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肉书屋
妃疼失妹妹求皇上做主,而辅国郡主所言极是,定要明正典刑才可以;罪不至死,她本身就已经入了贱籍,不如就由府尹把她判去那低等之处,绝无一日好日子过,正好能一解贵妃心头之恨,也能让恶人们知道律法无情。”
听到这里,芳菲连叫就叫不出来头一歪就晕了过去:如果有力气,她现在最想杀掉的人就是自己——绝不能给朱紫萱机会把自己丢去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辅国郡主。”贤贵妃是自牙缝里挤出来的四个字,显是恨极了紫萱。
紫萱却是一脸的和气相迎:“娘娘,你看如此可能出气否?比起一刀杀之,这样才能让泉下有知的丁大夫人瞑目啊;我想出来的法子,文夫人和贵妃娘娘定会拍手称快的,唉,当初我和丁大夫人也算是姐妹一场,如此为她尽一分力也是应该的,你们不必如此感激相谢。”
文家人和贤贵妃的眼中绝无半分感激,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到地上了,冒出来的全是怒火啊。只不过他们越怒,紫萱笑得越是温柔如水。
349章 由你陪着我
贤贵妃再一次自齿缝中挤出紫萱的名字来,恨不得一口把紫萱活吞下肚子;她是真得没有想到,紫萱会如此的狠毒:芳菲要死都不成
“郡主,你这样的主意我们文家不敢用。我们文氏一族向来乐善好施,如此折磨人的主意实在是有用伤阴德。”文夫人气得嘴巴都有些不利落了,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生怕芳菲当真被紫萱弄到那种脏地方去。
紫萱闻言很诧异:“文夫人,您这是在骂我心肠狠毒不好?”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可是在为你们出主意,为死去的丁大夫人报仇呢;而这个芳芳不止是害死了你的女儿芳菲,还冒名顶替——文夫人,你居然说让她去做她的老本行是伤阴德的事情?”
她看看厅上的众人古怪的笑了笑:“文夫人怎么好像对我的怨气要重过芳芳呢?是她害死了丁大夫人不是我啊。”
贤贵妃吸了几次气才能让出口的话不至于太大声:“郡主,我们文家的事情不用……”
“贵妃娘娘太客气了,我只是想出个主意罢了,倒底还是要你们文家的做主才是。不过,你们文家还真是宽宏大量啊;对了,丁阳将军认为我的主意如何?丁大夫人可是你的妻房呢。”
贤贵妃脸色极为难看,盯着紫萱无声的说了一句:“我不会放过你。”
紫萱淡然以对,微笑着无声回一句:“贵妃,你再这么恼怒生气下去,皇上和太皇太后可要有话问你了。怎么说,那个芳芳可是你的‘杀妹仇人’,你们文家太大方也说不通吧?”
贤贵妃柳眉倒坚起来,张开嘴唇无声威胁:“你给我闭嘴。”
皇后把一盏茶放下来:“辅国郡主说得没有错,本宫看着贤贵妃瞧郡主的目光倒像是要吃人,看那个芳芳倒有几分的怜惜呢;贤贵妃,倒底哪一个是害死你妹妹的人啊?”
贤贵妃心中一惊,知道皇后不好哄骗但是今天不把她哄出宫,她一个贵妃不奉旨的情形下是离不开宫院的;此时她也只能行礼如仪答道:“芳芳害死了妾的妹妹,但此事定和辅国郡主……”
“按你的说法,你妹妹的死和芳芳有直接的关系了?辅国郡主和此事有没有关系是另外一回事儿,还是先把芳芳处置了吧。”皇后看着贤贵妃:“时辰不早了。”
贤贵妃应了一声:“臣妾请皇上的旨……”
“就把芳芳送到京城的青楼中。”紫萱接话,躬身行礼看向皇帝。
皇帝看着芳菲,半晌后才缓缓的道:“她长得和丁大夫人几乎是一模一样,送到那种地方去,予丁家有些不便吧?”
晋亲王开口:“长得一样也并不是一个人;不过,如果要为贤贵妃出口气的话,还有一个法子,活剐也可以。”
贤贵妃的身子一颤,如果当真活剐,芳菲有什么说不出来得?那种痛苦绝对不是人能承受的,而她只是想保全自己和儿子,并不想在让此事有任何变化。
紫萱却看着她笑得云淡风轻:“贵妃娘娘,你看我和王爷的法子哪个好?”
