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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红葵第5部分阅读

    (大唐双龙传)红葵 作者:肉书屋

    (大唐双龙传)红葵第5部分阅读

    既有颉利在背后撑腰,又有大漠藏身,并不害怕突利,是以倾精锐而来,手下沙盗多达八百之众!沙盗向以凶狠残忍恶名远播,纵横大漠草原从未吃过败仗,就算偶然撤退,卷土重来又能狠创敌人,当然更非易与之辈。

    但四人却怡然不惧,原除却龙葵,另三人也是敢于冒险,且智勇双全之辈,此时有龙葵加入,更为他们增添信心。虽这三方任何一方的力量,均足可令人头痛,如联手伏击,一旦陷身重围,被迫苦战,恐怕三人活着离开亦是困难。

    寇仲曾笑道:“用兵伐谋,今趟最好的谋略,似乎该是掉头返回花林。买条木筏子,顺道欣赏松花江沿岸美景。”

    “仲少昨晚尚且豪气干云地答应别勒古纳台兄弟联手诛除深末桓,现在就临阵退缩,未免变得太快了罢!”龙葵取笑。

    跋锋寒审视前方连绵的丘陵,沉声道:“花林必有他们的人来断我们的后路,若不入林,他们在黑夜降临前来犯,没有树林的掩护,我们更难突围。”

    进退不得,若是用他们惯用的凿穿之法投入林中,敌人如在林内作几重分布,那四人便是自投罗网。现如今唯有找出深末桓的位置,再发射别勒古纳台兄弟给予他们的烟花火器,一举反败为胜!

    四人三马,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形成三角阵势,寇仲、跋锋寒手持灭日、亡月两弓在后,徐子陵当先,心神完全沉入井中月的境界之中,恍若从血肉横飞的战场抽离开去,但又一丝不漏的在心田处把外在的环境映在心中,任何一丝微妙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灵觉。

    而龙葵却随着他们在这密林之中急速前进,她只以树顶为踏,手上射日弓不停为他们清除道路,换作别人此举绝难做到,即便是石之轩那样身具绝顶身法也做不到这般轻松有余!她站得既高,又视野开阔,是以林间有何异动她也可及时给下方三人示警。且她给三人加持“仙风云体”之术,让本就施展人马如一的三人速度比围追堵截的追兵快了一截不止!

    下方徐子陵猛一拉马头,改直冲往野林为横驰开去。

    寇仲哈哈大笑,与跋锋寒跟着徐子陵调转马头,往另一方向疾驰。

    此时的松花江上,果然有一条木筏,上设竹椅竹桌,两人对面而坐,仆侍撑篙,另有小童在旁,虽那小童是个光头小和尚。

    仍是下棋。

    “明悟,此局如何?”王猗问道。

    明悟看棋局之上黑子包围了自己的大片白子,思索片刻才微笑道:“死局。”

    王猗大笑,看向波光粼粼的江面,目光从春风拂过的江岸扫过,只见岸上不时有骑士匆匆穿林踏草,悠然道:“如果是我,却可解得此局。”

    “琢斐自是不同,中原之地,能下棋赢过你的,怕不超过三人。”明悟洒然笑道。

    王猗摇头,“我可解棋局,他们可解困局,都是一样的。”

    明悟秀美的眉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你似是对他们极有信心。”

    王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知你自他们进草原以来,多方算计,可惜却次次失败,对他们自然存有偏见,但不得不承认,在一次次的困局之中仍能脱困,本就是一项不凡的本事。”

    “即便是师父也围不住他们,我早就料到这个结局。”明悟淡淡道,“只是我如何也不信,佛祖照拂他们到何等地步,竟能让他们度过接下来的三次死局。”

    王猗仰头闭了闭眼,感觉阳光落在脸上的温暖,随即信手那棋盘抹乱,淡淡道:“还有三次吗。明悟,你的心乱了,如此怎可能胜。”

    明悟认真看向王猗,半晌才道:“你若助我,何愁不胜。”

    王猗却只是端起连在竹筏上的竹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苦笑道:“我原也极有信心,想过若是我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该如何做。”他自小在百年世家中长大,其中阴暗之处不足为外人道,只世家之中外表看似光鲜繁华,内里的勾心斗角狠毒手段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全然不是看来那般光风霁月,高华雍容,他不知想起了甚么,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微笑,却叹了口气道:“但现如今,却不想了。”

    “为何?”

