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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武唐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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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烟闻言自然大喜,疾步上前围着那匹白马转了几个,还伸出手来在它的脖颈上摸了几下,而那匹马也异常善解人意,竟是惬意地用脖子在贺兰烟的手上蹭了两下,竟是说不尽的驯服,如此一来,小丫头登时更满意了,脸上笑颜如花。

    “真是一匹好马!”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旁边还有一匹没有骑人地黑马,通体上下乌黑发亮,和她这匹白马正好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好奇地想要去模模那颈子,谁料手一近,那匹马忍然发出了两声响亮的响鼻,头更是扬得

    高高的不理人。

    贺兰烟被吓了一跳。连连退后了几步,这才冲着旁边的李贤问道:“这匹马好凶!”

    本来这就是送给那位姑!李贤干笑了两声,便把武后昨晚的话抬了出来。而贺兰烟一听说这马是送给屈突申若的,神情便有些不自在,低头沉思了好一阵子,忽然一横心抬头道:“我也好久没见申若姐姐了,难得出一趟门应当也不打紧,我跟你一起去吧!”

    对于这样的要求,李贤自然不会拒绝。他原本想在外头等着贺兰烟换衣服,谁知小丫头硬是把他拉进了房间。炫耀似地展示了一大堆新衣,者得李贤目瞪口呆从长可曳地的薄纱长裙到袒胸襦衣。再到高

    立领的紧身胡装,竟是应有尽有,足足十几套之多。饶是如此,小丫头试穿了好几套却依旧不满意,每件衣服都能能她挑出毛病来。

    李贤从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端详,到坐在太师椅上慢慢等,到最后的干脆倒在床榻上不忍再看,其实不过区区一会儿的功夫。在他看来,小丫头天生丽质,自然穿什么都好看,用得着左一套方一套地换好了让他瞧么?他都已经点头了,偏生她还是不满意,这简直是折磨!

    终于,贺兰烟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胡装走了出来,满头青丝照男子式样高高竖起,看上去显得格外精种利落。见李贤呆呆地倒在床褐上,她立刻三两下上去把人拖了起来,然后便没好气地数落道:“人家好心装扮给你瞧,你却这么个惫懒模样!”

    李贤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换来换去,这不就是最最开始那一套么?和小丫头并肩出了房间去见荣国夫人,一路上自然少不得遇见几拨侍女,只见人人看到他和贺兰烟,全都毫不例外地露出了会心的微

    笑。等到看见那位老外婆时,对方那笑容则更是笑得他心里直发慌。

    等到和杨氏一阵唠叨完出门,李贤总的一算,自己在这里竟是已经呆了足足一个时辰。此时已经接近正午,日头自然愈发毒辣,骑在马上好一阵疾驰,他只觉得四周吹来的风也是火辣辣的,周身竟是燥热难解。转弯的时候他偷空觑了一眼旁边的小丫头,见她同样是粉面通红满头大汗,不由无奈地耸了耸肩。

    看眼下这光景,他更加盼望那骊山之行了!

    健马代步,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屈突家大宅。看到来的是李贤,守门的几个仆人登时大喜过望,牵马的牵马报信的报信,不消一会儿,里头便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六郎,你今天可是来迟了!“一身大红的屈突申若兴冲冲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并,赫然是满头大汗,她根本没注意到贺兰烟,一上来就拽住了李贤地胳膊,:“敬业伯虎和小薛他们都早就到了,正在陪她们打马球,快要顶不住了,你既然来了就赶紧上场!”

    “咳!”

    李贤还没来得及说括,一旁的贺兰烟终于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了一声。见屈突申若转身看过来,她便上前不着痕迹地拽住了李贤地右手,这才对屈突申若焉然一笑:“申若姐姐,既然要打马球,今个儿个正好我也来了,就和贤儿一起上如何?”

    “啊呀,贺兰你竟然也来了!”

    屈突申若终于瞅见了贺兰烟脸上隐约流露出的愠色,一把丢开了李贤的胳膊,笑嘻嘻地上去揽住了小丫头的肩膀:“你要上我自然是求不得,那些小子看上去五大三粗,全都不顶用。看你这打扮,难不成料准了今天要打马球?她们都念叨你好些天了,谁知道你一直不得空”

    看到屈突申若三两句哄得小丫兴高采烈,李贤只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旋即命人把那匹黑马牵了上来,又解释了武后的意思。

    “这是皇后娘娘送给我的?”

