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全集 作者:肉书屋
迁都释兵权,拜赵光义所赐,凭此一举,他便很轻易地完成了内部权力架构的调整,原定难五州的党项势力被拔离了根基,党项八氏不可能弃开部族牧地,所以一旦合力就会连他的权力和统治也会撼动的党项八氏头领们逐步退出了最核心的决策圈,夏州作为党项人发迹之地的符号作用随之消失,本来反弹会最强烈的去“羌”化初步完成。
一个良好的开始,为一个全新的夏国,全新的权力架构,高度集中的皇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党项权贵们对迁都自然不爽,不过木已成舟,他们也毫无办法,很快,随着新国都的建立,他们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具备什么影响力了。
最不爽的其实是陇右吐蕃大头人尚波千,陇右本来是他一家独大,尤其是得到宋国的暗中扶持后,他的势力更是迅速扩张,不料这时六藩部大头人罗丹却从河西跑来与他争地盘了,两下里打得不可开交,又冒出个赤邦松来,籍着赞普之后、王室后裔的身份两下里和稀泥,掺沙子,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紧接着回纥可汗夜落纥和党项羌的李继筠也到了陇右,一开始他还挺高兴,以为有此两人投奔,声势更壮,谁料这两人都是个不甘人下的白眼狼,他尚波千客客气气地把两人迎了来,这两人一个一门心思的想去青海湖,想招揽陇右星罗棋布的回纥部落为其所用,另一个则亮出党项少主的身份招兵买马,陇右这趟水就更混了。
偏偏不知道他们许了宋朝皇帝什么好处,近来宋国使者以断绝援助向他施加压力,非要迫他允许夜落纥西去青海湖,尚波千原来对宋国的依赖还不甚重,如今势力越来越大,反而缺不了宋廷的援助,迫于无奈,他只好忍气吞声放夜落纥去了青海湖,同时派了几个心腹率军跟过去使绊子拖后腿,与他争夺陇右回纥人的支持。
至于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许多本来为他效力纳赋的党项人招纳去的李继筠,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就传出了宋夏议和,杨浩向朝廷敬献传国玉玺的消息,尚波千吓得不轻,过了些时日,见朝廷援助如故,也未予以什么诘难,估计杨浩也有顾虑,未敢向朝廷说明这玉玺的真正来路,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不料这颗心刚刚放下,杨浩突然宣布正式迁都兴州,尚波千的一颗心倏地一下又提溜起来了。兴州在什么地方?背靠乌拉特沙漠,左依毛乌素沙漠,右依腾格里沙漠,三面天险,后枕无忧,中间自北而南是一座贺兰山以及一条黄河,这一山一河犹如两条长龙,二龙戏珠之处就是萧关。
萧关,是河西陇右横亘的祁连山脉中的唯一通道,尚波千可以据萧关而北望,杨浩如果有心,自然也可以据萧关而南巡。尚波千忧心忡忡,思虑半晌,忽地瞧见那个不省心的李继筠,灵机一动,便打发他去守萧关了。虽说这李继筠心怀叵测,不过他与杨浩不共戴天,让他守萧关,绝对比最忠心的手下还要可靠。何况,李继筠此去为副,萧关主将还是自己的心腹呼延傲博呢。
杨浩对横山守军重新进行部署之后,便欲返回兴州,今后一段时间,就是韬光隐晦、休养生息的建国第二阶段了。甘州刺史阿古丽王妃也于此时带着杨浩的紫电剑赶往都城,这个冬天,尽管杨浩自己处境艰辛,但是他仍然依照承喏,履行了对回纥人的援助,阿西丽王妃已倾心臣服,她要亲赴都城朝觐大王,宣示自己的忠诚。
杨浩自东,阿古丽自西,李继筠自南,三路人马向一个中心点行去。此时,夜落纥则兴冲冲地奔向了青海高原。
呀拉索,那就是青……海……高嗷嗷嗷……原……
第十五卷 萧关烽候多 第001章 伟大梦想
杨浩赶到兴州后,马上趁热打铁,开始组建新的朝廷,这一点是重中之重,趁着大战刚刚结束,所有物资、人员、财帛都集中在手中,其调动分配暂未恢复平常时候的运作方式,可以事半而功倍。
首先是重立国号,这国号宋廷已经封了,就叫西夏国。宋国赵光义得了传国玉玺,欣喜若狂,诏告天下,改国号为天授,杨浩便把西夏国号定为天佐,这天佐倒底是天佐还是佐天,全看你如何理解,却也讨了个巧。
紧接着便要按着王国的品阶制度设置政府,当初唐国李煜向宋称臣的时候,自称江南国主,朝中各有司衙门,比如枢密院、三司使等都改了名字,虽说换汤不换药,功能职权还是那些,但是改个称呼,似乎就比宋国低了一级,萧俨和徐铉在兴州对这些方面早已做了准备,本也打算照方抓药,对西夏国的官制进行改动,不料却被杨浩直接否决了。
