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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若即若离地勾引了一番,可谁知道这梁太后竟然一点都不上钩。宫里又是贺容予的天下,赵承泽不便安插人手,只好作罢。但如今听闻梁太后病重被送去行宫休养,这倒是个好机会。
赵承泽自然不可能相信所谓的忽然病重,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事。赵承泽猜测,兴许是梁太后不甘寂寞之事被贺容予察觉,贺容予这才将人送走。
他还不知道,梁太后其实已经死了。
赵承泽命人暗中跟随贺容予护送梁太后出宫的人,伺机窥探梁太后下落,意欲与她合作。可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探查到。
这太不寻常。一个被送出宫休养的太后,无权无势,何必如此严防死守。
赵承泽觉得这当中定有猫腻。“你着人去查查梁太后的事。”
亲信应下。
赵承泽喃喃自语:“我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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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街巷全在传这事儿,中州王府里伺候的人,也觉得惊讶。但惊讶是一时的,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王爷待三小姐从来这般好,要什么给什么。
唯有常叔,在知晓了事情之后,呆愣许久,不能接受。他劝贺容予:“王爷,三小姐毕竟是您看着长大的妹妹。你们怎么能如此呢?”
贺容予说:“知根知底,多好。”
常叔哑口无言,他知道贺容予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能看他成家也是好事,可是……这心里始终觉得不大对劲。
“是,老奴也是看着三小姐长大的人,知道她的底细,绝不是坏人。可是王爷,您的身份尊贵,三小姐她能做好您的王妃吗?”常叔从前不考虑这些,如今思来想去,却只能找这借口。
贺容予说:“我不需要她如何做好我的王妃,她不管怎么做,自然都是最好的。”
常叔再说不出话来,叹着气走了。
该热闹的事,一件也没落下。府里上下都在重新装点,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喜事。三小姐变王妃,倒也不用太过操劳,左右只是称呼变一变。
昭昭看着府里的忙碌,整日里笑个不停。王府里没有长辈,贺容予请了些宫里的老嬷嬷回来,教昭昭成婚时的一些规矩。
昭昭心中兴奋,没心思记那些规矩,只盼着能一跃到洞房花烛夜掀盖头,做贺容予的妻。更何况那些规矩们听了也没用,左右她与贺容予,就已经不合规矩这二字。她听得吊儿郎当,老嬷嬷们忌惮中州王权势,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做好自己的事。
就这么,到了成婚那一日。
十月初八,大吉,宜嫁娶。
出嫁前,女方在闺房里先得开脸,所谓开脸,就是把脸上细小的绒毛刮下来,不用刀,用的是古法,嬷嬷说挺疼的,要她忍一忍。昭昭闭着眼,睫羽发颤,做好了痛的准备。
结果嬷嬷们找了半天,最后也没怎么折腾。因为昭昭皮肤好,柔嫩细滑,根本不必多这一道工序。昭昭松了口气,由她们上妆。
头上要戴的东西七七八八,好几斤重。昭昭一大早便被她们从被窝里拉起来,这会儿哈欠连连。她想着贺容予,不知他那边光景。
男方没这么多规矩,即便有,也没人敢给中州王立规矩。所以贺容予一大早起来,换上喜服之后,便在一旁坐着等。
他百无聊赖,想到昭昭,想见她。但那边估摸着还在忙,他若是过去,只会徒添麻烦,耽误时间。罢了。
贺容予捏着指腹,又想到一些别的事。想起她及笄那日,兴冲冲地告诉他,自己长大了。想起她不知从某日起,看自己的眼神便有所变化。想起那也夜里,她犹豫想亲他。还想起那天在马车里,她低头亲他嘴唇,柔软温热的嘴角碰在一起。
……
贺容予摩^挲得指腹发热,他放下手,在房中踱步开。直到宾客们过来,贺容予才出去迎接。
今日宴请的宾客众多,大大小小,共百来桌。但凡上京城里有些脸面的,都被请来了。
中州王亲自发的请柬,没人敢不给脸面。
哪怕他们心里不赞同这桩婚事,当着贺容予的面,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都得称一句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除了府中的宴席,城内大小街上,贺容予也命人去发赏钱,每家每户都有。就连路边的乞丐,也得了好些银钱与吃食。
实在是排场极大。
赵承泽来时,面上带着笑容,身后抬着他的礼,“贺中州王大喜。从前本侯一直好奇,王爷到底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如今终于知道了。”
箱子里是一个送子观音,世间少有的玉配上世间上乘的雕刻师傅,倒也算上得了台面。
“祝中州王早生贵子。”赵承泽作揖。
“多谢镇南侯。”贺容予命人收了礼,并未多说。
他不是听不出镇南侯的弦外之音,但今日他心情好,不与他一般计较。
后来陆续又来了些宾客,刘原来时,不早不晚。他还和从前一样,笑嘻嘻地唤他王叔。
“祝贺王叔大喜。”刘原挑的贺礼,不寒碜,也不算太贵重,中规中矩。
贺容予没说什么,迎他进门。
刘原觑向四周,没看见昭昭,也知道当然看不见。哪怕是就在一座宅子里完婚,也不会在前院。今日之后,他再见她,是当唤小姑姑,还是王妃?王婶太难听了。
他收起心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忍不住去摸腰间的玉佩。他平日里舍不得戴,都放在匣子里好生收着。杨芙瞥见了他的动作,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原本这种场合该由皇后出席,可天子有且只有一个贵妃。杨芙也是赶鸭子上架。她对这位中州王说不上有什么感觉,或许有那么一点讨厌。因为他的决定,让她成了贵妃。
但也不能全怪中州王。或许更该怪命运,怪自己父兄为了荣华富贵,要让她给陛下献舞。
杨芙思绪回笼,想起那位贺三小姐。她自然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之一,有中州王疼爱,自然也不必忧愁这些身不由己的事。
但她对昭昭的印象却并不多,只是远远地见过几回,记得是个美人。
乐工们奏着喜庆的音乐,庆贺这场不同寻常的婚礼。新娘子不从大门进,却从后院出来,身着华贵的嫁衣,莲步缓移,跟着中州王走。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跨过那些霉运,拜过天地、敬过父母,最后夫妻对拜,走入洞房。
外头的热闹透过弯弯绕绕的曲折亭台,落到昭昭耳边时,已经不甚分明。她端正坐在床侧,等待着自己的红盖头被掀起。
从今日起,她便是贺容予的妻。
从前她觉得,能一辈子以妹妹的身份留在贺容予身侧,便是莫大的福气。但人终究是贪心,到此刻,回看从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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