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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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伯虎拜见潞王殿下,拜见英国公!”
程伯虎?
听到报名,李贤头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唐伯虎,差点没笑出声来。紧接着,他便从一个程字联想到了程咬金。只不过,程咬金早就告老回乡享清福了,他压根没机会见见,这家伙和程咬金什么关系?
发觉自己这里人越来越多,差不多要变成学堂了,李绩也感到一阵头痛,却不得不向李贤介绍道,“潞王殿下,伯虎是卢国公程知节的长孙,他爹爹是程处默,这沙场征战也算是家学渊源。程公已经告老,此番是他们父子伴驾东都。”
李贤笑吟吟地和程伯虎打了招呼,心中立刻盘算了起来。程咬金的孙子?好,到时候一并开口向老爸李治要过来!对了,那个箭术出神入化的薛仁贵现在在哪,得空了还得要向李绩打听打听,要是能弄来也教自己两手就好了!
第十二章 … 程伯虎的三板斧
李绩是朝中重臣,虽然说如今任了李贤的王傅,也不怎么正经管事,但也不可能整天陪着个小孩子。所以在教授了骑术要领,吩咐家里人看着李贤不得出差错之后,他就立马处理正事去了。而没有了大人的约束,李贤立刻和新来的程伯虎热络了起来,四个人把其他的李家人全都撇在了一边。
李敬业十三岁,程伯虎十二岁,贺兰烟十二岁,李贤八岁。
尽管李贤长得比同年龄的孩子高大,尽管他的心志比一般成年人更成熟,但是,和三个至少比他大四岁的人站在一起,他立刻变成了小不点。纵使他是潞王,纵使他爹是皇帝他娘是皇后,却无法改变他比旁边三个人都矮至少半头的事实。
不过,眼下被众星拱月围在当中的却是李贤,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唾沫星子乱飞地胡侃隋唐英雄传,眼下正解说着程咬金的三板斧。
“话说卢国公程咬金用的是一把八卦宣花大斧,但凡对战,必定会使出必杀三招。这第一招就是劈脑袋,这斧头从上往下一砍,武艺不高的这第一招就趴下了。第二招就是小鬼剔牙,在对方招架的时候,收斧头,上斧纂,这是攻面门的一招,敌人一般的反应就是铁板桥,谁知这正好中了计。”
旁边三个人听得聚精会神,此刻见李贤停了下来,全都觉着心痒难耐,程伯虎便本能地问道:“那第三招呢?”
李贤没好气地瞪了程伯虎一眼:“你爷爷的第三招,你还来问我?”
“可是,我没看过爷爷用斧头啊,八卦宣花大斧,听上去真威风!”程伯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要不,你们到我家来帮忙找找?老爷子那些兵器全都丢在仓库里……”
贺兰烟见话题被岔开了去,顿时大急:“喂,少说废话,贤儿,你赶紧说,那第三招究竟是什么?”
李贤见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登时得意万分:“第三招就是掏耳朵,你们想啊,这是马战,第二招使过去的时候,对方刚好是铁板桥,现在刚刚起身,两匹马再这么错马分开了,到时候一个回身横扫,对方必死无疑!所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三板斧!”
这个时候,就连李敬业也被糊弄住了,虽说斧头人人都有,但如果是战阵上的斧头,想必一定是威风凛凛。再想到刚刚程伯虎提到家里的武器库,他立刻眼睛一亮,狠狠一拍巴掌道:“我家里也有个武库,不如我们进去找找,如果有的话,就拿一把出来练练!”
真的要练斧头?李贤被贺兰烟拖着,糊里糊涂地跟在李敬业和程伯虎后头来到了武库。天知道这仨人怎么兴趣那么好,他不过是随口说说,他们怎么就当了真?
当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人拉开后,李贤看到里头的光景,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可真够开一个古代武器博览会了,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里头有好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走近几步,他只感到一股森然凉气扑面而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只见架子上面的兵器全都擦得铮亮,他一件接一件地看过去,恨不得全都搬回自己宫里好好把玩。
“找到了!”
李敬业差人搬开了两个架子,而那边的角落中,赫然是一把巨大的斧头,李贤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然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真是人间凶器,他可以肯定,要是那个架子一倒,底下的李敬业如若躲闪不及,不被砸死也要砸成重伤。小说中动不动就是六十四斤八十一斤的兵器,他还一直不信,现在看看那硕大的斧身和闪着寒光的锋刃,说它有一百斤他都信!
“这个……这个真能用?”李敬业也吓了一跳,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人真的有这么大力气挥动这把斧头?”
