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开花正好。湖面远远飘来粉色羽毛一样的合欢花。
此处地下有热泉,很是适合植物生长,花期都比别处更长。
穿着素白僧衣的和尚,半蹲半跪在地上,眉目沉静而专注,在打理一盆孤孤单单的花枝。
无论再怎么用心,无论再厉害的花匠,也不可能叫过了花期的荼蘼开放。
但和尚很认真,眼中无欲无求,过分俊美尊贵的面容,即便是温柔的神情,也会因为冷漠而显得凉薄空寂。
在晏无咎面前的时候,他的眉目总像是隔着水面看来,眉骨的线条棱角都无声无息柔和,所有嶙峋锐利都朝内。
像檀香禅音熏染的一段执念,一朵青莲,圣洁平和,空灵清净。
从来不笑,但看着晏无咎的眼中,像是徜徉着欢喜的河流。
晏无咎很喜欢他看着自己,圣洁禁欲、四大皆空,又堕落彻底、毫无挣扎的样子。
就像习惯于他脖子后面雨霖铃的藤蔓。
晏无咎站在桥头,静静地看着,发现,其实那个人不看他的时候,眉骨天生犀利突出,旁若无人,他的唇生得不薄,但总是冷淡的抿着。
看着,便叫人忍不住觉得,这俊美的僧人眼睛长在天上。
晏无咎想起第一次看见他自河面凌波而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看去。看那好像自冥河而来,又像是生在佛国天上的莲花。
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心里想着,一个和尚生得那么好看,还那么冷漠,眼睛长在天上一样,一定是个妖僧。
忍不住,便刺了一刺。
晏无咎走过去,自身后捂住焚莲的眼睛。
焚莲的身体没有任何抵抗,只是喉结隐隐动了动,抿得冷淡的唇微微开启,神情便多了似有若无的柔软。
晏无咎靠在他的肩背上,嘴唇微启,轻轻吹了吹那脖颈后刺青一样的叶脉。
僧人的耳朵便微微一动,染上薄红。
“无咎。”冷冽的声音,因为隐忍克制的温柔,显得纵容而寡欲。
晏无咎轻佻似的轻笑:“你喜欢我。”
僧人很诚实:“我喜欢你。”
那人笑得轻慢狡黠:“有多喜欢?”
“想为你成佛。”
“难道不该是为我入魔吗?”那人似是不满松开捂他眼睛的手,微微用力咬他的耳朵,理所当然,颐指气使,“要抱。”
僧人便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动作温柔揽进怀里。
像是抱着一只矜贵坏脾气的猫。
像是抱着一个娇惯坏了没心没肺的恶霸小少爷。
恶霸小少爷轻佻又坏:“什么时候喜欢的?”
“第一眼看见就喜欢。”
那人嗤笑:“我不信,当时明明是你看我生得好看,想欺负我。”
僧人声音沉静,如夜色下的露水,漫长寂寥:“因为当时并不知道,以为是生了心魔,以为便是错了,也能承受代价。以为可以叫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顺遂自己的心意。”
那年轻的僧人资质超绝,沉迷武学,不到三十岁已经独步天下。
闯过天下武学至尊之境,轻易击退叫武林高山仰止的高手。
下了山,入了江湖,击杀掳掠妇孺为恶的贼匪。
过了江,在水边听见一声清酒入樽的声响,毫无防备回眸一眼,望见一双眼睛。
像春风轻轻一击,刹那花开,他第一次睁开心眼,看见这五色斑斓、七情六欲。
那双眼睛生得那样好看,映着繁花春水多情蒙昧,映着凛冬霜雪矜贵傲慢,眨眼之间,无情无心,恶声恶气。
他不知刹那世界倾覆,只皱眉心烦,不明白为何世间至美至圣,总伴生至恶至邪。
听见那轻佻的戏谑嘲弄,言辞恶劣无礼,不觉得动怒。
听见那清甜轻慢声音,朝着旁人调戏,怒意便隐忍不住。
很长很长时间,他都会想起那错误的开始。
那时候的焚莲在想什么?
听到那人言语嚣张无忌,逼得那清倌哭泣求救,那懵懂的心动便恼怒成欲念。
以为那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愿承认自己喜欢这样肤浅的坏蛋,便要更坏一点,做那个欺压坏蛋的坏人。
每一次见面,不是晏无咎在算计他,就是反过来受制于他,一边被他欺负得失神发抖一边还在隐忍恨恨地骂他。
他骂人的样子也好看,眼神傲慢凌厉。即便是那种旖旎时刻,慵懒放空的眼神也没有丝毫臣服之意。
威名赫赫的黑羽卫鸦首,玄衣带刀,玉面修罗,所到之处皆是血雨腥风,可止小儿夜啼。
那时候他也不怎么抬眼看人,倘若哪天破天荒多看了谁一眼,就说明那个人很快就要倒霉。若是对谁笑,那个人就会死。
六扇门出来的神捕,所到之处畅通无阻,百无禁忌,到了他面前也总要碰一鼻子灰,被无视为难,却毫无办法。
那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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