杨浩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径直拿出了一套方案,直接便照此安排起文武官员来。其实他对宋朝的官制一直有点不以为然,赵匡胤南征北战统一中原之后,许多投降的割据政权遗留的官职一时没法肃清,造成宋朝的官职最多最繁琐,冗员之多前所未有。
此外,为了限制权力,赵匡胤又别出心裁,搞了一出官、职分离的把戏,什么尚书、侍郎、左右仆射,都成了寄禄官,只是用来核定其俸禄标准的官阶,具体从事什么职务,又搞出一堆职事官,什么判、知、权、直、试、管勾、提举、提点、签书、监等等,一个外行人想要搞明白这些官儿都是干什么的,都要耗费好大的力气,这种官制的统治效率可想而知。
如今借着削帝号,建王国,各有司衙门都得与宋朝有所区别的机会,杨浩直接照搬了明朝的官制。明朝的官制在加强了皇权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地发挥了各级官吏的能力,明朝历史上,皇帝大多不亲理朝政,可是对比一下自秦至清各个王朝,你就会发现国祚延续时间超过二百年,且没发生过分代的仅明、清两朝。再比较文化、经济、军事等领域,明朝也都名列前茅。
史学家赵翼就曾慨叹:“不知主德如此,何以尚能延此百六七十年之天下而不遽失,诚不可解也。”这个令他不解的原因,就是明朝的官制,清承明制,可以说明朝官制在中国延续了近五百年,支撑、维护了中国寿命最长的两个封建王朝,而且颇具效率。
杨浩没有那个能力在帝制基础上,凭空编出一套全新的官僚体系来,官制是政权机构的一个重要组织制度,它关系到这个政权的盛衰,关系到当时社会的安定或动荡,关系到当时人民的生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随意设置,所以为慎重起见,他充分权衡古今各个朝代的政体官制之后,便拿出了这套官制政体。
不过他的政体与明朝的政体又有一定的不同之处,因为河西的条件与明朝立国时不同,无法完全照搬明朝的体制,不过主体思路还是一样,在朝廷、地方、军队三个体系中分别进行设置。
朝廷方面,设内阁和吏、户、礼、兵、工、刑六部,地方官也对原来承袭旧制设置的那些节度使、刺史、知府等混乱不堪的官阶进行了统一,设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再往下是知州、知府、知县等等,由于他了解的不是那么详尽,同时这个王国无论是地域、经济成分、政体的成熟程度还远不及中原,也不需要一下子罗列太多的官职,所以基本就至此为止。
情报部门进行了整合,飞羽和随风彻底融合,开府建衙,正常办公,很多情报工作都是明面上的,例如地图测绘、烽燧驿站的设立、军事档案的建立与管理等等,暗的一面是任何情报组织都必然具备的一面,但是如何防止它变成宋朝的锦衣卫、东厂西厂,却令人煞费脑筋。
杨浩是开国皇帝,再加上狗儿、竹韵、焰焰对他的绝对忠诚,他不必担心这个组织会失控,但是将来如何谁会知道?所谓制度强于人治,就体现在这个地方了,如何能充分发挥情报组织的作用,又不致于让它失控,眼下没有好办法,也不是当务之急,只能慢慢进行调整和完善了。
变化最大的是军队,仿照宋朝的枢密院和兵部职能,杨浩也对调兵权和治兵权进行了分离,于兵部之外再设都督府,都督府总揽一切重大军事指挥和战役制定,兵部负责战争动员和军队行政管理、抚恤等事务,而出兵权决定于皇帝,通过内阁发布。
军队建设上,由于河西经济的特殊性,不能照搬宋国的那一套,所以采取了征兵制和募兵制相结合,常备兵和部族军两种形式并存,兵农合一的军事体制。直属于朝廷的军队按职能分为宫卫军、禁军卫、卫戍军等等,按作兵种又分为骑兵、步兵、重甲兵等等,这是王权和王国的保证,也是国家军队的主体。
此外则以部族军为辅,党项八氏、凉州吐蕃、甘州回纥,游徙放牧不好进行固定管理。其族人具有战时为兵,平时为民的传统特点,而且国家养不起那么多常备兵,战时又需要那么多兵,所以便以其部族为基础,建立了部族军,如此,官制政体初具雏形。
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官僚体系设置,由于杨浩是照搬了一个成熟的政体,同时现在能掣肘他的势力几乎不存在,所以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杨浩到了兴州后便工作狂一般马上着手进行政体的改制,充分发挥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忘我精神,直到忙完这一切,他才正儿八经地回了后宫,认真看看自己的住处。
