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 作者:肉书屋
还没正式宣布开赛。
“怎么?是不是嫉妒了?”亚当发现海姆达尔盯着人家的拉拉团一眨不眨,很是没有良心地说起了风凉话:“看来物以稀为贵这道理在贵校不适用啊,德姆斯特朗就派你一个人来,结果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贵校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决定放弃本届糖耗子?”
正中红心!
海姆达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可不是嘛,他这个赛程安排确实不在学校的预计范围内,从最初的选取、应征、选拔一直到最后的入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忙活的结果,学校在里面不过扮演了一个被通知的路人甲角色。能不能得奖并不在学校的考虑范围内,准许他来参加比赛就已经很法外施恩了。作为一座创办悠久的古老学府,德姆斯特朗现存有一系列关于比赛的流程规划,这些都是历史经验的总结,是从前的老师和学生们留下的宝贵资料。照理说他这样自作主张擅自行事已经扰乱了固有的秩序,关于学校给予通融这点,海姆达尔还是十分感激的。
至于拉拉团,还是留给那些胳膊大腿哆嗦的不行并且目标和压力皆十分远大的师兄们吧,像他这样“得过且过”的即便有拉拉团助阵也是浪费。
“你的学校呢?会有人来吗?”等海姆达尔问完这话他才恍然察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亚当就读哪一所学校,关于他的身份背景甚至是年龄一概不知。
如果我现在直接问出口会不会显得很失礼?海姆达尔万般纠结地想。
亚当好像发觉到他的小心思,一丝淡淡的笑意自嘴角扬起,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会有人来的,等决赛那会儿。”亚当慢慢说道,“我虽然是代表列支敦士登公立魔法学校来参加本届大赛,但是我已经毕业了,所以其实我是为自己比的,不过顶一个虚名而已。”
海姆达尔吃惊地张了张嘴。他已经超过十七岁了?可是不对啊,魔法世界超过十七岁就算成|人了,成年人是不可以参加未成年巫师赛事的。
“你多大了?”
“十六。”
跳级?还是说像斯诺那样是天才?
亚当的嘴角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容:“亲爱的,你可不能用魔法世界惯用的常理来判断列支敦士登魔法界,这是非常不合适的。列支敦士登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这套理论独立于世界魔法之林以外,尽管来自外界的评价褒贬不一,我们本国巫师觉得还不错,至少目前为止都是如此,国泰民安生活安逸,没有因此发生社会动荡。”
海姆达尔听得一愣一愣的,经过一番消化,上述言论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也就是说列支敦士登的魔法学校不是七年制的?”
亚当扬了扬眉,答非所问:“我们那里的上学年龄不是规定死的。”
正当海姆达尔进一步发问,亚当把手指搁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头顶不再说话。
一阵激昂的说话响彻云霄:【欢迎各位来到第52届糖耗子国际未成年巫师大奖赛,欢迎不辞辛劳赶来参赛的各位选手们,也欢迎各位热情的观众,你们的到来为本届大赛添光增彩,我谨代表糖耗子基金会真诚的感谢大家————】
场地内的气氛被齐刷刷的点燃,全场响起如雷的欢呼声,大家都在迎合高叫,有些人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频频朝天空释放绚烂的烟花,五颜六色的耗子脱出孩子们的魔杖奔向天空,各式各样的徽章和华丽的色泽把天空烘托得又高又蓝,绚丽的花火在蓝色的幕布间朵朵绽开、闪闪发亮。糖耗子开赛这天更似一场激动人心的嘉年华会。
因为四周围全是人,海姆达尔观望无门,只得求助于身边人:“这是谁在说话?”
亚当回答:“糖耗子基金会的现任负责人,就是出钱办比赛的。”
之后,那位负责人又说了不少注意事项,这是大赛惯例,或许已经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但是该说的一定要说,绝不能敷衍了事。
亚当不耐烦听这些东西,决定回去查看比赛日程,在征得两位同伴的同意后,三人全部回到帐篷里。
海姆达尔一回到帐篷就看到摆在入口处的大布袋子,灰色的布袋子上印有暗花图案,是德姆斯特朗的校徽。他好奇的走过去摆动了两下,“这是我的包裹?”
