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肉书屋
原本属于我的所有荣华富贵——我本可以奴仆环绕,不需要亲手做一顿饭菜,不需要亲手洗一件衣服”
“头上可以有世上最华美的首饰,身上可以有世上最柔软美丽的衣裙,可以吃世上最丰盛的饭菜;为了你,我统统的抛弃了,还为你生儿育女,你居然敢打我?你有没有良心。”她指着方生痛骂不休。
就如过去的几年中,只要方生逆了她的意她就会痛骂一番,如今依然还是那些说辞:但是这些说辞向来有用——是方生欠了她
方生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清冷如夜空的星光:“你委屈?那我呢,我原来有锦绣的前程,虽然出身不如你却也算是名门之后,不管是考取功名还是取荐,都会让我平步青云、开府建牙”
“可是为了你,什么功名、什么富贵皆成浮云,我是不屑一顾得,为想和你做一对厮守的鸳鸯。但,你却不像你所表现的那般清高,受不了粗茶淡饭,和城中的贵妇们攀比——你不要忘了,我们私奔之后只是平头百姓”
“我不再是名门之后,就算是寒门出身的书生,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我也不敢去考取功名,就是怕被司马家知道行踪对,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靠卖字画为生,虽然渐渐有了名气收入有所增加,却跟不上你对金银的欲望。”
方生盯着她踏上一步:“就在你想砍掉我一条腿,让我永世不可能出仕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欠你任何东西了。就算你如此待我,但你还是我儿女的生母,倒底和我同甘共苦了几年,因此我倾尽所有来救你——自此之后,是你亏欠我。”
他说完顿了顿,看着司马霞:“你要记住你的本份,你不是什么世家之女,只是我一双儿女的母亲,只是我方生的小妾。”
司马霞没有想到方生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可怕,对着她如同狂怒的老虎一样斥责不止;方生在她的眼中,向来是温吞的、向来是没有骨头的,向来是任打任骂的:为什么,为什么方生会变了呢?
紫萱刚想开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侧人群马蚤动起来,不多时人群分开,行进来十几个人: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位华服的丽人;身前的两盏灯笼上有个大大“蔡”字。
华服丽人头戴轻纱斗笠扶着丫头的手,缓缓行到紫萱身前不远处,取下头上的斗笠来盈盈福下去:“方蔡氏给郡主请安。”
她相比起四大世家的姑娘来,只看举止行态当真是拍马也赶不及;看得出来,她并不是望族出身。
水慕霞为紫萱解惑:“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姑娘。”
紫萱更为不解:“方、方夫人请起。”听蔡家姑娘的自称来看,她应该是方生的妻妾。
她实在是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原本只是想快刀斩乱麻,以司马霞之矛去攻司马霞之盾,让司马家的人亲口为水慕霞辟谣,而解了司马霞的毒计;可是事情自方生出现后就有些失控了,有点让她摸不着头脑。
方生哪里不管司马霞瞪大的眼睛,自然的对着蔡姑娘伸了伸手:“还不去给主母请安?”
司马霞听得眼睛都直了:“你、你说什么?”她不能相信自己听到得。
方生淡淡的道:“你是我方生的妾,她是我方生的妻,你自然要过去给主母请安,且还要给主母陪罪请她容留你在家中伺候;放心,夫人是很贤惠的人,自不会赶你出去得,也会好好的教养两个孩子。”
紫萱听得有点想笑,抬头看看天喃喃的道:“还真是老天有眼啊,善恶终有报就是这样子的吧。”
422章 打蛇不死很麻烦得
司马霞不死,紫萱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以后还有机会出来乱蹦乱跳的,此人心肠歹毒偏又机智;不过现在看来她的仇人不少啊:人家方生的仇比她大多了,她怎么好意思和人家方生去抢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呢?