    屈突申若闻言大是惊讶,土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那匹马,便上前牵过了僵绳。见它又是打响鼻,又是刨蹄子,一幅极其不安分的模拌,她却露出了极其满意的表情:“皇后娘娘如此好意,赶明儿我一定亲自进宫谢过。我正愁那匹千里约的棱角全都磨没了,未免太没趣味,谁知又有了一匹新的。来人,先把它牵下去,得空了我好好驯驯它!”

    李贤自然不会费心去解释这匹马的食量问题,跟着屈容申若来到了后头的马球声。虽然日光毒辣,但场中赦然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叱喝声不绝于耳。一边是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屈突仲翔外加周晓,另一边则是李焱娘领衔的娘子军,再看看记分情况,他不禁很是吃惊。

    竟是三筹对三筹,平局!

    仿佛是者出了李贤的疑惑,屈突申若潇洒地耸了等肩:“仲翔今天似乎是吃错药了,三球都是他进的。”

    李贤诧异之余,立刻举头住场中望去,见屈突仲翔左冲右突,叱喝一声高似一声,一根鞠杖使得出神入化,顿时愣住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兴奋剂啊,这小子平时在一群娘子军中间就像蔫了的菜似的,怎么今个天如此神气?

    终于,中场休息的铜锣铛地一声敲响了。激战正酣的两队人也各自收势下场。见李敬业搭着屈突仲翔的肩膀笑嘻嘻地朝场边走来,李贤不禁在心中犯了嘀咕。李敬业平时和屈突仲翔似乎没什么交情啊,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别是在捣什么鬼就好!

    “敬业!”

    李敬业听到这个熟悉的叫声,本能地浑身一哆絮,一抬头为到李贤

    正朝这边走过来,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心中连连叫苦。无奈这时候想要找借口躲开已经迟了,看到贺兰烟跟在李贤身边,他连忙干笑着迎了上去:“六郎今天居然把贺兰带来了,少见啊!”

    屈突仲翔却不像李敬业这么随便,上前一步便要行礼,却让李贤一把拉了起来。不但如此,李贤还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居然能连中三元,果然不同凡响!”

    屈突仲翔却难掩心头激动,压根没看到李教业在那里朝他打眼色,当下朗声答道:“刚刚敬业大哥对我说,殿下身边还缺一个伴读,既然殿下上次邀我一起去英国公那里习武,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此话一出,李贤顿时呆若木j。

    第一百四十五章 … 少女心和女人心

    这回他千方百计游说下,这屈突仲翔方才应允以后去李宅练武,这回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别小看这么一个伴读的身份,等到他出阁之后开府建宅,这几个伴读就全都是翌日的王府班底,上下名分可就定了!这年头官宦子弟大多希望自由,他只是沛王又不是太子,还没到那么吃香的地步。

    李贤看到李敬业在那里竭力躲避自己的目光,知道必定是这小子在暗地里说了什么。但是,屈突仲翔这个提议对他有利无害,当下他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少不得要求对方把这称呼改改。等到满头大汗的屈

    仲翔离开去另一头喝水休息,他便一手一个,把正要溜走的程伯虎李警业抓了个正着。

    “说,这是怎么回事?”

    见李贤脸色不善,又看到李敬业在那里杀猪抹脖子似的作手势,本待张口的程伯虎顿时犹豫了。但是,者到李贤的面色越来越黑,他终耐不住了,索性直截了当地道:“其实敬业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跟

    着六郎你混有前途,要钱有钱,要美人有美人,让屈突仲翔考虑请楚,是永远当恶少,还是以后在哪里都横着走更合算!”

    话一出口,李贤便狠狠瞪着李敬业,见这一位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耸了耸肩,他顿时气结。还没等他质问过去,旁边的贺兰烟忽然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敬业大哥可没说错,贤儿就是有女人缘,我想管都管不住!”贺兰烟一边说一边在李贤的胳脖上狠狠掐了一把,脸上却笑得开怀,“不过总算是我占了先,以后就算有人看上了他,也得叫我一声大姐!哼,反正我有外婆和姨娘撑腰,不怕他弄鬼!”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李贤头皮发麻,就连胳膊上的剧痛也忘记了。他来不及辩白,小丫头便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跑开了去,笑容可掬地和不远处的李焱娘等人打起了招呼。听着那银铃般的笑声,他心中却有一种暴跳如雷的冲动。

    “六郎,贺兰如个可是长进了!”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感慨一入耳,李贤恨不得把李敬业宰了。这话平时说说一点关系没有,但眼下偏偏贺兰在场,这不是存心给他找麻烦么?眼珠子一转。他便嘿嘿笑了一声:“既然敬业你对仲翔那么说,以

