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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

    武唐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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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在帝后身边,但那位使臣嗓门极大,条理分明言词谦恭,李贤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便稍稍前倾了一下身子打量过去。只见那使臣二十五六岁,人长得高大健壮,面庞虽然看不分明,但却流露出一股豪爽气。正当他暗自称赞的时候。对方忽然无意识地转了转头。正好和他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晴!

    李贤甫一对视便心中一凛。而那人显然并未注意到混在人群中地李贤,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转过去。待将赞普和文成公主和一应礼物全都奉上了之后,少不得又有其他赏赐。良久,一群吐蕃使臣方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无巧不巧,就在帝后的右边,李贤的左手边不远的地方。

    铜锣响过三声之后,吐蕃马球队和大唐地宫迁马球队便双双登场,一番解说及施礼,比赛很快就拉开了帷幕。虽说场上打得激烈,旁边喝彩声不断,但李贤地目光却不可抑制地往那吐蕃使臣身上膘,最后,他干脆对小丫头吩咐了一句,尘到了李敬业身边。

    “这吐蕃使臣是谁?”

    李敬业正在那里看得起劲,乍听得这句顿时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回头见李贤一幅不依不饶的模样,他只得在那里绞尽脑计回想着日前李绩对他说过的话,最后猛地一拍巴掌。

    “咳,我想起来了!那家伙叫钦陵,他老爹可是鼎鼎哼名的禄东赞,当初求亲那会,就是他老爹亲自出马,深得太宗皇帝称赞。如今松赞干布是死了,但赞普年幼,禄东赞主持政事大权在握,这钦陵也算得上是权臣之子了!”

    原来是禄东赞地儿子,怪不得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

    见李敬业又专心致志地去看马球赛了,李贤晒然一笑,当下也收回了目光这事他瞎c心什么,那些大臣又不是吃干饭地,人家也没惹到他,用不着杯弓蛇影。

    正如李敬业说地,那支由亲卫子弟中的佼佼者挑选出来的大唐马马球队在场上左冲右突,气势异常凶猛,竟是不逊色对方毫分。半场打下来地结果是四筹对三筹,反而赢了一分,这也赢得了场边贵妇的阵阵欢呼。

    看这样子,屈突申若她们不用上场了!

    “沛王殿下,陛下和娘娘宣您过去!”

    李贤正觉得一阵轻松,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转头一瞧,却是李治身边的王福顺,再抬眼看时,只见那头宝座上的帝后两人全都在看着这头,而旁边的李弘则正冲着他轻轻晃脑袋。无可奈何之下,他知道躲不过去了,遂和杨氏打了个招呼,跟着王福顺住那边走去。

    “父皇,母后!”

    “我还想你这个最喜欢凑热闹的人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躲到你外婆那里去了!”武后没好气地瞪了李贤一眼,这才微微笑道,“听说你的马球如今也打得不错,待会可愿意下场试一试?”

    这种时侯让他下场?李贤莫名其妙地抬起了头,见老爹也是一幅无所谓的模样,他不禁有些疑惑了。此时,旁边的王福顺拿来了一个小几子摆在帝后身侧,他忖度片刻便上去坐了。

    “吐蕃人原本就极善于马球,每每来朝必定和我大唐比斗,十场之中,我大唐几乎要输上九场。”虽然说的是败绩,但李治的脸上并不多少怒色,反而显得很平静,“吐幕国力战力尚不及我朝,所以只能在马球上炫技,不过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罢了。”

    原来这打来打去,他的老爹并没有把马球上升到太高的高度。李贤连连点头之余,心中也把某些无知的人骂了个半死,谁说他老爹李治无能,这不是挺明白的一个人么?可就其是如此。为什么要他登场?他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再说,临阵换将向来都是大忌!

    “联虽然很少打马球,从小可是为着你爷爷打马球长大的,这门道自然比那些门外汉清楚!”李治看出了儿子的疑数,笑着瞥了劳边的武后一眼,当下便研释道,“那些吐蕃人很策略咯,上平场看似倾全力周旋,其实压根没有全力压上,所以这一分不过走给大唐留了面子。与其让那些儿郎们下半场再输了懊恼,不若让你和屈突家那丫头带着人上去!”

