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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异乡 第151部分阅读

    HP之异乡 作者:肉书屋

    暴露在可视范围内后,海姆达尔不由得瞪大眼睛,嘴巴情不自禁的发出叹息,被他自己一把捂住了。

    这是一只身长足有4米的巨怪,不要问从未亲眼见过巨怪的他为什么第一时间就能确认,因为这大家伙的外形和课本中描述的一般无二。

    因为光线不足,海姆达尔无法确认它的皮肤具体是什么颜色,初步判断可能接近于岩石,呈现出一种青灰色。肤质厚实粗糙,浑身上下稀疏分布着桂圆大小的肉瘤,看上去像快要鼓胀破裂的燎泡,使它本就丑陋怪异的面容愈发不堪入目。

    光溜溜的大脑袋,上窄下宽,似一个鸡蛋。眼睛很小,且大小不一,鼻子很塌,嘴巴很大,嘴唇很厚,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行走间总爱时不时的张一下嘴巴,上下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貌似很锋利,牙口应该不错。

    遗憾的是因为可见光极其有限,再加上观察位置不理想,他无法看清楚更多的东西。

    至于它张嘴巴的原因,海姆达尔琢磨了一下,莫非是打哈欠?这个问题暂且打个问号。

    这只巨怪眼神呆滞,反应迟钝——通过这两点就能判断出这只巨怪智力水平不高,如有植物挡在前方,总会迟疑的停顿半晌——可能在思索,也可能什么都没想,而后举起巨大的棒槌把挡路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当这只巨怪不费吹灰之力,把一株比它还要高大的树木敲成一滩木渣滓后,海姆达尔开始理解八眼蜘蛛为什么要不战而避了。

    这应该是一只山地巨怪,本性凶残,会把进入视线范围内的一切活物猎杀干净。同它没有道理可讲,因为它的脑子理解不了。禁林中的大多数生物在遇到山地巨怪的时候,通常都采用提前回避的措施,如果来不及回避,也会想尽方法逃跑。幸好山地巨怪虽然个头大、力气蛮,但行动粗笨,拥有一定行动力的动物都能跑掉——运气好的话。

    八眼蜘蛛们也是这么考虑的,与其和它周旋浪费时间,不如主动避让。

    等这座风景一点都不优美的“山包”迟缓的过去之后,蜘蛛斥候确定万无一失,蜘蛛领路员才悬丝落地。

    亲眼见到传说中最凶残的巨怪的兴奋,让海姆达尔忘记了岌岌可危的苗条蛛丝。

    山地巨怪所经之处一片狼藉,这家伙就连走个路都不安分,不过别的动物可以根据这些痕迹判断出巨怪大体在什么位置,自己下一步该往什么方向行走。尽管这里的植被遭了殃,对动物们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蜘蛛领路员告诉海姆达尔,这些痕迹过两天就会被新的植物取代,禁林是一座生命力蓬勃,恢复力更胜一筹的森林。

    据蜘蛛太子介绍,这位叫谷迪克的河流巨怪听得懂人话,是巨怪家族中智商在平均值以上的异类中的一员。巨怪智商不高是事实,但无论什么动物,族群里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异类,而巨怪中的异类十有八、九会出生在河流巨怪的行列。

    八眼蜘蛛的老朋友谷迪克就在不远处的前方,坐在湍急的河流旁的一个巨大岩石边,靠在那里呼呼大睡。

    粗略扫了一眼,海姆达尔发现谷迪克的体型看上去比刚才的山地巨怪小了一圈,经过山地巨怪的视觉冲击,这位河流巨怪貌似顺眼了很多。最主要的它懂得讲文明,身上像模像样的穿着衣服和裤子——尽管破烂的分辨不清颜色,不像刚才的山地巨怪,就找了条破布兜在下面,背过身去能看见一点不白花花的还长着肉瘤的屁股,光明正大的耍流氓,有碍观瞻,太不检点了,海姆达尔真怕自己长针眼。

    “我还是回避吧。”海姆达尔从蜘蛛领路员背上爬下,蹑手蹑脚的躲进一丛草堆里。

    海姆达尔不认为河流巨怪会欢迎自己,他已经习惯动物们对人类厌弃的第一反应。

    脑袋顶上的小八眼也跟着他藏了起来。

    蜘蛛领路员不反对,那六只八眼蜘蛛又一次无声无息的藏进了黑暗中,蜘蛛太子只身朝河流那边爬去……

    不一会儿,河流巨怪被叫醒了,海姆达尔紧张的望着那方,好在河流巨怪虽然对吵醒自己的八眼太子很不满,但也没有蛮不讲理的攻击对方。

    海姆达尔悄悄松了口气,从衣服里小心翼翼的拉出“巫师手机”,用极低的声音对镜子说:“威克多威克多。”而后迅速把镜面捂向衣服,镜子的亮光稍纵即逝,被海姆达尔有效的遮蔽住了。

