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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部分

    武唐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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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坐在下头,一双眼睛却一直在四面扫来扫去,算是少有几个不被武后话语影响的人之一。那一位可是他老妈,他平时没少受过敲打,哪里还会在乎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在他偷偷灌下第三杯酒的时候,说话终于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正式赐宴的环节。

    宫廷宴会上虽然是美酒佳肴,但要喝醉容易,要吃饱难。作为一个合格的臣子,要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你忙着填饱肚子的时候,没准天子就出现在你眼前。一个对答不好,那前途可是通通泡汤。再说,挟着一筷子菜四处扫视着实不雅观,端着个酒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李治只是下来和李绩许敬宗上官仪以及契苾何力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御座上,剩下地事情便都交给了李弘这个监国太子。原本这种体现自己礼贤官员的场合,武后也会下来表演一番。奈何今日还有无数命妇等着她,因此她很快便离席而去。她这一走,李贤自是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站起来给老爹敬了一杯酒,就下去和几个往日走得近的官员说话去了。

    应付完这一圈之后。他趁人不注意,找了根廊柱,躲在y影中,悄悄从腰带中摸出了刚刚那个纸团,展开来一看,却只见上头只是草草写了一家店铺的名称,还有一个日子和时辰。正是十天之后。对于泉献诚这种神神鬼鬼的举动。他着实感到莫名其妙,但既然是这位高句丽贵公子主动找了上来,他自是不吝一见。当然,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向老妈报个备。

    他这边这么想着,一回到座位上,才刚刚坐下,王福顺便匆匆过来。在他耳朵边上转达武后的口谕——让李贤到偏殿去。

    李贤不禁感到莫名其妙。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显和李旭轮。他不由得指了指自己地鼻子:“那边都是命妇女眷,你确定母后是叫我过去?”

    刚刚是阿芊过来传的话。王福顺乍一听也觉得奇怪,此时见李贤提出质疑,他只得苦笑道:“小人就是再耳背,也不至于听错这个。我的殿下,您就赶紧去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李贤没奈何地站起身来,冷不丁却看见许敬宗那老狐狸冲着自己笑得欢,顿时更头痛了。刚刚老许还嘀咕什么房家那朵芙蓉来了,如今老妈就忽然有请,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么?

    仁寿殿共有一正殿三偏殿,此番正殿中坐着的大多是五品以上地流内官,尚有一座偏殿则是部分无职亲贵或是品级较低的官员,至于另两座偏殿则是浩浩荡荡的朝廷命妇了。李贤才出正殿,就看见一个宫人正在那里等候自己,容貌秀美仪态大方,却是面生得很。

    那宫人默不作声地屈膝行礼,便在前头引路,竟是一句废话也无。见惯了阿芊阿萝这种能说会道的女官,李贤倒觉得这种沉默很是新鲜,快到地头时便好奇地问了一句:“我看你面生得很,是新来服侍母后的么?”

    “奴婢刚刚由纪尚宫调来大仪殿,此番便是奉尚宫之命前来迎殿下。”

    所谓的纪尚宫自然就是指的阿芊了,大唐宫官置尚宫尚仪尚食尚寝尚功五局,皇后身边地尚宫算得上是整个宫中地最高女官。只不过见惯了阿芊千变万化的模样,他总是很难把她和一丝不芶的女官身份重合在一起。再看了一眼那宫人,他愈发对阿芊挑选新宫人的品味有了个判断——中宫的侍婢,确实是老实沉默的比妩媚诱人的好。

    千红万艳同芬芳,跨进门槛的时候,李贤便充分体会到了这话地含义。一眼看去,四处都是莺莺燕燕一大群女人,有老有少,甚至还有白发苍苍地老妇。可即便是老妇,在那大气地礼服装饰下,看着也平添了几分风采,更不用提那些正当妙龄的少女了。所以,在一众女子地注目礼下走到武后身前的时候,他甚至在心里起了怀疑。

    明明是命妇宴会,怎么连人家家里的千金也一并弄来了。难不成他老妈

    着这个机会挑媳妇?

    “贤儿!”

    一抬头看见武后那亦笑亦嗔的表情,李贤赶紧把那些胡思乱想抛在一边,疾步上去行礼。这还没等他开口问清老妈召见的意思,阿芊便指挥人在武后的下手处安置了一个小几子和座位。看这光景,他便知道今次只怕是跑不掉了,但仍是硬着头皮问道:“母后,您这是……”

    “刚刚临川长公主送的礼物当中,其中就有一把是她在贤德扇庄定制的扇子,听说上头的诗词还是你亲自题的?”

