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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第63部分阅读

    妾本贤良 作者:肉书屋

    败下去。

    皇帝等这一天,谋算这一切多久了?司马风悄悄的看一眼水慕霞,想到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当时他不屑一顾以为水慕霞是杞人忧天,如今看来四大世家当中看得最远、最透的当属他了。

    水慕霞正和晋亲王咬耳朵,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原本大家看到他们交头接耳也不是一次,只是两个人都是大男人,平常也不曾听说他们有特别的喜好,因而无人多想;但在此时,看得太后和皇后都微扭过脸去,众人心头也生出异样之感来。

    因为这两个大男人一冷一热立在一起在居然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太皇太后走到殿外想起一事要叮嘱皇帝时,正好看到晋亲王和水慕霞密语,她的额头青筋跳了跳喝斥道:“你们两个就算是不要自己的名声,难道也不顾祖宗的名声,不把皇家的体面放在眼中吗?岂有此理,两个大男人成什么样子。”

    晋亲王看向太皇太后:“母后,我和他……”说着话他还伸手点了点水慕霞;而水慕霞干脆轻握了握他的手——此等举止就是明白告诉众人他们的关系,摆明就是吃定众人会因为脸面等等,不会开口拆穿他们而放肆的让大家不得不正视、承认他们的存在。

    “住口!”太皇太后听到晋亲王一口一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何况还看到两个大男人居然亲昵到要摸摸手?她想到那个妩媚到连女人都心生怜爱的太皇太妃,想不到晋亲王居然也能让男人动心。

    就在她气得半死之际,看到水慕霞居然抓住一络晋亲王的头发,终于忍无可忍:“你马上给我成亲,不要再和萧家长子胡混,除非他能给你生个儿子出来!”

    269章 不如不辩

    太皇太后的话冲口而出后,就连皇帝都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看向晋亲王和水慕霞;大殿之上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结、冻住了。晋亲王脸冷得比三九的北风还要冰三分,而水慕霞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张大嘴巴看着太皇太后。

    如果水慕霞手指上没有缓缓掉下去的、晋亲王的头发,他的神色就更有说服力了。因而紫萱看到水慕霞一脸的震惊时,真得很想笑出来——你做假就做假吧,以他的功夫之高抖掉那络头发而让人不察觉很容易的,可是他硬是没有去做,任晋亲王的烦恼丝绕在他的手指间,再缓缓的滑落,迟缓的让人:包括皇帝在内恨不得过去一巴掌把头发拍下来。

    实在是碍眼了,太碍眼了。

    水慕霞的声音干涩的如同钝掉的锯子在锯坚木,难得让紫萱以为那不是水慕霞的声音,就算是看到他开口说话,也很难让她相信那么难听的声音是出自他的口:“太皇太后,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说完好似才发觉他手指上还有一络晋亲王的头发,就好像那头发变成了毒蝎子般,慌忙抖掉:“草民,草民是正常的男人,大男人,我对天发誓。”

    他说着话连移了两步远离晋亲王的身边:“那个,真得只是误会。草民和晋亲王只是性情相投、无话不谈、相交至深,时常见面;就算是常常深夜促膝相谈、或是抵足而眠,那也是因为有事情要谈,绝不是有私情。”

    “绝不是。”他最后还要加上一句。

    紫萱再也无法看着水慕霞,匆匆低下头以袖子掩面假装咳了一声,以掩饰她的狂笑:这也叫解释?这叫越描越黑好不好。如果不解释的话还好些,如此一解释就算是有那心中存疑的,也要相信这两个大男人绝对有私情——喏,私情二字还出自于水慕霞之口,不是他人说出来的;他用什么来形容他和晋亲王的关系不好?居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用了这么两个要命的字。

    有人说水慕霞是无意的,是惊慌失措,是着急失了分寸:有人这样对你说,你相信吗?他是谁?他是水慕霞!让京城权贵们极为头痛的人,他会手足无措?您不要开玩笑了!

    无人会相信水慕霞也会六神无主,就算现在应该是一个男人最为恼羞成怒的时候,只要是水慕霞,他就不会说错话、做错事。说错或是做错的话,那此人绝对不是水慕霞。

    皇帝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因为他的牙也痛了,恨恨的盯着水慕霞手都不自禁的握了握,心知这小子就不会安份,但也不用玩得这么大吧?这要让他如何收场?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水慕霞却对他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呕得想拍案而起:那是一个媚眼,十成十的媚眼;他真得忍不住想怒吼了,可是却又硬压下来。

    因为他懂了水慕霞那个眼神的意思: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晋亲王和水慕霞不惜自己搭上自己的名声,他岂能让二人的心思白费?