一个家养小精灵立即现身汇报,说这袋子是刚刚接到的,已经确认过邮寄地址,确实是从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寄来的。之后它又递上了另外的信件,这些信件与包裹几乎同时抵达,当然,收件人也是海姆达尔。
接过花哨的信件以后,海姆达尔愈发好奇了,学校寄东西过来也就算了,估计是那些友爱的同学为之,但是,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别人是怎么知道的?甚至直接寄到赛场上来了?
海姆达尔曾经给学校的同学写过信,主要是为了保平安,以及简单扼要地说明一下团队内的大致情况。这是来之前被耳提面命的,好奇心人皆有之不可忽视,尤其是一群不小心跌倒都会互相嘲笑半天的11岁男孩。
夏比也接到了信,来自赫奇帕奇院长的问候和遥祝。夏比不敢奢望学校会派人来观看比赛,而且他来参赛这件事算是一件半保密的事情,除了同学院几个要好的同学以及各学院的院长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学校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保密是他自己提出的,他知道这样做很傻,但他就是不想声张,或许是他不够自信吧。
看完信后抬起头,夏比发现海姆达尔瞪着手里的信纸半天不动弹,奇怪之余走过去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海姆达尔抖了一下,咽了咽嗓子仰起头问:“我们进入决赛的可能性有多大?”
夏比失笑:“你倒是心急,还没比就开始为决赛做准备了?”
“不是……”海姆达尔抖抖手里的信纸,木然地说:“我们学校的同学已经预定好了决赛门票,他们十分‘和善’的告诉我到时一定来现场助威。”
原来急的是他同学啊。不等夏比发表什么议论,海姆达尔又拿起别的信,脸皱成包子状:“还有我叔叔,我爸爸……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都会来……”
夏比眨眨眼:“来看比赛?”
“来看我决赛。”
夏比想笑又不敢笑,因为男孩的表情仿佛吃进了一嘴腐烂变质的奶油蛋糕。
“还有,”海姆达尔拿起第三摞信纸:“本学期出去参加巡回友谊赛的几个师兄也决定来看决赛。梅林在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说是等比赛完了顺道和我一起回学校……你们说,”他不安的看了看夏比,转而又看向亚当,最后盯着信纸说:“我们进入决赛的胜算有多大?”
夏比想了想没有回答,转脸看向亚当。
后者放下赛程表,神色自若地挑起一边眉毛:“你指的决赛是飞天扫帚速度竞赛还是团体赛?”
海姆达尔的脸上立刻出现顿悟的神情,他刷地一下蹦起来,直接冲向摆放飞天扫帚的房间。
亚当见状摇摇头,煞有介事地叹道:“瞧瞧,他对我们没有信心呐。”
夏比不以为然:“你直接告诉他你的胜算其实很高不就完了,非要卖关子。”
亚当笑眯眯地说:“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趣吗?”
夏比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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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 耗 子 act45
亲爱的同学,
我谨代表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全体一年级学生给你写信并送去祝福,希望未来一个半月的赛程你能走得长久长远——久远到我们来看决赛!
不用太感动,这是应该的。
对了,你还记得罗斯特吗?就是在第一堂天文课上开小差打瞌睡,然后差点从旁边的扶手栏翻下去摔断脖子的罗斯特。还记得他吗?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他的父亲在门票购买方面颇有门路,按照惯例,糖耗子大奖赛的决赛门票能够享受到的最大折扣是九折,罗斯特先生却能以七点八折弄到手,这还只是成年人的票价,据说未成年人可以在这个基础上享受更多的优惠……
因此,我们每个人都订了一张。
真的不用太感动,这是应该的。
前些天各科教授们的讨论下来了,喔,对了,忘了告诉你他们为什么要讨论。是关于你学习进度方面的。一个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各科的阶段测试考不了,算算时间等你回学校刚好赶上期末考试。教授们决定免去你所有的课后作业,并且直接给出教科书上的考试范围,那些书本已经随信一并邮寄过去……看到这里先别激动,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变化都是有代价的。期末考试期间,教授们会另外给你出一套针对性完全不同的考题,也就是跟我们考的内容不一样,而且他们会亲自招呼你,进行专门的面对面一对一的测试。
感动吧?!我的朋友!不用太情绪化,这是应该的。
最后我想问问,你觉得你进决赛的把握有多大,如果把握不大请尽快告诉我们,至少要赶在退票截止日之前。
在此致上全体一年级的祝福。
祝好运,
卡罗琼斯(就是那个“我姐姐说”的胖小子)
“开始了!开始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尖叫着跑进帐篷,看起来兴奋坏了:“亚当少爷!开始了!”