找来了看管武库的仆人,大家这才得知这斧头不止一件,还有一对双斧,重量极轻,是当初李绩的战利品。这柄长柯斧看起来很重,其实只有二十四斤,短斧两把各重两斤半,全都是上好精钢所制。虽然已经有好些年的历史,因为保养得当,却还是像新的一样。
拎着斧头是很威风,但那是打手干的活计,李贤刚刚嘴上说得好听,自个却绝对没有学这个的心思。见程伯虎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大两小,他心中一动,立马上前撺掇道:“伯虎大哥,你是家学渊源,有没有兴趣练练这斧头上的绝学?”
“这……但这是英国公的珍藏。”虽然嘴里推托,但程伯虎的眼睛却依旧还在上头转悠,“而且,我从小练武不精,我爷爷教我几天就没兴趣了,就连我爹他们也不肯教我。再说,我从来只看到老爷子用过马槊,根本没见他用过斧头,爹和两个叔叔也没得过这方面的传授。啊,难不成是老爷子故意藏私?”
见程伯虎一瞬间咬牙切齿,李贤心中暗道不好。他那是卖弄隋唐英雄传,没想到现实中的程咬金压根不使斧头,这要是程伯虎回去一问,岂不是要大大穿帮?想到这里,他立刻拍着胸脯道:“别担心,会用斧的人应该不少,我回去和父皇说说,悄悄找一个精于此道的人来教你!嘿,到时候还怕不能让你家里人刮目相看?”
李敬业和程伯虎一向交好,此时也觉得这建议不错。他怕李绩不同意赠兵器,但又想到那斧头放在角落中,肯定一直没人使用,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伯虎你放心,这斧头我一定想办法让爷爷送给你。只要练出一个名堂来,到时候一鸣惊人,那三板斧不就成了你程伯虎的三板斧?”
看到眼睛大亮的程伯虎上前嘿咻嘿咻地拎起了那柄大斧头卖力地抡了两下,李贤顿时打了个寒噤。自己一句戏言,不会因此而造就了一个真正扛着斧头南征北战的勇将吧?还是说刀劈剑刺枪挑这种常规武术,在这年头远远比不上斧头的威猛?
第十三章 … 花钱就要花得痛快
作为大唐东都,如今名副其实的政府所在地,洛阳如今在热闹繁华上更胜长安一筹。街坊中饭庄酒肆云集,西域商人比比皆是,至于那些衣着暴露在门口旋转为舞招徕客人的胡姬,则是洛阳最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李贤如今每天都穿梭在皇城和热闹的街市当中,但看热闹的兴致早就淡了。自从他好死不死地自个送上门去给李绩当徒弟,就整天被c练得死去活来,一回去就恨不得睡死了。而最最倒霉的是,他找了一个精通用斧的师傅在李宅教程伯虎练斧,结果程伯虎但凡练出了一点门道就拉着他和李敬业作陪练,累得他叫苦不迭。
“不练了!”
第八次被程伯虎横扫,手中剑也飞了之后,他干脆躺在地上懒得爬起来,浑身肌r一阵阵酸痛。而旁边的李敬业也一p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着不禁咧嘴一笑。
李贤输了还能推说年纪小力气不够大,但李敬业可就惨了。李敬业可比程伯虎大两岁,当初他一个能打李贤和程伯虎两个还有得剩,如今却只能郁闷地和李贤一起对战程伯虎,还一天到晚都是输,天底下最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
程伯虎虽然老实,但遇到输赢从来不含糊,此时乐得哈哈大笑道:“我又赢了,今天还是敬业大哥你请客!”
得意便张狂,小人嘴脸!心里骂归骂,但李贤还是偷着乐,反正不是他请客,冤大头总归是李敬业。如今的请客比例基本上是这样的:十回当中李敬业请七回,程伯虎两回,他一回。
他年纪小,武艺不精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赖得一干二净。他是有钱不假,但以后用钱的时候多了,一个子还得掰两半花呢!
程伯虎练斧子这几年,膀大腰圆自不用说,个头更是猛窜得比李敬业还高,至于这手上的本事也是一路看涨。听说如今程家老爹程处默已经降不住儿子了,没少到李绩这里抱怨过,顺便附赠谢礼一大堆。每每想到这一点,李贤就有些郁闷,要送谢礼也应当是送他才对,要不是小爷我当年说程咬金的三板斧,你家儿子能学板斧?
“贤儿,你累了吧?”