    “许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站了起来,身姿之稳便似是踏在平地上一般,这人一举一动都似是可以当做风雅行止的典范,但谁又知这背后经历了多少辛苦,“坚持、坚韧、勇气和生命力。”他渐渐微笑起来,“真不错。”至少比起心中苍老的他,他们充满朝气,虽在这草原上走过的是一条血路,充满杀戮和血腥,但他们依旧快乐。

    明悟方自想说些甚么,却见对面驶来一艘船,不多时已到他们竹筏附近,船上几人匆匆放下小舟,数人便下到那小舟之中,朝他们而来。

    若是寇仲与徐子陵在此,怕是要大吃一惊,因那来人之中,有一人竟是他们应十分熟悉,奕剑大师的弟子,傅君婥的小师妹,白衣高丽美女傅君嫱!

    “大师。”她此时全然不像在寇仲、徐子陵面前那般冷凝娇蛮,反倒带着几分亲近之意,眉目柔和。

    明悟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清秀干净的面容上带着真诚而亲切的笑,“傅施主,好久不见。”

    王猗的目光却朝江岸看去,他早知道明悟披着一层道貌岸然的外衣,只这人的内里冷血狠厉之处,尤胜自己,但偏生极少有人能看穿他,即便是收他为徒,教了他十数年佛法的四大圣僧,怕也不完全知晓他的另一种面貌,这人已将伪装当成一种天性,恐怕连他自己都被骗过。只自己与他自小相识,虽性格并不相近,却意外地视对方为友,甚至可以说是唯一能真心以对的朋友。

    不知为何,他骤然想起昨日在松花江畔的土台之上,与寇仲、徐子陵开怀畅饮之时,徐子陵似对明悟稍有戒备,与其说他看穿了明悟的真实面貌,倒不如说他只是出于一种直觉对明悟生出防备之心,因昨日明悟行止不曾有半分出格失礼,反倒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宁和,他浸滛佛道十几年,且这般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袍,眉目又干净到不染凡尘,谁都难以对他产生任何怀疑。

    这种直觉,让他感到十分有趣,怕是明悟也有几分纳闷吧?

    如此想着,耳边便听到明悟正朝傅君嫱那方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小僧的好友,王猗王公子。”

    王猗一笑,回首随手一礼,并不如何郑重,却丝毫不会予人失礼之感,因他此举做来,江风吹起他素雅的衣袍,只觉风华尽显,优雅闲逸。

    傅君嫱的目光微微一亮,笑道:“大师的朋友都如此不同寻常。”

    王猗只是微笑,如清风明月。

    与那厢松花江上的春光明媚不同,丘陵绵延的树林之中,鲜血四溅,一派残酷,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皆是浑身浴血,而轻盈站于树上的龙葵虽是衣衫整洁,但亦是面容沉凝,运指如飞,箭气凛冽。

    蹄声震得丘陵晃动,草野摇撼,尘土卷天,蔽空盖日。

    四人非但不曾为数百高手包围而有一丝退意,反觉豪情奋涌,战意轩昂!甚至在刀弓血战之后,策马引得追兵只在后方吃尘土箭头之时,仍不忘哈哈大笑,出言取笑。

    龙葵的心中一阵放松,因她知道,即便处于再恶劣的情况之下,她的同伴都有着绝不会让她失望的心胸与勇敢!

    激战

    一支利箭骤然划破千步余的距离,发出一声厉啸,直取徐子陵,狠辣非常,准确之处更让人叹为观止!

    徐子陵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完全把握到箭矢的角度与来势,此乃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那支闪电般飞来的箭矢的速度突然放慢,猝地出手,竟把那支箭抓个正着!

    箭矢划过他的掌心,一阵火辣的疼痛,震动之势几欲让他脱手!可见这箭力道之大!

    “深末桓!”寇仲大叫一声,心中非但没有被这支箭骇到的情绪,反倒充满欣喜,战意激昂,因他们终于寻到了深末桓的位置!

    唯有深末桓那偷自箭大师的飞云弓,始能射出如此强劲可怕的利箭!

    现今最难之处,非是突围逃走,而是要深入那密林之中,取走深末桓的项上人头。

    树上龙葵的红衣划过一道绚丽影子,便向那支箭飞来之处掠去,仿若飞天。

    同时寇仲手中送出一道火箭,在天上炸开一朵红云,昭示着最艰苦的一战终于开始。

    三人三马直冲着来箭的方向而去,一无所惧。

    劲箭像是飞蝗般从密林□出,却见树顶龙葵手一张,脸上煞气一闪而逝,宽袖微抬,忽然响起一阵尖利的鬼啸,直把林内外的人都骇了一跳!

    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虽在赫连堡已见过这招,但当时那种紧迫的情况却让他们无暇多想,此时又见,也是心中一寒。一股浓重的阴气弥漫开来,在这血肉模糊的树林之中,更显得鬼气森森,让人寒毛直竖。

    幻鬼三叠杀!