芳菲已经醒了过来,现在的她双眼无神,看着厅上的人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为什么就不能一下死不过再也醒不过来呢。
她痛得麻木了,看着她的母亲、她的姐姐,泪水都不再流了;她只是在想,她是不会好结果,死也不会死得痛快、活下去也同样是生不如死——换来的却是她姐姐的尊荣,文家的富贵。
可是,这些予她有什么好处?她现在本就不姓文了,她现在名字是芳芳。
她的辱边浮上来一丝笑意:“芳芳,嘿,芳芳。”她重复几次后合了合眼,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无人会相信她的话,就连死予她来说也不是个容易事儿了。
她,还能做什么让文家为他们今天所做得事情后悔?还有,不能便宜了朱紫萱呢: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朱紫萱,她早已经就是丁大夫人,当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任何一件事情。
是朱紫萱夺走了她的丈夫,又逼走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此仇,就算是死她也要仇的。
芳菲咬着牙挣扎道:“我,愿意去青楼赎罪。”
这话说出来,文家的人齐齐回头,震惊与不相信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芳菲看着她的骨肉血亲们:“我受罪的每一天,希望你们都能吃得香、睡得好。”
文夫人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贤贵妃看着芳菲眼中闪过的却是三分恼意:她知道,芳菲恨上了他们所有的人;可是,难道芳菲不知道她所闯下得祸已经连累到所有的家人吧?
保芳菲的话,就是文家所有的人陪芳菲一起死;只有芳菲现在死掉,以不是文家的身份去死,文家才能保全。
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
芳菲看着贤贵妃的,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贵妃娘娘,怎么说我也叫过你姐姐的,那今天我就再送你最后一份大礼吧。”
说完,芳菲的目光转向紫萱:“郡主,事败了,是我做事不力;但是,我不想被你送去活剐、或是那种地方。除非,有你陪着我。”
贤贵妃的目光一凝,当下开口:“辅国郡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有芳菲开口为证自然先要除去朱紫萱再说;芳菲已经变成了芳芳,想要让她永远合上嘴巴方法多得是。
紫萱连看也懒得看贤贵妃:“她诬蔑于我。”
晋亲王嘴唇轻轻一动:“愚蠢。”
钱天佑的话就不是这样少了:“贵妃娘娘,你是不是太累了脑子才这么糊涂的,还是你向来脑子就糊涂?如果芳芳是辅国郡主的人,她干嘛和丁阳刚刚污蔑郡主要致郡主于死地?”
“你们文家的人还真是不想放过辅国郡主啊,不管是刚刚的芳菲还是现在的芳芳,加上你贤贵妃,无时无刻不在想要辅国郡主死。给个理由呗,好不好?”钱天佑一脸的吊儿郎当。
紫萱点点头:“对啊,给我个理由呗。”
贤贵妃连忙道:“你不是要把她弄去那种地方,就是要送她去活剐,她自然不会再对你忠心耿耿。”
紫萱闻言抚掌:“贵妃娘娘说得是。如果她是我的人,我为什么非要如此待她,逼得她反水一口咬住我不放?我虽然不是聪明人,却也不傻吧?”
贤贵妃马上无言以对,她倒真得没有想过紫萱就是不肯放过芳菲,还有这种用意。
紫萱的脸马上放了下来:“我们再来说说芳芳的事情,要假冒一个人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只要长得一模一样就可以登堂入室,是说丁家的人全是呆子,还是说你们文家的人全是傻子?”
“芳菲自回到京城之后,不止是进过宫、见过父母,还在大街上对我无礼过;一个东通天香楼的姑娘,是如何做得滴水不漏,使人看不出半点不对来?贵妃娘娘,你聪明但是这天下也没有几人个傻子。”
“在大牢之中,芳菲不但知道她在银庄里存了多少银子,还知道自己在金楼里有多少首饰而且,她还知道当年丁阳将军在惊马下救我另有内情——这是假冒之人会知道的事情?”
贤贵妃有些慌乱:“那是她逼问芳菲而得知的。”
“是吗?”紫萱看着贤贵妃:“那芳菲看到丁家的下人们都能叫得出来名字来,看到文家的人都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这也是能逼问得出来?不是在两家生活很久,且掌理府内事务,岂会对每个下人都能了若指掌?”
