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霸 作者:寒臻

    第七十三章 合资公司

    龙口工业区，临海大酒店。

    香江市委常书记刚接待完来自瑞士的客人，又开始听取人行香江分行行长韩国荣的汇报。

    “……6000万东马克算不上巨款，shí jì 购买力折合人民币还不到1300万，事实上总行也为历年贸易顺差结余下来的几亿东马克头疼，可以说贷给他们也未尝不可。然而这涉及到资金外流问题，朱行长担心会对特区经济发展带来负面影响，所以特别让我来向您汇报，这笔款到底调不调剂也以您的意见为准。”

    “物价闯关”失败后，国家面临着改革开放以来最为严重的次经济失控，经济政策不断趋向于收缩和保守，全国改革热情遭受严重挫败，人们痛恨“官倒”，并由此产生了“改革造成社会不公”的印象。

    私营企业成为第个“治理整顿”对象，短短几个月里，全市个体户注册减少两万户，本来就为数不的私营企业，从半年前的2000家下降到600家。

    连中顾委成员、曾在广都领导改革的老首长，都在报纸上撰文“劝说”香江特区的发展，还是要遵循“适当”的原则。

    山雨欲来风满楼！

    决策层对于改革摇摆不定，种种传言满天飞，在zhè gè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关键时刻，举动都有可能造成米诺骨牌效应，所以人行干脆把香发展的东马克调剂申请推给香江市委。

    特区经济是依靠香港发展起来的，资金外流无疑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常书记皱起眉头，针见血地问道：“韩行长，你是说他们想贷东马克，还人民币？”

    “是的，但我感觉没这么简单。”

    韩国荣整理了下思路，抽丝剥茧地分析道：“首先，他们根本没有对东马克的迫切需求，所谓的去东德投资建厂纯属无稽之谈，这点总行已跟外交部确认过，东德至少五年内不可能像我们样改革开放；

    其次，他们的发展势头良好，产品在国际上具有很强竞争力，据中行香港分行的同志反馈，三个月前，他们刚跟韩国四星集团签订了长达十年的开关面板代工协议，总合同额近千万美元！销售网络遍及几乎所有西方发达国家，光开关面板和下个月就开始量产的工业电器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去做华约国家的生意？

    而且他们在新产品开发上不遗余力，旗下的实验室刚在量子力学领域获得项重要突破，连香港教资会和美国商业机器公司都主动提供资助，可谓前途无量。您说像这样家有潜力的公司，又怎么可能看上华约那几个国家的开关面板市场？”

    量子力学领域？

    眼皮底下居然有这么家公司，常书记大吃惊，脱口而出道：“量子力学领域的重要突破？他们还有自己的实验室？”

    韩国荣点点头，脸苦笑地确认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就因为这笔东马克贷款太蹊跷，所以才留了个心眼，托中行香港分行、新华银行、中南银行和金城银行（中银香港成立前的几家中资银行）的同志摸了下底。不打听不知道，打听吓跳，他们不仅刚在量子力学研究上取得重大突破，而且取得突破的那三个工程师都是从国内过去的。”

    “人才啊！”

    “是啊，可惜都技术移民了，”韩国荣顿了顿，又补充道：“其中个工程师叫章程，过完年才十八岁，董事长的小舅子，公司第大股东，nb电气开关面板专利几乎都是他个人的，盛传顾东城先生都对他另眼相待，称他为小爱迪生、小发明家。”

    在普通人看来这绝对是怪胎，在常书记看来并没有什么。

    因为自1978年创建科大少年班以来，国内11岁的大学生、15岁的硕士研究生、21岁的博士没有五百个也有四百个，去年还出了个26岁的副教授，只是涉及到国家人才战略，没有大张旗鼓宣传罢了。

    关键还是资金外流，虽然是不值钱的东马克，真要是旦传出去，再被有心人以讹传讹，必然会动摇特区港商们对改革开放的信心。

    常书记沉思了片刻，抬头道：“韩行长，你打个电话试探下，问他们以汇换汇行不行？如果同意用港币或美元偿还贷款，那就不存在所谓的资金外流；如果不同意，非要用人民币还贷，那就找个借口推脱掉，至于他们要东马克干什么……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bàn fǎ ，韩行长立马抓起手边的电话，当着常书记的面试探刘思伟的fǎn yīng 。结果令韩国荣倍感yì ;，刘思伟居然口答应了。

    “下子切中要害，常书记，您看问题太透彻了！”

    “别恭维我，其实我很想知道他们要东马克到底干什么。”

    常书记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最后停在门边研究起nb电气的开关面板，韩国荣头雾水，也不是坐也不是，正zhǔn bèi 开口说点什么，常书记突然回头笑道：“韩行长，既然调不调剂这笔东马克以我们香江市委意见为准，那我就越次权，请你们人行暂不调剂。”

