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那老头儿听，默然无语，随后摘下眼镜轻叹声，“你小子是gù yì 的么？看看看，看个屁，老夫是个瞎子啊！拿什么看！”

    “额”闻听此言，我是yī zhèn 尴尬。金九爷见了，赶忙说道：“师叔莫怪，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不过，这事情我也很奇怪，为何那方冥尺会钻进他的身体？想当年，我爹也用过它，我也用过它，可这么年过去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啊”

    “你爹当然不行，但是，你爷爷不jiù shì 这么干的么。”陈老爷子说着，伸出手来在我的胳膊上摸了半天，随后在那龙纹上缓缓停住：“这量天尺，共有九把，有生命有灵性，遇到hé shì 的人，它会以对方为宿主，通过吞食对方的魂力来获得新的力量时机成熟之后，还会生二，二生三，直到九方冥尺同时出现才会显出真身。据我所知，最后个让它真身重现的，jiù shì 你爷爷。至于你爹，那是以自身灵力强行驾驭，要不然也不会在那次的事情里突遭不测。”

    “恩？”九爷没明白，脸yí huò 。老头儿看，指指点点地解释道：“你不知道，这冥尺虽然是个物件，但是，它有自己的好恶，把它放在你爷爷的手里，无须灵力便可轻松驾驭。可在你爹的手里，那是倒行逆施，这来损耗的东西就了，寻常人等难以承受。”

    “原来如此。”九爷闻言，点点头，这时候我赶紧插话：“老爷子，听您刚才所说，这东西留在体内，需要吞吃宿主的魂力来供养自己，您这话的意思是这东西留在我的身上就必须吞食我的灵魂么？”

    “是的，但是，这么说也不准确。”老头儿说着，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很认真地解释道：“或许是我的表述有问题，它确实以你的魂力供养自己，但是，这不是吞吃，是共融，让个灵魂寄宿在另个灵魂里。”

    “那，有没有危险啊”听这话，我就尴尬了，却没想那陈老爷子突然笑了起来，“危险？哪有什么危险啊，傻小子，你要知道这是天大的福分啊，这灵魂的共融就好比果树的嫁接。在你的灵魂上割开个小口，再将另个比你强大千百倍的灵魂镶嵌进去。这样来，你和它jiù shì 体的了，从此之后，你jiù shì 他，他jiù shì 你，当你遇到危险自然会得到它的bāng zhù 。”

    “卧槽”听他这么说，感觉好别扭，这就好像把个爷们跟你捆在起，吃饭上厕所都必须起去样。两个灵魂占用个躯壳，再大的好处也有点不太方便吧。别的不说，跟自家媳妇亲热下都像是被人占了便宜似的这，太蛋疼。

    “它是个人，对么？”越想越糟糕，我脸郁闷地问他道。

    “不算。”陈老爷子说着，好像也挺纠结，等我再追问下去，他却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理由非常恼人地闭嘴了。

    见他如此，我悻悻地撇嘴，不过，听他那意思，这事儿鬼鬼那妮子应该有所了解。说来也奇怪，她个丫头片子从哪儿知道这么事情呢？她自己说是看书看来的，可我从未在铁楼之中看见几本真正意义上的古书啊。

    不过铁楼不小，又颇禁忌，说不定哪个锁着的房间里真就藏着个令人咋舌的图书馆呢。等这单子事情做完，我就去问问她，以本大爷的聪明才智，就不信制服不了那个笨笨的小妮子

    正寻思呢，却见直没插话的九爷跟那老头儿攀谈起来，东拉西扯地套套近乎，老头儿缓缓地起身又将我们让进了屋子里。

    九爷也没推辞，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带着墨镜的陈老爷子，拿着烟袋，背着手，就那么溜溜达达地走在前面，可他个瞎子，不用扶来不用摸，就那么抬着nǎo dài 驮着背径直走过前门坎儿，看那样子，比我这轻度近视的苦逼孩子走得还轻松呢！

    跟在后面瞠目结舌，我就在想，这老头儿逗我呢吧，他真瞎假瞎啊！？

    后来才知道，陈老爷子是真瞎。

    可二逼的**体相同，牛逼的人却各有各的牛逼。陈老爷子的拿手绝技是心算和感觉，这人能从脚下的路线推算出两地的距离，还能在完全打乱路径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地还原个点。通俗点讲，在他的nǎo dài 里有张地图，从炕头儿到厕所走上次，他就能在那个地图里标注两个点。这两个点标注之后，不管你让他弯弯绕绕地改变少路线，他都绝不会轻而易举地掉进茅坑里！

    要知道，能做到这点的人，不仅智商要高，而且心理素质定要好，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对于他来说不丁点的错误都是很麻烦的。

    当然，陈老爷子的本事不止这么点点，除了心算之外，他还有手牛逼的东西叫感觉。

    据九爷说，这老头儿能在自己的身边张开个“域”，在zhè gè “域”的范围内，草木的变化都逃不开他的感知。这就好比个极具穿透力的雷达，也jiù shì 说，在可以探知的范围内他拥有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眼睛”。

    九爷说，他小时候跟这老头儿呆过段时间，那时候穷，没钱买吃的，这老头儿就经常带九爷去人家刨完了的庄稼地里去捡地瓜，捡花生。

    你想啊，那么困难的时候，种庄稼的人能舍得丢下口粮么。所以，当时的庄稼地都让人里里外外地翻了很遍了。在人家收割之后，很少能捡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这陈老爷子就不样，借着自己那强大的感知能力，他可以很轻松地在那乱糟糟的地瓜田里抠出地瓜来，十次有九次都有收获，抠个准。

    当然，这种能力不仅能够用在植物上，动物也是样，挖泥鳅踩蛤蜊，什么事情都比正常人来的精准些。也正因如此，早些年的江湖道儿上还有“隔岸观火殷白眉，心知肚明陈瞎子”这么句广为传唱的经典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