做人要厚道些,她把手帕在手里转了转决定司马霞还是交给方生夫妻,如果说有什么担心的,就是方生新娶的妻子不知道能不能降得住司马霞。
不过上唐是男人至上的,蔡家姑娘只要不傻有丈夫撑腰,司马霞应该是翻不起浪头来得。现在嘛,当然就是看着司马霞姨娘向她的主母方蔡氏行礼请安了。
司马明却气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一指点向方生:“你是什么意思?做了我司马家的女婿还不成,居然又迎娶了蔡家的女儿;你不知道,蔡家……”他没有再说下去,倒底还是知道有些事情不便于宣之于口得。
蔡家是寒门代表之一,其家主也算不得家主了,只有一家人而其蔡姓族人都是乡野村夫,且总共也不超过七八十人;但是蔡侍郎却是个极有本事的,不只是有当差做事的能耐,而且还有在帝前知道何时说何话的能耐,因此才会在短短几年里、在四大世家的打压下依然坐到了侍郎的位子上。
蔡家当然和司马家不和,和世家就没有一个是相和得;倒不是他孤傲而是世家看他极为不顺眼,屡屡交手之后仇怨也就结下了。
这方生先救自家女儿一命,本就让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了,如今看来当真是没有好心得:一个寒门出身的女子居然是主母,他那个世家出身的女儿却要成为妾室,还是一个贱妾
司马明被这一拳头打得满肚子是气,当下忍不住就要去揪方生的衣领了:断不能容方生如此侮辱他们司马一族。
方生微微后退一步欠了欠身子:“司马大人言重了,在下何曾有那个运气成为司马家的东床快婿?司马家的女儿不过是在下的一房妾侍罢了,在下不敢轻辱自身、也不敢高攀司马府——我们可算不得翁婿。”
“在下的岳父是蔡侍郎大人。”他抬头看向司马明:“你家女儿成了我的妾侍,我要迎娶哪家的姑娘为妻,不必征得你司马家的同意吧?不知道司马大人对在下的夫人有何不满,就算是有不满也轮不到司马大人来说。”
“司马大人喜欢教训人,就教训一番你家的女儿吧,身为妾侍居然见了主母不拜,这就是你们司马家教出来得识礼女儿?真是贻笑大方。”他轻轻拂袖子:“方司马氏,你还不拜?”
紫萱看向水慕霞:“果然不是简单之人呢。”
水慕霞点头:“当然。被司马家追得应该疲于奔命吧,就算得蔡家相助也只能躲得了一时,蔡家根本不能助他和司马家如何;但是,他很会借势。”
“是啊。此时此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借我们之手先整治了司马家,使其丢尽了体面后再救人,从而立于不败之地——司马家再对其动手,他肯定会让天下人知道,司马家的人是如何的忘恩负义,如何的恩将仇报了。”
“再说,他把司马霞捏在了手里,司马家多少总要有点顾忌得;他想要扫司马家的体面太容易了,只要让方蔡氏带着司马霞出来转上一大圈,就能让司马家的人三天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紫萱看着方生:“我真想为其鼓掌啊,好玲珑的心思。”
水慕霞淡淡的道:“当年失火之事,不知道和方生有没有关系呢;现在,只希望方生有所变,但也有所未变吧。”他看一眼紫萱忽然又补了一句:“就算是全变了也与我无干,倒是不必要操这份心了。”
紫萱没有听出什么来,心思全在方生和司马家人的身上:“你说,方蔡氏能不能对付得了司马霞啊?”她很可怜这个女子,因为方生不是欢喜她而娶她,更不想她会吃了司马霞的暗亏。
水慕霞没有答她,因为此时的司马霞跳起来一掌打向方蔡氏:“你也配成为我的主母?”
方蔡氏后退侧身,伸手一记耳光就打得司马霞跌倒在地上:“方司马氏,看来你是真得不懂规矩,以后我要好好的教教你才成了,免得夫君回来还要为家事而烦心。”
紫萱方嘴结舌:“她、她会武?”
