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计划生育突击检查不是来发宣传材料和避孕套的，不是来听群老娘们瞎咧咧的，jiù shì 专门duì fù 计划生育钉子户呢！

    二根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yī zhèn 狗叫声传来。紧接着，赵留财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快跑啊，狗日的范石头放大狼狗咬人了！”

    会功夫，赵留财、矿管所所长赵立、计生办主任孙玉霞、司法所的李娟等人狼狈逃跑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陈观和崔莹的视线中。

    在他们的身后，两条小牛犊样的大狼狗狂吠着、追了上来。狼狗后面，个身高不到1米70的男子手牵着拴狼狗的铁链子，手提着把双管猎枪，嘴里大声喝骂着：“哪个裤裆破了，露出你们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土匪！老子生个娃唉你们屌事儿？赶快给老子滚出西桐花村去！滚的慢了，老子放大黄、二黄咬死你们！”

    幸亏他还牵着两条狼狗的铁链子，不然的话，赵留财他们可能早就被两条狼狗扑倒了！

    陈观的眼睛登时就咪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咆哮着的人两狗！

    正在领宣传册和避孕套的妇女们哄而散，场地上只剩下了惊慌失措的小苏、陈丽两人，可怜巴巴地看着崔莹和陈观，不知道该跑还是不该跑！

    崔莹没有丝毫惊慌！陈观在她身边呢，别人都说陈观是大高手，她还没见识过呢！不过，她可是见识过陈观的雄壮，知道身边这男人浑身使不完的劲儿。陈观不动，她就放心，何况陈观此时是在执法，虽然穿的是便装，但身上应该带着手枪呢！

    其实，陈观没有带枪。武功到他这种地步，又是在和平环境中，带枪干什么？

    说起来，陈观般都不喜欢穿警服，喜欢穿便装，觉得便装随意、舒适。不过，警官证是随身带着的！

    崔莹对陈观说：“这jiù shì 范石头，大名叫范元生，生了两个儿子个闺女，媳妇又怀孕了，硬是不肯做人流，别说结扎了！”

    陈观听就问：“他的理由是什么？”

    崔莹回答说，范石头的理由很可笑，说是自己的两个哥哥都只有个女儿，他得生三个儿子，过继给他的两个哥哥，给他们养老送终！

    陈观马上就问：“他那两个哥哥都是干什么的？他凭啥这么牛？”

    崔莹低声说到：“范石头弟兄三个，老大叫范元光，是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老二叫范元辉，是咱县检察院的副检察长。”

    陈观心道原来是这样，我说这货咋这么嚣张呢，原来背后着两尊神啊！

    陈观就问那咋办？

    崔莹说是这次必须得让范石头老婆去结扎，他是三胎，经常有人告，市里计生委已经挂上号了，瞒不下去了。再不处理，市里就要收拾桐花镇党委政府了！咱不收拾他，市里就要收拾咱了，别说提拔什么的，恐怕连zhè gè 镇党委书记都干不成了！

    崔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赵留财年纪大，跑的慢，眼见都快被狼狗追上了，见陈观波澜不惊地在前面，慌忙呼救：“陈所长，快救救我！”

    赵留财zhè gè 怂包，两条狼狗都能把他吓成这样，不知道他平时上山打猎遇到野猪会怎么办！看来，赵留财也只是枪法好点，只能打点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

    陈观没有动，任由狼狗在赵留财屁股后面追！

    说话间，赵立、李娟、孙玉霞都跑到了陈观和崔莹跟前，见陈观和崔莹在哪里都没动，几个人也不跑了，赵立情急之下，开始找趁手的东西，zhǔn bèi 自卫。可惜这西桐花村是桐花镇街面上的村子，不象其它山村，到处都是柴火垛子，可以找木棍什么的，地上也没有石块，赵立找来找去，依然两手空空。

    赵留财跑到陈观跟前的时候，再也跑不动了，屁股坐到了地上。

    尾随而至的两条狼狗，倏然蹿到了赵留财跟前，左右，四只前爪搭上了赵留财的身子。

    眼见两只狼狗就要撕咬赵留财了，李娟、孙玉霞、小苏、陈丽都吓得“妈呀”声惊叫，捂住了眼。

    赵留财吓得叫了声“妈呀”，股热尿就喷薄而出，人也仰躺到了地上。

    就在zhè gè 时候，陈观动了，步跨出，两手电闪般递出，抓住了两只狼狗的脖颈，看都不看，直接向范石头来的方向摔出。

    等到李娟等人睁开眼的时候，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两条狼狗已经躺在了十几米远的地上，在低低的哀鸣，看来是脊骨被摔断了，爬不起来了，眼见是不活了。