    几道灰蒙蒙的鬼影从她的方向飞出,直朝密林而去,原密密麻麻射来的弓箭即刻缓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响起,更为这让人心里发毛的景象增添了几抹可怖。

    三人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趁机飞快地朝林内奔去!

    右方敌阵的二十多骑契丹阿保甲的死士都是心志坚定之辈,也不禁停住了脚步,怔了片刻,安抚惊惶嘶叫战马,而林中杀出的百多骑因带头的一群脸上现出的恐怖神情而被震慑住,龙葵的幻鬼三叠杀乃是群杀的鬼技,是需要消耗气的,气的恢复极慢,是以比起法术来,更要强大一些,却也不可能一直施展,一旦用出,收到的效果却比想象中更加惊人!

    带头的十几名骑士被幻鬼三叠杀的鬼影一掠而过,皆是七窍流血而死,死状可怕,即便是残忍狠辣的沙盗见了,亦是一阵惊慌,原本整齐列成阵势,十多排一波的沙盗终于被三人寻到一隙漏洞!

    双方互相冲锋的距离此时已是七百步内,后方敌人漫山遍野杀至,原只要这些训练有素的沙盗能阻截他们少许时间,他们势必将陷入前后夹击的包围之中,即便是三大宗师亲临,亦难以在千军万马重重包围之下逃走,唯有龙葵可能脱出重围,因她的飞天之术实在太过特殊。

    沙盗的战力比他们意料之中还要厉害许多,且层层阻隔的阵势明显专用来克制他们的凿穿战,幸好龙葵的幻鬼三叠杀搅乱了一处阵势,才使他们有可趁之机!

    敌骑阵势虽微乱,但奔来之势却未有丝毫减缓,双方迅速接近,徐子陵率先从一处直冲了过去,便如从一张大网中轻松游刃溜走的鱼,沙盗眼睁睁看着三人从身侧疾驰而过,偏生没有半点办法!

    三人纵声大笑。寇仲朝树上龙葵喊道:“千军万马来去自如,龙大小姐这招怕是要吓破这些人的胆子哩!”

    跋锋寒亦是畅快道:“千军勉强凑合,何来万马,少帅太夸大啦!”

    如雨的箭矢迎头而至,其中夹杂着来自深末桓飞云弓而来的劲箭,但三人左拨右挡,仍有闲暇谈笑,神情自若,怡然不惧,单是这份气度,就远非寻常人可以比拟。

    龙葵如一片红云飘在三人上方,唇角带笑道:“我已见到深末桓,咦,他的老婆身材真不错!”

    下方徐子陵侧头躲过一支深末桓射来的箭矢,目光一亮道:“他的末日到啦!”

    寇仲放声长笑,以突厥语爆喝道:“深末桓!速来受死!”这话声震密林,气势逼人!

    八十多骑从林内杀出,领头两人为一男一女,男的穿上六重的铁罗圈甲,内层以牛皮精制,外层挂满铁片,甲片相连如鱼鳞,一般箭矢休想能穿透,显然为沙漠恶盗深末桓!女子当是深末桓的妻子木玲,她身披的是翎根铠,用蹄筋、翎根相缀而串连甲片,看上去亦威风凛凛,果如龙葵所说,那女子虽身材高大,但丰满诱人,当真体态十分撩人。两人皆头戴铁盔,把大部分面容遮盖,只露出眉眼和口的部分,护鼻器特别巨大,令他们看来形状古怪。

    手持蛇形长枪的深末桓眼中露出森寒的杀意,“找死!”他反倒以汉语答话,口吻显得极其狂傲不屑。

    徐子陵手中的拓木弓背在下一瞬已与精钢锻造的蛇形矛锋尖击在一处,发出刺耳的声音,但随即便被战场上的喊杀声淹没!骤然间深末桓身侧的木玲错身而过,她左盾右刀,那柄尖叶盾流云般割向徐子陵□万里斑的脖颈,狠辣阴毒,厉害非常!

    即便是以徐子陵的武功和超人的灵觉,亦自知难以抵挡这对名震塞外的夫妇联手一击!

    但幸好上方还有一个龙葵!

    “女的给我!”她轻笑一声,已是如落叶般飘下,手中不知何时已由长弓换成诡秘莫测的长镰,一隐一现,那柄长镰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仿佛割破空气一般向木玲那边抹去!

    木玲不得不放弃与深末桓联手,因她已看出龙葵十分难缠,手上马刀仓促回击,“叮”地一声脆响,与龙葵的长镰磕在一处,但很快便觉着力之处一空,那柄诡异长镰便似忽然消失一般从她的马刀处消失!她的瞳孔紧缩,心道不好,赶紧往后避去,果那柄长镰又骤然出现,划过她的铠甲!