紫萱看着贤贵妃的额头流出了汗水来,轻轻的踏出一步去:“贵妃娘娘你很热吗?要不要人给你打扇?你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完呢。”
“丁家的帐目、田庄等等,芳芳自回来打理的妥妥当当,每个铺子里的掌柜、每个田庄里的管事,她都认识叫得出名字,且知道如何吩咐他们做事,没有一点错漏——这也是逼问芳菲得来的?”
紫萱盯着贤贵妃:“不要说是一个东通天香楼的姑娘,就算是京城和丁家有通家之好的人,到了丁家之后接手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情,帐目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理清楚的,更何况是吩咐让各铺子、各田庄的事情不会错半分了。”
“要假冒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吗?”紫萱说到这里一指芳菲:“她是身契上的芳芳,也是丁家的大夫人,更是文家的嫡女、你文贤贵妃的妹妹芳菲”
芳菲从来没有想过,还她本来面目的人会是朱紫萱;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皇上,我真得是芳菲啊。”
紫萱看着贤贵妃:“贵妃娘娘,你要不要证据?证人,会一抓一把的。”
皇后看一眼皇帝开口:“来人,把丁家的平常仆从、丁家田庄铺子的掌柜掌事都请到府尹那里去吃杯茶吧。”她看向府尹:“仔细问清楚了,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
她真得没有想到,和贤贵妃斗了这么久都不能拿她如何,能除掉她的机会就这样没有预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一眼紫萱,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有眼光了。
贤贵妃盯着紫萱,她真得不懂为什么芳菲都不知道如何证实的事情,朱紫萱却说得她哑口无言:那些话不能算是有凭有据,可同时也是铁板上的钉子,容不得人反驳。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原因只有紫萱自己清楚——紫萱就是冒名顶替的。
350章 很心软了
看着贤贵妃和文家人的目瞪口呆,紫萱在心里轻蔑的啐了一口:在我这个冒名顶替的祖师爷面前,玩冒名顶替的把戏不是找死是什么?当初姐初来乍到冒名顶替,那可是提起多高的心来啊,又是多么小小翼翼的装失忆、勤打听?
如果就让你贤贵妃在我面前指鹿为马的话,姐就一头撞死得了;冒名顶替是几天、十几天就能成的吗?姐到现在连丁家的仆从还有一大半儿叫不出名字来呢——姐失忆了,你贤贵妃的芳芳也失忆了?
紫萱抿了抿嘴唇看向芳菲:“你不用谢我和感激我,你不想我活,我也没有打算以德报怨化解什么仇恨;相反,我这个很记仇的。”
芳菲没有来得及理会紫萱这句话,只是不停的说:“我是芳菲,我不止是知道丁家各掌柜管事的名字,还知道文家掌柜管事的名字,知道他们何时跟了我父亲的……”长年的生活,就会养成知根知底,岂会是几句话抹掉的?
刚刚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呢?他们再是她的血亲,谎话也是谎话变不成真得,那些生活中的点滴最能证实她是丁夫人文芳菲。
丁阳闭上了眼睛,他真得没有料到事情会再次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都在争论如何处置芳菲的时候,一番话就又让成为芳芳的芳菲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的棘手了。他下意识的看一眼那身契,后背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不过他想到那两个拐卖芳菲的人好像是去了晋亲王府,心里马上踏实不少。
皇后看向贤贵妃:“妹妹,眼前的这位倒底是不是令妹?”
贤贵妃跪倒在地上没有说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行;在宫中她和皇后斗了多年,虽然说被压着却也不曾在皇后手上吃过太大的亏:她以为她一直很聪明的。
而今天这计策她还和家人商量过,以为万无一失,怎么料到她准备的有凭有据,却败在朱紫萱的一番话下:她认为的妙计如此的不堪一击。
“文夫人,那可是你的女儿?”皇后倒也没有再逼贤贵妃,看向文夫人,当然也没有放过文老爷。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惋惜,在心中默默的叹息,看来要在宫再找一个人:要没有太多的脑子,出身的家族不能太大却也不能太小,还要长得不错才不会让人生出疑心来;唉,宫中的美人是不少,但要找如贤贵妃这样合心意却真得不容易啊。
“贤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帝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
贤贵妃已经泪如雨下:“妾、妾知罪,请皇上恕妾这次的糊涂。”她知道再抵赖只怕会引来雷霆之怒。
皇帝却不再看她,对皇后道:“宫妃之事还要劳梓童处置了。”他居然把贤贵妃交给了皇后。
贤贵妃听得大惊连忙跪倒求恳,但是皇帝心意已决岂会更改?此时她已经无用,皇帝当然不会再为她费半点心思: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有皇帝为她撑腰,她能和皇后斗个旗鼓相当?
