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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擦干头发,笑嘻嘻地对婉夫人道:“夫人啊,咱药宗有什么灵丹妙药吗,吃了就能窜高的?”
奚将阑:“……”
奚将阑满头长发被酆聿搓得乱糟糟的,从乌黑头发缝隙里阴恻恻盯着酆聿,大概想要暗杀他。
婉夫人笑个不停:“太可惜了,没有哦。”
酆聿不知死期将至,还拍了拍奚将阑的脑袋:“那夫人,阿绝这不长个算不算什么病啊?我记得奚家的人各个都人高马大,怎么就他这么矮呢?”
奚将阑心中已经开始高高兴兴地想在哪里抛尸了。
婉夫人认真想了想,道:“绝儿应该是结婴太早了。”
正在抽条儿的时候突然结婴,就算吃再多灵丹妙药也没法子揠苗助长,身量基本定型。
“哈哈哈但盛焦也和他同年龄结婴啊。”酆聿哈哈大笑,“都是十七岁,这相差也太大了。”
话音刚落,婉夫人一直盈着笑的眼眸一凝,似乎闪过一抹悲伤哀戚,她伸手抚摸着奚将阑的侧脸,笑着呢喃道:“……是结婴太早了。”
只是这句话却和方才那句的语调全然不同。
奚将阑按住婉夫人的手在她温热掌心一蹭,笑嘻嘻地说:“夫人您还听不出来呀,酆聿是在嫉妒我天资好结婴早呢。啧啧,就算你眼都绿了,也照样是二十岁结婴,比我晚了好多年呢。”
酆聿闻言顿时炸毛:“我的天级相纹!天级!二十岁结婴已是天赋异禀逸群之才!你打听打听去,整个十三州哪有人比得上我?!”
“和那些蠢材相比有什么得意的?”奚将阑嬉皮笑脸,“酆二十,你和我奚十七比啊。”
酆二十气得追着他打。
奚将阑哈哈大笑。
哪里都能输,就是嘴不能输。
没一会,乐正鸩将自己年少时做的未来得及穿就蹿个儿的新法衣拿来,随手丢给奚将阑:“来,奚十七,我小时候的衣服,你穿上应该正好。”
奚十七:“……”
奚将阑脸色绿油油地捧着衣服去内室换了。
等到了无人地方,黑猫猛地从他后颈钻出来,急急道:“你拿到“引画绕”了?!”
奚将阑将湿哒哒的衣物脱下来,随口道:“嗯。”
黑猫急得打转:“婉夫人真的能将我‘解’了?她是不是要杀了我啊?!“引画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用它入药?”
奚将阑认认真真穿衣服,不搭理它。
黑猫都要哭出来了:“奚将阑!将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当年我没想吃你相纹,是你自己主动和我做交易让我毁的。这几年可从未想过要害你,还救了你好几次性命呢,你不能如此无情!”
听黑猫喋喋不休地哭诉,奚将阑莫名有种自己是欺骗感情的负心汉的错觉。
“你不是喜欢听猫叫吗?”黑猫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忍辱负重地说,“喵喵,喵喵喵!”
奚将阑:“……”
奚将阑没忍住笑出来,伸手将黑猫抱在怀里揉了揉,笑眯眯道:“我都说了喜欢猫,怎么会让你死呢?”
黑猫抽了抽鼻子,哽咽道:“真的?”
这小骗子的话它一句都不敢信。
奚将阑温柔地说:“当然是骗你的。”
黑猫:“……”
黑猫顿时炸毛,张牙舞爪地伸爪子挠他:“我杀了你!”
奚将阑哈哈大笑。
乐正鸩不耐烦地敲了敲门:“好了吗?”
黑猫吓得立刻钻回奚将阑后颈,不敢冒头。
奚将阑将衣服穿好后走出来,乐正鸩上下打量着他,嫌弃地一抬手将奚将阑的耳饰摘下来。
“你那耳饰不显坠得慌吗,而且和我衣裳也不搭。”
奚将阑吓了一跳,赶忙就要扑过来抢:“给我!”
“你着什么急?”乐正鸩将手高抬,看这小矮子蹦着去够,没忍住笑出来,挑眉道,“这难道是什么重要物件,你离了就不能活啊?”
奚将阑满脑门冷汗:“哥、哥哥,还给我吧,这是……”
两人正争抢着,门口正在啃灵丹吃的酆聿优哉游哉接口道:“……那可是盛宗主送他的定情信物,他哪舍得摘啊?”
酆聿是在拿奚将阑之前的谎话故意呛他,没想到小骗子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背对着他还在踮着脚尖够乐正鸩手中的耳饰。
奚将阑眼圈微红,难过得真情实意,连唇都在微微发抖:“哥哥,求求你了,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说盛焦送他的生辰礼物,乐正鸩肯定更不会还他。
还是打感情牌好了。
只是没想到这话说出口,乐正鸩却愣住了。
奚将阑还在努力去夺耳饰:“哥!哥哥!”
乐正鸩神色莫名沉了下来,直勾勾盯着奚将阑的眼睛,好半天才低声道:“绝儿……”
奚将阑茫然:“啊?”
乐正鸩眸子阴沉,几乎咬着牙道:“你的耳朵……”
奚将阑眼眸倏地睁大。
他这话哪里露出破绽了?
还是说乐正鸩也和盛焦一样,已经能熟练甄别他的谎言了?
就在奚将阑满心凌乱时,余光一扫终于看到站在门口满脸愕然的酆聿,猛地一呆。
——酆聿看起来在那站了挺久。
酆聿手中松子哗啦啦撒了一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呢喃道:“你听不到?”
奚将阑:“……”
完了。
***
让家所居之地名唤姑射幽谷,钟灵毓秀,三方背靠青山,只有一条河流蜿蜒蔓延至入口。
盛焦并未坐船,踩在一块被雷劈毁的榕木上顺流而下,黑袍猎猎。
片刻便至。
还未进谷,河岸边的一处水榭亭台中已有一人等候许久。
盛焦足尖一点,悄无声息上岸,缓步走向亭台中。
水榭边万壑争流,清凌凌穿过长满苔藓的鹅卵石,雪白瀑布于山间悬挂,落水处好似织成一道雪白衣袍,悄无声息同端坐亭台中的白衣男人交缠。
让尘长发半束,一袭素色白衣孤身坐于亭台,微微垂眸用炎热火石烹茶。
盛焦来得正好,水刚烧开,雪白烟霭蒸腾而上,让尘神清骨秀的面容半遮半掩。
瀑布带来的水雾从他周身而过,好似骤然慢下来,世间万物皆会为他停留。
盛焦面无表情走到让尘对面坐下。
让尘微微抬眸,俊秀脸庞露出个淡笑。
“听玉度说,你刚从南境回来?”
和横玉度的温润不同,让尘宛如去修了佛,浑身皆是看破红尘的萧然尘外。
他六尘不染,眸光温柔却空泛,世间万物对他而言不过一眼春秋拂眼过。
盛焦垂眸看茶,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在天衍学宫时两人一个修了闭口禅、一个是锯嘴葫芦,单独相处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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