由于王宫还有兴建之中,如今杨浩的住处只是兴州的一幢大宅院,其奢华程度不及夏州节度使府,与银州防御使府的规模大体相仿,府中设置也不是那么界限分明。一切都安排完了,行于后宅之中,杨浩只觉一身轻松。
到了后宅内眷日常活动的花厅,马上就听到厅中一阵笑声,好久没和家人在一起了,就算到了兴州日日身处同一所宅院都不行,多少个夜晚,他是和种放、丁承宗、萧俨、徐铉等人促膝长谈,直至半夜才在书房中匆匆歇息一刻的,此时听到家人的笑声,杨浩不由一阵激动。
小源笑盈盈地从厅中出来,由于厅中暧和,她没有穿太厚重的冬衣,只着一件兔绒坎肩儿,两颊还是红扑扑的,一眼看见杨浩,小源又惊又喜,马上就想福礼参见,又想回头向厅中招呼,杨浩急忙竖指于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摇了摇。
小源会意,向他施了个礼,便闪身离去,杨浩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先轻轻掀开帘儿,往里边看了一眼。
一家人都在厅中,冬儿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衫,光可鉴人的青丝挽了一个堕马髻,如今她已是个成熟的少妇,珠圆玉润,却又不乏清丽绝俗,那一双清明如水的眸子顾盼生姿,别具殊丽。与她对坐笑谈的娃儿却又不同,娃儿身材娇小,容色却是柔媚非常,她本来就擅保养,修练了双修功夫之后,肌肤已是几近透明的嫩白水灵,玉一般的人儿,在暧阁花厅中只穿夹棉的一件小袄儿,那高耸的||乳|峰,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儿曲线难掩,妖娆入骨,若是她此时再去汴梁争一争第一行首,恐怕较之当年还胜一筹。
而妙妙则在剥着桔子,然后将桔肉一瓣瓣地递到二女儿杨姗的小嘴里,杨姗乖乖地站在她的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剥桔的玉指,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条绳子,绳子上系着一只猴儿,探头探脑地站在她的旁边,脑袋与她的肩膀一般高。
妙妙也成熟了些,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此时的她眉若远山,眸如星辰,清丽妩媚,已经有了些和焰焰相仿的气质,雍容娇美。焰焰……对了,焰焰哪去了?
转眼旁顾,杨浩不禁哑然失笑。地上铺着厚厚的驼绒毯,调皮的大丫头雪儿骑在小白狼的身上,正做跃马扬鞭状,可怜的小白狼被她训练得真像一匹战马一般,{奇}就差配上嚼头,{书}再仰天长嘶一声,{网}以证明它是一匹真马了。而焰焰……杨浩又看到了她的第二张脸。
虽说穿着绯罗裙子,可是因为罗裙质料细软贴身,所以那用圆规去画才有这么圆的一轮满月,又怎么能遮掩得住呢,她正背对着杨浩,趴在地毯上,每有动作间,裙摆荡漾,峰丘隐现,这诱人的春光,烘得杨浩心里也热了起来。
他往里挪了一步,侧身站开,这才看清焰焰在干什么。焰焰手里拿着一只小木偶儿,正在逗弄着杨佳。小家伙已经会爬了,他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姨娘手中不断晃动的木偶,抿着嘴唇,使劲全身力气爬呀爬呀,费了好半天的劲,好不容易爬到她的身边,焰焰向后一挪身子,又离开了一尺多远,而这一尺多远,对这刚学会爬的小家伙来说不啻于千山万水,于是他瞪起眼睛,奋起余勇,继续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杨浩一进花厅,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可爱的女儿、童稚的儿子,还有或清丽、或妖娆、或妩媚、或娇艳的娇妻美妾。看到了她们,杨浩所有的疲乏劳累都一扫而空了,所有的付出,不都是为了她们么?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只要她们永远过得幸福,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一家人欢乐圆满……
“不,不算圆满,还有女英,女英无怨无悔地跟着我,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交给别人来遮人耳目。现在她的第二个孩子算算日子也快出生了,还要找个名义交给别人抚养么?不,是该给她一个名份的时候了……”
杨浩这一闪身,冬儿和娃儿率先看到了他,二人惊喜地站了起来,冬儿喜不自禁地道:“官人,忙完公事了?”
