看,那里一片安静,只余几个侍卫了守着门口。
天不怕地不怕的梦溪心跳如鼓,她想要过去一看究竟,却又害怕看到她预期看到的情景,一时间心里更加的踌躇,她在原地转了十个八圈之后,终于咬了咬牙越过树丛往屋子里看去,却见屋门半掩,什么都看不到。
她又不死心,绕了半个弯之后到了清风楼的屋后,后面窗户大开,她站的那个位置却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她心里一急,便爬上了一旁的歪脖子树,她才一爬上去往里面一望,整个人便石化在那里。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副极为和美温柔的画面,两人都侧身坐在窗前,所以能看到清两人的样子。只见她那一日看到的俊雅男子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只眉笔,在给一个温和端庄的妇人画眉,那男子的动作温柔无比,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半含着笑意,那妇人的嘴角微微勾着,有几分清冷的眸子里此时如一汪秋水般看着眼前的男子。
梦溪只觉得脑袋完全停在了那里,这样的一幕曾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她一直渴望能有那样一个人她深爱的男子为她画眉。
看到这样的情景,她觉得她应该会很生气,应该冲过去大骂两人一顿,可是不知道怎的,她的心里虽然发酸却又觉得好画面太美,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就如同此爬在歪脖子树上偷窥一样,是多余的,是杀风景的……
她长到这么大,平日里也算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尽了,这天下间就没有她不敢去做的事情,可是此时她却突然觉得她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她纵然是天之娇女也不可能尽得人间之美好,就如同她一直渴望的美好婚姻,到头来只不人过是一场政治婚姻。她喜欢的良人早有心爱之人,她可以遥遥相望,却不可能深情相拥!
一滴泪珠从她的眼前滚落,落在旁边已有些凋落的牡丹花上,她的眸子里泛起水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隐隐又听到了在万荷亭里楚晶蓝含笑的样子,楚晶蓝含笑的告诉她安子迁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她当时还觉得安子迁那样的人是绝对配不上楚晶蓝的,而今看来,两人这般相处的样子实是恩爱至极,有如一对神仙眷侣。
梦溪伸手拭去眼角边的泪水,有些迷蒙的眼睛又清晰了起来,却见安子迁已替楚晶蓝画好了眉,此时已取了一面铜镜给她看,楚晶蓝的嘴角微勾,然后浅浅而笑,那笑容美的令人炫目。
梦溪的心里再次一酸,想起乌铮那副五大三粗不懂温柔为何物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堵的慌,大小姐的的脾气再次上涌,她不自觉的跺了跺脚,却忘了她爬在树上,这一跺脚便一脚踩空,整个人华丽丽的就朝有树下倒去,她惨叫一声,“扑通”一声巨响,整个人便以一记狗啃屎的姿势华丽丽的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安子迁和楚晶蓝,确切的说只惊动了楚晶蓝一人,安子迁在梦溪出现在后窗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最初他没有认出是谁,只道是皇帝的暗岗,只是后来又觉得不太对劲,那爬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然后他就知道那是谁了。
安子迁心里最初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他知道梦溪那让人极度无语的性子,原本担心那个脾气古怪说话无比惊人的公主大人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却不料厉害无比的公主竟自己从树上摔了下来。
安子迁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楚晶蓝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听到梦溪的叫声,她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安子迁,他浅笑道:“不过是一只调皮的猴子从树上摔了下来,不打紧的。”
楚晶蓝的眼里有一抹狐疑,那边隐藏在侧的侍卫早已奔了过去,大声吼道:“什么人!”说罢,长枪已经刺了过去。
梦溪从地上才爬了起来,便看到长枪刺来,她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当下一手抓住一把长枪,一个凌空踢便将那侍卫踢倒在地,然后怒骂道:“混帐,连本公主也敢动手,你长了几个脑袋?”
