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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全集第100部分阅读

    步步生莲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就要粮价飞涨,举国大乱了。”

    赵普躬着身子,不慌不忙地道:“臣也知此事万万张扬不得,臣说的只是一人,这人现在就在京中为官,官家可以问计于他,此人也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嗯?”赵匡胤双眼一抬,瞿然问道:“什么人?”

    赵普头也不抬,“南衙火情院,杨浩。”

    赵光义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第六卷 软红十丈,烟火人间 第050章 难办也要办

    “杨浩?”

    赵匡胤近来几乎把他给忘记了,不过昨个儿他才又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杨浩现在把毕生精力都用在发家致富上了,他跟一山东富绅之子合伙开了个甚么“千金一笑楼”,又请了个相识的西域诗僧,搞了些中原不多见的花样儿,弄得百姓们神魂颠倒,许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成群结伙地去看,风声都传到宫里来了。

    他当时正为粮食发愁,又因事关重大,不敢向外张扬,免得民心浮动,是以对后宫中人也是只字不提,满心郁闷的时候听到女儿兴致勃勃地正向宫女打听这件事,还要蛊惑她大哥带她微服出宫去长长见识,气得他还把女儿给骂哭了,想不到今日临朝,居然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赵匡胤忙问:“杨浩?此人能有甚么办法?”

    赵普便把杨浩输粮运民的事说了一遍,赵匡胤倒不知道杨浩以前运过粮,不过联想起他别出心裁,只带三千士卒,便把五万百姓安然带出汉国的事情。心中不由一动。

    赵光义一看不好,这个难题要踢到他开封府来,这一下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忙上前一步道:“官家,臣以为,杨浩自霸州运粮于广原,所济不过是一边城粮草,数万人口所需,与开封漕运相比,天壤之别。至于自汉国迁民之举,虽是奇思妙想,但是迁民与运粮并无相通之处,以此断定此人可用,未免太过牵强。”

    赵普马上道:“官家,一法通,百法通。臣的意思是,此人既能面对危局,想别人之不敢想,做别人之不敢做,别出心裁,妙计不断。那么开封断粮这桩事,就不妨让他去试试,如今朝廷也没有旁的办法了,让他去试一试又有何妨?”

    赵光义立即反驳道:“漕运之事,乃三司使负责。开封断粮一事关系重大,只有你我几个朝中重臣与闻此事,如今令一六品入朝参政,使我至尊垂询于南衙治火小吏,大宋朝中无人了么?简直是个笑话。”

    赵普不卑不亢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智有所不明,神有所不通。朝中重臣,亦难免有不擅之处,而寻常小吏,亦或山野村夫,也未必就不能有一技之长。普身为宰执,百官之长,举贤任能,正是份内之事。若说官儿小,普原本只是军中书记,论官职,不比今日之杨浩为尊……”

    “赵相公此言差矣,本府以为……”

    “都给朕住口!”

    “陛下!”一见赵匡胤震怒,唇枪舌剑的二赵和几个看热闹的大臣齐刷刷地弯下腰去,称呼也改了最正式的敬谓。

    “你、你、你,”赵匡胤怒不可遏地指着他们怒斥道:“这么多朝中栋梁,全都是没有主意的。大难临头,只会彼此推诿,三司使、枢密院、中书省、南衙开封府,各部长官济济一堂,就只会效仿市井无赖拌嘴吵架么?”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此事缘于三司使,当由三司使负责!”

    赵匡胤此言一出,其他几位立即松了口气,楚昭辅也顾不得会触怒赵匡胤了,“卟嗵”一声就跪下了,扯开喉咙刚要诉苦,赵匡胤又道:“事关开封百万民众,南衙亦当鼎力支持。”

    赵光义张了张嘴,就见大哥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赵普是朕的宰相,朕的百万子民之事,就是朝中最重要的大事,这事赵普也要全力配合。还有李崇矩,禁军中俱是能吃粮的大肚汉,如今没有恁多的战事,总不成都在那儿坐吃山空,你那边要严阵以待,随时听候吩咐,如果需要出动军队,务必要即刻出动,片刻不得延误。这次汴梁断粮,就是一场硬仗,是朕打的最难的一仗,所有衙门都要通力合作,务必要度过难关”

    诸位大臣一听:“得,官家说我们互相推诿搪塞,他可倒好,把我们全拴一块儿了,一个都没跑了。”

    赵匡胤训斥已罢,把龙袍大袖一拂,厉声喝道:“退朝!楚昭辅、赵光义留下!”