    太后那里却先叫起来:“慕霞,你给哀家住口!”她气得抬不起胳膊来:“你给哀家滚过来,给哀家好好说话,不要这样玩世不恭自毁名声。”她自然不能让自家的侄儿弄个这样的名声扣在头上,同时也不能毁掉晋亲王的名声。

    宫中无情,她能在宫中熬到现在却也是因为几份情:一份是萧家的支持,一份就是晋亲王这个小叔子的相助。这在深宫之中,是极难能可贵的,因而她也是真心的待水慕霞和晋亲王好。

    对于太皇太后叫出的那一声,她是恨到了极点。只有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才知道,宫里不会有糊涂人,也不会有老糊涂的人:她不相信太皇太后是气极而喊出的话,因为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不会是自己的切身之事岂会动真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太皇太后肯定是想以此来败坏晋亲王和水慕霞的名声,如此一来她可以出口气且能把晋亲王捏在手心里,为他安排的亲事再不如意也能找到理由搪塞——谁让他好男色?有女子肯嫁他已经不错;同时,还能让萧家蒙羞,等于是给了萧家重重一击,要知道世家最重名声与体面,如此一来萧家势必会大不如从前,而太皇太后的娘家万氏一族就可以扬眉吐气。

    说起了万家和萧家的恩恩怨怨那就多了,虽然万家得太皇太后历三朝而做后盾,却依然被萧家后来居上而压得抬不起头来:原因无他,因为万家倒底是新晋,能比得上传承百年的萧家呢?两家的不睦自然影响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这对婆媳的关系,但是宫里向来讲究的就是面不露色,因而她们并没有撕破脸。

    水慕霞看看太后应了一声“是”就要移动脚步,不想晋亲王伸手握住了水慕霞的手道:“太后,臣弟离不得他。”他说完看向太皇太后:“慕霞什么都能做,只有儿子是生不出来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得。”

    水慕霞的性子众人都是知道的,他胡说八道没有什么可是晋亲王如果开了口,那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绝对假不了。因此晋亲王这一握一说,就连太皇太后也愣在门口那里忘了应该开口说话的。

    皇上抿紧了嘴唇,使眼色阻止了太后和皇后,看着太皇太后没有作声。

    晋亲王看着太后挑起一边的眉毛来:“母后,慕霞是个男人,你让他生个娃娃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拍拍水慕霞的手:“不过,我们两个是……”

    太皇太后是真得怒了,不过她的眼底深处也有着狂喜,如果此事是真的晋亲王这一辈子也不要指望自晋亲王府里踏出一步!而萧家因此受到的重创,想一想就算睡着了也能笑醒过来啊。

    “晋亲王,你给哀家回王府面壁思过。”她指着晋亲王喝道:“你如此不知羞耻为何物,可对得起你父皇对你的疼爱,可对得起列祖列宗?!天下那么多的女子你不要,嫌平家的女儿不好,成,哀家不逼你,让你自己做主选个王妃。可是你给哀家选得什么儿媳妇?他——”指着水慕霞太皇太后一步一步又踏进殿来:“他就是你给哀家的儿媳,哀家打死你再自尽向你父皇谢罪。”

    她有多少年不曾加一指于晋亲王了?不管是当着人还是背着人,这个庶子在七岁之后就让她不敢稍有异动,以免引祸上身。如今,能亲手教训他也让她有些激动。

    高高举起的拐杖落下了,可是却只是重重的打在椅子上,晋亲王的人早不在上面了。这更让太皇太后着恼,她这个嫡母要打庶子,庶子居然天大的胆子敢躲开;可是她看向左侧的晋亲王时,一声怒吼硬生生的憋在了嗓子里。

    到此时她才发觉一直扶着她的钱天佑居然不在她身边了,此时的钱天佑正像一条八爪鱼样巴在晋亲王的身上;见太皇太后看过来他还大声叫道:“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吧,太皇太后你生气就打我吧。”

    什么情况?!

    这下子不止是皇帝差点咬到舌头,就连水慕霞也是一头的莫名其妙,紫萱托着下巴显然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所有的人都看着抱住晋亲王的钱天佑,谁也弄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

    晋亲王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并不因为身上多了一个人而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是身子笔直、神色冰冷;只有一点例外了,那就是他没有把钱天佑扔出殿外去。依着所有人对他的了解,他是极不喜欢人靠近的,更不要说是爬到他身上去——曾经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还被他扔出去了,那人还是晋亲王的兄长。

    但是晋亲王就由着钱天佑爬在他身上,虽然脸上很不耐,虽然盯着钱天佑的目光很不善,却没有把钱天佑一把扯下来,更不曾对钱天佑动粗。

    皇后在心里呻吟了一声:不、不会吧?她合上双眼向上天祈求,千万不要和她想得一样。

    太皇太后气得发抖:“天佑,你给我滚一边去!”