    这问题一出,李贤顿时傻眼。他虽说如今已经很注意不在外头随便卖弄,但自己人面前,没事情冒出一句诗词是很平常的事。至于临川长公主。那可是周晓地母亲,他的姑姑,要什么他敢不给?至于这扇子……似乎都已经是年前某次醉酒之后的事了,写了什么他哪里记得!

    “这词也就罢了,倒是这扇子的材料用的是犀牛角,怪别致的,刚刚几位夫人都夸得你天下少有。她们难得见你,我自然得唤你来给大家看看!”武后笑吟吟地朝下头的几位中年贵妇一颔首,态度甚是亲切,“他这个李六郎也没有长个三头六臂,就是鬼主意层出不穷而已。”

    她一面说一面朝李贤摆了摆手。这才一一指着那几人介绍道:“那是陇西郡李夫人,那是弘农郡杨夫人,那是博陵郡崔夫人……”临到最后一位中年妇人地时候,她却微微一顿,却先瞥了瞥旁边一个少女,这才吐出了一句话。

    “这是清河郡房夫人。”

    即便没有清河郡三个字吊起李贤心绪,李贤也看到了那个少女。他这些年见过的美人可谓是各式各样都有。或热情或温婉或妩媚或娇俏。或令人如沐春风,或让人难舍难分,所以,第一眼望去,他就注意到了那双眼睛特别的眼睛,这也让他认识到,这决不是一个木偶人一般的名门千金。

    既然是名门,便不需以金珠首饰衬托身份。因此。房芙蓉的秀发上只c着一根别致地如意云纹翡翠簪。那一汪碧绿望之便让人心旷神怡。此时,见皇后正在介绍诸位夫人。她便好奇地朝李贤望去,却不防人家也在看自己,四目对视,她赶紧低下了头,心中却纳闷得紧——分明今天只是初见,怎么那眼神如此热切,莫非人家传言的沛王风流是真的?

    武后为李贤介绍诸位夫人,那些贵妇也少不得一一见过这位鼎鼎大名的皇子亲王,各自亦恭维了两句。这时,李贤的注意力方才从房芙蓉身上移开,立刻领悟到了一点。从他老妈刚刚的介绍来看,这些贵妇并非寻常关陇大家出身,而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

    博陵崔、陇西李、弘农杨、清河房……个个都是顶尖地世家。与此相比,什么程家李家薛家,统统都是暴发户,而具有胡族血统地屈突家和贺兰家虽然承传同样悠久,但仍是无法和这些中原世族相提并论。武后若非是皇后,只怕根本不入这些世家的法眼。

    此时,那位清河房夫人便盈盈站了起来,朝座上的武后略一施礼,这才从旁边的女儿手上取过一个匣子:“小公主生日,臣妾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小女亲手制成的一幅竹品,虽说没什么出奇之处,不过图一个新鲜,就请娘娘留下,他日给小公主做个玩物也好。”

    收礼收惯了珠玉宝贝,听说有人犹如小户人家那样做了一幅绣品,别说武后生出了好奇,就连李贤也觉得稀罕。所以,阿芊取来那匣子之后,他便干脆起身挨到了老妈身侧,待那绣品取出来展开之后,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竟也是一把扇子!扇骨用的是竹,而扇面却不是一整幅的绣品,而是每根小扇面都是用极薄地竹丝为框,中间镶着一幅半寸宽五六寸长地绢帛,上头是手绣地芙蓉图。二十几幅拼成了一幅大扇面,却是天衣无缝极尽精巧。就是这心思,便绝非寻常人能想得出来的。

    “这样地好东西,送给小孩子却是可惜了。我这个当母亲的这一眼瞧去,几乎忍不住要从令月那里抢了来珍藏!”武后又惊又喜,笑吟吟合拢来藏好了,这才赞许地朝房芙蓉点了点头,“如此才艺又有如此心思,果然不愧是清河房家。寻常女儿但知道在书画上下功夫,又有几人能竹出如此佳作!这芙蓉二字果然好,确实人如其名!”

    第三百六十九章 … 是女人就没有不吃醋

    说美酒醇香佳肴爽口,但李贤却一直都在抽空打量房注意着武后的眼神变化。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感觉,但坐了这么久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有份与会的未婚女子,大多都是太子妃候补。所以,在打量房芙蓉的时候,他免不了考虑到一个很糟糕的问题。

    虽说他没打算祸害人家房家千金,可问题是,他老妈若是看上了房芙蓉,让人家嫁给了李弘……他娘的,这想想就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真是奇怪了,他平时不是那种看到美女就走不动的人,怎么这回如此没出息!

