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BL 作者:肉书屋
中,雕镂繁复的阁窗外就是吴山绮丽妩媚的湖光山色,
“景生,我……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在此用膳了呢。”明霄轻声说着,语气怅然,转瞬他便笑了,明艳的笑意比夏日的晨光还要灿烂,“现在有你陪着,我胃口大开,估计很快就身广体胖了……”
小花儿笑眯眯地看着他,拉着他坐下,“……嘿嘿……那敢情好……摸起来手感更好……”
明霄愣住,脸上一下子便烫起来,偷眼看看四周,宫侍们都按双福的吩咐远远地站在门边,装聋作哑地低头静立。
明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问道:“景生,你昨天去西内宫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小花儿也收起嬉笑的表情,略沉吟了一瞬,“也没什么大麻烦,就是得罪了你们南楚氏族谢家,昨天在方泽坛李普的那番做作发难,说明李家也是你的障碍!”
“谢李两家都是鸡肋,对父王来说早已是食之无味,弃之难弃的局面。今天李普算是自掘坟墓了,父王总算找到砍他的刀!”明霄眼中锐光大盛,一扫明艳,“谢家最不识时务,这些年来出的全都是庸才和贪官。族中子弟虽多在朝为官,但却都是些有名无实的闲官,他们自己还很当回事儿!其实都是大浪淘沙的沙子,只要一个大浪袭来便都能将他们吹散!”明霄微微皱眉,低垂的眼眸倏地闪过一抹勇悍,“他们一直和我外祖王氏不和,现在居然敢招惹你,真是……找死!”明霄的声音越说越低,语气却更加狠厉。小花儿惊愕地看着他瞬间变得冷肃的面容,不禁心疼地捋捋他的乌发,
“阿鸾,如今我们在一起了,其利断金!”
明霄冷凝的神色一下子软化下来,利光收归眼底,眉梢眼角浮起喜洋洋的笑,他一把握住小花儿的手,紧紧地攥着,“嗯,我从来就没怕过他们,现在朝中的左右两相,一位是我外祖家的舅舅,一位是刘季,都是我最可信赖的依傍,旧蜀的军防有许老将军,海防是……许君翔……,都是我的……”明霄顿住,仿佛不知该如何形容。
“——都是你的死党!”小花儿一语中的,一边用勺子轻轻搅着薄胎瓷碗儿里的百合粥,“可是旧蜀各州的政务却是个不稳定因素,你要小心应对。现在那边州郡的大小官员似乎都是从南楚派过去的,很少任用蜀人,这很不利,旧蜀的各个豪门氏族本就对卫恒暴政不满,才在南楚攻蜀时对他置之不理,没有给予任何钱财人力上的支持,如果你不能安抚延揽旧蜀势力,今后也恐重蹈覆辙,蜀地一向人才济济,还是应以蜀人制蜀!”小花儿侃侃而谈,明霄却听得有如醍醐灌顶,杏子眼中眸光灿亮,
“景生,景生,我早想过此事,却一直没有想通,今天被你提点,真是豁然开朗,景生,你是我的福祉!”明霄早顾不上用膳了,兴奋地抓着小花儿的手摇晃着。
“阿鸾,你才是我的福音呢,杜华甘为殿下马首是瞻。”小花儿夹起一粒松子糕递到明霄的嘴边。
就在此时,双福忽然出现在门侧,“殿下,许提督刚来辞行了,说是神机营又运到一批火器,他必须立刻赶回台州,这次怕是没机会见您了,您看——”
明霄咽下棋子大小的松子糕,眉头一蹙,“嗯,那也好,我也会尽快赶去台州的。”甘甜的松子清香在喉间荡漾,明霄一下子想起两年前的那个风雪之夜,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景生的消息,也吃了这样的一碟松子糕,然后,等到了小许——,
“景生,你知道吗?我曾经在宝宁寺为你在佛前敬献了一碗佛粥,当时,万念俱灰,觉得,对自己狠便能保你平安,其实,我那时也并不确定你是否还在世,只觉得一定要和父王较量一次,要抢在他前面为你开启一条生路。因为,你曾多次多次为我这么做过。”
“我……阿鸾……我……”——我是愚蠢的混蛋!小花儿在心中怒骂,宝宁寺的真相三言两语便昭然若揭,而他们却因此错过了三年!