宫里的侍卫哪个不认识梦溪公主,此时见她摔的狼狈,穿的也古怪,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而公主的脾气已经起来了,伸起手来便赏了那些侍卫一人一记巴掌,众侍卫挨了打,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侍卫长见公主动怒,忙问道:“公主不是禁足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呢?”
“我是被禁足了,可是方才皇兄又解了禁了,这皇宫里我想去哪就去哪!”梦溪将胸挺的高高的,一副盛势凌人的模样。
侍卫长自然是不信她说的话,当下又道:“既然如此,怎的没见碧玉和碧柔两位姑娘陪着?公主怎么穿了太医的衣服?”
“你蠢啊!”梦溪瞪着侍卫长道:“我想一个人出来还要带丫环吗?还有啊,本公主觉得这太医的衣服好看的很,我喜欢就穿上了,怎么?你还想管本公主不成?”
“不敢!”侍卫长的额头出了细密的汗珠。
梦溪又怒道:“不敢就给本公主滚,小心惹毛了本公主,本公主灭了你全家!”
侍卫长心里纵有万千怀疑,也不敢得罪这个小魔头,当下忙带着一众侍卫退了下去。
他们才一退下去,梦溪便伸手揉起胳膊来,不用想她也知道她此时的模样十分狼狈,她还没有收拾好,便听得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她扭头一看,便见到安子迁扶着楚晶蓝站在不远处的花树下,两人端端是男才女貌相配至极,她心神有些恍惚。
她原本要蹦出口的粗话也尽数咽了下去,只觉得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若是给安子迁看了去当真是丢人丢死了,只是转念又想,他都是其它女人的人了,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只怕从来都不在乎,当下把心一横,也不去整理身上的东西了,却恶狠狠瞪了安子迁一眼。
安子迁被她那一眼瞪得有些莫明其妙,却也知道她的性子,当下只当做没看到。
楚晶蓝却看到梦溪的眼神,心里微微一惊,却微笑着问道:“公主可是知道我进宫了,特意来看我的?”
“不是。”梦溪直接回答,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便又道:“算是吧!”
楚晶蓝听她的话说的有些古怪,当下微微一怔,梦溪却已扁着嘴走到安子迁的身边道:“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安子迁只觉得她这句话问的有些暧昧,却依旧淡定的道:“那一日进宫的时候不是告诉公主了吗?我叫安子迁,只是公主自己不信,非说我是千赫王,我这副瘦弱的样子,又哪里有一分草原大王的风姿。”
梦溪撇了撇嘴,安子迁的话是说的没错,他看起来是长的有些文弱,的确没有半点草野男儿粗犷的模样,那一日明明是她自己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主认为他就是那个粗犷的汉子。
她的眼里升起了水气道:“你为什么不着重声明说你是安子迁?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安子迁很久以前就知道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尤其是女人生气的时候,尤其是那个极不讲理的女子,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鼻子,扭头却朝楚晶蓝看去,楚晶蓝的眸光浅浅,不见喜怒,他的心跳却快了起来,他家娘子越是淡定便越是生气,梦溪给他惹了不小的祸事。
他虽然知道他和梦溪还会有再遇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将梦溪误会他是乌铮的事情说给楚晶蓝听,可是却一直没有勇气,而和梦溪再次相见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安子迁想要解释:“晶蓝,我和公主……”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梦溪便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挥动着拳头怒打道:“混帐,竟敢骗我,竟敢骗我,你赔我的终生幸福来!”
安子迁被打的满头黑线,楚晶蓝半斜着眼睛看到眼前的闹剧,却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双幽深的眸子更加的幽深清冷。
安子迁觉得事情越来越大条了,他见楚晶蓝的神色不对,终是恼了,一把将梦溪推开道:“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却也得顾忌一下形象,再这般无理取闹,当真是丢脸至极!”