    威克多的脸出现在镜子里,镜子那头的擦黑一片让威克多愣了片刻,在看清楚海姆达尔的脸后笑了起来,刚要说话,就听见海姆达尔“不要讲话”的声音传来,明显有种压低又压低的做贼心虚的感觉。

    然后,威克多看见镜面中反射出的景物突然剧烈晃动,等一切平息下来,镜面内影影绰绰的出现两个黑影,还有河流湍急拍岸的轰鸣声。

    接着,海姆达尔刻意压低的嘶嘶声再度响起,“看见没有,是河流巨怪。”声音中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威克多哑然失笑,原来如此,心里顿时泛起一阵甜蜜,他在和自己分享心情。

    “看得见吗?你怎么不吱声?”海姆达尔发现他久久没有反应,不由得焦急道。

    威克多心想不是你让我不要说话嘛。

    “嗯,看得见,不过你别晃。”威克多告诉自己绝不能敷衍了事,以免伤了里格的心。

    莫非咱在用“手机”偷拍?某室长听到男朋友的回答突然乐呵起来。

    “哦,这样吗?”海姆达尔小心执掌镜头,与威克多的分享让他的兴奋值陡然升了好几个倍数。

    “再往右点……过了,再回来点,对对,就是这里。”在威克多的指导下,俩人偷偷摸摸的对那头河流巨怪评头论足,还彼此交换关于巨怪的心得。

    突然,河岸那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那个叫谷迪克的河流巨怪举起拳头奋力砸下去,要不是蜘蛛领路员反应灵敏,这记重拳就落在它身上了。

    蜘蛛太子也不含糊,返身就跑,谷迪克竟然一骨碌爬起来,迈开粗壮的大腿追了上来,脸上的表情阴沉而不善,夹带着山雨欲来之势,沉重的脚步落在地面,犹如滚滚阴雷,发出隆隆闷响。

    “等会儿再说。”海姆达尔一看情况不妙,结束了对话,把镜子塞了回去。

    那一头的威克多只得压下担忧,把重又雾气弥漫的镜子搁在手边的台面上,并且时不时拿起来看两眼。

    蜘蛛领路员不慌不忙的跑了过来,在离草堆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刷地喷出一道蛛丝,蛛丝不偏不倚的落在海姆达尔胸口上,下一秒,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出草堆,就在他担心自己能不能跟上太子的脚速,会不会就这么一路被拖死的时候。

    又有两道蛛丝从天而降,分别粘在他的两边肩膀上,更大的拽拉力量传来,海姆达尔这一回被拉得朝前腾空飞了起来,半空中的他来不及害怕,麻木的心想,今天咱就是空中飞人啊。

    少顷,耳畔传来刺啦一声,凝在双肩上的蛛丝应声断裂,而后整个人朝下方落去,最终五体投地的落在了蜘蛛领路员宽大的背脊上,八眼蜘蛛背上坚硬的毛发和外壳使他的鼻尖一直到膝盖,包括前胸部分,顿时剧烈疼痛起来。

    海姆达尔摔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幸好他是男人,如果是个姑娘,肯定摔成平胸……

    海姆达尔一边强忍着不飙泪,爬过去死命抱住蜘蛛领路员的钳子,一边嘶嘶着问道,“谈崩了?”

    “还没进入主题。”蜘蛛太子很平静的说。

    “谈了那么久还没有进入主题?”海姆达尔惊讶的回头,发现那河流巨怪还在挥舞着拳头,锲而不舍的追赶。

    “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它那么生气?”海姆达尔大惑不解,它们不是朋友么,看谷迪克那样子,好像被气急了。

    “不是我惹它生气,它只是正好想生气了。”太子貌似委屈。

    想到之前的“只是”、“而已”,海姆达尔顿时感到无言以对。

    “那么……它打算追到什么时候?”海姆达尔木木的问。

    “不想气了为止。”蜘蛛领路员又说,“今天选的时机不好,等它刚开始不气的时候再来吧。”

    “……”对于无法理解的事物他一向选择暂且搁置,于是尝试转移话题,“我们下面怎么办?”

