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广德军治所在的广德县，郎川河蜿蜒而流，沿河而上可通建平县，沿着官道北去则是建康府的溧阳县境内。大早天色刚刚蒙蒙亮的当口，城外的军营就开始被逐步拆除，人马的嘶喊声也开始变得大了起来。
    岔道口之处，立着位身材高大的轩昂男子，下颌方正，目光清朗而坚定，望而知便是心志坚毅之辈。他的目光所及，面大旗被大军包裹着滚滚前行，旗上书写着“殿前都指挥使”的职事和个斗大的“张”字，那边正是官道的方向。
    县城并不高大的城楼上，知广德军令狐概也在看着前行的大军，这只是其中的部，领兵的是月前新上任的指挥使张彦。为他送别的才是整支大军的统帅保康军承宣使、都督府军事张世杰，大军过境已经两日，终于要离开了，他也不禁松了口气。
    在此处分兵是张世杰的主意，他自己带着所部主力三万鄂兵走建平县自银树高坝入建康府，张彦则领着万殿前禁军绕道溧阳县，按照他的计划，不出yì ;的话，两军将会在溧水县会合。
    千里奉诏入卫，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反而差点被解除了兵权，要不是需要有人去援救建康，自己估计已经解甲归田了。张世杰并没有因此气馁，接到任命便带着这些征尘都未洗尽的部下上了路，他宁愿面对鞑子，也不想在朝堂上虚应那些同僚。
    自己的军营正在有条不紊拆除，前部已经远远地看不到踪影了，后面的各军也在次第而出。张世杰收回目光，转向高处的城楼，令狐概正对着他举手致意，他微微颔首，便上马朝着自己的中军驰去。
    “大郎回来了啊！”走在下江桥的街道上，汉子满面红光地与熟识的乡邻打着招呼，回应着众人的热情，投军个月了，这还是头次回家。看着不远处的彩钢房屋群已经在望，汉子的jiǎo bù 都轻快了许。
    在自家门前，放下手中的袋子，汉子对着能透出脸影的甄亮门面上整理了下衣襟，身上簇新的战袄被他身体嘣得紧紧地，干净的头发整齐地梳成个髻子，显得分外得精神。片刻之后他正满意地zhǔn bèi 伸手敲门，就听得“吱”的声响，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张略显错愕的妇人脸庞。
    望着面前zhè gè 思念日久的汉子，妇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除了脸晒得有些黑，整个人完全不样了，神色飞扬，身高挺拔。汉子满带笑意地看着她，妇人也和以前判若两人，脸上有了些丰腴的mó yàng ，不再是那个病怏怏似乎风吹就会倒的柔弱样儿。
    两人在门里门外傻子样地对视了良久，直到邻居们开始打趣儿了才推搡着进了房。“儿哎！”汉子刚随着妇人进门，就被个老妪迎面抱住，把鼻涕把泪地摩唆，汉子见自家老娘够不着，赶紧跪了下来让她能轻松地摸到头。
    “嗨，儿这不是好好地么，军营里吃喝都很足，娘不必dān xīn ，太守说了，不会克扣俺们的粮饷，上月发下的已经托人送回来了，可收到了？”老妪和妇人听着他的述说，只是不住地点头。
    “今日好容易回家了，保不定时又要走，俺去邻家寻些油渍，你先歇歇。”老妪收住泪，放开汉子，推门便往外走，暗地里朝着妇人使了个眼色。妇人见之下，就有些脸红，却也不说话。
    “娘这是怎么了，某今日不回军营了，太守说了，给三日之期呢。”汉子被老娘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妇人，妇人已经羞得低头背过身去，看得汉子心头热，忙从后面将她扳过来。
    “傻子。”妇人拿手点了汉子的额头下，汉子顿时明白了，嘿嘿地笑，把将妇人拦腰抱起就进了里间。不时，yī zhèn 细碎的脱衣声伴着喘息声响起，对裸身男女已经在床榻上滚作了团。
    “嗯哼”随着声满足的呻吟，汉子停止了蠕动，看着身下闭着眼睛的妇人，就想放开她起身。
    “大郎，慢些起来，娘说这样易怀上。”妇人的声音像是蚊子般细小，汉子听得真切，不再动弹，而是紧紧地抱牢了她。粗大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身子上滑动，妇人yī zhèn 悸动，手脚如灵蛇般回应着缠住了他。