梦溪扁了扁嘴,红着眼睛看着他道:“我就是没有形象,你去西京里随便抓个人问问,就知道我梦溪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了,明明就是你有错在先,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安子迁无语,梦溪又道:“你这个骗子,骗走了本公主的感情,本公主就连发泄一下都不行吗?”
这一次安子迁只觉得天边有惊雷响起,他统共也就见梦溪两次,他怎么就骗了梦溪呢?再说了,他那一日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梦溪他的身份,是她自己不信的,这会倒好了,全赖在他的头上了。
楚晶蓝闻言浅浅一笑,走到梦溪的身边,掏出手帕为梦溪擦干泪水道:“公主切莫生气,男人有时候说的话是算话的,远溪他原本就是个风流的性子,以前在杭城就招惹了不少的女子,我在嫁给他之前,他就有一妻三妾。我们成亲之后,我原本以为他已经修身养性了,不料他竟又招惹了公主,公主有什么话大可以对我说,我定还公主一个公道!”
梦溪听到楚晶蓝的话后泪水涟涟,一头扑进她的怀里道:“我恨你!恨你为什么比我更早的认识他!我若是比你早认识他,我一定不会把他让给你!”
楚晶蓝闻言也有些无语了,原本还有话要说的,却也说不出口了。
梦溪趴在她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从她的怀里爬了出来,扁着嘴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如此优秀,为什么会如此冷静,你方才若是打我几巴掌,或者骂我几句,我也好寻个由头好好的为难你一番,然后再用些手段把你给逼走!可是你这些事情都没有做,我又该如何是好?”
楚晶蓝闻言失笑道:“公主说笑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再说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又哪里敢对你下手。”
梦溪也破涕为笑道:“按着我以前的性子,若是想要什么,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可是这一次却打算放弃,必竟姐姐在先,我不能夺姐姐所爱。”
楚晶蓝的眸光深了些,她却已轻轻咬着唇道:“姐姐的眼光真好,世人眼里的纨绔子弟竟是如此玉树临风的男子,还如此的温柔体贴。也是他是姐姐的人,否则我一定会把他抢走!”
安子迁再次觉得天边有惊雷滚过,这样的女子怕也只有皇宫这样的地方才养的出来,绝对是吓死人不偿命的绝世天才,如此的不顾世俗,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如此当着他的面对楚晶蓝说要把他抢走!把他当成什么呢?兔儿吗?女人抢男人,这世道何是变得如此的疯狂呢?
楚晶蓝的眸子里也满是震惊,虽然她来自二十一世纪,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不是特别稀奇的事情,可是在这里却绝对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只是浅浅一笑。
梦溪却已经将泪水全部擦干,对楚晶蓝道:“姐姐,我都到你家门口了,你也不邀我进去坐一坐吗?”
楚晶蓝的嘴角微扬,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清风楼,安子迁却觉得有些头大,想要说话,却也知道在这两个女人的的面前他还是不说话的好,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三人进屋后,一边的花树下走出一个人来,他看了三人离开的方向后,眸光深了些,却极快的就走进了另一间屋子,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听罢之后眸光幽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站在一旁伺候的皇后却面带忧色的道:“皇上,公主行事素来极为古怪张扬,这一次又做下这样的事情来只怕会有后患。”
皇帝的伸手轻轻按了按眉心道:“看来朕得下严令禁梦溪的足了,否则只怕还要再生出事来。之前朕觉得将梦溪许给乌铮有些不妥,此时看来却是极为妥当的,安子迁和楚晶蓝两人如今困在宫里,安子迁又让安府将米运进西京,他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朕原本是想让楚晶蓝堕胎后留在皇宫里,然后让安子迁去外面处理所有的事情,不想他竟极为痴情,竟愿意和楚晶蓝一起呆在皇宫,而楚晶蓝的胎也保住了,实在是有些古怪。”
“其实也不古怪。”皇后轻叹道:“昨日皇上吩咐的太医被洛王支走,留在太医院里的太医是新进太医院的泉太医,那人医术高超,行事却是有些古怪的,所以才会全力保楚晶蓝的胎。”
