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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8

    和珅 作者:石头与水

    “我先看看你的伤。”君保坐在床侧,掀开被子,手伸到善保腹下打开汗巾上的扣带,褪下裤子,善保疼得声低叫,额上沁出层虚汗。

    君保吁口气,“还好,打得不重。”他自军中出身,什么没见过。廷杖里头都是灌了铅的,真用力打,十杖就能要人命,善保后面只是略见红,看来打得是出头棍。先用帕子稍微擦了擦破皮处,洒上药粉,又拿了药油倒在掌中给善保揉着青紫处。

    善保疼得两眼发黑,丝丝抽着冷气央求道,“二叔,您别揉了,我快疼死了。”

    “揉开好的快,也不知道你这案子什么时候审。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君保本来心急火燎的,见善保的屁股忽然就不急了,看来善保是有备而来,不是故意找死。

    善保从会试开始说了遍,君保皱眉,低声道,“那笔,莫不是家有内贼?”

    “没有内鬼哪来外贼,那只笔是被人换了,不管是在家被换还是被那个诬我的侍卫换,肯定是与家里人有联系。”善保轻声道,“那只笔是我素日常用的,能接触的就是我屋里人,还有平日跟我去学里伺候的小子们。二叔你回去仔细筛查,平日饮食也要小心,福保佳保也不要去学里了。”

    “娘操的!”君保咒骂了声,“你放心,这个我来办。我估计你这案子拖不了几天就要开审,你有没有把握?”

    “我心里有数,二叔就放心吧。那个考场侍卫,定别叫他死了。”善保咬牙。

    “来,先喝碗汤。”春寒未退,这牢里加冷,君保端出参汤笨拙的捏着勺子喂善保,善保最后还是自己捧碗喝了。他接着又吃了碗米饭,扫光了三盘子菜,食欲好的塌糊涂。

    饶是君保见惯大场面也目瞪口呆,善保还安慰他叔,“你别惦记我,我没事,明天给我送些水果来,苹果梨什么的。也别煎参汤了,又没怎么着,苦不拉唧,嘴的药味儿,不喝又浪费。唉,好几天没吃炒虾仁儿了,还有那个小酥肉、香菇菜心、什锦丁儿,再烧个三鲜丸子汤。”

    君保的嘴角抽了抽,善保仰起脖子看他,“二叔,你记住了没?”

    “记住了,先把裤子换了吧。”君保整个人都放松了,手摸进被子里给善保脱裤子,善保不停的抽冷气,唉哟唉哟的叫唤,“轻点……轻点……”

    这间牢房干净整洁,君保带来了几床被褥,和余子澄帮善保安置好,又叮嘱他几句,方折返回去。

    君保离开前又打赏了牢头儿,说了些客气话儿。

    出了步军衙门,君保与余子澄便分道扬镳,个去了忠勇公府打听消息,个回府审查奸细。

    已经来不及提前递拜帖,不过还好君保身官服,在门房报了姓名,那门房小子极是伶俐,笑嘻嘻的打了个千儿,“大人是善保大爷的叔叔吧?”认得善保。

    “是,劳烦了,我有事跟老公爷说,不知老公爷在不在?”君保和颜悦色的问着,锭银子塞过去,“留着吃酒。”

    小厮笑得欢了,心里暗夸不只善保大爷和善,善保大爷的叔叔为人也厚道,先将君保让进门房,倒了热腾腾的茶来,笑道,“大人您不嫌弃,先在里头喝杯茶坐坐,小的进去问声。”

    ……

    这个时辰不巧,傅恒正在吃饭,不过善保人缘儿好,府里还不知道善保和福康安绝交的事,很乐意为君保跑腿。

    待傅恒撂筷子,管事媳妇就来回话了,“外头兵部侍郎钮祜禄大人求见。”

    漱了口,傅恒还没开问,福康安先说,“他来做什么?”

    “怕是为善保的事,着他去外院儿书房侯着吧。”前句对福康安道,后句吩咐了管事娘子,傅恒起身走了。

    福康安望着他两位哥哥,不解,“善保怎么了?”

    福灵安呷了口茶,“会试作弊被逐出考场,不过他自称冤枉,去敲了登闻鼓,我今儿天就为这事儿忙活了。”

    福康安震惊的无语,倒是福长安急忙忙的问,“天哪,那善保哥不得挨板子么?”