后宫斗得是手段是实力,却更被皇帝的意思所左右:凭贤贵妃自己,她早被皇后扔到冷宫去了。
皇后看一眼贤贵妃,并没有急着处置她反而看向了芳菲。
“她是丁大夫人的话,那这身契又是怎么回事儿?”太皇太后永远知道在何事上能抓到紫萱的小辫子。
对于贤贵妃的生死,她是毫不关心的,不过是一个宫妃而已;她眼下早已经不再是从前和宫妃们相斗的人了,要争要斗的人已经换成了太后、以及皇上。
紫萱倒也没有避讳,把东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时可不是没有人证的,大把的人可以为证的;不过,她自然把钱天佑的表哥给拎了出去,而这一点她和太皇太后很有默契:她没有深说得,太皇太后也没有深问。
自然,芳菲被卖入天香楼的事情错不在紫萱身上;至于那两个拐了芳菲的人,看到皇帝的目光瞧过来,晋亲王淡淡的道:“已经发配到边关去了。”
去边关了,不过发配也和发配不同啊,有晋亲王的信那两个人只要肯上进,说不定几年之后回来,就能成为堂堂的将军。到时候,就要和丁家人同朝为官了——如果,丁家的人还在朝中的话。
丁阳听到晋亲王的话眼前一黑,他没有想到此事晋亲王和紫萱早已经把尾巴打扫干净,根本就没有半点的顾忌。而他丁阳,这次却当真是丢脸丢大了。
身契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肚兜里?紫萱等人表示不知,因为肚兜是丁家呈出来的证物,他们哪里知道?这再次让丁阳和芳菲气得眼前发黑,却又无法证明什么。
空口白话当然也免不了要叫嚣着身契落在了紫萱的手中,可是无人有证据,也无物可以证实,紫萱当然不会承认。
不管身契怎么来得,它不但出现了而且是真是;芳菲就是芳菲,不是另外一个人,不过就是被卖进了天香楼而已。
贤贵妃为了保全自己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害,当然是无德到极点;此时,已经无人能救她。
皇后娘娘开口:“贤贵妃,大殿下你放心就好;至于是酒还是白绫,你自己选一样吧,如此也是为大殿下。妹妹是明白人,不用本宫多说了吧?”
贤贵妃却不是个明白人,她自己的性命却最是要紧:“皇上,皇上,妾知道错了,妾只是一时糊涂,看在大殿下的份儿上……”
大殿下就算是不用登基为帝,但也不能有这样一位失德的母亲,且因为芳菲被卖入天香楼的事情,她本身的名声也会被人诟病。
真为了大殿下好,她就一死了之;皇帝和皇后自然会维护大殿下的名声,不会让她有什么坏名声的。可是,她却不甘心一死。
皇帝皱起眉头来:“来人,赐酒。”
贤贵妃却把酒推倒洒在地上:“皇上,皇上……”她还妄想皇上会救她。她真得很怕死、非常的怕,怕得就是让她用儿子来换她也肯。
皇后看到御赐的酒被打翻当时大怒,让人捉住贤贵妃后硬是把毒酒灌了进去:“送她回宫。”
皇帝摆手:“不用了,随便找个地方就成了。还有,吩咐史官不要乱写;以后,大殿下就交给皇后来教养吧。所有伺候贤贵妃的人,都……”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
上唐史上从此没有贤贵妃这样一人的存在,而大皇子的生母在史书上只有两个字:不详;其在皇后的教养下成长,后来自然是只知道有养母而不知道有生母了。
贤贵妃不只是没有保住自己的命,连儿子都成为为她人而生,她是半点好处也没有捞到。
贤贵妃被赐死,文家的人变了脸色,他们当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一道旨意他们就进府尹的大牢:如果早进来一天的话,还能和芳菲团聚一时半会儿的,如此他们一家人却是轮流进出大牢,弄得狱卒都开玩笑说,大牢要挂个文姓了。
芳菲呆愣愣听着一道又一道的旨意,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偌大的文家就这样完了。当然,曾经的文家不大,但是后来文家在京城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人家,她也因此而身份高贵不少。
至少,她一直在紫萱面前是如此自傲的;如今,文家要抄家问罪,她就算不被问罪论出身也不及紫萱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生出一股怒气来,忽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朱紫萱就是要让她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就是要把她高贵的出身拿掉,成为不如朱紫萱的人。
“朱紫萱,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她的眼珠子真得红了。
紫萱摇了摇手指:“错了,你说错了。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是你,其次是你的姐姐,和我没有半点相关。首先,你不弄那个什么戏文就不会来东通,你不来东通自然不会被卖入天香楼……”
“喏,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吧?芳菲,你就算是叫破了天,你做得事情就摆在这里,抹也抹不掉的;还有,如果不是你姐姐要保全自己想杀你的话,她也不会有今天,文家也不会有今天?”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紫萱看着芳菲:“你们姐妹做得我说得,而皇上和皇后当然就罚得。谁有错?”