“爹爹……”杨雪和杨姗欢天喜地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大腿。
焰焰扭头瞧见杨浩,便坐起来,哼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他呀,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
“呵呵,创业时期总是要忙的嘛,我现在不忙,以后也就永远不用忙了,难道像折大哥那样,一家人被圈禁京城,整日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全家人困在一起,那样的日子你才惬意?”说着瞪她一眼道:“尽说风凉话,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当着几位姐妹,焰焰的俏脸不由一红,不甘示弱地道:“怕你不成?”一双眸子却悄然漾起了水样的柔媚。说话的当口儿,杨佳爬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小木偶,偷袭成功的杨佳咧开嘴得意地笑起来,笑完了就很严肃地把木偶往嘴里塞。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逮啥啃啥呀。”焰焰连忙把杨佳抱了起来,杨佳啃了几口感觉味道不好,便往焰焰胸口蹭去,焰焰痒得直笑,连声道:“姐姐,快把你这吃啥没够的宝贝儿子弄回去。”
冬儿笑着走过来接过杨佳,解开一侧衣襟,露出半个孤度姣好脂满盈盈的||乳|丘,杨佳如获至宝,扑过去一口叼住那红玛瑙,大剌剌地,自始至终也没鸟他那做西夏大王的老爹。
杨浩很眼红地看看这个抢他地盘的臭小子,揽过冬儿的香肩,挽住焰焰的纤腰,对娃儿和妙妙道:“放心吧,该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以后呀,我就专心留在这儿,陪着你们。”
“真的假的?你能闲得下来才怪。”焰焰不相信地睨着他,一边很自然地打落他很不老实地滑向自己翘臀的大手。
“当然是真的。”杨浩半真半假,笑吟吟地道:“知道你家官人当年的伟大梦想是什么吗?就是想做一个阔少爷,带着几个狗奴才,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现在我总算是有空去实现啦,哈哈哈哈……”
焰焰拐了他一下,恨恨地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点正经的成不成?”
杨浩若有深意地道:“我现在说的就很正经,你家官人真的要做一个昏君了,从现在开始,直到……某个人昏了头之前……”
四人之中,只有娃娃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刚要再作探问,小源匆匆跑了进来,禀报:“大王,阿古丽王妃到了。”
杨浩讶然道:“依照路程,她不是该明天才到吗?”
小源道:“阿古丽王妃撇下大队,先行赶来兴州了。”
“原来如此……”杨浩略一沉吟,向几个女人抱歉地笑笑,说道:“我去见见她,安顿了她就回来。”
看着杨浩匆匆离去的背影,唐焰焰叹了口气道:“官人的伟大梦想,怕是无法实现了。”
冬儿回眸道:“怎么说?”
焰焰道:“还没调戏呢,人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就是纨绔子弟和纨绔皇帝的区别呀……”
第十五卷 萧关烽候多 第002章 难得不早朝
清晨,天刚蒙蒙亮,杨浩就醒了。
这些年,不管多么忙碌,多么疲乏,每天的早课他是必做的,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一次给自己找个理由松懈下来,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随之而来的就不仅仅是晨练武功的耽搁,他会放下越来越多的东西,沉溺于优渥舒适的生活。
每个人都想享受优渥舒适的生活,但是他不是挥霍无度的二世祖,大多数人想得到这一切都得付出无尽的努力,他也不例外。转首回顾,冬儿正躺在他的身畔,梦中甜睡,嘴角带着慵懒的微笑。昨夜,他没有使用双修功夫,只是放开了自己,用心与冬儿缠绵恩爱,多少思念,尽付于一夜的温存之中。
此刻,冬儿仍在甜睡之中,一头秀发披散,五官更显柔媚,杨浩起身时,带起锦衾,侧卧的冬儿香肩半露,胸前雪腻丰腴的双峰半俺在乌黑的秀发之下,销魂无比。
杨浩为她掩好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地,着衣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院中。呼吸吐纳,拳剑武功,一趟练完,额头已微沁汗水。冬儿觉轻,这时若再回屋,她必会醒了,杨浩体贴地留在外屋,杏儿和小源打了水来,侍候他洗放更衣,杨浩便向前院走去。
他本来想过上几天君王从此不早朝的腐败生活的,不过昨日阿古丽王妃到了,杨浩已约好今日与她共进早餐,有事商量,所以不会留在府上吃饭,这事儿昨晚已经告诉冬儿,倒不必再知会一番。
“姐姐……”
杨浩一走,焰焰便风风火火地进了冬儿的房间。冬儿连忙拉过锦幄遮住身子,柔柔笑道:“瞧你,一大早的,什么事呀这么着急?”