    让他和屈突申若那些娘子军搭档?李贤一下子瞪大了眼晴,脸上是不可思议。

    而直到这时,武后方才笑道:“男女终究有别,屈突申若那群丫头固然是马球打得极精,但和吐蕃高手相比却仍有差距。前几次之所以能赢,也是吐蕃人的策略使然,吏是你父皇默许的。毕竟,能够挣回一点面子总不是坏事。只是此次的吐蕃使臣乃是钦陵,我看他年岁轻轻却颇有野心,也许不会手下留情。让你上场,也是试探一下吐蕃的意。”

    打马球能够涉及到这么多政治问题,这哪里是取乐,分别是头等麻烦事!李贤虽说已经全都听明白了,但心里却不免有些郁闷,武后的意思分明是说,他上场不过是个噱头不管是输是赢,都只是试金石而已他娘的,他才不想下场当猴子给人戏耍玩!

    他坐在那里思量该用什么策略,而李治则朝一边的两个内待吩咐了几句。很快,屈突申若便带着李焱娘等人应召而来,另一边钦陵也来到了君前。这一次,李贤得以近距离打量这位来自吐蕃的使臣,赫赫有名的禄东赞的儿子。

    “外臣也曾经听说,天朝有一群尊贵的大家千金善于打马球,想到这一次竟能一睹绝技,这自然是莫大的荣幸。”

    对于李治的提议,钦陵没有任何扰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然而,等他听说沛王李贤要亲自下场时,脸上便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惊愕之色,一时竟忘了礼仪,日光在李贤脸上来回转了好几圈。

    良久,他终于醒悟到自己的失仪,慌忙深深弯腰道:“请陛下恕外臣失礼,实在是外臣甫一抵达长安城就闻听沛王殿下大名,想不到殿下更是马球高手,所以一时忘却了礼数。”

    马球高手……这家伙真是会戴高帽子!

    李贤恨得牙痒痒的,脸上却只得干笑两声谦逊了过去。这可是代表两国最高水平的马球比赛,要是他自承不是高手,怎能解释李治的临阵换将?要知道,刚刚这家伙可是把屈突申若等人夸奖得天下无双。

    奉承了李贤,铁陵忍然词锋一转道:“既然沛王殿下不吝亲自下指教,外臣虽然马球粗劣,却也有些手痒了,不知道陛下可否允准外臣出场?”

    这一话没有任何人料到,包括吐蕃使团的其他成员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李贤死死盯着那张灿烂的笑脸,却从那双神光熠熠的眸子中看到了几许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灯,面对这样

    局面,居然还能想出这种不循常理的招数!

    大唐能够临阵把上半场的人全都换了,更派上一位皇子,就不许人家吐蕃正使亲自上场?

    众目瞪瞪之下,李治终于点了点头:“钦陵正使既然有这样的兴致,朕便等着欣赏一场精彩的比赛了!”

    第一百五十章只要能赢,甭管怎么赢的

    酷热的日头下看马球比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的事。但是,能够来参与这种场合的除了高官就是显宦,就是贵妇也得看家世,所以这难得的中场休息时间,便给了人们互相说话套交情的机会。

    然而,除了这几日最最流行的话题之外,此时此刻,一个惊人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间散布了开来一而下半场沛王李贤籽和屈突下半场沛王李贤多云和屈突申若的娘子军一起上场!

    大唐上上下下都爱马球,因此亲王亲自上场的情况并不少见,所以,在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全场顿时兴奋到了极点,尤其是占到总人一半的贵妇们更是群情鼓舞,纷纷把最前面的好位子全都抢了,甚至有好事者各自打起赌来结果可想而知,全都是赌李贤赢,没一个愿意赌李贤输的。煽风点火的李敬来程伯虎等人一圈兜下来,全都是垂头丧气。

    “笨蛋,要想开赌局,也别选在这种时候!”

    本就一肚子郁闷的李贤恃不自禁地骂了一句,他何尝不知道这是赚钱的机会,问题是,眼下几乎清一色大唐子民,谁会赌他这个沛王输球?幸好这赌局开不起来,否则,看吐蕃那边气势汹汕的样子,说不定到时要输得连裤子都赔掉了!

    由于事先没有任何淮备,因此李贤少不得让人去武德殿取全套行头。他的同伴固然是很可,无论是屈突申若、李焱娘、殷秀宁还是苏毓,全都是长安城中赫赫有句的马球高手,端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可究竟能打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他的发挥。

    一句俗括说得好,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虽说不愿意承认,可是眼下,他就是最短的那块木板!

    “贤儿!”

    “六郎!”

    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李贤不觉怔住了。左边是贺壮烟,右边是屈突申若,不同于小丫头的面露担忧,那位大姊头还是笑吟吟的,仿佛待会下场的不是她本人似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担心!”屈突申若大大方方地把李贤拽了起来,指着那边正在牵马的钦陵笑道:“敢不敢和我打赌,我赌那个家伙绝对不如你打得好!”