芳菲自然是听不进去:“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不要以为我们文家倒了你就可以笑得欢畅;我告诉你,四大世家不会放过你。”
紫萱微笑:“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刚刚你不是请旨要去青楼那种地方,还是第九等的所在。”她对着皇帝皇后一礼,眼睛看着皇后:“臣妾以为可以准了她的所求。”
芳菲大叫反对,可是此时无人再听她得,也无人再来救她;她的大骂却让紫萱皱起眉头,而晋亲王只是一剑就刺穿了她的脸,而把她嘴中的舌头斩断了。
“她,不会说话反而更好些。”晋亲王只有这么一句交待。
而芳菲的恶毒咒骂也让钱天佑很恼火:“她有腿跑了怎么办?再说这种恶毒心肠的女子,还是剐了她的双腿吧,让世人都瞧瞧以后也免得再有妇人学之。”
芳菲此时后悔了,可是她却口不能言,看向紫萱拼命的摇头用目光求饶,可是紫萱却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我,已经很心软了。”如果换作是紫萱落在她手上,又会是什么样子?只怕她下手更要狠十倍也不止。
351章 活罪难饶
太皇太妃轻轻的开口了:“文家被她牵累已经完了,贤贵妃也因此而暴毙,能饶人处且饶人吧;倒底都是女子,何苦太过为难一个女子哟。”
她倒真是有副菩萨心肠,听得紫萱转过来头来:“世上有个字叫做罪有应得。今天芳菲会落得如此下场,不是我的加害、不是我的狠心,是她罪有应得。”
芳菲所为的种种不必细说,想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会相信的也自然会相信,不想知道或是不会相信的人,就算是她说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她也在乎上唐的人会如何看待她,因为她不曾把这里当作是家园,也不曾打算长住在这里;不说她还想要回去原来的时代,就算是回不到她也会选择住在九黎自由自在,而不会在上唐看人脸色。
俯仰无愧于心便不会惧人说三道四。何况,紫萱很清楚,以芳菲和她结下的深仇,她是真得不会轻易放过芳菲,这和公义无关只是她的私愤:但就算是私愤,在不害到第三人的情形下,为什么不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使那个害人最终得到她最应该得到的?
太皇太妃的脸猛得一变:“辅国郡主,妇人有四德,每一样都以柔、善、顺为本……”
“我不要打算做个好人。”紫萱看着太皇太妃,没有让晋亲王开口免得他因自己和生母会更加的生份:“我宁为恶人,也不会容人欺辱我半分;人家如何对我的,我必会加倍的奉还。芳菲如是,其它害我的人也如是。”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紫萱微昂着头:“我不以做个恶妇为耻,因为三年的贤良换来的却一场骂名,如今做个恶妇,我感觉很好。”
太皇太妃被紫萱的话气到,扭过脸去不再说话;其实刚刚她那么说话,有那么一意思允朱紫萱入晋王府:王妃不可以,但是做个侧妃或是贵妾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却没有想到她的好意,被辅国郡主狠狠甩回掷在她的脸上。
太皇太后如今的后背有点发冷,原本她以为紫萱和晋亲王等人刚刚所说的,关于那些整治芳菲的话只是说来吓人的;却不料他们当真如此做了,且完全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
杀掉一个妇人比把妇人送到那种地方可仁慈太多了,朱紫萱居然不介意落个恶名也不肯给文芳菲一个痛快。
就算是芳菲、贤贵妃和文家的确是可恶,但是晋亲王和紫萱你们岂能和芳菲等人一样的心狠手辣呢;要知道,好人总是心软的、做不出恶人那种狠心绝情之事来的。
眼下的朱紫萱却比那些恶人好像还要恶三分她看一眼紫萱霎间有点恍惚,几乎要怀疑真正的恶人是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晋亲王的目光和太皇太后相撞,不避不让冷冷冰冰,就如同是在看贤贵妃、芳菲一样;使得太皇太后一惊自心底凉上来,身上的一层薄汗猛得转凉,在温暖如春的屋里她打了几个寒颤。
晋亲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很明白现在晋亲王要对她说什么:如果她再敢动辅国郡主,或是对太皇太妃用什么心计的话,就算她贵为太皇太后、就算她是晋亲王的嫡母,晋亲王也不会饶过她。
