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重上羊山，秋高气爽。

    bb机，手机，吉普车，此时的陈观如果脱下警服的话，jiù shì 个意气风发的金矿老板了！

    路上，焦天德、王运来都几次问起陈观去水泉化验的结果，陈观都没有正面回答。他不想刺激王运来，毕竟财帛动人心，这么高品位的矿，会让人眼底充血、心跳加速的！

    开矿是焦天德和王运来他们的事儿，卖矿收钱是陈观的事儿，这事儿陈观分的很清楚，再忙他也要亲自来卖矿，不假他人之手！

    车到羊山矿口矿部后，陈观让父亲和焦天德、王运来、李萍下车，交待李萍和父亲组织保卫科zhǔn bèi 好磅秤，自己又开着车去了郭占山的矿部，见见郭占山。

    早上陈观已经开着吉普车上山来接父母和焦天德、王运来他们了，郭占山已经知道陈观买了辆北京2020s型吉普车了，这看见陈观的吉普车朝他的矿部开来，早早地就在外面迎候了。

    郭占山这么大年龄了，在矿山上摸爬滚打，啥样的人没见过？偏偏认识陈观以后，他就看不透zhè gè 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每见面都是次重新认识。

    陈观跳下吉普车后，三步两步到了郭占山跟前，张口就说“郭老板好！”

    郭占山脸上的皱纹里都是笑意：“陈所长好！恭喜恭喜！”

    陈观当了桐花镇派出所所长，这消息已经传到羊山上了！

    陈观展颜笑，也不接郭占山的话头，抬脚就走进了郭占山矿部的办公室。郭占山在后面跟着，嘴里不停地喊人上茶、上好茶！

    郭占山那间办公室兼卧室里，看不到原来那两个西京城里来的浓妆艳抹的小姐了，倒是牟文耷拉着头，和杨保民起，在里面忙着给陈观沏茶。

    牟文和孙玉成是老熟人了，没想到跟着孙玉成倒霉大家了！顿饭、个条龙服务，彻底脱掉了牟文身上的警服。没bàn fǎ ，嫖娼被抓现行，对于正式干警来说，和党员领导干部样，是要被双开的！

    被市局开除出公安队伍的牟文，无处可去，只能重新回到羊山郭占山的矿口，jì xù 护矿。只不过这次他真正属于市公安局劳动服务公司副经理杨保民领导了，和原来他领导杨保民正好调了个个！

    看见牟文，陈观没有幸灾乐祸的心理，人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没个犯错误和倒霉的时候呢？牟文那是命不好，偏偏跟着孙玉成去嫖娼，他不被抓现行谁还会被抓现行？只不过陈观没想到杨兴旺会把牟文的事情搞得那么大，还打电话给市局值班室让市局来领人，算是棍子把牟文给打死了！

    陈观刚坐下，牟文就端过来个玻璃茶杯，里面放了少许茶叶，提起烧壶放玻璃茶杯里注水。只见茶叶借着水势上下翻滚，三上三下，叶片舒展，片片由上沉下，好似天女散花，沏定后茶尖律朝上，亭亭玉立在绿豆色的水中，恰似碧海中的片片风帆，十分赏心悦目。

    陈观暗叫声“好茶”，待水稍微凉了会儿，端起茶杯轻轻啜饮几口，顿觉脑清神爽。

    陈观就问郭占山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茶？看冲泡时的样子象是陕南的秦巴雾毫！

    郭占山就说陈所长真的是见识广，这茶原来其实就叫口含茶，因采茶姑娘每采下片嫩茶尖，都要尖朝里、尾朝外地含在口内，用少女的口液浸泡十余分钟，然后才取出晾晒杀青，因此而得名。据说汉高祖刘邦被封为汉中王后，品茶议事时喝的jiù shì 这种镇巴归仁山的口含茶。叫秦巴雾毫这么个好听的名字，是这十来年的事情。陕西人都还叫口含茶的！

    陈观不吭声，把大玻璃茶杯绿茶喝完，这才笑吟吟地说：“郭老板，这段时间你的矿口情况怎么样？我还欠着你20万元呢！”

    郭占山说情况不错，矿线又开始变粗了，应该是快挖到第二窝矿了。至于那20万元，郭占山说是不着急，等陈观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不迟！

    陈观这才告诉郭占山，他的矿口出矿了，今天他jiù shì 来卖矿的。卖完矿第件事jiù shì 还郭占山那20万元，让郭占山把当初打的借条找出来，会儿钱、条两清。谢谢郭老板了！

    郭占山其实早就知道陈观的矿见矿了，只不过量也不是很大，每天两个矿口出七八十吨矿的样子。陈观这特意来告知郭占山，郭占山心里很gāo xìng，他知道陈观不是来向他显摆的，而是觉得和他有丝近味，专门来告诉他，让他放心的。

