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离开了校场的喧嚣，刘禹带着人策马飞驰在街道上，与他并骑的张世杰也只带了几个亲兵，不知道实情如何，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趣。张世杰在心里已经把那个闯祸之人骂了不知道少遍，正在风光的当儿，出了这破事，叫他好生丢脸。
    “看清楚了，爷爷身上这伤是和鞑子们拼命落下的，没有俺们这建康城保不保得住都说不准，不过个粉头，叫你唱个小曲，也敢拿大，惹急了爷爷叫上弟兄们，打杀了你们这帮贼厮鸟！信不信？”
    到了慈恩局，还未及下马，院门外就传出破锣般的嗓音，在这静寂的夜空中显得分外清晰，刘禹蹦紧了面容，看看旁的张世杰，也是面色铁青，两人言不发地下马带着人就朝门内走去。
    “太守你来了就好了，也不知那位将官发了什么酒疯，直嚷嚷要拆我这院子呢。”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大夫见到他们行，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只是诉苦，刘禹随口ān wèi 了几句，脚下丝毫不停地声音传出来的那所房中。
    这是间狭长的病室，固定在墙壁上的两排烛台点起的光亮照得室内恍如白昼，门口被几个军士堵着，滔滔不绝地骂声从门内传出来。最让刘禹生气的是，隔得这么远，股酒气仍然扑面而来。
    “拿下他们，不从者只管打！”顾不得和张世杰商量，刘禹阴着脸发出了指令，几个亲兵解下佩刀，也不拔出，就这么举着冲了过去，因为是赴宴，他带的人不，招手，将门外的守卫也叫了进来。
    这些亲兵原本jiù shì 老兵油子，又jīng guò 了番长时间的守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手底下谁没有几十条鞑子的性命。那些堵门的军士不知道是不是在专门瞅着屋内的热闹，直到沉重的刀鞘及身才fǎn yīng 过来。
    张世杰带着人远远地缀在后面，伸手制止了手下亲兵的想要上前的动作，他眼就看出刘禹并未想伤人。既如此，自己的部下看样子犯的事也不大，只要没出人命，jiù shì 得些惩戒也是活该，帮腌货！喝了几两马尿就给老子丢脸。
    话虽如此，镶着铁钉铁条的刀鞘打在身上也是让人疼得受不了，别说这些亲兵招式刁钻古怪，专捡人身上那些痛得厉害的部位招呼，“呯呯嗙嗙”地yī zhèn 乱响之后，门口已经倒下了四五个捂着身体的军士。
    “好大的胆子，竟敢打爷爷的人。”正在骂骂咧咧的那个将校听到身后的动静，愕然地转过头，下子就发现自己这人的人全都已经倒下，只有自己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几个亲兵mó yàng 的举着连鞘佩刀正逼过来。
    此人似乎伤了只手臂，被三人夹攻之下，仍是左躲右闪地抵挡了好会儿，才不小心被打中膝盖跪倒在地。身上被几把刀架住了还在试图起，口中是不停地骂着，直到看着身绯袍的刘禹从外面进来才住了嘴。
    刘禹的脚下很快，因为他眼就看到了房间的另边，被大群伤兵围在身后的那个女子，虽只是布裙木钗，素面朝天，仍难掩其姿容。眼瞅着刘禹大步走过来，女子恬淡的脸上有了丝笑意，灵动的目光流转，似乎在说着话“就知道你会来。”
    看到佳人无恙，刘禹总算放了心，只不过想到此女性情刚毅，怕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jiǎo bù 并没有减慢。片刻之后，就走到他们的面前，伤兵们zhǔ dòng 让开，将后面顾惜惜和她那个吓得缩头缩脑的小婢女露了出来。
    “本官来晚了，让大家受惊，还望恕罪。”顾惜惜看着他径直走来，毫不顾忌地当众问安，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得轻含贝齿，敛首低嫀地点了点头。刘禹见她如此，问即毕，转头和熟识伤兵们打着招呼，似乎忘了被放倒的那些人。
    “你是啥人，凭何要制住我等？”倒在地上的将校挣扎了番，见无法动作，于是抬起头问道，刘禹撇了他眼，仍是同伤兵们嘘寒问暖，便当他不存在般，好在亲兵们有分寸，也没有过地折辱他。