“你以为方生会娶一个无法应对司马霞的人吗?心计在方生和方蔡氏夫妻一条心之下已经无用,手段谋害又怎么比得了拳头硬——不论什么先打你个半死再说,谁要和你说理了?”水慕霞说到这里忽然一笑:“其实,方蔡氏和你能成为朋友呢。”
紫萱也笑了:“倒没有想到方生这般聪明的人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看来我也是极聪明的人之一,并不只是会动用拳头的。不过,我还是喜欢痛快的一拳砸过去。”
司马霞已经被打得晕头晕地,金星什么的不用说了,她擦了擦嘴角发现自己居然流了血这个该死的蔡姓女子,敢伤了她;她抬头怒目看过去,恨不得抓花方蔡氏的脸。
方生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夫人她可是自幼学武;虽然不能算是高手,但是对付你这样的十几二十几个不成问题的。你呢,乖乖的上前见礼,回府再好好的敬茶,学着侍奉夫人比什么都强。”
他早让人把孩子抱走了,司马明没有拦,而司马霞已经被气疯早把孩子忘到了一旁去;此时听到方生的话,她大哭着叫道:“我的儿,你们可要记着……”
哭到一半才发现儿女不在跟前了,她慌乱的站起来四处张望:“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孩子是我的,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半分;而且他们从此之后的母亲是夫人,你只是个姨娘,不要张口闭口就说什么你的孩子;”方生淡淡的道:“没得让人瞧不起他们姐弟。”
他不是司马霞,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他也不会追到京城,而司马霞在得救之后对两个孩子的一掌,彻底使他死了心;但是孩子无错也无辜,因而他把两个孩子放到方蔡氏的名下。
一来方蔡氏的人品让他放心能教好两个孩子,再者也能让两个孩子依然是嫡出;看上司马霞是他的错不是孩子们的错,他的长子和长女不会因为司马霞和他的关系而变成其它的人。
方蔡氏微笑道:“我喜欢两个孩子,会好好的教养他们长大;姨娘你在没有学好规矩前,就不必见两个孩子了。”
紫萱听到这里放下心来,知道方蔡氏不是没有心计之人:“方家的家事嘛,自然由方夫人回去之后处置,如今我们却要议议司马霞的未婚生子之事——活罪而能饶之?”
她自然不能让司马霞逃过这一劫去,就凭她刚刚在钱府的歹毒,岂能让她做个妾就了事?她向来是报仇不会留余力的。
司马明恼怒的看过来,今天他是丢尽了脸,司马家也丢尽了脸,此时朱紫萱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使他几乎要狂叫让人把朱紫萱按倒在地上打杀:一切全是她
“萧兄,郡主之计很妙不是吗?不过如果是事关郡主的名誉,相信也不会如此行险招了;”他想挑拨离间:“倒底是拿旁人的声望来赌,不过是运气好赌对了而已。”
萧停香轻轻一笑:“司马兄还是先管好自家的事情吧。”他当然不会中计,因为很清楚紫萱所用的法子是极好得。
“给脸不要脸啊,算了。”紫萱不再理会司马明看向大家:“算起来时辰也不算晚,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一起到夫子庙去?”
众人当然轰然应好。
紫萱看向方生夫妻:“虽然方司马氏是方家的人,但……”
“我们夫妻教导无方理应向郡主、向水公子陪罪,向萧大人陪罪的。”方生和方蔡氏一起行了礼:“郡主能饶方司马氏一命,我们夫妻已经是感恩不尽。”
水慕霞看着方生微笑:“那,我们就先走一步给大家带个路?”他有些话要问问方生。
自有人拉上挣扎的司马霞同行,司马明想趁此脱身的却被萧停香叫住了:“司马兄,你先请。”
萧停香当然不会放过司马明,敢谋算他的儿子、敢谋算萧家,司马明父女的胆子不小:他不能再让其它人再生这样的胆量来,因此是看定了司马明,步步相随。
到了夫子庙前,紫萱回身看看司马霞:“大家,要如何责罚方司马氏?”
司马霞大叫:“你不要羞侮我们司马……”
方生冷冷的道:“你不是司马家的人,你是方家的人,以后要谨记。”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着,每一个主意都让司马霞胆寒:什么断脚、挖眼、划花了脸之类的,一个比一个吓人。
紫萱看着司马霞轻轻一叹安抚她:“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缺了胳膊断了腿得;嗯,划花了脸可是不对得,但黥面为戒是很合情合理得,这是其一。其二,你的过错也要挨些皮肉之苦才能让你记得住;我看,就杖四十如何?”
