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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便不会有换人的道理。
姜晏恍然:“喔,这样啊。”
顿了顿,又道,“竟然不是因为喜欢我,你眼光有点差呀。”
“明明我这么招人喜欢。”
她自夸的语气很坦然。
骄傲,率性,理直气壮。
裴云苍的手按在姜晏肩胛,忍不住添了几分力道。
姜晏有所察觉:“你是不是又笑了?”
裴云苍:“没有。”
“就是笑了。”
“……”
他无意进行这种幼稚的争辩,俯身压住姜晏,精壮脊背起起伏伏。
姜晏肚子酸软,身体仿佛彻底撑开,每一次进出都水声滋滋。
她抱着他,手指抚摸他身体细碎的疤痕。殴打的旧伤与战争痕迹并不相同,她花了很长时间来辨认。
这个人幼年过得苦。少年外出闯荡,绝对拿过刀枪,上过战场。
云苍是不是裴寂?
六分……不,姜晏有七分把握。
与她交欢的男人,或许正是日后谋反的燕平王。
109 口是心非
她应当是能利用他的。
从第一次来到暖玉庄,与这个叫做云苍的男人交谈,姜晏就有了这种心思。如今对云苍身份的猜疑,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但究竟怎么利用,姜晏还没想清楚。
她不擅长玩弄权术。
论及权术,闻阙理应得心应手……
不,等等!
姜晏忽地打了个哆嗦,甬道紧缩,夹得身上的男人乱了喘息。她昏昏沉沉地想到,先前抱着猫去茶肆和闻阙会面,闻阙手里拿着一卷文书,内容便是安顺国军备明细,裴寂的名字赫然其中……
闻阙为什么要拿那卷文书,而且让她看到?谈话间他提到洛阳密道,曾经的叛军,谋反……密道,密道……不肯真面目示人的云苍,从灵净寺来了暖玉庄,又回到这匿身之地……密道……
凌乱的信息交织起来,连成某种奇异猜想。
假使云苍是燕平王裴寂,极有可能长期潜伏灵净寺,借密道出入洛阳。她对闻阙坦诚重生之事后,闻阙查她底细,自然也会查她近日的动向;往返暖玉庄的行踪并不隐密,他不可能毫无所知。
所以,闻阙极有可能怀疑她和裴寂有来往。
怀疑她为裴寂做事。
所以,闻阙约见她的时候,故意拿了一卷与燕平王有关的文书。之后谈论的密道,也是对她的试探。
啊……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
心思弯弯绕绕都可以缠麻团了!
姜晏气得不行,双手抠着裴云苍坚实有力的脊背,愤愤地张嘴咬他肩膀。虎牙尖利,嵌进紧绷的肌肉,勾起细细的疼痛和痒。裴云苍并不在意,沉默地用力顶撞,撞得这爱挠人的猫儿声音打颤,耻骨泛红如桃花。
一直弄到窗棂鱼白。
到后来,云雨终歇,裴云苍唤朱鹭将人带回去。彼时姜晏已经睡得香甜,头发散发着沐浴的潮气,身体蜷缩在薄毯里。朱鹭抱着她,掠过曲折小道,低矮院墙,平安无事地将人放回床榻。
外间的阿蘅咕哝着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鼾声。
而朱鹭卸剑解衣,悄无声息走过阿蘅身侧,回到自己休息的位置。
模糊昏暗的床帐里,姜晏静静睁开了眼。
她终于知道自己每次是怎么回来的了。
***
九尾狐的祥瑞流传开来的同时,闻阙立即派人去捉国师。
没捉着。
这道士就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特别能躲,不知道又钻到哪里去了。
沈知婴急切难耐,又催了闻阙几次。闻阙头疼,捡机会严厉训斥一番,要沈知婴静心养气,潜心学问。
沈知婴:“学问什么学问,学问哪里有晏晏重要。”
本来嘛,宿六眼瞅着就要行冠礼了,冠礼过后,肯定要向侯府求亲。
沈知婴等不得。
闻阙快被幼弟噎得心梗,很想把沈知婴的脑壳掀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清远侯并不愚蠢,他虽然看好宿成玉,但也不会轻易敲定婚事。推举宿成玉进十三曹,是助力,也为考验,若宿成玉做不好事,清远侯怎会允他上门提亲?”
左相大人扶额,尽力心平气和地解释道理,“故而,宿成玉就算要拎大雁去侯府,也得等自身安稳,少则数月,多则半年。”
沈知婴这才松了口气。
“还是劳烦阿兄多为我操心。”他握住闻阙双手,笑容清淡,“国师早一日改口,我便能早一日换上男子衣冠,给阿兄添个弟妹。”
闻阙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忍耐的燥意。迅速抽手,针扎般的疼痛弥漫指尖。
“你这些儿女情长的私事,莫要再与我说。”
闻阙冷声道。
“我并不关心。”
110 宿成玉的成年礼
灵净寺在远郊,礼佛的香客讲究体面,都会借宿一晚。第二天再套车归返,沿途欣赏秀丽风光。
姜晏夜里折腾太久,回家路上困得直打呵欠。三娘为了躲避母亲惯常的训斥指责,找借口钻进她车里,与她谈论洛阳的适婚男子。
“我其实有些怕的,不知道最后会定谁家。”三娘忧虑重重,“总归对这些人都不熟,就算看门第成了亲,以后怎样呢?”
与姜晏不同,这位三姊脾性怯懦善良,不喜张扬,也不爱出门游逛。
平时在家和父亲兄长都说不了几句话,遑论外男。
如今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然生出许多畏惧不安的情绪。
姜晏跟抽了骨头似的躺着,迷糊应和着,拿枕头盖住脑袋。她记得前世三姊嫁了个家世不错的年轻人,姓张,供职少府,为太官令……
啊。
太官令是大司农的内侄,季桓任御史中丞时弹劾大司农等人贪墨,太官令虽未犯事,但也有所波及,后来好像是贬官到外地了?
反正那个血淋淋的中秋夜他不在场,而是守在一个很偏僻的县里吃糠。姜三娘坐在席上逗妹妹怀里的婴孩,笑容难免有几分勉强。
“如今挑了哪些人家?”
姜晏口齿不清地问。三娘便一个个报了名字,拢共四家,尚且抉择不定。张郎君并不在其中,想来还没被孟柳纳入考虑。
姜晏对这些名字都没印象,便道:“你若不放心,我带着你走走看看,考量一番。不拘这四人,假使相中了别的男子,也好提前张罗准备。”
三娘窘迫:“晏晏,不必如此……”
“我好困。”姜晏打断她,“睡了。”
一路无话。
***
很快到了宿成玉行冠礼的吉日。
大熹建朝时礼乐崩坏,乱了好一阵子,后来稳定下来,许多规矩都变了样。比如冠礼不再循周制,改在夏时进行,观礼之人也不加身份限制。
这一天,姜晏始终笑嘻嘻的,似乎心情很好。阿蘅给她梳了个很好看的垂云髻,眉心描了花钿,手腕则是叮叮当当的细金镯子。裙裳是深红藏金的软纱,日光底下特别好看。
很少有人敢打扮得这么艳丽,但姜晏喜欢。她模样骄矜,穿戴起来并不俗艳,反而有种耀眼的活泼劲儿。
收拾妥当后,姜晏便抱着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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