“景生,你还在为那三年耿耿于怀吗?我虽然也是意难平,但现在想来,其实我们当时都不太懂得如何对待彼此,我总想紧紧掌握着你,将你强行带回宫中,却又无力保护你,那段时光太美好也太脆弱,就像手中的沙,握得越紧跑得越快,最后就都漏光了。”明霄略偏着头,晨光明晃晃地映在他的脸上,照得那张殊丽的面孔如璞玉一般。
小花儿听得心头一涩,——他的阿鸾真的长大了,随手拿起百合粥递给明霄,“阿鸾,现在要努劣 餐 饭,打击海寇尚未成功,殿下仍需努力,今天,带我去台州,我要看看你的舰队和神机营!”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咱们小花儿已经挂了一个警告了,说他‘不道德’,‘8cj’,咳咳,俺冒死最后再那啥一下,请亲们留言时谈论一下后半部分的内容,一定不要涉及任何不和谐的内容,一定要防小人呀,拜托拜托。
这一章虽然情节稍慢,但是,再次强调,亲们一定珍惜这个甜蜜吧,估计乃们以后会来回味的,阿门。
本来想和大家请假过个除夕的,但觉得不能辜负大家的鼓励和支持,就努把劲,疯狂码字了,谢谢你们一直的支持。除夕夜会以更新和大家拜年的,谢谢!
《花景生》多云 v第八十一章v
南楚台州位于东海之畔,与都城临州只半天的快马路程,是南楚第一道海防要冲,南楚水师大营就建在台州湾里,那里水深滩平,是非常难得的天然良港,大营更背靠葱郁广阔的丘陵山峦,易守难攻,位置险要。
武王明涧意执政后一直致力于发展陆军,图谋攻蜀以血卫恒篡位,无暇失国之仇,也因为当时东夷政权稳固,十几年来并无海寇之患,所以武王对水军海防非常疏忽。三年前东夷国内战乱频发,饥民流民沦为海寇勾结南楚沿海不法商人和匪贼劫掠沿海村镇,致使海患大起,且越演越烈,而南楚也陷入攻蜀大战后的疲累修正期,百废待兴,实在没有余力对付海寇,太子明霄虽奋发图强,力挽狂澜,但因积弱日深,积重难返,三年来耗费心血无数,但成效却很有限,特别是落后的战船和装备,一直是明霄的心头大患!
此时,许君翔眉头紧皱地走出水师神机营的大门,赵乾跟在他的身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嗓子里像堵着沙土碎石,
“这批火铳是昨天晚上运到的,你们怎么就不试发一下呢,现在这个局面让我和殿下怎么交代!”许君翔猛地回头,双眼死盯着赵乾,眼里的火光直烧上小赵俊秀的脸,
“将军,当时天已快黑了,那两个波斯商人急着回临州,而且,十箱火铳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试了六只,都是好的,所以……”赵乾努力解释着,不为了自己,只为能抹平君翔拧成疙瘩的剑眉。
“十箱货,你们才验了六只就放行了,当真不要命了吗?这是多少银子你知道吧?关键是殿下已经盼了多久了,你们知不知道?!”许君翔转身冲着紧随其后的神机营兵牟,管领怒吼着,双眼通红,太阳|岤突突突跳动着,——杜华三天前入宫,他昨日赶回临州,三次去翔鸾殿请安,却都没能见到青鸾,又赶去大哥君耀的府邸,问起太子承徽杜华和当日祭祀地皇的经过,大哥看着他,神情怪异,充满敬畏和怜悯,却什么都没说,只摇头再摇头,便抱着酒坛子醉卧梦乡了,大哥的男妻,王丞相家的小公子,送他到府门口,叹气说道:“君翔,你别的都不要再想了,若是爱他就为他守卫海防吧!”
“——绑!都给我绑起来!军法处置!”许君翔嘶喊出口,立时便有兵士一拥而上将赵乾和神机营管领孙奇五花大绑地摁在了地上,许君翔的眼泪哗地冲出眼眶,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赵乾的表情,怎么……怎么好像……他在笑呢?笑得坦然,笑得解脱!
虬须大汉孙奇呸地一声喊起来:“我老孙跟着老将军,少将军枪箭里来去早不把死当回事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是这次着了那两个绿眼鬼的道儿,对不起将军,对不起殿下!”
正扰攘纷乱之时,忽然,从水师大营营门方向传来一阵急雨似的马蹄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闪电般的两匹神骏高大的马儿从营门处飞驰而来,没待看清,那一赤一白两匹骏马已哗地一声稳步停住,赤马上的骑士哈哈朗声笑着:“景生,你输了,还是我的赤练脚程快些!”