那把长剑在灯光在闪着寒光,那道寒光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居然在她颈项间一闪而没。
皇帝看向丁阳:“你可知罪?”他刚刚也是用这样的声音问过贤贵妃,而贤贵妃如今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他是皇帝,他可以宠你信你给你权力,首先你要是个有用的人,对皇帝是个有用的人;你的确可以稍稍恃宠而骄,但也不是你做得所有错事皇帝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你做得错事让他回护你会对皇帝有影响时,皇帝自然不会再保你。
如贤贵妃,其实她罪不至死吧?怎么说她也有个大皇子,打入冷宫也不是说不过去;但是,打入冷宫和死也没有什么分别,而贤贵妃活着予大皇子只有坏处而没有半点好处,因此皇帝才会赐死了她。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你的一切是皇帝给得,让他不高兴了他自然会收回。
现在,轮到丁阳了。
说起来,皇帝还是有点不舍得,只是事情摆在这里且还有大阳蛮族的人知道,再回护丁阳的话,岂不是会让大阳蛮族的人笑他这个皇帝处事不公?
他在心中轻轻一叹,看来真得再找一个人了;可是,要找谁呢?曾陪他读过书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并不只是丁阳一人,只是那些人做此事却不合用。
想来想去他也没有好的人选,心中忍不住生出些烦燥来:“丁阳,朕问你话呢”
丁阳被皇帝的怒火吓了一跳,而晋亲王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却看着自己的衣袖没有动。
“皇上,臣不知道那些事情;不管是肚兜、还是玉佩,都是芳菲对臣说得,臣只是被她骗了……”丁阳此时只求保命,而且芳菲已经无舌可以说话,岂不是正好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去。
紫萱看着丁阳:“玉佩的事情,芳菲不知道吧?而且芳菲能说动朱家的人?丁阳将军,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丁阳还想辩时,有人报传丁老将军到了,他几乎当场洒泪:父亲,终于还是来救他了。
丁老将军被人扶起来后就跪倒请罪,把一切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然不是承认一切是他的谋划,只是说:“老臣教子无方,让他做出这等恶事来,全是老臣的错,请皇上降罪。”
他极为恳切,老泪横泪声声都说对不起皇上,说什么也要皇上请罪。
紫萱淡淡的道:“有人在府尹大牢里提起了一件东西,丁老将军来请罪,不知道带来没有?”
丁老将军一脸愕然的看向丁阳:“什么东西?”听到儿子说完,他叩头道:“不知是何人想陷害丁家,老臣家中什么也没有,请皇上使人去查看。”
“说起书房里不让犬子动得,称得上是要命的玩意儿也只有我得自边关的一把短刃,极为锋利;因为有一次事发突然,用那短刃做为信物和彭大将军一起击退过敌军的偷袭,所以臣才会把妥善的收了起来。”
要命的玩意儿当然不会是字面的意思,不过丁家老狐狸的话在无凭无据之下,还真得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因而紫萱没有再开口追问要命的东西。
“皇上,要罚丁阳将军的并不只是污蔑臣妾之事,最应该罚得是他目无皇上。”紫萱忽然指向丁阳双眼睁大了:“在昨天奉旨去迎大阳族族的使臣之时,丁阳将军先后几次动手伤了马匹……”
把丁阳一路上的所为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听得皇上的眉头皱得更紧;紫萱说完施了一礼:“臣妆奉旨去迎使臣乃为钦差,丁阳将军打得那不是臣妾,他打得分明就是皇上。”
死罪,而且还是连累九族的大死罪。
丁阳现在才知道紫萱昨天为什么会几次三番的激怒他:“你居然早存下让我死的心?”暴怒之下他站了起来:“是你害我,是你激怒我才让我做出……”
晋亲王淡淡的开口:“丁阳,你说话要有凭有据,你说郡主激怒你——和你同去的还有平知寿,是不是郡主待你和他有所不同,所以他没有对郡主动手而你几次三番的动手?”
