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老道闻言，初是愣，随后拍我的nǎo dài 说那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

    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小孩子看，当即阴着个脸表示抗议，可那老道根本就没把我的反感当回事儿，撇了撇嘴怡然自若。

    爷爷见状也是yī zhèn 苦笑，夹了块兔肉给我又问那老道这些“生意”怎样，来的时候有没有遇上麻烦。

    老道说，最近这些年，妖魔邪祟已经很少了，这次出来也没遇上几个，而且，能找到的也都是些道行不深的小角色，不难duì fù 。

    他说着，饶有兴致地看看我，将筷子横在海碗上，又下地将那竹竿拿过来用手掐着那死皮子的nǎo dài 指给我们看。

    我们凑过去瞧了眼，当即发现了点问题。

    大数的黄皮子，都是黄毛黑脸尖嘴猴腮，可这只有点不大样。

    它的脸也是黑的，但是毛色略浅，别的地方和黄鼠狼没有明显区别，唯有这额头的wèi zhì 有个眼睛样的块白斑，从“眉心”蔓延到后脑勺，细长细长的条跟画上去的样。

    “看见这白线了么？”那老道说着，在它的眉心点了下，随后言之凿凿地对我们说，“以前没跟你们说过，这次有机会正好让你们见识下。你们要记得，这成了精的黄皮子啊，会有两种变化。比较年轻的，会长得五大三粗特别吓人，十几年前贫道在你们这边抓过个，那个都长到两米来长了，不吃兔子，也不偷鸡，专门逮那米长的土狗吃。不管凶的狼狗，个照面立即咬死，等我去的时候，你们这十里八村的土狗都让它吃光了。”

    “真的假的”听闻这话，我有点惊讶。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你爷爷有没有这回事儿。”老道闻言，笑着说。

    “不用问了，真有，抓那东西的时候，我还在场呢。”三爷爷闻言，点头道。

    “我的天”听这话，年少无知的我又给他吓到了，小时候哭闹，奶奶就说，你再闹！再闹把“大黄狼”招来了，下就给你叼走了，看你咋办！

    可我当时也不知道啥是“大黄狼”，还以为是那种下了山的大灰狼呢，现在想，当时说的八成jiù shì 老道嘴里成了精的黄鼠狼了。

    娘的，专吃土狗的黄鼠狼，这特么得大个儿啊！

    要知道，那时候在农村，家家都养狗，家里人少的都是拿它们壮胆用的。童年的我度认为，家里的狼狗是最厉害的，管你什么豺狼虎豹，只要二黑出去lì kè 杀他个片甲不留！

    也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害怕，二黑都干不过的黄皮子，这得邪乎啊

    再说了，只大狗要说被个五大三粗的野兽弄走了，也就那么地了，谁让人家等级比它高呢！

    可这黄鼠狼是个什么东西？整个就趴在地上比蜥蜴强不了少的大老鼠！

    细长细长跟个火腿肠似的，还经常把那弯曲着的脖子立起来扭头看人，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看不出点威武感觉，只叫人觉得可憎可怖。

    其实黄鼠狼比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狼虫虎豹都凶残，只是体型限制不能吃人而已，这种东西，嗜杀成性，即便吃得饱饱的依然极具攻击性。

    这点，从它杀刺猬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

    山里的人会知道，刺猬这东西很牛逼的，在自然界的天敌相对较少，只要它缩成团就算是老虎灰熊都不能将它怎样。

    可这黄鼠狼是个例外。

    它不仅有尖牙厉爪，还有臭腺，能翻跟头，会放屁，只要它扒着刺猬身下那条缝儿，再用**这么轻轻吹，用不了两分钟就能把那全副武装的刺猬弄迷糊了。

    等那刺猬失去意识，它再从容不迫地扒开猬甲来个开膛破肚，大快朵颐。

    因为它的脖子特别长，所以这东西最喜欢刺猬的肚皮里去搜罗内脏，很时候，被开膛破肚的刺猬都还活着，就那么眼睁睁地被人掏空心肝慢慢等死。

    它可以杀了刺猬，但是它偏不，这就跟那些无良人士围着圆桌吃猴脑样，图个新鲜。

    放现在，黄皮子少了，刺猬也少了，所以这种事情可能很少见了，可在我小的时候，总能在那田间地头捡到被它掏空了的小刺猬。

    矮油，想想那热气横流血沫子乱飞的场面，再想想那刺猬同学的狰狞惨状，当即我就有些不忍，对黄皮子的坏yìn xiàng 也就了几分。

    “那第二种呢？啥样啊？”正寻思呢，三爷爷问。

    “第二种，jiù shì 这种咧。”老道说着，掐着那黄皮子的nǎo dài 递过来，距离太近，当时把我吓得连连摆手，见我如此胆小，他嘿嘿直笑，边拈着那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儿边笑眯眯地解释道：“刚才说那大皮子，凶是凶了点，可它没什么大本事，而这种不样，有神通的。我跟你们说，能长白毛的都是有道行的老皮子，这只是长白毛的，还有长黑毛的，不管白毛黑毛，只要长过头顶的都能祸害人。”

    他说着，又用手在那黄皮子的白斑上抹了下，伸出手指丈量了下长度随后说到，“这只，道行还浅，刚刚有点小本事，你们要是碰到厉害的，估计就回不来了。”

    “还有厉害的？”三爷爷闻言，脸色微变。

    “是啊，你以为这东西很稀奇么，我年轻那会儿，这种程度的很常见。”老道说完，又将那黄皮子连同竹竿起戳倒墙边，随后爬上饭桌给我们说了他年轻时候遇到的几件事。

    他说，那年，北方大旱，又赶上政策调整。

    天灾人祸夹在起，连续几年都是颗粒无收。

    老bǎi xìng 活不下去了，就吃草，吃树根，吃树皮，吃枕头到后来什么都没了，就开始吃孩子。

    自己的骨肉下不去手，那就换着吃。你把自己的孩子给隔壁，隔壁再把他们的孩子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