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 作者:石头与水
及你们兄弟。既然来了,便去瞧瞧你们额娘吧。”
善保温吞的笑着,“舅舅有命,甥不敢不从。只是断无未给外公请安,倒先拜见额娘去的理儿。额娘以往教导,做儿子的不敢稍忘,还望舅舅恕罪。”
“是了。”瑞阳干笑几声,“我见你们,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国忠眯着昏花的老眼,缓声赞道,“要不说甥舅亲呢,果然如此。”
索绰罗家的大家长索绰罗.英良在小花厅等着国忠行人,满人重礼数,诸人见礼后,方各自落座奉茶。
喝了回茶,钮祜禄.国忠率先开口道,“我如今也老了,等闲事不爱动弹。那天善保去我那儿请安,说要来老弟你这儿接他们额娘回家奉养,我想他个半大小子,又不懂什么,别失了礼,就跟着来讨老弟的嫌了。”说着玩笑似的笑了几声。
索绰罗.英良这张脸瞬间有些僵硬,不过还是跟着笑了,“老哥,你这是什么话。我自己的外孙子,想来便来,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善保起身作揖,笑道,“这都是外公慈悲,不与我们小辈计较。外孙这回,是来给长辈们请安,二是为给额娘赔罪。外公可能不知,上次我大病场,福保来府上给额娘请安,不知如何冲撞了额娘,虽然额娘已是教训了他。可我秉先父遗志治家,岂能如此轻饶了他的轻狂,特带他来给额娘请罪。”
善保个眼色过去,福保马上跪地上了,善保叹道,“兼这个混帐语焉不清,外孙我听他讲了几日也没听明白他是如何得罪了额娘,只得将他带了来,请额娘亲自发落。”说着话,脸上为痛心。
这回,连索绰罗.瑞阳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这明为请罪,实为问罪哪。
善保整理了脸色,强笑道,“我知外公、舅舅心软,且不必理会于他。”虚指福保道,“边儿上跪着去,没眼色的东西,正堂屋的忤着,叫外公舅舅看着也是心烦。”
瑞阳听着善保这套话套话都带着软刀子,大庭广众,也不能翻脸,而且他自个儿家也不占理,别说人家钮祜禄氏家找来说理,就是他自个儿也觉得自家妹妹这事儿办得太绝了。便道,“福保起来吧,点点小事,是你额娘如今病重,脾气也愈发着急了,整日里糊涂的,倒委屈了你。”
善保左手抿着右袖口,冷声道,“既然外公舅舅大度,不与你计较,便且暂饶你这遭,起来吧。”
福保先跟瑞阳道了谢,方起身,垂手于最下首。
“唉,”善保声长叹,“都怪我前些日子场病,也未来给额娘请安,竟不知额娘病重至今。如此,倒要先跟外公、舅舅告罪,去给额娘请安。”
瑞阳现在又犹豫了,他先前想把善保支开,这样善保不在,国忠想必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善保家的事。可是没想到这善保几日未见,本事大涨,他又不放心让善保去见自己蛮横的妹妹,太容易出事儿了……
可人家善保都说出来了,还有理有据,叫人推辞不得。
瑞阳为难了。
倒是索绰罗.英良挥手,“说的是,小如子,带着孙少爷到二姑奶奶那儿请安去。”
善保福保走了,方保道,“善保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这刚能下床,脑袋上的伤还未大好,就张罗着来给他额娘请安。”
“唉,不瞒叔叔跟瑞阳,这兄弟两个年纪还是太小,还是要小嫂照看教导。前儿善保生病,那家里没个大人,福保守着他哥,我去了几回,叫人心生凄凉。想着先前他阿玛在时……”方保摇了摇头。
国忠脸色也淡淡地,带了几分惋惜,“常保确是福薄。善保这孩子却是个争气的,学中几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待日后科举什么或许能有些出息。”
索绰罗.英良咂了咂嘴,附和着,“谁说不是呢,我也瞧着善保是个有出息的。”
“老弟你的眼力向来是比我好的。”国忠笑不悠的,“只是如今咱们都老了,以后还得看他们年青人的,唉,老弟您有个好外孙哪。”
英良嘴角微抿,国忠身子略动动,他本就坐在右上首,此时微倾,凑近英良,语犹带羡,“好福气哟。”
英良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浅笑,“老哥你对他青眼有加,可不是好福气嘛。”
“天争气不如人争气。”国忠笑哂,“是善保自己上进。老弟你是他外公,以后他有了出息,还不是你老弟的福气嘛。”
这边两只老狐狸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善保那里却是另种天翻地覆。
作者有话要说:第~
7
7、可怜善保的苦肉计 ...