    后申若大姐为了弟弟,少不得也要频频光临李宅,就要劳烦你了。”

    言罢他也不管李敬业的脸色如何,见薛丁山站在不远处发呆,便撇下这边两人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薛丁山吃这一下方才四过了神,见是李贤,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出手把人拉到了一边。这少有的谨慎动作发生在薛丁山身上,顿时让李贤到一阵奇怪。

    “昨天刑国公苏大格军找我爹喝酒,我隐约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似乎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薛丁山的表情颇有些不自然,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左方张望了一阵,一幅小心谨慎的模样,“刑国公原本要

    上凉州上任的,结果因为新罗来使,他又在高丽呆过很长时间,所以就暂时留了下来。听刑国公说,海东那里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刘仁愿将军要过这一关,麻烦只怕不小。”

    李贤最初只是随便听听,但听到薛丁山转述苏定方的秸,他免不了面色微变。唐军在海东的情况,他自然听李绩说过,背井离乡远赴跑这么远打仗,水土不服外加其它地理因素,有些状况也是应当的,但所谓的麻烦不小是什么意思?

    无奈这些问题薛丁山是一问三不知,他也只得暂时搁在肚子里,顺便开口问道:“你和阿梨怎么样了?”

    薛丁山刷地一下两颊通红,紧接着便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见到这情景,李贤也只得在心中连骂木讷的呆瓜,当下也不再多问,再问也问不出一个p来。

    既然来了,李贤少不得把周晓踢下去当替补,自个装束停当粉墨登场。而另一边应战的娘子军则赫然是屈突申若、李焱娘、殷秀宁、苏毓和贺兰烟。五个都可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齐齐上马在那里一站,光彩照人之余,仿佛天上的日头都因此而黯淡无光了。

    娘子军美艳是美艳,但手底下却绝不含糊。虽说下半场屈突仲翔依旧神勇,李贤这个新手也发挥得比周晓更好,薛丁山的马术更展现得淋满尽致,无奈李敬业程伯虎整个下半场就有如无主的游魂似的,满场游荡却发挥不出半点本事,就连最最简单的挥杖击球都每每落空,就更不用说别的配合了。

    到了最后,就连屈突申若也完全看不下去了,捉起鞠杖指着两人喝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要是再这样,赶明儿起再加练两个时辰!别忘了,三天之后,吐蕃的马球队就要来了!”

    加练两个时辰远远比后头的那句话有效,接下来李贤就只见程李二人犹如变了个人似的满声活跃,一直没有任何准头的李敬业甚至破了防守进了一球,不得不说,恐怖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一场球塞结束,最后的结果定格在了八比七而这是自从李贤等人充当陪练以来的最好成绩,因此众女笑颜如花的同时,李贤也同样感到很满意。这活儿虽然累了一点,但是着实考验马术。如今,他骑在马上可以抵挡李绩的长枪十个回合,远远好过以前一上马战就被横扫的状况。

    大热天出了这样一身汗,自然少不了食冰降温解暑。见屈突家的仆人端上来一盏盏疑似刨冰的东西,李贤不由得暗叹风潮流行之快。他刚刚取了一盏,左边的位子就被人占了。

    “你也尝尝我家做的六郎冰效果如何!”屈突申若笑吟终地眨了眨眼晴,先是痛喝了一气融化的冰水,惬意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温不经心地道,“那个人我昨夜再次命人审理过了,结果他供认是新罗人,但早年就在大唐做生意,此番之所以会加入是被人胁迫。不过,若是就此断定刺客是新罗人,却也为时尚平。”

    正在这受冰谅滋味的李贤骤然一醒,原本四处张望的目光立刻收拢了回来。略一沉给,他便坦然告知道:“抓到刺客的事长安令冯子房已经

    报知了上官仪,依我看,上官仪新官上三把火,少不得会c手管一管这件事。至于暗地跳脚的人,想必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上官仪?”屈突申若愣然一挑眉,旋即愉快地笑了起来,“我以前听人说六郎你精明,我还不信,如个看来果真如此!我还以为你必定是去找许老头,却不料是上官仪。那位长安令大概也对你感思戴德,

    要不是你,他这一关就难过了。”

    要不怎么说恶贯满盈附廓省城呢?在长安洛阳这种地方当县今,那前世何止是恶贯满盈,简直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夹在众多位高权重的官员当中,足可媲美在刀锋上跳舞了。话说回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惬意,别看屈突申若是女人,却是一点就透。

    他忽然情不自禁地朝旁边的屈突申若瞥了一眼,见其满脸专注地在那里舀着刨冰,两耳边的几缕乱发正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平添了几分往日看不见的妩媚。此时此刻,他没来由联想到了那一次看到她躺在床

    的安静模样,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

    就是大姊头,也不乏女人柔美的邢一面,要不小丫头怎么说她本是长安第一美人?