“皇后的意思是那个泉太医是王叔的人?”皇帝微眯着眼睛道。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道:“臣妾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这事有些古怪罢了,臣妾昨日听到这事后派人调查了泉太医的底细,他的父亲是因洛王爷而死,和洛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断然不可能为洛王所用。臣妾觉得,他昨日并不知情,只是尽一个医者的本份罢了。”
皇帝的眸子微微一合,眼里有了一抹戾气道:“很多时候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是可能,这其中的事情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再说了,他们如今呆在皇宫之中,是死是生也不过是朕的一句话罢了。只是如今他们还有些用处,得留到米粮进京。”
皇后浅浅一笑道:“皇上说的是,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是不需要手软的。”她和皇帝做了多年的夫妻,自然是知道皇帝的性格,皇帝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无比,可是行事却是极为狠厉,做起事来通常都是不留余地和活口的,他还是太子时,便将当时权倾朝野的青家连根拔起,那样的一个大家族在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他的动作之快之狠让人咋舌,当时朝中和青家有关联的人几乎全部死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洛王借着那此缺失,在各个要紧的职位上都安排了自己的人。
皇后想起那件事情,心里还有一抹淡淡的害怕,而这几年来,皇帝手中的杀戮更重了一些,那些不合他心意的大臣几乎没有一人有好的下场。而洛王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两年前皇帝曾经设上一个局欲将彷效当年对付青家那样对洛王下手,而洛王却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当即调动了各方的力量,用手中执掌的虎符调动了守在京外的十万大军。
那天晚上,皇宫之前一片灯火辉煌,皇帝站在城楼之上却吓白了脸,终于明白洛王不是青家,当时他手里有五万禁军,若是两人真的动起手来,他没有太大的胜算,而洛王当时还有些事情受到皇帝的牵制,所以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退了兵,皇帝没有过问洛王深夜屯兵之事,而洛王也不提禁军之事。
事后,皇帝想尽千方百计要将洛王的虎符收回,都被洛王极为巧妙的化解开来。
皇帝为这件事情寝食不安,从那之后疑心病更重,对谁都不太相信,这两年来,皇帝和洛王一直都互相较着劲在斗着,两人各有输赢。皇帝的手下养着一批死士,原本想寻机会刺杀洛王,而洛王的手里也有一批武功高强的武士,两波人马暗地里已动了好几次手,却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皇后在想什么?”皇帝的声音拉回了皇后的思绪。
皇后适时的轻叹一口气道:“臣妾只是在想这皇权的路上都是鲜血铺就,要到何时才能一享心中的安宁?臣妾这些年来已有些累了。”
皇帝伸手轻轻将皇后揽在怀里,轻声道:“没有办法,为了巩固皇权,朕只能狠下心来,决不能心软,因为只要朕一心软,指不定哪一日就会被人横尸于大殿之上!”
皇后的眸光悠悠,轻声问道:“皇上说的是,对安子迁夫妇也用不着手软,只是梦溪和他们走的甚近,只怕日后还有一些麻烦。”
“不妨事,乌铮不可能在西京呆很久的。”皇帝缓缓的道:“她嫁给乌铮之后便没事了,朕只有她这一个妹妹,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已有了一分冰冷的寒气。
正在此时,门外的太监进来道:“圣上,定国公府的三小姐求见,现在宫门外候着。”
“青鸾来了!”皇帝的嘴角难得微微上扬,当下对皇后道:“你不是最喜欢吃她做的桂花糖藕吗?她来的可正是时候。”
皇后的眸光微转,桂花糖藕是皇帝最喜欢吃的食物,她却甚是讨厌,以前为了讨皇帝欢心,她曾撒过谎说桂花糖藕她也极喜欢吃,实际上,她却是一点都不想遇那粘粘的食物。她见皇帝的眸子里满是喜悦,知道白玲珑很得皇帝的欢心,迟早是要纳入后宫的,她的心里有些不悦,却装做极大度的道:“青鸾姑娘难得进宫,皇上又说她是皇上的解语花,臣妾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敢打扰皇上。今晨侍候太子的张嬷嬷说太子有些咳嗽,臣妾想去看看。”
皇帝微笑道:“那你就去看看吧,好生照顾太子!”说罢便起了身,却也没有细问太子的病情,已有些欢喜的对太监道:“去请青鸾进来吧!”
