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在救回了黄镛之后,刘禹并没有马上动身回建康,他本来zhǔn bèi 去和州见李庭芝面的,可却被告知后者早已离开前往了蕲州,从留下来的陆秀夫那里得知,夏贵派去的军队遭到了元人的顽强抵抗,进展并不顺利。
“时机已经错过了,元人已经回兵,伯颜此时说不定已经到了鄂州,黄、蕲两处为其外围,要想夺回来,非得调集大军不可,夏贵此番出兵不过是想捡个便宜,这种硬仗他不会参与的。”刘禹骑着马与陆秀夫并肩而行,两人走在沿江的官道上。
旁的陆秀夫没有马上说话,他望着江对面的方向似乎是在出神,刘禹有几分诧异,这里离着和州大营已经有些远了,如果说是送人两人好像并没有这么深的情谊吧,观他的神情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刘禹将马头拨向江边,在长堤之上停了下来,两人跳下马,就这么牵着立在了那里。
“大帅此行之前曾有语,说子青你可能会来。”陆秀夫说到这里停了下,眼睛转向了刘禹,“还未曾叙齿,某如今已经三十有九,称声子青不会见怪吧。”
“这样最好不过,你我见如故,某年岁小些,便称你声君实兄吧,有何话不妨直言。”刘禹拱了拱手说道,两人shí jì 年龄相差不少,可眼看上去,谁都会说差不大,就这么平辈论交也使人放松,刘禹当然不会反对。
“大帅常说你是个奇人,说实话,某听到时还有此不以为然,等到建康城相见听到了你的所为,才知道大帅所言非虚。别的不说,就说夏贵此人,大帅心相忍为国,不愿意刀兵相见,若当真逼反了此人,两淮就岌岌可危了,再说了,刘整之事后,这些统兵军将都对朝廷有所顾忌,这也是大帅不得不加以kǎo lǜ 的。”
“君实此语足见心腹,那某也想说句心里话,不过之前某想先问句,在君实你的心里,也觉得某这做法有所不妥么?”陆秀夫的措辞很委婉,刘禹听就知道李庭芝还是没有答应他的那个计划。
“某不过是个小小的参议,如何胆敢置喙这样的大事。”陆秀夫没有正面回答,只不过从他没有断然否认就知道其真实想法如何了,刘禹自然不会再追问,他转头看着那条大江,对面jiù shì 江南,如今正是“日出江花红似火”的最美时节。
之所以要同他说这么话,刘禹也是知道他马上就将会入朝,不过借此能影响下他罢了,jiù shì 当初在燕居楼中特意让李庭芝带上他,也是借着那个机会灌输番他们道理,其中的大部分话,都是说给他听的。
“君实兄,你睁眼看看,你的脚下,你的眼前,都是些什么?”刘禹执起马鞭,指向了前方,陆秀夫不防他的动作,不由得顺着他的指向望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啊,只是再思考了下他的话,陆秀夫若有所思地转过眼来。
“你的意思是‘大宋江山’?”陆秀夫不太肯定地问道,刘禹点点头,如果历史不发生变化,陆秀夫以后再也不会看到这些了,他会随着那个小朝廷路辗转,最后跑到了海面上,就连大陆都没再回过。
“大宋病了,病入膏肓,郎中已经告诉我们药石无力,他的邻居虎视眈眈地等着占据他死后的家产,他的仆役们都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屋子里只余下了孤母幼子,纵然还有些忠心的家仆,等到那个恶邻露出獠牙,最终也难以保住那份家业。”
“子青的意思,与其看着它慢慢死去,不如施以猛药放手搏。”zhè gè 比喻很浅显,陆秀夫听就明白了,由此也听懂了这比喻后面的意思,可如今刚刚获得场大胜,这shèng lì 比当初金主完颜亮大举南侵时还要大,为什么就不能是jì xù 维持呢?他有些迷惑。
“关键还是在我们自己,元人大军甫渡江,朝廷上下便如惊弓之鸟,举城投敌者有之,弃官逃亡者有之,内无长君,外无贤臣,人家想不欺负你都难。”番话说得陆秀夫沉呤不语,这些形势他做为掌机宜的幕中参议又何尝不知。
只不过,这些话,刘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陆秀夫还是有些yí huò ,再想到自己此行的使命,他不禁吃了惊,难道已经被zhè gè 人看出来了?这怎么可能,此事是李庭芝离开之前才刚刚决定的啊。