四十大棍打下来痛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司马霞丢不起那个人:在夫子庙受杖刑却是要褪下衣裙得她,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做人。
“你,好狠”司马霞咬牙盯着紫萱。
紫萱一笑:“此话你不是第一个说得,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要知道,打蛇不死是很麻烦得,我不喜欢留后患;你不死,也让你无法再跳出来害人我才能睡得香。”
423章 送你一程
紫萱所说得惩戒在众人看来还是太轻了些,因为司马霞不但是几年前和人私通而未婚生子,且到现在依然没有认错之心:尤其是后一点最让人气愤。他们恨不得把司马霞活活的打杀,才能让世人知道有些错是不能犯得。
水慕霞却认为紫萱的主意不错。黥面之后司马霞所为的耻辱就要天天挂在脸上,那“通j”二字刺在脸上,一辈子不能弄下去相信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再让方生对她生出怜惜之情来:那等于是时刻的提醒方生,司马霞曾对方生做过的一切恶行。
就算方生还念旧情,也抵不过世俗的压力不能对司马霞明明白白的宠爱起来;这一点可保司马霞在方家再无翻身之余地,同时也能让方蔡氏有绝对的上风可以占:司马霞脸上的字,就会成为方蔡氏手中永远不变的大杀招之一。
以后司马霞不要出方府,就算是出了方府戴上轻纱,只要被人认出来就会招来臭鸡蛋、烂菜叶;京城的百姓们是不会放过她得,司马霞就会成为真真实实的过街老鼠。
就算有一天人们淡忘了,或是有人不知道司马霞今天的所为,但是她脸上的字能让人们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无耻之人,不会各啬各种责备之语。
尤其是对司马霞这种高傲的人来说,对她回京就想成为高高在上的富贵之人来说,黥面和杖责是她最不想承受、不愿意面对的惩戒;比起那些断胳膊断腿之类,她对这两种会更心痛。
身体上的疼痛总归有过去的时候,但是把她自天下扔到地上,在众人面前受过惩戒且会带着惩戒的印记活下去,由尊贵无比的世家女变成可变卖的、最为卑微的贱妾,才是她最难以接受得。
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司马霞被人按倒在地上,褪去衣裙露出贴身的内衣;不得不说世家就是世家,贴身衣服的料子那叫一个好:既然是贴着皮肤的衣物,自然要轻柔;软柔的衣料当然也就不免有些薄,薄了自然就会透。
而且世家的衣服的剪裁也不是平常老百姓们可比得,再加上司马霞很清楚男人的心思,也很自傲自己的身材,衣服当然就剪在很合身。
合身的、通透的衣料在司马霞被按住手,自然就在她的臀部绷紧、包在上面根本就成为了她第二层股肤;那曲线之美是一方面,而世家女这种隐私之处有几人见过?那等的光滑、细嫩倒让不少男人大开眼界。
棍子还没有落下来,司马明就气得双眼发黑差点站不住,而司马霞羞愤交加的气昏过去。
夫子庙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受刑的妇人,只不过她们不是一些商人的小妾、通房之类,就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妇人;身份和司马霞当然是不能同日而语得,因为平常来说贵人家里的丑事是向来不外扬的。
今天可谓是头一遭,围观的人就多出很多来,有些铺子甚至都上了门板,老板带着伙计一起过来看热闹:因为就算是打开门也无人来光顾,倒不如过来饱饱眼福。
一盆凉水司马霞就醒了过来,她的下巴被人固定在特别的木制器皿上,已经有老练的师傅举起针来要刺字了。
师傅刺字太多没有对司马霞吹弹可破的股肤有什么同情之心:“郡主可还有其它的吩咐?是用最常见的楷书,还是……”
方生上前行了一礼:“可否让小生动笔写好两个字,再让师傅动针?”