    这位大姐居然有这样大的把握?

    李贤张了张嘴想要答话,一旁的贺兰烟立刻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申若姐姐,你是说真的?”

    “贺兰你就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打过诳语?”屈突申若笑容可掏地朝李贤眨了眨眼晴,神情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自信,“说来还要感谢六郎你,若不是今次你出马,指不定我们姐妹们就要输了!这回来的吐蕃人,可比上次强劲得多!”

    尽管不是最明白屈突申若的意思,但是,李贤如今也只有选择相信这位大姊头。很快,阿萝便从武德殿赶来,又亲自为李贤换上了全套行头,又亲自为李贤换上了全套行头,言谈问句句不离必胜两个宇。不单单是她,就是跟来的其他四个宫人也全都是信心满满

    “难道全当我一个登场就万事大吉了么?”

    站在场边,李贤不免左顾方盼了一会,还未扫完全场,耳畔忽然响起了山呼海啸直入云宵的叫好声,他甚至能够听见程伯虎的大嗓门和弟弟李显的大呼小叫。至于那群围在最前面,一色花枝招展满眼放光的贵族少女和贵妇,则成了全场最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在这样的呐喊助威声中,即使此前心中还有些顾虑,这一瞬间,李贤心中只有必胜的豪情。场边的栅栏门很快打开,他正等着屈突申若登场,谁料周围的四个女人忽然齐齐策马往旁边让开了一步,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申若姐”

    “啰嗦什么,赶紧带着我们上场啊!”屈突申若见李贤仍在发愣,便干脆上前推了他一把,“今天带队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可别忘了!”

    身下的追风忽然拔开蹄子飞奔进场,等到李贤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到了马球场的中央。耳听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对面的吐蕃人还没有登场,他干脆拉紧缰绳,两腿猛地一夹马腹,身下的追风立刻默契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呜,竟是蹬起两条前腿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正好面向看台上的帝后。

    笑嘻嘻地在马背上一抱拳,李贤便看见屈突申若等四女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旋即在他身边绕了一大圈,这才堪堪停下。此时,看台上少不得又是一阵莫大的欢呼,直到劲头过了,吐蕃那边的五人方才先后登场,自然也没有刚刚那份轰动。

    虽说屈突申若信誓旦旦地说钦陵马球不行,但是,看到对方气若渊停地坐在马上,李贤本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高手。举起鞠杖各打招呼的时候,他便听见钦陵爽朗地笑道:“沛王殿下,有句老话叫作班门弄斧,虽说我实力不济,少不得还是讨教一回!”

    李贤差点没迸出一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当下便用一阵长笑遮掩了过去。好容易盼来了比寒开始的铜锣声,他接到屈突申若的眼色示意,立刻纵马上前挥杖击球。此时此刻,往日和屈突申若等人打马球的效果就出来了,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就能和四女天衣无缝地配合在一起,打着打着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味道。

    由于马球的是团队,因此尽管两队已经交好了好几个回合,但李贤愣是没有和钦陵面对上过。然而,其他人的紧却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到手的球好几次差点被截去。此时,眼见得屈突申若在两人包夹下依旧不管不顾地往那空中的球追去,再发现自己身边正好无人,他立刻将所有杂念驱出脑海,奋力朝对方球门方向驰去。

    正当他身下的追风渐渐放开了速度时,斜里猛地窜出一个黑彩,如附骨之蛆似的了上来。他一面分心顾及混战中的四女,一面抽空向旁边瞅去,恰是满脸郑垂的钦陵看这家伙紧咬而来的架势,哪里像是不善于打马琼的人?

    “六郎,快!”

    听得屈突申若的这声暴强,李贤哪里还顾得上埋怨这位大姊头胡说八道,竟是硬生生地把马球骤提一成,瞄淮那鞠球的落点飞也似他冲去。就当他冲到近前,伸出鞠杖并去拨球的一刹那,另一支鞠杖同时朝那球伸了过来,看那速度居然有可能比他更早一步碰到球。

    “该死!”

    李贤再也忍不住心头愤怒,恨恨地骂了一句。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那只横c进来的鞠杖居然擦着马球掠过,竟是失之毫厘。又惊又喜的他顾不上其他,鞠杖拨动了那球向前滚动之后,立刻追上又走一。带着呼呼的风声,那鞠球应声入d。紧接着,全场便响起了巨大的喝彩声。

    “六郎,干得好!”