索绰罗氏在娘家的日子称得上如意顺心,她自己手中资产颇丰,娘家父母俱在,兄弟侄儿对她也很是客气恭敬。
听到善保兄弟来请安的消息时,她正同母亲嫂子说话,闻言皱了皱眉,“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们回去吧。”
还是她母亲听到是家里老爷子叫传的话,便劝女儿,“你去见上见吧,人家孩子来也是好意。”
索绰罗氏撇了撇嘴,搭着侍婢的手,转身回院子了。
礼出大家,善保和福保的规矩礼数都很不错,只是静静的坐在院中正房偏厅里,连茶都没动下。
目不斜视,坐姿端正。
二人个文雅,个英气,虽年纪不大,却令人心生愉悦。
不过,索绰罗氏是绝不会愉悦的。
她的父亲乃当朝吏部尚书,她堂堂嫡女,下嫁钮祜禄.常保做继室填房本就委屈了,偏常保命短,没嫁几年就撒手西去。
她只得守了寡。
而如今,她的侄女屡得慈宁宫召见,眼下四阿哥、五阿哥都到了适婚的年纪,说不得是有大造化。
两相对比,索绰罗氏嘴上不说,心内难免犯酸,腔怨气便算在了短命鬼常保的儿子善保兄弟头上。
善保和福保请安,索绰罗氏爱搭不理,不耐烦道,“行了,别做这种表面功夫了,起来吧。我好的很,不必总是来看。”
善保松了口气,“额娘身子安泰,就是儿子们的福气了。”接着捧起两匹锦缎,笑道,“儿子前些时候病了,没能来给额娘请安。如今家中清贫,没别的好东西孝敬额娘,这是儿子同窗送给儿子的,儿子瞧着还好,特意献予额娘。”
索绰罗氏瞟了眼,见那锻子光泽细润,知道东西不错,笑道,“行了,得你们记挂。小莲,接了大爷的东西吧,别再累着大爷。”
“额娘说笑了。”善保掩去眼底的不屑,笑得恭敬,“儿子已去给外公请了安,求外公允儿子接额娘回家奉养,外公已是允了,儿子外头租了车来,额娘有什么东西,尽交给儿子……”
“你说什么!”索绰罗氏声音陡然尖,怒视善保。
善保眼中略带些得意,柔声道,“是啊,额娘也想儿子们了吧。儿子都听舅舅说了,儿子在家也念着额娘呢。外公舅舅通达,知晓儿子们年纪尚小,需额娘抚育,叫儿子接额娘回家呢。额娘放心,儿子定当好生孝顺您……”
“闭嘴!你给我闭嘴!”索绰罗氏猛然挥手,将两匹锻子丢到地上,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要回去的!我就住这里!”
果然是个毫无智慧的女人哪。
善保放了心,若真是个聪明的,也不能赶尽杀绝,将善保的家产全部卷走,不留半点余地。
“额娘,这里是外公家,您是阿玛的嫡妻,理应住在钮祜禄家的。额娘若是惦念外公外婆,咱们两家离得又近,儿子可以侍奉额娘回来给外公外婆请安,也是样的。”善保唇角微翘,不温不火道,“儿子已经将主院收拾出来,生了炉火,晒了干净的被褥,就待额娘回去住了。额娘……”
“再者,阿玛的冥祭也要到了,阿玛在泉下想必也想额娘亲自烧几张纸钱祭奠呢。”善保望着索绰罗氏铁青的脸色,忧心道,“额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说着就上前扶住索绰罗氏,瞟了眼地下的缎子,轻声道,“额娘既然不喜欢这些面料,儿子回去就是借银子也给额娘买好的,额娘莫生气。”
索绰罗氏抬手推开善保,抓起手边儿桌上的茶水灌了口,冷声道,“我说过,我要住这里!你没事就回去吧!”
善保勾起唇角,露出种在哄老年痴呆病人的敷衍笑容,哄道,“这回我来也是为了让福保给额娘赔罪,上次我生病,没能来给额娘请安,福保年轻不知事,想必什么地方冲撞了额娘。额娘告知我,我回去定要家法教训他!”