    ※ ※ ※

    “不知府尹大人召唤下官有何事垂询?”一见赵光义,杨浩的眼珠子都有点红了。

    杨浩这一施礼,迎面便是一股酒气,赵光义现在对杨浩越来越是倚重,已经动了把他收为己有的心思,对自己青睐的人,赵光义是一向大度的,所以也没多过责备,反而温和地道:“关于开封火防的事,你办的很好。本府听说,你与人合伙儿开了一幢楼院,往来应酬多了许多,有时喝喝酒也是难免的,不过,升衙办差的时候却不宜多饮。”

    “是,府尹大人召下官来,就是为了此事么?若无他事,下官就退下了,衙内还有要事待办。”

    赵光义还不知道自己让唐威狐假虎威,在他头上扣了一口大黑锅。杨浩一看见他,就想起那副赵光义的春宫《熙陵幸小周后图》。赵光义头戴幞头,面黑而体肥,胯下器具甚伟,伏于小周后身上。小周后娇躯纤弱,被几个宫女托抱着,以手蹙额难以禁受,脑海中那从未谋面的小周后恍惚间就变成了唐焰焰的模样。

    那时主人行房常不避内房侍婢,不但要她们同房服侍,有时还要凑趣加入,此古人之风,并不以为羞耻。杨浩做为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却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种观念的,一思及焰焰受他蹂躏的模样,心中就怒火万丈,再想像他还要宫女阉人一旁服侍,简直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宣滛,更是怒不可遏,所以对这位不须经过皇帝复审,手操一方生杀大权的南衙府尹,语气也不恭训起来。

    赵光义听他口气,不禁蹙了蹙眉,不过他只以为这是杨浩酒后失仪,因此未加责怪,只道:“有什么大事都且放一放,现在有一件更加重要的大事,关乎社稷苍生,你须好好听了。”

    赵匡胤当朝怒斥,把这担子压在了所有官员的身上,但是当时毕竟没有提出具体的运粮措施,一俟散朝,便把赵光义和楚昭辅留下,先把楚昭辅臭骂一顿,出了心头一口恶气,然后才吩咐赵光义回衙后立即召见杨浩,要他拿出一个办法来。

    虽然在朝上赵匡胤没有立即同意赵普的意见,不过病急乱投医,他如今也只能指望这个杨浩能有办法了。

    赵光义不敢再搪塞皇兄,只得应承下来,回衙之后立即召见杨浩。杨浩听他说完经过,登时酒意就吓醒了一半,连带着对情敌的妒恨暂时也抛开了:“什么?开封存粮竟然这么少?”

    赵光义无奈地摊手道:“本来,一国之都,存粮至少应该够三年食用才成。不过朝廷这几年用粮太多啊,行军打仗要用粮,黄河决口抚恤灾民要用粮、打下蜀境后,为了安抚民心,又运去了大批的粮食,这一来府库的存粮就有些接济不上了。

    罗公明在的时候,精心打算,至少还能让开封保持着半年的存粮,本来是想打完汉国之后,暂且休兵歇养元气,那时再大举储粮。谁知,罗公明因其子贪鄙一案回家反省,然后直接贬谪地方,三司使的小吏们又只顾自己那点蝇头小事,没人指点楚昭辅这个粗人,结果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杨浩目瞪口呆半晌,说道:“人力难以回天,朝中那么多重臣都无计可施,杨浩何德何能?下官也没有办法。”

    “本府也晓得你没有办法。”赵光义体谅地安慰道:“这根本就是一盘解不开的死棋。依我看来,官家若不遣散大部禁军,汴梁城就要饿殍遍地了。天下间,不管哪儿发了水患旱灾,赤地千里、水泽洋国,都没有都城百姓尽皆饿毙的事儿,若出了那般景象,简直就是亡国之兆了。

    说不得,最后官家只能撤军、裁军、疏散居民,抢运粮食,如此或可将粮荒灾害减至最低。可是官家既然想到了你,你多少也要想些办法呈递上去,只说一句‘没办法’,岂是为官之道?”

    杨浩木然道:“下官实实是没办法。”

    赵光义几时对人这么好颜说过话来?一见杨浩还是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儿,心头渐渐火起,愠怒道:“没有办法,也要做足了功夫,写一份详细的奏表上来。”

    他扭身取过厚厚一叠大小不一的卷宗来,往杨浩面前“砰”地一拍,喝道:“拿去!”

    杨浩愣道:“甚么?”

    赵光义没好气地道:“官家要亲自见你的,给你两天功夫,这是有关漕运的所有详尽资料,河道、河工情况、往昔每日可以起运的粮草数量、开封人口每日耗费的米粮、可以征集粮草的地域,以及朝中大臣想出的种种方法,可以拿去佐助思考,你要做足了功课,免得在官家面前丢了咱们南衙的脸。”

    杨浩默然捧起资料,赵光义又道:“后天会再开一次朝会,届时本府带你上殿,你记着,此事干系重大,万万不得泄露出去。一旦消息传到民间,引起全国粮价飞涨,人人恐慌抢粮,百姓人心浮动,你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反正我是没办法,谁有办法谁想去!两天之后,原物奉还!”杨浩想着,木然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赵光义看着他的背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禁自语道:“这个愣头青,想不到喝醉了愣的更厉害,连本府也不放在眼里了。”

    ※ ※ ※

    “大人,飞羽传书!飞羽传书!”壁宿一溜烟儿地跑了进来。

    正用纤巧的十指拨着算盘的妙妙双手一停,两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从那晚杨浩不断的醉言醉语中,她听出和唐姑娘有关,而这位唐姑娘就是杨浩提过的那位未婚妻子,那可是将来杨家的当家女主人,她岂能不在意?