    回过神来的李贤自然是得到了屈突申若等人的称赞,而他眼下最想弄清楚的是,那个钦陵刚刚那一下究竟是故意放水,还是确实没拿捏住方位?只是容不得他多想,很快就轮到了再一次开球的时间,他少不得全身心投入了进去。

    而这一次。又是他和钦陵对决,他只是虚晃一枪做了个传球的姿势,钦陵就似乎楞住了,竟是眼睁睁地放了他过去

    下一次钦陵还是争抢失败…

    再下一次是钦陵把队友创造的绝佳破门良机给浪费了…

    当比赛终了的锣鼓终于敲响的时候,场上的比分定格在了七比四一整个下半场,吐蕃马球队竟是只攻入了一球,而李贤等人则是攻入了三球,如此一来,胜负立现。虽说这胜利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绕场接受人们欢呼的李贤却总觉得心里憋得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下马换了衣服,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王福顺便疾步跑了来,满脸堆笑地报说帝后有请。他早料到有这一遭,便匆匆跟着对方来到了主看台,此时,却只见钦陵已经在一旁坐着,看到他来方才站起来行礼。

    “沛王殿下虽说年少,这马球却着实打得不错,外臣实在是惭愧!说实话,家父五子之中,外臣的马球打得最糟糕,但今日方见殿下上场,一时竟难耐兴头,结果果然是大败亏输。”

    见钦陵在那里作惋惜状,李贤愈发不清楚这人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连忙谦逊了几句,顺便把功劳全都推给了屈突申若等人。而李治和武后也对刚刚的比赛非常满意,最后又招令所有参赛人各赏杂彩绢十匹,银钱百文。

    这点彩头对于大唐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群吐蕃人却是莫大的荣耀,当下便齐齐上来谢过。等到钦陵带着众人离去,武后便笑吟吟地亲自在夜光杯中斟满了一杯葡萄酒,又示意旁边的内侍加上冰块,这才递给了李贤。

    而李治也适时赞赏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贤儿个次算是长我大唐威风!你母后这杯,你且满饮,回头联另有赏赐!”

    闻听另有赏赐,李贤顿时把满肚子心思丢在了一边,仰头一饮而尽。不管钦陵是耍花招还是其他,反正他赢了,这就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 佳人情重,但求剑舞配豪词

    既是七夕,又是大宴群臣和外邦使节的时候,麟德殿中自然是通明一片热闹景象。能够有份坐在主殿的除了高官显爵之外,便都是些得宠的人物,当然,钦陵和金仁问等人都在上座之列,这也是大唐对外藩的优抚。

    帝后还未到场,群臣有的散坐在位子上歇息,有的则四处寻找着同僚好友聊天。而今日大大出了一回风头的李贤身边则最是热闹,往日形影不离的李敬业等人全都被挤到了一边除了身为王傅的李绩之外,尚有许敬宗苏定方上官仪等数人,竟是文武都占全了。

    “今日殿下可是大杀四方好好逞了一回威风,也让四夷看到了我大唐贤王的风采!”上官仪轻轻一捋下颌长须,别显几分儒雅风流,“上回陛下大宴的时候,殿下那道诗端的是技惊四座,今日在座的吐蕃和新罗使臣远比上回更重要,而且听说都是精通诗词之辈,殿下可得把握这良机了!”

    李贤面上微笑,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别说上官仪自个就是文采风流的代表人物,就是满座上那么多文臣,哪个不是善于做诗的,非得拉上他这个沛王?当然,也不排除他那父皇母后待会一时兴起赶鸭子上架,还是事先谁备一下的好。

    “早闻沛王殿下小小年纪酒量超群,犹喜葡萄酒,听说今日陛下有命,筵席上都上新酿的葡萄酒,我这酒鬼可要向殿下讨教一回了!”

    李贤讶然转头、见苏定方满脸爽朗的笑容,顿时大生好感,一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而旁边的许敬宗更是笑得眼晴都几乎眯了起来:“苏大将军可不要大意,沛王殿下这酒量可是货真价实,到时侯你若是横躺着回去,怕就要闹笑括了!”

    许敬宗爱财之名虽说朝堂皆知,但至少不像李义府那样处处结敌。因此这调侃一出。顿时引来了好一场大笑。苏定方满面笑容的同时,今日兴致极好的李绩忽然也加了进来。

    “我这王傅当了多年,例是没有见识过沛王殿下的酒量,今日大宴这么多人,怕是难得喝畅快了。既然老苏你有雅兴,找个日子到我宅子里头。我可还有好几坛陈年的老酒!拼上我们两把老骨头,还怕不能才摆平一个小辈不成?”