索绰罗氏被善保绵里藏针的话激出火来,挑眉冷笑,“合着你是来质问我了!向我问罪!怎么,我就打他了,你想怎么着!”
善保脸无辜焦急,跪在地上嗑了个头,急切的解释道,“额娘误会了,儿子焉敢有此意!儿子想,不教而诛为之孽,既要教训他,便要让他知错!他惹额娘生气,儿子恨还来不及,哪里敢挑额娘的不是!求额娘明鉴!”
索绰罗氏气结。
善保继续浅笑,“额娘不愿说,要保全这小子的体面,儿子也知道。自古母亲疼幺儿,那儿子就瞧着额娘的面子饶他回。”
索绰罗氏是个暴脾气,善保那轻而浅的笑落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股子挑衅,她堂堂尚书嫡女,还怕这个毛头小子不成,直着脖子冷声道,“那我就告诉你,你是病是死,都无我索绰罗家无干,你钮祜禄家的亲戚的是!犯不着叫这小子来我索绰罗家要银子!”
善保仍然在笑,眉眼弯弯,和悦欢喜,看得索绰罗氏愈发火大,“额娘这话错了。儿子既叫您声额娘,就算您不喜欢儿子,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也得通知额娘的。这家里外公舅舅对儿子也好,没得不叫外公舅舅知道的理儿。”
善保只当索绰罗氏的话是狗叫,没放心上。
福保听索绰罗氏话如此刻薄,却是怒上心头,他自小和哥哥相依为命,何况兄长刚刚大病初愈,便听此恶毒言语,福保既气且怒,脸涨得通红,恨不能立时扑上去和索绰罗氏拼命!
索绰罗氏并非有心机的女子,再者论言语口锋,十个索绰罗氏也不是善保的对手。
般,笨嘴拙腮的人便喜欢用简单粗暴直接的手段解决问题,索绰罗氏当下个茶杯砸过去,呯得声,善保额角痛,感觉有什么缓缓流下,善保还没去摸,福保已经声惨叫,“哥,你的头——”
善保眼睛闭,咕咚便直挺挺的躺在了青石地上,没动静了。
福保原就生得嗓门大,平日在官学主修武术兵法,当下扑过去,号啕着喊哥。善保根本没反应,福保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骈指搁在善保鼻下,骤然呆了。
“你,你,”索绰罗氏也吓了跳,忍住心慌,斥道,“赶紧带他滚!”
“你,你杀了我哥!”福保两行眼泪陡然涌出,紧紧的抱住善保,他又怒又惊,“你敢杀我哥!我跟你拼了!”
福保刚要起身拼命,肚子上挨了记掐,脑子清醒了会儿,想到他哥晚上叮嘱他的话,呆呆的哭了会儿,肚子又挨了记掐,他才明白,不是做梦,他哥真没死。
他哥,是装的。
福保也是个极机伶的人,猛然就扯着嗓子哭号起来,“哥,哥!杀人啦!杀人啦!哥!你醒醒啊!哥!”
善保闭着眼睛直哀叹,别总哭你哥,换个人哭啊。
你哥,还活着呢。这样哭丧似的,真不大吉利。
善保心里叹息,福保的表演却愈加卖力。
福保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扯着喉咙顿哭号道,“爹!你睁开眼看看哪!这就是你给我们娶得后妈!爹!后妈把哥给打死了!爹!你怎么没把我们兄弟都带去哪!爹!哥!你们都走了,我也不活了!”
福保开口,那整个院子都哭声震天,外头的丫头也顾不得索绰罗氏的禁令,忙冲了进去。
索绰罗氏吓得脸变了颜色,大丫头小莲也脸色煞白,仗着胆子上前,“二,二爷,你别胡说,这,这,主子不是有意的。”
我靠!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杀人就不用偿命,老子的血就要白流!
善保继续装死腹诽,福保按他哥昨日的吩咐尽情嚎啕。
索绰罗氏的院子里哭天抢地,早有丫头跑去报信。
索绰罗老夫人先得了信儿,“老太太,不好了,大姑太太失手把钮祜禄家的大爷打死了!”
屋子女眷都惊得失了主意,这年头,你就是随便打死个丫头下人也不是啥好名声,何况是正经的继子。这要传出去,家子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
屋子的女人集体开始拧帕子。
“老,老太爷知道么?”老夫人忙问。
“小荷姐姐派人去给老太爷报信儿了。”
老夫人嘴唇动了动,她知道今日钮祜禄.国忠来拜访的事儿,可也太巧了,莫非善保是跟着钮祜禄.国忠道来的不成?