    心里不痛快,再加上天气热,李贤免不了多喝了几杯。再加上贺兰烟和屈突申若被徐嫣然邀了出去,放眼筵席中那么多人,竟是没有一个能够和他好好说话的,就是阿芊这个尚宫也只能在席间穿梭,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和他说什么。于是,越郁闷越喝酒,越喝酒越郁闷,到了最后,也不知灌下了多少酒,他只感到脑袋晕乎乎的,醉醺醺地嘟囓了一句。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他的座位最最靠近武后,因此别人兴许没听见,武后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眉头登时微微一皱。定睛看时,却发现李贤已经醉得趴倒在案桌上,她自是愈发恼怒。今儿个应邀来的除了命妇之外,那些少女确实大多是太子妃候选,但其中还有不少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看看李贤能够看中谁,她也好让那诺大地沛王第中再多那么几个女人。

    外头人都说李六郎如何如何风流,有多少红颜知己,但天知道她这个儿子是怎么搞的,除了贺兰之外,真正沾手的少之又少。如今还未成婚就是如此,成婚之后还谈什么开枝散叶?

    “阿芊!”

    闻听这一声召唤。正在那里安排接下来节目的阿芊立刻转过了头,一瞧见醉得人事不知的李贤,她便觉得心中惊讶——李贤虽说贪杯,但酩酊大醉的次数随着年岁日长,已经越拉越少了。今天又是这样的场合。怎么会醉成这副模样?

    虽说疑惑,她还是带了两个内侍赶紧上得前来,让他们将李贤扶去后边。饶是如此,她仍是心神不宁,见武后亦是面色不豫,便凑近低声请示道:“娘娘,奴婢觉得殿下有些不对劲。不如奴婢去后头看看。顺便也好让他醒醒酒?”

    “去吧。”武后轻轻吐出两个字,忽然眉头又是一皱,往底下某个方向瞥了一眼,“你顺带告诉他一句,今儿个并非单单是为了他五哥选太子妃,也是为了他挑选将来地孺人。他若是醒了酒,你就把他带过来,教坊司的表演之后。少不得他也得露一手。也让那些世家夫人看看。不但太子,就是他这个沛王。也比那些王公贵族的儿子强上百倍!”

    李贤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妈都对阿芊吩咐了些什么,被人浸在木桶中的时候,他也只是发出了一阵含含糊糊地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睛。直到感觉有一块巾子在周身上下揉搓着,嘴里又被硬灌入了一些清清凉凉的y体,他这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眼睛却只睁开了一条缝。

    “阿……阿萝?”

    “你个没良心的,只知道一个阿萝!”

    乍听得这句埋怨,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晚上的一幕一幕顿时都浮现了出来,李贤就是傻瓜也知道身后的女人是谁。阿芊可不是下婢,这宫中能够让她这样服侍的屈指可数,而得其真心地恐怕除了他之外更是没有。因此,他干脆舒服地朝后头轻轻靠了靠,随即低声嘟囓道:“我还以为在自个家里。阿芊,这宴会结束了么,怎么是你亲自过来?”

    “那些笨手笨脚地家伙我不放心,娘娘也不放心!”发觉自己后头的那句话让李贤身子一僵,阿芊便顺势加了一把劲道,皮笑r不笑地道,“我还以为你故意喝醉,是真的连娘娘的面子都不顾,却原来还知道啊!殿下你是没看到娘娘刚刚的脸色,分明是铁青一片,这可是头一次!”

    糟糕,刚才他只顾着瞧房芙蓉了,根本没注意老妈!

    李贤才涌起这个反应就听到了阿芊后头的话,顿时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话说他还真是自找麻烦,面对一个犹如定时炸弹一般的老妈,他还不是哄得服服帖帖,再加上又收服了小丫头,足可见,如今早就不是那注定的历史了。

    那朵芙蓉花不及小丫头妩媚婉转,不如阿萝娇俏可人,不如哈蜜儿热辣多情,不如阿芊妖媚入骨……他拥有地名花已经够多了,怎么会为了

    而骤然失却方寸?果然,知道地太多,有地时候也是

    “唉,刚刚一时昏了头,只能到时候再向母后赔罪了!”