“——青鸾殿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呆怔的众人才如大梦初醒一般齐刷刷地单膝跪下。
明霄在马上定睛一看,不觉收了笑,秀眉微蹙,扭头看了身旁的小花儿一眼,见他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绑缚在地的两个人,随即便翻身下马,明霄也紧跟着跳下马背,身子却歪了一下,小花儿眼明手快,伸臂悄悄轻扶,立时便为他化去跌势,明霄心里又气又甜,——若不是他今早非要和自己‘运动’也不至于骑个马就累成这样!
“君翔,这是怎么回事?”明霄走上前,紧盯着小许,见他双眼通红,脸上泪痕交错。
“——殿下!”小许的声音沙哑,眸光缠 绕着青鸾,随即眸光一偏就看到紧随青鸾的那个高挑的身影,——杜华!他的脸上依然戴着面具,气度却更加高华巍然,
“是……是咱们和波斯国定的火器出了问题。”许君翔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好像……并不是因为青鸾惊怒的神情,而是……而是……杜华那两道从面具后透射而出的深湛视线。
“怎么回事?”明霄的声音不高,但却异常低沉,这批火器从寻找货源,订货到如今已经历经了大半年,银子花了无数,却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明霄又问了一遍,声音低得落进了尘埃之中。
许君翔只觉心如刀割,看着明霄不置信的惊怔表情,仿佛又和他一起经历了一次三年的艰辛拼搏,
“有十箱火铳,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哑的,不能用。”许君翔垂下头,像在场的其它兵牟一样深深垂首,他们都不忍看青鸾殿下眼中的沉痛。
“——怎么!当时没有试发过吗?”明霄惊问,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仿佛仍然不肯相信此事一般。
夏日漫长而炎热,已近黄昏,但炙烈的阳光仍然挣扎着不肯退缩,偌大的营地此时悄然无声,像落入了一个魔咒。
“许将军,可否让我看一下那些哑巴火铳?”凝固的空气中忽地像吹起一股清风,小花儿侧身凝视着许君翔,宁定地问着,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干净明朗。
众人倏地抬起头,齐齐望向白马前站着的玄衣少年,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那双星眸,星芒闪动,令人望之便觉心悦诚服。
“——啊!对了,景生,你快去看看,也许能找到毛病的根由。”明霄如大梦初醒般一把拉住小花儿的手,恳切地望着他,在场的众兵士将领都震惊地倒吸口气,太子殿下一向冷肃疏离,对人对己都非常严谨,他们从未见过殿下如此热切信赖的神情。许君翔只觉胸口如被大石击中,他踉跄地倒退半步,——青鸾——青鸾看着杜华的眼神已和在大华岛时完全不同,那里——那里盛满他许君翔梦寐难求的挚爱。
“——呃?杜承徽身居内宫,难道也懂火器吗?”许君翔冷声开口,将那‘承徽’两字咬得异常清晰,围在他们身后的众将领再次抽气不已,原来——原来这个脸覆面具的少年竟然是太子殿下的后宫男妃!怪不得殿下看着他的眼神如此古怪!人们对他心生的好感瞬间便被轻视取代。
小花儿坦然一笑,轻声说道:“我们大华商行代理经销西夷火器,信誉卓著,许将军不知道吗?非要舍近求远去找阿拉伯商人,他们是除犹太商人外最狡猾难缠的商人。”
——哗!这次不仅是君翔和众将,就连明霄也倒吸冷气,脸上带点窘迫的红,心里却惊喜不已,“我们……我们怎么知道……都是兵部和户部去……交涉……”明霄细声嘀咕着,尽量端正神态,“君翔,快带我们去看火铳!”说着便率先往神机营走去。
小花儿心里苦笑,——这小家伙,办砸了差事,还不认帐!许君翔将方才青鸾细声咕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更是大惊失色,——这——殿下——对这个杜华怎么会如此言听计从,如此软言伏低,近乎——撒娇!
神机营的官兵,包括捆成了粽子的赵乾和孙奇都一起涌进了神机营专属的操练场,在场地边的遮棚下摆着十个铁箱,有的箱盖已开,小花儿快步走过去,从铁箱中取出一把短铳,立刻发现那是一只火绳火枪,口径约20毫米,小花儿低头检视查看着火枪,一边问:“火绳在哪里?是他们提供的?还是你们自己泡制的?”