    “什么,快拿来!”杨浩正望着案上一大堆毫无头绪的漕运资料发呆,一听这话抢步上前,自壁宿手中夺中密信,挥手摒退了壁宿,便迫不及待地把信打开。

    展开来一看,居然是信裹着信,外边一封是芦州主薄范思棋写的,信中提及现在芦岭诸事顺利,新任知府张继祖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以无为而治之策,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冲突。又提了一下拓拔羌人与吐蕃人愈斗愈烈,已无暇顾及芦州,让他尽管安心。

    信的最后又提及唐焰焰突然离开回了唐家,不久就传出她要远嫁开封一个权贵大人的消息,到度是谁却不得而知,临走之前,唐焰焰使她的亲信侍女给木岑送去一封信。

    杨浩见那信写着自己的名字,所以并未开启,便打开来细细读了起来。这封信读罢,杨浩脸色顿时大变,妙妙心神不宁地拨弄着算盘珠子,瞧见他脸色登时心头一紧。

    “哈哈哈哈……”杨浩把信扯得粉碎,狠狠往前一丢,妙妙赶紧走过去道:“老爷,你……你怎么了?”

    “好,好一个迫于无奈,唯负君恩,哈哈,我这里还在牵肠挂肚,原来她早已自奔前程了!”杨浩悲愤交加,他不是一个情场雏儿,前世与墨颜学姐就已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了,今世又经历了罗冬儿的生死离别和折子渝的一怒而去,他本应该能够淡然处之才对,可他做不到,因为唐焰焰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

    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然够理智、够明智,一旦到了利益攸关的时刻,她们放在首位的,永远不是对她们来说虚无缥缈的感情!真是好笑,我还想抛弃事业前程,与她浪迹天涯,就像冬儿的父母一样,隐姓瞒名,避免乡野呢,谁知道,她已经另攀高枝了。也是啊,王妃啊,王子啊,大概每个女人都有这样一个梦吧,哈哈……

    “老爷……”

    杨浩吁了口气,语气低沉地道:“妙妙,去置办几样小菜来,陪我喝几杯,好不好?”

    “唔?哦!”妙妙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连忙答应一声,提着裙裾匆匆奔了出去。

    杨浩举着酒杯,喃喃自语道:“男人不是东西,女人……也不是东西啊!”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妙妙央求道:“老爷,求你不要再喝了……”

    “嗯?不要老爷再喝了?”杨浩睨她一眼:“怕老爷喝多了欺负你不成?”

    妙妙涨红了脸,吃吃地道:“老……老爷……”

    杨浩忽然放下酒杯,慢慢向她俯身逼去:“如果……老爷我真的想要了你,你愿不愿意?”

    妙妙脸红如血,双手撑着凉席,臀部连连向后滑去:“老爷,你……你你……你喝多了……”

    杨浩醉意上脸,目光却越来越灼热,他像一头扑在小羊儿身上的大灰狼,执着地逼问:“你说,愿不愿意?”

    妙妙被他的鼻息喷到脸上,双手一软,一下子酥瘫倒光滑的竹席上,细声儿应道:“奴婢……奴婢愿意。”这句话说完,她就把双眼紧紧闭起,只觉得自己的脸蛋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忽然,她哆嗦了一下,感觉杨浩的手掌在她娇嫩光滑的粉腮上轻轻抚摸起来。

    “你愿意,是啊,你愿意……”妙妙闭着眼,紧张的整个身子都绷紧了起来,没有看到杨浩眼底讥诮的笑意,只是既恐惧又期待地等着那即将到来的一刻。

    “你愿意,朵儿、娃娃、小娆她们也愿意,呵呵……男子以才求升官之道,女子以己求晋身之阶,只要我点一点头,有的是愿意将娇躯侍奉了我的美人儿,我何必为她痛心,何必为她痛心,你说是么?”

    妙妙忽然感到颊上一凉,仿佛几滴雨水落下,她吃惊地张开眼睛,就见杨浩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老爷!”妙妙赶紧撑着席子往外一滑,翻身坐了起来,想去为他拭泪,可是却又不敢。

    杨浩转过身,抓起一壶酒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老爷,你去哪里?”

