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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
“我没有理由替旁人遮掩罪责。”姜晏道,“宿成玉除季慎之,一则扬名,一则为三皇子铲除障碍。而你,则是想着天下的公道,为了公道,也不会放过季慎之。”
闻阙:“此事尚未寻到证据,不可妄言。”
“你既然与我议论,便是心里有数了。”姜晏握住温热的茶盏,“无论你怎么猜测我的动机,我说过的话,你已经信了一半。窃印之案,若是不急,大可等待宿成玉以身验证;你若疑虑我来意不善,尽可以将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时常审问。不过,我今日来,尚且有一件事要说。”
她轻轻啜饮茶汤。
“我的父亲,月前纳一黄家女为妾。此女本是衡水都尉黄宸的远房亲戚,自打进了侯府,侍奉父亲颇为殷切。”
提及后宅琐事,姜晏语气淡淡。
“黄宸与宿氏有旧,多年帮衬宿成玉。不仅如此,黄宸还是三皇子的人。”她想起皎月阁凶险的会面,“三皇子每每出行,总爱伪装身份,月前他在皎月阁约见宿成玉,借的是黄宸的名头,聊的东西绝非小事,因而连端茶送水的仆役也杀死封口。黄宸位高权重,当为三皇子倚重之人,如今我家这位黄夫人,极有可能是安插进来的眼线。”
“闻子鸠。”
姜晏直视于闻阙,“姜氏存亡比不得天下安危,但只有庙堂安定,方能得天下太平。道理你比我清楚,我只想护我亲族平安,且让宿成玉暴露本性死无葬身之地。而闻子鸠,当守着公道与太平,避免将来那些可能发生的祸端……”
“我不想再看见你摔得尸骸破碎毫无作为了。”
80 步步接近
毫无作为。
她倒是真的敢说。
闻阙望着姜晏。清远侯府的小千金娇俏又明媚,坐在清雅简净的房间里,是压不住的一抹艳色。葱管似的手指拢着陶土茶盏,圆而媚的眼眸仿佛浸着冷泉,波光粼粼的,水里还映着一个他。
还是小孩子啊。
闻阙想。
他对于姜晏的怀疑又减了几分,论起来,他也不希望这样的姜晏和燕平王扯上关系。朝堂局势晦暗不明,处处藏着脏污与凶险,身为左相的自己尚且高处不胜寒,一个小姑娘……哪怕是清远侯府的千金,折在里头也是弹指一挥的事。
若她与燕平王没有关系就好了。
若她只是个意气用事的人,来他面前胡搅蛮缠,意图为难曾经的心上人;或者,她的确转世重生,带着前生疮痍的记忆,想要为他敲面警钟。
那么,他也能放下提防,淡淡称赞一句少年无畏。
无畏与莽撞,本就是年轻人独有的资格。
“姜五娘听说过一个传闻么?”闻阙掩住文书,“相传前些年大熹动荡时,有叛军在洛阳城下挖了密道。后来叛乱既平,天子也曾派遣南北军掘地搜查,没有找到所谓密道,反而发生了一些高楼庙宇倾塌的怪事。僧道者说这是动了都城的龙气。天子信奉鬼神之说,于是不再查探,也不允旁人议论此事了。”
姜晏不知道这个传闻。
她表现出的茫然,被闻阙尽数收入眼底。
密道究竟是否存在,他并无证据。但前些日子燕平王裴寂私自入洛阳,四处行动神出鬼没,后来又毫无征兆地销声匿迹。城门守备早已变得无比森严,此人绝不可能堂堂正正离开,定是走了其他路子。
联系燕平王的做派,闻阙怀疑密道确实存在。并且,这密道也是燕平王敢进城拉拢朝臣谋逆的底气。
“罢了。”
闻阙压低眼睫,“今日就到这里罢。”
他已经了解姜晏接触自己的意图,即便这意图有可能是假的。不论如何,姜晏有句话说对了,他是该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审视观察,直到确认她不属于任何一方复杂势力,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之事。
“……哦。”姜晏干巴巴应了一声,对闻阙身后刨柜门的花狸伸手,“球球,回来,我们走了。”
花狸忙着研究木门的雕花。
姜晏对闻阙扯出个抱歉的笑容,起身绕过他,弯腰抱猫。动作之间,她扯松腰间的小荷包,将细碎的粉末撒在闻阙袍摆。
这粉末由木天蓼研磨而成。花狸嗅觉敏锐,当即瞪圆了眼睛挣脱姜晏臂膀,扑到闻阙后背,开始打滚抓挠。
“哎呀,不能这样。”姜晏虚情假意地阻止道,“球球别淘气,怎么总是黏着闻相不走呀?这么喜欢人家么?”
花狸的伤已经痊愈,没了利爪,怎么折腾也刮不破闻阙的衣袍,但也将这苍青的面料弄得皱皱巴巴。它正兴奋呢,压炕似的不肯起来,姜晏拽了一拽,没拽动,反而险些将闻阙的外袍扯落肩头。
闻阙眉心一跳。
他按住衣襟,转而抚摸花狸的耳根,动作熟络地挠弄片刻。姜晏蹲坐下来,弯着眸子看他,半晌开口:“闻子鸠,你待猫真好呀。”
少女的嗓音变得懒懒的,调子拖长,像是在和人撒娇。
闻阙顿了下,才说:“猫狗之物,心性单纯。”
这便是不喜人心复杂了。
姜晏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珠子忽闪几下,“我记得你说过,家里养了一只小郎君。你瞧,球球现在还没有找到交配的猫儿,可不可以让它见见你家的小郎君,若是合眼缘,就凑在一起做对露水夫妻……”
闻阙视线移动,对上姜晏坦然而期待的神情。他思索一瞬,回绝:“恐怕不妥。它不爱出门,只喜欢待在自家宅子里。”
这岂不是更好。
姜晏拍手:“那就让球球去见小郎君嘛!正好,今日我也在,我随你回家,顺便也认认闻相养育的猫儿,好不好呀?”
她笑靥如花。
“闻相家里的小郎君……”
“一定特别招人喜欢。”
81 “登堂入室”(7900珠)
想要取得闻阙的信任真不容易。
姜晏自认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但这远远不够。闻阙的确是温和的,但也疏离冷静,心思缜密,凡事都得在脑子里过个十遍八遍,任何细节都不肯疏漏。
宿成玉将来接手的窃印案,是姜晏最能拿出手的证据。
证明她并非受人驱使,的的确确魂魄重生。
如今距离窃印案还有一段时间。
她得拉近她和闻阙的关系,最起码,让闻阙正视她,估量她,对她有个好印象。千万别弄巧成拙,变成闻阙防备敌视的存在,某天夜里不明不白人没了。
姜晏不惮以最坏的思路揣测闻阙。
即便闻阙十有八九不会特意对付侯门的小千金——他压根儿不是那种人。
和人套近乎并非姜晏专长。
而且她也没耐性伪装成知书达理的模样,对闻阙尊敬有加。伪装是门本事,姜晏自认做不到宿成玉这般表里不一,她装一会儿决计就会暴露本性。
所以,干脆一开始就不要伪装。
放松一点,冒进一些,试探闻阙的底线,制造一个个相处的机会……动机不能太明显,做事也不能太主动,要把握合适的尺度。
猫猫狗狗是最和平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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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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