焰焰已不是雏儿了,冬儿脸颊上还带着尚未褪尽的淡淡嫣红,眉梢眼角春意宛然,柔艳慵懒宛若露润娇荷,岂能看不出昨夜雨露浇灌,她是何等满足。就算从神情上看不出来,她雪白修颀的颈上那深紫色的两个吻痕也是遮不住的。
心直口快的焰焰便撇撇嘴,酸溜溜地道:“还遮什么呀,人家又不是看不出来。”
冬儿羞笑,探出玉臂,飞快地打了她一下,又马上缩回手,将身子遮得更加严密,只露出一纸雨后海棠似的脸蛋,问道:“一大早的,你专门来取笑我的是吧?”
“我有那闲心?”焰焰白了她一眼,扭头向外看看,这才坐在榻边,凑过去神秘地道:“姐姐,你知道官人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
“我听丫环说,去陪阿古丽王妃吃早餐了。”
冬儿忍俊不禁地道:“你这丫头,说的都是废话,官人不一大早的去吃早餐,难道要等晚上才吃早餐?呵呵呵……”
焰焰瞪起眼睛道:“姐姐没听清楚么?他……是去陪阿古丽王妃吃早餐去了!”
她把阿古丽王妃几个字特意咬重了读言,冬儿眨眨眼道:“那还是吃早餐呐,有什么区别?”
焰焰气极,说道:“姐姐没有听懂我的话么?”
冬儿忍笑道:“听懂了,不过……以前官人也没少和种大人、林大人他们一起用早餐呐。阿古丽王妃如今是甘州知府、回纥部族军都指挥使,朝廷的文武大员,她刚刚来到兴州,做为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官人当然要格外重视。”
“可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冬儿眨眨眼,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唐焰焰一下子呆住了,冬儿道:“想办法把阿古丽赶走?”
唐焰焰叫道:“怎么可能?不提她甘州二十多万军民,就凭她现在是朝廷的官员,我们岂能做出这样不知分寸的事来?”
“那么……官人若真的喜欢了她,我们坚决不同意?”
唐焰焰怏怏地道:“虽说官人疼爱我们,可他若真想纳妃,谁管得了他?上回气着了他,我还不自觉么?哪有那般不知自爱的。”
冬儿失笑道:“那可奇了怪了,那你一大早的跑来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我……”唐焰焰仔细想想,还真不知道自己跑来干什么了,她只是听丫环一说,然后就跑过来了,至于想干什么。似乎……还真的干不了什么。
“你呀。”冬儿轻轻拍拍她按在榻上的小手:“丫头们忠心护主,什么事儿都想维护你,一听到什么似乎威胁到你的事情,当然就想告诉你,这是没错的,不过你总该有些自己的主意,不要风风火火的,听了风就是雨。”
冬儿伸手去够榻边的衣裳,焰焰忙给她递过来,冬儿翻身坐起,起身的同时,衣裳已披在身上,她一边裹紧了袍子,系着丝带,一边笑道:“有些事啊,不能钻牛角尖,否则就是自寻烦恼了,懂么?”
焰焰谁也不服的性子,唯独对冬儿言听计从,有时候她也感到奇怪,冬儿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她就对冬儿这么听话,好象她是一个可亲可敬可信的大姐。她是火一般的性格,心里头藏不住事儿,但是冬儿就像是水,而且是最柔最清的绵绵春雨,不知不觉就能消了她的火性了,让她心平气和起来。
室中火盆一早又添了炭火,烘得室中温暧如春。冬儿只着一袭软袍,翩然起身,在梳妆台边坐了,对镜梳妆,轻理秀发,举止雍容优雅。居移体,养移气,当年那个怯怯如兔的小女子,如今已是一个成熟妩媚的小妇人了,就像一朵带露的玫瑰,举动风华。
玉梳将一头柔顺靓丽的长发一梳到底,挽个随意的发髻,看看镜中似有所思的焰焰,冬儿展颜一笑:“官人不许我们再在朝中任职,有些事儿也就不再对我们交待,这是很正常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有什么国家大事,他回来都得向你我交待一番吧?
其实官家也怕我们闷着,于政事之外,还是交待了我们许多事做的,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聊事上了。那位阿古丽王妃嘛,官人确实对她非常在意,不过我和你想的不同,我觉得官人这么在意她,大概又是在琢磨什么整人的念头了,而这件事么,阿古丽王妃十有八九,也是参与者之一。”
她拈起一片唇纸,轻启樱唇,对镜轻抿,说道:“如果官人真的喜欢了她,反而不会有如此举动的,他呀,什么时候正儿八经地追过女人了?”