“而且,你府中的人还那么巧的出现在的我们必经的道路上,险些刺杀郡主于当场,累得水兄伤势加重才有今日之忧丁阳,你还要如何狡辩。”
“我、我……”丁阳想了半晌也想不起有什么能证实是紫萱故意激怒他,最终他跪倒在地上:“臣知罪。臣只是、只是对辅国郡主有怨气,对皇上绝无不敬之意。”
紫萱淡淡的道:“当街对钦差几次动手不算是对皇上的不敬,是不是要等你对皇上真动了手,才算得上是不敬呢?”
丁老将军看一眼紫萱,对着皇帝叩头:“犬子罪该万死,都是老臣教导无方所致,臣请皇上赐死。”
他身经百战,在军中威名赫赫,岂是说杀就能杀的人?他不只是先帝的老臣子,而且是有累累战功在身的老臣子,皇帝当然不能杀他。
紫萱行礼:“皇上,事情是丁阳将军所为,同丁老将军无关,一事不能罚二主;就算丁老将军有点教子无方,却也罪不至死。”
“是啊,丁老将军是我唐柱梁之臣啊。”皇帝听到紫萱的话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丁家说起来,也是一门忠烈之士。”他有留丁阳一条命的意思。
晋亲王给紫萱打了眼色:“皇上,依臣之见,丁老将军是有功之臣且功在江山社稷,就算丁阳有些过错,看在丁老将军为国为民为皇上的份儿上,也应该从此发落。”
紫萱同时也施了一礼:“臣妾也是这样认为。不过有错不罚,律法就成一纸空文,罚还是要罚的。”
皇帝赞许的看一眼紫萱,对于要罚他没有意见,丁阳也实在是太过份;能留下他的性命来当差做事,也就免了他再去寻人的烦恼。
丁阳听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丁老将军的脸色却变了:他绝不相信紫萱和晋亲王有那等好心饶过他的儿子,最要紧的就在于死罪能免活罪难饶的“活罪”上。
皇上要的是丁阳的命,而晋亲王和紫萱当然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丁阳——你们猜,丁阳会是什么下场?嘿嘿,猜中的人有奖哦。
352章 有希望才有失望
丁老将军看一眼丁阳,心下不停的盘算起来;他今天不得已来到晋王府,其实就是知道丁阳已经难以保住。虽然儿子不争气但心疼还是有的,只是他做为一家之主不能一心为嫡长子打算,而弃丁家上下于不顾。
想要保得住丁家,丁阳势必就不能力保,结果嘛他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好在他膝下儿女不少,嫡子也非只有丁阳一人;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他并不想放弃罢了。
关于丁阳的下场他自然细细的思量过,就算是能保得住性命,富贵前程是不用想了;因而他原本就打算让丁阳受些活罪,来逃过死罪的——所以他才倚自己功高而不停向皇上进言求死,其实就是以退为进。
他算得也不能不说周到详细,却料错了紫萱和晋亲王等人的心思,他原本以为紫萱等人恨不得取丁阳的性命,完全没有想到紫萱和晋亲王会开口为丁阳求情。
要保丁阳的性命那就是他的打算,可是活罪在晋亲王等人的口说出来,丁老将军马上认定不如让丁阳死更好。
可是,人倒底是有感情的,就算是丁家的老狐狸想到眼下让儿子死比活受罪强,但他的心倒底是肉做得,明白是一回事儿,做不做得到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如果让他好好的思索上半日,他当然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开口;可是突然之间就要让他放弃儿子的性命,亲手把儿子推到死路去,他还真得做不到。
时机只有一霎间,他犹豫心痛的片刻,机会就消失在眼前了。
晋亲王对着皇帝行礼:“请皇上定夺。免去丁阳的死罪,好好的罚他一罚免得丁老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帝点头:“说得有道理,就免了丁阳的死罪吧。”他自然是想留丁阳的性命好为他做事,就怕紫萱咄咄逼人不肯放过丁阳,他再因此落个不好的名声;却不想紫萱如今很是识趣儿,开口之言很合他的心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丁阳,你还不谢谢晋亲王和辅国郡主的大恩大德?如果不是辅国郡主以德报怨,你现在早已经被推出午门。”皇帝也顺手推舟给了紫萱一顶高帽。
