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Woo16小说
首页和珅 分节阅读7

分节阅读7

    和珅 作者:石头与水

    酸文假醋,不过好歹还是知道的。”翻了翻发现都是样的文章,抄了许遍,福康安有些吃惊,“咦,挨罚了?”

    善保想夺回课业,福康安动作很快,已经把那几页湿了又干的课业挑了出来,挑了挑眉,“嗯,你在模仿皇上的字体哪?”

    “你怎么看出来的?”善保郁闷的问。

    福康安眼中全是笑意,“进咸安宫,当头影壁上题的就是今上新笔的训导词,年三百六十天,哪天不得看上几回?”

    “叫我说,你要是想习字,”福康安压低声音,凑到善保跟前,轻声笑道,“翰林院里那群书生,字写得都不赖,就是吴教习也素有才名,你怎么……也不怕别人说你媚上,哦,我明白了,以吴教习的酸脾气,难怪会罚你呢?”

    善保泄气,“你说得容易,我要有好字帖,也不会去临影壁上的字。”

    福康安见善保坦率,也没疑,低声笑起来,“明天我带字帖给你用。还有,像你现在,还是少学圣上的字吧。瞧你平日挺小心,怎么这回倒粗心了?你也不想想,咸安宫是什么地方,像你本来就书念得好,正惹人红眼,自个儿还出去当现成靶子呢?”

    “不就是……”善保噘嘴,看向福康安,索性都交待了,“我觉得皇上的字挺好,又是不花钱的帖子。”

    福康安把善保临乾隆的那几张捡出来丢进火盆里烧了,转身望着善保,“你还真不像个书生。书生都酸不溜丢的,说话做事不实在。就说万岁爷的字吧,”福康安促狭的朝善保眨眨眼睛,轻声道,“其实也就算中上,可在皇上跟前儿,谁敢说个‘不’字。就这样夸来夸过的,给夸成王羲之在世了。皇上的字,可以说是这些酸生们捧出来的。不过呢,他们念书念得,最瞧不起的,就是谄倿之臣。善保儿,你是在咸安宫念书,咸安宫可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书局书院。你成绩摆那儿呢,以后明显要当官的。呐,现在就开始习皇帝字体,难道说,你现在就开始预备着讨好皇上了?”

    善保直拿大白眼珠子翻福康安。

    福康安笑,“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为过。咱们满人都是皇上的奴才,那些汉人自以为是皇上的臣子。其实还不样,我看他们巴不得抬到满洲旗呢。奴才、臣子只是个称呼,不过都是给皇上办事,在皇上手下讨生活。谁不想讨好皇上呢?我是个实诚人,你呢,现在开始学皇上的字体也没错,唯不足,就是做得太明显了。这事儿,你得偷着干,不能给别人知道。你想啊,现在你无权无势的,若是给什么没安好心的人知道,就是现成的把柄。个媚上就扣你头上了,媚上这事儿,不能明着来。表面上对你好像没影响,可传出去就不样了,有心人就会提防你的。”

    “你也会?”

    “我?”福康安指了指自己,差点笑翻,边喘气边摇头。

    善保气得给了福康安拳,“我可不像你这样阴谋家样,临个字都能给你编出这些故事!”

    福康安笑着揉了揉肩,见善保气得脸都红了,忙道,“我这不是在教你么?有什么好恼的,要是别人,跪下来求小爷,我都不定乐意这个嘴呢。”

    “知道了知道了!”善保小声道,“怪不得吴教习骂我呢。”

    福康安笑,“你管吴呆子怎么说。下次我给你带圣上的书法来,你学着写吧?”

    “我不要,你别拿来。”

    “诶,好不容易你给我提了醒,我也起学。”

    “我不要……”善保嘴还挺硬,心里暗恨自己没把东西藏好,这该死的福康安,乱翻什么呢。善保不打算再讲这件令自己没面子的事,索性换了话题,“对了,马师傅是……”

    “哦,马全以前是我二哥的亲兵,后来为保护我二哥腿上负了伤,不过仍在二哥身边做随从。正巧你要给福保找师傅,马全主动跟二哥提的。他虽然腿有些不俐落,武艺很好,指导福保足够了。”福康安道。

    “嗯,马师傅在你家每月少银子?”

    “他在我家拿的是供俸的银子,个月二十两。”福康安道。

    善保点头。

    “那个,善保,你要是手头不方便,别跟我客气。”

    善保冷笑两声,鄙视道,“你还欠着我银子呢,好意思在我跟前充财主?”