    “规矩如此,谁也没法子。”福灵安喝了半盏茶,起身准备回自己院儿里。福康安立时跟了出去,低声道,“大哥,去我院儿里说会话儿吧。”

    福灵安瞟了瞟福康安,跟他去了。

    福康安进屋就张罗着丫环泡茶,福灵安无奈,“我刚喝过,还不渴。你真是……对了,你不是跟他绝交了么?这回真是报应啊,要不要我关照关照他?”

    “大哥——”福康安见他大哥戏谑的笑,讪讪地,“我们就是拌几句嘴,哪里就成了仇人?善保来咱家可没少哄丰绅济德和大妞妞玩儿,他没事吧?”

    “四十板子,能没事?”福灵安挑眉,他眉毛较长,眉尾拖出几分锋锐,看人时格外严厉,“他这官司是经了御前的,哼,把两个主考两个副主考全都告进去了,场面是撑了起来。不过,皇上已经下旨,三日后,会试结束立即开审。”

    “这么快?”福康安眉毛拧起。

    福灵安手肘撑着榻旁扶手,斜歪着身子,闲适道,“你想想,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三年度的科举会试。天下举子荟集京都。自来读书人就爱犯口舌,这个节骨眼儿上,谁敢拖?也拖不起。”

    福康安缄默着,叹道,“他这也是没法子。”

    “说得对。善保这孩子,我见过,平日他也是常来的,咱们旗人,科举只是锦上添花,说他作弊,我也不信。”福灵安抿了抿唇,“可这局别人设下了,他跳了进去。如今他就是有百张嘴也难说清,四位考官,刘统勋大学士、礼部尚书他他拉.林卓、还有翰林院的纪晓岚和刘纶,抓他个正着。我不可能去审这几个人,只有那位举报他作弊的侍卫是突破点。可你想想,三天的时候,钮祜禄家能查出什么证据来么?”

    “根本没有三天,现在那个侍卫仍然在考场,大哥也不可能去考场拿人。待会试结束,捉查了那侍卫,第二日就要过堂审案。”福康安道。

    福灵安点了点头,“是啊,就这么昼夜,能查出什么?就算善保是冤的,没证据,谁也袒护不了他。”

    “就点机会也没有么?”福康安谨慎道,“起码先拖下去。”

    福灵安看向弟弟,“你傻了么?万岁爷的意思是速审。过堂的日子是万岁钦定的,不可能改。还有,被告的四位大人是何等身份,难道每天别的事不干,只陪他过堂!速审还有层意思,榜单旦贴出,怕就有些落榜的举子借他这案子生事!所以,不能拖。你若是念及以前的同窗情,去看他几回吧。我只能让他住好些的牢房,给钮祜禄家些方便,其他的实在无能为力。”

    “谢大哥了。”福康安低声道。

    福灵安叹,“行了,我也挺喜欢善保,他能为家族做到这份儿上,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也明白,他今天不敲登闻鼓,明儿怕他叔叔的顶戴难保。那群御史可是会闻味儿的,这么个时候,能不参上本凑热闹?善保这也是无奈的缓兵之计。”

    “他要是输了官司会怎么判哪?”

    福灵安愣了下,脸色缓缓变沉,低声道,“你想开些吧。”

    “大哥。”福康安拽住大哥的袖子,福灵安皱眉低斥,“你自己想,若你是善保,你会怎么办?这官司,我看不到他的赢面儿,你我皆知道这是有人设局,设局的人定是他家的仇家,才会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出来!这人既能在考场里做手脚,就不是普通人。又与他家有深仇大恨,善保现在首先考虑的不是申冤,而是如何保住他叔叔的官职。若是他叔叔被罢官,那整个钮祜禄家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所以,三日后堂审,善保冤不冤的不是重点,他行此缓兵之计,为的是他叔叔!”

    福康安打了个冷颤,外面忽然有人问,“大老爷在三老爷这儿么?太爷请大老爷过去说话儿呢?”

    “我在呢。”福灵安应声,起身抻了抻衣裳。

    “我跟大哥道去。”福康安跟着起来。

    小书房里烧着地暖,香炉里燃着品流极高的薰香,怡神醒脑。

    福灵安福康安来时君保已经告辞了。两个儿子请安,傅恒摆摆手,指指边儿上的椅子,“坐吧。”

    福灵安先问,“阿玛叫儿子来,可是有事吩咐?”