    其实刘禹心里也有些诧异，这事虽说后果不算严重，但影响极坏，他有心借此立个规矩，同来的张世杰却到现在也没有进屋，似乎打定主意只是旁观来的。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刘禹慢慢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本官来问你，你说你身上有伤，伤在何处？”刘禹示意亲兵将那人拉起来，应该是为了治伤，此人没有着甲，身上穿着领短绔，满脸的虬须，面色潮红，张嘴jiù shì 酒气，估计喝了不少。
    “便在此你是何人，某为何要答你？”那人刚想扭头示意，突然就口气转，眼睛斜斜地看着刘禹，满脸的不fú qì mó yàng 。
    “这是建康太守，五品正堂，问你不得么？还不速速回话。”身后的亲兵用刀鞘拍了下他的背，低声喝道，听到zhè gè 官称，那人脸下子耷拉下来，样子也不敢再那么嚣张，随手拉，将绔子扯了下来。
    他的伤在上臂，身上林林总总地还有十七八处，箭伤刀伤枪伤烧伤，裸露的上身几乎没有处好皮肉。衣服脱下来，刘禹的身后就响起两个女子低低地惊呼，她们也算是在这医院呆过些日子了，仍然为眼前所见触目惊心。
    “观你这伤处，也算得骁勇，为何要在此欺负个良家女子？”刘禹示意亲兵帮他穿上衣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口气虽然放低了点，言辞之间却是加凌厉。
    “良家？某却不知，还以为”那人听到刘禹的话，也是吃了惊，原本他想的是能来到这种地方的，不可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再加上喝了点，就有些放肆行径，如果是良人那jiù shì 干犯军法的勾当了，想到这里，时间汗都下来了。
    “以为什么？你知道她是何人么，她是名满这建康城的曲艺大家，只为减轻弟兄们的伤病之苦，自甘来此，不取分文。寻常人等，千金都未必能听到她的曲子，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再说了，就算是你口中的粉头，那也是我大宋的女儿，容得你这般强买强卖？”
    “尔等路奔波，不惜性命来援，某与建康府数十万bǎi xìng 足感厚恩。然，鞑子未能破城，你们反倒要来欺辱他们么？某知道各位原出荆湖，那里目下已为鞑子所占，家中也有xiōng dì 姊妹吧，想想他们，心何忍之？”
    “不妨再告诉你，你今日喝了许酒，想必也吃了不少肉吧，那些都是城中bǎi xìng 节衣缩食，宰了自家的耕牛送给你们的。府中没有要他们这么做，朝廷没有，想想吧，要是赶走了鞑子，bǎi xìng 们还要家破人亡，我等有何面目自称官军？”
    借着丝酒劲，刘禹将心中的话滔滔而出，他也不过是借题发挥，这时空的可以说是“兵匪家”，越能打的兵往往军纪也越坏。听完他的话，那几人神色讪讪地，都有些尴尬。
    “说得好，某这些手下都是粗人，平素野惯了，就得这般jiāo xùn 下，方知道天高地厚！”张世杰边喝采边走进房中，路过地上那几人，还人狠狠地给了脚。
    “愣着做甚，还不谢过太守？都去给那位小娘子赔礼，回营之后，自己去找军法官，若是míng rì 某查过尔等敢耍滑，哼哼。”几句话便将这些人发落了，刘禹见他如此，也不再说，由着这些人给自己和顾惜惜告罪出去。
    “全赖太守建此院，救了不少军中弟兄，特别是刚才那个混蛋，他那伤还是阵上为某挡的，谢太守，还请受张某礼。”张世杰的低姿态让刘禹也不得不回了礼，知道他其实是为了此事道歉。
    事情揭过，张世杰仍是兴致勃勃地到处参观，刘禹叫了个大夫陪着他，自己和亲兵送了顾惜惜出门，路朝着她们的停在外面的小轿走去。
    这些变故似乎没有对她造成大影响，从出院门直到上了小轿，顾惜惜都是脸的淡然，刘禹不放心地看了又看，还是不明白她心中所想，是不是为刚才的事惊到了？
    从慈恩局到她的居所不算远，zhè gè 时分，街上的行人已经没有几个，行人几匹马拥着顶小轿，就这么施施然地走在街中，刘禹骑在马上，被秦淮河边的风这么吹，仅有的那点酒意也荡然无存。
    “大家受惊了，还是早些歇息吧，若是他日还去慈恩局，某会叫雉奴带人同行，必不叫今日之事再发生。”到了她的居所前，刘禹就在马上对着那顶小轿出声说道，似乎听到了轿中轻轻地“嗯”了声，他看着轿子进了门，方才同亲兵们打马回转，疾驰而去。
    “姐儿，你为何不同太守说，我等就要lí qù 了？”位于二层的绣楼上亮起烛光，面临街的纱窗被人推开来。
    “说了又如何，不是还没走么，过得日是日吧。”顾惜惜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轻叹声，悠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