    福康安尴尬的笑了笑,善保也笑了,“你好不容易来回,别走了,请你吃晚饭。慢慢还你人情。”

    福康安有意磨蹭,他就是为了在善保家吃晚饭。

    福康安喜欢在着呢保家吃饭,饭菜味道虽然普通,可不知怎的,从善保的筷子里夹起再放到自己碗里,福康安觉着那味儿就不同了。

    在这上面,福康安深深的嫉妒着福保。这傻小子,呆头呆脑的,连吃个饭都得善保照顾,不成器的家伙。

    今天福保也格外高兴,在后园里,马全指点了他几招,他正憋着劲儿想会儿练给他哥瞧呢。

    桌子的素菜。

    香炒豆筋,菜椒笋尖,糖醋苦瓜,白菜炒木耳,三丝豆干,素炒黄豆牙,家常豆腐,红烧豆泡,香菇油菜,外加个南瓜杂菌煲。

    福保练了将将个时辰的功夫,肚子空空正饿着,伸脖子瞧,脸立时就苦了,“哥,怎么都是素的啊?”

    善保向马全问了好,请福康安上坐,才施施然坐下,温声道,“晚上要吃得清淡,有助养生,可以延年益寿。想吃肉等早上吧。”

    红雁盛了米饭端上来,福康安问,“善保,你晚上都吃斋么?”

    善保指每人跟前的西红柿蛋汤道,“鸡蛋不算全素吧。”

    福保端起碗扒饭,“我还是觉得荤油好吃,哥,咱家还是用荤油做菜吧,素油吃着没味儿。”

    荤油是啥?

    猪油。

    善保正色,“荤油是万不能吃的,小心以后得三高。”

    “哈,啥病?”福保没听清楚。

    善保给他夹筷子苦瓜,“你不是早就说福康安轻功灵俊么?你想想,轻功可是要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天天吃肉,吃得太胖成了秤陀,你还能飞得起来!别说想学轻功了!”

    福保最不喜欢的就是苦瓜,不过长者赐不敢辞,还是乖乖的吃了,却再也不敢对他哥的话产生疑问。

    福康安没心没肺的笑,“福保不胖,男人就得吃肉才有力气。你看我,为什么比你高也比你壮,就是……”善保又筷子苦瓜搁福康安碗里了,福康安福至心灵,忙道,“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晚上是要少吃的,还要吃得清淡。”

    善保看向马全,马全碗饭已经扫进嘴里了,憨笑着,“大爷不愧是有大学识的人,知道的就是。姑娘,麻烦你再帮我添碗饭。”说着将碗递给红雁。

    这饭吃得的人就是不样,善保笑问,“不知马师傅现在住哪?可有家眷?”

    马全笑着接过碗,“我光棍儿个,现在公府上住着,大爷不嫌弃,我就搬到府上。随便有间屋子就成。”

    “哪儿的话,我巴不得您搬来住。”善保笑,“这儿也没外人,我家如何,师傅您也瞧见了。听说您在公府每月二十两月银。现在家里只有我们兄弟和红雁三人,我想着,您有这样好的功夫,除了请您教我们兄弟拳脚功夫之外,我们府上的门户也要承您废心了。”

    马全倒是极爽气,口应下。

    “如此,您每日定比以前要忙碌些。这样吧,年给您三百两束修如何?”见马全、福康安惊愕得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善保温声笑道,“想来福康安跟您稍稍透露过我家的境况,不过俗话说得好‘穷不能穷教育’,福保正是习武的年纪,他又真正爱这个。您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自然是想留您的。可您也是要吃饭的,虽看着福康安的面子,我就不能委屈您。再者,我没亲眼见过您的功夫,只瞧福保跟您从后园回来这兴奋劲儿,就知道请您定是错不了的。”

    马全不擅言辞,起身抱拳道,“大爷过奖了,切就依大爷的吩咐,我明儿把东西拿过来。”

    “您来就是家人,何况天地君亲师,我们阿玛早逝,您就是长辈,何必拘礼。”示意马全继续吃饭,“福保但有不听话,您该骂就骂,该罚就罚,跟我说也成,就是不能纵了他。”

    马全见善保稚气犹存,却本正经,老气横秋的说这些话,觉得有趣,笑道,“二爷知礼的很,再者,我看二爷底子打得好,筋骨儿活络,是学武的好材料。”

    善保微微笑,暗自得意。

    只是这顿饭,也许是善保家的饭碗小,马全添饭就添了十来回,他自己倒是落落大方道,“小雁姑娘,以后您给我使小钵盛饭吧,还能少劳烦你几回。”

    红雁笑,“这有什么,马爷您饭量大,奴婢下次给您用大汤碗盛,估摸着碗就够您吃撑了。”

    善保边笑边想,这不会是忠勇公府实在养不起,福康安就给介绍到他这儿来了吧。

    饭桶,绝对的饭桶啊。

    这边福保还傻乎乎的问,“师傅,我要是武功学成,有没有您这饭量?”脸的欣羡仰慕。

    小白痴,这叫什么话!