    之前不敢调剂是怕担政治风险，现在可以确认并非资金外流，韩国荣哪能错过zhè gè 消化6000万东马克的机会，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常书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反问道：“你说呢？”

    韩国荣楞，旋即醍醐灌顶般地fǎn yīng 过来，hā hā大笑道：“像nb电气这样有发展潜力的企业，市委市政府的确应该大力扶持，不过这么来，老古的脸色就难看啦。”

    “特区银行就应该为特区服务，他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让他来找我。”

    “行，那我听您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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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贷款没有下文，李晓山并不奇怪，也没感觉失落。

    他已经适应了中方总经理这角色，把跟政府部门的关系理顺，处理些刘思伟和章程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决策根本用不着他操心，事实上就算让他参与，他也拿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上午八点，他跟往常样来到办公室，正zhǔn bèi 打电话询问下派出所什么时候放假，好把zhǔn bèi 好的年货送过去，跟公司关系直不错的区委杨副书记和孔副区长，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突然来了。

    都是老朋友，用不着那么客套。

    沏上茶、递上烟，李晓山应对自如地打趣道：“杨书记，孔区长，您二位这是突击检查，还是微服私访？”

    孔副区长跟杨副书记对视眼，hē hē 笑道：“都不是，而是给你们雪中送炭来了。”

    “雪中送炭，孔区长，这话何从说起？”

    “李总，都不是外人，你跟我们说实话，你们公司的产能跟得上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是能跟上，我们还能搞二期工程？”

    孔副区长又问道：“二期工程交付之后呢？”

    去年资金不足，只能拍下百六十亩地，现在能盖得地方都盖满了，还是感觉不够。西边倒是有块地，可市规划局说那是商业用地，不仅地价高，而且拍下来也不能盖厂房。

    为了给下半年的高低压成套腾地方，李晓山这两天正在做丁文明的思想工作，想让他把电子事业部搬到老厂房临时宿舍去。

    杨副书记笑而不语，李晓山猛然fǎn yīng 过来，不禁脱口而出道：“二位领导，你们是说西边的那块地没问题？”

    孔副区长脸色正，煞有介事地说：“李总，西边那块地的使用性质，市规划局早què dìng 了。kǎo lǜ 到你们公司的shí jì 困难，区里直在帮你们争取，现在市里终于松了口，不过有些条件，从个人角度我和杨书记还是希望你们能认真kǎo lǜ kǎo lǜ 。”

    “什么条件？”

    “合资！”

    改革开放前几天，外商投资建厂基本上都是合资，特区以土地入股，外商投入资金和设备，合资期限般在三十年左右。后来外商越来越，尤其那些从香港转移到内地的电子和服装企业，规模小、数量，没什么技术含量，才渐渐有了独资。

    nb电气半年产值近三千万人民币，在特区独资企业中是绝无仅有的。李晓山意识到公司肯定引起了区里和市里的重视，不然他们不会提出zhè gè 建议。

    “二位领导，合资是好事，可这么大的事我真作不了主。”

    杨书记掐灭烟头，若无其事地笑道：“又没要你现在就答应，只是请你和刘总认真kǎo lǜ kǎo lǜ 。另外听说你们需要笔外汇，如果合资了，区里肯定会想方设法帮你们解决。总之，合资有百利而无害，绝不会让你们吃亏。”

    这点李晓山深信不疑，事实上特区那么家合资企业，吃亏得只有地方政府和国内企业，尤其那些**商人，净用堆破铜烂铁来坑合资方。刘思伟和章程也不止次跟他讨论过合资的可能性，毕竟作为家未来的电力装备企业，如果没有政府支持，很难拿到电网和电厂的订单。

    “杨书记、孔副区长，您二位还真是雪中送炭，不过能不能说具体点，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

    “nb电工要去香港上市，这时候摘桃子谁都不好意思开zhè gè 口，根据你们提供的二期工程立项报告，区里估计你们的工业电器和高低压成套业务迟早也要独立出来，所以dǎ suàn 以西边那两百四十亩地入股，至于占少股份，先评估，然后双方坐下来慢慢谈。”

    没要求入股母公司，zhè gè tí yì 很合理，李晓山微微点了下头，又问道：“那笔外汇贷款呢？”

    “贷给nb电工还是贷给nb电气都没问题，如果6000万不够，区里还会帮你们再想bàn fǎ 。”

    孔副区长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合资是有前提的，必须先把工业电器和即将上马的高低压成套业务独立出来。东马克贷款也样，可以贷给nb电工，也可以贷给母公司nb电气，jiù shì 不能贷给未来的合资公司。

    章程可是倒汇的行家里手，他要东马克那东马克肯定能赚钱，见他俩生怕被东马克连累，李晓山感觉有些好笑，想了想之后问道：“杨书记、孔区长，区里最能帮我们贷少东马克？”

    市委常书记已经交了底，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杨副书记大手挥，意气风发地说道：“你们的资产有少，区里就能帮你们贷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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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合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