头上多了一块温软湿润的手巾,李贤睁眼看了一眼,见是贺兰烟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连忙挪了个位置。他在李绩这里c练了几年,贺兰烟居然就跟了几年,不说其他,这份心意就绝非寻常。当然,小丫头也没有闲着,获传了一手双股剑,舞动起来颇有些剑器舞的味道。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那位在将来赫赫有名的公孙大娘剑器舞天下第一的头衔大约就不存在了。
“六郎真是让人羡慕!”
大获全胜的程伯虎看到李贤有美人相伴,顿时殷羡地挑了挑眉,又悄悄和李敬业交换了一个眼色:“敬业刚刚说今晚要去看龟兹胡姬的乐舞,你既然有贺兰了,就不用去了吧?”
李贤哪里不知道是两人故意整他,狠狠瞪了程伯虎和李敬业一眼,便朝身边的贺兰烟眨了眨眼睛:“烟儿,你说我们要不要去?”
“去,有人请客干吗不去!不但要去,还要花钱花得他倾家荡产,贤儿你说对不对?”
过了及笄之年的贺兰烟早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可人,但是,在这李宅除了李贤之外,没人敢惹她。程伯虎和李敬业吃够了贺兰烟的苦头,眼下只得连连告饶,直到她匆匆出去洗帕子,李敬业才咬牙切齿地道:“六郎,真不知道你哪点好,让贺兰对你死心塌地的!”
羡慕也没用,小爷我自有神通!
既然要看胡姬的乐舞,李敬业便建议去毗邻洛水的安康楼。李贤以前虽然没少跟着李敬业程伯虎吃喝,但是这种地方还从来没去过,更没有带着贺兰烟一起去过。虽然有那么一点心虚,但想到李敬业说过时下公卿中也有在胡姬酒肆当中醉酒当歌的,那他出现也就没什么惊世骇俗了,反正又没几个人认识他。
看胡姬舞的不少,但把自家女眷一起带来欣赏的就不多了,四个人带着一批随从往安康楼当中一坐,立马引来目光无数,而其中大多数人都在偷眼瞟看贺兰烟,就连场中急旋不止,腰肢纤细却舞姿贲张的胡姬都少了几分关注。
贺兰烟也是头一次在这样的场合露面,她平时虽然彪悍,但众目睽睽之下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呆坐了一会便在李贤耳边低声嘟囔道:“贤儿,他们都看我做什么?”
“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把人家那个正主儿都比下去了!”
“好啊,你居然取笑我!”
腰间软r被人掐了一把,李贤少不得呲牙咧嘴,但心里却很舒畅。这两年李治因为风眩病犯了,所以和韩国夫人的偷情也渐渐淡了,更没有心思把目光转向贺兰烟。只是,趁着李治身体不佳的机会,他那位彪悍的母亲武后终于开始c手政事了。苦恼啊,他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在将来不至于丢了小命呢?
不可不说,场中的胡姬确实年轻美貌,十五六岁正当花季的年龄,一头褐色略有卷曲的长发,蜜色的肌肤,淡蓝色的眼睛,无不散发出一种诱人的异域风情。而急旋之间身上铃铛彼此交击的悦耳鸣响,以及那飘荡在空中的软带,更是为乐舞平添几分精彩。当然,对于色中恶鬼来说,那一层衣裳下的美好风光才是最瞩目的。
李贤当年是看着电视里的欧美电视长大的,这胡姬虽然动人,但最最引人注目的异域风情这一点在他看来却并不存在,因此只觉得那舞着实难度水平高,眼睛虽一直看着,却是和旁边的贺兰烟咬耳朵咬得更加起劲。
一曲终了,喝彩声顿时在四周响起,甚至有好事者直接从囊中取出铜钱砸过去。一时间,只听场中铜钱叮当作响,更有身家丰厚者直接奉上红绡等财物。而程伯虎连喝了三大碗酒之后,更是带着醉意连赞了三个好字。他的声音原本就大,此时一声比一声响,立时把场中其他叫好声和议论声全都压了下去。
李贤见状立刻起哄,而贺兰烟什么事都依着李贤,也随之同时叫起好来。受到四周注目礼的刺激,李敬业脑袋一热,出手就是一锭赤足黄金,看得旁人连连咂舌,那胡姬欣喜之余,立刻上来行礼斟酒。
李敬业抬手示意先敬李贤,李贤自不会推辞,接过来就仰头满饮。至于程伯虎原本想抢第二个,却拗不过贺兰烟,只得认了第三。正当李敬业把杯中美酒灌进口中时,旁边却有人不依了。
“我也出黄金五十两,让她过来给我陪酒!”