什么东西开始了?海姆达尔大惑不解。刚才回到帐篷的时候亚当就命令它站在门口把风,至于到底要看住什么东西却始终不得而知。
亚当迅速做出反应,他扔下手里的赛程表,对那个激动莫名的家养小精灵说:“去把夏比叫下来!”
小精灵衔命而去。
“快出去看看。”亚当说着率先冲了出去,行色匆匆间一改平日的老成,脸上流露出少年的冲动和喜悦。少顷,夏比也急急忙忙奔了下来,二话没有直接往外面跑。
海姆达尔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外面还和进帐篷前一样黑压压的人挤人。忽然,空气犹如凝固般让人产生出一瞬间窒息的感觉,好像大家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就连青草迎风摇摆的声音都恍若惊雷声大无比。
“快看!”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叫,顺着指向天空的手指,人们定睛瞧去,遥远的天边有两个黑点朝这里缓缓移动过来。人们张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等着,激动着,直到那两个黑点在视野中渐渐变大变清晰,由点成片抽丝剥茧般的显出它们刚猛而略显狰狞的轮廓——
之后,人群沸腾了。
沿着日光的轨迹凌空飞来的是两条身披冰蓝色鳞甲的挪威脊背龙,振翅前行威武凶猛,光滑的鳞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幽银光,巨大的龙身缓缓飞掠人们的头顶,在全副武装的专业训龙师的指挥下慢慢兜绕着圈子。
亚当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本届的揭幕嘉宾就是这两条大家伙了。”
海姆达尔还没从脊背龙带给他的震撼中回神就听见他这番自言自语,心里的不解和好奇再度蠢蠢欲动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龙?”
“因为今天是开赛日。糖耗子从来不举办所谓的开幕式,第一天的门票理应缺乏卖点,实际上恰恰相反,很多观众正是为此而来,光是第一天的赛场揭幕就比很多大赛天花乱坠般的开幕式噱头有看头多了,你就等着吧。”
亚当刚一说完,那两条飞龙忽然同时一震翅膀朝西边的一排小山包上猛然俯冲过去,在现场观众的惊呼中,两股橙色的烈焰从大张的龙吻中喷吐出去。
激动人心的时刻随后而来,天空仿佛烧着自上而下裂开焦缩卷边,犹如舞台的垂帘幕布被点燃烧化碎成片片粉末飘零在空气中随风而逝。
海姆达尔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先前存着的疑惑也烟消云散了。这片草场说是赛场,单单帐篷就把这里塞了个满满当当。他曾经从东到西再从南到北的徒步走过一遍,花去他一个上午的时间,平心而论确实很大,但是当赛场却是远远不够的。光是飞天扫帚速度竞赛需要运用的场地就能把这片草场填满,难不成正式开赛以后要在所有选手、观众的脑袋顶上来来去去?
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正式赛场一直就在身旁静候,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
天之幕布被拉开,平日里阻挡视野的绿色小山包在火焰中溃散消灭,烈火吞吐之后呈现在人们眼前的不是焦黑的大地凋敝的原野,而是糖耗子国际未成年巫师大奖赛的正式赛场。
随着花花绿绿有如游乐园般的赛场一起出现的是振奋人心的宣告:【我宣布,第52届糖耗子大奖赛正式开赛!】
人们欢声如雷,嬉笑尖叫着蜂拥而去。