    难道武功的高低跟吃饭的少成正比么?在座各位,善保吃得最少,像米饭,拳头大的小碗,最吃碗,照福保这种白痴说法,善保觉得自己可以死了习武的心了。

    马全笑,“这不好说,要因人而异,我自幼就饭量大。”

    福保点头,瞅着福康安道,“也是哦,福三哥功夫俊,吃得就不。”

    吃过饭,又喝了回茶,福康安方带着马全回府,善保照例起身相送。

    福康安见善保要穿大衣裳,笑道,“你别出去了,外头冷的很。”

    善保转手把衣裳给福康安披上,“给你穿的。小喜子,下回出门记得给你家主子捎件披风、厚外套什么的。”

    福康安瞬间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升温,脑子里都有些薰薰的……善保却有些来火,拍拍福康安的肚子,“吸气!”

    “我肚子都是平的。”如福康安所说,他这身材还真没什么肚子。只是他比善保大两个号,穿善保的衣裳就不是那么合身。

    “刚吃完饭,你胃都突出来了,快吸气。”善保又接着拍,福康安心不甘情不愿的憋气,善保死命把扣子扣好,又找出条皮毛围巾,“系上。”

    福康安摆手,“不用,哪儿有这么冷。”

    “快点儿,你在屋里不冷,出去就冷了。”善保在福康安跟前,明亮的眼睛温和的望着福康安,索性直接给福康安围上,“头低些。这刚吃完饭,应该坐会儿,省得呛了风。不过你家规矩严,回去晚了怕你阿玛额娘担心,也就不敢再留你。”

    “哦,善保,你把我嘴都围上了。”福康安闷声闷气的把围巾扒到下巴壳儿底下压着。

    善保重新给他拽出来围好,“别说话不就成了。你要是从我家吃顿饭,回家就冻病了,以后我可不敢留你吃饭了。”

    “鼻子也围上了。”头微仰起,露出他英俊笔挺的鼻梁骨。

    “憋会儿不就成了。”再缠。

    福保捂着嘴“哧哧”的笑,“哥,我去拿你新做的毛皮帽子给福三哥戴上吧。”

    善保终于把福康包裹得就剩两只眼睛在外头,闪闪发亮。

    “行了,你路上小心些。”善保从红雁手里接过灯笼,看福保,“你也去把厚衣裳穿上。”

    福保早习惯了他哥的啰嗦,声不吭的套上厚衣裳,福康安道,“你们都别动了,我来这么回,认得路。”说着从善保手里取过灯笼。

    “让福保送你们吧,顺便还要插大门呢。”

    福康安伸手拍了拍善保的肩,略显单薄,“明儿我得值班,后天皇上要去西山打猎,我得在边伺候。等你学里休息时,我再过来。”

    “那天我得去庄子上。”

    福康安挺自作情的来了句,“好啊,我陪你。”

    善保只得闭嘴。

    15

    15、突如其来君保二叔 ...

    善保原本想视察自家产业,却没去成,传说中他的叔叔——钮祜禄.君保,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放学回家忽然发现向来冷清的家门口车水马龙,怎个热闹了得,善保差点以为走错了家门。

    “哥,这是咱家吧?”福保扯扯善保的袖子,很实诚的问出来。

    这样大的排场,定不是打劫的。善保心里思量着,抬腿便往门里迈,门房立时跑出个青衣青帽的小厮,双眼睛极是灵动,笑眯眯的打千问,“两位爷这是……”

    善保挽着福保的手,放足底气,声冷笑,“该我问你才是,青天白日的,你们擅闯我家所为何事?”