第十四章 … 打人就要打得爽快
那胡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嚷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一脸青白的公子哥,虽然锦衣华服,却是卖相不佳脸色发青,登时皱了皱眉头。她刚刚到洛阳还没有多久,而且早就和店主约定好了是卖艺不卖身,一切尽随自由。刚刚看到李敬业出手阔绰,兼且几个人都是俊俏少年,所以方才主动上来敬酒,此时见有人捣乱,她干脆在李敬业旁边坐了下来,用很不熟练的汉语问道:“各位公子,你们觉得我的舞跳得好吗?”
三人都是年少心性,听到有人叫嚣的时候自然格外不快。此时见那胡姬在自己这边坐下,李敬业和程伯虎又兴高采烈了起来。
“当然好,我看过那么多胡姬跳舞,就数你跳得最好!”
“那还用说,以后我一定天天来捧场!”
听到李敬业和程伯虎这样说,李贤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身子又往贺兰烟身边靠了靠,偷偷向她挤了挤眼睛。这两个家伙都是正儿八经的五陵年少,见过的胡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以李敬业的年龄,吃抹干净的胡姬估计更不会少,刚刚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多谢夸赞,我叫哈蜜儿,刚来洛阳,还请公子以后多多捧场!”那胡姬哪里知道这许多名堂,只明白李敬业和程伯虎是在夸赞自己,心中极为欢喜,立刻满满斟了一杯站了起来,“我便用这杯酒为各位公子再献上一曲。”
言罢她轻张樱唇,将那酒杯咬在口中,然后盈盈走到场中,朝这边抛来一个媚眼之后便再次轻旋了起来。此时,刚刚有些哗然的人们顿时又安静了起来,就连那遭了忽视的公子哥也不再和店主吵闹,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哈蜜儿。
随着弦鼓声响起,哈蜜儿的身躯随着节拍渐渐舞动了起来。这一回李贤没有再分心,方才看清她的脚尖高高踮起,似缓实疾地旋转不止。而随着鼓声越发激烈疾凑,乐声越发高昂贲张,她的舞动也渐渐加快,最后竟是只见衣袂飘动,难以看清里面的人影。此时此刻,想及哈蜜儿下场时咬住的酒杯,他不禁瞠目结舌,立刻随之连连叫好。
也不知急旋多久,鼓声弦声渐慢,哈蜜儿的速度亦随之变慢,最终停下了脚步,张开双手轻弯腰肢向四周致意。此时,喝彩声愈发高涨,而哈蜜儿却丝毫不顾四周叫嚷,径直走到李贤这一桌,轻轻用手取下口中酒杯。却只见酒y莹莹,似乎未曾洒出一滴,而她双手将这杯酒奉至众人跟前,目光中闪烁着动人的亮采。
“不知哪位肯满饮此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程伯虎不管三七二十一,头一个站了起来,谁刚刚接过酒杯就听到一声震天怒喝:“店家,凭什么她就知道伺候那三个小白脸!不过就是要钱罢了,我出黄金一百两,让她给我过来,我有的是钱!”
李敬业酒喝高了,被程伯虎抢在前头本来就有些懊恼,眼下见有人搅局,自然更不高兴,登时狠狠骂了一句:“滚!”
那青脸年轻人顿时不干了,霍地站起来骂道:“我是功臣之后,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抢女人?”
啪——
李敬业狠狠一拍桌子,人也站了起来:“别以为是个功臣就了不起了,功臣也分大小,我爷爷还是凌烟阁功臣呢!”
凌烟阁三个字一出,场中一片寂静,不少人都露出了崇敬的神色。而那年轻人在呆了一呆之后,突然一扬眉道:“凌烟阁功臣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武家如今还是氏族第一,我可是武皇后的侄儿!要是那个胡姬不过来,就让你旁边那个小妞过来!敢骂我,想想长孙无忌是什么下场!”
一句话登时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了,就连李敬业和程伯虎也都呆了一呆,然后双双扭头看着李贤。李贤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什么亲戚,眯眼打量了对方半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武氏一族没有什么人才,平时有人来他都躲了,所以除了韩国夫人和外婆荣国夫人之外,其他人他基本不认得。
不过,当他听到对方把话头扯到了贺兰烟身上,立刻怒了!我管你是不是我老妈的侄儿,就算是,你还抵得上我这个亲生儿子?看这家伙的年纪,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武三思或武承嗣,要是那样……
瞥见四周不少人露出了鄙夷不屑的脸色,他眼珠子一转,立刻站起身破口大骂:“呸,像你这种货色还配当皇后的亲戚?你要是皇后的侄儿,我还是皇后的儿子呢!”
