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千零二十六章改主意了

    阔克台蒙别强忍着没笑，眯着眼睛挑衅似的看着盖赦从远处走过来。整整个下午，黑山军调动了个万人队对平安县城猛攻，在城墙外面丢下了超过九百具尸体却没有个人爬上城墙。

    对于黑山军这样的biǎo xiàn ，别自然心里gāo xìng。黑山军的人本来就不是蒙元人，他们死的再对于别来说也不会觉得可惜，相反，死的越他反而越gāo xìng。也正是到了zhè gè 时候，别忽然明白了大汗蒙哥同意黑山军去攻城的用意。

    开始进攻，汉人的反抗必然强烈，将汉人抵抗最强烈的这段时间交给黑山军来进攻，以此来消耗汉人的斗志和黑山军的兵力，举两得。别随即想到，估摸着等到黑山军久久不能拿下平安县城之后，大汗就能名正言顺的撤下黑山军，改由狼骑进攻。那个时候汉人守军的数量已经大量的减少，斗志也被消磨的差不了。

    他心里不得不佩服大汗的睿智，表面上看起来是大汉对盖赦做出了妥协，可shí jì 上，是盖赦吃了个暗亏。

    “战无不胜的盖赦将军，是否已经拿下了平安县城？”

    阔克台蒙别笑着说道：“我已经吩咐我的亲兵去收拾我的行装了，今天晚上就能在平安县城里吃饭了吧？上午的时候你jiāo xùn 我的却是有道理，汉人的房子最起码比帐篷住着要舒服些，最起码晚上少些蚊蝇骚扰。”

    盖赦看了他眼，言不发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身后带着两个亲兵，其中个手里拎着个布袋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另个则眼神阴冷的看了别眼，那眼神里放佛藏着柄刀子似的。别对这样的biǎo xiàn 点儿也不生气，反而hā hā大笑起来。

    走到蒙哥大帐外面，盖赦求进，里面传出蒙哥的声音，随即有两个王庭侍卫从里面把大帐的帘子撩开，盖赦迈步走了进去。

    “臣下进攻不利，请大汗责罚。”

    盖赦单膝跪下，右臂放在胸前垂着头说道。

    “快起来。”

    坐在毡毯上正在吃着手抓肉的蒙哥连忙摆了摆手：“只是次进攻而已，今天没能拿下平安县城不算什么，汉人并不是牧民们经常提起的两脚羊，他们也有血性。今日的厮杀我看到了，黑山军的将士们都是勇士，直都在向qián jìn 攻。”

    盖赦起来，从亲兵手里拎过那个袋子往外倒，颗血糊糊的人头咕噜下子滚出来，直滚到蒙哥脚边。

    “这是今天指挥进攻的万夫长，他作战不利理应受到处罚。”

    盖赦说道。

    蒙哥微微皱了皱眉头，瞥了眼那颗人头。那血糊糊的nǎo dài 就好像在挑衅似的，令人作呕。

    “大胆！”

    跟在盖赦后面进来的别看了眼lì kè 怒叱声，刷的下把腰畔的横刀抽了出来：“在大汗面前，你竟然敢如此无礼！”

    盖赦回头若有若无的扫了他眼，从鼻子里哼了声：“我不知道这样是对大汗无礼，在我的部族中失败者的人头有时候会被剃掉毛皮只剩下头骨当酒杯用。这样是对被敬献者的尊敬，也是对死者的种原谅。如果我冒犯了大汗，请大汗宽恕。”

    蒙哥bsp;mò 了会儿之后摆了摆手，示意王庭侍卫将刀子收起来：“把这颗人头和尸首缝起来，用我们蒙元人尊重勇士的仪式厚葬。盖赦……我也不了解你的部族，但我要告诉你，你的zhè gè 部下没有做错什么，他直都没有懈怠也没有停止进攻，如果我是你，我会再给他次机会证明自己。”

    他坐下来，看了盖赦眼：“并不是必须是shèng lì 者才是勇士，只要心存信念不失勇气，在我看来都值得尊敬。”

    盖赦的脸色变了变，知道这次是自己输了。如果大汗厚葬自己zhè gè 部下的事传扬出去，自己的部下中只怕会lì kè 有些对他不利的言论。

    “谢大汗对他的宽恕。”

    盖赦走过去，捧起那颗人头交给自己的亲兵：“去，让萨满将人头缝起来，天葬。”

    所谓的天葬，jiù shì 将尸体放在野外，任由野兽和鹰鹫吞食尸体。盖赦的部族直有这样的习俗，他们不会将尸体埋入地下，在他们看来那是对大地的不敬，会触怒神灵。而天葬，在他们看来是最圣洁的。死者的尸体被野兽吞食之后，灵魂会被鹰鹫带着飞起来回归天国。

    不过即便是在他的部族，天葬也是在个特定的地方举行的。将死者的尸体放在马背上，顺着条特定的路奔驰，什么时候尸体颠簸下来，那个地方jiù shì 他的归处。这里是中原，没有那么草原鹰鹫。

    和盖赦的部族不同，蒙元人认为火葬才是让人最纯洁的离开的方式。被火烧掉的尸体带走人声的罪恶，只剩下纯洁的灵魂去往极乐世界。这是受了佛宗的影响，因为佛宗死去的人都会火葬。至于佛宗为什么会直用火葬来处理尸体……或许和大雪山上那个神秘的“他”不无guān xì 。

    “还是用圣洁的火来超度他吧。”