围观众人一看他拿枪的熟练架势就都瞪圆了眼睛,五花大绑的孙奇嘿嘿乐了,“……呵呵……小兄弟还真会玩枪呀……呵呵……火绳是那两个绿眼子鬼带来的,都在那两个木箱子里放着呢。”
小花儿俯身从枪匣旁边的木箱里抽出一截火绳放在鼻端轻嗅,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啦?景生,有何不妥吗?”明霄紧张地盯着小花儿。
小花儿蹲下将木箱中的火绳扯出来逐段仔细闻嗅着,又将第一个铁箱中的长短火铳逐一拿起查看,“这个箱子里的火铳都是哑巴吗?”他随口问着,一边将梯形铁边小壶中的引药倒入手中短铳的引药锅,啪地一声阖上引药锅盖,将发射药装入枪口,再填入弹丸,立刻从枪管下抽出通条捣实发射药和弹丸,迅速将手中捏着的一段火绳点燃并将其扣进短铳上的火绳夹,果断地抬臂瞄准扣动扳机,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捷流畅,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烟雾弥漫,操练场前方的靶子已轰然倒地,
——啊!人群中乍然爆发出惊叫,但都被孙奇的高声怪喊压了下去,“见鬼了,真他 妈见鬼了,这把短火铳是我亲自试射的,明明就是把哑巴铳呀?!”
许君翔满脸通红,恼火地狠瞪着孙奇,“孙奇,你搞什么搞!这火铳不是好好的能用吗?”
明霄含笑望着小花儿,眼里满是赞赏和惊叹,低声说道:“你这火枪使的真棒,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小花儿回望着他,“我明天自有好东西给你,别急。咱们先把你这些哑巴火铳搞明白了。”说着便正色问道:“能否请孙将军再试射一次呢?”
许君翔悻悻地给孙奇送了绑,一边压低了声音吼着:“老孙,你要是不争气,就滚去水营里爬帆吧!”
孙奇大咧咧地拿起那把短铳,“奶奶 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可等他将装药,点火,发射那一套做下来,火铳真的哑巴了,寂然无声地被他握在手中,像节木头棍子。
孙奇唉地一声猛拍大腿,盱目瞪着手里的火铳,大声怪叫:“还真他娘 的是见鬼了,这火枪敢情认人呀?”
围观的众兵将轰然大笑起来,眼睛却都盯视着那个脸覆面具的飒爽少年。
“不是火枪认人,而是这火绳有问题,它认速度!”小花儿拿起木箱里的火绳,面朝众人耐心解释道:“一般火绳枪的火绳都是由麻绳或是捻紧的布条做成的,放在醋或其他盐类溶液中浸泡后晾干,能缓慢燃烧,燃速大约每小时80毫米~120毫米,这样士兵才有足够的时间将火绳夹压进火门,持枪瞄准射击。而波斯商人带来的这些火绳很多都泡制不均,还有一些是经过特别比例的醋酸溶液泡制的,燃烧速度过快,不适合一般的射手。”说着小花儿又弯腰拿起一把长火枪,打开枪身上的引药锅,冲着阳光晃着,“你们看,火药残渣已将引火孔阻塞住了,又怎么能发射呢?这根本就不是新枪,枪身重新打磨过了,做得像新枪,实际却都是用过多次的旧枪。你们在试发时以为是新的,就没有清理引火孔和引药锅,所以才不能正常使用。”
“——唉!我说呢!小兄弟,你可救了我们了!”大胡子孙奇一把抱住小花儿,大力摇晃拍打着他的肩背,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嗡嗡嗡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孙奇,不得放肆!”许君翔一声厉喝,吓得孙奇一哆嗦,赶紧抬胳膊松开小花儿,却不料他臂肘软甲上的铁钩一下钩住了小花儿脸上的面具,嘶地将它扯了下来。
——啊!明霄的低呼被越聚越多的兵士们的惊叹所淹没,许君翔于瞬间凝塑为石雕,——杜——杜华不是满脸红斑,丑怪不堪吗?怎——怎么会是个绝美若仙的俊秀少年!
明霄迅速俯身捡起面具,重新给小花儿戴在脸上,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众人,仿佛是责怪他们偷窥了景生的容颜。
“孙奇,你身为神机营管领,却疏忽失职,对火器查验不当,罚俸半年,现命你立刻重新泡制火绳,清理各火枪的引火孔!”明霄严厉申斥着孙奇,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可又不能直接斥责他搂抱景生并碰掉他的面具。正自纠结难堪,却听小花儿温和地说道:“这也不能全怨孙将军,这种火绳枪本来就弊端重重,在实战中很难应用。”
“——招呀,我早就嫌它用着罗嗦了!”孙奇的神经一向粗壮,他哪里知道明霄恨他恨得牙痒痒,只一味呱声大叫着。
“那杜承徽就给我们说说这火绳枪都有什么弊端呀?”许君翔到底不服,心里酸苦麻辣搅成一团,他一向自恃甚高,别管在军中还是朝上都是如日中天的一颗明星,不但是家世显赫的青年贵胄,更是未来太子妃的大热人选,凭什么一个荒僻岛主,与青鸾相识不过才两个月,就神气活现地在他的地盘儿上抖机灵!