    “贤儿!”

    右耳忽然传来的一声大叫让李贤浑身一哆嗦,一转头看到贺兰烟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右手边,此时正用手肘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不等他开口说括,小丫头忽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帕子,在他

    脸上细心擦了几下。

    “打完了马球也不知道先洗一把脸,看这灰扑扑的像什么样子!”贺兰烟一边说一边嗔怪地在李贤身上拍打了两记,瞥见他那个盏子几乎都化成水了,心中自然更是气恼,“你扯你,这都化成水了,还怎么

    吃?秀色可餐不错,可也别真的连正经东西都忘了吃!”

    李贤终于在这一连串温情和埋怨的举动中败下阵来,见旁边的屈突申若饶有兴趣地看着贺兰烟的举动,他随口敷衍了两句便立刻落荒而逃。他如今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说左拥方抱的齐人之福不好享,敢情是坐在中间的滋味太难受了,和坐针毡没什么两样!

    者到李贤走了,贺兰烟无可奈何地轻轻啐了一口,便紧挨着屈突申若坐了下来,心里满是乱七八糟的心思。远远望着李贤和李敬业等人拘无束地给哈大笑,她愈发觉着憋得慌。

    旁边的屈突申若忍然问道:“贺兰,你觉着六郎对你好不好?”

    “那当然!”贺兰烟不假思索地迸出一句括,旋即却又有些没信心。她转头看着屈突申若,很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几分端倪,最后还放弃了这一无用的尝试,赌气似的又加了一句,“反正他亲也亲过了,今生今生别想放手!”

    “哦?”屈突申若的脸上忍然露出了几分戏谗的神采,“既然这样,又有你外婆和姨娘做圭,你还怕什么!,”

    “申若姐姐!”贺兰烟此时才醒悟到屈突申若是在取笑她,那熟悉的称呼一出口,她憋着的气便渐渐消了,但还是禁不住埋怨道,“谁要你一直撩拨他,和你一比,我就什么都没了!”

    屈突申若轻轻用手捋起了贺兰烟额上的几缕乱发,破天荒地露出一丝落寞之色:“可是,贺兰,他眼里心里只有你。”

    第一百四十六章 … 蓄势待发各显神通,却蒙老于赠书卷

    “饭桶,混帐!长安令既然拿了人,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婿,李必府几乎想要拿起旁边的茶盏劈手砸过去。这些天几乎是诸事不顺,别说是两千万厌胜钱至今没有着落,就是朝中各式各样的议论和流言就没有断过,上官仪拜相更不提是

    对他的重得一击。

    柳元贞被李义府劈头盖脸的大骂吓得两腿打战,此时好容易找到了空子,这才慑嚅着辩白了几句,谁知话没说完就被李义府不由分说地打断了。

    “刘仁愿遇刺,正显得他这个能津都督无能!他不是一而开再而三地袒护刘仁轨么?我倒要让他们看着,袒护我李义府要杀的人会是什么下场!我上次让你去查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柳元贞慌忙赔笑道:“是小婿已经查清楚了。刘仁愿家里伤了十三个人,他本人也是左臂受伤,还为此搬了地方住。”

    “哼!”李义府冷笑一声,脸上更露几分讥讽,“朝廷安抚海东的主将,居然被区区几个刺客成这拌,还真是不负他的勇将之名!你回头去找一下长安令冯子房,就说是我说的,那些个刺客尽快处置了呈报天听。我倒要让天下看看,这海东局势在刘仁愿主持下,究竞崩坏到了什么她步!”末了,他又淡淡地加上了一句,“该处置的你就酌情处置了。”

    这翁婿俩在家里商谈此事,另一头莲莱殿中,李治也正在召见刘仁愿,旁边还有正好前来问安的李弘和李贤兄弟。前者对于刘仁愿很是好奇,一边聚精会神地听,一边打量着这位海东主将。至于早就见过刘仁愿,又曾经在人家面前吹过好大一通的李贤则很是心不在焉这旁边有专司记录的官员,又有他李弘在场。除了官样文章还能有什么中听的?