    “去找下一个。”

    蜘蛛太子表现出来的习以为常的淡定,让海姆达尔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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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乍亮,正急速行驶的八眼蜘蛛们骤然止住前冲的步伐,发出不适的叫声,它们对光源很敏感。

    “你这么做不太明智。”蜘蛛领路员对海姆达尔说。

    “抱歉抱歉,马上就好。”话音落下,海姆达尔果断熄掉荧光闪烁。

    他想把刚才经历的那一切完整的记录下来,趁记忆尚新之时。

    当他们跑出了巨怪领地,又往前行进了一段距离,待确定安全无虞后,海姆达尔就在黑暗中摸出纸笔,尽管目前眼睛已经习惯了此地微弱的能见光,这些光芒却不足以提供他能够在本子上流利书写的光照度。

    刚才海姆达尔拿起随身小本,举到眼面前对了半天,只能粗略辨认文字的位置,别说单个字母了,一个单词都看不清。

    无奈之下只好给本子施了魔法,让它悬停在自己身旁,而后把纠错版的自动速记羽毛笔拿出来,点亮荧光闪烁确认好笔和纸的具体位置,等各就各位,再熄掉光源,让自动速记羽毛笔自己去抄录,他只要在旁边嘀咕就行了。

    自动速记羽毛笔忠实记录下海姆达尔叨念的全部内容,在小本上轻舞飞扬,笔走游龙,它工作时不需要光亮,只要给它发挥的一席之地——纸张。

    小八眼从海姆达尔的脑袋上爬下,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八只粟米大小的小眼全神贯注的望着黑暗中翩翩起舞的羽毛笔,充满了掩盖不住的好奇。

    “是不是没见过?这是自动……哎哟!”

    海姆达尔猛嚎了一嗓子,小八眼吓了一跳,哧溜一下蹿回海姆达尔头顶,静悄悄的猫了一会儿,发现没啥动静后,就小心翼翼的扒开身前的一撮头发,探头看向下方。

    原来是自动速记羽毛笔用尾巴扇了它主人“一巴掌”,这支笔的后端与普通羽毛笔不同,带着一个形似发卡的长弯钩——见过这种设计的人大多知道,此乃书签功能——不管怎么样,能把书页别起来的东西,都不是软乎的玩意儿,而且弯钩上还浮着一层雕工精细、棱角分明的缠枝浮雕,这东西刮在脸上不留点痕迹下来,它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尾巴是书签。

    海姆达尔揉着脸,不由得朝后仰了仰,所以他平时几乎不怎么用这支笔,它的纠错能力太凶残了。

    在使用过程中,凡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论均被视作语法错误——不要指望它会人工智能的辨析出哪些话和记录无关——海姆达尔刚才兴头起来和小八眼搭腔,结果一时大意被这支笔逮着机会扇了记耳光,想想就悲催。

    可恨的是纠错速记羽毛笔付诸暴力后,完全不知收敛,在他眼前耀武扬威的飞来飞去,笔尖反复跺在纸面上,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海姆达尔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据说越高级的魔法制品越能体现出制作者的性情,等级越高,魔法越复杂,越是表现得活灵活现。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可以想见,发明这纠错版自动速记羽毛笔的巫师,其个性该有多么的可恶。

    倒是和另一个享誉世界的魔法制品金色飞贼,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

    “我自己写!”海姆达尔忍无可忍。

    羽毛笔剧烈震动片刻,在纸上留下一团抽象派乱麻后,无力的跌了下去,被海姆达尔一把捞住。

    羽毛笔最后留在纸上的那团墨宝狂野莫名,但是,那线条的走势,那稀疏的分布,那组成的黑白对比效果,怎么看都有种嘲笑的意思在里头。不仅甩自己耳光,还敢鄙视自己,海姆达尔觉得这笔简直要翻了天了。

    “活该被雪藏!”对手中的笔恶狠狠的怒视片刻,把笔收回口袋时,他的动作还是和刚才一样仔细。

    就在这个时候,蜘蛛领路员奔腾的步伐蓦然缓了下来,海姆达尔措手不及,幸好及时抓稳了大钳子,平静下来以后心有余悸的问,“怎么回事?”

    蜘蛛领路员没有搭腔,在行至一个大树桩边上时,毅然舍弃了刚才的路线,转而一头扎进一片难行的灌木丛。

    这片灌木枝繁叶茂,交织的较为紧密,明明是低矮短小的植种,却长得粗壮蓬勃,最高处的叶片刚好没过蜘蛛领路员的背脊,海姆达尔平平的爬在它背上,只要不凑近仔细瞧,绝对看不出来,再加上此地光照不足,总而言之,是一个相当好的隐蔽场所。

    “是不是前面有情况?”