“嗯,景生,你就说说看吧。”明霄殷切地望着小花儿,真心诚意地发问。
小花儿指着箱子里摆着的各种配件杂物,朗声说道:“你们看看,这火绳枪用起来程序复杂缓慢,效率极低,最敏捷的火枪手每分钟也只能打两三发弹,而且,它不能在风雨天使用,战斗开始前和战斗进行时,火绳必须始终燃着,不仅消耗量大,而且非常容易发生危险,特别是在夜间作战时,燃着的火绳所发出的光亮,无疑会暴露出己方所在地及作战兵力的多少。”
人群忽地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息静听,连本来对杜华不屑一顾的小许也倏地锁紧剑眉,凝神倾听。
“而且由于现在我们使用的是有烟火药,所以射击时简直像烟雾弹一样会严重迷盲己方军队的视线。 这种火枪的精度也比较差,有效射程近,只能射击100内的目标。鉴于这些弊端,在实战中火枪手必须和长矛手混编成方阵,才能有效防范敌方的扑击。在颠簸风大的海上作战使用火绳枪效果更差。”
小花儿一言中的,大家在豁然开朗之际却又都感觉彷徨,这种火绳火枪已经是他们所知所盼的最犀利的武器,现在却被这位少年说成了鸡肋。
“——那——那可如何是好?这是我能搞到的最新装备了。”明霄的话里含着忧急和一丝丝委屈,——这三年,他不眠不休,全心都扑在海防上,可效果却总是差强人意。
“嗯,殿下莫急,在步兵实战中我们可以采用后退装弹战术,即一个火枪战斗编队设有40个横列,作战时,列队的枪手依次齐射,尔后沿着排与排之间的空隙,一列接一列地依次退到后排装子弹,这一战术弥补了火绳枪发射速率太慢的缺陷,从而保证了周而复始地连续不间断的射击。在海战中,可以将枪手排成三排,轮流射击!”
“——啊!妙呀!实在是妙!”许君翔听得出神,不仅双掌互击,高声赞好。他眼中的鄙夷神色已经一扫而空,心里却悲凉地哭泣,——终于,终于明白了昨晚王家小公子的说辞:‘君翔呀,你如今什么都别想了,如果爱青鸾就为他守卫海疆吧。’
“给赵乾松绑,我记得小赵对火枪列队也有过建议。”明霄沉声吩咐,手却在袍袖下偷偷地拉住了小花儿的手,“君翔,这两日不是有新船入营嘛?杜承徽对船舶更有高见,我想听听他的想法,所以,我们将在台州大营逗留几日,等待新船入营。”
“呃,好,我……我这就派人收拾您的营房,还有杜承徽的……”小许的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慌乱。
“不……不用麻烦了……他和我住一起。”明霄的回复简短有力,声音压得很低,但却依然狠狠地砸在了许君翔的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晚了半个小时,实在对不起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提前给大家拜年,住大家合家团聚,新春快乐。
还有几章,第三卷就结束了,要开始全新的篇章了,请大家祝福他们吧。
《花景生》多云 v第八十二章v
“景生……嗯……赤练和雪川……真美……谢谢你……”明霄趴在军旅简榻上,迷迷糊糊地说着,他的双眸半阖,浓密的长睫在眼下印出一道淡淡暗影,“……但是……呃……我还是觉得有点疼……呵呵……”轻笑着明霄将脸埋在手臂里,“……困死了……景生爱妃……晚安……”明霄满足地窝在身后的怀抱里睡熟了。
小花儿一下子笑开了,只见唇角优美的笑纹,却无声,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安眠,他轻柔地按摩着明霄的肩膀,腰背,为他消除奔驰后的劳顿,一边回想起今日早膳后的情形。
——“带我去台州,去看看你的舰队。”早膳完毕,小花儿拉着明霄走出水阁。
“舰队?”明霄眼神一暗,语气略显低沉,“三年来,我呕心沥血才凑够五百条船,还大部分都是中翼,大翼,装有十具拍竿的主舰楼舫总共才二十艘,甲板炮只有一门,这仗还怎么打?”明霄心里猛地想起在大华药圃中偷听到的谈话,不仅眯眼斜睨着小花儿,“景生,你好像还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呢?什么时候带我看看你的舰队?”