    小厮眼珠转,曲膝点地给善保行了礼,笑道,“奴才给大爷请安、给二爷请安。原来是大爷二爷回来了,主子早念着二位爷呢。”见善保皱眉不解,小厮伶俐的解释,“大爷,我家主子就是您的二叔哪。主子奉旨进京,今儿头晌到的,得知二位爷在上学,便没让奴才们给爷去信儿。主子也是刚从宫里回来,命奴才们迎侯大爷二爷。”

    善保吓跳,二叔?他并不是原装的善保,对这位二叔的了解只限于堂叔方保口中提过二次。善保给福保使了个眼色,福保也是脸茫然。

    院中仆从下人进进出出,搬置东西,向来安静的院子忽然就热闹起来。善保暗叹,这位二叔看来倒是颇有家资,只是来得突然,空降部队,让善保不由得不起疑心。

    小厮在前引路,刚到二门,里面迎出个婆子后头跟着两个丫环,这婆子身宝蓝色的缎子旗装,微胖,头上插着两三支金钗,脸圆圆的,双眼睛弯弯的透出笑影,把拉过善保的手,笑问,“这就是大爷二爷吧?老爷太太等了这半晌了,都盼着大爷二爷回来呢。瞧瞧这模样,可真俊哪。”

    说得两个丫环都抿嘴笑了,这婆子拉着善保便往里走,善保脚下顿,并没动,抽回手拢在前身,明润的眼睛带着丝冷意往这婆子身上溜了溜,挑眉笑问,“不知这位嬷嬷如何称呼?老爷太太?我记得家父母都已仙逝,这老爷太太是指哪位?还请嬷嬷明示?”

    婆子脸僵,虚打耳光,掩去难堪,笑着福道,“瞧奴婢这张嘴,叫惯了,时倒不好改过来。奴婢姓郑,大爷唤奴婢郑嬷嬷就是。是二老爷二太太大格格小爷都盼着大爷二爷呢。”

    善保微点头,喜怒无形。

    郑嬷嬷亦不敢再造次,引着善保兄弟去了正房边上的个院子,门外挂着大红毡的帘子,外面个小丫环福身道,“二老爷二太太正盼着两位小爷呢。”笑着打起帘子。

    股暖香扑面而来,香的品流极高,清而不俗。再看房间已摆满了家俱,尽管善保看不出是何等木料,单只是上面的雕花描边就能看出精致品味来。

    个穿金戴银的年轻妇人从里间儿迎出来,后面跟着堆婆子媳妇丫环仆婢,这妇人约摸三十上下,鸭蛋脸弯月眼,不言而笑,穿了件浅紫色的暗纹缎子的旗装,襟前挂了串碧玉珠子,腕上对玉镯金钏儿,行动间叮铛作响,声晌清脆动听。极亲热的手拉住个,这妇人微微笑着,声音温柔悦耳,透着亲热,“我是你们二婶,这还是咱们头遭见呢,快进来吧,你们二叔等着呢。大冷的天还得去学里念书,也怪累人的。”

    “他二叔,孩子们回来了。”二婶笑将两人推到君保跟前,君保坐在靠窗的小炕上,容貌和福保有略似,眼睛微红肿,神色略带疲惫。

    福保跟二叔不熟,对着屋子陌生人不知该如何反应,扭头看向兄长。善保脑中思绪千万,剥不出个头儿,要考虑的事太,他只得先应对好眼前。善保抿了抿唇,眼圈儿陡然红,张了张嘴,声音被哽咽了下,似压仰着万千委屈,问道,“二叔给玛法、玛嬷上过香了么?”

    善保句话,热闹的房间瞬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君保眼眶热,别过脸点了点头,咸涩涌在喉间,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离家十几年,物是人非,如何能没有愧疚,君保时竟险些落下泪来。还是善保开口道,“请二叔二婶上坐,侄儿们给二叔二婶请安。”

    待善保兄弟行过礼,有眼力的婆子丫头都添了三分慎重:好厉害的小爷。

    二婶又让双儿女见过善保兄弟,女儿十岁,小名雪丫,儿子八岁,唤作佳保,都规矩识礼。尤其佳保看去,样的圆脸大眼,憨态可爱的模样,倒和福保像亲兄弟。

    众人落座,善保在君保下首,问道,“二叔回来,怎么也没提前捎个信儿?如今天冷,收拾这院子也费了不少事吧?”

    房屋久不住人,虽打扫了干净,既便生了火盆,仍透出入骨的阴寒,君保在屋里也穿着厚毛料子的大氅,叹道,“回自己家,还要惊动少人不成。听说你们兄弟都在咸安宫念书,也值不当让你们耽搁功课。”眼睛落在善保的脸上,君保起身道,“你那屋子收拾得挺清雅,先前也没仔细看,这院里闹腾腾的叫人不得清静,去你那儿说会话儿吧。佳保儿,跟你二哥玩儿吧。”

    二婶忙唤婆子拿来点心哄着几个小的吃,又跟福保说话儿。

    善保对福保微点头,同君保去了自己的院子。

    红雁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俏脸上仍有些紧张,这忽然来的家子人,瞧着不像强盗,倒是富贵的吓人。