    “谁要打晋亲王,就要先打死我。”钱天佑放开了晋亲王,却死死的搂住晋亲王的脖子:“我不放,我死也不放。水兄,你给我滚远些,离晋亲王远远的。”

    这是抢亲的戏码?丁阳看看晋亲王再看看水慕霞,最后落在钱天佑身上:这三个男人看都有点别扭啊,钱天佑这种混人会搅进这种混水里的?

    太皇太后手一颤,拐仗掉在了地上砸在了她的脚上,却顾不得自己脚痛:“天佑,你在胡说些什么?席家的姑娘你不喜欢,哀家再给找个好的,来,听哀家的话到哀家身边来。”失去儿子的她,孙子和她并不亲近,虽然天伦之乐看上去很好,但她真正疼爱的只有钱天佑一人。

    钱天佑就是她的命根子啊。

    钱天佑摇头:“不要!”

    晋亲王却盯着太皇太后道:“母后,您刚刚说儿臣和水慕霞要做夫妻?还是您认为我要和天佑做夫妻?”声音不大,可是短短几句话就能把人活活的冻死。

    270章 物以类聚

    太皇太后闻言看着晋亲王,很认真的看着晋亲王,然后慢慢的开口道:“是本宫说得吗?满殿的人都看到你和水慕霞做了什么!如果你不承认的话,你又何必和水慕霞在众人面前如此龌龊?想逼得大家伙默认,想让哀家默不作声?妄想,哀家为你父皇,为了列祖列宗也不能容你如此胡闹。”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皇帝:“下旨吧。”

    她看到晋亲王冷冷的目光心里就是一突,在暴怒中猛得清醒过来,想起晋亲王和水慕霞的性子:这两个人有哪一个会是笨人,当直想厮守一生也有得是法子,甚至大可以各自娶妻以掩人耳目,而不会用这种法子逼她或是皇帝承认他们——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这两个j滑似鬼的岂能不知。

    晋亲王没有着急开口分辩,而水慕霞也沉默着,他们看着太皇太后的目光里没有惧意,只有平静。静的让太皇太后的心头浮起了一丝的不妙,直觉告诉她好像中计了。

    紫萱看着钱天佑肚子有些疼,全是因为憋笑而弄得,只不过又不好表现出来,痛也只能努力让自己缓缓的吐气吸气;不过,在看到太皇太后的臭脸后,她在心里更是大笑了几声,就算是暗笑到肚子更痛,也认为很值过了。

    按理说太皇太后是不会上当的,因为晋亲王和水慕霞的手段看上去并不是很高明的,但她偏生就是上当了,居然还想让皇帝下旨降罪。紫萱心里还是有着担心的,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因此而降罪呢。

    皇帝却是一脸的愕然:“皇祖母,您让孙儿下什么旨?”他是完全的不解,茫然的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闻言猛得抬头看向皇帝,就在和皇帝目光相撞的霎间,她已经确定自己是真得中计了!但是皇家的名声皇帝当真不顾了?她压着怒气开口:“晋亲王言行如此荒诞、德行岂止是有亏而已?哀家看,他需要在王府里好好的读书修身养性几年才成——皇上,列祖列宗的英灵在上,你做为儿孙岂能让他们英名受损。”

    皇帝抚了抚下巴看向晋亲王:“太皇太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朕看……”

    “这也能叫误会?!”太皇太后气得一顿龙头拐杖,如今已经中计就只能将计就计,迫得皇帝下旨就算她赢了:“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放肆,再放任下去百官、百姓人人皆知,我们皇家的体面还要不要。皇上,哀家知道你心疼皇叔,哀家何尝不心疼晋王,只是爱之深就要责之切,为他好就要让他修养身心,不要再任他胡闹下去。”

    晋亲王淡淡的开口:“不知我何处德行有亏?”

    “你和水慕霞如此,以为哀家的眼睛老花了,众人的眼睛都看不到吗?”太皇太后不留情的斥道:“如今还不知道悔改,看来是要好好的多读几年书才成。”

    水慕霞一脸的平静,也不分辩只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太皇太后如此认定,那就是草民也要受罚了?”