    “嗯,今儿会试的案子,那个侍卫是重点,派人去贡院门口守着,开门,先把人逮了。看好,吃食看守都要注意。”傅恒道,“若这个侍卫被人灭口,这案子就说不清了。万岁希望速审速判,整个京城的读书人都在关注这个案子,要办成铁案,不要发生这种引人闲话意外。”

    “是,儿子记下了。”

    福康安还未开口,就被傅恒堵住,“既有同窗之情,看几次也就罢了。”对福灵安道,“善保仁义,牢里不要为难他。”

    “阿玛,您瞧着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福康安问,“善保他定是被人陷害了。”

    “有证据再说话。”傅恒淡淡地,“交情是码事,现在除非他有证据,谁也救不得他。你大哥是主审,你与他有交情,当避嫌。只是你向来义气,去瞧瞧也没人说不是。”

    索绰罗家。

    索绰罗.英良盘腿坐在炕头儿,老红木炕桌儿上摆着四样下酒小菜,分别是:红油肚丝、瓜烧里脊、花菇鸭掌、八宝兔丁,都用巴掌大的翡翠碟子装了。壶芬香的梨花白,只红润润的玛瑙杯,索绰罗.英良已是微醺,见儿子进屋每根皱纹丝儿里都透出快活,招手到跟前儿,笑道,“过来陪阿玛喝几杯。”

    索绰罗.瑞阳执壶为父亲斟酒,笑道,“不枉阿玛等这年。只是儿子听说善保那小子今儿去了步军衙门。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要蹦达几下。”

    “御史都联络好了?”索绰罗.英良不答反问。

    “是,都按照阿玛的吩咐办好了,明儿早就有人上折子。”索绰罗.瑞阳在炕边儿,皱眉,仍有些担心,“善保敲登闻鼓,这折子上了怕也暂时动不了钮祜禄.君保,岂不是打草惊蛇么?”

    索绰罗.英良夹筷子肚丝慢调斯理的吃了,又“吱”的声撮了小半杯酒,手里筷子未撂指了指儿子,“坐下说。”

    索绰罗.瑞阳挨炕边儿坐了,索绰罗.英良方笑道,“善保为什么去敲登闻鼓,不过是为了给钮祜禄.君保缓上缓罢了。”冷冷哼,“难得他当天就能想到这缓兵之计!瞧瞧,如今就有这种狠劲儿,若是容他做大,怕日后没咱们索绰罗家立足之地了!”

    “阿玛,花大……要不要……”竖起的手掌徐徐斜向下做个“斩杀”的姿势。

    “不要打草惊蛇。万岁爷已下明旨,三天后开审,如今会试还有两天才散场,花大不过是在牢里呆晚,就这晚上,钮祜禄家能查出什么?”索绰罗.英良道,“万岁的心思,我少能摸到些。如今会试尚未结束就有官司出来,这个时节,天下举子都在看着,不得不审。只是若他钮祜禄.善保是冤的,四位考官谁脱得了干系?这就不只是朝廷的吏治脸面问题了,这是直接往万岁爷脸上打耳光哪。哼,万岁爷命三天后开审,就是速审的意思,这案子不会拖。墨云已经处理掉了,我就要他钮祜禄家尝尝哑巴吃黄连的滋味!”眉间掠过抹肃杀,索绰罗.英良道,“我仔细琢磨着,善保向来狡诈端,他喊冤,是为了先保住钮祜禄.君保的官位;二么,此时,细查已是没时间,怕他定会表现得胸有成竹,行引蛇出洞的计策。你派人去牢里打听打听,这几日他在牢里神态如何,若是他表现得若无其是胸有成竹,那定与我猜得不差。”

    索绰罗.瑞阳应了。犹不放心,“阿玛,那明天的奏折是不是要缓缓?”

    “缓什么?这第把火先点上。”索绰罗.英良老谋深算的眯着眼睛,眼皮搭拉着往上撩,看着儿子道,“别小看了善保,我都没料到他能想出这个法子。般的小举人,早去跳海了,他竟然还有招术应对,这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咱们就得做万全的对应,明日不上奏章,若是三天后过堂,善保豁出去死辨钮祜禄.君保清白呢?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明儿个道奏章,钮祜禄.君保就得自辩,哼,亲侄子,他敢说与他无干?就算万岁爷开恩,他也担个教侄无方的罪名!这样就是他善保有千张嘴,总不能把他们的叔侄关系洗脱去吧。哈哈。”话到兴处,索绰罗.英良忍不住快意的低笑出声,两年的隐忍,他等的就是此刻。

    他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了,小善保啊,这也是你给老夫的教训:斩草定要除根!

    32

    32、大牢里的悠哉生活 ...