    “老爷我心头烦恼,出去走走。”杨浩走到门口,忽又站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道:“妙妙,你还小,虽说在青楼妓坊见识了许多事,可是你还不懂,珍惜你所有的吧,不要轻易送了给人……”他举起壶来狠狠灌了一口酒,踽踽地向外行去。

    妙妙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不知怎地又酸又痛,是的,她还小,娉娉袅袅十三余,豆寇梢头二月初,但是她从泉州那边来,那边许多女孩儿十三岁已经站在野桑地头奶孩子了,她才不小,她已经懂事了。

    不知不觉间,杨浩就成了她心间的青青子衿,成了她心中初成的豆蔻,可是他却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次次惘视她的情意,她的承诺,她的誓言,什么时候……老爷才会正视她,把她当成一个女儿家的来看待?

    不知不觉间,眼中那一抹痴嗔,便被她的泪水淹没……

    夏日之晚,彩霞满天,知了不知疲倦地在枝叶掩映间聒噪,杨浩在林苑间踽踽独行,不时喝一口酒,到了林中深处,已是醉意朦胧,不知天上人间,就在这时,他忽听一个娇娇甜甜的声音道:“这位小哥儿,你一衫落寞,借酒消愁,却是所为何事?”

    杨浩张开醉眼向林中望去,就见树下站着一人,娉娉婷婷,宛若一只矜持的小鹿,那一裙天水青,美得让人惊魂……

    第六卷 软红十丈,烟火人间 第051章 小楼一夜春雨

    杨浩醉眼朦胧,张眼望去,只见一个娇躯窈窕的小美女,穿着一袭天水碧的裙子,站在树下,鼙笑嫣然,正是吴娃儿。

    吴娃儿笑道:“小哥儿休要泪涟涟,奴有一句金玉言,你今比杨柳遭霜打,但等春来又发芽儿。”

    杨浩依稀觉着这词儿听着耳熟,怔怔问道:“娃娃,你在这儿做甚么?”

    吴娃儿皓腕一扬,衣袖一甩,翩翩俏俏地转了个身,用那黄梅调的甜甜嗓音唱道:“神仙岁月我不爱,乘风驾云下凡来。飘飘荡荡多自在,人间景色胜瑶台。万紫千红花似锦,几株垂柳一棵槐。我若与郎君成婚配,好比那莲花并蒂开……”

    “啊!”杨浩敲敲脑袋,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告诉她的那出《天仙配》的几句戏词儿么,原来她正在这树下独自排练。”

    “你是仙女儿,你们都是仙女儿,”杨浩呵呵地笑:“仙女儿只有往上飞的,哪有飘下来嫁给无权无势的穷小子的?哈哈,那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做不准儿。”

    吴娃儿嘻嘻一笑,娇娇俏俏的走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眨眼道:“谁说没有飞下来的仙女儿,奴家这不是飞到你的面前来了么?大人怎么喝得酩酊大醉,有什么心事么?”

    “我……哪有心事。走,咱们去喝酒。去你那里,接着喝。”杨浩让吴娃儿搀着,踉踉跄跄便往前走。吴娃儿如今在百香楼也有属于自己“媚狐窟”的一片领域,只是如今媚狐窟还没有搬过来,只有她因为排戏需要,如今时常来住。

    进入楼中的时候,沉闷的天空中突然传出几声闷雷,然后雨水淅淅沥沥地便下了起来,天气顿时一阵清凉。吴娃儿的住处收拾的一如“媚狐窟”的清吟小筑,淡淡馨香,雅致非常。

    吴娃儿叫人拾掇了几样小菜进来,却没叫人进酒,反呈上了一盅醒酒汤。关好了房门,吴娃儿扭身一看,只见杨浩斜倚在她的榻上,一手扶额,微蹙双目,显然酒意难禁,不禁摇头一笑,轻盈地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肩,端起那盅醒酒汤,柔声说道:“好啦,你喝的已经不少了,来,把这盅醒酒汤喝了。”

    杯是细瓷的白杯,而那双纤纤玉手,细腻妖冶,柔滑白皙尤胜于那名贵的瓷器,杨浩不接汤杯,却抬头向她望去。这一抬头,便看见一双温柔的眸子,眸子里藏着关切,因为看不太清,所以便像那醇浓的酒,只叫人嗅到它的香气。

    “因此仕途,还是女人?”吴娃儿螓首微侧,嫣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吴娃儿眸波俏皮地一转,柔声道:“你们男人,除了这两样,还会因为旁的喝得酩酊大醉么?”