    要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要改道?因为情况不明,海姆达尔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

    谁知道他的问题刚一出口,全身无法自已的倏然一僵,突如其来的诡异感受让海姆达尔后背一凉,心里无比震惊,他这是中了某种魔法了。

    是什么人?施了什么魔法?在什么时候?他居然一无所知,最令他悚然的是身下的蜘蛛太子没能幸免,和他一块儿中招了,犹如一头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又好像中了全身束缚的咒语。

    来自头上的压力不减,可见小八眼也在魔法的辐射范围内,想要回头看看别的蜘蛛,脖子却不听使唤,不单单是脖子,就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海姆达尔大惊失色。

    “别慌,马上就过去了。”蜘蛛领路员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平板的声调缓和了海姆达尔乱哄哄的心思。

    事实证明蜘蛛太子的话是正确的,过了一会儿,笼罩于全身的掣肘骤然撤离,海姆达尔就觉得浑身一松,身体又重是自己的了。

    “这到底是……”趴在蜘蛛背上的海姆达尔一抬头,声音就消失了。

    那是什么?

    六十公分左右的体长,浑身被乱蓬蓬的深色毛发覆盖,头顶上的头发比身上的体毛略好,但也是鸡窝般乱糟糟,头发很长遮住了脸,所以看不见眼睛,鼻子却不成比例大得离谱,从几乎被毛发遮挡住的看不清五官的脸上突兀的横出来。

    两只脚很大,每只脚只有两根脚趾,手腕细长短小,大大的巴掌与纤细的手腕相反,如一只蒲扇,手指像萝卜般又粗又短。

    此刻,这小东西正颐指气使的对着比它庞大数十倍的蜘蛛太子手舞足蹈,嘴巴里发出咿呀咿呀断断续续的叫喊声,似乎在呵斥蜘蛛们的贸然出现,想要阻止他们继续前行。

    “庞洛克?!”海姆达尔情不自禁的低声惊呼,看来刚才的范围魔法就是它施放出来的。

    庞洛克,海姆达尔曾经在教科书上读到过的一种神奇动物,英国的栖息地在爱尔兰南部,没想到禁林里也能见到它们。

    庞洛克是马的守护者,它们的生存目标就是保护马匹,可以说这种神奇动物就是为了马类而生的,假设某一天世界上的马绝种了,也就意味着那一天是庞洛克的末日。

    即使面对凶狠起来六亲不认的庞然大物八眼蜘蛛,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畏惧的庞洛克,在听见海姆达尔的声音,并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声音后,猛地惨叫一声,充满戏剧性的倒退三大步,而后像家养小精灵那样刷地从眼前消失了。

    对了,书上还说,庞洛克在平常的生活中极度害羞腼腆,不过它们的害羞对象不包括人类,它们对于人类是出于惧怕和不信任,所以一有人类接近就会转瞬即逝。

    海姆达尔觉得自己在禁林里,就是那恐怖片里永远都打不死的boss。

    花旗国有个一连拍了四部的惊悚电影叫《惊声尖叫》。

    “人有的时候还真管用。”沉默片刻后,蜘蛛太子说。

    “你不要挖苦我。”海姆达尔苦笑。

    它说得对,他们现在畅通无阻了。

    “机会难得。”蜘蛛太子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认为你和我的奥拉尔会有很多共同语言。”海姆达尔的嘴角不怀好意的扬了起来。

    蜘蛛太子毫无悬念的蔫了。

    “……你不想知道庞洛克为什么会出现吗?”过了一会儿,蜘蛛领路员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在转移话题?”

    “……没错。”

    “好吧,你成功了,我确实想知道。”海姆达尔笑了起来。

    蜘蛛太子松了口气,心里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再往前去一点你就知道了。”

    然后,它不再说话,海姆达尔知道现在该保持沉默了,于是屏息静气的等着身下的蜘蛛太子,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往前移动。

    海姆达尔并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谨慎起来,莫非是怕庞洛克?正这般琢磨,海姆达尔发现一团黑影出现在他们左侧,并随着蜘蛛们的行走速度一块儿朝前移动。

    海姆达尔眯着眼睛观察了很久,猜测这个黑影很有可能是庞洛克,至于是不是刚才那只,那就说不清楚了。

    它明明对自己怕得要死,却还是小心的坠在他们身边,能让它这么舍生忘死,莫非前面是马群的栖息地?

    蜘蛛太子倏然止步,怀揣疑虑的海姆达尔抬起头来,然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拔不开了。

    前方2、30米远的一片开阔地上,一大一小两只独角兽正在低头吃着什么,也许是普通的花花草草,也许是不一般的花花草草,也许是某种特定的蕨类植物……不过管它呢,海姆达尔现在已经没功夫去下那些判断了,现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两只纯净无暇的生命。

    海姆达尔蓦然反应过来,庞洛克为何会这般如临大敌。

    “能再靠近些吗?”海姆达尔忍不住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只庞洛克立刻咿呀的叫了一声,蜘蛛太子似乎明白它的意思,于是对海姆达尔说:“恐怕不行。”

    海姆达尔很理解庞洛克的谨小慎微,但是对八眼太子的言听计从尤为不解,难不成这家伙怕得罪庞洛克?或者只是单纯的出于对独角兽的尊敬或者喜爱?