    眼见这两位鬓发花白的老将同时发出了一阵大笑,更是胸有默契地点了点头,李贤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是爱酒不错。酒量大也不错,问题是,双拳架不住四手,好汉扰不住人多,这两位都是积年地人精。到时候趴下地多半是他吧!

    好容易等到周边这几位各自散去,李贤方才得以脱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甫一坐下李弘便忽然了上来、在他耳边低声捉醒道:“外婆纪大了,再说贺兰呆在这里有所不便所以她们先走了。贺兰让我提醒你,今天在座的美人多。你可千万别把持不住!”

    李贤闻言气结,刚想反击几句忽然后襟又被人拉住了,转头一看却是李显。

    “六哥,以后有什么好事也带挈我一把,你今天多出风头!”李显一边说一边轻轻舔了舔嘴唇,忽然又神秘地道,“刚刚我那两个随从说,有人还向他们打听你来着,似乎就是吐蕃和新罗那两边的人。你今儿个这一赢球。名声可是立刻传扬出去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这名声我让给你好了!”

    李贤没好气地瞪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一眼。见他嘿嘿笑着回到了白己地座位,这才收回了目光,旋即对旁边的李弘抱怨说:“听七弟的说法,要不是父皇母后硬赶着,我去争这种虚名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李弘便体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眨眼晴道:“能者多劳,你就多担待吧!”

    见李弘笑嘻嘻地回转座位,转而和东宫诸官谈笑风生,李贤只得叹了一口气,旋即觉得一阵口渴。恰在此时,旁边一只玉手递过来一个杯盏,他转头一看,却是屈突申若,旁边还站着笑吟吟地李焱娘殷秀宁和苏毓。

    四女虽然出自名门大家,但由于都是女眷,因此若是平常赐宴,往往都是另在别殿,今日却因为是打败了吐蕃马球队的功臣,得以和殿上和群臣坐一处。此时,四女身上不再是适才的一身男装,而是换上了盛装丽服。五彩的织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再加上点缀发间的步摇,大异于往日她们给人地英姿飒爽形象,平添几分妩媚。

    “六郎,我刚刚这一路走来,可都是在谈论你的!”

    屈突申若一振袍袖,大大方方地在李贤身边坐下。李贤正眼看去,只见在那水色缎子的衬托下,她那颈项下方雪白的肌肤更是多了一种荡人心魄的光华,反倒把那串滚圆的珍珠项链比下去了。听得这句调笑,他只是见怪不怪地一耸肩,低头一看杯中,可不是琥珀色的葡萄酒?

    见李贤仰头一饮而尽,李焱娘不禁摇头笑了起来:“人说李六郎是酒鬼,果真一点不假。好了,我们姐妹站在这里太碍眼,不和你多啰嗦。只有一条你记着,今天我们大家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下回我们迟早还给你。”

    言罢,屈突申若也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给了李贤一个妩媚地微笑,四女旋即飘然而去。而面前的遮蔽一去,李贤方才领受到元数炙热的目光,一时间刚刚凉爽下来的身子忍然又燥热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出风头还真的不是什么乐事!

    终于,李治和武后双双登场,这便拉开了大宴的帷幕。这一次,教坊司拿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赫赫有名的秦王破阵乐,难壮贲张的曲调,刚劲有力地舞姿,整个大殿顿时充满了一种金戈铁马的味道。曲子到了一半,忽然传来了一个歌声,那歌词一入耳,李贤登时吓了一跳这不是他从老辛那里借娄来地《破阵子》么?

    一曲终了,从上至下少不得又是一阵称赞恭雄,而另辟躁径的许敬宗则是拿着那阁破阵子大加褒扬。彼时这道词早已经从坊间传到了宫闱朝廷,无论李治武后还是朝臣,都知道这是李贤所做,笑过之后,武后

    便招手示意李贤上前。

    以往盛夏大宴还有冰水,但今日不知怎的只有冰镇美酒供应,因此早先出了一身大汗的李贤由于口渴,刚刚看歌青的时候已经灌下去了不少酒,此时一起身发现自己告些头重脚轻的趋势,顿时叹了一口气。最近每次要赋诗写词就必定要醉酒,这似乎都已经成规律了。

    李治端详着自己这个儿子,不禁越看越爱,最后竟是亲自执壶斟满了一杯:“如今长安城中处处传言豪气李六郎之名,朕倒是觉得名不副实,仿佛你是必定醉酒才能作诗,应该叫你酒鬼李六郎才对!今儿个朕亲自为你斟酒,但看你几杯才能作出一首诗来!”