    余子澄阴沉着脸。

    善保的小厮墨烟、墨痕、刘祥、连外头的刘全也回来了,唯独不见墨云。

    “告假?他什么时候告的假?”余子澄问。

    刘祥战战兢兢回道,“前儿就没见着墨云,是他老子娘跟奴才说了声,奴才想着大爷还在考试,就允了他。”

    余子澄对大管家刘维道,“传他老子娘来。”又问他们几个,“平日里墨云可有什么不妥当?他有没有动过大爷的书墨砚台?”

    刘祥是大管家刘维的儿子,这几个小厮以他为首,他如今也不敢有半分隐瞒,低头道,“平日偶然,说上几句酸话,说大爷只信刘全,派刘全打理铺子,每月……除了府里的两银子,还有铺子里的份儿……奴才训斥过他……他也好久不说了。”

    “不开眼的混帐东西!”余子澄骂道,“你们都是大爷的近身,日后大爷出息,少不了赏你们个前程!刘全昔日有功于大爷,大爷赏他个体面。”这里头虽然都是近身,刘全却是伴善保长大,情份不同,以往刘全没来时几人皆以刘祥为首,后来饶是刘全素日伶俐,刘祥也有些不自在。正好铺子里要有可靠人打理,善保便将刘全谴去了铺子里。

    刘祥知道善保的用意,很是感激,听余子澄的话似是疑心于他,忙叩头道,“奴才们敢不用心伺候?跟着大爷出去是奴才的体面,奴才万死不敢有贰心!墨云那小子因比咱们认得几个字,大爷抬举他,笔墨什么都是让他带着。他有时还借大爷的书来念,大爷还赏过他套文房四宝……他对这东西也宝贝,大爷的东西他看得仔细,因着上次大爷中举夸先生您送的笔好用,听说上头镶了玉石,在佛前开过光,奴才们想开开眼瞧是什么好笔,说半天他也没拿出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除了说过刘全两句酸话,再没别的了……”

    “谁跟他同屋?”

    “是奴才。”墨烟道,“他,他这两天不知怎的,也没见影子。他老子娘还跟奴才打听过呢。这几日,因大爷考试,太太给奴才几个放了假。奴才以为他又手痒去玩儿了呢。”

    “嗯?”

    “是,他这人除了爱念书,平日里也爱玩色子。这两年,大爷都是天天的在府里念书,少有出去,奴才们也轻闲。有时,几个铜板玩儿上会儿,不输不赢的,就散了。奴才几个,墨云玩儿的最好,只赢不输的。后来,有时见他出去,奴才跟他打听,才知道他会去外头跟人玩儿。”墨烟头上皆是汗,府里向来禁赌,如今是不说不行了,“奴才劝过他几回,可他是个心高的,未必将奴才的话放在心上。这已有两日不见他,他老子娘也是急得不行,可也不敢叫主子们知道,怕革了墨云的差事,求着奴才们帮着遮掩。他老子这两天都是跟管事请了病假,出去寻人。”

    余子澄反复问过,再无纰漏之处,看向大管家,刘维知道余子澄的意思,点了点头,“我来问问他老子娘,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这几个小混帐,除了刘全,先关在柴房,等老爷回来再处置。”

    刘全心慌的问,“余先生,大爷现在咋样了?在牢里……”咽下口泪,说不出别的话来。

    “正要跟你说,牢里已经打点过了,只是大爷那里得有个人伺候才妥当。你暂时不必去铺子了,明儿早就去牢里伺候大爷吧。”余子澄叹道。

    “是,先生,二爷,二爷那儿……”刘全知道善保向来拿福保当命根子样,“奴才能不能见见二爷,劝二爷几句。明儿也好跟大爷说,叫大爷放心。”

    “去吧。”

    这么大的事,瞒也瞒不住,董鄂氏简单的跟福保几个说了,温声道,“你们放心,你们大哥是被冤屈的。过几天就能回家了,这几天,你们就在家里玩儿吧。别出去了,免得你们大哥回家见不着你们。”

    “婶婶,我能去看看哥哥吗?”福保脸上尽是担心。

    董鄂氏搂了他说道,“你叔叔已经去过了,该送的被子、饭菜都送去了。明儿个派刘全去伺候你大哥,刘全最是忠心,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吃饭习武念念功课,等善保回来说不得要考较你们呢。”

    福保点了点头,问,“婶婶,我能见见刘全么?”

    “好,我叫他进来,你跟他说几句话吧。别让你大哥惦记你们,这世上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个坎儿,迈过去就没事了。”董鄂氏心内轻叹,柔声道,“要不这样,去给你大哥写封信,待刘全去时并带去,叫你大哥给你回信。这不就跟见着样么?”