紫萱没有阻拦,师傅当然也不会有异议,于是便有人奉上了笔墨。
司马明指着方生:“你、你……”为什么没有杀掉此人呢?否则岂会有今日之辱。
方生看了司马明一眼,对紫萱和水慕霞深施一礼:“小生几乎死在刀下,得郡主之助才能出胸口恶气,小生叩谢。”他端端正正的叩了一个头。
没有紫萱等人,他知道凭蔡家是不可能如此羞辱司马一族的。
水慕霞淡笑扶起他来:“何必客气。”
方生着他的目光:“不知恩,何以为人?”他谢完再得到紫萱的示意下,提起笔来看向司马霞。
“你、你当真不念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司马霞倒是识时务的人,知道此时来硬得不如来软得。
方生看着她:“原来你的确是我的妻,可是就在我救下你性命之时你已经是我的妾了;不,应该说,早在你在带着孩子回京城之时,你就已经是我的小妾、我方家的贱妾。”
“如今这两个字我会好好写得,因为这是回报你及你们司马家的‘恩德’,嗯,虽然不及你们司马家所予我的一成,但我总要好好的尽心。”他吸了一口气:“第一个字,通。”
司马霞再想开口却已经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笔落下来,感觉方生在她的左脸上写下得字;那墨汁的凉气就如同一把刀般刺进了她的心底,拼尽了力气却也无法动弹分毫,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大叫:不,不
她不曾想过,做为世家女的她连说话的自由也没有。
方生真得没有半分怜悯,因为司马霞和司马家对他的所为,使他的心硬如石头:“写得还不错,虽然算不得最好我看着还算满意;”他自己欣赏了两眼:“第二个字,j。”
司马霞真得很想再晕过去,可是眼下她却清醒的很,连鼻尖和额头上的汗水都有人为她拭去,就是不想弄花那两个字。
方生丢下笔又看了两眼点点头,对着拿针的师傅道:“有劳。”他的话音一落,方蔡氏马上让人送上二两银子来:“只是一点心意罢了,请师傅尽心。”
司马霞真得很想破口大骂,可是的嘴巴根本张不开:那个蔡家的女人,居然还给那个老头儿银子?
司马明很想甩袖子走人,可是萧停香却拉住他不放,嘴巴里还不停的安抚他;只是那些话落进他的耳中,是怎么听怎么的不舒服。
师傅收下银子举起针来,一针一针都是极稳的;针是空心的,三两针就要吸些颜料的,确保刺出的字不会被岁月磨掉。
每一针都刺得较深,那种疼痛让司马霞感觉实在是不如死了的好;半个字还没有刺完,她已经后悔为什么要回京城了。
虽然和方生在一起的日子清苦些,但是一日三餐能吃饱,且方生很少让她做事:只要他能赶回来,连饭也不用她来做得——想想,方生在这几年里真得很疼爱她;甚至为了给她弄枝金簪而半夜进山砍柴,就是不想耽搁白天写字的收入。
守着儿女,一家四口那些说说笑笑的日子,就随着师傅的针一点一点的浮现,司马霞终于流下了后悔的泪水;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不要说司马家做过什么,只凭她想断掉方生的腿,方生也不会原谅她了。
字刺完以后,司马霞的泪水流到小小的、繁多的伤口上,更是添了一成疼痛;只是,却无人知道心疼她。
她很清楚的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他的恼与恨,却没有对她的担心与心疼;她,只是司马家的工具而已,把她当成|人来待疼爱的方生,却被她踩在了脚下。
现在方生另结良缘,方蔡氏并不是没有心计之人,以后谁还会再来疼爱她?她还没有伤完心,就感觉落到身上的棍子,两下就让她晕死过去。
可惜的是夫子庙里有得是凉水,定会泼醒她之后再打下去,如此折腾了多半个时辰才把四十杖打完。
每一棍子都会有人数着,还有人喝彩,这是最让司马霞和司马明难堪的;四十棍子不只是打在司马霞的身上,也是打在她的已经残破的自傲上,最后把她的自尊都打得破碎不堪。
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贴身衣物,不再透明的衣服却更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却不再有半分的舒服之感。
想到她的身体被贱民所看到,想到她在贱民们面前被刺了那么两个字,再想到现在方生的狠心,她伏在地上恨不得现在老天能网开一面让她去死。
恨紫萱?她已经没有那个功夫与空闲了,以后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否则方生岂会让她当众受辱?
