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想,身侧的小羽竖起手指,说叶清弋已经走了两天了,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戚栖桐说不回来最好。
要是如期回来,戚栖桐也找好了争辩的理由,他不是在为叶清弋守家,不过是见叶望璇和小羽一般大,所以才心生怜悯。
就是如此,戚栖桐定了定神,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小菜。
小羽帮他布菜,跟符黎抱怨:“叶府里是这些菜,怎么出来还是点这些菜?我吃了那么久还是吃不惯,不像君上。”
戚栖桐岔开了话题,问符黎:“你哥在做什么?”
“不知道,”符黎将一盅汤推至戚栖桐手边,“他神出鬼没的。”最近忙得很,丹阳县的丑事爆出来,某人的宏图大业快没了,符凇也一刻不敢歇。
“放心,哥哥不会做有损君上的事。”这也是符凇跟符黎保证过的。
“稍等。”符黎站起来,朝窗边走去。
戚栖桐点点头,继续吃东西,没回头,既不知道符黎跟下属在说什么,也没注意到符黎看过来的眼神包含着心疼。
符黎离开时非常匆忙,把门撞得很响,交代池杉的时候隐含的怒气谁都听出来了,听得人不安,戚栖桐没了用膳的兴致,说要走。
要走当然简单,符黎照顾戚栖桐的不便,厢房定在一楼,门槛填了,游廊两边的栅栏也拆矮了,为的就是让戚栖桐进出方便,能赏景致。
戚栖桐打眼望去,看见水天一色,大雁盘旋,可湖水和天都是沉沉的旧色,大雁衔在口中的鱼儿没有一丝活气,景致十分怪异。
“君上,咱们快些离去。”
一向话少的池杉出声催促,推着轮椅飞快在木板上前行,等戚栖桐上了车,池杉驾马也是又急又凶,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吹疼了戚栖桐的眼睛。
紧接着,池杉突然勒马,戚栖桐没坐稳差点冲出去,小羽眼疾手快紧紧抱住他,大喊:“池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池杉不会撒谎,戚栖桐第一时间掀开了车帘,看见了马蹄之下碎裂的花盆,泥污里没有花,只有几根枯死的草苗。
过路时扔破花盆,丧门星才有的对待,不知是谁,竟遭此侮辱,连累了长平君的车马前行困难。
池杉重新开始驾马,戚栖桐突然出声:“去烟澜园。”
许久没回去看看了,戚栖桐突然很想去,但马车迟迟没动,池杉掀开车帘,道:“执事说君上回叶府比较好。”
戚栖桐直言:“你听符黎的?”
池杉抿嘴退出去了,默默调转了马头。
许是近日元家人的事扰神,戚栖桐不可抑制地想念起了娘,抑或是他心中无端忐忑,嘉阳公主的烟澜园许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但眼下看着,戚栖桐来错地方了,越近,他便越不安,越愧疚。
难以面对般,戚栖桐低下了头,可难堪的肢体就在眼底,他怎么能忘记自己这幅鬼样子正是那人所为,阿娘甚至为此早早去了。
最开始知道自己残疾的真相,戚栖桐恨不得冲出门去杀了那罪魁祸首,只是当他冷静下来,过往的一幕幕又绊住了他的杀心。
他自认懦弱,骂过自己千遍万遍,正是因为他还没有动手杀了天底下最可怕的骗子,如今他已经没脸见娘了。
“回去吧……”
“可是……那些……”
半个身子在车窗外的小羽指着外头,戚栖桐跟着往外看去,一看便愣了,冰冷的瞳光反着红光,很快又聚起泪光。
“谁做的!”戚栖桐一掌拍在车壁上,力道之大,手腕上的暗器将车壁戳出一个洞。
“来人,快将这些污迹除净!”
小羽指着园外傻站的侍卫,骂道:“没见到君上发话?还不快去!”
戚栖桐等不了了,他的指甲深深陷在掌心,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湿意,只剩下滔天的怒意,他咬牙切齿地下令:“去大理寺。”
很快他就见到了元斌,此人被堵了嘴,五花大绑地丢到戚栖桐脚边。
元斌得逞地笑了,得意的笑声很闷,戚栖桐忍无可忍,将一盏热茶砸了去,尤嫌不解气,抬手甩出一巴掌。
极响的一个耳光,打得元斌右脸高高肿起,他吐出口中破布,呸出一口血水,再转头过来,脸上的笑意堪称狰狞,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娘、就、是、个、婊、子。”
戚栖桐怔了一瞬,下一刻,他带翻轮椅,扑向了元斌,扼住了他的脖子,“你再说一次!”
【作者有话说】
揭开小戚的身世了。
第95章 求助
元斌此前从来没见过戚栖桐,或者说,元家人都没有见过戚栖桐,包括嘉阳公主的丈夫元期。
传闻中,驸马爷元期在孩子出生前便急病死了,嘉阳公主伤心过度损及心脉,差点保不住腹中的孩子,而之后诞下的婴孩下肢无力。
接连噩耗之下,嘉阳公主郁郁寡欢,皇上太后没有不心疼的,公主要孩子随母姓,还要孩子立刻受封,这些要求是有些无礼的,但皇上太后都应下了,之后公主便离开烟澜园,带着孩子去往凉州,理由是怕触景生情。
怕触景生情,多好的理由,能远离上京,也能不踏入丹阳县地界一步,元家,这个名义上的皇室亲家,只因嘉阳公主的不愿再提,逐渐蒙尘。
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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