小花儿回眸笑望着他:“你都知道了还好算秘密呀?总有一天那些都是你的,现在你先跟我去看一个秘密!”说着小花儿便拉着明霄向东宫后苑的御马司跑去。
还没到跟前就见御马司执事太监双祥领着一帮小内侍围在马房外议论纷纷,当他们看到明霄和小花儿时忽地齐刷刷跪倒在地,“太子殿下日安!”
明霄困惑地看着小花儿,“景生,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御马司,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先叫他们都起来吧,我有礼物送给你,嗯……算是迟到的新婚礼物吧。”说着小花儿就凝然而立,双掌互击,啪啪有声。明霄还没来得及惊诧,就见从马司宽敞的大门里先后跑出一赤一白两匹骏马,后面还跟着一位清秀的少年,
“少主,赤练和雪川对新环境已经适应了,今日便可骑乘了。”少年恭敬地向小花儿微微点头,并未鞠躬施礼。
跪地而礼的宫侍们纷纷起身,愣怔地望着面前与太子并肩而立的少年,——哪里——哪里跑出来这么个神仙似的人儿?
“小洵,辛苦你了。”小花儿上前轻轻拍抚着赤色骏马的脖子,从杜洵的手中拿过松子糖喂给它,那白马一见便也蹭过来,呜呜嘶鸣着用鬓毛银亮的头撞着小花儿的肩膀,“好了,小雪,少不了你的。”小花儿咧嘴笑了,将手中的糖块儿喂给白马。
明霄看着那两匹神骏高大的宝马和被它们围绕的玄衣少年,只觉目眩神迷,继而转头端肃地看了看众宫侍,指着小花儿说道:“他就是杜华承徽,你们以后见了他要行太子妃大礼。”
——啊!晕头转向的宫侍们呼啦一声又重新跪倒,深深俯首:“杜承徽日安!”心里却都惊讶不已,这个绝色少年居然就是被人诟病的红斑怪物,乖乖不得了,奇事真不少!
“呃,快快请起,这般大礼,折杀杜华了。”小花儿谦和地笑道,又回头望着明霄,“喜欢吗?这两匹阿勃鲁沙是我特别向雅思里布国订购的,都是纯血,送给你的礼物。”
明霄说不出话,只轻轻点头,唇角弯出一个暖洋洋的笑,心里却酸酸涩涩的难过,——从小到大,除了姆妈和景生,他没有得到过任何盼望的礼物,人们悄声说:‘这整个南楚都是你的!’,可他自己清清楚楚,王位和死神都离他只一步之遥!
“我们今天就骑马去台州吧,比一比,看谁先到?”小花儿望着晨风里阿鸾飘曳的发丝,纠纠缠缠,都是他这些年埋在心底的忧愁,不觉了然地转移话题。果然,明霄一听就蹙眉怪笑起来,“好呀,你在这儿等着占便宜呢,我……我今天跟你比赛骑马……可不是找死吗……”话没说完脸上就挂不住了,红霞淡淡匀染,后身又不自在的酸胀起来。
双祥早就知趣地领着宫侍们散了,此时偌大的御马场里只有小花儿明霄和那两匹阿拉伯纯血宝马,赤练的毛皮亮如火缎,乌亮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明霄,忽然扭头轻蹭明霄的胳膊,神态亲昵。
“……呵呵呵……赤练喜欢你呢……它是御风而行的名驹……它的父母都是哈里发王宫中的巨星,你一定不会感觉到丝毫颠簸的。”小花儿悄悄揽住明霄的腰,贴过去和他耳语,鲜明而生机勃勃的体香氤氲而来,明霄心头一滞,不自觉地点点头,“——好!就和你比一场。你会航海,骑马可不一定能赢过我!”
“嗯,殿下天天习练御射,我估计是要输了。”小花儿轻抚着明霄腰背,故作遗憾地说着,他身侧白如晴雪的雪川唔地喷了口气,晃晃脑袋,银色鬃毛纷纷扬扬,仿佛对小花儿的话很不以为然,
“……呵呵呵……雪川别急……今天一定让你和赤练跑个痛快!”