人群中的海姆达尔被周围的气氛带动感染,像个疯子一样跟着一块儿放声大叫,叫累了之后就直接躺倒在草坪上喘气休息。几乎所有人都在笑,都在叫,都在欢呼,这一时刻,人们的心好像全都捱在了一起,没有隔阂,没有猜忌,没有抱怨,没有仇恨。语言不再是障碍,交流不再受到地域的阻碍,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样的人。
我爱魔法。仰望蔚蓝色的天空时,海姆达尔这般想着。
【请全体参赛选手注意了,】这时候,悦耳的女中音在赛场上空响起:【随具体赛程表分发到各位手中的号码牌请务必妥善保管好,它是您参加本届大赛的重要凭证,您每一场比赛出赛前都需要出示该号码牌,如果可以请您尽可能地随身携带……】
海姆达尔赶紧翻身坐起,从口袋里摸出之前拿到的牌子。说它是号码牌其实不恰当,这就是一张类似扑克牌的东西,但是上面画的图案却不是扑克牌的图案。是一幅彩色图画,颜色看起来很陈旧,构图也是又古老又奇怪:一个珠光宝气的男子坐在一把小凳子上,双手抱胸,神情怡然自得。身后的高桌上覆盖着华丽的蓝色桌布,九只杯子排列整齐地码放在上面,背景是一片鲜亮的柠檬黄|色。牌的最上方有一串看不懂的花哨字符,海姆达尔询问过亚当以后得知,这是拉丁文,意思是【杯九】。(注:这是塔罗牌里的小阿卡纳牌组里的一张,相信玩过塔罗牌或者知道塔罗牌的筒子应该心里有数)
响彻天空的说话声持续播报重要信息:【请参加单项个人赛的选手们注意了,下面将要进行的是飞天扫帚设计大赛,请参加飞天扫帚设计大赛的选手在赛场大门口集合……】
跪坐在草地上的亚当听闻站了起来,海姆达尔知道他打算去现场观看比赛,他们三人在拿到具体赛程表以后就比赛项目讨论过。开赛日的第一个单项个人赛将对团体赛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根据本届大赛的赛事设定,飞天扫帚设计大赛的头名设计方案就是本届团体赛的比赛内容。也就是说设计大赛的第一名设计出的飞天扫帚将由参加团体赛的选手们让它彻底脱胎换骨由虚变实。
设计大赛的结果将成为团体赛的风向标。亚当之所以急着去一探究竟也因为此,飞天扫帚设计大赛的命题迟迟没有公布,即便是参加设计大赛的选手们心里都没底,大赛官方之前也没有找他们通过气或者表个态什么的,都没有,忐忑不安那是肯定的,一切的未知将在随后的比赛中揭晓。
【请参加飞天扫帚速度竞赛的选手们注意了,半个小时以后第一场预赛将在赛区的魁地奇场地内进行,请选手们做好出赛的准备。】
海姆达尔刷地绷直身子,眼睛瞪得滚圆:“到我了。”
夏比扑哧一声笑出来,拍拍他明显僵直的肩膀:“沉住气,这才是第一场预赛,还有一个半月的赛程在等待着你。”
海姆达尔抽了抽眉角:“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更紧张了。”奇怪,气管好像变细了,怎么突然觉得喘气有点困难呢?
“小姐,您要的东西。”希娜及时冒出来递送各种魁地奇用具。
顾不得再去计较它那永远都改不过来的“尊称”,海姆达尔迅速拿过用具一一往身上套,护肘、护膝、比赛用鞋、还有一副护肩,以及最后的帽子和护目镜。大致穿戴完毕,海姆达尔拿着帽子迟迟没有行动,他迟疑地看向希娜:“是不是包得有点过了?”他不过是去飞一下,又不是魁地奇比赛,而且,这身打扮也太夸张了,守门员上场比赛才这么穿。
“安全更重要!”希娜坚持道。
也就是说它认为他很有可能会从天上掉下来?!
海姆达尔无语良久,最后十分被动地戴上护目镜,套上那顶难看的硬皮帽子。
“你肯定能通过初赛的,要相信自己!”夏比神情严肃地给海姆达尔打气。
海姆达尔机械地扯了扯嘴角:“关键是裁判要相信我。”
夏比又被他那种吃坏肚子的表情逗乐了。
亚当见状也禁不住咧开了嘴:“亲爱的,那就相信我吧,你一定能成功。”
海姆达尔不假思索地反驳:“你是梅林还是上帝?”