太监得令便下去了,皇后的眼里满是暗然,她早知皇帝是个薄情之人,对她不关心她没有怨言,可是听说太子病了却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却也知在这皇宫里,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她转身离开,心里却道:“万青鸾,也不知你能得圣宠到何时!”
白玲珑很快就进了宫,手里拎着一个精巧的篮子,她欲向皇帝行礼,皇帝却已一把将她扶起来道:“青鸾,这里只有你和朕两人,那些虚礼便免了。”
白玲珑微笑着道:“古人常说‘慎独’,越是没有人看,便越要将事情做好,这是臣女对圣上的敬意,容不得半点马虎。”说罢,她不着痕迹的挣脱了皇帝握着的手,温柔的行了一个礼。
皇帝的眼里满是愉悦,他最是喜白玲珑这副端庄稳重的样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礼数,虽然这样显得有些疏远,却很合他的心意,他待白玲珑行完礼之后道:“青鸾就是这副样子,永远都那么多礼数,定国公当真是教的极好。”
白玲珑浅浅一笑道:“臣女的父亲一直对臣女,圣上宠着臣女是臣女的福气,万不可有半分逾越。”
皇帝微笑道:“安国公近日可好?”
“拖圣上的福,父亲身子安好,只是见近日京中事多,有些不安。”白玲珑恭恭敬敬的说着话。
皇帝的眸光却冷了些道:“都是一此鼠辈罢了,对了,前几日万荷亭让你受惊了,有没有伤着?”
“臣女有圣上庇佑自不会有事。”白玲珑的眉眼里的笑意淡去,有些伤感的道:“只是那一日的事情实在是太惨,臣女每次想起都会暗然神伤,可怜了那些姐妹,臣女本是一番好意,却生了那样一桩祸事,好在刑部侍郎查案及时,还了众姐妹一个公道。”
那一日的事情皇帝最终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禁军统领的身上,维护了他的面子,只是此时皇帝听白玲珑说起时,心里又有了一些不悦,这一局棋他却是输了。
皇帝缓缓的道:“事情都查明了,青鸾不用太过伤心。”
白玲珑的头微微低着,皇帝却已伸手牵起她的手,白玲珑的眼里满是嫌恶,只是她低着头皇帝也看不到,等她的头抬起来的时候,眼里又是可人的笑意。
第十五章
皇帝嘴角微勾,白玲珑将头轻轻靠在皇帝的胸前道:“有圣上在,青鸾便什么都不担心,只是每次青鸾进宫一次都难,想见圣上一面也极难,原本想和圣上分喜青鸾的喜怒哀乐,而等到圣上想起青鸾的时候,却已失了所有的兴致……”
“这有何难!”皇帝浅浅一笑道:“迟些朕便赐你一个金牌,准你随时进宫。”他的手轻轻勾起白玲珑的脸,那双威严无比的眸子里满是浅浅的笑意。
在皇帝的心里,白玲珑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她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有小家碧玉的温柔,还有寻常女子没有的撩人风情,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清香,清雅不俗,煞是好闻,一段日子他若是闻不到那股香味,心里便想念的紧。
皇帝是天之娇子,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尤其是貌美的女人,但是像白玲珑这样貌美又风情万千的女子却从未遇到过,而她不但貌美,还聪明的很。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独自泛舟在青湖之上,时值寒冬,她的身周竟有蝴蝶环绕,她当时弹着一首极为古谱的曲子,曲风清扬,她十指纤纤划过琴,端端是美丽又高雅,当时他疑心她是欲坠凡尘的仙子。一曲终罢,她见他来,却匆忙命人将小舟划走,身边的太监知他的心意,忙四处派人打听,才知道她是定国公失散多年的女儿。