    她的铠甲寻常兵刃根本无法穿透,但龙葵的九转修罗斩又岂是寻常兵刃,只轻轻一划,她的盔甲便似是豆腐一般被轻易割开,“嗤”地一声,带出一线鲜血!

    这一击即便是赵德言首次遇到,也吃亏受伤,木玲作战经验丰富,武功更是不弱,这才能在瞬间反应过来向后避让,尽管如此,仅仅一招,她已伤在龙葵手下!

    那边深末桓失了木玲的相助,在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的围攻之下,更是不好,他虽是与三人差不多水平的高手,但寡不敌众,一击伤在徐子陵的宝瓶劲下,寇仲的井中月带着一抹黄芒又向他劈来,当机立断之下即刻跃离马背,向身后围攻而来的沙盗那厢滚去,但跋锋寒岂会让他轻易溜走,手中偷天剑锋芒毕露,充满君临天下的霸道,又偏生如天马行空一般难以捉摸,即便是深末桓也是见之色变,剑势如电,转瞬已到眼前,“噗”地一声闷响,长剑入体,深末桓当即口吐鲜血!

    木玲当即脸色大变,与龙葵交手之时,便觉她兵器之上似有雷光闪烁,一旦碰触便有一种震颤酥麻的感觉从马刀上传来,武功之诡秘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己再如何狠辣的本事也完全被她所克,不过短短时间,身上盔甲已被她划出数道伤口,最深一道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胸腹,鲜血淋漓,显然龙葵并不会因她是女子而有半分容情!

    此时见跋锋寒长剑刺中深末桓更是悲啸一声,目光中射出怨毒阴狠的神色,不顾龙葵一击斩向自己的肩头,只朝深末桓那边扑去!

    长镰锋锐无匹,染上的鲜血片刻便滑落在长草之中,木玲与深末桓摔在一处,跋锋寒因是跃下马背朝深末桓刺来,此时塔克拉玛干嘶鸣一声,显然失去主人内力的支撑,一支敌箭又刚好擦过它的腿部让它痛苦不已。

    一道红影闪来,宽袖一动,长镰一摆,打落箭矢,落在马背之上。

    “速速入林!”寇仲大吼!他知道若被阻在此处失去投入密林的机会,身后密密麻麻的追兵赶到,自己几人将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被数百高手围杀碾压,到时将再无任何侥幸。

    徐子陵一马当先,形成三角阵势的锥尖,朝密林冲去,寇仲紧跟其后,龙葵骑着跋锋寒的马亦是紧紧跟上,“老跋,上马!”在徐子陵喊出的同时,跋锋寒临空跃起,龙葵伸出一只手来,他没有丝毫迟疑便抓住她的手,借力朝马背上投来!

    龙葵只觉那只手大而宽厚,且有力非常,自己差点要被他拉得飞出去,但幸好微一晃神便稳住了身形,他落在马背上之时并不算重,但却不得不与她靠得极近,两人共乘一骑,龙葵的兵器便施展不开,只跋锋寒手中长剑锋锐,一击即中,毫不留情,直杀得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龙葵坐在跋锋寒身前,索性收起了兵刃,只随手一指便是一道雷咒又或风咒,消耗的灵力既少,伤害虽并不十分强,但四周狂风肆虐,雷光闪烁,直把那些追兵都骇得不轻!

    不多时密林已在前方,他们终成功将敌人都抛在身后,压力大减,只一片片的箭矢如飞蝗般射来,密密麻麻,不消片刻三人已是血染衣衫,唯有跋锋寒身前的龙葵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擦伤也无!

    她的指尖聚起淡淡的雾气,“暖雾”可轻微治疗伤势,跋锋寒只觉身上一阵难以形容的舒适温暖,顿时伤口血流之处凝结,疼痛亦是瞬间减轻,不由精神一振,龙葵此时靠在他的胸前,他无需低头便可见她的半边如玉的面庞,心中骤然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竟连自己也不知是悲是喜。

    假若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他们肯定捱不到半里路就会死于敌人乱箭之下。幸得下一瞬三人已是相继入林,寇仲肩头所中一箭最深,但龙葵已用暖雾为他治疗,当无大碍。

    不远处号角声起,蹄声轰鸣,摇撼战场。别勒古纳台兄弟的援军终于杀至。

    马吉

    “老跋可取了深末桓的狗命?”寇仲迎风喊道,虽是浑身浴血,但声音中却难掩畅快。

    跋锋寒遗憾道:“他应是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关键时候避开了要害!”