    马人对独角兽爱护有加倒也合情合理,八眼蜘蛛什么时候也懂得宣扬真善美了?

    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海姆达尔转而把心思放在了那一对美丽的生命上,亲眼见到独角兽的机会千载难逢,能多看几眼是几眼。

    海姆达尔贪婪的用眼睛捕捉独角兽的一举一动,可惜它们实在太安静,太优雅了,优雅得近乎自闭,半天不动弹一下,而且几乎不发出声音。

    想到校长那匹永远都在青春躁动期的撒哈拉血鬃,明明都和普通的马有亲缘关系,怎么差那么多?

    那只大独角兽是成年体,通体银白,不含一丝杂色。小独角兽还处于幼崽期,没长角,浑身毛发呈现耀眼的金色,也就是两岁都不满,这么金灿灿的,在禁林里可打眼了。

    百无聊赖的海姆达尔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琢磨,不知道独角兽的单体作战能力如何,它们额头上那个标志性长角应该具备一定的攻击能力吧?

    “抓稳了。”蜘蛛太子突然甩出这句话,而后悬丝往上爬去。

    又来?!

    一回生二回熟,海姆达尔这次已经拥有正确的条件反射,不再像第一回那样惊慌失措。

    随着高度的逐渐攀升,地上的庞洛克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他们在上面有任何妄动,它会运用自己简陋的魔法来阻止他们。

    然而庞洛克猜到了可能会发生的冲突,却没能猜准对象,确实有妄动的,却不是来自上空,而是来自地面。

    伴随呜呜的咆哮声,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开阔地,并且迈着笨重的脚步,逼近正在觅食的独角兽母子。

    庞洛克从灌木丛中消失了,当它再一次出现时,挥舞着巨大棒槌的山地巨怪猛然间顿了一下,只见一个豆丁气势如虹的举起双手,一次又一次对巨怪施放着能够阻止它行动的魔法,不假思索的,毫不犹豫的。

    独角兽妈妈把受到惊吓的宝宝护在身后,独角兽宝宝太小了,跑起来跌跌冲冲,就算现在带着孩子逃跑也跑不远。

    如果孩子活下来了,它却死了,这么小的独角兽也无法独自存活,独角兽妈妈决定留下来孤注一掷。

    山地巨怪因为占着体型上的优势,和同为大人国国民的巨人一样都是不容易中魔法的生物,庞洛克虽然有能力暂时束缚住别人的行动,对4米高的山地巨怪却是束手无措。它的魔法只在第一时间管用了那么一点点,停滞了巨怪大约几秒钟时间,巨怪很快适应了这种对它来说不痛不痒的小把戏,高高抡起棒槌砸了下去。

    棒起棒落,豆丁轻而易举被砸飞出去,一声极低的痛苦咆哮之后,豆丁又一次出现在独角兽前方,再次举起双手,施放出弱小的魔法,然后再一次被砸出去……

    巨怪仿佛找到了新奇的玩具,对这个一次又一次被打出去,一次又一次再度出现的长毛豆丁稀罕的不得了,巨怪反复加大手里的力道,全神贯注的砸出去,然后再满心期待的看着豆丁的出现,让它高兴的是豆丁没有一次让它失望。

    当满身是血的豆丁再次义无反顾的挡在独角兽面前时,独角兽妈妈流下了眼泪,但是颤巍巍连路都走不稳的豆丁却再度强硬阻止了它的行动。

    庞洛克要保护独角兽,庞洛克不能让独角兽害怕。

    它正在忠实的诠释庞洛克为什么而活的信念。

    独角兽妈妈仰天长啸,哀婉的呼唤令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平地起风,禁林中的植被带起一阵沙沙低语,这是大自然的唏嘘。

    同时被触动的还有网上的海姆达尔。

    他干巴巴的说:“你们早就探到巨怪的行走路线了吧?”

    蜘蛛太子没有说话,实际上答案已经无关紧要了。

    突如其来的改道,灌木丛里的前行,对明显比自己弱小的庞洛克的百依百顺,无声无息的在树上结网……之前模模糊糊的画面在这一刻都变得明晰起来了。

    海姆达尔又一次告诉自己,不能用人类的道德标准去衡量八眼蜘蛛,它们知情不报没有错,视若无睹也没有错,归根结底,它们只是独善其身。

    这个世界,谁都活得不容易。

    “有一点我想确认一下。”海姆达尔把小八眼从头上拿下来,放在蜘蛛太子背上。

    “你说。”

    “这里已经不是巨怪的地盘了吧?换句话说,如果我对那头在别人的领地上不分青红皂白行凶的山地巨怪做了什么,是不是可以归结为自保?”