    酒鬼李六郎…李贤闻言哭笑不得,待听到最后一句慌忙上前单膝跪下接过,心里却着实犯了嘀咕。皇帝老子斟酒,这杯就已经当不了,还得几杯?

    他拿着酒杯站起来,回身环视大殿上众人,见人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自作自受。眼珠一转,他徐徐走了两步,正想吟诗的当口,忽然只见右边一席中,一人长身而起,趋前两步深深曲膝行礼,却是艳光慑人的屈突申若。

    “陛下,娘娘,这大殿之上要作应制诗自然容易,只是,要得那种绝妙好辞却是难上加难。”尽管身处大殿中心,但屈突申若照旧不慌忙从容自若,“上回沛王殿下为吾等姐妹题词的时候,曾经说过这赋诗需要意境。正可谓,美酒之外,若无寒光急鼓,何来荣词?”

    李治原本还面带疑惑,目光在屈突申若身上流连许久,听到最后不禁大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和武后对了一眼。而武后自打屈突申若出之后,一直都在饶有兴致地观察李贤的反应,此时接到丈夫的眼色,当下便笑道:“早闻申若你秀得一手好剑,今日可是谁备让大家一观?”

    屈突申若含笑朝座上其他三女使了个眼色,李焱娘等人当即离座而起来到殿中行礼。此时,她方才再次下拜道:“妾身不才,曾与闺中姐妹练得一曲剑舞,原本是淮备待皇后娘娘寿诞时献上。今日陛下既然大宴,沛王殿下又即将献上豪词,虽然现在只得四人,妾身也不免技痒,还请陛下和娘娘允淮。”

    屈突申若、李炭娘、殷秀宁、苏毓,这出自豪门大家的四女竟然要当场舞剑!

    全场哗然之后,顿时又是好一阵兴奋。面对这样的助兴请求,李治固然是从善如流,就连武后也是一阵大喜。李贤却没有料到屈突申若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给他助阵,虽说不明白她如此高调的用意,但四目对视,此时此刻,他心中便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激情。

    帝后一声今下,很快便有人取来了剑鼓等物。正当殷秀宁捋起衣袖淮备上去击鼓,旁边忽然又霍地站起来一人。

    “中原如此巾帼,直教须眉汗颜。若陛下和娘娘允淮,外臣愿意击鼓助兴!”

    煌煌之下,赫然是吐善正使钦陵。

    第一百五十二章 … 美人如玉剑如虹,醉眼迷离疏狂曲

    如果说吐蕃正使钦陵的忽然请缨让殿上群臣颇为意外的话,那么紧随而来的一个声音则更让人们大吃惊。须臾之间,别一席上忽然站起了一个白衣丽人,离座之后盈盈下拜。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身白袍,但配上那乌黑的青丝,却予人一种强烈的印象。

    “妾身在新罗便曾经听说过大唐剑舞威名,只是一时无缘得见。今日既然觅得如此良机,愿以琵琶助兴!”

    一而再再而三有人出场,这顿时让殿中气氛达到了最高点。而在场众人之中,竟有一多半是不认识这白衣丽人的,一时间全都在彼此交头接耳。待到人们得知这就是刚刚抵达长安的新罗公主金明嘉时,自然加惊讶。这其中,金仁问是最最掠愕的那个,就在刚才,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女会忽然冒出来。

    李治和武后先头也只见过金明嘉一面,此时愣了一下方才反应了过。不过,无论钦陵还是金明嘉的要求无疑都是凑趣应景的,因此帝后两人相视一笑,李治便含笑点了点头:“既然二位有此心,朕安能不淮?”