马上的,某家养小精灵高八度的嗓子又一次亮起:“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克劳斯先生在关心您,身为婚约者他有权利关系您爱护您,您应该对此做出合宜的回答。”
海姆达尔暗自做了个鬼脸,小声喃喃:“我应该怎么做?眨眼睛送秋波?然后捏着魁地奇赛服故作娇羞地对他行屈膝礼?”用力深呼吸,光想想就让他恶心的不行。
“不用这么复杂。”亚当微笑,俯身。
一个轻轻的吻落到右脸颊上,海姆达尔瞪大了眼睛。
小精灵倏然安静下来。
始作俑者微笑以对,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何突兀冒犯之处,他告诉海姆达尔:“有时候言语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有针对性的行为也很必要,而且往往更管用。”
【请参加飞天扫帚速度竞赛的选手注意了,第一轮初赛将在十分钟后举行,还未集合的选手请尽快……】
海姆达尔突然面不改色的说:“我走了。”
亚当眯了下眼睛,一抹情绪自眸中滑过,没等海姆达尔辨清它就消失了。
“去吧,好好比,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在三双目光的注视下,海姆达尔转身朝集合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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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让让……抱歉……借过……对不起,请让一下……”
海姆达尔置身于人海中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挤到集合地时大赛工作人员正好叫到他的号:“蓝杯九来了没有?”
“来了!”
“在!”
两个声音自两个方位同时发出,不止记录员楞住了,海姆达尔也跟着呆了一呆,脑中出现的头一个反应是有假牌鱼目混珠。他迅速掏出自己的号码牌翻来覆去地检查,遂又发现自己识别不出真伪。
正打算挤到前面去反映问题,刚才同他异口同声的人忽然向他所站立的方位致上了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弄错了,我不是蓝杯九,我是紫杯九。”
记录员松了口气,重新板起面孔,严肃地高声道,“蓝杯九的选手在不在?”
“在!”海姆达尔忙不迭扯高嗓门喊着。
接下去是一连串机械式的一问一答,当所有号码全部轮叫一遍以后,身着绘有糖耗子字符长袍的工作人员带领他们走进赛区。
穿过由成千上万只彩色的玩具风车搭建起来的拱形门框,迎接他们的是一块两层楼高的大黑板,花花绿绿、线条凌乱的粉笔画组成了一幅比较完整的赛区地图,单项比赛的各个场地都有明确标注,分门别类一目了然。虽然地图展现出的每座建筑物看起来有些扭曲,有些失衡,不够严谨,真实性有待提高,却不失为一幅应景的可爱作品,充满了天真烂漫的童趣。
工作人员面对黑板说了声“飞天扫帚速度竞赛”。一排破扫帚应声出现在众选手面前,一共十把,每一把都破烂的不行,甚至还有几根帚尾全无的光秃秃的杆子。
“这些是直接通往比赛场地的选手用门钥匙,准备好了就走吧。”
没有你推我搡的哄闹场面,孩子们全都自觉地排好队,十个人为一单位井然有序地通往场地,看来大家都想在糖耗子工作人员面前留下好印象。
通过门钥匙的运送,海姆达尔跟同组的另九人一齐进入到魁地奇赛场内。
这是一个能容纳下三万名观众的魁地奇大赛专用场地,比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校用场地宽广得多,四周的围墙也是又高又厚。与普通赛用场地的布局不太一样,虽然两边也各竖有三根带圆环的金色杆子,却明显没有要使用它们的意思,这些球门被各种颜色的围栏隔离在外,从中可以看出,今天的比赛需要使用的只是场地中央的巨大空间而已。
五颜六色的带子像一堵堵无形的墙壁,共隔离出十二条宽约三米的“跑道”,可供十二名选手在上面齐头并进。
穿着醒目的红色长袍的裁判们早已各就各位,二十名骑着扫帚在空中监视,二十名在地上,还有十名随赛的机动人员专门负责处理比赛当中的突发事件。
参加飞天扫帚速度竞赛的选手就像小江小河汇入大海,突然面对如此巨大的场地都有点不知所措地发懵。天空中飞着的二十名裁判用肉眼看去都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小人,二百二十四名选手在如此宏大的背景映衬下变得渺小而单薄。此前,没有人知道要比什么,只是清楚要骑着扫帚飞,至于怎么飞,在哪里飞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看来这“飞”也是大有讲究的。