    太后闻言神色一变,瞪向水慕霞心道你多得什么嘴!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你把一个好端端的王爷勾/引成如此模样,现在还有何话好说?你的罪过自有太后和你们萧家的人处置,哀家才懒得理会你。”

    她知道不能把水慕霞和晋亲王一并责罚,不然定会引来太后、皇帝和萧家的全力反扑;她眼下只要把晋亲王收拾掉,拿掉这颗在她眼中多年的钉子,相信不久之后太皇太妃也就会被她这个不肖儿子气死——大快她心啊。

    水慕霞耸耸肩膀:“太皇太后,草民实在是冤枉的,如果太皇太后执意要责罚王爷和草民,草民就只想问一句——钱国公,您打算如何处置?”他指着紧紧搂着晋亲王不放的钱天佑,瞪大眼睛瞧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要处置晋亲王和水慕霞的话,那钱天佑自然不能这样放过:重责了晋亲王也没有道理轻饶钱天佑;只是,她如何舍得、如何能狠得下心来。如果放过钱天佑,当然就要放过水慕霞和晋亲王,这当然也是她不想做、也不能做得的事情。

    她做为太皇太后,指责晋亲王和水慕霞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为了偏袒钱天佑而放过晋亲王二人,以后她在宫中就真得不必发号施令了。看着水慕霞,太皇太后终于有些明了,她知道自己是中计了,却不是原本以为的那样,是水慕霞和晋亲王哄骗了钱天佑,用他来做挡箭牌。

    太皇太后恨恨道:“天佑只是被你们被哄骗,他向来是个好孩子,就是心思太过单纯了些;如今他也不过是为晋亲王担心而已,岂有其它心思。水慕霞,你不要胡言乱语,天佑是个好孩子。”她再强调一遍钱天佑是个好孩子,仿佛如此说就能让众人相信般。

    晋亲王看着太皇太后:“天佑抱着我,太皇太后是认为他只是想代我和太皇太后求情是不是?他也只是出于义气,出于亲情是不是?”

    太皇太后当然要点头:“当然。你们不要牵扯天佑。他对你们如此好,你们怎么能害他呢?”她再动之以情,希望晋亲王和水慕霞能放过钱天佑。

    紫萱看着太皇太后,现在她真得很清楚太皇太后不是一个老糊涂的人,也就不是会是个轻易能上当的人;眼下被晋亲王和水慕霞牵着鼻子走,当然是晋亲王和水慕霞用了很多的心思所致,否则不可能会让太皇太后如此的“听话”。

    晋亲王冷笑起来:“母后,”这一句母后他叫得极重:“天佑搂着我只是因为血脉亲情,那水慕霞和我不过是说几句话靠得近一些,就不能是兄弟之情非要是那种不堪之情?儿臣实在是不懂母后的想法,儿臣万万无法赞同母后的说法。”

    太皇太后再次张口结舌,顿了顿才道:“天佑岂能和你们相提并论?刚刚是你们自己话里话外自承的,当哀家听不懂?这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你们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个大男人岂有把玩另外一个男人头发的道理?”

    “只是头发而已,太皇太后;”水慕霞抓起自己的头发来把玩:“我这样做,是不是说我对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谊?!至于话,太皇太后您说吧,刚刚我们哪一句话不能见人了,只要您说出来,草民立即伏罪。”

    他和晋亲王虽然把话说得有些暖昩,但也就是暧昧,当真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是根本不可能的:抵足而眠这个不少男人都如此做过,少不了谁这个也可以是公事并不一定非是私情;总之,所有的话都可以解释成另外一种意思,如果太皇太后非要认为是其它的意思,只能说是仁者见仁,那个什么见什么了——太不敬的话水慕霞不会说,但是意思相信殿上人都懂的。

    太皇太后想来想去,并没有一句话可以证实什么,她瞪着晋亲王和水慕霞说不出话来。

    晋亲王此时忽然跪倒在地上:“请母后下旨赐儿臣一死。”无罪了,辩清楚了,他却一跪求死,那意思不用明说人人都清楚。

    钱天佑被带着也跪倒在地上,却依然扯着晋亲王的衣服不放:“晋亲王死,我也不活了;我也请太皇太后赐死。”他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太皇太后和晋亲王的不和,一味的胡闹胡说却更让人头疼不已。

    太皇太后看着晋亲王脸色惨白:“你这是何意?”