    对于这一连串变故,李贤完全是看得眼花僚乱,这屈突申若站出很正常,问题是,那吐蕃的钦陵还有新罗公主出来凑什么热闹?见钦陵卷起袖子从殷秀宁手中接过鼓槌,两人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而金明嘉则接过了内侍送上的琵琶,他只觉得脑子一团乱,原本记忆中极其清晰的诗词竟一下子迷糊了起来。

    咚

    耳畔传来了重重的一声,李贤登时心头一震,抬眼看去,却只见那钦陵l赛在外的手臂上肌r坟起,那一下下击鼓的动作分外刚劲有力。尽管上一次在屈突家大宅的时候,殷秀宁的急鼓让他分外惊叹,但如今这声音却是绝然不同的。虽然缓慢,但带着几分苍谅,带着几分幽古,一声一声就仿佛敲在人心上一般,带来无穷无尽的回音。

    就在鼓声慑人的同时,悠杨舒缓的琵琶声也渐渐响起,而四女的剑舞也终于拉开了帷幕。如果说前屈实申若的一人舞剑隐约展示了一种杀人技法。那么此时的舞剑则完完全全是一种炫枝如果不是知道这种官廷乐舞的剑器不同于上次用的真刀真剑,只怕李贤就不出是这一身冷汗了。

    透过赛光闪闪的剑器,起先还能看到佳人倩景,然而,一直都显得颇为缓慢觉得的鼓声倏然一转,上瞬间比刚才何止快了一倍。几乎同时,金明嘉手中的琵琶也发出了裂帛之间,一下急似一下,迫人心弦的同时更带来了一种隐隐的威势,再看场中剑置换表示,更是只见寒光不见人。

    大人物可以沉浸在狂音剑舞中无法自拔,小人物却仍得看着别人的脸色。李贤百忙之中冲着一旁伺候的内侍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抱着两个酒瓮上来放在他身边。他本就是懒散惯了的人,干脆盘腿在宝座前一坐,打开泥封就抱着酒坛子往嘴里大大灌了一口。

    浓烈的酒香直冲脑际,非但没有让他觉得头脑发昏。反而却请醒了。侧耳细听,那鼓声已经是分不清一下下的间隙,偏生无论鼓声如何快,那琵琶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跟上,而在这急促的伴奏之下,场中的四团寒光已经隐约变成了一团,就连四女那鲜艳的袍服都完全看不到了。

    “战鼓激昂,琵琶声促,美人剑舞!”抱起酒坛再次痛喝了一气,李贤终于忍不住嘟嚷,“且看我斗酒赋诗!”

    由于他的位置正在帝后之下,因此群臣没有注意,武后却听得清清楚楚。见旁边的李治且者且听频频点头没注意到这边,又看看捧着一个酒瓮如同酒鬼似的李贤,她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便叫了王福顺上前,命他取纸笔来。

    放下酒瓮的李贤看到面前已经铺开了宣纸,顿时微微一愣,一抬头看见武后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立刻不管不顾地拿起笔在浓墨里头一蘸这种时候,他压根没有顾及到就自己那点书法底子,完全不够格在这里当众炫枝。

    “虏阵横北荒,胡星耀精芒。”

    虽然场中又是急鼓又是琵琶,又是剑器的呼啸风声,但是,李贤的这句沉吟却依旧传寻了不少人耳中。直到此时,李治方才把目光从场中的剑舞上收了回来,低头扯了底下的儿子一眼,见纸上墨迹淋漓,再品味刚刚那一句,登时面露惊雀之色。而几个见惯了场面的高官,也渐渐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李贤亦笔疾书了一阵,忽而又看向了大宴上的那团赛光,左手举起酒瓮又喝了一大口,轻轻嘟囔了几句,忽而又高声吟道:

    “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

    虎竹救边争,戎车森已行。

    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

    这接连三句给下来,终于引起了殿上众人不小的轰动,而李贤偏偏停下来咕嘟咕嘟地喝酒,再也没有了下丈。正当人们以为只得这四句的时候,李贤忍然抱着酒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冲着御座上的帝后咧嘴一笑,声音一下子高亢了起来。

    “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兵威冲绝养,杀气凌穹苍。

    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傍。孟冬风沙紧,旌旗飒凋伤。

    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挥刃斩楼兰,弯弓s贤王。

    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使然,当他念出归咸阳三个宇时,响彻全场的鼓声嘎然而止,而琵琶声亦从急促变为了缓慢,最后渐渐收摄无踪。只是舞得正急的屈突申若等人却不可能这么快收势,良久,四团寒光方才露出身形,各自都是满头大汗疲惫欲死。

    自然,这剑舞需要每个人的全身心投入,尤其是充当领舞者的屈突申若更是如此。所以,四女谁都没有听到刚刚李贤的诗。然而,看到李贤放下酒瓮,捡起地上的纸双手奉给御座上的帝后,她们哪里还会不知道李贤已经大功告成,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屈突申若吏是轻轻丢下了手中的剑器,口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自。

    这是御前,大醉之后呼呼大睡的情景自然不可能发生,因此看到李治那张龙飞凤舞的宇纸,正在专心致志地分辨着上头的字,武后连声吩咐身边的阿芊去淮备醒酒汤,又喝令两个内侍先将满身酒气的李贤扶下去。