焰焰嘟起嘴道:“那可未必。”
罗冬儿嫣然回眸,笑道:“好啊,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 ※ ※
“……大王,折将军一家已经过了夏州,宥州都指挥使程世雄程大将军特意率部赶到他西行要道上相迎,设帐摆酒,与折将军欢宴一晚,预计三天后可到盐州……”
起居舍人穆余峤毕恭毕敬地说着,他注意到,杨浩耳朵在听着他说话,眼睛却一直逡巡在一个俏丽的女人身上,那个俏丽的女子站在冰河上,头戴一顶雪白的貂皮帽儿,穿一条合体的马裙,上着狐茸边的小袄儿,冰肌玉骨,俊俏清灵,那种与中原女子不尽相似的五官曲线分明,俏丽而笔直的鼻子,两道亮丽的弯眉下一双眼睛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正是甘州知府、回纥军都指挥使,昔日的回纥可汗夜落纥的七王妃。
美丽的女人,给男人以占有的欲望。高贵的女人,给男人征服的欲望。这个女人,无疑具有把男人征服与占有的欲望都完全勾引起来的本事。就像刚刚来到兴州传教的那位路西乌斯神父说的,引导地狱的恶魔们蛊惑人类犯罪,并且将那些犯罪的人带入地狱,这位王妃明显就具备做魔鬼的本钱。
直到他说到驻守宥州的程世雄将军擅自离开营地,带领旧部设帐于西行必经之路,设酒为折御勋接风时,杨浩的目光似乎才收缩了一下,注意力收了回来,不过他眸中攸而闪过的一抹警觉并不易被人察觉,穆舍人刚刚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已恢复平静了。
“好,继续注意折将军的行程,随时禀报于孤,待他来到兴州,孤是要亲自出城相迎的。”
“是。”穆余峤毕恭毕敬地答应一声,就见杨浩兴冲冲地向前走去,踏得脚下积雪咯吱咯吱作响,目标正是那位学着杨雪儿用一支小鞭子用力抽着冰陀螺,不时发出爽朗而欢快的大笑的阿骨古王妃。
穆余峤慢慢直起腰来,嘴角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程世雄对旧主也未免太热情了,杨浩岂能不觉难堪。他当初要接折御勋回来,本想以此招揽折家旧部军心的,却未料到这样的场面吧?呵呵,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呐,原本还信誓旦旦说要远去静州相迎义兄,这一下就改口变成出城相迎了……”
穆余峤嘴角笑容一闪即没,重又换上了他一贯的恭谨严肃的表情,举步追了上去。
杨浩称王改制,建立了全新的官僚体系之后,需要提拔任用大量的人才添充到新的朝廷中来,当初他占领夏州,成为定难节度使的时候,就有许多在中原不得志的读书人赶来投奔,希冀能在他这里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来,穆余峤就是那时候投奔杨浩的。
他是一个秀才,经过种放亲自考核,此人文才还是非常不错的,自从到了杨浩麾下,他做人谨慎,做事认真,答对得体,渐渐受到种放的青睐。等到杨浩成为西夏王,建立内阁与六部时,种放在前期投效的人中进行了一番筛选,各自委以重任。他是颇受种放器重的人,便得到了起居舍人这个职位。
这个官儿职阶不高,但是非常重要,司掌记录杨浩日常行动和国家大事,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举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还有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都要记录下来以授著作官。
此外,他还负有规谏君主的职责,自从做了起居舍人,还是颇得杨浩信任的,如今杨浩又为他增加了些通报、传递紧急消息的权利,使他和飞羽随风谍报组织保持着适当的联系,可以说,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一步踏进了最核心的统治圈子,算得上杨浩身边的心腹了。
“爹爹,这东西很好玩儿,你试试……”
杨雪往前一跑,正专注于冰陀螺的阿古丽王妃连忙一扬鞭子,怕抽到了她,阿古丽王妃身材颀长,脚下又是一双长筒马鞭,这一动作重心不稳,脚下立时一滑,几乎仰面跌倒。
“王妃小心!”