    “现今只盼别勒古纳台兄弟迎头痛击之下,深末桓来不及救治,就此丢了性命!”徐子陵道。

    但众人都知此事不太可能,因深末桓这种级别的高手只要尚有一线生机,便绝难死去,既避开了要害,多半是不会丧命的了。

    龙葵放心靠在身后那人宽阔的胸膛上,不知为何竟有一瞬的恍惚。他与自己曾遇到过的男子都不同,在过去的千年之中,于自己最特别的男子自然是天哥,龙葵的哥哥,哦不,蓝葵的哥哥。当另一个自己日夜将一个人记挂于心,念念不忘,深情相思,仿佛自己也生出一种爱上那个人的错觉。

    景天与其他人都不同,即便是她方自去了仙剑三的世界,明白自己即将遭遇怎样的命运,知道景天是蓝葵的哥哥,不是她的,但他在她的心中仍是特别的,他表面的胆小慎怯,爱贪小便宜背后,实则温柔善良,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待谁都那么亲切宽厚,更何况,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坚定都要勇敢,还很可爱。

    可惜,不可为她所爱。

    跋锋寒却尖利锋锐,狠辣决绝,与景天的温润随和差得太远,但不知为何,初时在他将芭黛儿护在身后的时候,骤然让她想起将蓝葵护在身后的景天。

    嗯,也许是出于闷在心中许多年的嫉妒。好吧,跋锋寒根本不是景天,但她确是出于这个原因,那时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戏耍他。

    但很快,他那带着刻骨仇恨的目光又让她索然,因景天若同他遭遇同样的事情,绝不会如此仇恨于她,因景天与他不同,他,太过骄傲。天生如一柄雪寒的宝刀,宁折不弯,宁死不屈。

    他的目光让她想起草原的孤狼,谨慎、狠辣,甚至当时他那种毫无所惧的仇恨眼神连她也有一瞬的背脊一凉。

    然后便是恼怒,她也是极骄傲的女子,他越是骄傲不肯低头,她越是想看到他绝望放弃的样子,再然后,几个月的时间,他徘徊在生死边缘,自己却有几分不是滋味,因她知道,即便是死,他也不会向她低下昂起的头颅。她也不知道自己原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即便是他已经伤到几乎失去知觉,仍旧紧紧握着手中长剑,那时,他肯定不会记得,是她给他包扎的伤口。那次,他伤得太重了,命悬一线,芭黛儿也极累,她原是突厥贵女,虽学过武功,但又哪里吃过这般的苦,累得睡了过去,跋锋寒却失血过多,呼吸微弱,几乎丢了性命。

    她撕下芭黛儿的裙角给他包扎了伤口,用了金疮药。直到他要醒来才离开,他大约以为,是芭黛儿予他包扎的罢。

    后来,她放过了他,独自离开,把那个锋锐骄傲的男人抛在了脑后。

    再次相见,却恍然,原来仍是记得,且在她的心中,这个男人已比旁人鲜明太多。后来才知,他叫跋锋寒,连名字都有几分凛然之意。

    “龙大小姐!龙大小姐!”寇仲叠声喊着,数次之后龙葵才回神,漫不经心地回:“何事?”

    寇仲嘿嘿一笑,“不知在想甚么如此出神?”他的目光自跋锋寒与龙葵身上一扫而过,要知此时这两人共乘一骑,看上去亲密无间,龙葵的红衣黑发在风中飘开,绮丽非常,但跋锋寒此人气势却盛,侧面看去高鼻深目,脸部线条便如刀刻,十分硬朗英俊,是以两人形貌一眼望去竟是十分和谐。他忽然想起初遇跋锋寒时,他美女相伴,邀战名宿,卖相不凡,让自己与子陵心生羡慕,又有几分复杂的嫉妒之意,是以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风湿寒”,此时想来,倒有些好笑。

    龙葵不过一顿,便笑道:“想起几年之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随后感觉身后温暖的胸膛一僵,却仍是勾起唇微笑。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跋锋寒冷哼一声,“四年之前,我几乎被人追着奔袭跑过整个草原,拜你所赐!”

    龙葵听着他似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来,充满冷森森的意味,不禁微微侧头,笑道:“怎么,你不是已然抛开了那些过往么,怎还如此生气?”

    “若不是你一再提起,我又何必!”他一字一句如若淬冰,冷硬非常。

    寇仲与徐子陵头皮发麻,寇仲叹气,嘀咕道:“方才的和谐果然是错觉。”

    “别勒古纳台到了!”徐子陵看到那边奔来的别勒古纳台兄弟,赶紧说道,生怕两人在这种境地之下又再吵起来。

    龙葵挑了挑眉,不曾回话,只侧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抿着薄唇,眼神却平静无波,忽然缓缓道:“喂,想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跟着你?”气息温热,拂在跋锋寒的颈项,伴着她的低笑,两人紧贴的身躯一阵微颤。

    跋锋寒目光一凛,原以为已不会为她言语所慑,再不会轻易被她挑动情绪,但听到这话仍是心中猛然一跳。因她这话声音极低,如若耳语,是以寇仲与徐子陵都不曾察觉。

    “为何?”