    正当他如此寻思的时侯,李治忽然问起了刘仁愿遇刺的问题,紧接着,刘仁愿竟是道出了一番很有些力道地话。

    “陛下,臣奉旨安抚海东,主持新罗和百济的盟约,一直都是遵照陛下和朝廷决议而行。只是海东三国素来怨隙极深,所以即使我朝竭力调停,百济新罗却依旧不合,更不用说自恃兵强的高丽了。此番臣之遇刺。臣自知引贼入室罪过非轻,但那一次刺客居然能够摸清臣宅第的内外布置,不得不令臣心情忧虑。”

    看不出刘仁愿这么爽朗的一个人,被于无奈也会说出这样指桑骂槐的话!李贤偷眼去看自己那老爹的表情,见李治坐在上头只是眉头微皱,心中不由暗自晒然。他这老爹虽说反复无常。却不是个傻子,再说上次还抓到李义府那把柄,要是没一点计较绝不可能。

    “居然有这种事……”李治终于展开了眉头,却朝一边的李弘看一眼,“弘儿,你对此如何看?”

    李弘对此根本没有什么准备。这突然问下来顿时愣在了当场。李贤见势不妙。连忙低声提醒道:“就说海东局势多变。刘将军秉承朝廷决议并无不妥。至于刺客,料想长安万年两县合力追缉,必定能结果。”

    虽然年纪还小,但毕竟这么多年太子当下来。李弘的反应自然不慢。得了李贤的提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上前一步道:“父皇,自太宗皇帝伐高句丽以来,我朝已经在海东用兵数次,而父皇登基之后更是

    连战连挂,刘仁愿将军驻守百济安抚一方,同样是功劳非轻。至于刺客,自有长安万年两县协同追查,此时若是下定论,为时尚平。”

    李治听得连连点头,显然对这番滴水不漏地话很是满意。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外头就忽然有内侍朗声报道:“陛下,西台侍郎上官仪偕长安令冯子房求见!”

    说曹c,曹c就到!这种时候上官仪和冯子房一起来,李贤当然道所为何事,连忙拉了一下李弘的袖子,兄弟俩立刻上前告退,而刘仁愿的奏对也已经告一段落,少不得一起退出。然而,这边三人刚刚出了内殿,就只见上官仪含笑走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冯子房。

    上官仪先是向李弘和李贤兄弟行了礼,然后使冲着刘仁愿点了点头:“刘将军,今次的事情和你有关,不知是否能稍待片刻?”

    刘仁愿事先已经和冯子房见过一面,此时见这位长安令在上官仪后面冲着自己连连使眼色,哪里还会有不知机的道理,连忙欠身答应。眼看着这边三人进殿,李弘便觉得更糊涂了,而李贤哪里愿意在这种是非之地多留。一把拉起李弘就走。

    出了莲莱宫进了延喜门,李弘想起刚刚地事,便先谢了

    “六弟,刚刚若不是你提醒,只怕我就要出丑了,多谢了。”

    “你是我五哥,那么客气干吗!”李贤见李弘脸上心事重重,不禁暗叹了一声。他是不愿意找事而事情偏偏自个送上门来,李弘却是没事非得钻牛角尖,难道这就是太子和“闲”王的区别?见四下无人,他便干脆问道,“你大约在想,这上官太傅来见父皇,为何要拖上刘将军?”

    虽说上官仪这个太子太傅还没当上几天,但因为风度仪表,李弘已经建立起了对其的良好印象,此时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不但如此,上官太傅为何要把长巡令一起带来?”

    他这个哥哥真是太老实了!李贤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最后只懒洋洋地提醒道:“你刚刚才回答过父皇,刘仁愿遇刺的事情该由长安令万年令共同追查,你说现在长安令来干什么?”看到李弘一瞬间恍然

    大悟,他耸了耸肩便撇下人自顾自地往前走,谁知没走两步,他便看到了一个绝不想遇见的人。

    是于志宁!

    眼为于志宁也瞧见了自己,李贤知道逃脱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着。及至两边一打照面,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弘就脱口唤道:“于太傅!”

    一声太傅让于志宁露出了百感交集的表情,但随即郑而重之地行了一礼:“太子殿下,我如令已经不是太子太傅,还请殿下莫要再叫错了,否则传扬开去,对上官太傅便不太好了!”他地眼晴在两兄弟脸上

    一瞟,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两位殿下想是刚刚从莲莱宫出来?”

    对于于志宁刚刚那句话,李弘颇有些感伤,此时便点了点头,旋即便转头为向旁边地李贤他这个弟弟往日不是这么安静地,怎么一看到于志宁就转性了?