    闻听李贤这话,阿芊却忽然噗嗤一笑,手上一松,那巾子顿时掉入了木桶,一时间竟是寻不着了。她没好气地在李贤背后重重一拧,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殿下,你那点心思就不用揣着瞒着,娘娘和我都知道了。说吧,您看中了哪家姑娘?娘娘刚刚让我代转一句话,那并非都是太子妃候补,殿下若是看中了,娘娘也可以让陛下赐婚!”

    “真的?”

    李贤本能地迸出了两个字,但随即感到自己问得荒谬,别说阿芊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假传圣旨,就算是假地,他刚刚那么一问,也着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看看!果然让娘娘料中了!”阿芊原本以为武后不过是杞人忧天,但听到李贤那么两个字,立刻冷哼了一声,竟是呼地站了起来,撩起袖子攀在木桶边,很快捞起了那条巾子,赌气在李贤身上狠狠揉擦了起来。发觉对方没有反应,她忽然用力在水上一甩澡巾,好容易才用一种镇定的语气问道,“说吧,殿下您看中谁了!”

    是女人就没有不吃醋,李贤如今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只不过,看眼下的状况,他就是放下身段去安慰也没有好结果,索性转过身来,大大方方地看着阿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中的人若是被别人抢了,我当然没法接受。就比如说阿芊你,倘若母后或是父皇将你赐婚他人,我也是必定要出头的,这是人之常理!至于我看中了谁……赐婚这种手段虽好,却哪里有自由追求的乐趣,待到我追上了手,再向母后求恳不迟!”

    阿芊当初勾引李贤,虽说有武后的默许在里边,但更多的是出于私心,所以内心未尝不担心李贤也是逢场作戏,对她并无一点真情。此时听到李贤拿她打比方,饶是她已经不是年轻少女,轻易不会相信那些情话,却在李贤的炯炯目光下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许久才迸出了两个字。

    “笨蛋!”

    女人口中的笨蛋大多只有一个意思,因此李贤心中一松,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忽然站起身跨出了木桶,提起旁边一桶凉水从头浇到底,随即抢过澡巾就在身上自己擦抹了起来。他每日练过武后多半都是井水擦身,此时浑身肌r被冰冷的水一激,肌r一块块坟起,看上去煞是结实。

    刚刚一下子猝不及防,阿芊身上也溅了好些凉水,才想嗔怒便看见李贤赤ll地站在身前,竟是有些忍耐不住,面上红彤彤一片。好容易按捺下了那些念想,她慌忙下去拿来了早就备好的衣服——也就是李贤的衣服算是大仪殿常备,若是太子或是周王,这取衣服少不得要费一大通功夫。

    等到李贤再次出现在一群世家贵妇面前的时候,又是精神利落的李六郎,和刚刚的懒散完全是两个样。适逢武后刚刚邀了一群少女吟诗,此时见儿子恢复常态,自是笑眯眯地道:“才来没多久就喝了个酪酊大醉,如今酒既然醒了,那就该罚!这品评的事情先往后头搁搁,赶紧做一首诗来听听!”

    既然准备一扫刚刚的颓势,面对这种做诗的“简单”要求,李贤自然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刚酒醉时嘟囓的两句话,于是略一思忖就自然而然地笑道:“要说诗从心生,我刚刚酪酊大醉的时候,却是想起了上次去西山遇到的一个潦倒士子,他比我年长十余岁,仕途上一事无成,所以曾经高歌两句,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所谓世家豪门,自然不会如后世那样推崇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座的几乎都是饱读诗文的,闻言全都是连连点头。那房芙蓉更是忍不住连连念了两遍,瞬间目放异彩。

    而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调动过来的当口,李贤自是趁热打铁:“我刚刚大醉醒来,心有所感,此番便索性把这两句诗补全了!”

    “弃我去者,昨日去者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心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第三百七十章 … 武皇后题字,小丫头和大姊头出事了!

    首诗吟完,李贤又有了意外的收获。底下众贵妇赞时,武后闻诗大悦,命人取来笔墨纸砚,竟是准备亲自誊录下来。

    李贤昔日曾经欣赏过老妈泼墨挥毫的情形,深知她飞白和行草造诣深厚,比自己那一手字强得海了去了,赶紧上前一并凑趣,见文房四宝一上来,便抢过墨块和砚台,亲自研磨了起来,而阿芊亦是笑吟吟地展开了长卷。兴头上的武后手腕急动,笔走龙蛇,顷刻之间,一幅字一气呵成,待阿芊和李贤一起把那长卷向下头的贵妇展示之时,顿时迎来了无穷喝彩。

    虽说中间不乏逢迎的成分,但不得不说,武后这手字确实是精彩绝伦。李贤正感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练成这么一手,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句。

    “这诗虽说狂放,却到底流露着一股郁结,看来贤儿你说什么在路上撞见失意士子并非虚言。”放下笔的武后用手巾轻轻擦了擦手,旋即笑道,“怎么样,我这幅字可够格挂在你的书斋里?”