杨浩连忙抢上一步护花,一把环住了她的纤腰,关切地道:“王妃千万小心,这冰上可滑的很。”
“多谢大王援手,叫我阿古丽就好。”阿古丽一挺腰杆儿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扭腰摆脱了他的大手。
方才她这一滑,裙袂一摆,被风吹起一块没有滑下,露出里边一角白绸的细裈来,那裤腿塞在长筒马靴里,绷紧的腿形纤秀优美,修长笔直,哪怕是里边还裹着一层棉质的衣料也丝毫不嫌臃肿,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想象出那双修长的玉腿是如何的浑圆结实、腻润动人。
不过刚刚赶到的穆余峤只瞧了一眼便赶紧收回了目光,虽然他也注意到杨浩贪婪的目光,但是杨浩看得,他可看不得,能在大王身边做事,又岂能是个没眼力的货色。
杨浩到这黄河上来,看似游山玩水,其实本来出巡的目的,是巡视都城附近地理的。杨浩已完成了官体的设置,对百官职司也已任命完毕,不过他手下许多重要的文武大臣却还身处各地,一时半晌没那么快赶过来,因此他这称王大典也就暂时不能完成。
此时最寒冷的时候虽已过去,但是春天还没有到来,冬天在西北地区是最无聊的时季,民间说猫冬猫冬,很多百姓这一冬天真是会无所事事地猫在家里的。如今翰海以西,只有兴州城内的王府所在地是这个冬季里唯一一处仍在热火朝天进行建筑着的所在。
杨浩无所事事,便开始走访兴州周围的顺州、怀州、定州、静州,并巡阅逻保大陷谷以及青铜峡两处兵塞。作为都城左近的这几处重要所在,他自然应该做到心中有数才是,至于带着妃嫔子女,自然也有些散心赏玩的意思在里面。
如今所在的是摊粮城,这已是此行最远的一站,也是最后一站,之所以把这里也设为一个巡访地,是因为这里是河西产粮最高的地方,这个地方在整个河西是农业最发达的地区,目前粮食产量占到整个河西百分之七十以上,杨浩自然不能不予以重视。
经过头一天对当地官吏的接见之后,今天内阁和户部的几个官员在地方官的陪同下巡视地方,接见缙绅、体察民情去了,而几位王妃则在摊粮城会见地方官员和当地士绅名流的夫人家眷,阿古丽王妃在此行官员中是唯一的一个女性,和他们没有多少话说,再者此地农耕发达,而甘州附近的条件只适宜发展畜牧和工商业,并不适宜农业的发展,所以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正好杨浩要带着小公主到黄河边上游玩,种放大人随口玩笑一句,她便也顺理成章地跟了来。
以穆余峤的机灵,他总觉这是杨浩及其心腹重臣有意制造的独处机会,难道杨浩是想纳阿古丽为妃么?
也难怪穆余峤会这么想,从杨浩的表现来看,他似乎真的有这个意思,阿古丽貌美如花,武艺高强,更是甘州二十万回纥人的领袖,纳她为妃,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二十万回纥人牢牢控制在手中,换了任何一个统治者,这笔帐都会算个明白吧?这也就难怪种放、林朋羽几位大人乐见其成,有意为他们制造机会了。
不过看眼下情形,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自夜落纥利用她及其全族做替死鬼,为自己逃生制造机会以后,这位王妃非常的痛恨男人,对谁也不假辞色,除了杨浩身为大王,还能稍近其身,旁人离着三丈远,就能感到她身上比冬天还冷的气息。
穆余峤没有去过甘州,这还是头一回见到阿古丽王妃,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做为杨浩身边的人,还和飞羽随风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尽管他不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但他还是能打听到许多事情,哪怕是别人想打听也打听不到的事情。
“小丫头,别乱跑,小心摔跤。”
阿古丽王妃的冷淡,似乎杨浩也觉察出来了,他顺手抱起女儿,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姗姗呢,你教会她玩陀螺了吗?”
杨雪得意洋洋地道:“妹妹好笨好笨的,怎么教也教不会,我自己玩冰遛遛,把小白狼借给她了。”
杨雪说着扭头一看,立即叫了起来:“哇!傻蛋姗姗,你在干什么?”