    “儿臣没有他意,儿臣只是想尽孝道而已。请母后赐儿臣毒酒。”晋亲王也不多言,抬出孝道来一切不言自明。

    太皇太后大怒:“你给哀家滚起来,哀家哪里会想要你死?”

    晋亲王却叩头道:“母后息怒,儿臣不孝。儿臣一不能奉养生母,二不能让母后开怀,儿臣活着做甚?”

    太皇太后恨恨的拂袖:“哀家回宫了。”她自知今天不会再有好事,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晋亲王马上向皇帝叩头:“请皇上全太皇太后之意,赐臣一死。

    紫萱闻言看向皇帝心里很代他难过:今儿来得人不是找死的、就是求死的,这皇帝做得还真是太那啥了。

    皇帝果然后槽牙疼:“皇叔,你起来说话。太皇太后,那个也是一时误会……”他很为难的叫住太皇太后:“皇祖母,您快让皇叔起来吧。”他把烫手的山芋扔给太皇太后,不肯就这样放她回宫。

    太皇太后看向晋亲王长吸几口气:“是,哀家的不对,哀家错怪了你们。你起来说话吧,如果不肯原谅哀家,哀家现在就去找先帝好了……”她说着以袖示泪:“谁让我年老之后糊涂了,总是做些糊涂事情呢?你不怪哀家,哀家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她开始用老招术,但是这一招却是百试百灵的。

    晋亲王叩头:“是儿臣不对,应该儿臣追随父皇于地上伺候他老人家。”他居然不理会太皇太后的话,把太皇太后晾在那里——你不是要死嘛,死吧;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到时候我们九泉之下相聚吧。

    太皇太后恨得咬牙,可是今天有了短处捏在人家手中,耽搁得越久岂不是丢脸越大?她合了合眼道:“你起来说话吧,哀家不怪你。也是你不成亲,又无长辈在身边,才让哀家生出误会来。嗯,太皇太妃向来德行皆备,你接了她回府哀家也就放心了。”

    晋亲王却还是在地上不肯起来,抬头看着太皇太后不作声,显然是嫌好处不够多。

    太皇太后是个极聪明的人,做事也是极为干脆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今天她上当就只能认栽,看到晋亲王不肯起身她自然明白其意,咬咬牙再咬咬牙道:“以后由太皇太妃帮你相看个王妃,哀家更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她不得不把晋亲王的亲事当真交出去。

    晋亲王终于起身施了一礼:“谢母后。”

    太皇太后一时也不想多留:“天佑!”她叫了一声马上抬脚就走,因为她的肚子就要气破了,胀鼓鼓的很不舒服;平常就看不顺眼的晋亲王的那张冷脸,如今更让她生出想让人打扁的念头来。

    钱天佑却不肯放开晋亲王,他把头靠在晋亲王的肩膀上:“太皇太后,你要答应我搬去晋亲王府去住——你不下旨,晋亲王不让我去他府上住。”他很委屈的扁着嘴巴,一双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意看向太皇太后。

    可是太皇太后听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平地上摔个跟斗,回头气不打一处来的就抽向钱天佑:“你还在给哀家混说?哀家已经……”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不过倒底是自小疼到大的重外孙啊,她的拐杖要落在钱天佑身上时便生出心疼来,收回不及力道却已经没有了。

    倒底拐杖还是落在了钱天佑的身上,只不过痛得人却是太皇太后就对了。

    钱天佑并不是很痛却叫得很大声,他知道如何能让太皇太后答应他的所求,所以叫得就好像太皇太后是拿刀砍了他一般;惨叫声让皇帝等人都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怀疑太皇太后是不是气极而用了重手。

    太皇太后也顾不得着急上前去瞧钱天佑是不是被打伤了:“哪里痛?哪里痛?”看到钱天佑肩膀上连红肿都没有,气得想再打可是又下不去手,恨恨跺脚扶着宫人的手急急的走了,完全不理会钱天佑的叫嚷。

    她不走能怎么样?钱天佑的所求她是绝不会答应,而且也无法再听钱天佑胡说下去,唯有一走之了落个耳根清静,不再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紫萱没有想到晋亲王会把自己的母妃救出来,还让太皇太后丢了那么大的脸面;只是钱天佑是真得不懂还是真傻啊,怎么会伤害那么疼爱他的太皇太后?要知道没有太皇太后的话,他如何在京中横行无忌?