他原本也疑心她极有可能是洛王派来勾引他的女子,必竟那一次偶遇实在太巧,所以派人严查过她的身世,她的身世是她的娘亲年青时和定国公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然后一直未嫁,再郁郁而终,她娘死后,她便带着定国公当年留下的信物进京寻亲,为进定国公府她是吃尽了苦头,被定国公的原配夫人百般为难。两人初遇的那一日是她去青湖边的法缘寺为亡母上香,她带着丫环到湖边赏景,见左右无人取琴而弹,心里有哀思所以琴音里满是伤感,那一次和他的相遇确实是一场意外。
纵然如此,皇帝心里还是有百般怀疑,后又试探了好几回,均被白玲珑巧妙的化解,而且每次都借着化解的机会让皇帝为她心动。
她原本就是极为聪明之人,又久在青楼,深谙男子的脾性,而她初到西京的时候,洛王又细细的告诉过她皇帝的性情,她与皇帝之间的相处虽然惊险连连,却也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白玲珑此时听到皇帝的话先是一喜,旋即轻轻摇了摇头后道:“圣上疼爱青鸾,青鸾是知道的,只是青鸾如今只是外臣之女,圣上将那么贵重的金牌赐于青鸾,这要传到御史的耳中,只怕少不了得说圣上了,圣上千古明君,青鸾不愿圣上因为青鸾而御史胡说。”
“青鸾都说了御史是胡说了,又何必放在心上?再说了,朕要宠哪个女人又岂容御史胡说?也是如今辽东春灾,南疆战事未平,否则朕早将你纳入后宫了。”皇帝原本还在想答应的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此时听白玲珑这么一说倒放下心来了,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值得他对她好。
白玲珑的眸子里满是欣喜,皇帝的嘴角微勾,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微微勾起她的下巴,见她粉嫩无比的红唇近在眼前,心里微微一动,头一低,龙唇便吻上了娇嫩的红唇。
白玲珑的心里厌恶至极,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而她这一颤在皇帝看来却是因为她这害羞的惧意,他的嘴角微微勾,见她的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俏丽的影子,美的让有心动。皇帝的心里满是欢愉,又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眼睛。
白玲珑的身体再次一颤,微微睁开眼睛道:“圣上……”
皇帝的气息粗重了些,然后轻声道:“青鸾,今夜宿在宫里如何?”
白玲珑的脸上满是红意,双眸含羞的看了一眼皇帝,然后极快的将头低下来道:“这……这只怕不太合规矩……”
“规矩素来都说朕说了算。”皇帝看着她满脸娇羞的样子甚是满意,将她搂的更紧了些道:“天知道朕有多想要你,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还要等到晚上,朕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说罢,他的唇又吻上了白玲珑的脖颈。
白玲珑强忍着一掌将他劈晕的冲动,轻轻“嗯”了一声吃吃一笑便轻轻推开皇帝走到她带来的食篮边道:“青鸾做了圣上最喜欢吃的桂花糖藕,圣上过来尝尝吧!”
皇帝的嘴角微勾,眼里满是温和的看着她,她看了皇帝一眼,却又极快的将头低了下来。皇帝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当即爽朗的大笑道:“玲珑比之桂花糖藕更合朕的心意!”