就算有些不情愿,但是能保得住性命倒底让丁阳打心底高兴起来,也就应皇帝之命向晋亲王叩头相谢;到他跪下向紫萱叩头时,看到紫萱避也不避的样子,心里还是生出了不少的不甘心。
因为紫萱曾是他的妻,因为紫萱现在是他丁阳的弃妇,按理来说他才应该是那个天,高高在上等着紫萱跪倒在他的脚下;却不想,他如今要跪在紫萱的脚下,为得是谢谢她的不杀之恩。
总归还是性命重要,再多的不甘他也只能压下去,对着紫萱端正的叩了一个头:“谢郡主高抬贵手不记前嫌。”
紫萱看着丁阳没有让他起身:“丁阳,你说错了。我很记前嫌的,因而绝不会把你谋害我的事情一笔勾销。何况,你对皇家的不敬,更加不能就这样放过不算。”
丁阳抬头看一眼紫萱:“臣还是要谢谢郡主的不杀之恩。”他这话有几分挑衅,因为他也知道紫萱为什么会放他一条生路。
就算他的官没了又如何?现在芳菲死掉了,还有长泰公主在,正好是时候可以迎娶公主过门,到时候他丁阳依然是京城中的贵人——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日子朱紫萱加于他身上的一切,他刻骨铭心绝不会忘掉,当然要在他日加倍的讨回来。
只要保住了性命就是留住了青山,还怕日后没有柴烧?他的目光没有遮掩他对紫萱的仇恨,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和仇恨同时浮现又同时消失。
紫萱微笑:“丁将军不必客气。”她说完转身向皇帝躬身:“丁阳对皇家不敬,此乃大罪,按律要贬为庶民。”
皇帝大手一挥:“准。”其实,如果丁阳没有朝中那些事情,专心的为他做一件事儿,怎么也不会出错了吧?想想,这些年来,丁阳在此事倒真得没有出过差错,还是能信得过。
丁老太爷此时再开口已经晚了,就因为他的一时心软而错失良机,如今他再求皇帝赐死丁阳,也绝无可能了。
晋亲王马上接口:“丁阳几次对钦差出手,其罪极大不能不罚;就算是死罪能免,但是也要警示世人及朝中之人,万不可效仿之。嗯,其罪黥面以警示他人吧。”
皇帝看一眼丁阳想到他居然当众对钦差施以拳头,当即不犹豫的点头:“准。”此风绝不可长,就如紫萱所说丁阳打得可不是她的车、她的马或是她,而是他这个皇帝。
此事也是让皇帝极为恼怒丁阳的地方,心知是自己太过宠信于他,现在要还用他当然要好好的敲打一番才是。
丁阳的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黥面是什么刑罚,要在他的脸上刺字涂墨:虽然说对身体的伤害不大,但是羞辱会跟他一辈子,使他终其一生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
丁老将军咬了咬牙没有说话,此时再开口无疑就是要把丁家牵扯进来;紫萱等人把气出到丁阳一人的头上,总比把气撒到丁家头上要好太多了。
怎么说也是丁阳一人之错,他不想因而把丁家葬送;唉,这个儿子是真得不如没有啊,完全一点也不像他。
不管丁家父子如何恼恨,黥面之事也成定局,只等施刑之后让京城之人看尽丁阳的笑话了:就算他贬为庶民也是丁家的大公子,但是黥了面就不同,无人会对他再有哪怕半点的敬重,且他活着一天就丢丁家一天的脸。
紫萱在皇帝话音没有落地之时继续道:“丁阳再次冲撞大阳蛮使,使得大阳蛮族的使臣差点生出误会来不说,且还抗旨不遵,此也不能不罚。”
晋亲王轻轻的开口:“抗旨不遵施以劓刑不为过。”
皇帝微一犹豫,不过想到丁阳敢于公然抗旨的确要让人引以为戒才对,再次点头:“准。”
丁阳一呆之后大叫:“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他真得没有想到朱紫萱等人如此心狠手辣,如果真得黥面之后还要用劓刑割去鼻子,还不如让他马上死呢。
黥面之后他还可以用帷帽遮面,还有几分可能哄得住长泰公主;但是施了劓刑之后,他的鼻子没有了,变成一个极为丑陋之人,长泰公主看到他不给他一脚就是好的,还能指望公主下嫁吗?
长泰公主不肯下嫁于他的话,他就真得完了:丁家不再是他的,功名前程
妾本贤良 第8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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