    呃,其实认真想想,钱天佑除了天天嚷着要强抢“民女”回府成亲外,其它的恶事并没有做过:就凭他是长公主的遗腹子,也不会有人拿他如何的。

    忽然间想起了先皇后的弟弟,钱天佑的舅舅,她的眉梢猛得一挑。

    271章 她也会害人

    紫萱想起敏郡王的王位,再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就是个中年版的钱天佑!糊里糊涂,他自说他的道理,你就是有天大的道理,也不要想和他的说得通:这样人偏就立了天大的战功!自封为郡王后,他不曾再去带过兵,依着人们的说法就是敏郡王被吓到了,而他本人也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再想想钱老国公,和敏郡王和钱天佑不同的是,他比较迂;可是比起敏郡王和钱天佑来,混起来加上一把年纪是无人能敌啊;混人三个,可是奇怪的就在于他们三人却从来没有招到天大的灾祸,虽然时常发混闹得某处鸡飞狗跳,但最后不是对方哑忍作罢就是被皇帝各打五十大板——这像是傻子吗?傻子能平安富贵到现在?

    想想他们三个的身份,再看看高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紫萱的眼睛猛得一缩:皇帝不是那先皇后的儿子。敏郡王如果聪明厉害无双,在朝中声望极高的话,那现在是哪个最坐不住——太后啊。她倒底只是妃妾不曾是正经的皇后,面对先皇后生前的贤名,朝中大臣的拥护,她会是什么样心情?而皇帝呢。

    紫萱看一眼水慕霞和晋亲王,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不然不会谋算芳菲和丁阳时,把敏郡王拉扯进来;嗯,说不定他们还是一路的。至于钱天佑,可能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偏宠,所以让晋亲王和水慕霞对其有戒心吧?只是这次九黎行下来,显然三人已经心无芥蒂了,不然钱天佑会去抱住晋亲王不放。

    钱天佑不傻,钱老国公也不傻,而敏郡王更是不傻!他们只是在装疯卖傻以求能得到一个富贵平安日子:只是敏郡王为什么要谋个王位呢?装傻就一直装下去呗,弄个王位不显得太过扎眼吗?这一点紫萱想不明白了。

    看到刚刚太皇太后一脸的焦急,紫萱知道她对钱天佑是真得疼爱到心里去;而钱天佑为了自保会伤害一个如此疼爱他的人吗?他还真不那样的人。那在皇帝面前如此做倒底是为了什么?她悄悄看一眼皇帝,在此时她忽然发觉她一点也不认识皇帝,高踞在上位的那人不再是她熟悉的人:原本她认为皇帝有些自私、有些昏,但是能让敏郡王等人韬光养晦又岂会是笨蛋?

    想到自己的大胆妄为,紫萱忍不住流下一身的冷汗来。不过随即想到晋亲王对她说过一句:继续做你的恶妇就成——忽然眼前一亮。她就因为是个恶女,就因为是个点火就着的爆脾气,就因为她遇事横冲直撞而不去细想,才是皇帝看中她的原因,也是她能活下来、并且继续活下去的本钱。

    钱天佑叔侄和敏郡王是以“混”做保护色,而她的保护色就是没有多少头脑的泼妇;只要她不超出皇帝的底线,如何闹皇帝都不会和她真得计较;原来所认为皇帝为了这个、那个而容忍她三分,其实都错了。皇帝就是不想治她的罪,所以才会一再的纵容她,否则就如四大世家一样,岂能让她活到今天。

    想通之后的紫萱下意识的挺了挺后背,不敢再偷瞧皇帝和皇后,低下头时看一眼太皇太后的背影,心里就是一跳;她能看出太皇太后不是真糊涂,而太后和皇帝岂会不知?就如水慕霞和晋亲王谋算太皇太后一般,没有皇帝的默许是不可能的。

    那钱天佑的所为就可以理解了,他不是在害太皇太后而是在救她:皇帝和太后容不得太皇太后总是掣肘,而且皇帝看来是不希望朝局再被世家或是大家族所左右,因而容不下四大世家又岂能容得下一心想坐大的万家!

    皇帝这层心思钱天佑知道,敏郡王也看透了,明白的还有晋亲王和水慕霞;而且水慕霞和晋亲王刚刚已经表明,他们站到皇帝那边,钱天佑又能如何?他就是再聪明也只有一人而已,面对皇帝能如何。

    紫萱看一眼冷着脸的晋亲王和嘻笑着的水慕霞:也许他们也赞成皇帝削弱世家的影响吧?水慕霞如此做,也是为了给萧家一条生路,就如同钱天佑所为是为救太皇太后一样;只是他们用心良苦,不知道他们在意的亲人能不能知道他们的心意。