痛快是真痛快,可还是把阿鸾给累坏了。小花儿低头看着烛光下明霄的那张明秀的脸,轻吻着他的额角,“宝贝,好梦!”说着便悄悄下床,披上外袍,闪身奔出营房,如一道轻虹转瞬便消失在沉睡的水师大营中。
夜已深沉,月上中天,皎皎明辉如烟似雾迷漫在林木山峦之间,在水师后山的一处山坳里有一泓深潭,潭水清幽,深不可测,其上方岩壁轰隆隆地挂下一练白瀑,飞珠溅玉,水汽冲腾。小花儿在潭边脱下衣袍,赤 身飞跃进幽潭,小小水花溅起,他已如游龙入水般没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清幽的水面上忽然漾起涟漪,原来是一枚紫红的浆果落入水中,紧跟着又是一枚,哗啦,水声轻响,小花儿蓦地腾出水面,唇畔还衔着一粒野樱桃,他杏 蜜 色的肌肤在银色的月光下闪烁着绮丽的光泽,缤纷晶莹的水珠纷纷滚落,就听啪啦一声轻响,一只硕大锦羽的凤鸟跌落水中,啾啾欢叫,小花儿咕噜吞下那粒小野果,三两下便游至潭边,仰头望着潭边岩石上的青衣人儿,嗔怪地轻喊:“老大,你怎么把铃铛儿带来了,瞧瞧,又掉水里了,一会儿还得给它烘羽毛,真麻烦!”
卫无殇屈膝坐在大石上,因为天气炎热,身上的青色纱袍只半披着,贴身的绫丝内袍襟领大敞,露出一片细腻的颈项和优美的锁骨,月色下肤光盛雪。他长臂一探便将小花儿拉到岩石旁,“野樱桃好吃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些野果子。”无殇说着,便伸指为小花儿抹去唇边的果汁渍子,“铃铛儿非要跟着来,我可拦不住,它现在越来越有主张了,我看这潭水倒有点像我们的碧潭,当初铃铛儿也是偷窥你洗浴一头栽到水里,呵呵呵……”嘴上嗬嗬轻笑,无殇的心里却悠悠一荡,原来锦宫后山的锦瀑下也有一个深潭,他和阿恒常去那里戏水。
“老大,我的这些事让他们去做即可,你不要辛苦了,连个面具也不戴,太危险!”小花儿埋怨着,伸手替他整理着衣襟。
“我不喜欢往脸上贴那些个东西……”无殇的唇边滑过一丝笑,眼中却带着深深的忧虑,“花儿,你在楚宫还好吗?我听唐惜说了,你又被人下了毒?还是冰蟾!明涧意的老二怎么这么歹毒?他到底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置你于死地?”无殇一叠声地问着,探身抓着小花儿的臂膀,长发披泻而下,丝丝缕缕,沁在了碧水中。
“……他……呃……”小花儿迟疑着没有回答,不想因任何只言片语而令老大回忆起过往,他反掌握着无殇裸 露的手臂,发现他的皮肤在盛夏里依然冰滑清凉,不禁笑了,“老大,还记得吗?我小时候一到夏天就苦夏,夜不能寐,每晚都是靠在你怀里,凉沁沁地才睡得着。”
卫无殇是水晶心肝,玻璃肚肠,小花儿的避而不答一下子提醒了他,“花儿,难道……难道那明浩对阿鸾有……有别样的心思?”他的面色已在瞬间变得煞白,“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花儿轻拍着他的手臂,抬眸凝注着他的双眼,直望到那双迷蒙美眸的最深处,“老大,你别担心,我会一直守护着阿鸾,没人能够伤害他。”
此时,那色眼迷迷的花铃铛儿已经半游半扑通地闹到他们的身边,被无殇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掏出绢帕仔细地擦拭它湿淋淋的锦羽,一边曼声教训它:“叫你偷看美人儿沐浴,这次又跌跟头了吧,真是记吃不记摔!”
花铃铛儿委屈地眨巴着小亮眼,扭头看看水中仙妖般俊美的小花儿,立刻又头昏眼花起来,挪动着胖身子就要往小花儿怀里钻,
“……嘿嘿……铃铛儿……你可真是见异思迁……小心惹恼了老大……那就真没人管你了……”小花儿嬉笑着伸指戳点着大铃铛儿的脑门儿,却不料一阵微风吹过,水潭另一侧的大石上已有一个纤细的身影飘然而至,
“好你个小花儿……竟然也是个见异思迁的无赖!”爽脆的声音乍然响起,语含激愤。
小花儿震惊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大石上的那抹粉紫色的身影,朦胧的夜色里,他就像一株生在水边的风信子。
“——你——怎么是你!”小花儿惊叫,侧转身一下子挡在无殇身前。
站在对面大石上的正是蜀王世子卫元嘉,他追踪着小花儿来到密林深处,月光烂漫,照得水面波光荡漾,远远地只见小花儿从水中轻跃而起,好似水妖翩然现身,魅惑至极,转瞬便又见他与大石上的那个男子勾肩搭背,态度亲昵,那人俯身侧头,长发倾泻,只能看到他秀逸无双的身影,却根本无法辨别他的模样。元嘉越看越气,怒火翻涌而上直冲向头顶,输给青鸾,那似乎是命中注定,他愿赌服输并无怨言,可怎么如今又有人胆敢横插于景生和青鸾之间?只看背影便可知其容止非凡,样貌标致!