当海姆达尔一瞧见那些被彩带拦出的“跑道”心里就那么一点底了,看样子是“田径”大赛,抬眼望了望场地周边,他心想,跑道都是笔直的,应该就是“速跑”了。
海姆达尔所在的蓝组被安排在第二轮,排在蓝组前面的是黄组,之后的是绿组和橙组。黄组成员被领到起跑点,起跑点的每一条跑道前都站着一名工作人员,当选手们站在各自的跑道上时,这些工作人员就会递上本届大赛指定的飞天扫帚。选手不可以把自己的扫帚带进场,更不可以使用自己的扫帚参加比赛,违者一经发现将受到大赛组委会的严厉惩罚。
正式开赛前,跑道上的工作人员会检查每一位选手的着装,魔杖、魔药之类的魔法物品一律不准带入比赛,如有发现工作人员会要求你寄放,该名工作人员会暂时代为保管,直到本场比赛结束再做归还。魁地奇场地内设有专门的预防手段,也就是如果你进场前事先给自己施用过某些富有针对性的魔法,比赛场地会察觉出你的反常并把你直接扔回去,不给予丝毫通融。
作弊是不可以的,魔法世界的未成年们也不例外。
第一组第一轮选手们都骑上扫帚飞到空中,起点处有高度标尺,出发的时候各选手必须保持在一定的高度上,形成一条直线,高了或者矮了就算违规(出发以后忽略不计),比田径大赛上对抢跑的约束还要严厉。
负责起跑的裁判共有三人,两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当他们齐齐吹响口哨之后,场地内响起略带沙哑的洪亮男中音:【黄组第一轮选手注意,听我号令——】
黄组第一轮的十二名选手全部半俯下身躯,紧紧握住扫帚前端,眼睛直视前方。
【预备——开始——】
刷地一下,十二名选手争前恐后地飞出起点,直奔终点而去。
海姆达尔目测了一下,起点至终点大约有两百米的距离,依照竞技飞天扫帚普遍存在的一百米极限加速度后会产生每秒002米降速这个特性来看,真正的赛点在后半段,前一百米大家的硬件条件都是一样的,后一百米才是角逐的焦点。
果不其然,虽然两百米的距离骑在飞天扫帚上不过转瞬即逝,赛手的实力却是不言自明的,黄组的第一轮选手全部冲过终点,某些差距显而易见。来参加糖耗子大赛的孩子并非都是冲冠军来的,绝大多数就是把它当成“冬令营”来学习和玩乐。
加入其中,感受其中,重在参与。这是糖耗子大赛多年来所宣扬的重中之重。
两百米“速跑”一轮轮过去,黄组很快结束了比赛。接下来就轮到海姆达尔所在的蓝组,他被排在第二轮第十一跑道上。
不曾想,他居然成了全组的“拖累”。
海姆达尔所在的第二轮里没有人穿成他那样,应该这么说,所有参加该项目的选手没有一人像他这般,大家都是轻装上阵,有的选手干脆连护膝都不戴,就按平时那样来比赛,只有他,只有他海姆达尔斯图鲁松选手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想当然尔的,起点上兢兢业业的工作人员不会独独放他一马。帽子、护目镜、护膝、护肘、护肩全部脱下来一一检查,等这些工作做完,同组的其他选手已经抱胸等待多时。
海姆达尔窘迫得不行,本想干脆不穿它们,就这么比赛,可一想到某家养小精灵那眼巴巴地含泪目光,他又老老实实地把这些累赘全都套回身上。这又花去一些时间。
【蓝组第二轮选手注意,听我号令——】
海姆达尔顿时松了口气,终于要比了。
站在下面看比赛的时候不觉得,真到了场上才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血管壁好像在那一瞬间变薄变脆,心脏的跳动声在耳畔如雷般轰鸣,四周却好像睡去般静悄悄的死寂,终点突然在视野中变得格外清晰,清晰到看不见其它东西。
海姆达尔心里突生恐慌,怎么办,好像听不见出发号令了。
【开始————】
嗡的一声,他冲了出去。
等他醒过神来,他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海姆达尔有点发傻,他缓慢而被动地骑着扫帚往下飞去。我是第几个冲过终点的?他茫然地想着。
“哔————”响亮的口哨声过后,地上的一名裁判对空中的他大声警告,“蓝杯九,请快点飞出场地,您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下一轮比赛的延误!”
海姆达尔慌忙加快速度飞到了场地边上,一名头发花白的男性巫师站在归还点,身上穿着红色长袍,不同于其他裁判或绷着脸或目光锐利一脸严肃,他看上去很温柔,嘴角轻扬,眼神和善。
归还扫帚的时候,这名裁判一边做着归还记录一边闲聊般地说:“感觉如何?”
“不知道。”
裁判从记录上抬起头,看样子有些意外:“怎么会不知道?”
海姆达尔为难地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飞到终点的……”
“第一次参加飞天扫帚竞速类比赛?”