白玲珑轻轻跺了跺脚道:“圣上就爱寻青鸾开心,青鸾不理圣上了!”说罢,她竟红着脸跑出去了。
皇帝看到她这副样子心情更好,原本因为国事而生的烦恼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白玲珑离开大殿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里娇羞犹在,脸上红晕也在,当值的太监听到皇帝的笑声再看到她出来的样子,一个个都嘴角含笑,知道她如今天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得罪不得。早有太监迎上来道:“三小姐,圣上有言,请三小姐今夜宿在宫里,此时若是无事可以在御花园里赏花。”
白玲珑面色潮红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见身后有人跟来,便轻声道:“我想一个人走走,公公们就别跟着了。再说了,在御花园里断然不会有事的。”
众位公公只道她是不好意思,见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好再跟下去了。
白玲珑缓缓前行,她的眸子看起来依旧温和,只是眼睛里却已多了一分凌厉,她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之后,见楚晶蓝和安子迁正在凉亭下喂鱼,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一松,当下微笑道:“郡主,你怎么也在宫里?”
楚晶蓝见她的眸子热切,知道她是刻意寻来的,她方才好不容易打发走多话的梦溪,原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安子迁却轻声告诉她说白玲珑进宫了,问她要不要见白玲珑,她心知这其中还有一些关窍,当下便和安子迁到这里来喂锦鲤。
楚晶蓝浅笑道:“昨日进宫谢恩,不想却动了胎气,幸得圣上怜惜,让我在宫里养胎,说宫里的太医比起外面的大夫医术要高超不少,于是我便与相公一起来留在宫里了,不想却又在这里巧遇万三小姐。”白玲珑在西京是定国公府的三小姐,定国公姓万。
白玲珑笑道:“可不是嘛,当真是巧的很了,那一日郡主离开后,我心里还想的紧,原本想着去洛王府看看郡主,无奈那一日出事之后,家中事多,父亲不让我出门,倒是我失礼了!”说罢,她轻轻朝楚晶蓝一揖,楚晶蓝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一枚蜡丸便顺着楚晶蓝的手滚进了衣袖之中。
楚晶蓝含笑道:“那一日万三小姐也受了惊,还记挂着我着实让我感动。”
两人又在亭子里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来说去大多是一些客套话,说到后来楚晶蓝问道:“万三小姐什么时候出宫?若是方便的话劳烦给我父王带个信,就说我在皇宫里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白玲珑淡淡的道:“我今日不出宫了,圣上留郡主在宫里小住的事情王爷只怕已经知道了,郡主就不用担心了。”
楚晶蓝听到她说今日不出宫时微微一愣,她自然是知道白玲珑的不出宫意味着什么,她当真是没有料到白玲珑竟做的果绝至此,为了复仇,竟以身事仇人。她曾问起过安子迁白玲珑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子迁曾告诉她白玲珑聪明果敢,洁身自好。她知道安子迁嘴里的洁身自好的意思,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白玲珑的传闻,传闻说她在画舫数年,一直以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她心里估莫着白玲珑怕还是处子之身。
她抬眸看着白玲珑,却见白玲珑的嘴角含着浅笑,眼角眉梢里却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
楚晶蓝微笑道:“万三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父王只怕已经知道我住在皇宫里的事情了……哎呀!”她的脚下一虚,直直的朝前栽去,白玲珑适时扶住了她。
她极小声的问道:“一定要如此吗?”
白玲珑也轻声答道:“我没有别的选择,当初我选择来京时就已做好了准备,如今大事将起,我已别无他法,若不伴在他的身侧,又岂会知他后续的举措,若拿不到金牌,又如何能轻易出入皇宫?我本是为复仇而来,死都不惧,又岂会惧其它之事。”
两人极快的说完话,楚晶蓝站起身来,白玲珑有些担心的道:“郡主如今有孕在身,万事要小心啊!”
“多谢万三小姐关心。”楚晶蓝捂着胸口站好。
安子迁却在旁嗔怪道:“你的身子不好,还喜欢到处到走,赶紧回屋子里躺着!”说罢,他对白玲珑轻轻点了一下头,便扶着楚晶蓝回房。
楚晶蓝没有再回头看白玲珑一眼,由着安子迁扶着她缓缓前行,心里却觉得堵得慌,白玲珑的心思她自是知道的,只是她也身为女人,知道对女人而言,很多时候宁愿死也不愿意将初一夜交给一个自己的一点都不爱的人,更何况皇帝还是白玲珑的仇人!