    寇仲与徐子陵已是迎上别勒古纳台兄弟,跋锋寒勒住马,龙葵轻盈落地,忽然抬头,跋锋寒低头看她,目光凌厉,表情郑重,“为何?”他重复一遍。

    龙葵却笑盈盈的,眼神顾盼流波,忽然一吐舌,嬉笑道:“不告诉你!”回过身去,双手宽袖别在脑后,晃着身子的模样脚步轻快。

    跋锋寒眼眸骤然一暗,抿了抿唇,下颚收紧,整个人充满风雨欲来的讯息。

    寇仲见状赶紧道:“快些罢,我们还要去追击深末桓!”

    别勒古纳台兄弟全然不知发生何事,只觉跋锋寒身上杀气逼人,以为是针对深末桓和众沙盗所发,寇仲与徐子陵看着悠然上马的龙葵,齐齐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经过数日日夜不休的迫蹑,他们终跑到丘陵区的边野,于马背上凭高丘之势俯览远近,后方是丘陵区尽处的林野,前面东方是茵茵牧野,湖泊河流点缀交织,夕阳斜照,草野荒茫,景象慑人。深末桓夫妇和追随他们左右的十多名手下,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蹄印踪迹。别勒古纳台的两名手下分捧着两包东西,驰上坡来,打开一看,竟是深末桓和木玲的头盔战甲。

    “看来他们已经变换身份到达前方龙泉。”龙葵指了指通向龙泉的一片坦途,“这是挑衅罢,不过深末桓与木玲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挑衅,胆子不小嘛。”

    跋锋寒沉声道:“也有可能此为疑兵之计,他们就此取道返回戈壁,我们将永难再抓到他们的尾巴。”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就在前方城里。”龙葵翻了翻木玲的头盔战甲,“我可以感觉她对我的强烈怨恨,是一种不顾一切不计手段也要杀死我的仇恨,所以绝不会甘心就此返回戈壁。”

    不知为何,寇仲与徐子陵都从她的口吻中听出了某种意味,仿佛不仅在说木玲,也在说他们身边的某人,但此等状况之下只能装作不知,寇仲笑道:“不知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龙泉?”

    别勒古纳台道:“原本寇兄、徐兄和跋兄能扮作我们室韦的商旅进入龙泉,但龙姑娘也同三位一道易容改装吗?”

    龙葵摇摇头,“不必。”

    “咳,龙大小姐有何妙计?”

    “再如何易容改装,此时许多人已是知道你们要携带五采石去龙泉,本就风声鹤唳,不多时也是会发现的。”龙葵道:“即便是扮作室韦人,也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

    徐子陵思考片刻便道:“不无道理,现如今草原之上想要取我们性命的人实在太多哩!”

    寇仲一勾他的肩膀,笑道:“但在这血性草原之上,结交的兄弟也是不少!”说罢与别勒古纳台兄弟一道纵声大笑。

    龙葵看了看天色,“记得那天姓王的小子给了你们一个消息?”

    “不错,说是大小姐的八万张羊皮与马吉有关!”

    别勒古纳台奇道:“莫不是兄弟要找马吉的晦气?他便在龙泉城外扎营。”

    寇仲闻言大喜,“如此甚好,不急着进城,我们先去马吉那里溜一圈!”

    跋锋寒皱眉:“既是要寻晦气,不如等到入夜,因马吉此人狡诈阴狠,也非是好对付的。”

    徐子陵点头,四人这才与别勒古纳台道别,约好城内再见。

    暮色渐深,草原上的夕阳总予人以震撼人心的美感,落日余晖之下,三十多个营帐错落有序,格外显眼。每帐门外均挂有风灯,营地四周竖起火炬,因此时天尚未黑,是以并未点起,湖面之上金光粼粼,映衬之下只觉那些营帐愈加添了几分宁静。

    马吉站在营帐之外,穿着是草原之上从没有人能相比的豪华,珠光宝气,无论里衣外袍皆是汉服,不但剪裁合度,且刺绣精巧,以日、月、星的纹样,造成色彩缤纷、富丽堂皇的效果。不论是头顶的高冠,还是腰围的玉带,均缀满宝石,在暮色之下闪闪生辉。举凡可以挂链戴环的地方,均无一幸免。

    他身后整整齐齐站了两百多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此时却是安然无声,井然肃穆。

    不多时,从草原那头便驶来一辆马车,远远望去只觉马车宽大结实,并不如何显眼,但跑在草野之上却似奔在坦途,不见如何震颤,十分难得。

    待得跑近,众人方自发觉在不甚起眼的外形之下,此车是何等华贵!车身以上祙|乳|舅疲纯谭备淳碌幕ㄎ疲荡鞍肟镎滞钙南该嗲岵闲逡坎êl模惴缪牛沓邓慕枪易潘恼倒疲忠栽煨途傻牧鹆д郑瓤烧彰鳎植换嵋蛴晁缢鹬蚧稹g胺酱亢谒砝担我黄ザ际侨招星Ю锏暮寐怼3登吧枳幢闶羌莩等酥计套潘厣醯妫瓷先ナ质媸省?br /amp;gt;

    在草原之上何以有过如此巧夺天工又华贵风雅的马车!