    这话一出,李贤不由一愣,这头才刚点了两下,就只见武后笑吟吟地丢来一个眼色,却朝底下众贵妇说道:“诸位夫人中也有饱读诗书的,我这不过是抛砖引玉,也不怕什么贻笑方家了,只是听到贤儿那诗,一时情不自禁。今日也晚了,大家既然到了洛阳,来日我少不得请大家进宫叙话。”

    这话说出来无非是宣告了这一场晚宴的结束,于是,众贵妇纷纷起身告辞。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李贤正寻思找个借口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谁知武后一把将已经阿芊卷好的长卷往他怀中一塞,继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在你好歹还作了一首好诗的份上,刚才的失态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赶紧去你父皇那里看看他有什么吩咐,还站在这里干嘛?”

    闻听此话。李贤自是如蒙大赦赶紧走人。而他前脚刚走,阿芊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见武后朝自己看来,她慌忙裣衽解释道:“娘娘真是神机妙算,殿下刚刚似乎是看中某位千金了。奴婢适才去服侍的时候,就只见他大醉醒后,头一件事就是懊恼。结果,奴婢把娘娘的话一说,他立马就高兴得什么似的。”

    “哦?”这下武后倒是真没料到,她只以为儿子早先遇到什么不顺心地事。哪曾想是为了一个女人。须知李贤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了,个个都是顶尖的绝色。真正论起来,今天坐在这里的那些千金除了家世。并没有其他出色之处,除了……

    想到那巧妙绝伦的构思,她便唤来内侍再次取出刚刚房夫人所送的扇子,展开再次细细查看了一会。这才若有所思地舒展开了眉头。要说出彩,刚刚那些名门千金赋诗的时候,李贤并不在,由此可见,此事多半着落在那房芙蓉身上。

    “制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轻轻吟了一句。武后心中便隐约有了计较。而旁边的阿芊也顿时醒悟过来。眉眼间闪过一丝妒嫉。但旋即隐没了下去。

    李贤抱着个卷轴回到仁寿殿正殿,却只见这里的宴席也几近尾声。作为压轴大戏的教坊百人大舞正在上演。由于这是新排地舞剧,所以群臣也大多看得入神,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然而,他这一露面,立刻被眼尖的李显看见了,而这位莽撞地周王立马大嚷了一声:“六哥,你好狡猾,哪有你这样逃席的,居然一去就是近两个时辰!”

    这一声嚷把李治给唤醒了,虽说先前和武后通过气,但他却没料到李贤一去这么久,此时见李贤捧着一个卷轴,也就把歌舞给抛在了脑后,顺手把李贤招了过去,旋即含笑问道:“在你母后那里骗了什么好东西来?”

    “这是母后兴头上就给题地字,儿臣准备回去挂在书斋里头!”

    李贤把那长卷展开,又唯恐老爹看不清楚,令王福顺掣了另一头。这时候,座位靠前的不少大臣都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在那里张望。太子李弘索性带着两个弟弟来到了御前,一块端详着那长卷上的淋漓墨迹。而李显趁人不注意,狠狠用手肘撞了一下李贤。

    “母后真是偏心,就从来没看过她写什么好东西送给我!”

    这时候,李治终于读完了那首诗,忍不住感慨道:“这字固然是好,但这诗绝非后廷那些夫人所作,大约又是贤儿你献丑了!好是

    不过这‘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其中意味太浓,最后两句也有些愤世嫉俗的味道。你小小年纪,狂放倒也罢了,颓丧则大大不可!”