    “没错。”

    “非常好!”

    话音落下,海姆达尔从蜘蛛太子的背上一跃而下,小八眼紧张的窜了起来——这么高掉下去会摔死人的,然而下一秒,和别的蜘蛛一起呆若木鸡。

    “呜呜呜——————”正在凶残施暴的巨怪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棒槌从手中滑落下去,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泥地上,草木飞溅,尘土飞扬,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大坑。

    闭眼等着棒槌落下的庞洛克茫然的抬起眼,眼前一片血红模糊,只隐隐约约看见天上有一团白影在晃动,而那白影正绕着巨怪的脑袋飞舞缠斗,巨怪连连发出难听刺耳的哀嚎,巨大的手掌往那白影胡乱抓取,皆一无所获,它已经无暇伤及独角兽了。

    庞洛克呆呆站了一会儿——像在考虑为什么会这样,直到独角兽妈妈忧心忡忡的用舌头舔过它满是鲜血的头发,它才猛地反应过来,竭尽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抹白影,却惊讶的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庞洛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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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休息,晚上要出差,我想还是早点更吧,不然就更不了了。

    山地巨怪的一只眼睛被白色猛禽尖利的喙,啄得鲜血四溢,苦不堪言。

    它用一只手捂住受伤的眼睛,另一只手奋力朝空中挥舞,想要把白色猛禽击打下来,可惜粗笨迟缓的反射神经无法跟上攻击者灵活多变的飞行路线。不一会儿,它的一边脸颊也被啄出了几个口子,接下来是鼻梁,然后是额头,最后是光溜溜的头顶……

    山地巨怪的大脑瓜成了一颗红色的球,衬着丑陋之极的五官,视觉冲击强烈,十分骇人。

    一般说来稍有点脑子的生物,早在情况不妙的第一时间就撤了,哪里会坚持到现在。智力低下的山地巨怪即使被从没见过的大白鸟啄得哀号连连,却毫不退却,一步一顿,歪歪斜斜的朝独角兽妈妈走去。

    飞舞在空中的海姆达尔咋舌,都这样了还不忘记继续行凶?于是尖啸一声,在它的脑门上狠狠抓上两爪子,留下两道深深的血痕,与此同时,山地巨怪又一次发出痛苦的嚎叫。

    脚下的行动却始终没有改变。

    凡是山地巨怪认准的目标,只要它一息尚存,不把目标击倒绝不善罢甘休。

    山地巨怪露出凶狞的獠牙,完好的那只眼睛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独角兽妈妈不由得大急,用嘴巴咬住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庞洛克,同它一起朝旁撤退,但马上发现无论自己挪到哪里,那头巨怪总是如影随形的改变方向。

    独角兽妈妈干脆一狠心,把庞洛克丢在原地,让孩子也留在那里,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跑。

    让独角兽妈妈欣慰的是,山地巨怪针对的是自己,遗憾的是这份欣慰没能持续下去,山地巨怪的确朝它转了过来,不一会儿笨重却果断的朝另一边去了。

    独角兽妈妈心里拔凉拔凉的,它的孩子,山地巨怪认定的攻击目标是它的宝宝。

    海姆达尔见了这一切马上在心里说,看吧看吧,金灿灿的多打眼,山地巨怪也挺识货的,银的不要,专挑金的。

    然而这个时候的独角兽宝宝呢,却是睁着大大的天真的眼睛,跌跌冲冲的朝妈妈那里跑去,对近在咫尺的危机视若无睹,或者说不懂得“视睹”。

    这娃绝对是他们中最处乱不惊,最淡定的一个。

    地上那俩放在那儿确实危险,万一山地巨怪被惹急了暴走,地上就不安全了,存在踩踏危机。

    海姆达尔当机立断,飞下去绕着独角兽宝宝迅速兜了一圈,似在犹豫什么,独角兽宝宝一脸好奇的看着这大白鸟,眼睛追着大白鸟看来看去,小脑瓜颠来颠去,而后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下跌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正犯愁无处下爪的海姆达尔眼睛一亮,在空中漂亮的一翻身,顺应气流的变动,翅膀上下用力扇动,两只爪子精准的探下去,抓住宝宝的脚踝部分,翅膀上的肌肉陡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独角兽宝宝被它拎离地面。

    不远处的独角兽妈妈早就六神无主了,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它,要相信那只在千钧一发之时,救它们于危难中的白隼。

