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那时候大家才知道《公羊传·宣公十五年》所记载的那句“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是个怎样惨烈的情景。

    没bàn fǎ ，jiù shì 饿的，没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也没有资格轻易批评谁。

    现在看来，在当时的中国，全国各地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这种现象，可上面的人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几个说了实话的元老都被批斗了，也没人有胆子顶着风头冲上去。

    就这样，老bǎi xìng 忍了大半年，终于不行了，光这活活饿死的人就不计其数。路边的草颗儿里，全是黄土的山沟里，到处都有那瘦得跟那皮包骨头的男尸女尸。

    这人不好过，黄皮子也不好过，你想想啊，野菜被挖没了，草根被挖没了，就连树皮都让人刮得干干净净，还有什么可以活下去。

    缺了粮的老鼠活不下去了，数量锐减，跟老鼠差不的山鸡兔子也都快绝迹了，连个鸡毛都找不到根。这可让以老鼠兔子为食的黄皮子难过坏了，它们都在发愁，愁得是自己应该怎么活。

    可后来，人们却发现那些黄鼠狼不仅没有绝迹，反而了起来！大家就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啊，就三五成群地开始议论，说这年头什么都活不下去了怎么就它们越来越精神呢？

    结果到田间地头这看，黄鼠狼在吃人。

    前面说了，那两年，饿死人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没大的小孩子，身体差，抵抗力也差，营养不良再缺医少药，饿死病死的非常。

    大人们既没钱火化，也没钱买棺材，体面点的卷个席子埋在野外，不体面的连挖个坑的lì qì 都没有。

    这可救了那些没有着落的食肉动物。

    据那老道讲，在当时，要是在路边的尸体里发现两只黄皮子，那是常有的事儿，这些东西专掏内脏，内脏吃没了，再吃肉。

    吃了人肉的黄皮子，长得高大肥硕，也较寻常动物凶猛很，而且，吃过人肉的黄皮子再也不想吃别的东西了，成天惦记着吃小孩。路边的尸体没了，就去山里去找，山沟里的尸体没了，就刨开坟丘钻进去找，来二去，这黄皮子不仅没死绝，还特么发展壮大愈发地精神了。

    跟这吃死人的习惯有定关联，那时候成了精的黄皮子比以往任何个时候都要。

    老道说，那些吃过人的黄皮子比我和三爷爷遇到的厉害了，不仅会迷人，还会操纵死尸。白天躺在路边跟死人样，到晚上lì kè 起来在大街上来回游荡。

    旦哪家有那不大点的小娃娃哭着喊着让它听见，不出三天准给你偷走。

    遇上这种情况，大家都有点麻爪，开始以为是拍花的来偷小孩，后来有人说是闹僵尸，直到有两个偷小孩的死人被抓住大家才发现，那死人的肚子里藏着只黄皮子！

    这事儿传出去，当即炸了窝，很当地的村民怒不可遏，拿着锄头铁锹就上了山，见到黄鼠狼就打，逮着黄鼠狼的洞穴就放烟灌水，这通折腾的动静不小，度将那嚣张无比的黄皮子打得快要绝迹了。

    当然，它们死得也不冤，有不少村民都在那黄鼠狼的老巢里挖出证据，最严重的次，当即就在两只老皮子的洞穴里抠出了六七个小孩儿的人头！

    当那人头被挖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除了营养不良现出的苍白无力之外，还带着种莫名的恐惧。小孩儿的头颅也不知搁置久了，脖颈处的皮肉都啃得光溜溜的，脸上的血渍也让那些老皮子给tian去大半，颗头颅带点毛发血肉，瞪着两只眼睛跟那特大号的苹果核似的！

    唉

    脑补下当时的情景，我就觉得很恶心。

    这时那老道又说，那时候这黄皮子都闹成灾了，可它们都是些邪门歪道，弄不长久，唯有那在山野里修炼过的黄皮子最难duì fù 。因为那些有神通的皮子无须借助人的躯壳，自己就能化为人形。而这皮子的道行越深，头上的白斑就越长，等那白斑长到尾巴上，那就不好duì fù 了，要是遇上通体白毛的老皮子，即便是有些道行的老师傅也得掂量着办。

    对他zhè gè 判断我是很认同的，因为我们这边也有类似的说法。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千年黑，万年白”，说的jiù shì 成了精的皮子有两种颜色。虽然这种说法和老道的言辞略有出入，但也大同小异，抛却zhè gè 不说，我最好奇的还是这成了精的黄皮子到底有啥本事。

    那老道听后，故作神秘地咂咂嘴，唏嘘声再提起酒壶给自己满上杯。旋即摩挲着那通红的老脸，跟三爷爷他们唱和地跟我说起了早年间的些异闻诡事。

    他说这成了精的黄皮子会上身，也会迷人，但是，它迷人的时候需要定条件，迷住的对象也有考究。换句话说，般的时候，这东西在迷人的时候其所依仗的并不是本身的灵力，而是环境。

    因此，黄皮子最猖獗的时候往往在晚上。

    除此之外，被迷住的人也大为女性，阳火旺盛的大老爷们很难中招，当然，这也是般说法，要是遇到道行高深的就另当别论了。

    听他讲完这些，我lì kè 想起了奶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因为蛮有趣的，不如跟大家分享下。

    那时候奶奶还年轻，刚跟爷爷结婚不久，当时奶奶的母亲身体不好，家里又没什么人，所以奶奶在忙活爷爷这边的家务的同时要时常抽出时间去娘家照料。

    好在两个村子离得不远，中间有道山梁，在这山梁之上有个小树林，绕开这树林的话两个村子只隔着不到个小时的脚程，要抄近路从林中穿过去，半个小时也就到了。只是那近路走的人少，相对偏僻，奶奶不算大家闺秀，可胆子也不大，所以直没敢走那近路，每次都绕个远，图个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