    钱天佑放开了晋亲王:“我要去你府里住,你不让我进我就睡在你大门外。”他就是全京城最无赖的那个,自然是说得出做得到。

    晋亲王冰块脸也有了裂缝,不过他霎间就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成,到我府中后一天写五百个大字,四更一刻起床练武;不然,我把你扔进冰窖去。”

    钱天佑的脸垮了下来,看向皇帝苦丧着脸:“皇上——”

    皇帝摆手:“晋亲王府的规矩当然由晋亲王说了算。”他才不会把钱天佑的事情揽上身呢,对于这种人当然是推得越远越好。

    钱天佑无奈的答应了,马上有气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不再动,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紫萱看看皇帝,心里想得却是:太皇太后知道钱天佑住进晋亲王府后,会不会抓狂?不过她看太皇太后并不顺眼,自然是巴不得太皇太后日子不好过,也免得总是惦记着算计她不是。

    太皇太后走了,皇帝要处置的人也处置完了,眼珠转了一圈紫萱心想也应该我出马了吧?再不说话,人家说不定当我是个哑巴呢。

    “皇上,要把大阳蛮王的长子长女请回来,除了皇上的圣旨外,还要劳烦几个人才可以。”紫萱对着皇帝行礼,一副言归正传的样子倒让太后大大的松了口气,看紫萱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皇帝也很满意,朱紫萱的确是个泼妇,大闹起来颇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她也并不是目无他这个皇帝;只要给她点好处,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的:“大阳蛮族王的子女是要请回来的,需要什么辅国县主你尽管开口,朕定当允你所请。”

    他现在当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阳蛮族之人,因为他也料不到平博文如此任性胡为;不过同时也证实了,他要打掉四大世家的威风是对得。

    紫萱手指遥遥指向丁阳和平知寿:“平家和丁阳将军让大阳蛮王的子女生出误会来的,所以臣妾想如果丁阳将军和平家的人能一同去向大阳蛮王的子女赔罪的话,相信他们能知道我上唐对大阳蛮族是无恶意的,此误会也就解开了。”

    看到丁阳和平知寿微变的脸色,紫萱微笑:“如果不是这样,臣妾也无把握能请回大阳蛮王的一双子女。皇上,大阳蛮族之人性子豪爽,凡事都喜欢直来直去,如果让他们生出的误会的人不去赔个礼,他们是不会相信臣妾所言,反而说不定会生出新得误会来。”

    皇帝闻言点头称是:“辅国县主说得有道理,丁阳还有平知寿你们随辅国县主前去相请大阳蛮族的人回来。”他自然要以国事为重,何况丁阳和平知寿多敲打他们一点没有坏处,就是要让他们以及所有的人知道,他们所有的一切全是他这个皇帝所赐,想要收回来当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紫萱有些犹豫:“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尽管说。”皇帝很是和颜悦色。

    “皇上,丁阳将军原本和臣妾就有旧怨,如今更是添了新仇;至于平,臣妾只是一个孤苦女子——他们二人,臣妾可不敢有所命,就算是有所命他们也不会听从;国事重要,还请皇上您另请一位正使去请人,臣妾随同前往相劝就是。”紫萱完全是为皇帝着想啊。

    皇帝看看丁阳和平知寿,想想紫萱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也有可能是紫萱要给他们难堪,所以才会想得他一句旨意;今天对丁阳等人已经罚过,何况丁阳还是他的人不能伤他太深,因而他看向晋亲王和水慕霞。

    晋亲王摇头:“我向来不喜欢多话,和大阳蛮王的子女不熟。”

    水慕霞笑得古怪:“我虽然和他们极熟,不过交情嘛不太好;臣去了,只怕会坏事。”他当然不会应下来,因为他和晋亲王都清楚,火舞自现在开始是沾不得的人,因为她是来和亲的。

    皇帝无奈的看向紫萱,可是紫萱此时却正微偏头看向丁阳,和丁阳目光相撞的霎间,她微微的挑了挑右边的眉毛,眼中故意露出了得意;这使得丁阳心中一惊,以他对紫萱的了解当然知道紫萱请旨让他和平知寿同去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丁阳不等皇帝开口抢先道:“皇上,臣愿意为皇上分忧,且此事也是臣之错;臣会尽力为之,只不过臣担心辅国县主会公报私仇……”他话好像没有说完却不再说下去,只是重重的叩了两个头。

    紫萱马上行礼:“皇上,臣妾所担心就是这个;此去是为了请大阳蛮王的子女回来,如果到时候丁阳将军说一句臣妾公报私仇,臣妾要如何分辩?臣妾不自量力,臣妾自知无能把人请回,请皇上另请高明。”她总是被人欺,这次她要欺负人了。