萧停香终于放开了司马明,可是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恨恨的看向紫萱;紫萱不等他说话就淡淡的开口:“司马大人不必多费口舌,你也不用说不会饶过我,因为这正是我想对你们司马一家说得话。”
“我和你们司马家无怨无仇,却被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欺辱,尤其是你们竟然想动我的亲人;”她的目光平静的很:“不是我死,就是你们亡。司马大人,慢走不送。”
司马明被紫萱的话弄得更为恼怒:“我们司马家不是平家”可是想到丢掉到的脸面与名声,他又哼了一声:“我们走着瞧。”几百年的底蕴岂是一个刚刚册封的郡主能相比得。
水慕霞上前一步:“司马大人,留步。”
司马明回头怒道:“你还想留下老夫不成?想要动老夫也要有个正经的理由才成,不然就算你是萧家的……”
“司马大人火气不小啊,我叫住司马大人全是一番好心——您,还记得回司马府的路吗?要不要我使人送司马大人一程?”水慕霞笑得很和善,非常的和善。
424章 要不耻下问
司马明哼了一声:“不劳你们萧家的人操心了。”司马和萧家的梁子是结定了,他倒也不必再捧着萧家的人;再说现在的情形,相信萧家也不会对他们司马家下手,世家眼下要团结才成。
因此他很是硬气的答了一句就想甩袖子走人,不想再受萧家父子的气:老子不是东西,阴阳怪气的弄张没有表情的脸对着他,句句话里藏话;儿子更不是东西,纯粹就是只笑面虎,一句话说出来就能把人气个半死。
水慕霞却又笑道:“司马大人留步,就算司马府您现在还认得,不过方生怎么就能逃过你司马大人的手掌心呢?又是怎么进得了城,又是如何娶得了妻呢?司马大人如果真得没有兴趣知道,在下就不送司马大人了;您,就走您得吧。”
司马明却猛得回身:“你说什么?”他看一眼旁边不远处的方生又问了一句:“你们萧家知道?知道的话,又怎么会……”他可以断定自己女儿在长泰公主府出现到现在,萧家、包括晋亲王在内,对司马霞的出现是完全没有预料的。
如此,又怎么会知道方生的事情;他哼了一声:“故弄玄虚以为很好玩儿吗?”
水慕霞轻笑:“原来是不知道但不表示现在不知道啊,要知道,从前我和方兄也算是相识;久别重逢一叙之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什么可奇怪的。”
司马明再次盯着水慕霞:“那你说。”
水慕霞看着司马明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衣袍:“司马霞回到京城有些日子了,而司马大人在这些日子里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要照顾方生啊;可是那么天衣无缝,又有司马霞的指点,却最终让孤身无援的方生走脱了。”
“方生再聪明他也只有一个人,且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在天罗地网之中……”水慕霞滔滔不绝的话被打断了。
“你有什么话直说,老夫没有兴趣听你再往司马家身上泼污水,方生回京也好不回京也罢,老夫对他没有半点兴趣,更不曾有什么照顾不照顾之说。”司马明瞪着水慕霞:“你要说得就是这些的话,老夫就失陪了。”
水慕霞拍完衣袍:“好吧,那我们言归正传——至于你们司马家所为,做了就是做了你不承认老天爷也知道,同样断不可能瞒得过天下人的耳与眼去;”看到司马明怒气勃发转身就走,他笑道:“好了,我们真得言归正传。”
“司马大人,我要恭喜你生养了两个好女儿啊。”他说着话还真得对着司马明弯腰行了一礼:“先有一个司马霞,几年前有胆子勾了方生远走他乡,几年后居然敢用方生的孩子来赖我水慕霞……”
司马明这次虽然恼水慕霞旧话重提,但是却没有要走:“想要挑拨离间吗?你是不是太小瞧了我司马明,区区两句话就想让我相信司马家有内贼,嘿嘿。”
萧停香看了一眼儿子:“不相信司马兄又何必如此说,直接走人就是。”这嘴打得响亮啊,使得司马明上也上不去、下也不下来。
紫萱听得在心中喝了一句采,果然不愧是父子啊,这气人、阴人的本事真是如出一辙,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水慕霞偏生还要问道:“司马大人你不相信的话,我也不用说了吧?您听着也生气,我也是白费了好心。”
司马明脸皮抖啊抖得:“我当然要听个清楚明白,对与错不会任由你说是就是,我当然是心中有数。”这就是打肿脸也要弃胖子了。
他也是没有办法,如今是骑虎难下啊——不听回身就走的话,他岂能甘心?方生突然的出现在京城,能逃过他使出去的那些人,是他心头最大的疑惑。
虽然一直没有人提方生的人头来领功,但是他也算准方生难逃一死,更加肯定的是方生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回京城得:司马家的就在京城啊,方生一介书生他进京不就是找死嘛。
