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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
斐越:“也没什么,多是一些精神上有问题的患者。”
斐越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时凝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沈清棠被关的地方在走廊的尽头。
一样的白色房间。
一样的压抑。
门咯吱咯吱打开的时候,沈清棠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房间里的所有一切都是白色的。
沈清棠的衣服也是。
她赤着脚,抱着腿,头发乱糟糟的,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但是根本没法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斐越解释:“那天带走她以后,发现她有严重的成瘾症状和精神问题,所以我就先行带过来了。我这边也和警方交涉过,可以暂时将沈清棠管制在这里,等待候审。”
时凝第一反应是:“如果确定她有精神问题的话,那她岂不是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逃脱法律的审判?”
斐越听了这话,竟然笑了。
“我想,她可能更愿意待在牢里。”
时凝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的嘴巴上有个止咬器。
斐越:“工作人员察觉到她有自杀倾向,为了不伤害她的性命,保证她的安全,所以佩戴了这个玩意儿。”
沈清棠会选择自杀?
时凝想不通。
她上前一步,走到沈清棠的身边。
近了才发现,沈清棠的手腕和脚腕都绑有极细的,不易被察觉的链条。
因为这链条是特殊材质的,所以并不会因为沈清棠的动作而发出奇怪又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
这样反而叫人觉得心慌。
在极度的沉默里,那种链条碰撞的声响,有的时候,或许还能给人带来安慰。
时凝靠近了,于是把沈清棠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我。不是我。”
“我没疯,我一点都没疯。”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了?”
“不要!不要!”
她一抬眼,发现时凝,伸出手朝着时凝猛然一推。
那链条阻止了她。
沈清棠的手根本不能碰到时凝的肩膀。
“救我——”
这一刻,时凝在沈清棠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哀求。
“救救我——”
能让沈清棠这样的人说出求救的话。
时凝不敢想象她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斐越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出声解释:“带过来这几天,没做别的,只是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可能是因为周围的病患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对她造成影响了吧。”
斐越云淡风轻地说:“就算是正常人也会在这种情况变成疯子。”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正常?”
斐越没说的是,沈清棠醒过来之前,她已经在她的体内注册了强效的成瘾剂。
她在家里翻到了沈清棠买下来藏起来的剩下药品,一口气直接给她注射了进去。
沈清棠在睡眠状态里整个人就已经有点过于兴奋了,醒过来以后更是不受控制。
当然了,这不算难熬。
那个时刻的沈清棠还尚且可以沉醉在这种东西带来的致幻效果中。
在迷幻中体验全新的世界。
真正痛苦的是,当那药效过去,对快乐的渴望席卷了沈清棠的大脑,也控制了她的神经和身体。
她整个人就此沦为药物的傀儡。
为了想要再要一口药,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在夜里,这白日里安静的地方,会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就好似无数的幽怨灵偶全都飘荡了出来。
在这惨白的房间中,穿过墙壁,来向沈清棠索命。
沈清棠这一生害过不少人。
但她从没做过噩梦。
她心安理得。
她生于泥潭之中,若是不努力,不心狠,不为自己求一求所愿所想,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来帮她争?帮她要?
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靠自己。
所以,这一路走来,要是不小心伤了谁,沈清棠也绝对不后悔。
成王败寇之路,总是白骨累累的。
若是不踩着尸体,如何能够登上王座,建造堡垒?
沈清棠自诩聪明。
她跟望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同妈不同命。
她的母亲手段高超,从了良,跟了个大佬,男的A,大佬也把她当做女儿。
一开始,沈清棠是这么想的。
后来她长大了,从亲妈和男人的对话里才知道,此女儿非彼女儿。
她妈能顺利脱身,是因为早就把她当做甜点,卖给了男人。
望月呢,打小就在那种地方长大,见到她的人都说,以后她只能跟她妈一样,出来干这一行。
可是望月不肯。
望月很羡慕沈清棠,羡慕她有家。
于是沈清棠笑了。
她说:“阿月,我们来交换人生吧。”
阿月答应了。
沈清棠跟大佬达成协议,用阿月换了自己,又让阿月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在梦里任由男人摆布。
男人大概是看出了沈清棠的野心和心机,于是也扶持她,借着他的手,沈清棠搞来了换脸的东西。
从此,她是会所里望月,是游走在灰暗里的人。
也是清清白白沈清棠,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
至于望月——
沈清棠想,望月到死大概都不知道,她以为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过是一出假相。
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女儿,是那个男人的种。
每天和她恩爱如此的丈夫,不过是收了钱的赌徒。
望月安安心心在家做家庭主妇,从来不知道,睡着以后,推开门的是一个她到现在都没见过的男人。
沈清棠没觉得自己对不起望月。
她和望月在同一起跑线,可是她赢了。
而且望月想要的光明正大的,正常人的普通生活,她不是给了她吗?
她从不后悔。
也不后悔在最后关头,把望月这一只金蝉给推出去,叫她替自己顶罪。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被关到这里以后,沈清棠总感觉望月就在房间里的某一处看着自己。
她睡得那一张白床,一到晚上就会满是鲜血。
伴随着血的出现,她的耳畔浮现的是望月惊恐的尖叫和求饶声。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罪恶,全都在沈清棠的脑海里重复上演。
她明明没有做错,为什么这些人要来找上她?
她要是不狠。
受伤的人就是她。
沈清棠想逃出去,要是自杀,应该可以去医院,找到机会逃跑。哪知道舌头没咬下去,就被人发现,还戴上了止咬器。
冲着时凝求救的时候,沈清棠的脑子还不清晰。
可慢慢地,她看清楚了时凝的脸。
然后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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