    李贤见老爹如此明察秋毫,赶紧把刚刚在武后面前编出来的谎话又复述了一遍,言道那两句是某个叫做李太白的落拓书生所作,其他的乃是他补的,这才糊弄了过去。等到歌舞完毕,李治少不得又拿这幅字对群臣炫耀了一番,那表情就和寻常男子一样,赫然是因为妻子和儿子地能干而满脸自豪。

    好容易等到宴席散去,出宫地时候李贤却被许敬宗逮了个正着。

    —

    大约是晚上喝了不少酒,许敬宗地脸上红彤彤的,但笑眯眯地眼神一点没变,张口就夸赞道:“殿下可真是有本事,这样一首诗出去,还怕那些少女不动心?俗话说,少女怀春,强说离愁,你这首诗可谓是敲在人家心坎上了!”言罢他竟是转身就走,步履矫健飞快,那身板竟是健朗得和年轻人似的。

    李贤见老狐狸跑得飞快,也无心追上去冷嘲热讽两句,索性随他去了。出了右掖门,骑马回到自己家,他方才得知屈突申若和贺兰烟都没有回来,那脸色登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说打过招呼,但这种离家不归的事情,甭说小丫头从来没有过,就是大姊头,从住到太真观开始,也从未有过夜宿别家的记录,今儿个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盛回来了没有?”

    他这句话刚刚出口,说曹c,曹c就到,就只见外头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个人,不是盛允文还有谁?只见这位硬汉满头大汗,深吸了一口气才解释道:“殿下,贺兰小姐和屈突小姐从徐家出来之后,谁知竟是遇到了几个匪徒。好在她们都不是弱质女流,又有霍大哥他们跟着,现下已经把人送到了洛阳县衙,听说屈突大小姐正在大发雷霆。”

    李贤一惊之后,忍不住便有一种暴笑的冲动——别说屈突申若这女暴龙,就是小丫头在屈突申若的调教下,武艺还不是节节见涨,这洛阳城之中居然还会有不长眼睛的匪徒去惹她们?然而,下一刻盛允文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一瞬间沉下了脸。

    “我虽说只是从霍大哥手下的人中听到一个大概,但似乎这次袭击很有些蹊跷。那些匪徒都不是本地人,而且下手极狠,不像是那种为了劫财或是绑架的人。总而言之,殿下最好去洛阳县一趟,我也不知道贺兰小姐和屈突小姐是否有什么损伤。”

    虽说已经是快要宵禁的时节,但听盛允文这么一说,李贤哪里还耐得住性子,把那长卷顺手塞到阿萝手上,他便立刻不管不顾地冲出门,上马就是狠狠一鞭子疾驰了出去。除了盛允文见机得快,其他随从竟是谁都没料到他如此性急,半晌才纷纷出门去追。

    而阿萝瞅了瞅手中的长卷,又望了望大开的门,没奈何苦笑了一声。那两位最好別出事,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这位主儿就得把整个洛阳城翻过来。

    可是,又有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在太岁头上动土?

    阿萝想不明白,李贤照样想不明白。这骑在马上吹着热乎乎的风,他只觉得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一声声沉闷的闭门鼓已经响了起来,路上已经少有行人,于是他愈发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一般地卷过新中桥,直奔毓德坊洛阳县衙。

    洛阳县衙内此时正j飞狗跳,上至洛阳令冯子房,下至令史差役,个个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忽然听闻沛王李贤来了,顿时又是一团乱。

    李贤一进门见是两个年轻的县尉,却不见冯子房,登时沉声喝道:“你们冯大人呢!”

    “冯大人……正在后头和大夫说话……”

    一听大夫两个字,李贤登时面色剧变,立刻旋风似的冲去后院。很快,他在差役的指引下找到了那间僻静的客房,一推门进去,他就看到小丫头脸色蜡黄蜡黄地躺在榻上,屈突申若则是手腕裹着白布,那恶狠狠的表情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李贤看都不看一边脸色苍白的冯子房一眼,径直冲上前去,先是看了看屈突申若左腕,随即一p股坐在榻边,一字一句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第三百七十一章 … 来自黑暗中的逆袭

    贤儿!”

    自打懂事开始就顺风顺水的贺兰烟哪里曾经受过这样的惊吓,此时一看到李贤,她鼻子一酸,立马掉下泪来,一下子扑进了李贤的怀中。好在她还知道周围有别人,很快就松开了手,使劲擦了擦脸,这才把适才的惊险情形一一道来。

    原来,她和屈突申若从徐家出来,又四处逛了一圈,眼看街上行人日少就准备回家,谁知在走到上林坊附近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伙贼人暴起袭击。虽说她和屈突申若都带了兵器,但猝不及防下都只有招架的份,接下来若不是霍怀恩的援军来得及时,只怕屈突申若还能自保,她便是铁定没命了。

    李贤愈听脸色愈难看,最后方才追问小丫头是哪里受的伤,却不料她吞吞吐吐就是不说。没奈何之下,他只得朝冯子房使了个眼色,看到这位洛阳令心领神会地出了房间,他这才加重了口气又问了一句。

    此时,屈突申若冷着脸抢过了话头:“别问了,贺兰的伤在大腿内侧,背上也划开了一道口子,好在都不算重,我已经问大夫要了金创药替她包扎过了。都是我过于托大,否则若是多带几个护卫,也不会有这种事!贺兰,你放心,若是不能从那些贼子口中问出主谋来,我屈突申若四个字就倒过来写!”