    福保应了声,赶紧回院子里去写信了,身后自有丫头跟上去伺候。

    佳保凑到母亲身边儿急迫的问,“额娘,哪个坏蛋害大哥啊?”

    董鄂氏脸上难掩憔悴,“等你阿玛回来就知道了。你少打听,这几天你过去陪你二哥那院儿里睡,劝着你二哥些。”

    “我知道,哪里还用额娘单说。”

    善保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跟福康安有仇。

    早上他还没睡醒呢,恍惚着就觉得有人直愣愣的他床前。牢里灯火昏沉,只瞧黑黢黢的个人影,双眼睛寒星般的盯着他瞧。

    善保心里凉,坏了,刺客驾到!小命休矣!大喝声“有刺客!救命!”,裹着被子就掉在了地上,压在伤处差点儿晕过去。

    “善保善保,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福康安哭笑不得,俯身连人带被子的抱回床上,以前肚子里呕的那口气,早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外头牢头连同侍卫带着刀枪哗啦拉的冲进来,福康安无奈的挥手道,“没事,是善保睡觉魇住了。下去吧。”

    帮子人又哗啦啦的出去了,只是都将耳朵竖起来。福康安是他们都统的弟弟,得罪不起。善保却是将要开审的苦主,意外不起。

    善保摔得正着,疼得泪珠打转,见福康安是气不打处来,满肚子邪火兜头发在福康安身上,怒道,“你来做什么?”

    福康安见善保眼泪汪汪的,心里就跟着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儿。想着自己从来爽气,也不知道怎么那天就猪油蒙了心跟善保发脾气,自责了阵,温声小意的问,“摔着了吧,我瞧瞧。”

    善保劈手打掉福康安的手,硬梆梆的说,“不劳福三爷费心,我就摔死了,也不干你的事!哼,可是来瞧热闹了吧。我倒霉,可不正趁你的意!”

    “善保,我听说你出事,昨儿晚上没睡好……”

    “可不,高兴得睡不着了吧?”直接把福康安噎个仰脖儿。

    福康安揉揉胸口,缓过口气,仍耐着性子跟善保说话,“这个时候,还呕什么气,你跟我说说,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别跟我客气,我定帮你。”

    善保毫不领情,冷笑,“什么时候啊?你以为我死定了吧?哼,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说个‘求’字!你也不过是投生在好人家儿,有个好爹好娘,就觉得比别人高贵三分!”倒了这场大霉,善保也是满心难过,抹了把泪,抽鼻子继续撵人,“赶紧滚!我缺了你来看我!我以前是眼瞎了,高攀你福三爷!”

    福康安辩句,“我又不是成心说那些话,就这么回,你就抓住不放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日有所想,口有所言。”善保冷言冷语跟刀子似的飞向福康安,“就这么回?心里不定想了少回了!行了,我如今已是这样了,再不必麻烦你来看我,请回吧!我还想清净两天!”

    善保扭头只留个后脑勺对着福康安,福康安气得直跺脚,“你,你,”拂袖,冷哼,“我真是好心作了驴肝肺!说你小肚鸡肠,点儿没错!哪个男人跟你似的!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大头蒜,面子能救命吗?”

    善保摸出个苹果“嗖”的砸过去,福康安正喋喋不休的说教善保,也没留神,正中额头,福康安“唉哟”声,随手接住正往下掉的“凶器”,气得脸都绿了。

    他素来爱惜颜面,脑门儿跳跳的疼,估摸着肯定青了,这可怎么出去见人!恨不能扑上去咬死善保。他怎么就这么腿贱,上赶着来听顿呲哒!不过,他素来坦荡,善保已在牢里,这样显着有些欺负人了,福康安忍着怒气道,“给你带了些吃的,撂桌上了,自己拿着吃吧!”犹不解气对着善保的后脑勺发脾气,“好心没好报!明日再来瞧你!歇着吧!”气咻咻的走了。

    听着福康安像牛样喘气踹门的声音,善保心里不知道熨帖。

    福康安出去,牢头打千儿笑,“三爷,里头腌臜,您是贵人……”

    福康安张银票塞牢头手里,那牢头吓跳,推却不敢收,福康安忍气道,“我知道你们这里头的规矩,拿着吧。要不就是嫌少了。”

    “岂敢岂敢,谢三爷赏。”牢头儿赔着笑,福康安吁出口浊气道,“善保那里,你费心,不要委屈到他。除了钮祜禄家的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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