国忠得以在索绰罗家大摆威风,当然,介于索绰罗.英良的尚书职位,国忠还是非常克制的。他先是瞪着双眼,装出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索绰罗大家风范,焉有继母打死继子之事?!”脸吃惊,接着老泪纵横,涕泪齐流,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善保啊,这么好的孩子,我亲自送他来的啊……我可怜的孩子……不行,我得去看看……常保啊,大伯对不住你啊……常保……”
方保是个实诚人,揪住那报信儿的小和子,差点把人家勒翻白眼儿,怒吼,“世上岂有这种毒妇!还不快带我们过去!”
索绰罗家两父子俱是大惊失色,瑞阳挽着父亲,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善保算着也要叫他声舅舅,当初两家合适,才会将妹妹许配给善保的父亲,现在出了这种事,瑞阳很有几分焦急。
索绰罗.英良咬牙怒斥小和子,“大姑太太早就神志不清,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身边儿的婆子丫头们呢,都是吃白饭的么?孙少爷要有万,我要你们陪葬!”
方保扶着抽抽的国忠,咬牙硬咽下口恶气,四人急匆匆的去了索绰罗氏的院里。
索绰罗氏正抓着母亲的手,脸的企求开脱,惊慌失措,“额娘,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用这么大力气……额娘……我不知道……他会死……我没想打死他……”
“额娘,是他,他可以躲开的……额娘……我不是故意的……这个孽子,他是故意的……他定是故意的……”
劈头记耳落抽在索绰罗氏的脸上,英良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指着这不争气的女儿,嘴角直抽抽,“大姑太太已然糊涂了,送他去里间,找几个有力气的婆子,好生看护,不准她迈出房门步!”
“阿玛,我不……”
“堵嘴!”英良猛得拍桌案,几个婆子已将索绰罗氏堵了嘴,连推带拽的将人弄下去。
瑞阳那里已经在细劝福保,“先把你哥放榻上去,大夫马上就到了。”
福保倒是有眼色,松了手,只是仍守在旁哭善保。
善保也堪称奇人,他硬是在众目睽睽下,装出副濒死虚弱,昏迷不醒。
当然,他前世有着五年的影视剧中的死尸扮演的经历,经验堪称丰富。后来,实在觉得娱乐圈没前途,才转行经商,倒是小有所成。
善保额角片血红,寸把长的血口子,也不是假的。
福保是悲从中来,再哭老爹。
大夫先开了外伤的药,给善保抹了,又重新缠了麻布带,再开了汤药。
善保倚在榻中引枕,强睁着无神的双眼,虚弱道,“别弄脏了额娘的屋子,福保扶我回家吧。”
这兄弟二人都是少年身量,个两眼红肿,个面色惨白,如今说这话,叫人着实羞愧,方保怒问,“福保,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继母怎么就动起手来!这是什么道理,幸而你们父亲泉下庇佑,善保无事,若有个好歹,你在哪儿找你哥去!”
福保张口欲言,善保摇了摇头,声音极轻,“叔父,别问了,外公说了,额娘糊涂。”长睫垂羽,怯弱的小脸儿有说不出的可怜,再抬头时已有几分坚定,“外公,舅舅,我们兄弟就告辞了。虽说额娘病了,可为人子者,断没有嫌弃父母的道理。子女理当奉养父母,我家虽不富裕,可有叔父和大爷爷的看护,我在家照顾额娘也是不成问题的。额娘有病,焉能给舅舅添麻烦呢。我这就奉请额娘并回家吧,也请外公、舅舅全我们兄弟的片孝敬之心。”
索绰罗.英良沉默了许久,规矩使然,瑞阳也不能越过父亲做决定。
英良是在发愁。
当然,依他如今的地位,撵死善保就跟撵死只蚂蚁样,再容易不过的。
可是善保如今身后还着等伯国忠和愣头小子方保,这就有些妨碍了。
不过,英良还是很快做出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二了,今日最后,亲们早点休息吧~~
8
8、善保的最后张牌 ...
虽然英良很后悔当初没把善保兄弟当臭虫捏死,以至于让自己今日颜面尽失。
他为何要妇人之仁呢?
女儿做的事当然不大对,可女儿已经做了……
杀人杀死,救人救活。
不留后患!
