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我知道，我知道。”九爷说着，ān wèi 楚大爷两句又将两个人叫到边。此时，有不少看热闹的已经围了过来。

    我们做活儿的时候，都穿着那种古时候棺材铺里的伙计最爱传的那种对开襟的唐装，外面的靛青色的，里面是白色的。这种打扮在大夏天很扎眼，是个人就能出其中的不同来，这不，刚到车边，就看见那男男女女三群俩伙儿地在那儿窃窃私语，他们的眼神里，有畏惧，有鄙夷，当然的是好奇和恐惧。

    “这里住过谁？”拉着徐主任到边，九爷问的很直接。

    “你是说原来的屋主么？”徐主任闻言，微微怔。

    “不，我是问，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唉，这么说吧，最后个在这里长期居住过的那个人，他是谁。”

    “zhè gè 我还真不清楚，你等会儿我给你问下。”

    徐主任说完，溜烟似的跑进了围观的人群里，跟那些附近的居民连比划再说地嘀咕了好半天这才快步回来：“九爷，他们说，这地方几十年都没人住了，原来的屋主也不是本地人，想知道他的姓名我还得huí qù 查查，不过，那边那女的说，几年前，有个和尚过来过，这房子也是那和尚转手卖出去的。”

    “和尚？”闻听此言，九爷骤然惊。

    “对，和尚。”徐主任说着，十分què dìng 地点了点头。

    “谁说的，你带我去看看。”九爷摸摸下巴，随后跟着徐主任找到那个提供消息的女人，那女人能有四十岁，略微有点瘦。身材还可以，高高的颧骨大大的眼睛，看jiù shì 个挺泼辣的角色。

    见九爷过来，她抱着肩膀斜着眼睛看了看，随后跟徐主任攀谈起来。

    看样子，这徐主任在当地还是有点威望的，最少，那些村民还算买账，听九爷说明来意，那女人点了点头，随后翻着眼睛诉说起来。我们之间，有十米zuǒ yòu 的距离，我掐着腰去车上拿了瓶矿泉水。正咕咚咕咚地喝着，就听她变颜变色地对九爷说：“唉呀妈呀，那和尚，那可不是般人！”

    “您这话，是啥意思？”徐主任闻言，赶紧道。

    “啥意思？你们都不知道，俺们家老公公说，那和尚八成是个仙儿！要不然，咋三十年了点都没老呢！俺们当家的还没出生呢，那人就三十岁，几年前他回来卖房子还是三十岁！”

    “你què dìng ？”徐主任闻言，哑然失笑，显然，女人的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啧，那还能骗你咋的！骗谁还能骗政府啊！”女人说着，有点不乐意地歪脖子，随后看看四周小声道：“来的时候我就说这房子不能买，可你们都不信，我跟你说，这房子里闹鬼！每到初十五的总有帮小孩儿在里头闹，你问那老头儿是不看碰见小鬼啦！这事儿还瞒得住我么，俺们公公都说了，这院子本来就不该修，原本好好的个路口，就这么截成个院子，他就不知道这大道拐角占着煞位啊”

    “哟，听这位大姐的话，您还懂风水相术啊”徐主任闻言，赔笑了下。

    “我不懂，但是俺们公公懂。诶，那边着那个，你是干啥的？咋这副打扮呢？”那大姐说着，挑下巴问九爷。

    “我？我是道士，恩，道士。”九爷说着，回头看了我眼，看那表情，挺;的。

    “哦老道啊我就说么。”这话刚出口，那女人就摇头晃脑地撇嘴，随后抱着肩膀侧过身来斜斜地瞥了九爷样：“今天早上，俺们公公就说，紫气东来，肯定有同门来访，你不是有话要问么，跟我来吧。”女人说完，扭身子走进了与楚大爷相邻的个院落里。

    我草？

    这下子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本以为像平常样，找出小鬼抓走就完事儿了。谁成想，竟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遇到位能掐会算的高人！

    听那女人的意思，楚大爷这边发生的切，完全在那老汉的意料之中啊，想到此处我赶紧跟着九爷跑进去，心想看看那未卜先知的奇人的庐山真面目。小胖看车，就没跟着，在那女人的带领下，我们去了楚大爷隔壁的个院子。那院子可比楚大爷家的气派了，不仅宽敞，而且干净，想必那摇头晃脑的女人也是个操持家务的好手。

    “爸，人给你带来了！”离着老远呢，那女人就扯着嗓子喊了句。

    “恩，知道了。”院子里的颗大树下，个带着副小圆墨镜的老头儿正叼着烟袋躺在藤椅上。

    这人不年轻了，少说也有七八十，花白的头发修理得很整齐，洁白的衬衫弄得尘不染，个灰布裤子卷着裤脚，指来宽分毫不差。

    他躺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没穿袜子的两只大脚丫子夹着很常见的廉价拖鞋，正优哉游哉地晃着脚脖子这形象，有点像是《功夫》里刚刚路面的火云邪神，只不过，他比那谢了顶的火云邪神牛气，也干净。

    “陈师叔！怎么是你啊！”刚jiàn miàn ，九爷jiù shì 震，紧跟着快步上前长大了嘴。

    “哼哼，你还认得你师叔啊。”老头儿说着，怪模怪样地笑了下，随后摆摆手示意那女人退下。那做儿媳妇的也听话，点点头就走了，九爷不敢怠慢，赶紧摘下身上的挎包扔给我，又十分热情地围了上去，“师叔，这么年不见您，原来您跑到这里享清福来了！”

    “唉瞧你说的，干了这么年了，还不能让老夫过点安生日子啊你怎么样，还好么？”

    “还行吧，跟以前差不。”九爷说着，憨笑下。

    “鬼仆呢，她还好么？”神色黯然地点点头，老头儿拍拍九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