    “于大人好!”在四道炯炯地目光下,李贤只觉得后背大汗淋漓,连忙笑嘻嘻地打了个哈哈,便想找什么借口溜之大吉。谁料这一只脚没淮备迈出去,就只见于志宁从袖子里掏出一卷东西递了上来。

    “昔日我教授太子殿下的时候,曾以手书十三卷传之。沛王殿下天资聪颖,又有英国公这样的名将教授,原本不用我多费心。只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既然有意,我虽力有不逮,最后还是从命了。这是我这些年地一点心得体会,殿下闲暇的时候不妨翻翻,但图一乐而已。”

    于志宁如此说,李贤哪里敢怠慢,慌忙双手接了,又奉上一大堆感谢和恭维。好容易送走了这尊大佛,他这才长长嘘一口气,却没注意到李弘正在若有所思地看他。

    “六弟,看你和许敬宗李义府打交道的时侯,似乎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就是英国公当初也被你耍得团团转,怎么一遇到于太……于大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李贤狠狠瞪了李弘一眼,见其一幅兴致盎然的样子,他索性直截了当地道:“那是因为老于人品高洁天下皆知,我要是对他耍心眼。非得被天下读书人骂死,这样说五哥你满意了吧?”言罢他也不管这位窃笑不已的哥哥,自顾自地往武德门的方向走去。

    许教宗李义府是小人,再说都对他有算计,他算计回去自然没什么不妥,但于老头……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太倒霉的家伙,次次都是遭了池鱼之殃。所以说,学问和人品都太好,有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踏进武德殿,李贤便看到了一幅忙忙碌碌的景象,只见阿萝叉腰站在中间,正在指挥着一群内侍和宫女来回搬东西。他站在门口好一阵子没人理会,只得轻轻咳嗽了一声。

    “殿下回来了!”

    阿萝一阵风似的迎了上来,行过礼后便笑盈盈地道:“刚刚皇后娘娘差人送来各色绸缎,说是让殿下拣选一些栽衣服。这都是送上来的花样,奴埠婢让她们挑选了好一阵子,这才选中了几十种,殿下看着还有哪些好的,奴娥再加上来。”

    看到阿萝呈上来一张长长的清单,再看到眼前五颜六色的衣料,李贤再感到一阵眼花缭乱的同时,终于决定把这种无聊事的大权通通放出去。正想这么做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角落上的一个宫女正拿着一卷

    色的薄纱,顿时目光一亮。

    这颜色质料,似乎无论送给大姊头或是小丫头,都一定能够衬出分娇艳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 美女云集,新罗第一美人登场

    如果问七月的长安城最最流行的是什么,那么百姓必定会给两个答案一是拌嘴,因为朝堂上,两位宰相正因为刘仁愿的事而打起了激烈的嘴仗,那声势端的是影响深远,参与进去的官员足足有几十个;至于另一项,则是轻盈飘逸的帐帛。

    那金色的薄纱中掺了金丝混纺,名贵非常,因此裁造院的人得知李贤是用来送礼的,立刻便提出了一揽子十几个建议。结果,李贤让阿萝当模特试了一下,立刻就选中了一种最最简单的方式这下子连裁衣服的时间都省了,直接往两臂上一搭就完事了。

    送了两条帐帛给屈突申若和贺兰烟,李贤便将剩下的一条送给了武后,少不得又甜言蜜语了一回。武后虽说一向以俭省示人,但自己儿子送来的礼物,她自然不会束之高阁,某次召见命妇的时候,自然而然便用上了这条金色的帐帛。

    彼时虽也有人服帐帛,但向来只是搭在双手之间,并不适合夏季服用。武后这一次却别出心裁地将一头系在腰间的裙带上,另一头则绕过前胸,自肩背由左臂垂下,看上去别显柔美轻盈。那金灿灿的颜色在烛下熠熠生辉,更添几分雍容华贵。

    那些命妇向来都是最最好风尚的,见武后披着帐帛煞是动人,不免多问了两句,结果,武后笑答是李贤所送,这立刻招来了不少褒扬称赞。而贺兰烟和屈实申若在某次豪门仕女云集的时候再这么一披,这股子风便再也收不住了。

    由于吐蕃马球队已经抵达京城,因此马球盛会再次在京城中掀起了巨大的风潮,几乎人人翘道等待着宫里的请柬。而早就确定要来参赛的屈突申若等人则更是抢手,原本就热闹的屈突家大宅几乎被人踏破了。作为这成盛夏里头最大的一次盛会,只要是喜欢热闹的人静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马球比塞的日子正好定在七月初七,也就是七夕。由于是早上比赛晚上赐宴,因此一大早,各式各样的马丰便从朱雀大街和春明大街汇集到了皇宫门口。而从马车上下来的各色贵妇,则更是让旁观百姓晃花了眼睛。