    杨浩无言,吴娃儿抿嘴一笑,将酒盅又凑了过来:“来,听话,把它喝了。”

    杨浩没有避让,就着她的手儿,将那盅醒酒汤喝了,吴娃儿就像一个贤淑的小妻子,又取来痰盂,让他漱了口,润湿了毛巾为他净面,然后低声问道:“大人还没说呢,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若是郁积在心中会很难受的,不妨说出来呀。”

    杨浩默然片刻,低低吁道:“女人……”

    吴娃儿满意地笑了,小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问道:“她……做了什么?”

    “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么?”

    “因为我是女人呀,哪个女人话不多?”吴娃儿调皮地笑。

    杨浩抬眼向她望去,眉目如画,眼波如狐般媚丽,如今靠的那么近,能够数得清她那两扇整齐的睫毛儿。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暇疵,瑶鼻儿精巧似象牙雕琢,一线红唇微微挑起一个弧度。她给人的印象,一直像个狐丽而带着稚气的小女孩儿,可是如今私室相见,杨浩忽然发现,其实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成熟、妩媚、善解人意的女人。

    罗衣散绮,娇体生香,对视良久,吴娃儿的美眸突然露出警觉的神色,她抽身欲退却已迟了,那细细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已被杨浩虎钳一般的手臂牢牢地控制住,然后,便吻上了她的香唇。

    “唔,唔唔……嗯……”娃娃努力挣扎了几下,但是当杨浩把舌尖探进她的唇齿之间,她身上的力气好象一下子被抽走了,鼻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娇吟,那双紧紧抵在杨浩胸口上的粉拳也渐渐地松开。

    一点的樱红香唇小巧柔软,杨浩本是报复性地吻她,可是一沾上她又娇又软的身子,久遏的欲火已腾地一下炽燃了起来,他亲吻着,大手也在吴娃儿娇小玲珑的胴体上抚摸着,等到两个人再度分开时,娃娃也像喝醉了酒似的,脸蛋儿红馥馥的,眸波湿漉漉的,薄嫩的红唇被杨浩吮吻得微微肿了起来。

    她的衣衫被杨浩弄得松散了,带子还浅浅地系着,衣襟里一对白嫩嫩的||乳|儿隐约可见,杨浩酒助色性,再不做他思,双手一分便扯开了她的衣裳。

    “啊!”吴娃儿娇呼一声,一下子闭上了双眼,颤声说道:“你……你不要后悔……”

    回答她的,是玉||乳|香尖儿上猛地传来的灼热感觉:“天呐!他……他在吮我的……这一次……绝不是……绝不是毛笔……”

    吴娃儿仰起了脸来,腰肢却被他紧紧揽贴在怀里,不一会儿一双||乳|儿便涨卜卜地挺翘起来,不知不觉得,一身衣衫已被杨浩除去,羊脂白玉般的娇美身段儿呈现出来,粉弯玉股,娇若女童,但是柔腴丰美,却成熟芬芳。

    杨浩惊见那粉润双腿间一线绯红似乎竟是寸草不生,只是匆匆一瞥,吴娃儿便娇吟一声,羞不可抑地掩住了销魂嫩蚌,紧紧闭着双眼,难耐地绞紧了双腿,杨浩欲火炽燃,借着酒兴,便将她拖上榻去,覆在了自己身下。

    “你……你可不要回悔……”吴娃儿惊颤着又说了一句,这一次杨浩仍然以行动回答她,吴娃儿身躯猛然绷紧,仰头发出一声令男人更生野x欲望的悲鸣,两只小手儿猛地把锦被紧紧抓了起来……

    ※ ※ ※

    恣意狂荡的风雨终于结束了,可怜吴娃儿杏眼迷蒙,钗落鬟散,一头青丝铺满绣榻,粉面红透,香汗淋漓,周身软糯糯的使不得半分力气。

    她没想到男人竟是这样的凶猛,真难想像自己娇嫩如柳枝的身子方才怎么就能承受了他几乎把自己撕裂的大冲大撞。初承云雨,痛楚过后居然这么快就能体会那欲仙欲死的快活。她娇慵无力地呻吟一声,明知他在看着自己,却无力去拉过锦衾来掩盖,身子都给了他了,还要掩盖什么呢?

    杨浩的酒意已经醒了,是被吓醒的,当他酣畅淋漓之后,发现榻上那桃花般的几痕血迹,他就吓醒了。整日与这些千中无一的极品娇娃厮混在一起,若说他毫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方才愤懑已极,只想纵情发泄时,明知妙妙绝不会拒绝自己,他还是没有放纵,只因为妙妙是个不谙男女情事的雏儿,他不想背负情债。

    而吴娃儿不同,逢场作戏,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吧?可他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风情冶艳、狐媚无边、对他大胆情挑过,本该早已承受过欢爱雨露的汴梁第一行首“媚狐”吴娃儿,竟然……竟然也是一个雏儿。