原来,为了让大王吃到最新鲜的黄河大鲤鱼,当地的里正乡官特意带了两家河边农户到黄河上来刨冰钓鱼,杨姗亲眼看见他们刨个冰窟窿,就从里边钓出一条个头儿跟自己的身体差不多大的大鱼,不禁惊奇不已,于是小丫头也来了兴趣,不顾看顾自己的丫环阻拦,二小姐异想天开地也要亲自钓鱼。
只不过她用的不是钓钩钓饵,小公主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像力,把姐姐最喜爱的宠物小白狼唤过来,命令它把尾巴甩进了冰窟窿。杨雪一扭头看到的,就是小白狼蹲在冰窟窿上,一条长尾巴探在水里,正呲牙咧嘴的向小主人做着无声的控诉。
杨雪一见急了,赶紧从杨浩的怀里挣拖出来向杨姗跑去,杨姗一见姐姐胀红的脸蛋,马上感觉自己好象大概可能是闯祸了,于是马上扑到小源的怀里,让她把自己抱了起来,杨雪扑过去抱着小白狼的脖子把它拖出了冰窟窿,那大尾巴一触地,立即粘在了冰上,急得杨雪哇哇大叫。
阿古丽王妃见了实在忍俊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赶过去帮忙。杨浩刚想跟过去,便有一个信使匆匆赶来,忙几份信札交到穆余峤手中。
“什么事?”杨浩停住了脚步,扭头问道。
穆余峤签收画押之后,那信使便匆匆离去了,穆舍人展开信柬一看,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他欠欠身道:“大王,高昌国、于阗国都派来了使节,如今正在路上,粘八嘎部也派出了使者,还有……龟兹王也派来了贺使。”
杨浩听了又惊又喜:“当真?孤看看。”
杨浩一把抢过丁承宗传来的信柬,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于阗国,孤知道,那是一定会派遣使者来的,孤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岂有不来相贺之理?高昌国嘛,就有些出乎孤的意料之外了。而粘八嘎部和龟兹国就更不必说了,龟兹本来是仰喀拉汗人鼻息的,粘八嘎部落一直臣服于辽国,轻易不会自主决定对一个国家的态度,他们也来朝觐本王,哈哈……”
穆余峤微笑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由此可见,西域诸国,已视大王为西域第一霸主了,否则他们岂会来巴结王上。”
“哈哈……”
杨浩眉开眼笑,沾沾自喜地道:“孤能以一介布衣而称王,如今拥有河西十八州之地,就算是河西百姓最为推崇的归义军张义潮,也远不及孤所建的王国之大,嘿!十八州之地,近三百万子民,放眼天下,除了宋辽两国,还有谁能及得上孤王?哈哈……”
穆余峤见状忙也恭维道:“是啊,这才几年功夫,大王已成为西域霸主,如果假以时日,等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再入主中原,我王便是天下共主了。”
杨浩摇头道:“嗳,东进中原,那可是痴心妄想了。宋国之大,以我西北边荒,先天上便不能及。大宋战将如云,兵精良足,其实力无人能及,就算素以武力闻名天下的辽国真要论起来也要逊它一筹,它不来打孤已是万幸,孤岂能去轻捋虎须?”
穆舍人小心翼翼地道:“大王,宋人真有这么强吗,横山一战,大王……”
“哼!你别看横山一战孤没吃多少亏,那是因为孤退无可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孤没有退路,就只能全力以赴,成也罢,败也罢,别无出路。但是宋国……宋国内有巴蜀之乱,外有契丹虎视耽耽,所以根本没有对我出尽全力,孤能据河西之地而自成一国,千秋万代,传承不休,已是邀天之幸,以河西边陲偏远之地,安能入主中原?”
“但臣以为……宋国野心勃勃,来日一旦腾出手来,恐怕会对我夏国不利呀。”
“哈哈哈哈,书生之见。”
杨浩摇头道:“兵者国之大事,岂是说打就打的,想打仗?所为何来?宋国已占据了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他们唯一想争的,只有幽燕,因为那是宋国北方的屏障所在,西北么,土地贫瘠,对中原来说不过是一块鸡肋,中原王朝对西域例来都是施以柔远之策,如今与宋议和,我可高枕无忧,自在为王了,呵呵……”
说到这儿,杨浩忽然有些警醒,便道:“这些话,不必记下来。孤……只是与你私下叙谈罢了。”
“是!”穆余峤知道他还没有习惯新的身份,就连那用来自称的孤字,还时不时的说成朕或者我呢,有时不注意言谈,随口说些什么,回头又嘱咐他不要记下来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因此不以为怪,连忙答应下来。
不远处,杨雪红着脸蛋正拼命拔着狼尾巴,阿古丽王妃手里提着一柄短剑,站在一旁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她只觉这对小孩子实在有趣的很,提着剑吃吃直笑,杨浩见了,便摞下穆余峤,举步向她们走去。
穆余峤又想跟过去,杨浩摆手道:“孤带两位小公主来冰河上游赏一番北国风光罢了,你就不用时时跟着了。”
穆余峤毕恭毕敬地道:“大王,臣的职责,不只是记录国家大事,还有大王日常的言谈举止。”
杨浩不耐烦地道:“无聊透顶,孤现在去陪伴女儿而已,你要记录些什么呢,难道孤回了后宫,与妃嫔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要一旁记录吗?”
穆余峤
步步生莲 全集第2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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