    云鬓高耸,笑颜如花,步摇轻簪发上,项圈缨络横挂颈项,那一套赛似一套华美的衣裙上,几乎无一例个地加上一条帐帛或丝或纱,或绸或缎,或长或短,总而言之,远远望去就如同一群飞天的仙女,就连往日见识广的十六卫军士也看呆了眼。

    然而,这一天最最显眼的不是这些打扮华丽的贵妇,而是清一色男妆打扮的屈突申若等一群娘子军。看到她们拿着鞠杖,就连把门的军士也全都露出了无奈之色要是宫廷马球队够赢下比寒也就算了,如果不能,要娘子军去赢回颜面,实在不是什么乐事。

    贺兰烟虽然有孝在身,但因为此次机会难得,因此荣国夫人杨氏自然少不得带她出席。自从下马车开始,她就成为了目光的焦点虽然一身缟素,虽然别无任何佩饰,虽然素面朝天脂粉不施,但那种动人心魄的媚态却根本掩饰不住,甚至还有不认识的人在低声打听这是谁家的人。自然,当听说那是武后的外甥女时,大多数人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日头酷烈,但是御苑当中早就搭起了一圈凉橱,早早坐在其中的李贤一面享用着冰镇果汁,一面翘首观赏着进出的仕女,等他看到外婆把贺兰烟给带了来,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慌忙上去嘘寒问暖。

    杨氏四下扫了一眼,见李治和武后尚未到场,便笑着白了李贤一眼:“就知道六郎你心里只有烟儿,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也难得让她散散心。只是她这一身太显眼,坐在你那里不合适,要是你愿意,不

    坐到我这边来!”

    对于这样的提议,李贤自然不会柜绝。事实上,他正认为自己那个对于这样的提议,李贤自然不会柜绝。事实上,他正认为自己那个位置前后左右都是朝廷高官,不如这里四周都是命妇环绕。偷偷溜回去和李弘说道了一声,他便回到了贺兰烟身边坐下,却很是无奈地发现了四个吊靴鬼。

    瞪着不请自来的李敬业程伯虎和薛丁山屈突仲翔,他语意不善地道:“你们四个怎么在这里?不是有各自的位子么?

    李敬业一直都在打量着左边那些花枝抬展的少女,听到这话便连忙赔笑道:“我们不是嫌坐在那里气闷么,再说了,这里位子本来就多,六郎你戴二别计较那么多,荣国夫人刚刚也允淮了我们!”

    心中那闷的李贤只得暂时作罢。然而,当他随便便扫了一眼右边时,却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就在他这边过去不远处,恰恰是屈突申若等人。看到她们兴高采烈地挥手打抬呼,李贤只能硬着头皮回应了两下。直到这个时候,他方才发现自己赦然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躲涟不了这些无处不在的目光,他只得没好气地低声哮嚎道:“都看着我干什么!”

    由于荣国大人杨氏品在诸王纪夫人之上,因此这一边的位子自然最好的。而正对着这边的看台上,除了受邀而来的数国使节,还有一大唐官员。这中间,有几个身穿大唐官服的人尤为不同。居中正座的那人四十出头,高大俊朗,目光异常专注。他不是别人,正是新罗王之弟,现任大唐右骁卫员外大将军的金仁问。

    “三叔,你在看什么?”

    闻听这个声音,金仁问使转头住旁边为去,见是自己的侄女,刚刚从新罗来到长安的金明嘉,他遂指着对面的人笑道:“你刚刚来长安,可知道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金明嘉这一年十七岁,此刻身上穿着一袭白袍,如云秀发编成两服,从脑后垂到双肩,看上去显得格外亮丽。虽说比不上大唐贵妇浑身簪金饰玉,但却多了几分清纯天然的风情。

    她刚刚抵达大唐,头一次方到这样的盛世气象,心中除了惊叹之外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好奇。顺着金仁问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白然而然注意到了李贤等人,眉头却不禁皱了起来:“那里坐的都是女眷,那几个大男人为什么坐在那里?”

    “你可别小者了他们!”金仁问眯缝着眼睛望了望对面那些兴高采烈的人,旋即又展开了笑脸,“中间那个是大唐帝后最最喜爱的儿子,如今册封为沛王。论武,他是那位英国公李绩的徒弟;许文,他的好几道诗都在坊间传唱,小小年纪端的是文采风流。你看到他旁边的那位千金么?那是大唐皇后的外甥女,他的表姐,被誉为大唐如今的第一美人!”