“你,你……”
李贤哪会让他有机会再往下说,又怒骂道:“居然敢冒充皇后的亲戚,找死!”
说完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桌子上一个杯子劈手砸了过去,紧接着便是锅碗瓢盆。等到桌子上全都空了,那边的人全都吓得捂头趴地下了。他仍然不解气,折下一条桌腿三两步冲上去,朝那个青脸年轻人没头没脑地乱打。而这个时候,场中其他人全都是眼睁睁地看他逞凶,半点声响都没有,就连李敬业程伯虎也都愣在了原地。
那年轻人的两个随从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抄家伙上前帮忙。李贤哪里怕他们,一条桌腿舞得滴水不漏,一打三还占据了十足十的上风,三两下把那两个随从打趴下了,他便抓住那年轻人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你还敢不敢冒充武皇后的亲戚?”
“你大胆……哎哟,反了,居然敢打皇亲国戚!我……我要你满门抄斩!”
李贤抄起桌腿在对方的嘴上狠狠又敲了一下:“还敢冒充武皇后的亲戚,我打死你!”
这一次的抗辩声就轻多了:“哎哟……我确实是武皇后……”
“皇后娘娘英明睿智,哪里会有你这样不长进的亲戚!”贺兰烟终于反应了过来,啪嗒一声也拗了一条桌腿,气冲冲地走上前来狠狠敲了两下,“分明是招摇撞骗的骗子!武家哪里会有你这样不中用的人,居然敢打我的主意,我打死你!”
李贤看贺兰烟下手,便朝后头的李敬业程伯虎挤了挤眼睛。程伯虎还在那里不知所措,李敬业终于明白了过来,一把拉着程伯虎便溜之大吉。两人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便有一大群官差涌了进来,一见这光景便全都围了上来,而李贤立马松开了手,拉着贺兰烟站到了一边。
为首的官差看到那年轻人脸肿得像猪头似的,登时吓了个半死:“武公子,你没事吧?”
“抓……抓住……”
“武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不放过凶手!”那官差气急败坏地一挥手,大队官差立马把李贤和贺兰烟团团围住,“竟敢殴打皇亲国戚,你们好大的胆子!”
“皇亲国戚?他那副样子配当皇亲国戚?”贺兰烟狠狠啐了一口,“武家可没有这样丢脸的人!”
“大胆狂徒,真是反了!”
那官差被这种嚣张的态度气了个半死,竟没注意到面前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百姓,而是恶狠狠地喝道:“来啊,把他们两个抓回去审问!”
第十五章 … 好人更要先告状
和李贤一样,贺兰烟这几年都住在宫里,和其他武家人没什么交往,所以李贤既然指认对方是冒牌货,再加上对方言行实在可恨,她当然没有二话。眼看几个官差如狼似虎地要上来拿人,她刚要发火,旁边的李贤便连忙拉了她一把,又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闪身挡在了贺兰烟跟前。
“我们是功臣之后,谁敢动手?”
一听这话,几个扑上来的官差顿时停住了,而那个头头细细打量了两人一番,脸上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情绪。可是,此时骑虎难下,几个官差一商议,最后不得不好言好语把一行人全都带回了洛阳县衙。
洛阳令王汉超一听说是有人打了武后的亲戚,赶紧穿了官服出来查看。旁边那人被打得头脸青肿只看出一点本色,好容易就认出了人,又听说打人的也是功勋子弟,他登时心中叫苦,连忙摆手传令将带来的少年少女带进来。
经人一问,李贤很是理直气壮地答道:“他冒充皇后娘娘的亲戚,当然该打!”
王汉超却知道挨打的货真价实是外戚,此时连忙反驳:“这是司宗少卿武元庆大人的公子武三思,乃是皇后娘娘的侄儿,怎的是冒充?”
此刻,在那里连声哼哼的武三思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忍不住大声嚷嚷道:“他不但打了我,还口吐狂言说是皇后娘娘的儿子,这样的狂徒,不管是什么功臣子弟都要严办!哎哟!”
事情居然扯到了狂言悖上,王汉超更感到一阵头痛,正要发问时,他陡地感到对面的少年有些面熟,顿时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他忽地脸色一变,随后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最后竟惊呼了出来。
见王汉超那幅动作,李贤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便顺势大笑了起来:“我口吐狂言?真是好笑了,我堂堂沛王李贤,怎么不是母后的儿子?倒是你这个亲戚我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识!烟姐,你可认识他?”