他在朝中混了辈子的老江湖,竟然因时粗心留下后患无穷。
当初可以当善保是臭虫,不值提。
可如今,就算他不看钮祜禄.国忠的面子,也得顾及另个人。
国忠已经握着善保的手自责了,“善保啊,你外祖父几次写信来托我照顾你们兄弟……这眼瞅着他就回京了,你这样又是伤又是痛的……我可怎么跟你外公交待……”
国忠口中的外祖父指的当然不是索绰罗.英良,而是善保的嫡亲外公——新任河道总督嘉谟。
善保的亲生母亲乃是嘉谟的嫡女,当初嘉谟只是小小的四品河道库道员,并不入索绰罗.英良的眼,就算他女儿夺了钮祜禄家的家产,嘉谟也不敢找上门儿来。
当然,嘉谟远在江苏淮安,官低人卑,他也不敢私离任上,回京给外孙子打家产官司。
可如今这位嘉谟大人竟然熬出了头,去年乾隆视察河工,嘉谟便走了狗屎运,如今嘉谟日三迁,竟然升任河道总督。
河道总督虽然不比他位在中枢,可却是肥差中的肥差,如今落在嘉谟头上,不知少人眼红,说明嘉谟简在帝心,连他也得顾忌三分。
今年年底嘉谟必定要回京述职的。
女儿夺夫产,恶待继子之事,英良当然明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如果善保无依,这财产,夺也就夺了。
今非昔比呀。
即便是身为吏部尚书的英良,也不愿与等伯钮祜禄.国忠和河道总督嘉谟为敌,英良叹口气,温声道,“你们额娘已经病糊涂了,如今你们兄弟都在官学念书,接了她去便耽搁了你们。我这里却是不同,有你们外祖母照看着,到底便宜。”
英良斟酌着开口,“你不是外人,我就直说吧。之前,你们额娘怜惜你们年纪小,不懂经营之道,故而替你们打理家业。如今她病得厉害,你虽叫我外公,却不是索绰罗家之人,如今你也出息了,心胸开阔,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小莲,把你家大爷寄放的房契地契取出来。”
小莲虽然在索绰罗氏身边颇有些狐假虎威,不过在老太爷跟前却温顺的如只小猫,马上将装有索绰罗氏家底的紫檀镶金的木盒拿了出来。
英良看都未看便递了过去,善保只得双手接住。
“你是个懂事的,学问也好。有了空闲来看看你们额娘就是你们的孝心了。”英良淡淡地。
善保忙道,“外公折煞孙儿了。外公的慈悲,善保冥感五内。”转而将盒子交与福保,善保轻声道,“额娘虽是阿玛的继室,却也是善保的额娘。外公也是善保的长辈,尊长之命,岂敢言辞。额娘病得重,暂且不宜移居,善保也不敢以己之私违忤长辈,如此,额娘就暂请外公、舅舅费心了。”
索绰罗父子的脸色都缓和了些,老太太忙道,“应该的,我就你额娘这个女儿,最疼她不过,好孩子,你的孝心大家都知道。好生读书,不必记挂你额娘。”
善保称是,命福保打开檀木盒,善保看去,有些银票,还有五个庄子、三个铺面儿的地契。善保将银票和铺面儿的地契拿出来,清声道,“额娘终归是我钮祜禄家的人,如今外公外婆苦留额娘在家养病,我个晚辈,只得遵从。只是额娘在外公这里长住,再有延医熬药之资,外公舅舅疼惜我们兄弟,我们却不能不体谅长辈。如今大爷爷、叔父也在,外公、外婆、舅舅也在,这也是我阿玛临终前的交待,阿玛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额娘,曾交待我将家产分出半做额娘养老之资。阿玛曾说,他心想与额娘白发,只可惜天不假年……”
善保儿眼圈骤红,掉下泪来,福保也跟着抽嗒,善保指尖轻拭去泪珠,顿了顿才道,“我阿玛说,咱们满人不似汉人迂腐,额娘年纪尚轻,待过了阿玛的孝期,额娘若有意嫁娶,除了额娘当初的嫁妆,还命我将这些家产赠与额娘,以为嫁资。若额娘无此意,这些产业也当由额娘亲持,如今额娘体弱,我且将京中三处铺面,现银五千奉先父遗命交与额娘,额娘身体不便,还请外祖父代额娘收下。”
善保家的情形,在座的各位大致都知道,却没料到善保有这种胸襟,能大方的拿出部分家资分给索绰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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