    丁阳被罚的确是出了她一口气,但是她不想这次就这样算了:丁阳你不是会害人吗?天下间会害人的可不只是你姓丁的。

    她这次就要让丁阳知道,她也会害人;喏,丁阳还不是乖乖的跳进了她打挖好的陷井。

    272章 你可以学学

    皇帝听完紫萱的话瞪了一眼丁阳,心想丁阳你不开口朕也不会把你当成哑巴埋了,不过眼下要安抚的是紫萱:“辅国县主的为人朕信得过。”

    紫萱弯下身子:“皇上,大阳蛮族的人性子都是比较急的,到时候免不了要发作一番,自然就需要丁阳将军和平公子好好的赔礼;但是丁阳将军已经开了口,到时候臣妾如何能劝得了丁阳将军赔罪?到时候弄巧成拙的话,还不如换一人和丁阳将军平公子前往,或是臣妾自己前去。就算不能把人请来,至少也不会再让大阳蛮族生出其它的误会来。”

    皇帝闻言不用想也知道大阳蛮族的人不会轻易就跟人回来的,让他人去想也不用想,万一被大阳蛮人误会那是要谋害他们,引他们到京城而捉拿的话,事情就真得不可收拾了;如果让紫萱一个人去,那诚意显然是不足的——平家和丁阳先后两次对大阳蛮的人不尊重,他们当然要好好的赔罪才有可能取得大阳蛮人的谅解,相信上唐无意和大阳蛮开战。

    “丁阳、平知寿,你们把大阳蛮族的人气走了,如果不能请他们回来,你们两个就提头来见朕吧。”皇帝放下脸来,事情是因为他们而起当然也要由他们来解决。

    丁阳闻言马上急了:“皇上,您要让臣如何赔罪还请皇上明示……”他依然是担心紫萱公报私仇,如今听到皇帝的话后他更为担心了;当真由朱紫萱做主,他今天铁定会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因而想让皇帝给他做主,说好如何赔罪免得朱紫萱到时候为所欲为。

    紫萱闻言长叹一声行礼:“皇上,臣妾不是不想为皇上分忧,而是丁阳将军如此臣妾等人前去,在大阳蛮族人面前肯定会起争执岂不是更让大阳蛮人起疑?臣妾以为,此事还是另行请人前去为好。”

    皇帝喝丁阳:“你和平知寿是去赔罪的,要如何赔罪当然由辅国县主说了算!朕又不在你们面前,怎么知道如何赔罪合适?”

    丁阳和平知寿交换眼神后一齐叩头:“皇上,臣等不是那个意思,也愿意听从辅国县主的安排;只是我们上唐泱泱大国,臣等不想失了我们上唐的威风。”他们这句话倒真得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紫萱看到水慕霞要开口,使个眼神过去她自己开口道:“我们上唐是礼仪之邦,如今人家远来是客,且是送女来和亲的,你们却把人当作j细来待,这是谁错了?知错能改才是我上唐人——且今天要你们去赔罪,就是因为要让大阳蛮族的人知道,你们的所为只是你们自己的意思,和上唐、和皇上无关。”

    “自然,你们去赔罪只是为你们自己做错的事情去道歉,和上唐、和朝廷、和皇上当然更是无关。如果当真是以上唐之名去赔礼,应该是由你们为正使去赔礼了。”紫萱眯起眼睛来:“而且,大阳蛮王的子女也是使节,要显国威是必须的,但也不能由你们有错不认,显现出蛮横不讲理的国威来吧?”

    “皇上,臣妾以为今天天色以晚,就算是劝得大阳蛮人回转,还是明天召他们入宫晋见;到时候由御林军的精锐夹道迎之,一展我上唐军威、国威,且还不会失礼于大阳蛮人。”她说完看看丁阳:“关键就在于一个迎字,而不是丁阳将军你所说得‘蛮横’。”

    皇帝抚掌大笑:“好!”他当然不想失了自己的威风,但是丁阳和平家所为的错事摆在面前,也不能躲开不理会,因而紫萱所言甚得他心:“就这样做。御林军的精锐——”他看一眼丁阳,心中一动想到他的战功轻轻摇头:“传杨老将军进宫。”此事不能交给丁阳来做,定要交给一个稳当的人才成。

    既然要让大阳蛮人看到上唐的军威,但是还不能让大阳蛮人感受到敌意,这一点当然要老成持重之人才能做到。

    水慕霞也抚了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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