“谁认识这种货色!”贺兰烟轻蔑地瞥了武三思一眼,没好气地摇摇头,“当街在酒肆里头胡说八道,要真有这样的亲戚,姨娘非得气炸了不可,这种人哪里配当武家的子孙!贤儿,不和这种人啰嗦,我们走!”
李贤本意就想早点回去找老妈告状,此时拉起贺兰烟便扬长而去,临走时还不忘冷笑道:“别以为是外戚就有什么了不得,当街胡乱嚷嚷坏了母后的名声,还想仗势欺人,武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这一顿算是我代母后教训你的!”
眼看两人扬长而去,不单单是王汉超动弹不得,就连旁边的一群官差也是呆若木j,至于刚刚还骂骂咧咧的武三思则把一肚子话都吞到了肚子里。
居然是沛王李贤!旁边那位多半是韩国夫人的千金!
王汉超瞥了一眼武三思,摇头叹了一口气,连忙差遣官差把人送回家,自己则赶紧回房准备奏本。不管谁对谁错,总归他这次被卷进去了,不分说清楚,事情可就麻烦了。
打了武三思,就要让对方一辈子不能抬头,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带着这样的盘算,李贤和贺兰烟一回宫,立马直奔武后那里。才一进门,他便得知外婆荣国夫人来了,心头不由一动,遂嘱咐贺兰烟和那些宫女不要出声,自己悄悄掩了进去。果然,刚接近内里,就听到老妈和外婆两人在说话。
“武元庆那几个畜牲太不像话了,媚娘你这么照应他们,又是升官又是进爵,他们居然还敢说只是因为功臣才得以高升,和媚娘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真是狼心狗肺!”
“娘,你消消气,不过是猪狗一样的东西而已,不值得你c心。要处置他们还不容易,既然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
听到这两句,李贤眼睛一亮,突然闪了出来:“母后,外婆!”
见到他这出现,武后和杨氏吃了一惊,脸上都有些不自然。李贤哪里会容她们多想,拜见之后就立马哭丧了脸:“母后,外婆,今天我被人欺负了!”
杨氏平常最喜欢李贤这个外孙,此时连忙笑道:“哎哟,贤儿你平日古灵精怪,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你?来,告诉外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这样大胆!”
武后则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贤,半晌才没好气地道:“说吧,今天又惹什么祸了?”
李贤把贺兰烟叫了进来,然后将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讲了一遍,最后才恨恨地说道:“武三思实在是太嚣张了,今天在那安康楼如此,平常肯定也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敢拿母后的名头吓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当时还以为肯定是有人冒充母后的亲戚,气急之下就和烟姐狠狠打了他一顿,谁知到了洛阳令那里才知道他是武三思!”
刚刚母亲告了一状,现在儿子又来告一状,武后自然更加恼火。沉吟片刻,她便向贺兰烟问道:“贤儿所说可是实情?”
贺兰烟偷眼看了看李贤,立刻气鼓鼓地附和道:“姨娘,那武三思的嚣张样子你是没瞧见,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是得罪他的人就会和长孙无忌一个下场!”
长孙无忌四个字一出,武后的脸色当即y沉了下来,再也难以维持刚刚那幅淡然脸孔。忽然,她狠狠拍了一记桌子,怒不可遏地道:“武家出了这样的子孙,真是家门不幸!看来,让他们呆在京城,给他们官职还真是错了!这样不知好歹不识大体的人,就应该发配到穷乡僻壤,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苦头!”
“没错,今天贤儿教训得好,这样没用的货色,实在不配当武家的子孙!”杨氏恨恨地骂了一句后,犹自觉得不解气,“媚娘,不能让他们留在京城给你找祸事了,趁早把他们贬出去!”
见外婆和老妈似乎还要深谈,李贤赶紧拉着贺兰烟溜之大吉。尽管知道自己只是充当了火上浇油的角色,但李贤还是很高兴。
武三思,别指望我老妈哪天会想起你,有我在,你就一辈子在岭南或是天涯海角那种地方窝着吧!
ps:请大家别去追究年代之类的问题,本书我会尽量淡化年代表,虽然我手头有一张很详尽的武则天年谱……另外,昨天码字的时候陡然发现写的有问题,一下子废掉几章稿子,所以只传了两章,今天也只能传两章,只要能够恢复,明天起还是三章。推荐票招来,拜谢拜谢!