    见大姊头怒气冲冲撂下一句话转身就想走,李贤连忙蹦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地手腕。谁知这一下抓上去,他立刻听到了一声轻呼,再一看自己的手竟是抓在了那层白布上,他登时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就只看到那白布上渗出了殷殷血迹,他顿时更觉尴尬。四处一扫却没看到包扎伤口的东西,只得红着脸连连道歉,旋即正色道:“申若姐,你如今有伤在身,外头的事情我自会让人去盯紧,你不用c心,还是和烟儿一起好好将养要紧。”

    “一点小伤,哪有那么金贵!”屈突申若径直掏出一块帕子。仿若无事地包裹扎紧了,这才朝床榻上的贺兰烟投去了歉意的一睹,面色亦是变得前所未有地郑重。

    “我并非信不过六郎你,只是这袭击着实来得蹊跷。洛阳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这种案子,足可见冯子房治理洛阳还是尽职的。今次那些人一上来就下杀手,现场更是死了五个人,逮到的活口只有三个,看情形也不是那么容易审出来的。我屈突申若虽说招摇,但自信和别人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而他们对贺兰下杀手则是更没有道理。”

    “他们绝对是一心一意要杀了我和申若姐姐!”

    李贤忽地听到小丫头说话。一转头见贺兰烟在那边咬紧嘴唇,说话却是斩钉截铁的,心中顿时一颤。若不是他正好派了霍怀恩跟着。今次只怕他会毕生后悔!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他便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你们两个都已经伤了,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再说,这件事情有我!”见屈突申若一张口似乎要反对,他便沉着脸堵了回去。“女主内男主外。你受伤险些丧命。若是还要你自己找回场子,我这个男人有什么用!贺兰。看好你申若姐姐,别让她逞能!”

    逞能!屈突申若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寻常男子仰视的对象,从来就没有男人做得到而他做不到的,被人说逞能更是头一次。呆呆地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她不由恼羞成怒地冷哼一声,才想追上去,就听到后头传来一个声音。

    “申若姐姐!”贺兰烟半坐了起来,龇牙咧嘴了一会,竟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就是太好强了,这种事情,交给贤儿去处置不好么?你没看到么,刚刚他一进来看到你手腕上那圈白布,脸都一下子青了。若是让他知道你受伤不止这么一处,只怕要更担心呢!男人有男人地担当,申若姐姐你要是把他出气的机会抢了,他那满肚子邪火朝谁出呢?”

    屈突申若被贺兰烟一席话说得心下暗动,尤其当听到那句“脸都青了”,她的面上更是少有地露出了红晕,最后才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口口声声地男人有男人的担当,你这么信六郎,将来可提防自己被吃得死死的!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哪里能够轻信?”

    贺兰烟此时也完全忘了身上伤痛,竟是做了个鬼脸:“咦,申若姐姐若是不相信他,怎么会住在太真观,就不怕他监守自盗么?”

    “好你个小丫头,居然嘲笑我!”

    屈突申若恼羞成怒地在贺兰烟身边一坐,伸手便要去捏小丫头的面颊,贺兰烟自是躲避不迭。若是平日这般玩闹自是不打紧,怎奈两

    都是身上有伤,这么一牵动,竟是同时痛呼了一声,成了一团。

    李贤自然不知道此时此刻房间里已经是愁云尽去,他如今这肚子里正窝着一团无名火。所以,问过冯子房之后,当听说那三个凶犯已经分别看押在了单独的地牢,他立刻提出要见。虽说事关重大,但冯子房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事情能按下去,自是李贤说什么就是什么。

    —

    地牢中自是弥漫着一股霉臭的味道,四壁也只有火炬照明。昏暗的火光照耀在墙上角落中地十八般刑具上,更是烘托出几分y森森的气氛。李贤顺着石阶下来,又走过长长的甬道,就看到前头一溜烟三间牢房,每间关着一个人,都是赤身l体地被镣铐锁在木架子上,身上地伤口似乎都上了药,顿时转头看了看冯子房。

    “你这些属下调教得不错,若是没有活口,这案子就没法审了!”