“此番黄、蕲若起战事,说不得还要夏贵之兵相助,大帅之意,他zhǔn bèi 举荐夏贵任两淮制使移驻扬州,再以淮西之地属子青任之,荐表此刻就在某身上,子青以为如何?”陆秀夫道出了他的原意,他发现刘禹并没有少jī dòng 之意,好像早就听说过样。
李庭芝仍然对夏贵抱有幻想是刘禹早就猜到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行不通,当年,朝廷任命的淮西制置使朱焕已经到了庐州,夏贵不也样鸟都没有鸟他。zhè gè 人,不可能因为刘禹穿越了就突然性情大变的,可这话却没法对陆秀夫说。
“君实此番入京,想必大帅另有安排吧,某谨在此祝兄帆风顺、步步高升吧。”刘禹不再纠缠zhè gè 问题,对方不是李庭芝,说了也没有意义,他想到了陆秀夫这么说,那肯定是要亲自送表上京了,那jiù shì 说,他此行不是为了送人,而是要与自己同行了。
陆秀夫苦笑着摇摇头,举手还了礼,原本被大帅保荐入朝为官的那点小得意已经不翼而飞,原来切都已经被眼前的这人猜到了。难怪那些重臣都对他青眼有加,两人jié shù 了tán huà ,纵身上马重新走回到官道上,沿着路朝渡口而去。
在太皇太后谢氏自己的寝宫慈元殿内,她接见了前来谒见的陈宜中等三位执政,这次的奏章有点长,除了叙功还有追罪,她现在看到的这部分,jiù shì 对数月以来那些投敌叛国以及弃官逃亡的人加以惩处的决定。
“章鉴、曾渊子、洪起畏、赵与鉴等人罢职流远州,文及翁、倪普等人除祠禄,追夺应官爵,还要锁拿吕文焕、吕师夔、陈奕在京家人,籍其家。这是不是太过了些,毕竟他们都曾有功于朝。”
谢氏看过了这部分,有些吃惊,这些人不思君恩,确实让她也十分痛恨,可真要下重手,又犹豫重重,宋制对于这些士大夫十分宽松,jiù shì 流放也是带着份官职的,老臣是领优饷领到死,突然这么来,会不会引起清议,她有些没把握。
陈宜中与王熵、留梦炎两人暗中过了个眼色,这份奏章上的结果当然是jīng guò 了番妥协的,jiù shì 这样也没有完全达成协议。前面的这些论罪并不是重点,之所以这样,为的jiù shì “乱世用重典”,因此重些也顾不得了。
“臣启太皇太后,洪赵二人弃城而逃,将我大宋bǎi xìng 送与鞑子,罪实难恕,章曾二人身为宰执枉辜恩义,弃官出逃,如不重惩,百官皆有样学样,朝纲何在,吕氏早已背叛朝廷,如今全都伏法,其家人自当论罪,太皇太后仁厚,这干人等若还有良心,自会感恩悔过。到时再行”
“这也罢了,只是那几位老臣,年齿已大不堪远行,发配个略近些的军州罢,就当是为官家积福。这后面的字太,老身看着累,不如你们说来听听,汪立信殁于王事,你们是如何措置的?”谢氏没有争论,她自知不过深宫妇人,没有少治国经验,还得要靠这些臣子才行。
“汪立信以光禄大夫致仕,当赠太傅,其妻已授了郡夫人,当再加等,臣等属意授舒国夫人。子侄如其所请已告了丁忧返乡,等孝期满了,天恩浩荡,那时再召返入朝,自有番恩叙。”陈宜中说完偷眼看了看谢氏,见她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中了心意,这才jì xù 往下说道。
“据江南遣使传回的奏表,此次大胜已经查实,各路有功人士俱有升擢,只是对于首功的原通州副都统姜才和其后的权知建康府刘禹,还未有定论,因此,臣等以为,恩自上出,太皇太后有何喻示,可颁下旨意,臣等照此办理便是。”
陈宜中的话让谢氏睁开眼来,下面的这三位相公表面团和气,私下里互相勾心斗角原也是她乐见其成的,说什么没有定论,不jiù shì 利益冲突没有达成致吗,想要直接让天家圣裁,可真的让她拿出个什么主意,也不定会两全其美。
“既如此,反正还要献俘京师,就着那个姜才和刘禹同入京来罢,老身也想看眼,这两人是何等人材,怎么从前朝廷都没发现呢?”谢氏也不管臣子的那些弯弯绕,直接做出了决断。
“臣等谨遵太皇太后圣喻!”三位相公齐起身,长揖礼。
第一百五十八章 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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