    车夫一勒缰绳,马车停住,双马停蹄竟是整齐划一,悄然无声!

    那车夫从车座之上跃下,落地之时轻盈灵巧,且亦是无一点声响,他虽低眉顺目,但马吉等人皆是知道此人必然是一等一的高手无疑!

    “吱呀”一声轻响,车门打开,露出内里一抹轻帘,布色月白,绣以同窗帘上一般的缠花纹样,暗嵌银丝,风过便觉光华流转,精致非凡。

    一只手终于掀开那如云雾般轻薄的门帘。

    探营

    帘子一掀开,首先躬身而出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更让人惊讶的是,之后三人鱼贯而出,竟与第一个出来的男子长相极其相似!四人跃下马车分站两边,那厢马吉身后的众武士皆面露奇色,因仔细看来,这四人更是像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地步,都是一般的秀气的眉眼,目光清冷。

    他们身着一模一样的纯白色武士袍,黑色滚边,衣角隐绣淡墨山水,如烟似雾,十分素雅,腰侧别着一样的长剑短刀,剑鞘纯黑,刀鞘却华美,缀着红黄二色的宝石。

    四人站定之后,一人放下手中锦杌,道:“少爷,请。”

    车中方自走下一个男子,修眉俊目,却是熟悉的风华雅韵,正是琳琅王氏王猗无疑。

    王猗也是与马吉一般高冠玉带,却着深色衣袍,上以暗绣手法绣精致百鸟图,只走动之时若隐若现,依旧显得那件衣袍富贵庄重,华美非常,且衣着深黑,襟口勾滚暗红印花边,愈加衬得他肌肤如玉,面容俊雅,气质出众。即便是马吉穿得再如何色彩缤纷、富丽堂皇,与他一比,却是明显的暴发户与累世贵族,相差太远。马吉本就肥且矮,顶着个大肚脯,面容肥肿难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唯有时常眯起像两道线般的眼睛内,异芒乍闪,不但显示出其深厚的功力,更令人感到他精明厉害,极有城府,非是易与之辈。而王猗只是微笑便让人有种身处水墨青山之中的风雅之感。

    两人站在一处,有种微妙的不和谐感。

    “能得王猗公子大驾光临,是我马吉的荣幸!来,让我们到帐里喝酒谈心。”马吉笑着,热情之至。

    王猗面色自然,似对他劳师动众地盛大欢迎丝毫没有任何意外,只微笑道:“马老板倒是气色依旧。”

    马吉哈哈笑起来,“拖王公子的福罢了!”细长的眸中却有某种恶狠狠的阴险一闪而过,只抬起头之时又似方才一般笑眯眯的,十分热忱的模样。

    王猗似是丝毫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与他相偕入帐,身后跟着那四个默然无声的白衣武士,虽只有五人,但气势之盛却不弱于马吉那边的数百人众。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与龙葵来到龙泉南镜泊湖旁马吉营地所在时夜已深,星光晦暗。三十多个营帐,每帐门外均挂有风灯,营地四周竖起火炬,照得明如白昼,湖光反映,远看过去人景幢幢,警备森严。

    “要怎么去寻他的晦气,直冲去吗?”寇仲摩拳擦掌道,虽跋锋寒说过马吉此人并不好惹,但他们到得草原之后,一直被人围追堵截,即便是面对颉利的数万金狼军都不曾退缩过,更别说此时马吉只是一个大草原最著名专收贼脏的商人。

    徐子陵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你直接冲上去让他把大小姐的八万张羊皮交还吗,马吉素以阴险狡诈著称,绝对会抵赖得一干二净,让你无话可说。”

    跋锋寒点头道:“不错,仅凭那个猗公主的话,我们的筹码还不够。”

    寇仲嘿嘿一笑,那猗公主的称呼自然是他们给王猗起的新外号,“他好心告诉我们的消息,自然不可轻易将他出卖。”虽王猗对他们并无恶意,但他一副世家公子的派头,更是让寇仲与徐子陵并不甚舒服的高贵气韵,是以遵循寇徐二人的旧习惯,给他取了个新外号叫“猗公主”,便似是当初他们给跋锋寒取的“风湿寒”一般。

