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现在的招讨府第，也jiù shì 原本的制司衙门位于建康城御街之上，行宫侧后，而它隶属下的大牢却远在城南，靠着秦淮河与司户仓房的储蓄区相对。这里可不是什么小偷小摸的寻常犯人都能住得进来，那是县廓府院的事，只有带着品级的犯官以及钦命案子等的主犯才有资格在此。
    要这么说起来，当初的“陈先生”现在改了名的杨行潜能被关在这里，还算得上是高规格的待遇了。刘禹选择此地只是因为人少清静，便于管理，shí jì 上当时连着杨行潜在内，整个大牢都没超过三个犯人。
    这里也不像般牢狱那般潮湿阴暗，诺大的牢内关着的不过十余人，个个俱是单人独室，比起别处好上何只百倍。但是从呼百应的王侯日子下子沦落至此，哪怕就真给个锦衣玉食，又如何消受得下去？
    不消说贵为大元参知政事的吕文焕，这可是宰执之衔，放到大宋，jiù shì 官家太后也得称声“相公”的臣班中第等人物。就算是次点的解汝楫、范文虎等人，个是汉军上万户，个是新封的两浙大都督、中书右丞，平日里哪个又受过这等苦。
    靠里的间牢室里，吕文焕呆呆地坐在床边，那双眼睛死灰般地毫无生气，从昨日被人推进来，他就这副表情没有变过。才只过了天而已，吕文焕头上原本不的黑发俱都变得雪白，辈子争争夺夺的那些东西再也
    新附军的几个将领中，被射成刺猬的侄儿吕师夔就在他的怀中咽的气，继之而上的沿江大都督陈奕过了没久也被人砍下了首级，数万大军就这么崩溃了，连同自己块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为什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宋军真要有这等实力，当初为何没能打破鞑子对襄阳的包围，以绝对优势的大军围城围到被守军围歼，这样的xiào huà 只有新莽时期成就了刘秀威名的昆阳之战可以媲美吧，想到这里，吕文焕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自己的人生jiù shì 个xiào huà 。
    墙之隔的范文虎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全军覆没变成了阶下囚，有什么值得gāo xìng的，若不是gāo xìng，那这位六叔肯定是失心疯了，怕什么呀，宋人还不至于会杀人，否则拿什么去和大元谈条件。只要不死，再来过jiù shì ，等下次范文虎的面色变得阴狠，手上也攥成了个拳头。
    解汝楫住在对面，看着狂笑不止的吕文焕，他只撇了眼就不再理会，心思飞到了军中的那个儿子身上。还好，他已经注意到那小子在放下兵器之前就已经偷偷地换上了小兵服饰，以他的机灵劲，只要小心点不被认出来，应该能逃得命。
    至于自己这些人，只要不杀，最jiù shì 付点赎金，毕竟活人比死人值钱，那个守将又不是没干过，要说仇恨，旁边的几个蒙古千户比自己招恨吧。解汝楫在心中宽慰着自己，过了会，就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行jiǎo bù 声传了过来。
    已近午时，阳光从高墙上方的铁窗射进来，被牢室的栅门格成条条地照在地上，刘禹昨日睡得很早，加之没有了压力，这觉足足睡到了现在才起，他到这里来并不是兴之所至，而是要找个人。
    因为囚犯的规格比较高，守卫在这里的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衙役，个指挥的禁军临时充当了牢头的角色，分成几班轮流把守，尽管都认得这位太守，仍是照规矩验过了号牌才由当值的都头带着进了牢房。
    “何人发笑？”进门没久，牢里就传出个有些尖利的笑声，夜枭般地回荡在囚室里，若不是青天白日的，还真有几分诡异，刘禹不由得向身前的禁军都头问道。
    都头也不知何事，着人叫来了个文吏，此人对着手上的名册找了会，又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会，转过头将个名字指了出来。刘禹看，这三个汉字的繁体和简体相比没什么变化，刚好他都认得。
    “吕文焕？”zhè gè 名字还是当初看那本著名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时知道的，只可惜，这是个原本可以成为民族英雄的人物，刘禹在门外看着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不知道为什么在不停地发笑。
    “黄口小儿，盯着老夫做甚？”被刘禹冷冷的目光盯了会，吕文焕感觉不太自在，停下了笑声，抬头看，发现面前着的是个陌生的年青人，上下打量着自己，眼神间颇不友好。
    “趁着还能笑，尽管笑吧，时日无了，吩咐下去，不要克制他们的吃食。”刘禹扭头对着都头说道，不dǎ suàn 再理zhè gè 老头，转身就zhǔn bèi 走开。
    “你是何人，凭什么这么说，你们的朝廷不会杀老夫，他们不敢。”吕文焕见自己被无视，有些恼怒地大声叫道。自己都投降了几年，宋人朝廷连自己在临安的家眷都没有动，府第是秋毫无犯，怎么可能杀自己？