无殇依然屈膝侧坐在大石上,波澜不惊,“花儿……你的朋友好像误会了。”嘴里散漫地说着,缓缓转身望向那个不速之客,月光穿越云朵哗地一下照上无殇的脸。
“——啊——!”扑通!随着一声尖叫元嘉猛地跌进水潭,比花铃铛儿更加狼狈,他扑打着在水里挣扎,小花儿一看不妙,立刻飞身一跃将他拉出水面,托抱着他放到刚才他站立的岩石上,“——亦袅,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嘉不理小花儿,一拧身站起来,只怔怔地望着对面大石上闲坐着的青衣人,泪水倏地一下滑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因脸上戴着假面,元嘉感觉不到泪水的温度,——那人——他——他便是大王枕边玉匣里的画中人!元嘉曾不止一次偷偷看过那幅画,还有后宫里那些似是而非的面孔,如今和眼前真人相比,都变得那么的可笑荒谬,此时元嘉才绝望地发现:——这个人如暗夜中的一缕阳光,如果,如果他就是自己的生父,那么,自己与他真的毫不相像!
“你是谁?”
“你是谁?”元嘉和无殇几乎同时开口,身处对立的两块巨石上,他们却感觉到奇异的吸引。
小花儿痛苦地看着他们,不知如何解释,——真是冤家路窄,如果老大知道亦袅是谁,会不会一剑便将他刺死以洗卫恒的夺国杀妻□之仇?
“我是蜀王世子卫鸾生。”
“我是小花儿的爹花袭人。”两人彼此对视,又几乎是同时开口回答?
“——什么——!”
“——什么——!”两声震惊的呼喊同时发出,卫无殇已飞身而起,迅雷不及掩耳地扑上那块巨岩,小花儿也于同时跃出水面飞扑而上,挡在元嘉的身前,“——爹!亦袅不能代人受过!他没有错!”
元嘉不顾迫在眉睫的危难,凤眸大睁,盯着小花儿,手却指向无殇,浑身哆嗦,语不成声:“你……你说什么……他……他是你爹?”——是呀,景生比自己小两岁,他,他难道是自己的亲弟弟吗?元嘉在心里绝望的大喊,嘴里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亦袅,你刚才误会了,他是我爹,他……他和你们卫氏有很深的过节……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小花儿顾不上多想,随口回答着,伸手去推元嘉,恨不得将他远远推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安全所在。
元嘉却一把攥住小花儿的手,刚要握紧又猛地松开,好像手中握着一块烧红的碳: ——阴差阳错中,自己竟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亲弟弟,这,这和明浩又有什么分别?!而——而这个苦想了十八年的父亲,这个自己待其受难的父亲,这个置自己与娘于不顾的父亲,竟然又和别的女人生下了儿子,还……还亲自抚育教养,相亲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给所有的读者朋友们拜年了,祝大家新春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愿!也祝我们的花儿和阿鸾,小元,大花一切顺利。
呜呼,小元儿以为花儿是他弟弟呢。
《花景生》多云 v第八十三章v
“——告诉我,卫恒现在哪里?”无殇盯着元嘉,沉声问道,他并未想过伤害元嘉,相反的,元嘉呆板假面下的那双凤眸令人感觉那么……那么的熟悉亲切。
“……卫恒……呵呵呵……你要找他报仇吗……呵呵……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父债子还……哈哈哈……天经地义……”元嘉失声大笑,断断续续地笑得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得如夜风中的竹枝。
“——他欠下的债你可还不上!”无殇盱眼看着元嘉,没来由的心头滚过一 波 波的刺痛,直疼得他蹙紧了长眉。
“……是吗……哈哈哈……我爹欠下的
花景生 BL第29部分阅读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
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
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
太子宠妾(高肉)、
藏娇(H)、
赠我予白(全)、
林洛儿的被肏日子、
[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