    范石头手里牵着拴狗链，陈观用力过大，范手头手里的铁链随着狗的去势脱手而飞，人也被惯性带的跌坐在地，手里的双筒猎枪也掉到了地上。

    陈观就在范石头面前，伸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双筒猎枪，拿着检查。

    赵立走过去拉起了赵留财。

    赵留财刚才都差点吓死过去，起来了，浑身股尿骚味，弄得赵立捂着鼻子直摆手，嘴里还嚷着“骚臭骚臭！”

    范石头fǎn yīng 过来了，从地上就要爬起来。

    陈观手里的双管猎枪枪托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范石头只觉得肩膀上压上了座大山样，腿软，再次坐到了地上。

    陈观这才开口问到：“你叫范石头？”

    范石头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陈观，反问到：“你是谁？”

    陈观在桐花镇被老乡们称作陈公安，大名鼎鼎，范石头竟然不认识他，足见这货有牛了！

    陈观冷冷地说到：“陈观，桐花镇派出所所长！”

    范石头马上就叫：“派出所长有球啥了不起的，能收拾你的人着呢！快把猎枪还我，那是我花钱买的！”

    陈观不理会他，声音依旧冷冰冰的：“镇里在开展计划生育大检查，你竟敢提着猎枪、牵着两条狼狗追赶计生干部，这是标准的暴力抗法！是要受到法律惩处的！你明白不明白！”

    范石头hē hē 怪笑：“你算老几？有本事你把老子抓起来啊？小子，不识字也摸摸招牌，老子会怕你？识相的，赶紧把猎枪还我，zhǔn bèi 着披麻戴孝给我的大黄、小黄送葬，再赔我笔损失费。不然的话，我要到县公安局、检察院去告你滥用职权、欺压bǎi xìng 、贪污受贿，有你受的！”

    范石头说的话听起来就象唱戏里的戏词儿样！

    见范石头如此冥顽不化，陈观的声音冷了：“起来吧，跟我到派出所去录笔录，先拘留10天！顺路告诉你，赵留财被你的狗咬着了，得到医院去检查、住院。医药费由你出！”

    赵留财马上就又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腿哼唧开了，边哼唧边声声喊疼，口口声声说被范石头的狗咬了，腿瘸了，走不成了，赶紧得让卫生院来担架抬！

    范石头乐了，咧嘴笑：“哟呵！唱双簧不是？姓赵的和姓陈的联手讹诈我了。好，再走着瞧，我现在就去县里告你们去！不让你们赔我的大黄、二黄，我就不姓范！”

    说着，范石头作势又要起来，陈观手里的双管猎枪的枪托再次压上了他的肩头，范石头又屁股坐到了地上。

    连续两次被陈观手里的猎枪枪托压得坐到地上，范石头心里犯了嘀咕，脸上那种不可世的嚣张劲儿了消退了不少。

    zhè gè 时候，崔莹也好，计划生育指导长孙玉霞、矿管所所长赵立也吧，没有个人吭声！

    其实，此时孙玉霞、赵立他们应该说“少和他啰嗦，铐起来拉huí qù 拘留”的，但是他们没有说，这只能说明个问题，大家都忌惮范石头的背景，没人愿意得罪他！这是范石头能够超生、抗拒孕检的根本原因！

    陈观不傻，他知道拘留范石头后可能会有人说情，以后说不定还有人抓住机会报复。但是，范石头都嚣张到这种地步了，他身为派出所长，岂能不管？

    陈观要压服范石头，让他乖乖地去接受处罚！

    打了虎仔，还得让虎仔背后的大老虎秋后算账，陈观心里明白着呢！

    陈观的声音冰冷而坚定：“计划生育政策是基本国策，你都三个孩子了，超生两个，早就该接受处罚了，还敢手持猎枪、牵着狼狗追杀计生干部，这是犯刑法的大事儿，任谁都保不住你！这次，你得做好蹲大牢的zhǔn bèi ！”