    金明嘉昔日在新罗时,也曾经被人称作第一美女,只是素来一笑置之。此时此刻,听到叔父把别人称之为第一美人、她不由动了心,放眼望去,却正好和贺兰烟旁边的李贤对视了一眼。震惊于贺兰烟那绝色光的同时,她也同样牢牢记住了那双眼晴。

    李贤却只是随使四处看看,并没有过分留意,只是觉着对面那个少女的服饰和中原颇有差异。向旁边的杨氏一问,他方才得知那都是些新罗人,不禁心中一动。

    杨氏虽然如今年岁已大,又是女流,但见识却广。此时,见李贤似乎有些好奇,她便笑着解释道:“那个金仁问是当今新罗王金法敏的弟弟,在大唐为官已经好些年了,无论举止仪态,其实都和唐人并无差别。就是那金法敏,昔日也在我大唐当过官,所以我朝太学之中,来自新罗的学生不在少数。相传他们最喜穿白,只是入乡随俗,平日看上去也和我大唐子民没什么两样。”

    原来从上至下都是留学生……李贤心里嘀咕了一声,却想起悬而未决的刘仁愿遇刺一事,少不得又多看了这些人数眼。如今高丽为上去猖枉得很,却铁定蹦跳不了几年,至于百济就更不用谈了。这么说来,

    大唐在百济的驻军,反而是新罗一统海东的障碍?

    隐隐之中,他觉得自己抓到了某些关键,脸上立时露出了狡黔的笑容。就在这时,杨氏忽然又解说了开来。

    “对了,看到那个身穿白衫的少女吗?听说那是新罗王金法敏的女儿,刚刚抵达长安,所以还来不及改换服饰。新罗多为金朴两姓,异姓不为婚姻,国柞甚至还能传女王。前头那位真德女王派使节来长安送

    上织锦诗的时候,可是好一阵轰动。”

    在李绩当初解说海东局势的时候,李贤也曾经听说过这位女王,但是,更值得他注意的是,李绩给与了那位女王不错的评价。不过对于他而言,那位早就作古的女王究竞如何并不重要。倒是杨氏提到的这个新罗公主让他很感兴趣。

    大唐的贵族仕女如今是一个赛似一个的彪悍,不知道这曾经出过女王的新罗,其公主是否也是这么个格调?

    “贤儿!,乍听得耳边这声大嚷,李贤方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了神,转头见贺兰烟面露娇嗔,他哪里不知道小丫头动了气,遂连忙解释道:“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什么好奇,邢个白衣服的有我好若么?”贺兰烟气鼓鼓地在李贤胳膊上掐了一把,示咸似的朝对面望去,“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罢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 临阵换“贤”,马球也关政治

    就在李贤几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叶蕃的马球队终于登场了。五骑人旋风一般冲入场中,朝四周团团一礼之后,控马本领异常娴熟,彼此配合见这些人时而错身交击,时而齐头并进,控马本领异常姻熟,彼此配更是让人眼花镣乱,李贤本能地皱了皱眉。

    一旁的贺兰烟此刻也忘了刚刚的事,定晴瞧了一阵不免有些担心,遂轻轻拉了拉李贤的袖子:“贤儿,看他们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不好对付。申若姐姐她们毕竟是女流,会不会……”

    李贤抬眼瞥了瞥旁边的屈突申若,见这位大姐照旧谈笑自若,看不出半点紧张,心中佩服的同时,便笑着拍了拍小丫头的手:“你看申若姐的样子像紧张么?放心,今天原本就只是宫廷马球队和吐萎人的比试,只有输了,才会由申若姐她们上场。虽说宫廷马球队之前连输多场,但如今训练了这么久,不见得就是必输之局。”

    旁边的李敬业也趁机c话道:“马球原本就传自吐蕃,所以他们最喜借马球赛而炫耀,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好得意的。术业有专攻,要是我生下来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砩不定比他们打得更好!”

    这句括顿时激起了程伯虎等人的共鸣,就连李贤也笑着点了点头,原本的争胜心顿时淡了,而杨氏看着几个小辈畅谈无羁,面上更是露出了笑容,深憾贺兰敏之不曾跟着出来。

    就在其他人全部落座到齐之后。李治和武后终于双双驾临,当下自然是全场山呼万岁拜见。而帝后落座之后,头一件事便是召见吐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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