第十六章 … 蓉娘的心事
武三思的下场李贤没有去打听,只不过,这样的大事,纵使他不去问自然也有人来告诉他。这不,蓉娘一边给他梳头,一边就在那里笑吟吟地说:“要说皇后娘娘这件事处置得还真是让大家拍手称快,武家人好几回进宫的时候,都是对大伙儿吆五喝六的,可想而知在外头有多专横。如今全都贬出京,听说外头的大臣也都在那里念叨娘娘贤德,不像别人那样重用外戚呢!甚至还有人说,娘娘比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四个字一出口,蓉娘方才醒悟到失言,慌慌张张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方才放下了心,但还是不忘关照道:“六郎,你可千万别把我刚刚的话说出去,否则我就死定了!要说沛王殿下还真是个好样的,当街怒打纨绔,如今四处都传开了呢!”
李贤如今事情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但每次来还是不忘给蓉娘捎带一点东西。此刻,听蓉娘在那里交口称赞沛王,他心里极为得意:“那是,我家沛王殿下是什么人,当然容不得武三思这样的小人恣意,不打他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蓉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一不留神扯断了李贤的两根头发,听到下头哎哟一声,她便没好气地啐道:“尽胡说,沛王殿下哪里会像你这么贫嘴!”说完又故意扯了扯李贤的一把头发。
李贤没料到她有这一招,呲牙咧嘴了一阵子便不敢乱动,好半晌等头发梳好了,他便笑嘻嘻地扭头谢过,冷不丁瞥见蓉娘脸上飘过一丝红晕,顿时心中大奇。
“蓉姐,你不会是在暗恋沛王殿下吧?”
“你这油嘴滑舌的小鬼,尽胡说八道!”蓉娘扬手作势欲打,却哪里够得着泥鳅一样的李贤,见他三两下逃到门边,她方才叹了一口气,“人家说一如侯门深似海,这宫门比那侯门更甚。我在宫里头已经待了七八年了,如今既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家乡的情郎怎么样了!”
被李贤这么一打岔,蓉娘顿时气急败坏,狠狠地把手中那盒胭脂丢了出去,恰好正中李贤额头。然而,一见他在那里捂着头直嚷嚷痛,她又发慌了,三两步奔上前去替他揉捏了一会,见其满脸促狭的笑意,顿时明白自己上了当。
“就知道装模作样糊弄人,真不知道沛王殿下怎么惯的你!”
“蓉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那么多嘛!”李贤嘿嘿笑了一声,一偏头避过了蓉娘的巴掌,“蓉姐你要是真有情郎,说出来我帮你参详参详,宫门虽然深,但也不是一定出不去的!”
“出得去又怎样,我都已经二十岁了,早就过了青春年华。”蓉娘放下了手,痴痴笑了笑,仿佛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他如今也过了二十,应该早就成亲了,说不定儿子也已经满地乱走,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苦命人?”
李贤没料到真的勾起了蓉娘的伤心事,又见她的眼泪珠子一颗颗坠落了下来,顿时着了慌,连忙从袖中掏出帕子踮脚去擦。好容易擦干净了,却只见蓉娘脸上一道白一道黄铨都是印子,竟是个大花脸,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窘迫。
蓉娘看到李贤呆愣愣的样子,回头看了看镜子,嘴边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不干你的事,我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不得不靠这些脂粉掩盖。赶明儿真的老到不中用了,还不知怎样呢!”
见蓉娘意兴阑珊地坐下来重新补妆,李贤连忙殷勤地上去递脂粉,见蓉娘的发间露出了一根白发,眼角微微露出了几丝鱼尾,登时觉得异常刺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老妈武后虽然已经年满四十,却仍旧是满头乌黑没有一丝杂色,脸上就连皱纹亦很少见。
“盯着我看作什么?”蓉娘一回头见李贤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嗔了一句,随后又叹了一声,“你说我暗恋沛王殿下,其实这宫里有几个女人不想攀龙附凤?虽说忌惮皇后娘娘的厉害,不敢打皇上的主意,但是太子殿下和沛王殿下早就有无数眼睛盯上了。太子是储君,身边的女人也是要层层挑选的,但沛王不同。我是不指望了,但这院子里还有青春年少的,成天梳妆打扮没人看的寥落,又有几个人懂?”
说到这里,她忽然自嘲地叹了一声:“我真是疯魔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
“我懂!”李贤脱口而出,话才一出口就后悔了。面对蓉娘诧异的目光,他只得硬着头皮道,“要是蓉姐愿意,我去和沛王殿下说说,把你调到他那里去可好?”
“你个小鬼哪里有这么大本事?”