    郭占山就说如果要卖矿，他这里现成的买家，是临关家选厂的老板。那是个日选矿100吨的选厂，选出的金精粉全都卖给临关黄金冶炼厂了，信誉很好。只不过zhè gè 选厂老板没有自己的矿口，只能到处跑着买矿石，都是矿口结算，钱货两清。

    陈观是卖矿的，卖给选厂自然是最好了，他们的回收率比小碾子要高的，减少资源浪费，价格自然也高点。

    陈观让郭占山喊那老板过来见见。

    会儿工夫，那老板就走进来了。

    陈观看，是个40岁zuǒ yòu 的秦地汉子，高个子、高鼻梁、双眼皮，看上去很精神。

    郭占山介绍说这是马老板，临关人，原来也是在国营矿上干，后来自己开了选厂，干了好年了。

    陈观就问马老板少钱吨矿石？

    马老板反问有化验单没？

    陈观说有。

    马老板回答说只要是水泉黄金冶炼厂、临关、桑园县黄金局的化验单，他都认。20克zuǒ yòu 的矿石，矿口价每克30元。这已经是桑园、临关各私人矿口卖矿的最高价了！

    陈观反问到：“40克品位的收购价少钱？”

    马老板说是40元克。

    陈观就说价钱太低了，不可想象！现在人民银行纯金收购价都高达92元以上了，怎么还是30元克、40元克呢？这岂不是开选厂炼矿石的比开矿的赚的都么？

    马老板苦笑着说：“陈老板，话不是这样说的，开选厂的怎么能比开矿的赚的呢？你算下，咱选厂只能选不低于20克的矿，回报率低。另外，路途远，运费太贵，调矿下山还得掏管理费、税费，不留神就得赔！20克品位的矿shí jì 上就没有丝毫利润，我们般hé zuò 购买的都是40克以上的高品位矿。郭老板和我hé zuò 了，都是老朋友了，很清楚的！”

    陈观笑笑，起身向郭占山告辞，说是回头再来叨扰！

    马老板急的不行，追在陈观屁股后头问能不能把矿石卖给他？他的大车都已经在山上等了三天了！

    陈观笑着说：“马老板，不是不卖给你，而是你的出价太低，卖给你我就赔了！”

    马老板急的大叫：“这羊山上不会有人比我出价高的！”

    陈观不理他，走向了自己的吉普车。

    马老板还在急的跺脚呢，郭占山手指戳了他下，朝陈观的吉普车呶呶嘴。

    马老板下就会意了，赶紧跑了过去，拉开陈观吉普车的后车门钻了进去。

    做买卖有做买卖的规矩，陈观不会当着郭占山的面亮出自己的化验单的，也不会当着郭占山的面和郭老板讨价还价的。他心里已经有数的很，郭占山的矿石品位jiù shì 40克zuǒ yòu 。而他的矿品位高达200克，怎么能当着郭占山的面谈价钱呢？那不是要气死人么？

    陈观没有理会坐在后座上的马老板，只管发动车，离开郭占山矿部、还没有到自己的羊山矿部的半路上，陈观停住了车，掏出来化验单，递给马老板。

    马老板声不吭，坐在后座上把化验单仔仔细细地看了遍，jī dòng 地说：“我出每克60元！”

    陈观把夺过自己的化验单，低声说到：“下去！懂点规矩，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矿的品位！”

    马老板没有下车，而是开始给陈观算账，从山上拉到山下的运费少钱，再拉回临关少钱，下山的时候镇里矿管办要收管理费，派出所要收治安费，税所要收税费，等等，反正是60元克已经到天了！

    陈观dǎ duàn 了他，说到：“我这批矿，镇里不收管理费！”

    马老板回答说：“不收管理费的话，我给每克65元！”

    陈观不耐烦了，说马老板啰嗦，不想买赶紧下车，别耽误他去卖矿。买矿的人排着队等着呢！

    这不是胡说的，因为郭占山矿暂时出矿量极小，陈观的矿又没有开始卖矿，羊山上排队等候买矿的车辆很。

    马老板咬咬牙：“我出每克70元！再分钱我都不要了！”

    陈观再次让马老板下车。

    马老板不下车，还想唠叨会儿。陈观自己跳下车，拉开后门，拽着马老板就把他拉下了车。

    马老板这才说到：“好陈老板，你咋这么狠呢？点利润都不让我有么？”

    陈观不吭声，关好后车门，上车点火，就要lí qù 。

    马老板这才敲着吉普车驾驶wèi zhì 的侧门小玻璃，低声说到：“每克7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