    冯子房原以为李贤要斥责他医治贼人,谁知竟是得来了一句赞扬,连忙谦逊了几句。而他身后的那些刑吏更是个个面露喜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若是在自己家里用私刑,李贤自然是交给盛允文,然而,此时有那么多专家在,他当然不打算剥夺人家建功的机会,再说,盛允文若要清白出身,让人知道精擅用刑不好。

    当下他便转过身,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第一,我只想知道幕后主使,但求他们招供,其他不论!第二,这是行刺皇亲的大罪,我要你们守口如瓶,不许透露半个字;第三,若是能问出我想知道的,每人赏钱一百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一会儿,地牢中便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听了就直冒凉气。李贤心中怒火正盛,竟是干脆在居中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倒是冯子房走也不是,留着心中更难受,最后只得讨饶地对李贤躬了躬身。

    “沛王殿下,我……”

    “这一次事发突然,和老冯你没有关系,能捂住我自会替你捂住。若是闹大了,我自然会去和父皇母后说明,你这个洛阳令这些年着实辛苦,我会设法替你挪挪窝。”

    这承诺一下,原本心里惴惴然地冯子房登时大喜,他原本还在暗叹自己时运不济连连倒霉,谁知竟是因祸得福!千恩万谢之后,他自是打消了去意,犹如标杆一般站在李贤身边,那鬼哭狼嚎地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绕梁之音。

    用刑重在攻心,三个活口虽说都关在这地牢,但地牢却有三间,所以情形各有不同。居中的那间是十八般刑具尽皆施为,但只听那倒霉地家伙从最初的男高音式嚎叫到最后嘶哑的哼哼;左边那间则只是差役在问供,却是根本不曾用刑;至于最右边那间,但只听皮鞭噼啪作响,却只能隐约听到咿呜的声音,安静得有些骇人。

    里头在用刑,李贤也在外头用排除法一个个列举自己的仇人。长这么大,他的仇人并不多,最后只能把稍有嫌隙的人一块列上去,方才勉强凑成了一张名单。

    贺兰敏之?不可能,这只会说不会练的家伙连出大门也得他点头,一没权二没钱,再说他也没道理害自己的姐姐。

    上官仪?老上官现如今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第一宰相当得舒服惬意,绝对不会出这种昏招。再说,老上官想必很清楚,上次他是帮忙,而不是害人。

    越王贞?那位叔父在封地兴许还能呼风唤雨一下,就算报复也顶多是对他不利,没道理牵连无辜。尔钦陵?那个吐蕃家伙如今正和手下在长安和礼部官员商谈和亲事宜,不至于把手伸那么长。

    那么,是金明嘉或是泉献诚?也不太像,虽说大唐有什么事情就归于高句丽和新罗,可掂量如今的时势,这当口无论是高句丽还是新罗都没道理弄这么一出!

    翻来覆去想不出道理,他自是愈发烦躁,倏地站了起来,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就当他走到第九圈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从左边的那间牢房冲了出来。

    “招了,那家伙招了!”那差役双手将供词交到李贤手中,然后满脸兴奋地道,“他说是文佳皇帝座下,此番他们一共二十人潜入洛阳,就是为文佳皇帝报仇的!”

    文佳皇帝……历史上有这么个皇帝么?听了这话,李贤顿时更加糊涂了,再看盛允文也同样是满脸茫然。倒是冯子房比他们见识广阔,此时立刻惊呼道:“竟是陈硕真余党!”

    第三百七十二章 … 毒蛇的獠牙

    州陈硕真之乱,是李贤出生之前的事了,也难怪他一有。然而,冯子房那时候却已经是县尉,对于这少有的女子造反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见李贤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干脆就把当年房仁裕率军平定陈硕真之乱的情形一一道来,顺便点出其中的重心——当年陈硕真正是号称文佳皇帝,和此番贼人招认的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李贤着实感到瞠目结舌。这唐朝就有女人造反,还曾经称皇帝,这还真是新鲜,要是真正算起来,这陈硕真岂不是中国第一个女皇帝?荒谬归荒谬,他还是认认真真盘问起了此中细节,最后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睦州造反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余孽存活下来,想的也应该是隐形埋名好好生存下去,绝对不会傻到来碰钉子!你既然说陈硕真当初就已经枭首示众,早就破了她宣扬的圣母之名,怎么还会有人十几年如一日地想着给她报仇?再说,那三个贼子才几岁,陈硕真造反的时候,只怕他们还是孩子,找这么一个借口,以为我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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