    独角兽宝宝忍不住痛叫一声,独角兽妈妈心里抽痛抽痛的,但是它没有盲目的去阻止。

    海姆达尔已经万分小心不伤害到独角兽宝宝脆弱的皮肤了,但是他现在是猛禽姿态,只有俩爪子能用,抓的时候琢磨了一会儿,最后选择靠近蹄子的皮肤最为坚硬的部位,没想到还是抓疼这娃了。

    山地巨怪发出“呜呜呜”的怒吼,追着海姆达尔爪下那一抹金色的光影而去,刚迈开步子就又痛苦的捂住已经不再鲜血四溢的眼睛——巨怪的复原能力令人惊叹——独角兽妈妈仰头看见一只黑咕隆咚的小东西就趴在巨怪的额头上,不断朝巨怪的指缝喷吐黑色液体,成功阻止了巨怪的行动。

    独角兽妈妈转头去寻找大白鸟和自己的孩子,踪影全无,正急得不行,白隼从繁密的枝叶后方再度飞出。

    独角兽妈妈松了口气。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很快把昏迷的庞洛克也提溜走了。

    它把我的孩子和庞洛克弄到哪儿去了?独角兽妈妈纳闷不已,心里却隐隐升起一股它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的信赖感。

    那么,独角兽宝宝和庞洛克被搬到哪儿去了?

    没错,就在八眼蜘蛛的蛛网上。

    海姆达尔朝蜘蛛太子尖利的鸣叫一声,言下之意很明确,蜘蛛太子虽然一言不发,却是空出了一片蛛网,另六只八眼包抄上来,形成一个围合保护之势,把两名客人包在中间。为防止它俩一不注意脱网,其中两只八眼蜘蛛在独角兽宝宝和庞洛克落网的一刹那就喷出蛛丝,把它俩的四肢牢牢捆在网上。

    独角兽宝宝被捆得不太舒服,再加上周围尽是些不认识的大家伙,黑压压的环境和不善的“面孔”,这一切让它心生畏惧,开始用力挣扎,还发出不安的细弱叫声。

    正要飞走的海姆达尔无奈又飞回到它边上——不敢指望蜘蛛太子会安慰孩子,用喙的边缘磨蹭它的鼻侧——刚才看见独角兽妈妈同宝宝亲昵时就这么干——宝宝很快安静下来,湿漉漉的大眼睛不停眨巴着。

    海姆达尔又磨蹭了两下,刷地飞离了那里,那头巨怪还没解决呢。

    小八眼在巨怪头上喷得不亦乐乎,它的心眼着实“歹毒”,专门对准海姆达尔留下的伤口喷毒液伤上加伤。

    那些伤疤本就让巨怪吃尽苦头,它们虽然皮厚肉糙,但痛觉神经还是和普通生物一样敏锐,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一沾上毒液,火烧火燎的疼,而且还有逐渐溃烂之势。

    小八眼现在个头还小,毒液储量有限,毒素也不够浓郁,只能小打小闹干扰一下,只有等它长到成年男子一般的高度,体内的毒素才能产生迟缓发作的致命效果。当它有蜘蛛太子那么大,毒液基本可以做到一招致命。当它有始祖阿拉戈克那个头……那时候也不用喷毒液了,两只锋利的大钳子足矣。

    八眼蜘蛛是近战肉搏型,大钳子是很好的证明,毒液其实是它们的压箱底,不轻易外露,只有肉搏打不过,有了性命之忧,才会喷射毒液,寻机会逃之夭夭。

    因为成年体八眼蜘蛛的毒液积累缓慢,且个头越大毒液产生的越慢,所以相对的,个头越大毒性越强。像小八眼这样动不动就喷毒液是因为它的钳子现在还远远无法达到利器的效用,只有动用毒液保命。八眼蜘蛛年龄越小,毒液产生的速度越快,毒性越小,和成年体恰好相反。

    动物们为了适应弱肉强食的大自然,进化出千变万化的姿态,自出生起就在食和被食的死亡线上挣扎,可歌可泣,令人敬畏。

    海姆达尔见小八眼一副不愿意他人插手的勇猛姿态,知道一时半会儿不用自己操心,于是围着独角兽妈妈绕圈子,顺便叫唤两声,希望它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独角兽妈妈不停朝上方看去,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孩子的妈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即使知道宝宝安全无虞,在见不到面的当下,它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担心那。

    海姆达尔双翅一振,落了下去,停在一块被巨怪棒槌砸得翻出地表的裸露岩石上,岩石周围虽然满地狼藉,但还有几片幸免于难的完好土地,这些土地上生长着茂盛的花草,海姆达尔发现这些花草中夹杂着他曾经在药草学教科书上看见的号称珍惜品种的药草。