    既然满身酒气,自然免不了换衣服;既然要换衣服,自然免不了先沐浴。整个人浸泡在热气的水中,李贤只觉得浑身蚕一个毛孔都完全张开了,再加上那力道恰到好处地按摩搓洗,他更是舒坦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用睁开眼睛,他就知道身边只可能是那个人。

    “阿萝”

    此时此刻,阿萝正在用凉毛巾敷着李贤的额头,闻听这声顿时手一抖,一怔之后方才没好气地嗔怪道:“殿下今日风头可是出够了,奴婢刚刚在旁边偷看,只见那些大人全都呆着一张脸,想必是都吓着了。可是,您能不能不要一作诗就醉酒成不成?这冷酒伤肝热酒伤胃,小小年纪喝这么多酒,真是……”

    她硬生生地将半句不祥的话吞了回去,这才发现李贤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不觉好一阵慌张。自打被武后拨给李贤使用之后,两人就不知有过多少次l呈相对,一开始也不是没有害羞过,但李贤调笑归调笑,却从未有过进一步的动作,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然而,如今分明和平常没有半点区别,为什么她的心抨抨直跳?

    李贤浑然不知自己的目光会给阿萝造成怎样的误解和压力,他只觉得,这一刻的阿萝看上去分外真实。为什么会爱上杯中之物的缘由,他自己也不甚请楚,但隐隐之中他一直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无许在梦里做了什么,癫也好任性也好,才华横洁也好美人环绕也好,一呼百诺也好无人理会也好……终究只是一个梦。

    这似醉似醒的刹那,他用一种自己恍若未觉的温柔看着阿萝,忽然伸出手在寻小巧可爱的耳轮上摩学了一下,嘴里低声嘟囔道:美人如玉剑如虹”

    阿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激得浑身发软,待要开口说话时,却只见那只作恶的手扑通一声掉回了水中,转而便响起了一阵轩声。恨得牙痒痒的她只得在心中骂了一千声一万声惫懒的家伙,手中的巾子却仍是朝他赤l的前胸抹去。

    “可惜,今天这一幕贺兰小姐居然没看见。”

    她的心中没来由浮上了这么一个念头,遗憾的同时却隐约混杂着几分奇怪的感受。即使自小服侍平日没少耳鬓厮磨,可刚刚混在宫人之中看到那个口中吟诗的人影时,她却仍然感到心头一阵发热,或许这就是平常那些宫人调笑时说的心嘻灵犀?

    第一百五十三章 … 杯酒敬三人,豪情隐情柔情;再见老将,窥伺兵法

    李贤的好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感到太阳x上顶了一个冰冰的东西时,立刻就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是阿萝,他心中一松的同时,便没好气的瞪过去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阿萝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潮。

    “殿下要是再睡下去,待会陛下和娘娘可是得让人把你抬到殿中去了!”阿萝朝四周的其他几个宫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上来擦干身子,这才嗅怪道,“陛下和娘娘都催了好几回了,若不是我拖着,殿下就连睡这一会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李贤方才想起自己并不在武德殿,刚刚的一幕恍然出现在脑诲中,不觉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任由那些宫人摆布。名声在外的结果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再这样下去,当初少时苦背老李的那些诗迟早得全都抖露出去,与其等到江郎才尽,不如哪天见好就收算了!话说回来,那诗里头的弦外之音,想必有心人也该听出来了。

    他刚刚装束停当,门口便闪出了王福顺,一看到他登时大喜:“殿下,陛下和娘娘都已经念叨好一会了,各位大人也等得不耐烦了!”

    李贤认命地耸了耸肩,冲阿萝点了点头便跟着王福顺身后出去。刚踏进大般,他便感到面上一阵火辣辣的仿佛是有人一声今下一般,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了个交汇,其中既有惊诧、敬佩、艳羡,更有质疑和不以为然。

    他早就熟悉了这种集体注目礼,当下也不去理会,笑吟吟地走到宝座之前向帝后行礼。只是这回人还没跪下去,就给武后一把拉了起来,自是省却了他好一派麻烦。

    灯光之下,武后两鬓的十一花铀熠熠生辉,各种珠光宝气的花树更是衬灰出几分雍容华贵。看见那一身繁复至极的盛装华服。李贤不禁从背后生出了一股燥热,但在武后那炯炯目光的注视下,他没来由又像从头浇了一桶冰水,来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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