蓉娘一指点在李贤额头,没好气地道:“皇后娘娘掌管宫事,就算沛王殿下被你说动了,那也得要娘娘点头。到时候娘娘问起为什么要调我,你让沛王殿下怎么回答?”她轻轻摇了摇头,又伸手在李贤的右颊拍了两下,“六郎,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其实我也没什么不知足的,这里已经比寻常宫女的境遇好多了,何必去做出头鸟惹人嫉妒?”
李贤何尝不知道这样做要冒很大的风险,刚刚也只是一时情急方才忘了其他。皇子身边不容底细不明的人,要是他真提出来,只怕非但人调不过来,反而会害了蓉娘。要知道,老妈的情报网那可是第一流的,谁知道哪里有她的眼线?好在这些寻常宫女不是老妈情报重点,料想没几个人盯着,否则,他的那点小名堂早就被人拆穿了。
“蓉姐……”
“好了,别这么哭丧着脸,你不是老嚷嚷头痛么,我给你按按!唉,早知如此,就应该待会再给你梳头的,白费了一番功夫……”
听到蓉娘的嘟囔,李贤连忙坐好,很快,头发就被娴熟地解开了,紧接着头皮上传来了阵阵推按的感觉,绷了好几天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都放松了下来。这样的好技艺,这样的好人品,要是不能弄到自己身边就真的可惜了,只是,他该用什么借口行事呢?对了,他的太子老哥李弘最近似乎被那些太傅之类的整得很惨,每天就在东宫两仪殿和武后那里之间三点一线转悠。
第十七章 …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和长安一样,洛阳宫城中的东宫也在整个皇宫的最东边,占了老大一块地皮。不过只要用手指头算算东宫僚属还有女官和内侍的名头,就知道这块地方绝对需要这么大,否则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
李贤才踏进东宫,前方就抢出两个宦官跪了下去,口称沛王殿下。见此情景,他也绝了悄悄溜进去吓李弘一跳的心思,慢条斯理地问道:“太子殿下如今在干什么?”
“回禀沛王殿下,太子太傅于志宁于大人正在里面给太子授课,很快就要完了。”
一听说马上就要完了,李贤这才点点头往里边走。于志宁品行才学都相当不错,只是仕途上的运气却不太好,当初当过太子承乾的老师,结果承乾被废身死,后来又转给太子李忠,到最后李忠还是被废,李弘算起来竟是于志宁侍奉的第三个太子。
此公为人还算谨慎,学问也高明,但是李贤最怕的就是听那些礼义经典,所以远远听见于志宁还在那里口若悬河地讲,看见李弘在那里愁眉苦脸地听,他立刻停住了脚步。好半晌,里头的声音终于没了,他这才优哉游哉地走了进去,恰好于志宁走出来,他便笑嘻嘻地行了一个礼。
“沛王殿下!”于志宁看到是李贤,登时露出了几分警惕,还过礼后便咳嗽一声道,“沛王和太子兄弟情深,老臣一向觉得是诸王楷模。只是太子重任在肩,沛王还请多多提点太子勤学苦读,不可带其嬉玩乱性!”
李贤心中暗自腹谤,表面上却不得不连声应了,躬身送其离开方才松了一口气。这老家伙可是东宫最重的一尊佛,别说李弘不敢惹,就连老爸李治没事也不去惹,于志宁就只有看到武后有几分发怵,反正他是不敢说什么话触动了这白胡子白发的老头。
“五哥!”
“啊,六弟!”看到李贤,李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见四周没什么外人,上去就给了弟弟一拳。这不打还好,一圈上去,反弹的力量让他连连呼痛,最后只得没好气地瞪了李贤一眼,“没事练得浑身肌r干什么!”
李贤嘿嘿一笑,见李弘脸色还是照样不好,手臂更是细得和烧柴g似的,不由皱起了眉头:“五哥,不会吧,怎么你又瘦了?这读书也得有个度,否则要是书读成了身体读坏了怎么了得?你如今还年轻,将来日子还长着呢,用得着这么拼命?”
“唉。”李弘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太傅他们都说父皇如今身体不好,我作为太子迟早要监国,所以应该多多学习处理政务。”
“监国的事情还早着呢!”李贤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李弘的手腕捏了捏,几乎没有三两r,这顿时让他火冒三丈,“身体是本钱,身体垮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还有什么用?五哥,要劳逸结合你懂不懂?你看看我,天天练武,百病不生,哪里像你天天要靠药罐子过活!”说着他撩起衣袖露出了精壮的手臂,示威似的挥了挥。
李弘殷羡地在上面捏了一把,?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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