因此水慕霞的话他很想听,不得不听;因为方生活生生的立在他的面前,就已经让他证明司马家有内j。对于任何一个历世几百年的家族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外来的敌人,而是来自于自家人的破坏。
其实司马明也猜到了水慕霞要说的那个内j是谁,但是他依然存着一份希望,那就是自己猜错了。
水慕霞倒也没有和他计较:“司马大人既然愿意听,我就没有不说出来的道理;说起来,司马家的家教是独树一帜,绝对同旁人的不一样。司马大人你就是瞪我,这也是事实啊,不说司马霞,就说您另外一个女儿也同样的为司马家增光添彩啊。”
“司马云,司马家的三姑娘,端得是好心肠好手段啊;她深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硬是以最快的速度送了封信予方生,并且告诉他应该如何才能逃过此劫。最重要的是,她的确是救人之心极诚,连方生怎样进京都替他想到了法子。”
“甚至为了送信三姑娘还花费重金买通了父亲的心腹,从而让方生能顺利进京和其大姐团聚。”水慕霞看着司马明:“您的这个女儿教得也好啊,很好。”
紫萱也听得一愣一愣得,完全没有想到此事和司马云还有关;不过想到司马云对水慕霞的痴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然也算不得奇怪。
司马云救方生当然不是安了好心得,只是不想她的大姐来破坏她和水慕霞罢了。忽然间,紫萱又想到了当年司马霞在寺庙中失火之事:也许那事也和司马云有关?不管有关无关,当年司马云所做得事情,如今司马霞当然看得再清楚没有。
因此,司马云救方生并不只是想阻止大姐和水慕霞,也存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吧?以司马云的聪明,不会不懂她大姐离开方生之后他们夫妻已经是反目,她不只是在救方生,而是在为自己磨一把锋利的刀子。
司马云的心计手腕可能不如司马霞很多,但是论起这股子狠劲来,司马霞却是远远不如了;如果换作是司马云和方生私奔几年想回京的话,她是绝不会容许方生活在世上得。
方生只要活着,她说出来的谎话就有极大的漏洞,为了她将来的富贵生活方生只有一死;而司马霞狠不下这条心,也只是想断其一腿让其永无出头之日,同时行动不便也不可能上京来寻她和孩子。
司马明的脸色转绿:“你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是云儿老夫就知道你是胡说,想挑拨离间罢了。”他再次甩袖子可是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你空口白话无人会相信得,同时老夫告诉你,不要再说这些无根无据的话来败坏我们司马家姑娘的名声。”
水慕霞浅浅一笑,很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司马明:“你们司马家的姑娘还有名声?真得不好意思,我还真得不知道你们司马家的姑娘有名声——大姑娘偷人,三姑娘强嫁不算如今连自己大姐的性命也要夺去;啧,你们家的姑娘如果有名声,这天下间的名声真得就是一文不值了。”
他说完依然是很不好意思:“我是真得不知道,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自幼听师教导圣人之道就是要不耻而下问;此事我是真得不懂,因而向司马大人请教请教,还望大人你不吝赐教。”
方生看着水慕霞,眼中闪过了不可置信:当初那个恃才傲物的水慕霞虽然有一点点讨厌,但是心底还是极为良善的,不怎么喜欢恶言伤人。
想到自己和司马霞的离开,使得水慕霞背负了那么多,怎么说眼下的水慕霞会变成如此模样,他方生是要负上一部分责任得。
当年啊,想起当年来,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水慕霞,都实在是太年青、太天真了;可是,当年,也真得很美好,但现在都回不去了,不只是时间无法回头,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变了。
司马明被水慕霞几句刺得老脸实在挂不住:“你有凭有证再开口,否则老夫便不相陪了。”
水慕霞淡淡的道:“方生在这里还不足够的话,喏;”他回头:“那信拿出来给司马大人看一看吧,相信他定能看出那是出自他们司马家的东西。”
方生把信自怀中掏了出来:“司马大人,您请过目吧。还有,三姑娘还怕我盘缠不够,看来大姑娘把我说得很不堪啊,因此三姑娘还让人捎了这些东西给我——只是姑娘家的东西在下不好收在身边,免得被人诟病三姑娘的闺誉,现在就交还给司马大人。”
司马明一口老血都要被气得喷出来,真得怕人诟病司马云的闺誉,他就不应该在众人面前说出那番话来,更不应该拿出那些东西来
方生便生还补充了一句:“三姑娘让人给了我一点银票,来京的路上用掉了;还请司马大人代我向三姑娘转达谢意。”