    “你说得很对，朝廷是不敢，只不过，你等的生死，朝廷说了不算，某说了才算。都听好了，某叫刘禹，他日下了地府，不要叫错了名字。”脚下顿了顿，刘禹头也不回地走开，听到他的话，吕文焕等几个懂汉语的都愣在了那里。
    这里已经是最里面的牢室了，刘禹干脆对照着名册路将所有关押的人都巡视了遍，被他们这么番说话，些原来睡着的都醒了过来，眼神lěng mò 地打量他行，直到间牢室前定，里面的囚犯面朝墙壁睡着，鼾声雷动，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能让他醒来。
    “将他唤醒，找两个人押出来，某要带走。”刘禹核对了下名字，没有错误，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人，于是合上名册，扔给了都头，自己转身先朝外走去。都头得令，转身叫了两个禁军，拿出钥匙打开牢门，推搡着将那人拉下床来。
    被人弄醒后，程鹏飞迷迷糊糊地在地上揉着眼睛，任牢兵们给自已戴上镣铐，顺从地跟在他们后面出了牢门。原以为是要去过堂之类的，谁知道路给带到了处酒楼，直到抬脚进了二楼的包间，他还是yī zhèn 迷茫。
    楼间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在内，个年青的文官坐在当中，旁边是个身长六尺的彪形大汉，另有几个亲兵打扮的散布在周围。程鹏飞yí huò 地看着这几个人，不像是要杀自己，也不像是要审自己。
    “围城之初你进城递过劝降书，在招讨那里我们见过，还记得么？”年青人开口，程鹏飞就lì kè 想起来了，的确是，难怪看着有些面熟。只是不明白他的目地，也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不知道该叫你程都统呢，还是叫程千户，在谈正事之前，某有事不明，可否告知？”刘禹也没请他坐下，就这么戴着镣铐在中间，程鹏飞听到他的话，只是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据某所知，你和所部数千人在新附军中颇有勇名，为何历次攻城，都不见你带队上前？”显然没想到刘禹问的是zhè gè ，程鹏飞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旋即眼光黯淡了下来，面上了丝;。
    “程某不得已做了叛贼，不过是为了给手下弟兄找条活路，那日从城中活着回营之后，某就找吕参政要了个运粮的差使，直都在后军，是故未曾参与过攻城，只不过，若是吕参政或是大帅下令，某等也不得不依从。”
    “既如此，这次某等找你来，也是想给你和你手下那些弟兄找条出路，你愿意听么？”刘禹的手指扣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程鹏飞面色变幻了几下，似乎在心中挣扎了番，才轻轻地点点头。
    见他同意了，刘禹示意亲兵为他解开了镣铐，并将他带到桌前坐下，两个亲兵手扶刀柄在他身后，以防不测。身高马大的金明则坐在了他与刘禹的中间，把将桌上的罩布扯开，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这舆图这是荆湖路啊！”程鹏飞看了会，不出所料地发出了惊呼，图是向着金明这边的，刘禹和程鹏飞要看清，都只能歪着头，程鹏飞看到这么精致的地图，jī dòng 就想起身，却被身后的亲兵给压了下去。
    “你说得很对，这张正是荆湖南北两路的地图，当然还有京西南路。”京南路其实只有个襄阳府和周边地区，早在几年前这建制就随着吕文焕的降元而不存在了，刘禹边解说边用金属教鞭指向了大江带。
    “鞑子南侵之后，本来是以襄阳为起点，在占领我荆湖北路大部之后，其大本营就转到了鄂州来，此次战败，伯颜等人不但丢下了你们这些步卒，还损失了大部分水军，是也不是？”
    “嗯，大帅伯颜领我等顺江而下时，鄂州由阿里海牙分兵镇守，不过某听说他随后就带着人攻向了江陵府带，如某所料不错，你等是想趁着此刻他们兵力空虚，打鄂州的主意？”
    听程鹏飞说完，刘禹与金明对视了眼，这人的感觉很敏锐，刘禹刚才不过说了下鞑子的形势，他就lì kè 想到了后面的计划。刘禹也不瞒他，毫不退让地迎上了他的目光，郑重地点头。
    “既然如此，找某来为何事就很清楚了，不错，某与手下弟兄都长期驻守鄂州，闭着眼睛都能进进出出。可是真要是占领了鄂州，就等于截断了鞑子的退路，你们要如何守得住，他们几十万大军的前后夹攻？”
    “守城？还有比这建康城难守的么，鞑子要想夹攻，就得过这大江，没有了水军，他们用什么渡江，只要将他们堵在江南，不用打，饿也能饿死这帮狗日的。”金明粗豪地接过话头，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嘭”地声巨响。
    程鹏飞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盯着那张地图，刘禹的zhè gè 计划很冒险但也有很大的成功可能，只要动作够快，程部打着新附军的旗号，直接就能骗开城门。只不过凭他那几千人是不可能守得住的，后续部队在哪里？这才是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