她的心里难过至极,只觉得白玲珑远比她想像中要坚强太多,而且对自己也太狠了一些。她知道等到这一次的事情了结之后,依着白玲珑刚烈的性子,只怕是再也活不下去,就算是能活下去,也只能常伴青灯古佛了。
她的心里又有些不安,想要帮白玲珑一把,可是她如今身处皇宫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帮得上白玲珑?再则若是让皇帝知道她和白玲珑交好,只怕反而会害了白玲珑。
楚晶蓝生平虽然经历了不少的风浪,应对那些危机她有的是法子,虽然有犯难的时候但从来都没有解决了问题的时候,可是今日里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用,看到好友以身犯险却无计可施!
安子迁的耳力极好,又一直站在两人的身边,两人的对话他全听了去,他是知道白玲珑的心思的,只是听到她的计划时他的心里也有万千感触,总觉得像白玲珑那样的女子若是被皇帝以糟糕的话,也实在是可惜了一些,他想要劝她却也无从劝起。
两人回到清风楼时由于都担心白玲珑的事情,都没有说话,两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都有些发愁。楚晶蓝早已将白玲珑的蜡丸展开,那里赫然写着:“一月后起事,在那之前,会安排人将你们送出宫。”
楚晶蓝将字条烧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顿时明白白玲珑为何要设计得到皇帝的金牌了,当下更加的神伤了,一双眸子里满是淡淡的无奈。
过了良久,楚晶蓝终于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其它的法子?”
安子迁摇了摇头后道:“我认识她比你的时间还长,更了解她的性格,她平素看着柔柔弱弱,仿佛经不起一丝风浪,可是心里却坚强无比,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惜一切手段的。”
楚晶蓝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安子迁又道:“我们如今身在客地,实难阻止,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法子阻止。”
楚晶蓝眼前一亮,安子迁看着她道:“只是我们纵然阻止了这一次,但是往后的日子呢?她如今在世上了无牵挂,若是能有人让她心生牵挂,也许一切还有转机,可是青家的人早已死绝,这天下的男儿又没有几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楚晶蓝一想也的确如此,这件事情原本就于白玲珑的想法,她若是下定决心他们也没有法子。
安子迁对着她苦笑了一声,她朝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正在此时,门外珠帘轻响,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道:“世子,你进去恐有不便……”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一声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楚晶蓝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见乐辰景如一阵疾风般奔了进来,她愣了一下,清风楼是在后宫之中,外男寻常是不能进来的,乐辰景这一路进来只怕是用闯的。
她没有问乐辰景为何而来,却冲他浅浅一笑道:“四哥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
乐辰景见她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眼里满是不悦,他瞪了安子迁一眼后骂道:“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媳妇也保护不好。”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昨日里发生的事情他只怕是全部都知道了,她轻叹道:“远溪已经尽力了,只是这事是圣上的主意,我们实在是防不胜防,好在远溪早就有提醒,否则是真要出事了。”
乐辰景冷冷的道:“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你得着如此维护他吗?”
安子迁闻言也恼了,当下冷冷的道:“我是没用,可是我有媳妇了,哪里像某人自称本事滔天,到如今还是个单身汉,你若是真有本事,先把媳妇找到再说!然后再试试看你能否保护好自家的媳妇,只怕随便哪个女人嫁给你,没给别人害死,就已经被你气死了!”
乐辰景闻言大怒,扬掌便欲来教训他,他也不惧,将头扬的高高的,满脸的不屑看着乐辰景,乐辰景的眼睛瞪的滚圆,眼见得就要动?br /gt;
悍妾当家第1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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