    杨浩慢慢拉过一床薄衾搭在她的身上,初夏的夜来的比较晚,朦胧的光隐约透进室内,薄衾跌宕起伏的曼妙曲线如山水般写意,胸膛的位置顶起了两个诱人。那光滑白皙的大腿,莹润粉白的手臂都露在衾外,幽暗的光线中如粉雕而成玉琢而就般诱人。

    杨浩的动作唤起了娃娃的一丝力气,她的手轻轻一探,捉住了杨浩的手腕,向榻上轻轻一带,杨浩便倒在了榻上。此时他还能怎么样,吃饱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娃儿呻吟一声,便翻身趴到他结实宽广的胸膛上,那赤裸的、温热中带着些清凉的身子紧贴着他,一双纤细滑嫩的玉臂环住了他的的脖子。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唇边却带着满足的浅浅笑意。

    从现在起,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小女人了,珍藏十八年的身子终于给了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子,对她这样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她当然要开心、要满足。

    何况,她久已不想在风尘中打滚了,年幼时是迫于生计,长成后是为了报恩,她才不得不留在这里,她并不稀罕这个行首的招牌,她厌了,也倦了,这么多年的阅历,她的双眼能读懂很多男人,她知道杨浩同这世上大多数男人对女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与别人不同,她只知道,那会是她的幸运。

    是的,是她的幸运,她总是能遇到贵人,年幼时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她对身下这个男人看的是越来越透了,她知道,如果杨浩不是以为她是个惯经云雨的浪荡女子,今天纵然是喝醉了也绝不会碰她,她真是幸运,得人传授的媚功,居然帮她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她那娇小的身子往杨浩身上一趴,杨浩的双手便觉有些无处摆放了,想起这两年来的坎坷遭遇,想起唐焰焰的负心,他放开了胸怀,双手轻轻放在了娃娃的裸背上。娃娃的背光滑的惊人,自背到腰,有一条逐渐削顺下去的曲线,他的双手一搭上去,便滑到了背臀之间那道迷人的凹陷,指尖能够感觉得下面那惊人隆起的弹性、润滑和丰满。

    杨浩很是好奇她怎会以处子之身,坐卧行走却是那样的媚态丛生,但是这时候问这个当然是件煞风景的事。他还想问问娃娃是否有心从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媚笑承欢,这时问起,当然也不合时宜。

    正踌躇间,娃娃说话了:“大人平素斯斯文文的,想不到……竟然这么勇猛……能得大人宠幸的女子,是天下间最快活的女人……”

    娃娃甜甜地笑,柔声地昵喃,在这个时候这样的赞美,当然也是媚功的一个组成部分,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苦心练习多年的媚功,方才在杨浩面前竟然一点也没有用上,自己的承欢的表现一定逊得很,也不知会不会讨了他的欢心。

    “快活么?”杨浩触及心事,不禁黯然一笑,双手轻轻抚摸着她滑润如玉的身子,低声道:“我倒觉得,我是天煞孤星的命,谁跟了我,早晚都要离我而去。不肯离去的,便要遭遇不幸呢。”

    “怎么说?”娃娃胸前酥酥润润的两团软肉撩拨着他的胸膛,人儿却像一只娇慵的猫儿似的,舒舒服服地趴在那儿不肯抬头,杨浩轻轻爱抚着她那富有沉甸甸质感的臀部,将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大致说了一遍。

    沉浸在回忆思绪当中的杨浩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提起府州民女折子渝时,趴在他胸口的吴娃儿惊骇欲绝的表情。原本提起杨浩时,她并未注意折小姐略带异样的表情,此刻回想起来,她终于知道小姐的眼神当时为什么有些古怪了。

    天呐!他竟然是折小姐的……完了完了,死了死了,我竟抢了折家小姐的男人……

    杨浩叹了口气:“唉,不说这些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没有自己的烦恼,我早该看开了的。娃娃,我今既要了你的身子,就想问你一句,如果你愿意与我终身相伴,那就搬去我的府上,从今世上再无媚娃儿,只有一个吴娃。如果你不愿与我厮守,我也不会勉强你,你考虑清楚。”

    吴娃儿粉嫩嫩的胴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充气玩偶,她的耳朵里听得见杨浩说话,魂儿却在半空里飘飘荡荡:“小姐要是知道这件事怎么办?不……我没有抢她的男人,我和大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已经分开了,我……我就算抢,也是从唐姑娘手中抢过来的,是替小姐出了气、报了仇……”

    自然安慰着,吴娃儿忽然抱紧了杨浩的身子,抱得紧紧的,仿佛怕他被别人抢走了似的,过了半晌她忽然抬起头,把心一横,毅然说道:“奴家这几天要回‘媚狐窟’去。”

    杨浩眉毛一扬,疑道:“嗯?”