    外面的帘子又被人撩开，个年轻的大自在缓步走了进来：“用火烧去他的罪业，火也将把他带往极乐。”

    “不必”

    盖赦摇了摇头：“他是我的族人。”

    “他是我的臣民。”

    蒙哥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里面有种慑人的威严lì kè 弥漫出来。盖赦的脸色微微变了变，bsp;mò 了会儿之后点了点头：“那就按大汗的旨意办。”

    ……

    ……

    “已经到这了，为什么那个九先生还没有露面？”

    蒙哥看了大自在眼，jì xù 吃自己面前的肉。为他做饭的厨子能将羊肉做出九种wèi dào ，能把烤馕做的金黄酥脆。在王庭，他亲手烤出来的羊肉往往都会被抢而光。他可以用只羊，做出四十八道不同的菜肴。

    闻着肉香，大自在似乎没有什么不自在。佛宗不禁食肉类，但禁杀生。不过这禁杀生也只是个xiào huà 罢了，从佛宗立教到现在千年的历史，死在佛宗手里的人将尸体铺开来，只怕能从蒙元王庭直铺到大雪山。

    在西域，尽绝佛宗之外的任何宗教。当初蒙元王庭的国师桑飒飒创建了黄教，但黄教奉行的也是佛宗的东西，被称为佛宗的分支。黄教是蒙哥授意桑飒飒创建的，旨在收拢些西域民间的修行者，为和佛宗的战争做zhǔn bèi 。

    只不过，才刚刚创建的黄教和佛宗相比，简直无法相提并论。自从蒙哥上了大雪山大轮寺，看到那个画面聆听了“他”的指示之后，他已经把黄教撤销了。

    “那个九先生不定靠得住。”

    大自在看着盘子里的香气扑鼻的熟肉，喉结缓缓的动了下。蒙哥将那盘子推给他，大自在也不婉拒，捏着肉往嘴里塞了小块。

    然后他将盘子还给蒙哥：“只块就好，我戒不掉自己的贪念，但要控制自己的贪念。”

    蒙哥摇了摇头，似乎对这样的举动不以为然。

    “我已经差，那个月影堂是中原二百年前的个显赫宗门，只不过早已经被其他江湖势力所灭了。就算他有二百年的沉淀，现在又有大的能力？你说那个九先生了不起，他了不起在何处？”

    蒙哥问。

    “正因为我不知道他的了不起在何处，可怕偏偏了不起，所以他才是真的了不起。”

    大自在回答的话有些拗口像是句fèi huà ，但他的回答却很认真。

    “好，就算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可他人在哪儿？拿下平安县城之后就要渡过沂水，没有足够的船只，我的士兵们就要去砍伐树木冒着危险搭建渡桥。说好的在沂水会有人接应，我没有看到。如果到了灵门关之后还没有人接应，那么我觉得你作为佛宗的代表，应该有所表示了。”

    蒙哥说道。

    “是，如果灵门关不是打开着的，我就去杀了他。”

    大自在缓缓说道。

    “如果你们认为可以杀的了九先生，那么尽管可以试试。”

    声音从大帐外面响起来，近在咫尺。大自在的脸色变，下秒已经掠到了帐篷外面。而蒙哥抓着块肉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僵硬。要知道这座大营里不缺高手，那四个大自在都在这里。还有佛宗的几位老僧，还有蒙元大汗身边的贴身护卫，可zhè gè 说话的人jiù shì 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在大帐外面。

    “你是谁？”

    大自在在门口问。

    片刻之后，另外的三个大自在也掠了过来，将那个人困在正中。

    “你可以叫我八先生。”

    来的人是个老者，似乎对四个摸样的大自在很惊讶，但他却没有biǎo xiàn 出什么惧意，看大自在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几个怪物。

    “我只是奉了九先生的命令来告诉你们件事，恰好听到你们在谈论九先生。不过在我看来你刚才说的只是个xiào huà ，因为zhè gè 世间能杀九先生的人不，而且你们这里个都没有。”

    “他让你说什么。”

    大自在阴冷问了句，没有jì xù 之前的话题。

    “九先生让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jìn kuài 拿下平安县城渡过沂水的话，只怕你们过不了灵门关了。方解已经回到了黑旗军中，并且分兵出来往灵门关方向进发。灵门关纵然易守难攻可毕竟守军数量有限，如果你们再这样迟延下去，就会被黑旗军挡在灵门关外面了。”

    “我要的渡船呢？”

    蒙哥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那个穿月白色儒衫的老者问。

    “渡船？”

    八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又不是神仙，又不会给你变出来渡船。难道你们蒙元人只会骑在马背上走路？”

    “当初你们九先生可是应允了的，在平安县渡口他zhǔn bèi 下船只。”

    大自在冷硬的说道。

    “九先生就不能说话不算话吗？”

    八先生hā hā大笑道：“任何人都可以说话不算话，只不过弱小的人说话不算话会被打死，而强大的人即便说话不算话也没人能怎么样。赶紧去攻打平安县城吧，让八千民勇把你们挡住，数十万大军难以寸进……啧啧啧……怪不得蒙元日不如日。”

    八先生看了蒙哥眼：“别生气，我再告诉你件九先生说话不算话的事，这样你就gāo xìng了……高开泰靠不住，九先生已经不dǎ suàn bāng zhù 高开泰成为中原的皇帝了。他从现在开始dǎ suàn bāng zhù 你……蒙元的大汗，把疆域直延伸到东方的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