    “为何今日突然回了家，还能呆那些许时日？”欢愉之后，妇人想到了zhè gè 早就应该问出的问题，只因为太过欢喜，反而忽略了。
    “近日鞑子直没有攻城，太守便让我等在城中有家室的，轮番着回了家，某这还是第二批呢，同队的那厮早就回过了。”汉子口中的那人妇人知道，就住在他们家不远处，前几日确实回来过。
    汉子并没有说实话，能够放假的都是近日报名的禁军中人，他本来只是个义勇，几次大战之后，被逐渐补充进了禁军之中，加之本身有些lì qì ，又肯下苦功操练，便得了zhè gè 资格。
    而这次报名的，不但给了假期，还提前发放了本月的粮饷和笔额外的钱物。原因只有个，他们将成即将到来的反击主力，出城与鞑子作战，总而言之，这是卖命换来的。想到这里，汉子不再说话，加用力的抱紧了妇人，妇人也似有所感，两人就这样子缠绵着忘记了时日。
    府衙的正堂之上，刘禹在案前翻看着本册子，除了他之外，胡三省和叶应及在旁，手上都各自有本书册，堂下还有几名书吏，边翻页边拨着算盘，“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名册上的人数有少了？”刘禹随意地开口问道，在他的坚持之下，这次挑选并没有照惯例由各军自行择精锐从之，而是使用了自愿报名的bàn fǎ 。这些天，群书吏被分别派往了各门进行登记，今日被他召集起来汇个总。
    “南门这边有三千百二十五人，东门截止昨日是四千五百七十人，龙光门有二千九百三十四人，北门稍少点二千百十六人，西门的在你手上，总数和咱们之前估摸的差不。”
    胡三省从几个书吏那里抄来各自的数字报给了他听，刘禹听完后，在心中默算了遍，再加上自己手中册子上的那个数，他点点头，总数没错，已经差不达到了他的预期。
    “就这样吧，告诉各军，再有想报名的，另行入册记录，以便补充之用，但不再发给钱粮假期。”刘禹合上册子，朝着胡三省说道。胡三省接过他手中的册子，轻轻地点点头。
    说是钱粮，其实都是发的粮食和些城中已经买不到的东西，不过军士们似乎喜欢这些东西，真发给他们钱钞，也没处买去。因此无人有怨言，俱都高gāo xìng兴地提回了家。
    “今日休沐的这批三日后归营，各种zhǔn bèi 事宜要提前做好，应及，你那处也要抓紧，军士们归营之后，便需领到新的甲胄兵刃，不可延误。”
    这些天刘禹自己都不知道他变得絮絮叨叨地，事无巨细都要查验番不说，老是重复地提醒了遍又遍。叶应及听到自己的名字，又是那些话，便和胡三省对视了个眼神，后者微微地摇摇头。
    焦急，烦躁，这些情绪随着日子的越来越近，在刘禹的身上biǎo xiàn 得愈加明显。就连他自己的亲兵，也被他莫明其妙地发了几次脾气，其实都是些不足道的小事，平时根本无所谓的。
    “太守。”胡三省挥挥手让那些书吏们都退了下去，堂上只余了他们三人，便去倒了杯茶水，走到案前端给刘禹。
    “身之兄，可还有没有虑及之处，直说无妨。”刘禹随手接过茶盏，并没有放到嘴边，而是语带焦灼地问道，浑不知他的嘴角已经起了小泡。
    “子青！”胡三省的语气重了起来，突然变大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刘禹愣，不由得定神看向他。
    “苏明允有句话：‘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如今战事未起，胜败未知，你这般失措，如何叫手下的将士们心安。”
    “这里面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为所何事，你当他们当真是为了那点粮米？某知道你背负万人的性命，可愈是如此，愈不可患得患失。说句不吉利的话，就算是此战失利，这城中还有几十万bǎi xìng 要靠你活命，还望三思。”胡三省拍打着手中厚厚的册子，嘴里毫不留情地说道。
    刘禹听着，想想这几天自己的biǎo xiàn ，确实太过焦虑了，只因这次作战和守城不样，城外的敌军不但连营百里，就连战力也在自己之上。因此他有些失了方寸，还好被这些人精眼就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