    娃娃抱住他道:“娃娃回去,把媚狐窟安排一下,全部搬来‘一笑楼’里,待姐妹们都安排妥当了,那时娃儿再无牵挂,从此往后,便一心一意侍奉大人。至于今夜……大人便留宿在奴家的闺房吧。”

    杨浩疑道:“你……初历破瓜之痛,还能成么?”

    吴娃儿原本只是不舍他离开,只想抱着他温存睡去,他这一问,娃儿心中也是一荡,想起方才销魂滋味,不禁眼饧耳热、媚眼如丝地腻道:“大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闺中云雨缠绵,娇吟又起,一时压过了窗外的淅淅沥沥……

    第六卷 软红十丈,烟火人间 第052章 三个皮匠

    不曾闻得鸡啼,杨浩却已醒来。每日早起练功。他已经习惯了。然而今天不同,当他的神志清醒过来,就感到一方温香暖玉正抱在他的怀里,严丝合缝,将他身前的空隙挤得满满当当,柔腴、润滑的感觉随即涌上心头。

    轻轻张开眼,就看到青丝掩映下,香肩圆润如水,动人的曲线微微泛起一弧瓷一般的光。那美丽,让人心神俱醉,难怪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样的美人在抱,哪个英雄舍得起身?

    她像一只温驯的小猫,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细细的呼吸,带动她柔美的鸽||乳|,甜睡中的吴娃儿,就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令人难以想象她昨夜的风情。

    杨浩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娃儿,眼中露出复杂的眼神。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酒醒之后,心头是无尽的空虚和怅然。曾经以为的幸福、曾经以为已经要按部就班的生活,一次次被命运改变。在命运之河中,他就像一截顺流而下的枯木,他不知道命运要把他送往何方,也不知道下一刻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或许,只有把握现在,享受现在,才不会成为这烟火人间、红尘俗世中一名匆匆的过客?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大手顺着娃娃柔软纤细的腰肢滑向她浑圆挺翘的玉臀,着手处的肌肤如凝脂般温润腻滑,丰若有余,柔若无骨,杨浩把玩良久,娃儿忽然浓睫频眨,嘤咛一声,娇躯便下意识地向他怀里拱去,那头埋得深深的,仿佛不敢与他对视,杨浩低着头,只能看见她一头如云的秀发和纤秀可爱的颈项。

    “你醒了?”杨浩手一停,搭在她仿佛玉石打磨而成的一瓣臀丘上。

    “嗯,奴家……醒了,啊!奴家……奴家侍候大人沐浴更衣。”娃娃忽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起身服侍他,以尽妾侍的义务。可是她毕竟是初承云雨,虽说媚骨天生。又自幼习练歌舞,肢体的韧性和体力都远远强于普通女子,可是在杨浩需索无度的伐挞之下,还是承受不住,这一动弹,只觉大腿根儿都是酸软的,不禁“哎呀”一声又倒回榻上。

    杨浩看着她羞窘的样子,胸腔震动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好啦,你既然从了我,就要晓得,咱们杨家没有那么多大户人家的臭规矩。身子不适你就躺着吧,一会儿我自己去沐浴更衣。”

    “嗯……”娃娃低应了一声,雪靥酡红,贴在杨浩的胸口,有些发烫的感觉。

    “呵呵,这么害羞?这可不像是吴娃儿的模样呢。”杨浩起了促狭之心,忍不住把她往怀里又搂紧了些。娃娃的胴体娇小玲珑,可是肌肤触之却有着惊人的肉感弹性,将她整个儿拥在怀里,通体上下无处不滑,杨浩久旷之身,修练双修功法之后又知如何阴阳交融、固精养气,体力消耗本就有限,忍不住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他仰躺在榻上,托起娃娃两瓣丰润饱满的玉臀,娃娃感觉到他的蠢动,不禁惊慌起来,赶紧央求道:“老爷饶过了奴家吧,奴家现在……现在真的不成啦。”

    杨浩这才醒起这位风月场中的女状元直到昨夜之前还是处子之身,自己索求的实是太多了,她如此娇小的身子怎么承受得起,忙吸了口气,镇慑心神,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吴娃儿有些歉意地瞟了他一眼,忽然探头用她那柔嫩的嘴唇像小鸟般轻轻吻了他一下,柔声道:“待奴家歇过了身子,再好好服侍官人。”

    杨浩轻轻抚着唇,回味着佳人凉腻柔软的唇瓣触感,轻笑道:“等你歇过了身子,便能应付得了老爷么?”

    吴娃儿娇嗔地白了杨浩一眼,忸怩道:“官人莫要看轻了奴家,奴家……奴家自有办法。”

    “哦?”杨浩双眼忽然一亮,渐渐落在她濡湿娇媚的唇瓣上,低笑道:“娃娃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莫非还精擅洞箫之技?”