    “既要寻晦气,又要不光明正大,难道只要上去放把火吗?”龙葵蹲在一旁,托着腮问。

    徐子陵看了看那边错落有致的营帐,“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马吉既会出现在此处必然与龙泉拝紫亭的开国大典有关,莫忘了我们手上还有一颗与开国大典休戚相关的五采石,若是到龙泉去,说不定会得到更多的讯息。”

    “但马吉这边亦不可放松,他应是知道我们快到到达龙泉的消息,说不定会把八万张羊皮这批贼赃留下的尾巴抹干净。”跋锋寒沉声道。

    寇仲一勾跋锋寒的肩膀,低声道:“这简单,我们便到这里兵分两路,老跋,这边便拜托你与龙大小姐,我与陵少悄悄潜入龙泉去!”

    跋锋寒瞥他一眼,“你们去吃响水稻,且能泡到最舒适的温泉,却让我在此为你们守着吗?”

    “大家兄弟,何必计较这么多!”寇仲挤眉弄眼,悄悄在他耳边道:“何况有美相伴,何等幸事!”

    跋锋寒冷哼一声,“不若我们换一换?这等幸事,敬谢不敏。”

    龙葵却插嘴道:“何必这么麻烦,不若将这里的人杀个一干二净,那个马吉自然不得不把东西吐出来。”她这话说得轻巧,且有种让人心中一寒的浓重煞气。

    “若是这么容易,这马吉也不会在大草原纵横这么多年了。”跋锋寒嗤道。

    徐子陵赶紧道:“老跋说的不错,我们还是谨慎一些!”

    寇仲笑道:“辛苦龙大小姐替我们查探消息,等到得龙泉,小弟必然亲自赔礼。”说罢一拉徐子陵,两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待得他们走了,气氛凝滞了一瞬,却不似是寇仲猜想的那样剑拔弩张,反倒只是如夜色般平和深凉。

    龙葵忽然一笑,“这草原上的敌人其实都是冲着他们去的吧?”

    “我在草原上虽也敌人不少,但真正决心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却不多。”跋锋寒道。

    龙葵点点头,忽然侧过脑袋,看向他,“喂,老跋,不若我们逃跑吧!”

    “嗯?”跋锋寒皱眉。

    “喂,我们私奔吧,丢下寇少帅和陵大少!”

    “……”私奔?跋锋寒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原本性格上也非是完全冷硬锐利的,曾经他去中原约斗名宿之时,也乐于寻美相伴,或者说,他对于女人的经历远非寇仲或者徐子陵可比,他本就外形出色,气质更是出类拔萃,霸道强硬的男人总是更容易虏获女人的芳心,但偏生他的心中唯有武道是放在第一位的,根本不曾有任何女人放在他的心上。

    或许曾有一个,却不存有任何旖旎美好的幻想,而是作为仇恨仰望的对象。

    有着他所追求的强大,有着他所憎恨的所有。

    而这个女人,又一次悍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偏生数次生死与共,绝境相伴。

    那种仇恨,渐渐变成了一种他也辨不出的复杂。

    恨了太久,无法消弭,施以恩义,无法辩驳。

    终变成一种不知是苦是涩,是酸是痛的难受感觉。

    站起身来,跋锋寒漠然望向不远处马吉的营地,道:“去探营吧。”

    龙葵吐了吐舌,有些无趣地哀叹一声,伸了个懒腰道:“喂,别这么贸贸然地去。”

    跋锋寒诧异,“之前你还说要把这里的人都杀了,怎么又如此说?”

    “这个地方不太寻常。”龙葵道,“这些营帐里大概有七八百人左右。”

    “七八百人?”他皱了皱眉,“再如何看,这些营帐里最多也只可能有两三百人吧?”

    龙葵微笑着,目光灼灼,“我的直觉告诉我说,这些营帐里足足有七百多人,且不知为何,如临大敌,气氛很不对劲。哎呀!仲少与陵少走得太早,貌似马吉这边出事哩,根本不似是表面上这样平静!”

    “出事?”跋锋寒目光一亮,整个人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浑水摸鱼,正是好时候!”

    龙葵一笑,与他对望一眼,两人竟是说不出的默契,皆战意凛然,无声无息地朝营帐那边潜去。

    “马吉会在哪里?”跋锋寒低声道。

    龙葵的黑眸扫过那些戒备森严的营帐,“或许是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她宽袖一抬,原本亮如白昼的营地忽然似是平地卷起一阵阴风,灰色鬼影一闪而过,那些四处巡逻的战士不禁都背脊一凉,眼前黑了一瞬,顿时觉得鬼气森森,有些骇人,但随即四处一看,

    (大唐双龙传)红葵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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