“别说速度类竞赛了,比赛都是第一次参加。”
裁判露出微笑:“那么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说着,他低头写完最后一个字母。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闹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刚打算转身走开,裁判突然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扫帚怎么样?”
“很好。振动控制装置十分优异,防颠簸能力比一般的竞赛扫帚要强,没有明显的滞后感,极限加速以后……”喋喋不休戛然而止,海姆达尔瞠目结舌地回望他。
裁判却是置身事外一般看着手里的记录本,仿佛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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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章写的仓促、断的仓促,上传的也很仓促,主要是亲戚家的两个小萝卜头在和我抢电脑,还很无良的在旁边朗诵,出来一句他们就报一句,还好不是h……
或许上章结尾处让很多筒子迷惑,没看明白,今天的更新希望能够为大家答疑解惑,正因为此我才没有立刻回复留言,如果大家看了今天的章节仍然有不明白的地方烦请提出来。
前面章节存疑的,也烦请提出来_海姆达尔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有点发虚。这位裁判的眼睛也忒毒辣了,那些小动作一个不落全被人家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比亚当的段数高多了,使他不由得产生出一种“不愧是国际大赛级别的”的感慨来。“小偷小摸”同样难逃法眼吗?
海姆达尔磨磨蹭蹭地一步三回首,眼睛斜啊斜瞟啊瞟的就是想看清人裁判胸口处别着的姓名标牌。
国际大赛上的裁判一般在做评审工作时都要出示自己的姓氏以及裁判证件星号,每一个有资格在国际级比赛上实行审查仲裁的裁判都必须拥有至少一份的资格证。早在好几百年以前,各个国家就为此出台了相应的魁地奇裁判资格考试,就海姆达尔所知的英国魔法界也有一系列异常严酷的考试流程,英国的魁地奇裁判由魔法体育运动司选出,需要通过一整套严苛繁杂的考试。在英国,魁地奇裁判资格证相当于一种荣耀,尤其是国际统一的最高等级的金星裁判,考取它难如登天。物以稀为贵,这是全世界普遍认同的价值观。
从古至今,魁地奇运动造就出许许多多名闻遐迩的选手,与此同时,这项古老的运动还造就出了为数众多的享誉国际的一线裁判。
不知道是老天的有意为之,还是那名裁判又一次准确地捕捉到他的小九九而故意和他作对,海姆达改换了无数角度就是看不到人家胸口上的牌子。
那名裁判突然抬眼看来,恍若无觉地说:“蓝杯九,有什么问题吗?”
海姆达尔大踏步地走过去,站在对方面前,视线下扫,呃,还是看不见……他故意的是吧?!眼下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不这么想了。不是成年人吗?不是裁判吗?跟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选手较真有意思吗?头发都白了、脸上褶子也不少,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小鸡肚肠!为老不尊!
心里好一通腹诽,海姆达尔面不改色地说:“我叫斯图鲁松,先生。”
某为老不尊眨了眨眼,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孩子是在要求他礼尚往来。为老不尊暗自失笑,如果他不搭茬是不是就成了小心眼?胸襟狭隘的老混蛋?这孩子倒是懂得变通“以物易物”的真谛来加以利用,无形中被摆了一道。
某裁判坐直了身子并扬起微笑,“那么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斯图鲁松先生?”
闪闪发亮的名牌赫然出现在眼前。
当看到那颗象征裁判界最高荣誉的鎏金亮星时,海姆达尔发现自己并不为此感到吃惊。如果看见的是银星或者铜星什么的反而才会惊讶吧?!他这般剖析着自己。
至于名牌上镌刻的姓氏——穆斯塔发?好像在哪里听过……海姆达尔摇摇头无言地表示自己没有问题,然后揣着一丝疑惑转身走开了。
当他离开赛区重新回到设置帐篷的住宿区域时,希娜飞快地冒出来迎接他,亚当和夏比还没有回来。海姆达尔估计设计大赛一时半会儿难分高下。于是他坐在会客区的桌子前,一边听着希娜的唠唠叨叨,反正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一边拿起盘子里的小甜饼塞进嘴里咀嚼。
直到现在海姆达尔才完全静下心来,才终于有闲工夫回顾一番刚才的比赛情况。
除了对自己的成绩比较懵懂以外,其他人的表现他可是一个不差的看进眼底。整体实力可圈可点,但远没有他预先现象的那么高水准。有一点毋庸置疑,高手确实不少,但是高手们的高超程度都在正常范围以内,没有一个逆天级别的。正因为如此,本届大赛的飞天扫帚速度竞赛一定会比的异常激烈,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上下差距无法拉开,那么最终花落谁家就难以预测。往后的赛程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今天才是第一场初赛,后面还有好几场在等着他,现在说什么都还早了点。
“希娜,我肚子饿了,要不别等亚当和夏比了,我……”
“亏我走之前特别关照厨房做你爱吃的菜肴。”亚当克劳斯先生风一样的席卷进来,并故意加大音量道,“夏比,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这小没良心的直接丢出去喂火龙?”