    吴娃儿满面绯红,垂下头去,嘤嘤地道:“若是官人喜欢,奴家……奴家就为官人吹奏一曲。”

    杨浩被她无意间露出的媚态逗引得心中一荡,几乎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他忙吸一口气,在娃娃粉臀上捏了一把,狭笑道:“娃娃还有甚么本事?”

    “来日方长,官人……官人早晚都会晓得啦……”娃娃羞不可抑,不肯再陪他说些放浪话儿,推他胸膛道:“官人应该起身了。”

    “好!”杨浩腾身下地,吴娃儿瞥见他的凶器,登时满面红晕,急忙背转了身去。杨浩一件件拾起凌乱的衣衫,问道:“你今日便要回媚狐窟去?”

    “嗯,早早把姐妹们安排妥当了,娃儿才好安心侍候官人。”吴娃儿应着,心想:“折家小姐常往我‘媚狐窟’走动,万一官人也去三人撞在一起那就难堪了,我还是早早安顿了众姐妹便搬去官人府上为妥。

    答应为折家做的三件事,这是最后一件,此事一了,我与折家再不相欠,从此安份守己,相夫教子,与折家小姐也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了。想来以折家小姐高傲的性儿,也断不致找上门来难为我家官人……”

    这时门扉轻轻叩响,外边传来吴娃儿的贴身丫环杏儿的声音:“大人,热水已经备妥。可要……可要奴婢们拿进来么?”

    杏儿这一说话,倒把杨浩吓了一跳,私下如何亲热都不妨,那是男女两人之间的事,他可不习惯让一堆丫环侍女们在一旁看西洋景。可是瞧这模样,杏儿在门口只怕已经站了很久了,这门并不隔音,里边的一举一动她都听得清楚,说不定昨天晚上她都……

    杨浩提着衣裳便逃到了帷帐后面,咳了一声道:“呃……把水拿进来吧。”

    吴娃儿看他举动,心中不禁好笑。自己贴身侍婢进来,她倒是坦然视之,光洁的裸背和纤秀的小腿、一双纤秀可爱、脚底呈细嫩橘色的玉足也不知缩回薄衾中去,依旧大剌剌地躺在榻上不动。

    杏儿开门进来,胀红着一张脸蛋,指挥五六个丫环把一只大木桶抬进房来,又将几小桶热水倒了进去,便急急地逃了出去。

    “唉,让叶榜探花为我抬桶递水,真是罪过。”杨浩从帷帐后边绕了出来,杏儿参加花魁大赛,是叶榜的探花,说起来如今在开封府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妮子了。

    娃娃“吃”地一笑,嗔道:“得了便宜卖乖。”说着强自起身,要侍候他沐浴。

    “你不要起来了,我自己来就好。”

    杨浩眼珠一转:“要不,咱们洗个鸳鸯浴?”

    吴娃儿鼻头一皱,嗔道:“这桶里若坐下两人,那水都要溢光了。”

    “那你就不要起来了。”

    “不,侍候了官人,奴家也要沐浴一番,更换衣裳呢。”

    吴娃儿拉着薄衾坐起,拾过自己衣衫一一穿起,贴身的膝裙绸裤把腴润的大腿绷出诱人的曲线,雪白的裤管裹出纤秀的胫踝。玉色的绣蝶锦缎胸围兜住双||乳|,鹅黄|色半透的香罗衫子掩住了香肩,香艳惹火的娇躯藏起,一种婉媚动人的感觉却油然而生。

    杨浩坐在浴桶里,吴娃儿用一方柔滑的丝巾为他擦拭的肩头,两个人都觉得再自然不过。这世上,无论友情、亲情,产生最快的,就是男女之情。哪怕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或许只因那刹那的心动,立即就会象相识了几十年一样,变得亲密无间。

    等到杨浩飘飘然浴罢,杏儿又换了水进来。他想试试为美人擦背的感觉时,吴娃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了。杨浩硬要去解她衣衫,羞得娃娃连雪白的颈项都泛起红晕,宛若染樱之雪。娃儿又是作揖,又是央求,才把杨浩哄了出去。

    “真是奇怪,榻上恩爱时,如何亲热她也受得,偏是要看她洗澡,却是羞得这般模样。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杨浩缓步走进林间,想到这里西北芦州雪原芦苇中那团火似的倩影突然又跃上心头,一股无名之火顷刻间燃起,他突然并掌如刀,狠狠向前一劈,“嚓”的一声,一枝桃花被他劈断,轻盈地落到草地上。

    杨浩情思百转,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半晌,双臂一展,便在花树下打起拳来。这套拳是吕祖所授,杨浩勤练不辍,却不知其名,不晓得这套拳就是“太祖长拳”。宋太祖如今还在世,他的这套拳当然不叫太祖长拳,不过这套拳威力确实巨大,极具实战效果,吕祖何等武艺,只见人使过一遍便烂熟于心,教授杨浩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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