    善保请君保坐在榻上,自己拉了把椅子也坐在火盆边儿,道,“红雁,沏茶来。”

    红雁不似往日活泼,微带着局促,端来两盏茶,善保接过盏先递给君保,随口吩咐道,“二叔家刚回来,家里怕还不熟,你去二婶那边听用,张罗下饭菜,或者有用你的地方。”

    红雁轻手轻脚的退下,善保捂着茶盅,喝了口。

    “这些年我先是在云南,后来调到广西,听说大哥……”

    “阿玛三年前因病过逝。”善保垂眸,睫毛卷翘,长睫勾出抹让人怜惜的味道,“我没怎么听阿玛提起过您,也不知道您的消息,无可捎信。只听方保堂叔说您在云南当差,具体也不清楚。”

    君保并没喝茶的心思,叹口气,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悲凉感伤,“我也不必瞒你,这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年,我是带着你二婶私自离家,并不敢叫家里知道行踪……年轻时觉着,名未成功未就,要面子,不肯回。后来,近乡情怯……你阿玛的事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善保,难为你了。”视线扫过手里的粗劣的白瓷盅,君保问得直接,“家里可是有什么难事?”

    他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倒也是几代官宦,君保幼时丫环婆子也是不缺的,如今经年未回,不承想家业已败落至此,又想起朋友所说的话……

    善保自嘲笑,“我额娘过逝后,阿玛又娶了继母,是当今吏部尚书索绰罗家的女儿。阿玛去逝的时候,我跟福保年纪还小,家里的东西都被继母搬的搬,卖得卖,后来她就回了娘家。族长和堂叔看不过去,陪我去了趟索绰罗家,方要回几个庄子。”

    “欺人太甚!”君保“呯”的将茶盅砸放在手边的矮几上,双虎目瞪圆,似要喷出火来,威凛的霸气让人不由得想俯身折服,“大哥怎娶了这等毒妇进门!他索绰罗家也太不把我钮祜禄家放在眼里了!”之前所有的疑问都得以证明,君保时怒不可遏,恨不能立时便去索绰罗家讨个说法。

    “你只管好生念书,既然我回来,这事就交给我。个婆娘,胃口也太大了,也不怕噎着要了命。”君保冷笑,眼中带了三分煞气。

    真是意外之喜,善保乐得不得罪人,顺水推舟道,“那就有劳二叔了。”

    君保抬头打量着善保,不露声色。善保忙问,“二叔是回京述职,还是……”

    “皇上命我回京,任兵部左侍郎,日后就住京里,你不要担心。”

    善保有些吃惊,兵部侍郎可不是什么小官,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做,这位二叔真是有说不尽的蹊跷之处。

    “既然二叔和二婶回来了,叔叔婶婶是长辈,这主院还是二叔来住吧,这院子宽敞些,我和福保随便哪个院子都不挑的。”善保心思灵敏,低头用铜签子拨弄着炭盆里的炭火,状似无意随口提道。

    “主院本来就是长子长孙该住的院子,也不必搬来搬去的,麻烦。”君保混迹官场年,年纪轻轻能熬到兵部侍郎的肥缺,自然不是笨人。虽然善保这话说得含糊,他却答得斩钉截铁,给了善保颗定心丸。

    善保心里暗骂自己说话大意,面上却仍是温温润润斯斯文文的模样,微微笑,不露丝毫破绽。

    “倒是这些家俱,我让人重新仿照着打了好的来,这些榆木杨木,弄到下人房里去赏给下人们用吧。”善保的这些小心机,君保倒没放心上,曲指敲了敲身下的长榻道。

    “我用着挺好的,二叔不必破费了。”

    “不差这点银子。再者,大家子弟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太寒酸了倒不像。”君宝指着博古架上的对珐琅大蓝花宝瓶笑道,“就这对瓶子还不错。”

    “同窗送的。”善保笑,“二叔真是好眼力,整间屋子就这对瓶子最值钱。”

    君宝大笑,“我听人说你在咸安宫书念得不错,这屋里的书画虽有些稚嫩,也有几分可爱,就是字体般。跟我道回来的还有位于叔,他半道去访友了,要过些天方到京城,他是乾隆十五年的进士,学问很是不错,字也写得好,到时我让他指点指点你。不过,这人在学问上有些呆气执拗,有空也教你小弟功课。”

    气氛开始变


同类推荐: 操哭老师(np,高干)【娱乐圈】情敌全肉盛宴情色人间欲分难舍共享骚b被艹成贱婊子的乔大少图书室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