    海姆达尔两眼放光的看着它们,犹豫着要不要变回人形采摘,又怕惊到独角兽妈妈……两个念头正相互拉扯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海姆达尔听见独角兽妈妈惊恐的嘶鸣。

    命悬一线之际,白隼猛一推翅,蹬离岩石,平平滑了出去,狼狈的落到地上,而后麻利的翻身振翅,飞了起来。

    独角兽妈妈松了口气,情不自禁跺了跺蹄子。

    半空中的海姆达尔突然朝它发出厉声尖叫,独角兽妈妈略一犹豫,而后飞快掉头,冲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

    据说独角兽一旦全力加速,肉眼实难跟上,奔跑姿态优雅灵动,四蹄翻飞时恍若腾云驾雾,似要腾空而起直入云霄。当然,这些都是见过或者听到这方面描述的巫师们留给世人的形容,真实与否不得而知。

    不过那道银白色身影确实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就用了眨一下眼睛的功夫。

    为什么让独角兽妈妈赶快离开此地,因为山地巨怪暴走了。

    这位巨人国国民彻底丢弃了本就不在及格线上的理智,开始不管不顾的肆意践踏,用两只重拳四处破坏,地表被踩得深浅不一,草木飞溅,树木被推搡得摇摇欲坠,矮小的植物被连根拔起,树叶果实下雨般稀里哗啦往下掉,栖息在树上或附近的小动物们惊慌失措的从窝里逃出来,犹如交织的地毯,在地上乱跑一气,不少虫子都惨死于巨怪的脚板之下。

    小八眼见控制不住巨怪了,利用巨怪搞破坏的时机,果断吐丝粘住一根树干,转眼没了踪影。

    海姆达尔见情况很不妙,想变回巫师尝试一下魔法,可惜老天爷没有给他大开杀戒的机会,接二连三遭到巨怪撞击的一株参天大木发出最后一声沉闷哀鸣,轰然断裂,庞大的树冠在倾倒过程中不断剐在附近的植物上,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尘土飞扬,噪音喧阗,无数断枝残叶被接连刮下,包括栖息在树上的动物们。

    待尘埃落定,放眼望去遍地狼藉,惨不忍睹。

    这株倒下的巨木就在八眼蜘蛛埋伏的那棵树的前方,如果巨木换个方向倾倒,八眼蜘蛛们,包括蛛网上的两名客人也将难逃厄运。

    海姆达尔被惊出一身冷汗。

    巨怪还在继续它泄愤一般的破坏行为,地上哀鸿遍野,横七竖八的躺着奄奄一息的小动物们。

    当海姆达尔成功解救暴露在巨怪脚板下的第一只小动物后,他就再也清闲不起来了,也无暇变回人形,他现在只能抓紧时间和暴躁如雷的巨怪抢动物,把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小动物们一个个提溜起来,再大略判定个方向,把它们远远丢开,虽说无法完全脱离危险,至少暂无性命之忧。

    就在独自奋斗的海姆达尔快要支持不住时,树上的八眼蜘蛛终于动了,七只八眼齐齐悬丝而下,当它们下落到一定的高度时,又一齐朝某个方向喷出毒液,这些毒液一滴不剩全部落在刚好从喷射位置擦过去的躁动的巨怪身上,巨怪吃痛,脚下一个趔趄,往后跌倒,后背撞在一株大树上。

    七只蜘蛛再度同时发力,喷吐出大量黏稠的蛛丝,靠在树上的巨怪被蛛丝牢牢缠住,行动力逐渐被束缚住。

    海姆达尔趁机加快速度搬运小动物,可惜七只蜘蛛喷出的蛛丝还不足以完全困住暴走中的巨怪,巨怪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挣扎,一股股蛛丝在挣扎过程中断裂

    蜘蛛太子见势不妙,下了命令,加大喷吐蛛丝的力度,尽管如此,断裂的速度依然快得惊心动魄。

    眼见巨怪的一只手脱开蛛网获得了自由,并用力拉扯身上的蛛丝时,地上的小动物还没有完全就绪,这一期间,小八眼也过来帮忙,然而还是没能来得及。

    海姆达尔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难以自拔的杀意,各种他所知道的邪恶魔法在脑海中波澜翻涌,一招致命的,苦不堪言的,身首异处的,血肉模糊的,五内俱焚的……不一而足。

    杀掉它的渴望在体内沸腾叫嚣,海姆达尔的眼睛里满是难以自已的磅礴杀气。

    与他最近的尚有神智的小动物们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即使手脚不能动弹,还是忍不住想要离开他,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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