他把手中的信与一个荷包递向司马明,却并没有往前走几步而是等着司马明来取。
紫萱的声音恰在这时响起:“哟,好精致的荷包啊;司马大人,此荷包应该是出自司马三姑娘之手吧?”水慕霞说了做人要不耻下问得,因此她不懂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425章 数钱的
方生闻言把荷包拎起看了看:“还是郡主有眼光,我倒真得没有注意过这荷包,还以为是司马家姑娘都用这样的荷包呢;原来,我那小妾身边就有一个差不多的。”
经过紫萱一问、方生一答,司马云给方生送信的事情便成了板上钉钉。司马明的嘴角一抽一抽得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紫萱猜得不错,他认得那是司马云亲手绣的荷包——因为他这个女儿手生得巧,时常会做些荷包之类的小东西放在身边准备着送人。
用亲手做得东西送人不会显得过于随意,自有一份诚意在,且还能得到人们的交口称赞,能为其传个美名儿。司马云只是想自己的好名声能传到萧家、传进水慕霞的耳朵中,能让他记得自己这个云妹妹罢了。
司马云做得荷包很多,自然也少不得拿出来打赏自己贴身的丫头们,也是对她们的一份荣宠;可是她千算万算,机关算尽也不会想到,当日她急急忙忙让丫头们收拾那些金银之物,自己去忙着写信时,她送出去的荷包会在丫头的手忙脚乱中装了那些贵重之物。
她送出去的贵重之物一看都是女子的,不过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少不会随便让人认出那是她的东西;至于信,她也不担心:方生不可能拿出来得,因为他和司马家已经成了死仇,自然恨不得看司马家的热闹;何况,她予方生还是有救命之恩得。
只不过司马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人心是最复杂的,这也是她不如司马霞的地方;如果是司马霞绝不会亲笔写信告知方生,因为她最不喜得就是让人拿住自己的把柄。
司马云自作聪明,她的丫头又着紧中出错,才有了司马明现在的难堪;信上的字他认得,司马家没有几个能认得出来,因为这是司马云左手的字,也只有他和其夫人、还有司马云的两个贴身丫头知道而已。
东西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司马云的,但是一看就是司马家的东西不假,而那个荷包他认得啊,千真万确是他女儿司马云的:如果只有荷包可能是方生他们陷害,因为司马云送出去的不少;可是这信却绝假不了。
司马明的恨不得一把撕碎了手中的信,最终还是用力的揉做一团掷到地上狠狠的踏上去:“这信绝不是云儿的手笔,这些东西虽然有些是我司马家的东西,但天知道你是得自哪里——我们司马家每年送出来的这些玩意儿可不少。”
他说到这里讥讽的一笑:“当然,方生你是不懂得,因为你算不得真正的世家,哪里知道我们逢年过节都会专门让银楼弄些小玩意送人、同时也赏给府中的下人呢。”
把脚下的信狠狠的踢出,看着司马家的人把信拣起放好他吐出一口气:“老夫就不应该听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哼,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完他这才真得甩袖子走人了。
他相信是一回事儿,但是在众人面前是不是承认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今天司马家丢人已经丢得足够了,他不想再被人笑一个教女无方。
该死的司马云,看他回去之后怎么收拾她——司马明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恨不得现在就拉过司马云来,一脚就把她踢出去。
“司马大人,你走错方向了吧?”水慕霞的声音再次传来:“那边回司马府可要转多半个京城哦;您当真是不记得回家的路,在下让人送一送也是地主之谊,你何必同我这么客气呢。”
司马明气得头晕脑涨,想回府的时候也没有看方向抬腿就走,却不是回家的那边;再听到水慕霞的话他更为恼恨,转身走过司马霞身边时低低的道:“你还活着现什么眼?”他把怒气发作到了司马霞的身上。
司马霞本就在伤心,再听到父亲的话反而抬头:“女儿谢父亲关心,定会好好活下去。”仇人想让她死,亲人也想让她死?她偏不死
“留步,司马大人请留步。”水慕霞笑眯眯的开口:“司马大人就是这么急,在下的话没有说完呢,您对方生怎么进得城,怎么娶得妻都不想知道了?”
紫萱听到请留步三个字,忽然想起了封神榜上那句最有名、最有杀伤力的话:道友请留步——不知道司马明被这三个字留下来,一会儿会不会气得当场身亡。
司马明头也不
妾本贤良 第10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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