    范石头还在呲牙咧嘴：“你少吓唬我！我是吃饭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我没有追杀他们，我是吓唬他们呢！”

    范石头改口了！

    陈观看着范石头的眼里满是怜悯之色：“你说这些没用，我们都在看着呢，我们都是证人！你kǎo lǜ kǎo lǜ ，是让我把你拷着走呢，还是你自己起来跟着我走！想清楚了告诉我！”

    范石头之所以能在桐花镇飞扬跋扈、横行无忌，定程度上也是被惯出来的。因为他的两个哥哥都在市县两级检察院工作，别人见了他都尊重几分，没人愿意去招惹他。久而久之，范石头就产生了错觉，以为他的两个哥哥是大的官儿、有么厉害，也就不把镇、村干部看在眼里了！

    范石头这么年还是第次遇到陈观这样的愣头青，不依不饶的，非要拘留他不可！而且，范石头虽然不认识陈观，但是听说过陈观的事迹，现在又被陈观举手投偶足间摔死了两条大狼狗、收缴了猎枪，想从地上起来都办不到，范石头心里第次产生了害怕！

    范石头心里有了害怕之意，说话也不利索了，期期艾艾地，低声说到：“我真的没有追杀他们！我真的是想吓唬他们、逗他们玩！你没见我手里还牵着拴狗的铁链子么？”

    陈观不理会他，板着脸催促到：“想清楚了么？”

    范石头开始哀求了：“陈所长，我大哥是水泉市检察院反贪局长，我二哥是明水县副检察长，你是干公安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在我哥哥们的面子上，就饶我这遭。派出所我就不去了，我回家给你炖狗肉吃！”

    范石头服软，孙玉霞就开始插话了：“不行！不拘留也可以，你得让你老婆去做人流，然后结扎！”

    孙玉霞三十五六岁，名字叫的好听，人长的却很般，皮肤略黑，个子不高，丢到人堆里很难被人发现。

    基层计生干部挨骂，受的委屈也。这看到范石头服软，孙玉霞的底气壮了，连陈观的派出所长的家都当了，竟然说不拘留也可以了！

    陈观看了孙玉霞眼：“拘留10天是必须的！该拘留拘留，该做人流做人流，这是两码事儿！”

    孙玉霞不吭声了，退到了崔莹身后！

    范石头恼了，又咆哮开了：“姓陈的，你咋呼个球！你拘留老子试试？老子不把你派出所的门砸了就不姓范！我还告诉你了，我老婆没有怀孕，不用做人流，不会结扎！有种你把老子杀了！”

    陈观不温不火，语气冰冷得不容商量：“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先拘留10天！接下来，我要把案件移交县局预审股，等预审jié shù ，再把案件移交检察院，由检察院提起公诉，该判少年就判少年。就算检察院不提起公诉，我们公安上也会找政法委领导汇报情况，督促检察院公诉的！政法委领导督查过问，是谁阻挠公诉就水落石出了，说不定阻挠公诉的人还得受处分！你说，还会有人阻挠办案、公诉么？你啊，就在看守所里老老实实呆着吧，刑事拘留期满转批捕，案件日不宣判，你就直呆在看守所里！”

    这话的意思范石头听明白了，陈观这是和他杠上了，非要把他送进监狱不可了！

    似乎是怕范石头听不明白，陈观接着又说到：“你别吆喝了，省点劲儿等着进了看守所后，和那些被羁押的嫌犯们去较量吧。我听说看守所里黑的很，刚进去的人先得挨打，鼻青脸肿是小事儿，说不定还会被打成生活不能自理呢！而且，看守所里啥坏人都有，有的重刑嫌犯自知判jiù shì 重刑，绝望之下，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据说，新嫌犯关进去后，那些重刑嫌犯般都要先糟蹋蹂躏新嫌犯的菊花，也jiù shì 老bǎi xìng 说的操屁眼儿！范石头，你好好想想吧！”

    范石头再也横不起来了，下子就仰躺到了地上：“我让我媳妇去做引产，结扎！我愿意赔偿老赵的医药费！我愿意拘留十天！求你放过我，千万别再起诉我了！”

    陈观上前把拉起了范石头：“早说啊？害我啰嗦半天！走吧，我不拷你了，给你留点脸面！回头记得请我吃狗肉火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