赫奇帕奇不慌不忙地走进来,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前提是如果你舍得。”
这话很是意味深长,亚当为此转头直视夏比的眼睛,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丝毫不畏惧某人恍若剜肉般的尖刻目光。
【我说错了吗?】某赫奇帕奇投去不怕死的反问眼神。
亚当挑了挑眉毛,决定无视之。
海姆达尔低头不声不响地啃着小饼干,一副置身事外的超脱模样。
那种缩回窝里不问世事的架势,让某个列支敦士登巫师忽然产生出一种冲动,伸手掐他小脖子的冲动。
夏比把一切的暗流涌动看在眼里,他心想,真是个敏感得有些过分的孩子。装傻这种事也是需要技巧的,一个不好就弄巧成拙了,不得不说这男孩很聪明,聪明到……夏比睨了眼目光猝然深沉的亚当,聪明到避实就虚,从不正面回应某人或有心或无意的挑衅,眼下看来真正被带进沟里去的不是斯图鲁松,反而是那个下套之人。
夏比和亚当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朋友的某些习性他是知道的。几天来亚当的表现他多少有些明了,那个亲近漂亮事物的综合症又犯了,但是今次与以往不同,这回的亲近过程好像不那么一帆风顺,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一点进展都无。当一个能把任何事变得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行家里手碰到一个装傻充愣的高手时,结果如何,现在还不好说。
亚当啊我的朋友。夏比轻声低喃,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当心搬起石头却砸到自己的脚!
海姆达尔啃完第三块饼干,希娜阻止他去拿第四块。
“小姐,您不能再吃了,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
海姆达尔没有反对,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再吃下去了。接过手绢擦掉嘴边的饼干屑,希娜的举动给了他很好的发言机会。海姆达尔决定就坡下驴。
“设计大赛怎么样?”他转头看向两位伙伴。
恼怒在亚当克劳斯的眼中滑过,海姆达尔视而不见,毫不动摇地坚持着自己的问题,目光如常面不改色。
亚当克制住毫无道理的窝火感,一丝挫败在心头萦绕,他同样选择忽略掉它们。
“还不知道,”亚当回答,“今天只是初赛第一场。”说到这里他好像恢复如初了,以惯常的略带讥诮的口吻慢悠悠地说:“我只希望设计大赛的裁判们不会突发奇想弄出一个令我无法接受的另类冠军,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将来要怎么面对那份头名设计稿。对了,你的比赛怎么样?看样子应该还不错?”
“天晓得。”海姆达尔回答。
亚当和夏比对看一眼,这言简意赅的回答使他们无法分辨结果的好坏。
海姆达尔也不等他们再问什么,直接续道,“大概是太紧张了,我也没看清楚自己是第几个冲线的,至于成绩……”他耸了耸肩。
本届大赛启用的是总分机制,也就是每一轮比赛分数叠加,最后总分最高的人就是冠军。因而也无所谓决赛不决赛的,决赛不过是对外的一种说法,类似于宣传噱头。照这种评分方法来看,每一个人都能进决赛,就算之前一分未得也一样。
当海姆达尔得知这个评分模式以后大大松了口气,至少对那些友爱的同学能够交代过去了。
夏比决定换个问话方式:“你的竞争对手们的表现如何?”
“不错。”突然想到绿组里的一位选手在起始点上做不到在规定高度上停顿而弃权了一次,海姆达尔抿了抿嘴:“基本上都还不错。”
“紧张吗?”夏比接着问道。
“当然。”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囧的结果。
“对了,”一想到结
HP之异乡 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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